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底层人物的生活是怎样的?

by , at 08 August 2022, tags : 底层 孩子 生活 工作 点击纠错 点击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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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用户 傲娇的 Doraemon​ 发表

01

几年前一个在猫眼论坛发的帖子 “我的老婆没钱治病,死了”

帖子措词简单直白,却又句句戳心。

他发完最后一帖之后再也没有任何回复。

02

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个穿着连衣裙,戴着米妮头套的人站在停车场发传单。

迎接它的全是路人好奇的眼神。

等到脱下头套,才发现里面是一位两鬓斑白,年过花甲的老人。

趁着晌午行人稀少,他连忙趴在亭子里小憩一会儿。

是什么原因迫使老人穿上粉红连衣裙,走上街头发传单呢?

可能是家中卧病在床的老伴,也可能是急等学费的孙子。

一张传单不到几分钱,可每一分都是一份希望。

03

15 年,一封史上最令人心碎的小学生作文:

爸爸四年前死了。
爸爸生前最疼我,妈妈就天天想办法给我做好吃的。可能妈妈也想他了吧。
妈妈病了,去镇上,去西昌,钱没了,病也没好。
那天,妈妈倒了,看看妈妈很难受,我哭了。我对妈妈说:“妈妈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支持你,吃了我做的饭,睡睡觉,就好了。”
第二天早上,妈妈起不来,样子很难看。我赶紧叫打工刚回家的叔叔,把妈妈送到镇上。
第三天早上,我去医院看妈妈,她还没有醒。我轻轻地给她洗手,她醒了。
妈妈拉着我的手,叫我的小名:“妹妹,妈妈想回家。”
我问:“为什么了?”
“这里不舒服,还是家里舒服。”
我把妈妈接回家,坐了一会儿,我就去给妈妈做饭。饭做好,去叫妈妈,妈妈已经死了。
课本上说,有个地方有个日月潭,那就是女儿想念母亲留下的泪水。

字字泣血。

04

一个 80 岁的婆婆去吃饭,问服务员,我只有 2 块钱,我想喝汤。
因为老婆婆耳朵听不清楚,说话也不清楚,当时我能清楚的感受到老婆婆那种无奈的心情,老婆婆差点哭了。
随后服务员端上一碗汤饭,婆婆看见里面有蛋,急忙说:我不要肉,我只有两块钱。
服务员说,婆婆这个不要钱,慢慢吃…

05

他带着被毁容的女儿去肇事者家里,想讨要一笔整容费。
土坯房里昏暗的看不清人脸,即便现在还是白天。肇事者的母亲从家里颤颤巍巍的找出十块钱给他,一直鞠躬道歉,念叨着:“对不起”。
而肇事者坐在床沿嘿嘿傻笑。
他是个精神病患者。

06

社会底层人物的生活是怎样的?

穷,偶尔不幸。

知乎用户 秋天 发表

我大学时期的女友读临床医疗专业,学业十分繁忙。晚自习后,我常陪她去通宵自习室。

有天晚上,女友在看书、我翻她的其它书看,忽然有人轻轻拍我后背。一个瘦小的男生递来一支钢笔、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我想和您交个朋友。这只笔送给您,您能请我吃饭吗?”

我把他带到教室外,听他讲:家里不知出了什么事,一个月前就该寄的生活费至今没收到。他不好意思再向同学借钱,已经饿了两三天,想用这支笔换一顿饭吃。——那个年代学生很少有勤工俭学的机会,基本都靠家里汇款生活。许多村还不通电话,家长有事不能及时汇款也常因自身文化不高、或者舍不得花邮票钱,不给孩子写信说明。

再说那晚,生活区的小卖部幸好还开着,我进去买了四个面包。又想起买一瓶水,他阻止了我:“哥,这些天我饿了就打热水喝,不渴。再说矿泉水挺贵的。” 我也就是个头高大,这人年龄明显比我大几岁,但这时候掰扯称呼和年龄明显是不适宜的。

他站在小卖部外吃完了两个面包,的确是饿极了还努力保持斯文的吃相,看得人心酸。我把剩下的两个递过去的时候,他摆手拒绝:“一次不能吃太饱,这两个您和朋友留着吃吧!”

我把面包和钢笔给他,让他装书包里,说:“钢笔还给你吧,我们是朋友,我不能让好朋友没笔写字。”

他只接过面包,认真地说:“哥,我还有一支笔。这只笔是考上大学后我舅舅送的,平时也不用。”

“大叔送给您的东西我更不能要了,您留着吧。” 我把笔塞他书包里,他张了张嘴,却扭过头去没说什么。我劝导他:“像咱们学校毕业的学生,一毕业肯定能找个好单位。大富大贵不指望,工资最差也能养活三四口人(当时确实是这样),那时候还会愁钱吗?——上学时困难一点没什么,只是别饿坏了身体。” 刚说到这里,他止不住哭出了声,我继续说:“我们两个常去通宵自习室,您的生活费还没到的话可以去找我们,我每天晚上请你吃饭,你毕业后再回请我也行啊!”

他一边点头,一边哭着说:“哥,家里只要有办法不会拖着不给我汇钱的,他们一定比我还着急啊!我不能催嘛!——一定是我爸的病又犯了。。。”

天晚了路上没什么人,哭倒无所谓。但女朋友还在教室等着呢,我不能听他哭一晚上吧,只好搂住他肩膀问他住哪个宿舍,赶快把他送回去拉倒。短短一两百米的距离走走停停,一路上这位人穷志短的 “弟弟” 把他埋在我胸前哭了一阵又一阵,我只能拿那几句车轱辘话一遍遍地开导他。

女朋友的下颌触到异样后,多疑的她并没有质疑 “青州司马青衫湿” 的真相,她反而颇有兴致地称呼那人为 “猫的咸弟”(我外号“大猫”)。她牺牲了两次周末晚上看电影的机会,连续十多天陪我坐在自习室里,等着那位“咸弟” 万一有需要时出现。然而,他终归没有再来。

二十多年过去了,那位清瘦的学长也许已经是某个科室的主任或副院长。他能熬到什么职称和位置我无从得知,却有九成九的把握敢说他已经吃成了脑满肠肥的小胖子。

知乎用户 就是七七 发表

儿子缺了一条手臂,儿媳妇跑了,只留下一个独孙。

老人每天都会出去捡废品,班里的同学都叫独孙小破烂。

孩子们围着一台破旧电视机,地上是凉薯,孩子们去地里挖的零食。
这台破旧的电视机放的是《小猪佩奇》,冰箱里冻着来客人了才能分几口的冰棍,这些就是孩子的童年。

空荡荡的墙上挂着干玉米,渔网与三个筛子。

有钱人家挂干腊肉,我们家挂干玉米。

忙的时候种谷子,收的时候筛谷子。

渔网用来捞田里养的稻田鱼,自己不吃,拿去卖的。

儿子打鱼老子卖,今天鱼卖完了。

坐在门口看《意林》。

和老伴背两麻袋橘子来镇里卖,因为橘子太占地方被司机多收了两元钱闷闷不乐。

还是你们老师好,吹着风扇就可以赚钱。

多给你两块糍粑,谢谢你教书育人。

这狗有名字吗?

没有,就叫土狗。

知乎用户 寻尘客​ 发表

我姥姥家在农村的小镇,因灾政府分配的楼房,六楼,每隔两三个月需要换煤气罐。

由于家里人身体都不太好(之前娇生惯养的我抬上去后把腰给闪了,养了好几天,我妈禁止我抬),上个月在镇子里花钱找了个人帮着抬,结果对方到了发现是个年纪不比我家老人小多少的老头子。

72 岁,个子不高,衣服破破烂烂,腿脚已经不太灵活了。

报价 10 块钱,总重 35kg 左右的煤气罐,从一楼抬到六楼,两回。

老爷子拎着罐上去后,我在楼下等着,结果过了七八分钟才下来,手里拿着我姥给拿的雪糕,有点吃不消的样子。

休息了又有五分钟,才起身继续,我爸搭了把手,这回扛了上去,步子比上回又抖了几分。

完事后我给了他 20 块钱,他说了四五声谢谢。

中间我爸和老爷子搭话,老爷子没有社保、低保,更遑论退休工资,两个女儿成家后都在 20 公里外的一个县城干活,也都是那种普通的工人,没人有经济条件管他,就只好自己谋生。

谋生的工作:打扫卫生的这种杂工。

镇子里有个林场办公楼,打更的要求整宿不睡觉,白天休息,工资……450 元一个月。

我碰到过一次那个打更的老大爷,也得差不多 70 岁了,见面是在一家超市,他买了六袋老北京麻辣方便面。

不出意外是两天的伙食。

别扯什么最低工资保障,有没有合同都够呛,毕竟真要签合同就轮不到 70 岁的老大爷了。

爱干干,不爱干有的是人乐意干。

以前讲过,我每年都会在乡下待起码 20 天。

这里的小孩,很喜欢的一个休闲娱乐项目,是夏天去最近的一条河里野浴。

不晓得这里的老师相关工作做得如何,不过我知道城里的小学初中,每年暑假之前都会三令五申强调不要野浴。

在乡下,家庭月收入超过 1500,生活就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你就明白那六亿人均月收入不足 1k 的人到底出自哪里。

一大堆年轻人、中年人都去城里打工,留在田里种地的年龄普遍偏大。

说来也巧,我爸在事业单位,每年就有好多工地的项目,需要招收这些外出干活的农民工。

一天工资 120、150,如果需要紧急加班的话能到 180、200。

听起来好像挺多,小城市里大学生白领一个月可能也就 3、4k 嘛。

别急,你先听听什么叫紧急加班:

下午三点,一直干到第二天早上七点,管三顿饭,吃饭时间是下班高峰期、半夜两点和早上临下工。

也不是我爸他们想通宵熬人,主要是修路灌缝的话,这个时间段没车,耽误社会运转的效率最低——这是上面的要求。

所以觉得不学习也能混得不错的,我真地建议你们好好去工地看看,自己那做题家的小身板,到底能不能扛得住。

通宵玩游戏有些人还行,通宵干苦力你试试?

