妇女节拾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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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推送的那段妇女节的祝福

，在那时还有一段解释。我知道我不能说“希望”，因为女性所遭受的苦难与不公，并非她们的意志不逮，而是阻碍过猖。“希望你们”这种措辞，从一个男性口中说出来，颇有些高高在上的何不食肉糜感。希望更应该提给男性。所以我说“祝福”。因为祝福女性能达到这样的状态，背后的蕴含是对男性、对整个社会的希望，敦促与反抗。我知道我祝福了女性，会有人来说，人人都应该拥有平等与自由，为什么只祝福女性而不祝福男性。

可能更简易的回答是，因为是3.8，但我希望这些信念不仅仅只在这一天成立，我们需要一个更普遍的理由，所以我加上了最后两段——

“会有人说，有些祝福对全人类都适用，为什么要专对女性说。

在人类历史上漫长的一段时间里，当这些祝福只有男性专享时，几乎没有人站出来说，这些应该对全人类都适用。”

即使如此，我知道会继续有人说，女性的地位不是靠祝福来的，女性应该努力奋斗与争取，才能赢得这一切。

但我不想再加“祝你们努力奋斗与争取”了，因为我已经说过，天赋此权，无需条件。男性不奋斗，不争取，天然就能享有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女性去努力才能“赢得”呢？

我自然知道应然和实然的区别，但这类祈使句是有隐藏主语的，还是那个道理，女性自己可以互相激励，“姐妹们我们要为自己的权益去战斗”，没有问题。但我作为一个男性，如果像个臭人生导师一样在那儿指挥，你们应该战斗，人家会说，滚吧你应该自己撤离。

我最开始写得更长，后来删掉了批判消费主义的内容，许多女性的确是“自愿”沉溺并享受于这类行为，这种自愿可能是环境的洗教，也可能是人性的弱点，无论如何，我不想在一个号称对全体的祝福中再去论断，声讨，攻击部分。

几乎是出于同样的理由，我弱化了对回归家庭的苛刻，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在这类事情上多么激进，但这里我把它限定到“相夫教子”这样明显落后的形态里，并称之为“选择”。给“选择”打引号是一种最后的坚持，因为我始终认为，无法不选择或选择“不”的所谓“选择”，不能称为真正的选择。

退让如此，还是有人说，你这是歧视家庭妇女。

这样自我审查，并不是为了让一切更温和与圆润，只是我内心知道我的祝福是真诚的，我不想让这份真诚被一些非原则性的辩论纠缠住，而是更顺利地抵达到尽可能的广阔处。我相信认同这些信念的人，可能无法像一个专业的女权主义者那样密不透风，但一定会生发出超越平均的性别意识。

当然，无论我怎样打磨，肯定还是无法获得绝对的自洽，但就像过去说过的——

我们的道德与价值体系不可能完备到输入任何情景都能输出无懈可击的看法与选择，构建悖论实在太容易不过，更何况现实本身蕴含的矛盾。我以为，在这类事情上，人们不要太执迷于形式逻辑的思辨，最要紧的，是忠于自己内心的向好之心。

2020又记——

说实话，有很多不足，有很多问题，也挑得出来毛病，但我不想改自己过去写的东西了，那是我看法发展的一个标本，改来改去，便会忘了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也就会对发展中的他人过于苛刻。无论什么时候，话的真心，比“完善”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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