更何况今年受疫情影响,我们小城市又有一些病情方面的意外,半年没开工,工长的电话被打爆了,都是问啥时候能开工的。

再不开工,真揭不开锅了。

上述是我生活里接触到的社会底层人物。

他们让我明白了自己的幸运,让我更感激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同时他们也提醒着我,这个社会上还有很多活得不那么如意的人。

人确实得往高处走,但还是要适当往下看一看的。

有钱人才做选择,

没钱人都没得选

知乎用户 喜喜 发表

疫情期间,我在网上发现一处 “世外桃园” 的存在。在这消费主义时代,那个版块的人,以如何实现极致的节俭为荣。那里没有 996 的压力,没有物质攀比。人们一次又一次地挑战克制消费的极限。

有的人为了省下房租,选择偷偷睡在公司里。会在夜里接好一条长水管,在厕所洗冷水澡。第二天一大早出去溜达一圈,再若无其事地和别的同事一起进来上班。

有的人为了节水,要算计着等下雨天,再手忙脚乱的把家里脏的地垫、狗碗拿到露天用雨水冲刷,美名其曰占老天爷便宜。

有的人分享在深夜去打烊的面包店外蹲守,捡店员丢弃的 “过期” 面包……

这群人也未必都是社会的底层,有些人可能是因为好玩,把节俭当作一种有趣的挑战。有些人可能很有钱,节俭只是他们的选择和习惯。

只有一部分人,是真的很穷。

在真的很穷的人中,有一个网友故事带给我无与伦比的感动。

我看到他发的第一篇帖子,是他给大家分享如何节约食物的钱。那篇文章的内容是这样的:

抛开进食体验不谈,这个网友节约得很聪明,不仅节约了食物成本,还有时间。但是各种营养都有考虑到,不仅做到省钱,更像是一份非常健康的减肥食谱。

更让我吃惊的是,他坚持这么吃已经四年了。我开始对他产生好奇,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拥有这样极致的自律和节俭?

继续看他的帖子,都是分享种节约方法:为了节约房租,他去租毛坯房。为了节约出差费用,他带上帐蓬去出差的城市露营……

如果只是节俭,如果只是节俭,他还不值得我专门用一篇文章这么隆重地向你们介绍他。

在他在另一篇帖子,写到他的小堂弟想要吃披萨,他就带上钱,带上他的小堂弟,到处找披萨店。可是小县城不是武汉,根本没有披萨店。

最后他只能买来各种材料,在简陋的条件下为小堂弟做了一个中国版的牛肉披萨,小堂弟、亲戚们、病房的病友们吃了都赞不绝口。

还有另一个帖子里,他介绍如何省钱地哄妈妈开心。

他说他妈妈舍不得买衣服,特别内衣,后院总是晾着补得像地图一样的秋衣秋裤。他就去菜市场买 20 元一套的秋衣秋裤,洗干净,把妈妈旧的秋衣秋裤换出来剪成条条做成拖把,如果妈妈问起。就骗妈妈说是淘宝十块钱三件买的。

妈妈舍不得下馆子,就在网上找优惠券点一些外卖,在路口截下来,打包解开,鱼要戳一筷子,假装是公司聚餐吃剩下,带给妈妈吃。

……

在他的字里行间,他贫穷生活表像背后,是他闪闪发光的心,他只是对自己非常小气,对别人一点也不小气,自己吃着最简陋的食物,愿意给侄子买很贵的披萨,愿意给妈妈点外卖。他会自己做披萨,拖把,种菜,改造家居。他聪明,愿意付出,并且动手能力极强。

然而,为什么这样的一个聪明又能干的人,会沦落到贫穷的境地。

不是因为懒,是因为他家里有病人,父亲身体不好,母亲长期住院等等…… 以至于他白天上班,晚上摆摊,还要去医院照顾病人。

他会在每一个文章开头加上这么一句:老天爷的柠檬,意思是生活给了个苦涩的柠檬,别放弃,把它榨成柠檬水。

而他,也正是用这样的信念生活。最最最让我动容的一篇帖子,是这样的:

有一天他亲叔叔打电话来,说路过当地,会到他家坐坐。然后他和他妈妈就想去超市买水果点心来招待客人。

然而,他爸爸死活不同意,为了省钱和他妈妈吵了起来。(原谅穷人窘迫)

然后他只好从家里空荡荡的冰箱里翻两个快要烂的苹果和一根黄瓜,他想去买点酸奶,给叔叔做个水果沙拉,但是他爸堵在门口不让他出去。

他没有办法,只好找来菜刀剪刀,从网上找来教程,现场制作了一个果盘。

把苹果切成小兔子,以便把坏的焉的部分剔出来。

后来他叔叔来了,就着果盘喝着茶,问他,这个果盘叫什么名字?他苦笑着说,叫兔子吃草。

叔叔离开的时候,他去送行。临上车的时候,叔叔给了他一个红包,轻轻拍了拍他:走南闯北这么些年,第一次吃黄瓜做的果盘,回吧,哈哈……

显然,在他努力的掩饰下,叔叔还是从水果不够黄瓜来凑的果盘里发现他们的拮据。有时看破不说破,是一种慈悲。

这么简单的故事被他平淡地道来,让人看得又温暖又辛酸,好像一个现代版的麦琪的礼物,他在贫穷生活中,没有一句抱怨,依然保持的乐观,善良和努力,让我这个旁观者肃然起敬。

我在今年二三月份就在网上发现他,虽然心里很感动,但是一直没有写出来。有时觉得轻易把他当作素材写出来,可能是一种打扰和冒犯。

几个月后我还是写了,因为这个网友从 19 年以后就再没有任何动态。他是湖北人,好像从事电影院相关行业的工作,疫情之下,或许处境艰难。

很想知道他的近况,所以写了这篇文章,不知是否能联系上他或者知情人。之前有在网站给他私信留了言,告诉他我写了这篇文章,他可以让我删掉,或者我向他支付素材的费用,真心希望他的生活越来越好。

他质朴的生活细节如小说、电影情节一般闪亮,比虚构更动人。但我不希望网友把他当成一种猎奇。他这样的人是平凡生活里英雄,有着很多人无法达到的境界。我是怀着敬佩的心写的,我会在和朋友聊天的私下提起他,用他来鼓励身边那些拥有太多,仍然无比焦虑的人。

知乎用户 匿名用户 发表

  我当了二十多年农村教师,算是一直生活在底层。

  当年刚教初一语文的时候,就发现班上孩子们写作文全是抄书。但也知道这其实不能怪他们,偏僻村小要么是民办教师,要么是代课教师,拿着不到四位数的工资能有人上课教认字就不错了,还要求教写好作文,实在是有些困难。

  无奈之下,我干脆教他们写作文的简单方法就是你经历过什么事情,心里当时怎么想的,就直接写下来,哪怕是记流水账,字数不够,也千万不要去抄。

  于是就经常能读到孩子们写的自己真实生活。

  一个女孩,记得是姓 S 吧,父母都不在了,她跟奶奶两人生活。家里情况不好,每次开学交费的时候,总要拖上很久才能凑齐。

  有次我布置了一个作文标题是难忘的一件事。

  别的孩子大多写的是和伙伴们玩游戏,或者跟父母到城里去做客,还有的是写闯了祸被老师批评回家挨打之类的。

  她写的是早几天和奶奶去赶集卖鸡。

  去卖鸡的原因是因为她长个了,鞋子实在是穿不下,央求奶奶给她买一双鞋子,就是那种集市上最便宜的运动鞋。

  奶奶答应了,于是周末趁着赶集,爷孙俩抓了家里仅有的一只公鸡打算去卖掉换钱——为什么只剩一只?因为其他的公鸡都被人偷了。

  她和奶奶到了集市后就在边上坐着等人买,但很久都没人问,因为农村人家里一般都养了鸡,所以卖鸡也并没有什么市场。

  偶尔有人想买,也只出很低的价格,卖了不合算。

  直到一辆过路轿车上下来一个打扮时髦戴着墨镜的女人没有压价,答应以 40 的价格买下。

  只是她拿出的是一张 50 的钞票,并说没有零钱,于是奶奶解开藏在腰间放钱的手帕,五毛一块地凑了 10 元给她。

  女人提着鸡上车走了,她和奶奶都很高兴把鸡成功地卖了出去,奶奶就拿着钱带她到集市上试鞋子。

  挑挑选选试好看中后付钱,结果摊主告诉她们这张 50 元的是假币,拒收。

  两人都蒙了,奶奶拿着那张 50 的钱手颤抖着不停地捋平擦干净,讲了很多好话试图让摊主收下,但还是被拒绝了。

  换另一个摊位也遇到了同样的后果。

  然后奶奶就哭了。

  摊主们看笑话样看着她们,她安慰奶奶说不用买鞋子了,回家把鞋跟剪开当拖鞋也可以穿。

  但奶奶还是一直哭,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她只好牵着奶奶回家。

  她记得那天很冷,看着奶奶不停地哭,她也很难过。

  这就是她最难忘的一件事。

  过去了十多年,一看到这个题目我就想起这篇作文,还有当时看了很多遍但不知道如何下笔写评语的心情。

  最后我给了一个很高的分数,但并没有在点评的时候照例把作文念出来。

  希望她过得好。

  回忆起来有点难受,有人看再写吧,

  —————–

  更新:

  这不是编的故事,而是十多年前发生的真事。

  有朋友评论说的对,这个女孩的心思很细腻,比如 “因为农村人家里一般都养了鸡,所以卖鸡也并没有什么市场。” 这句就是她在作文里分析为什么没人买鸡的原话,十二岁能这样想,让我记得很深。

  为什么回忆起来难受?因为关于这个女孩的事情其实不止这一篇作文,还有她初三长开了后她那禽兽叔叔做的事,那个我都不太愿意去多想。

  二十多年见过了太多底层孩子的童年和少年,他们不知道 985 为何物,连读完高中的都很少,绝大部分都是初中毕业后就开始打工。

  尤其是女孩子,只不过她们没有杨超越的容貌,也没有她那样的运气。所以她们成了流水线上的厂妹,美甲店的学徒,十八岁的二胎妈妈,甚至是足浴城里的服务员。

  她们都可能是我的学生,是曾经在作文里,课堂上可爱过的天使。

  在农村当老师是一件很残酷的事,因为你会发现有太多不能辜负的天赋和纯真,你努力地尝试给她们希望,她们也相信你,期待着能改变自己的宿命,但最终发现自己还是无能为力。

  相信我,没有什么能比这让人更痛苦。

  也有很少一部分的孩子能扼住命运的咽喉,改变自己的人生,这样的孩子是我的骄傲,只是这骄傲就像密林里的光,实在是太少。

  回到前面提到的这个女孩,在毕业后断续听到过她的消息,虽然并没有惊喜,但无论怎么说,她还是长大了,现在应该也是二十多岁,可能也在刷着知乎,比起我知道的那些更惨的孩子,她终于还是爬过了那条肮脏的臭水沟, 有了自己的新人生。

  苦难是伤疤,不是荣耀,所以我匿名了,如果你看到,就当是老师当年欠你的评语吧。

知乎用户 宏桑​​ 发表

曾经看过一段纪录片,讲述的中国特有的” 骑摩托车回家过年 “现象。

为什么现在有如此发达快捷的交通工具,还是有很多的农民工选择骑摩托车回家过年?纪录片给出的答案也不复杂:省钱。

相比买一张硬座票,夫妻二人骑着摩托车历经寒风骑行四天回家,可以每个人省下 500 元左右。

接下来这段内容,转自言偃的一篇文章:

镜头下的公安局,撕开生活最残酷真相:你没穷过,你真的不懂。

**作者:**言偃

最近看了一个纪录片,周浩导演的**《差馆》**。

“差馆” 是粤语派出所的意思,纪录片拍的是广州火车站的一个公安局。

拍摄时间是,2010 年和 2011 年的春节前几天。

整个片子,将镜头对准火车站里老百姓最真实的日常。

这些人里,有没钱吃饭的,有小偷小摸的,有被骗被打的,还有各种站里的小贩……

公安局里,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人来来往往,各种魔幻又真实的事情层出不穷。

一开头,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在跟公安对话:5 块钱的饼干,把我关了 10 天。

公安回:那饼干 28 块钱,偷别人东西肯定要关嘛。

男人提高音量说到:饿死了,饿死了怎么办。

一天晚上,一个大爷来报案,说有人偷了自己的东西。

被偷了什么?

原来是他捡的上百个矿泉水瓶子,被另外一个捡垃圾的人偷走了。

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带着年纪尚小的女儿,在火车站偷东西被抓住。

他崩溃痛哭说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老婆也要和自己离婚,小女孩挽着爸爸的手臂默默流泪。

女孩的爸爸要被拘留十天左右,小女孩独自被送回家,而两天之后就是除夕。

还有一个小女孩,一家三口都被抓到派出所,5 个小时之后,他们被放出去了。

对于她的父母来说,带着小孩一起,还有一个作用:博取同情。

到晚上,就把已经睡着的孩子摇醒,然后孩子哭闹,就能让警察同情早点放了他们。

公安局里,有一类很常见的 “常客”,就是各种做小生意的摊贩。

有个卖烤饼的大叔被抓,还显得挺开心。

导演周浩就问他:进来了怎么还这么高兴?

大叔苦笑着回答:如果不能在外面卖东西,对我来说,里面外面不都一样嘛,在哪都一样。

他也知道火车站不让卖,可是他的烤饼卖两个赚 1 块钱,只能在火车站这种人流量大的地方,赚点小钱。

周浩问他,为什么明知道不能卖还卖?

大叔指着肚子说:这里要吃东西嘛,小孩要吃东西嘛……

还有个姑娘,已经买了过年回家的票,但这几天不想闲着,就想卖点开心果,结果就被抓了。

周浩问她,第一次被抓吧?感觉怎么样?

姑娘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感觉钱很难赚。

还有一个让人印象很深刻的农民工,他跑到公安局用热水泡面,面是从救助站领的,没有任何佐料。

他笑嘻嘻的说:我钱全部寄回家了,我搞忘记留车费了。

原来,他每个月在广州能赚 2 千块,但每年过年之前,他会把所有的钱都寄回家。

然后,就到救助站蹭吃、蹭住、蹭票。

想说他自私奸诈,但看到他端着碗无色无味的泡面,也能笑得一脸满足。

我无论如何也骂不出口,反而有一种强烈的心酸。

导演周浩说:在拍这个片子之前,我从来没有意识到中国有这么多文盲。

没看这个纪录片之前,我也不知道,原来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还有那么多人在为了生存苦苦挣扎。

02

生活中,很多我们想当然的事情,其实都不然。

平日里,总感觉大学生都快泛滥成灾了,本科学历、硕士学历的人遍地都是。

但数据显示,自 1977 年恢复高考,多年以来累计的大学生总共是 1.15 亿人。

其中专科生占一半,剩下的本科生也就是 5800 万人。

看起来是很多,但我们国家有 14 亿人口啊。按比例来看,大学文凭的人有 8.86%,而本科生只有 4.43%。

也就是说,一百个人里,也才 4 个本科生。

还有,王思聪曾在微博上说的:“都 9012 年了,还有没出过国的吗?”

可事实呢?

目前,中国仅有 1.3 亿人拥有护照,即便这些人都出过国,那也只有 10% 的人。

网上有句流行的话是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但其实富有,同样会限制人的想象力。

只是,一个是扼制了向上的想象力,一个是限制了向下的想象力。

知乎上有个话题是:“生活富足如何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

下面有无数颠覆你认知的答案。

@信口胡诌说起了一个曾经看过的新闻。

记者去深山采访一位单亲妈妈,昏暗的小屋,透过破旧的窗户带来一丝光亮。

一个三岁大的小孩,坐在棉被上,手里捧着一个大碗,碗里装着泡面。

记者说:不能总给孩子吃这个。

妈妈说:不总吃,今天是孩子生日,孩子想吃很久了。

不去了解,你真的很难相信,你以为的垃圾食品,会是他人心心念念,生日才能吃上一顿的美食。

你过腻了的日常,可能是他人拼命努力,也始终不可及的美好未来。

贾樟柯说:不能因为整个国家都在跑步前进,就忽略了那些被撞倒的人。

深以为是。

很多人喜欢以己度人,习惯用自己的价值观去评判世界。

却没想过,自己所谓正确的价值观,不过是局限之下的产物。

03

很多时候,你没穷过,你真的不会懂。

8 月 23 日,江西南昌某公交站台,一名女子跌跌撞撞想上车。

她摔倒了,又爬起,爬起来走了几步,又摔倒在地。

摔了几次之后,才踉踉跄跄走到公交旁。

![](data:image/svg+xml;utf8,)

司机看到赶忙把她扶住,发现她满脸通红,头都抬不起来,还一直在流泪。

之后才知道,女子本就生病了,但为了 300 元全勤奖,她刚打完针就赶着去上班。

有人评论说:不就是 300 块吗?命都不要了?

这就是穷人,目光短浅,为了 300 块连命都能拼掉。

是啊,这就是穷人。

但你不能说她目光短浅,因为你不是她,你不知道她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300 块,对有的人来说,只是一顿饭、一件衣服、甚至只是一份水果钱。

但对她来说,可能是几天几夜的加班加点,可能是下个月生活费的大头……

对你来说不至于,对她来说就 “很至于”。

有人为了卖出一瓶清洁剂,可以舍去自尊;

有货车司机被 “油耗子” 偷了油,只能边哭边骂边开车;

国家统计局发布过数据,按照每人每年 2300 元的农村贫困标准计算,2016 年我国农村贫困人口为 4335 万人。

也就是说,还有 4335 万人,年均纯收入低于 2300 元。

年收入 2300 是什么概念?

一部最普通的国产手机,有人需要不吃不喝工作一年才能赚到。

拾遗说过这样一句话:现在处于精英的很多人,正在慢慢丧失对社会底层的共情能力,以至于越来越不理解普通人的苦难。

你生活富足,所以你不知道,还有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在为最最基本的生存挣扎。

在你不了解的地方,有太多你未曾想过的心酸。

04

网络上有一种声音,很喜欢指责穷人。

认为人之所以贫穷,都是因为懒惰、不努力、不上进、目光短浅等等。

“穷人原罪论” 大行其道。

但真正的现实是,很多深陷贫穷的人,根本没时间考虑出路,考虑未来,因为单只是活着,就已经耗费了他们全部的力气。

美国作家芭芭拉 · 艾伦瑞克,为了体验底层美国人民的生活,选择了在 6 个不同的城市打工。

在这些地方,一个没有学历的普通人一般时薪是 6~7 美元,一天差不多 50 美元,一个月工作 25 天,就是 1250 美元。

但芭芭拉发现,如果她想离工作地点近一点的话,房租就得 600 美元以上。

这笔负担太重了,所以她只能到离工作地点几十公里的地方,去租房。

但为了维持基本的生存,她每个月还需花费 400~500 美元,买食物和汽油。

如此一来,每个月赚的钱基本就所剩无几了。

芭芭拉在不同的城市,换了 6 种不同的工作,有零售,有清洁,有老人服务,但是结局都一样。

她发现自己陷入一个困局:

因为没钱,不得不住在偏远地方;因为住在偏远地方,所以不得不花费大量时间在路上;因为花费很多时间在路上,她用于提升自己,和发现更好工作机会的时间越来越少;为了应付房租和生活成本,她不得不说服自己,承担更多小时工作或者兼职;因为花了太多时间做各种劳苦的工作,她渐渐成为一个工作机器,无力做任何其它的事情,直到情绪爆发离开……

换了六个地方,六份工作,芭芭拉最后发现,“如果你在底层,就算忙到吐血,依旧翻不了身”。

是啊,这个世界真的很不公平,有很多人,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命运。

大同黑煤窑的工人,每天 6 点天没亮就要下去拉煤,一直拉到晚上没办法工作了为止。

从地下七八百米的地方把几十斤重的煤运上来,一名工人每天可以得到 100 元左右的报酬。

除了工作环境艰苦,工人们还要面对矿难塌方,老板拖欠工资等风险。

但即使如此,在被问到是否辛苦时,从四川农村来的陈姓工人还是这样说:

“这里比在家乡要好上 10 倍,这儿干一年,比得上在家乡干 6 年。”

这样的人,你能说他不比你努力?

但事实是,他并没有你过得好,他拼尽全力,也还是一片阴云笼罩。

还是那句经典的话:“每当你想批评别人的时候,要记住,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你拥有的那些优越条件。”

05

前段时间,王石教育年轻人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太急躁了,整天只想着赚钱。

然后劝年轻人,应该把精力更多地放到公益,或者探险上去。

他举的例子是,他朋友的女儿在高考前突然不想上大学,要和父亲去登山。

后面又想读书了,考上了杜克大学,而就是这个登山的经验,让她被麦肯锡录取了。

哈哈,何不食肉糜?

谁不想慢点走,享受生活,多看看身边,甚至远方的风景?

但更现实的是,生活的压力,逼着你只能匆匆往前赶,生怕慢了一步,就再也赶不上了。

小说《十宗罪》中说:“有时我们的眼睛可以看见宇宙,却看不见社会底层最悲惨的世界。”

在精英们高谈阔论的时候,他们忘了,贫穷不是原罪,而是一种不幸。

今年,中国农业大学一位院长叶敬忠,发表了一篇致辞叫——《像弱者一样感受世界》

他说:

“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穷苦生活体验的人,永远不可能真正明白穷苦生活到底意味着什么;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借钱难的人,永远不可能真正体会到向别人开口借钱的感受;一个从来没有抚养过残疾孩子的父母,永远不可能真正感受养育残疾孩子所需要的各种付出和各种滋味。正是因为,人们其实根本不可能,真正体悟到弱者的生活现实和心理世界。因此,我们更加需要保持一种态度,也就是要尝试像弱者一样感受世界。”

如果你做不到,像弱者一样感受世界,也请不要随意评价,随便提意见。

在我们不了解别人的情况下,我们不要随意去评判他人,因为我们没有他们的经历,也不知道他们经历过什么事情。

高高在上的批判,不会让世界更好,只会带来更多的戾气。

最后,借用院长叶敬忠的一番话收尾:

“我们眼睛里除了平视或仰视,更应该经常俯视。俯视疾苦和病痛,俯视角落和夹缝,俯视大众和底层。

我们眼中看到的,不应该只有金钱和钞票。还应该有人情和冷暖。我们心中所追求的,不应该只有 500 强这个目标,还应该有悲天悯人的灵魂。”

和你共勉。

知乎用户 Will.liu​​ 发表

下班聚餐,总监请吃饭,推荐的烤羊肉餐馆离公司有些远,大概有 20 公里,叫了个快车。

上车的时候,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性在驾驶座上回头,问我们,你们几个人啊。

我说四个人啊,总监你坐前排吧,位置宽敞些。我们三个在后面挤下。

总监打开前排的门,看到副驾驶位坐着一个四岁左右,长得眉清目秀的小男孩,手里拿着一个没有拆封的棒棒糖。看到总监开门,小男孩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抬头看着他。

这个是?你的小孩啊?我们四个人,小男孩也坐不下去啊?总监皱起了眉头。我们人多了,要不重新叫辆车吧。

那年轻女人连忙跑了下来,把小男孩抱到了后排座位上,解释道,家里没人看,所以跟着我一起跑车。不要紧的,他很轻的,也不怕生,你们后排的麻烦抱一下就好,而且这里太偏了,你们叫车也不好叫。让他坐窗户那边就好,他很乖的,不会闹的。

看着女人恳求的目光,总监点了点头。我旁边的一个同事自告奋勇,说我来抱他,坐窗户边吧。

也只能这样了,我们点了点头,都坐进了车。车开了,车门自动落锁。

正是三月天,车窗半开,春风微醺,我们聊起来要去聚餐的地方,那个地方的羊肉说做得很地道,是当地的马头羊的肉,说是很嫩很香,去了还要排队很久。不过在当地网络的美食榜上,羊肉相关的排行第一,应该值得去吃的。

坐在同事腿上的小男孩果然一点也不怕生,拿着没有拆开的一个棒棒糖,两只大眼睛,很专注地望向窗外掠过的风景,不时小心翼翼把手伸出窗外一丁点,感受着外面吹拂而过的暖风,一副天真浪漫的样子。

不得不说,这个小男孩真的非常可爱,大大的眼睛,眼神如湖水般清澈见底,皮肤白里透红,软玉似的琼鼻,肉嘟嘟的红润嘴唇。

这个小伙子长得真帅,同事轻轻拍了拍小男孩的头顶,这么眉清目秀的,长大了后一定是个美男子,我看过这么多小男孩,你家的真的是当明星的料。

不过,你手里的棒棒糖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同事故意逗了逗他,能不能给我们分一个啊。

同事对着男孩的耳边小声说,可是那个小男孩却依旧凝神望着窗外,没有转过头来。

同事继续开玩笑,怎么不说话啊,叔叔不是坏蛋,叔叔也有像你这么大的孩子,要不我把他叫过来,你们一起玩好吗?嗯?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有些怕生啊。

那个小男孩依旧没有回头,继续面带微笑地看着窗外那不断闪烁而过的大楼和街道。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扭过头看了看那个小男孩,他半长的头发下,耳朵处隐约有一个黄色的耳塞。

这小孩的耳朵戴了助听器?可能听不清楚你的话?我小声说道,这个耳塞和我爸爸耳背戴的耳塞有点相像。

此刻,车正好停在了一个红绿灯处等红灯。小男孩看见外面街道上的行人,笑嘻嘻地把手伸出窗外,作出了一个抓的动作。一直注视着反光镜的年轻女子,身体半侧着,突然用很大的声音说,小尼,注意不要把手伸出去啊。听话啊,很危险。

女子的声音大得出奇,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那个小男孩听到了妈妈的话,有些迟疑地转过头来。看到妈妈,他嘴角弯弯地用力点了点头,啊啊啊地说了几声,又好奇地打量了下旁边的我,然后继续望向了窗外。

对不起啊,我的小孩先天性重度弱听,即便戴了助听器,还是很难分辨出来陌生人的声音和周围环境的声音有什么区别。女子启动车辆,小声解释道。

他现在只对熟悉的人的声音才会起反应,陌生人的话,即便对着他说话,他也以为是那种环境的杂音,不会回答的。就连我的声音,也必须要非常大,他才能从环境音中辨别出来。

这助听器,应该有些贵吧,我在后座好奇问道,我家老头耳背得厉害,一对西门子的助听器也要几万块钱。

年轻女子继续开着车,沉默了一会后回答,是的,很有些贵,现在国内根本就没有便宜的,都只能买国外的牌子,起步就是 3 万,好一点的助听器都是七八万。只是我们也用不起那好的,虽然好的助听器对小孩好些,但以我的经济状况,就先买个基础的凑合下吧。

听了一半,总监插话道,不是有个耳蜗改造的手术吗?听说可以帮助恢复听力的,之前我看新闻说过的。

现在助听器都买不了好的,那个耳蜗改造手术得十来万起步,好一点的手术,用国外器材得二十几万起步,没那么多钱啊,女子叹了口气。

我转过头看着小男孩,内心不由感叹可惜了。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他的小脸朝我转了过来,脸上带着的笑容,让我不由一愣。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笑容,干净纯粹,透过他的大眼睛,仿佛能够看到他的心底,看得出来他是由内至外的开心。

他迎着我的目光,我指了指他手中的棒棒糖,做了个我也很想吃的表情。小男孩笑了起来,看了看手中的棒棒糖,没有丝毫犹豫地直接递给了我。

我有些愣住了,不知道到底是接过来还是拒绝。我只是开玩笑,一般这么大的孩子,护食都会护得非常厉害,别说自己的东西不肯分享了,就是周围的人吃了好吃的,都恨不得要去尝下。

一直用余光注意着后座的女子,笑着说,你接着吧,这个棒棒糖我一天只让他吃一个,但我一天都会给他十个,本来就是为了给乘客准备的,这个糖的味道还不错的,是牌子货。我也一直说,妈妈要专心开车,他要乖乖的,帮妈妈招呼好客人,才好多赚些钱。你接了他给的棒棒糖,他会很开心的。

我尴尬地接过了棒棒糖。那个小男孩仰头看着我,张开肉嘟嘟的小嘴,示意可以打开糖纸,把糖放进嘴巴里含着,然后闭着眼睛做了个享受的示范表情。我叹了口气,撕开了糖纸,把棒棒糖放进了嘴巴。果然,小男孩看着我含着棒棒糖,眼角都笑得弯了起来,还对我啊啊了两声,好像在说很甜吧。

也许是看到我接过了小男孩的棒棒糖,开车的女子断断续续开始说起了有关小男孩的一些事情。

刚生出来,小尼长得那个漂亮,简直是人见人夸,去照 1 岁的照片的时候,照相馆都不肯收钱,说让贴他的照片出来打广告,以后的照相他们都包了。那个时候,他爸爸,爷爷奶奶都爱得不行。结果,直到一岁半的时候,他还是只会啊啊地说一些简单的字。而且我们发现他开始沉默,叫他也不理会,非要很大的声音叫他才有反应。

后来,跑到医院检测,说是先天的重度弱听。我们当时都懵了,怎么会这样。医生说,他还小,只能先戴着助听器,帮着缓解一下。因为我们快两岁的时候才戴上助听器,而之前,他其实都是基本听不见的,这也影响了他的智力,现在他四岁了,还只会说非常简单的几个句子,连一个长点的句子都不会说,更别说和人互动了。

普通的幼儿园上不了,他即便戴了助听器,也无法和陌生人交流。一直到小学,都需要专门的人看着他。医生建议要我们上那种残疾儿童的培育班,一次要 300 块。我和我老公都是普通工作,又买助听器,又要上培育,哪里供得起。虽然那里的老师的确很好,效果也不错,但上了两个月课,我们就退学了。

其实他也很怕孤单,能够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那里的老师又很耐心不歧视他,他每次回来都很开心。老师说,如果坚持上一年,她有把握让他的沟通能力有同龄小孩的一大半,能够基本和周围的环境交流,后期如果没钱,她会把教材和方案给我们一份,也可以在家自己教育了。

说到这里,女子沉默了下……

但是我们没钱了,不到两年,家里花了差不多 10 万块治疗,家里也一直争执,到底需要不需要给他治疗,还是随便放养,当个聋哑残疾人养,然后我和老公再生一个好了。老公也倾向再生一个,公公婆婆也不愿支援我们了,他们说如果继续治疗,后续更换助听器,上培育班,做耳蜗手术,这就是个无底洞。而且他现在已经智力发育不全了,即便后面治疗,也是一个残疾人了,说不定做个聋哑人也是他的命。

那天,我和老公吵得很厉害,他也说不想再继续砸钱了,看不到个头,如果我要坚持治疗,那就离婚吧,他不想拖下去了。

我其实也撑不住了,以我三四千的工资,是不可能坚持下去的,毕竟如果只管吃管穿,不去治疗,上政府的残疾人聋哑学校,也花不了多少钱。

吵架后的那天,我去培育班办退学,看着老师和我一起进来,小尼虽然不能连贯说话,但好像也知道下次不会来了。他在那里趴在桌子上,倔着死活不肯和我走,啊啊啊地非要在那个培育的教室待着。

本来我就几天没怎么睡觉了,天天和老公吵架。我看着他不肯和我一起走, 我去硬拉他起来,他不肯起来,还咬了我手一口。我当时真的是气疯了。

我上去狠狠拉着他,给我起来。那是我第一次打他,我一边打他一边叫,这里是要钱的,很贵的,你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想管你了,没有人想要你了,就连你爸爸,你爷爷奶奶都不想要你了。现在只有你妈管你了,不想你这样活下去……

我把他硬抱起来,他拼命在我身上挣扎着,狠狠咬住我的肩膀不放开,我忍着痛走出教室,走在街道上,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也不要什么脸了,就当街上那么多人面,我抱着他嚎啕大哭…………

……………… 车厢里一阵沉默,开车的年轻女子眼睛红了起来,她强自按捺着自己的情绪,在一个红灯路口停了下来,迅速抽纸抹了抹眼角。

不好意思,其实也没那么惨,她扭头,看着小男孩望向窗外那天真无邪的样子,笑了笑。

没有人管小尼,我来管。后来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我老公不愿意继续治疗,我愿意治疗,那就离婚吧,我们不拖累他。

离婚后,因为没有老人带他,我只有辞职了,贷款买了辆车,专门带着他跑滴滴。不忙的时候,我就在车上教他。他也是真的乖,真的很听话,知道心疼他的妈妈,在车上一呆几个小时,从来不哭也不闹,我说对待客人一定要耐心,一定要保持微笑,他就一直很注意观察坐车的人,如果有人没笑,他还会主动对乘客笑,把棒棒糖给客人…………

后来,我跑了一两年网约车,认识了一些熟客,也很照顾我。同行如果有大单子,跑不过来也会让给我跑。所以,现在我也很攒了一点钱,可以让他周末去上下培育班。

年轻女子憧憬地说道,我就是想再攒个两年,就给他换个好点的助听器。再多几年,说不定也就可以让他可以做个好手术了。

说不定有一天,小尼也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能够和我好好说些话,清晰地叫声妈妈,那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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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那些私信及评论里面,想给那个小男孩无私帮助的人。你们让我心生温暖,正是你们的存在,展现了人性深处的美好和善良。

但这个故事实际发生的时间是 2019 年的春天,当时不是我叫的车,我现在也已经离开了当时工作的城市。所以十分抱歉,我现在实在无法找到当时遇到的那一对母子。而以当时的情况,她也未必愿意接受救助。因为我们下车的时候,多给了她一百,被她拒绝了,说她不需要,她可以靠自己。我看得出来,她的内心是骄傲自豪的,她只是在对陌生人分享她的勇气与坚韧。

所以,再三谢谢那些想帮助小男孩的朋友们,你们才是真正可爱的人,祝你们平安幸福。

知乎用户 十月​ 发表

村子上的一位老太太,真人真事

老太太不会生育,又早年丧夫,捡了个被遗弃的女婴养大成人,那个年代,家里没有男人,又带个女孩儿,无法想象她那个 1 米 5 的小个子,是怎么养活了两个人

养女长大嫁了人,老太太依然自己生活,直到 70 多岁,没有了劳动力,才被养女接到了家里,养女当时已经有了三个孩子,最小的也已经读了初中!家里也早盖了红砖二层楼,老奶奶被安排在原来的老瓦房里

老瓦房,三间坐北朝南的正屋,西面带一个小偏方!西面坐西朝东的 2 间!老太太被安排在正屋边上的小偏房里!出门跨两步就到西屋的墙根!除了清晨的太阳能照到门前一会,一天其余的时间是没有阳光的!

屋子门口一口水缸,每隔几天老太太就驼着 120 度夹角的背,拎着一个红色的小水桶,挪着小碎步,去隔壁邻居家打水

据说十几年如一日!你问养女为什么不隔两天给她挑些水用?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也想

据说刚来那几年,养女一日三餐还给她送饭,后来嫌麻烦,就给老太太垒了个灶台,让她自己做饭!美其名曰:天冷端过去都凉了,让老太太自己做能吃口热乎的!本就十几平米的房间,还要睡觉,再加一个灶台,再堆些柴火放个水缸,放个放杂物的桌子!屋里只有一个昏黄的灯泡,大家自行想象

这是个比较接近的图片,如果门口再多个水缸就更接近了

老奶奶的日常生活,早起热片馒头喝个稀饭,拉个小椅子到门外的墙根边一个人坐着晒太阳,眼花耳聋的,看到个人影从门前路过,她起初还试着去打招呼,无奈也听不清楚没法交流,慢慢的她也不再说话了,就那么一个人默默得呆着

看到太阳移到头顶,再拖着小椅子回家,和面擀一丁点面条,下一锅白面条,午睡一会,依然拉个小椅子再去墙根晒太阳,直到太阳西下,回屋,做点稀饭热片馒头,然后一个人守着空荡荡,黑漆漆的院子入睡

你问,就没有青菜吃吗?就是平时吃的馒头米面,都是养女一次性给拿些,然后这个老太太可能就被遗忘了,村里不止一个人看到老太太拄着一根小拐棍儿,颤颤巍巍的挪到养女家新房子门前,敲半天大门,有时候院里没人,她还得再一点点挪回去,再找机会去敲门,喊:家里没馒头了,给拿点馒头吧!院子里传过来养女的声音:又没馒头了,又没馒头了,你咋吃那么快,你说你那么大年纪了,你活着遭罪不,你还麻烦人…… 那时候老太太已经 80 多岁了,连馒头米面都得去要着吃,青菜其他的就不要想了

曾经回去的时候,给她拿过点心,给她缸里挑过水,给她拿过菜,送过饺子面条,也陪她在墙根坐上半天,老太太虽然耳聋,但是心不聋,她有次拉着我的手哭了,嘟嘟囔囔的说自己咋不死呢?活着干啥,遭人嫌弃之类的话!她还给我说,屋里有老鼠,她一睡觉,老鼠都能跳到她被子上!

我内心有深深地无力感,除了给她带吃的给她干点活,我不知道我还能做点什么,更多的是只要回去了,都会去看看她,陪她在墙根晒晒太阳!很多时候,她都喜欢拉着我的手,那双手,青筋凸起,满是老年斑,皮肤也没有了弹性,干瘦的只剩骨头,拉我手却很有力,然后就有一个画面,一个干瘦,头发花白,佝偻的老太太,和一个年轻的姑娘,互相牵着手,坐在农村的墙根下

没人来看她,她的养女,她养女的孩子,没人关心她吃的怎样睡得怎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她被家人遗弃,也被上帝遗忘

前段时间,听说老太太走了,走的时候身边没有人,据说养女的老公找个了帮忙的,把她装进棺材里带去火化了,没有葬礼,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她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这个世界对她而言,充满了艰辛和伤痛,走了或许真是一种解脱,如果有来生,希望她能被看见,能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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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真实!!!

小姐姐从小农村长大,身高 168,五官我感觉比林志玲还好看,皮肤还白,虽然农村姑娘,但是气质温婉,尤其农村姑娘不化妆不打扮,还能让十里八乡都说好看的,大家自行脑补

小姐姐从小不仅长的好看,还特勤快,小小年纪都会踩着板凳刷盘子洗碗!还会做家务,家里人的衣服啥的她都帮忙洗,大人忙的时候她还承包家里的做饭!从小就有超乎同龄人的懂事!

读高中的时候,家里离学校五六十公里,小姐姐为了节省车费,自己骑自行车去上学,那条路,后来我曾经开车走过,我无法想象,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是怎么奋力蹬着自行车骑行五六十公里到学校的,那时候是 2003 年!

小姐姐读高三的时候,我从别人那里听说,她不是现在父母亲生的,她的亲生父母是县城公职人员,计划生育超生把小姐姐送人了

据说送来才刚满月,呆过农村的都知道,家里人要忙地里活儿,没时间带她,就把她放家里,她就哭累了睡,睡醒了玩会再哭,就是这么长大的

高三那边,那边父母托人联系了小姐姐的养父母,想把孩子认回去,那两口子不同意,说自己辛辛苦苦养这么大的孩子,你们说认回去就认回去,怎么有这样的好事

具体怎么谈的,外人也不太清楚,总之就是没认回去,这事儿也没征求过小姐姐的意见,家人对她的身世始终是瞒着的

高考小姐姐没考上大学,她上面两个哥哥,大哥很早就出去打工了,这个二哥读了三个初中三年级,才考上重点高中

当年,两人同时没考上大学,面临复读,家里最终没有让小姐姐再读书,说两个孩子供不起了,听说小姐姐在床上躺了三天没起来,三天后,收拾了东西去北京打工了,算年龄,那年她也就 18 岁

在北京发展了几年,听说又去了浙江,二十五六岁的时候,小姐姐还单身,过年一回家,她养母就扯着嗓门嫌弃她还没嫁出去,说话还不好听

到二十七八岁小姐姐还单身,听说这两口子就托人联系小姐姐的亲生父母,想让她们认回去,好像那家人也不愿意再认回去了

就这样,小姐姐一直到 32 岁,才听说结婚了,没有婚礼,男人大她十几岁,个子矮,长的也不好看,二婚,和前妻生的孩子都 18 岁了,唯一能庆幸的是男人家是个拆迁户,还算有家底,家里也有产业。

不过据说小姐姐在那边也蛮受气,最主要是婆媳关系,那边的企业是家族企业,她老公的前妻也是当地人,离婚了也还一直在厂里上班,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婆婆又一心想让儿子和前妻复婚,不接受小姐姐,经常操着一口当地口音骂人,甚至大街上遇到了都要骂!

小姐姐嫁过去以后,娘家大哥做生意找她要钱,二哥又读了三个高三,才考上一个普通二本,毕业后买房子找她要钱,装修找她要钱,娶媳妇找她要钱,老两口子生病,找她要钱……

现在她们家两个哥哥都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那老两口子还要时不时去给他们养孩子,帮忙,据说但凡有钱方面的问题,就是打电话找小姐姐,而且一副理所应当的气势。

纵然长的好看,可是从小不受宠,养父母又为了自己的孩子牺牲了她太多,认识的人都替小姐姐惋惜!

如果当年,小姐姐在原生家庭里长大,父母本身就有文化,家庭条件也不错,小姐姐本性又善良,凭她的长相,起码不会像在养父母家庭里,被忽视,被牺牲,这些年受这么多委屈!

到这里,大家猜猜小姐姐的养母是谁?

知乎用户 亢蒙 发表

我最穷的时候,住过一段时间地下室。

地下室位置在帝都东城一个小区,需要从小区空地的一个蘑菇形状小屋里钻进去,然后往下走几百米,穿过一个防空洞的大金属门,才能到达有着一排排屋子的地下空间。

我当时找了个音像店导购的活,一个月六百。我隔壁是间大屋子,里面住着一群饭店服务员,都是外地的小姑娘。每晚她们大约十二点多回来,叽叽喳喳说话,丁零当啷洗漱。

另一边的隔壁,是在过街天桥上卖干果的东北大哥,葫芦岛人,没事就开着门在屋里磕干果听收音机。

地下室里倒是冬暖夏凉,只是太潮湿。被褥衣物不常拿出去晒,就会发霉。蟑螂也多,有时回来后一开灯,地上就有几只蟑螂被灯光照得四下逃窜。

整个地下空间里,只有一个水房,水房里有俩蹲坑厕所,跑肚时经常一开厕所门,冲不下去的大硕就在那里安静的躺着。

水房还有个功用就是可以在这里洗衣服,不过只有凉水。晾衣服则要走出地下室,入口外面两棵树中间的位置很紧俏。水房里还有一个很小的洗澡间,交钱可以洗 15 分钟,超时要单收费。

待在地下室里,因为没有窗户,眼前只有日光灯,所以不看表,根本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晚上。在里面待久了,出去就会有点精神恍惚。

地下室距离我当时打工的店不远不近,公交要坐三站。为了省钱,我都是起个大早走过去,也算锻炼身体了。晚上回来经常一身汗,我不舍得花钱洗澡,就接一盆凉水兑热得快烧的开水擦身子。

那时每天上班路上,有条胡同里总有个流浪汉躺在垃圾堆边上。那时我常常一阵心慌,好像那是自己。

那段时间我吃饭,大部分都在啃六块钱的烧饼夹鸡柳,夹鸡蛋或香肠的更便宜点。偶尔去饭店里点个盖饭,都算改善伙食了。我还记得,自己一个人坐在饭店里点盖饭,常常会被忽略,没有人家吃炒菜的待遇好,一杯白开水都不会给我倒。

那时打工的店里还有个小胖和我是同事,他爸因为什么病在住院,他妈照顾着,他就跑出来赚点生活费。

除此之外,店里都是比我们高一等的人,收银的是音乐学院打暑期工的高材生,你和她说话,她理都不理。

还有个副店长,每天早晚骑着大摩托来看看,对下账。他有时中午也来,坐一会儿逗逗收银的姑娘。

店长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有次他大晚上的突然带着几个朋友来,一人送了好几张碟,然后就又开着悍马找地方喝酒去了。

这些信息我当时并不在意,只是觉得人家都好悠闲。我每时每刻都在店里站着,只想赶紧熬到点回家躺会。那家音像店的工作时间是早九点到晚十点,周末不休,请假扣钱。我和小胖都需要八点就到,好先开门打扫卫生,晚上一般锁上店门都已经快十一点了。

之后一直伴随我的小腿静脉曲张,就是那时打工落下的病。

这家店卖的主要是摇滚和金属乐 CD,也有很多文艺片。所以来逛的不是文艺青年,就是摇滚乐迷。我和小胖的主要工作,就是在他们流连于碟片架时,走过去和他们推荐一些好听好看的碟。

这工作需要对店里的碟片很了解,也需要一定聊天技巧。我和小胖常常和人家说两句,人家反问一个乐队或导演的碟有没有,我俩就懵了。这时收银的姑娘就过来,一脸鄙夷的扫一眼碟架,给顾客拿出了他想要的。

我很羞愧,觉得自己连六百块的工资都不配。

但我得保住这个六百块的工作,那时我的情况不允许我失去这 600 块钱,地下室的房租是一个月 300,加上水电费 360 左右。剩下的钱就是吃饭,保证自己活着。

有一天我下班回去,距离我那屋稍远一点的一个画画的,因为没钱交房租了,正在被房东和他找来的几个人往出拽。他东西被房东扔了一地,我看到几个脏了的馒头和被摔在地上的老干妈辣酱,那红色就像血。

那段时间家里也过得特别艰难,我爸在家乡县城里蹬起了三轮车给人家拉东西赚钱,我妈找了个四面透风的板房卖塑料袋,俩人晚上就睡在板房里。我后来回去也住了一段时间,冬天在屋里随时随地都处于冻僵的状态。

那时我一回去,我妈肯定就要去买个水煮肉、炖鱼什么的,他俩不吃看着我吃。我吃不下,那段时候便很少回去。

我偶尔在地下室里失眠时,常常走出屋子,在楼道里瞎转。整个地下空间如同墓地,四下安静,所有人都沉浸在过一天是一天的沉睡中。也有还没睡的,开着门看我走过去,就弹下烟灰,咳嗽一声吐口痰。

现在那段往事已经是十多年前了,那个地下室也早就因整顿封闭了。可在楼道里转悠的日子仿佛昨日。

从地下室搬走时,我几乎把屋里的所有东西都留在了那里,只是撕掉了那时为了给自己的小窝增加一点情趣的贴墙海报。

这些海报,支撑我熬过了一段艰难岁月。

后来,我还去过打工的音像店,店还在。我假装顾客遛了一下,那时店里的导购是个平头小伙,涩涩的问我想买啥。

我真想说我以前在这里打工。但话到嘴边,我却只是笑笑,转身走了出去。

店门口那家烧饼夹鸡柳的小铺子居然还在。我买了一个,味道没变。这家店旁边以前有个报刊亭,记得我结束打工的契机,就是在这里买了一本周刊,结果发现了上面招收编辑,且学历不限。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靠着自己没事在地下室胡写的一些文章,混到了去周刊的工作机会。

那个从音像店辞职的黄昏,我在这里吃了最后一顿烧饼夹鸡柳。吃完我破天荒的又去旁边买了几个羊肉串,烤的流油儿的羊肉那个香。

那个晚上我有点疯狂,还跑去网吧刷了个夜。第二天早上,我困顿的往地下室走,却迷迷糊糊的在小区门口吐了。一个遛弯的老大妈以为我是小区的保安,以为我上夜班不学好喝酒醉了,站那儿两手叉腰叭叭叭的骂了我几句。

我低头看看自己有个破洞的 T 恤,啥也没说继续往地下室走。太阳出来了,很刺眼。我那时不知道未来还会有诸多困难等着,心里只是欣慰当时的那个坎我爬了出来。

说实话,现在我到底还是不是社会底层,我也无法判断。只是如今不用住地下室,也不是每个月 600 块工资而已。人生之路,浮浮沉沉,上上下下。路漫漫,其修远矣。

知乎用户 匿名用户 发表

我是浙江人,家里有家小厂子。有个员工,是云南昭通人。

去年有一次他突然跟我说要回家几天,我问他回去做什么。他说要去办一笔贷款,前两年家里建房子,搞了一笔三万块钱的贷款,贷款到期了,要回去办理一下续贷。

作为生意人,我马上觉得不对劲,因为他要和他老婆两个人一起回去,来回的费用至少 3K-4K,请假的话,工资又要扣,再加上路上的花销,这一趟前前后后加起来至少花费 5K,就为了贷三万块钱,加上后续的利息,比高利贷还要花更多的钱。

我有点不理解,想着他文化程度不高,可能对有些政策不了解,向他要了他们当地信用社管贷款的一个经理的电话,帮他问问政策,那人应该是姓唐吧。

唐经理告诉我,贷款这事不支持线上,只支持线下,因为存在诈骗的可能。我说能不能让家人代劳,他说可以,但是只能是直系,我说他父亲在老家的,他说他父亲来过,办不了,好像是文化太低,很多操作根本不会,我说找那边的亲戚来帮忙行不行,他说不行,亲戚可能会忽悠老人,然后卷钱跑路。只能本人夫妻双方同时来办理这条路。

然后我跟唐经理也聊了一会,他说他也很无奈,很多在外打工的人,文化程度不高,很多在手机上操作时也经常错误,他千叮咛万嘱咐的说要先按什么键再按什么键,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操作失误,最后不得不从福建浙江一带回趟家,线下操作一番,原本只是手机上操作一下的事。。最后他说你们浙江老板手头宽的话,这点钱就借给他们吧。

然后我跑到当地的银行,看看当地的银行能不能给他贷款,得到的回答是不行,因为几年前有外地人贷了款跑路的,除非是在本地开了公司,有营业执照的可以贷款,对个人不开放贷款。

最后我找了我们市里发改委的一个人,因为我们是规上企业,发改委指定了一个人长期在联系,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他会在跟相关部门沟通尽量尽快帮忙解决问题。我说能不能帮忙跟昭通的政府沟通下,贷了 3 万块钱,前前后后要花 5000,人家出来打工也不容易,能不能开个绿灯。。结果他一听笑了,他只能帮你协调市内的事,省外的事情他怎么协调。

最后我把钱借给了他。

知乎用户 林先生 发表

讲一下自己的几个房客

1. 单亲妈妈,带一个还没上小学的儿子,开彩票店为生,一开始租房子的时候,聊的特别好,很会为他人着想的一个人,但是时间长了会感觉出,没有安全感,一年能换三次门锁,经常给我发信息说一些想法,比如换龙头五金,换开关,开始觉得人比较好说话,就给换了,后来想换的东西越来越多,而且没必要,就没同意。人也过于敏感,回信息晚了,就认为我生气了,有一次投票选业委会,去了一趟房子,看到很多家具家电都被丢弃,问她咋回事,说觉得你可能不要了,就给丢了,生气,但是看孤儿寡母也无奈。疫情以后,感觉交房租没有以前利索了,会拖一段时间,也没有去催,但是她自尊心很强,总给我截图,告诉我是别人拖着她的钱不给,给别人看截图这种事情,往往出于弱势一方强烈的自卑心,就像电影里把肚子剖开让人看,没偷吃凉粉一样。后来终于没撑住,给我说孩子学区变了,要搬家,我就同意了,没有扣一分钱押金,临走当天收房,窗明几净,地上一尘不染,让我很感动,拍了照片,小范围的发了朋友圈。给孩子 200 红包,让孩子买点学习用品。临走时,孩子说要去小区里,挨屋敲小伙伴家的门告别,听到这个事,当时有差点没忍住落泪。

2. 一个孤儿。这个房客是个小姑娘,师范学校毕业以后,在省会的企业打工,按理说跟我的关系就是租赁关系,对她可能不是很了解,后来有一阵跟我说想借钱,我觉得能问房东借钱,估计是走投无路了,出于私心,怕她在我的房子里出意外,就见面问了下。跟绝大多数年轻人一样,花呗网贷花超了,自己工作方面也不稳定,这种事太多了,没法救,就承诺可以缓交一个季度房租,别的自己想办法。说话中了解,她从小父亲出了意外,母亲丢下她后不知所踪,都是靠奶奶、大爷、婶婶资助上的大学。出于同情心,给她买了一堆挂面和大米,主粮没几个钱,两三百块可能让一个小姑娘果腹几个月。后来有天问我,金融行业是不是都是年入百万,我说确实有,但是吹牛逼的更多,而且即使挣钱容易的,也没几个良善之辈,后来得知,网上认识的渣男,只留下一句慎重,别的不多说。一年多以后,说是工作换了一个远的地方,不租了,走的时候看到是自己一个人搬家,就送了一程,很偏远的地方。疫情时候发微信,提醒多备物资,没回。一年以后突然发微信,问我借钱,了解情况以后得知,处了一个澳大利亚留学男朋友,回国没钱,她给凑路费,妥妥的杀猪盘,立马劝她这是骗子,不信,驳斥我,无奈告诉她好自为之,第二天给她转发了相似杀猪盘的新闻,发现被拉黑了。很多人对这种受害人嘲讽,认为人傻活该,其实更应该被恨的是那些骗子和设计骗局的人,利用那些在湍急河流里挣扎的人,急切想要得救的心,在你钩织的骗局里,她向你伸出的手,可能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希望。

3. 一个小混混。能让我拉黑的人不多,他算是一个。其实不算是什么混混,长得有点不像好人,身份是驾校教练,一身色彩单一工艺廉价的纹身,租房子的时候一顿哔哔哔,显得很懂,认为我会给他们设置陷阱,我本来对他印象不好又听烦了,一句算了,他就有点慌,旁边的女朋友赶紧来说,叔叔我们租。因为我这个房子在地铁口,而且设备全,租金价格不高,所以我是纯纯的甲方,从没愁过租户。签约时提前给他们打招呼,说半年以后可能会出售,即使出售也会完成一年合约。周末会提前约他们看房,看房时候中介也是回他给他们带水果一类的。都很痛快答应了。租的第一周说混混很大声的热水器水不热,说我骗他们,我去试了一下,确实不热,电热水器用了七八年,不敢修,怕没修明白会漏电,出事,于是立马下单换了一个新的。安装热水器那天我过去监督,敲门,门直接打开,一个穿着热裤一米七的长腿女孩,然后我介绍自己是房东,她就知道了来意,安装的时候,女孩一直在热裤长腿沙发躺,让人有点有感觉,闲聊才知道,她是混混的正牌女友,签约那天的女孩是混混哥们的女友,原来我的房子他们四个人住,当初说只有两个人,也真的是够了,临走的时候提示女孩,这个小区几乎是没物业,一个人在家一定确认好,是认识的人再开门,刚才没问我是谁,直接开门有点危险。我的想法很简单,别在我的房子出问题。过了一阵小区业主群有业主加我,是邻居,让我提醒一下租户,太吵了,对孩子身心不好,秒懂,四个血气方刚的肉体,一点火花就能燃爆,何况是共处一室,一墙之隔,大半夜接力赛难免的,提示了签约的女孩,楼道隔音不好有孩子学习,让她们注意邻里关系,她秒懂,后来据说改成 12 点前接力了。临近一年时候,开始准备卖这套房子,因为我是中介老客户,中介每次带看都给混混他们买一兜橘子苹果,但是中介抱怨说,每次带看时候那个混混都态度不好,于是我去了一次,混混看我过来,态度好很多,就是说可以减少频率,我答应了,一周就一次,每次都带水果,我出钱。看着买房子的买家,满屋子转,挑挑捡捡,混混女友全程低头玩手机,混混面露难色说话底气不足的样子,我也有点觉得不太好,觉得再混的人,面对现实,也会低头。后来出售签约了,买家说女儿研究生毕业,需要一个地方赶紧落脚,能不能快速腾房,我觉得在理,就给混混他们说,差两个月租约满,我给他们两倍押金,半个月免租,让她们提前一个月腾房,混混不干,跳出来说至少赔他们一个季度押金。对于混混这种人我从来不生气,心平气和给签约女孩说,我后天过户,一周以后房本就是人家的了,趁我没想着过户以后躺平不管,你们赶紧找房子吧,女孩说她理解,也谢谢我一直以来没刁难过她们。清退当天,我给她们两倍租金,免了半个月房租。没看到混混,说是他自己出去找房了,他们以后不在一起合租了。比较懂混混这种心态,一直在江湖飘,身处环境到处是人心险恶,到处是笑里藏刀,挨打得环境长大的,只知道不打别人就挨打,不露凶相就被人欺负,但是面对真金白银的现实,嘴很硬但气更短。

4. 一个老父亲。中介带来一个租客,说是中介以前在工厂做工时候的师傅,当年对他非常好,我这套房子租金,非常划算,所以他第一时间带师傅来看房,师傅以前是本省一个县的国营厂子老工人,这种企业大多数是僵尸企业,从商业角度看已经破产了,但是为了社会稳定,工人不至于大范围下岗,还在靠银行贷款续命,僵尸企业的工人很苦,这辈子被一个月被千八百块的工资拴住,没有什么积蓄,供孩子读书的钱,可能都是靠两口子默默吃咸菜从嘴里省出来的,遇到急事都是要问亲朋临时借钱,曾经有个老军工厂,一个人在楼下下棋脑梗了,急救送去医院需要钱,一个院子的街坊兜里没能凑出一千块,但是这种厂子的人,往往对老同事老街坊,更重感情,这可能就是书上说的阶级感情吧,大家都苦,彼此有共鸣,有同理心,能苦中作乐,可一旦出现财富不平衡,就会让意识对立,矛盾尖锐,所以厂子里的人经常说厂子就是小社会,大概如此。这个来看房的师傅,已经来城里打工了,中介私下给我说,师傅可怜,老伴走得早,一个人供儿子读书,一个人给儿子凑首付在城里买房,白天工厂打工,晚上工地打更,各种艰辛可想而知,中介这么说是让我降租金,他还给我说,老师傅是为了离儿子工作单位近,方便照顾儿子,我也同意了一年总金额,降个五六百。看房的时候这个师傅一个劲赞叹房子装的不错,到处摸家具,挺腼腆的给我说他看上了,想交定金,我说师傅交了定金,反悔就不好退了,你也是为了年轻人住,让儿子自己在看一眼吧,第二天老头和儿子来看房,第一眼就能觉得这孩子人不咋地,可能我工作原因,见的人太多了,不用有啥交流,闻闻就知道是啥人,果然进屋看一圈,说了句,你高兴就行,我不管了,然后就自己走了,留下我、中介、老师傅三人略显尴尬,老师傅脸特别红说,我在给他说说,你在等我一天。后来中介说,这孩子从来没有理解过他父亲,给他买的期房嫌不好,租的房子也嫌不好,他永远不知道,自己现在得到的,已经是他父亲能给他的极限了。对于孩子的教养,我始终觉得,如果他不能够尊重你,就别指望他能对你好。

知乎用户 桑巴子在路上 发表

拼夕夕是怎么发家的,当一线大城市都在骂假货劣质时候。其实底层买东西能用就可以了

知乎用户 等春风 发表

有个女的天天被他男人打,还被骂 “畜生”,“杂种”,“婊子”。然后有天她受不了跑了,身上一分钱没有,手机也在之前打架中被砸了。

我看她可怜,出去找她。最后在公园灌木林里找到她,带她去开房,给了她一百块钱。怕我如果过几天没时间来续房费,一百块她留着续房费。

可第二天她拿着一百块钱去买了新衣服,那个男的和别人出去吃夜宵又刚好遇见她在外面乱逛。(开房的时候就和她说过了,这几天不要出来就在房间里躲着,等那个男的走了她再出来。)

然后那个男的吃夜宵遇到她,哄了她两句话,她就开开心心的把我帮她的全部过程告诉那个男的了。呵呵

两人去我开的房间里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走了。那个男的还怪我为什么这么把她藏起来。

妈的,神仙难救该死鬼。

知乎用户 梧桐木桥 发表

更正:故事应该发生在 2017 年 1 月份。

搜遍全网,没有找到这个农民工朋友的任何后续 。

诚如评论所说

知乎用户 郁练级​ 发表

我还记得 2020 年元月,上海中心城区,一个江西鹰潭的中年妇女骑着电动车送外卖,因为电动车没钱交罚款被扣留而嚎啕大哭。

她骑到了汉口路浙江中路路十字路口,是自南向北骑行,这个方向可以由北向南骑行,但是不允许车辆向北骑行。

结果到了这个地方被检查到了,要被罚款 50 元,这个妇女的外卖箱子还有送餐,于是进行交涉,但不允许,必须交 50 元才行。

结果这个妇女哇地一声就嚎啕大哭起来,呼天抢地,说自己才从事送外卖一个星期,还是新手,不懂得交通规矩,请手下留情,放自己一马,今天刚接单第一笔生意。

那边办事人员也是苦口婆心,而且和这妇女一块违规的也有几个人,全部交了罚单,只有这中年妇女,自始至终没有听进去。

这个女的带着头盔,头盔拿下来,看起来皮肤粗糙,眼睛红肿,一看就经历了岁月的风霜,看起来也是一个为生活拼命的人。

办事人员看到只有她不交罚款,再一次严厉劝说,支付宝、微信、现金都可以,并已经打出了处罚单子。

一旁的辅助人员也给大姐耐心解释,说这个单子一旦开出就联网了,想退出也不行了。这个大姐很执拗,坐在电动车上就是不下来,还说自己有外卖任务在身不能下来,自己也没有钱。

看到此,几个辅助人员就说那是不行了,我们跟你也解释过了,你也不听,也说了单子一旦开出,想作废都不可能。

于是几个人就把中年妇女车子按住,把中年妇女请下来,既然不交罚款,只有暂扣车辆。

一听说车辆暂扣,妇女可能确实没有钱,一想到还有送餐任务,一下子就坐倒在地嚎啕大哭,旁边大楼的保安也过来看,也劝中年妇女赶紧把罚款缴了,毕竟你自己违规交通规则在先。

中年妇女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说自己没钱,手机也没钱,自己还要送餐,自己才干外卖,也没有经验。

围观的人,也只有唏嘘,她的电动车最后被辅助人员没收,车钥匙拔下来。那个中年妇女当时看起来相当难过,我正好路过看到,隔着马路都能看到一种崩溃。

她拿下自己头盔,坐在地上不能自已,不过外卖的箱子已经被取下,放在自己的脚下,自己好像说这个餐自己送不了了,因为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自己没法送过去。

过了一会,她起身把外卖箱子扔在了旁边的绿化丛中,自己一个人消失在车水马龙中。

围观看此情景的,有的议论纷纷,有的看起来表情严肃,有的若无其事,有的和我一样作为看客因为有事径直离去。

我办完事再路过这里的时候,这个地方已经恢复了平静,刚才的检查人员已经不在了,辅助人员也不在了。

旁边大楼的保安岗亭只有几个人在外边抽烟聊天,还在聊刚才的情景,说那个妇女蛮可怜的,大冷天送外卖,结果没钱交罚金,结果车子还被扣了。

那个岗亭的大叔我认识,他一直在大厦做保安很多年,说这个路口就是这样的,由南向北有路标标识,就是电线杆上有个自行车划了一道线的标志,即表明这条马路是单行道。

这个大叔也说经常看到这里有人违规骑行,很多都是不知道,因为误入而被罚了款。这个大叔有时还给被罚款的人指点,违规就尽快交罚款,不然车辆暂扣后续付出的代价更多。

果然在某个地方上班,通晓的事情也就也多,因为见的多了。这个大叔还说,在此交通违规一旦不交罚款,有的检查人员都不知道你的车暂扣到哪里。

有人说在黄浦区合肥路,有人说在丽园路,反正不同性质违规的电动自行车,有几个地方。

比如肇事违规的电动车和交通违规的电动车会暂扣到不同的地方,每个区都不一样,这个保安大叔常年在此,也知道一些细节。

他还说那个妇女因为没钱交罚款,属于交通违规,很有可能车辆暂扣到黄浦区合肥路。但是一般来说,第一次被扣,即便后续到黄浦区丰记码头街交罚款,也要花时间找到自己车辆的暂扣地。

所以当场交罚款,是最明智的选择。当时那个送外卖的江西妇女的嚎啕大哭给我内心的撞击很大.

关于这个送外卖的妇女,我想到了最近两年的变化,原本送外卖的都是男性居多,这两年明显感受到很多女性也加入了送外卖的大军。包括一些顺丰的就近快递,也是女业务员送的。

不知道你身边能不能感受到送外卖的女性在增加,反正在上海市的中心区,我经常能看到送外卖的女性,她们带着头盔,带着外卖箱,成为一名女骑手。

每每看到这里,我这感性的小心里都无言升起一阵小感慨,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奋斗着!

能送外卖的女骑手,应该说多数都为人母,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努力打拼着,活着,奋斗着,有汗水,也有泪水,当然也会受伤。

不管成就高低,挣钱多少,大家都不容易。为每一个艰辛奋斗的人,也为我自己,点个赞,祝大家新的一年有成就!来年无遗憾!

(记 2020 年年初一位江西妇女)

知乎用户 飞鱼 发表

湖北秭归有一道菜,叫做嗦丢儿,也可以叫做炒石头,是炒真正的石头,并且主菜就是石头。

做法也很简单,就是将各种调料和鹅卵石混合在一起,然后加热。而吃的时候当然也不是真的把石头吃下去,而是嗦石头上的味道,刺激味觉,从而吃下更多的米饭。

传说是当时的秭归的码头工人因为天热吃不下饭,为了有更多力气干活,故想到了这个办法,从而有了这道菜。

我第一次听说这道菜还是在书本里面,这次疫情回家,一个秭归那边的朋友的朋友圈里发了这道菜,我才知道,这是真的。

庆幸自己生活在一个科技发达,物质充裕的时代,不用为了生存去嗦石头。

后来我遍及各地,每到一个地方总会吃吃当地的特色美食。说心里话很多所谓的美食其实并不好吃,甚至难以下咽,但是很多食材和菜品的存在,也是沉淀在记忆深处的符号,是各地底层人民生存的智慧,比如安徽的臭鳜鱼,四川的烟熏腊肠,山东的大饼卷大葱,北京的豆汁,湖北的热干面,河南的胡辣汤,东北的杀猪菜……

社会底层是什么样的,从一道嗦丢儿或许可以有所了解。

我举的这些比较有地方特色的食物不一定都是难吃的,像臭鳜鱼,烟熏肠,杀猪菜等这些是以前只能逢年过节才能吃上的东西,像前两个都是为了延长肉的保质期做的特殊处理,外地人第一次吃很可能吃不惯。而像热干面,卤煮豆汁,大饼卷大葱,胡辣汤等都是平常很常见的地方特色食物,也是凝聚了当地底层老百姓的生存智慧的产物,就像一开始说的嗦丢儿,同样也是。

因为题主问的是社会底层人民的生活是怎样的,我就借用各地的地方特色食物来侧面反映,真的感谢像袁农平这样的科学家,让我们不用再嗦石头,不用嗦钉子,能够把以前逢年过节才能吃上的食物变成如今的家常菜。

知乎用户 Miss 妙​ 发表

没想到我的这段经历引起很多人感慨!

更正,03 年春我爸去世,那会非典也接近尾声,不过因为疫情,我外公那边的人没能来参加葬礼,只有近邻和镇上的亲戚,不过也算尽力给了我爸爸最后的体面,他咽气的时候我没在身边,我在买菜回家的路上,迎面遇见邻居,邻居说你还不赶紧回家,你爸没了!我当时脑子一阵空白,到了家,自行车也不要了,扔了就往家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那种感觉,居然内心怀疑我爸是不是真的就没了,停丧在家的那几天,我没有特别悲痛的感觉,真正觉得爸爸不在的时候,是我送他火化,喊他避火的时候,这时我才真觉得我爸是真没有了!往后每年想起都是一年比一年心痛!老家房子因为新农村建设已经拆迁,最后的念想也没了,我总觉得自己是没了根的孩子,漂浮在空中!

有人怀疑这是假的,那我要恭喜你们没有遇见过或者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那段记忆并不好,记得有次我爷爷带着我叔叔来我家不知道谈判啥,隔着桌子,我坐在我爸爸腿上自娱自乐,忽然我爷爷一杯茶水就泼过来了,泼我一脸,我不知道发生了啥,只知道哭,然后后面的事我就不记得了!又记得可能五岁吧,农忙时分,爸爸妈妈在田里干活,我被安顿在爷爷家,那天爷爷家有很多人,两个出嫁的姑姑带着各自老公都回娘家了,午饭时候,爷爷跟我说家里碗筷不够,没有我的碗筷,让我回家拿碗筷,等我一路玩着再回到爷爷家时,饭桌上只有残羹冷炙了!隔了一天,我睡前依稀记得叔叔来过,后来才知道我叔叔是来要粮食的,说我吃很多,吃的家里粮食不够了。从那以后我爸妈农忙时就不再求爷爷照顾我,那会是插秧,稻田都有水,我妈把我放在木头澡盆里,她一路插秧一路拖着澡盆,我就在澡盆里玩水玩泥巴,身上被蚊子咬的没有一块好肉!还有好多这样的记忆,不过因为我太小,有些记得零零散散,有些是我妈后来跟我说的!

有人怀疑我爸是不是亲生的,会不会是什么原因才让我爷爷对我爸和我们一家这样,我觉得这种想法和女人被非礼,没人安慰保护她,却责怪她衣着暴露引人犯罪一样可笑!这完全是为一些人的错误开脱,我可以负责人的说我爸是亲生的。我爸的后妈也会挨打,只是每个人承受的底线不一样,况且已经逼死一个老婆了,在小乡村里还是很震动的,人言可畏,再逼死一个,除非我爷爷打算单身一辈子了,不然谁敢嫁?我爸这个后妈也是丧夫带着两个孩子嫁过来的,后来这两个孩子也是独自生活吃着生产队发的粮食长大,这个奶奶也短命,三个孩子没成年也没了。

因为奶奶被爷爷逼死,奶奶的兄弟要么条件有限爱莫能助,要么因为恨我爷爷连同着也恨这个命苦的孩子,从来没有看过他一眼。那个年代打孩子打的狠的多,但我爷爷这样逼死妻子,不善待孩子的真的少有,起码我们镇上不多。

我爷爷是真奇葩,老了也真可怜,我恨他也同情他!他一共三个兄弟,他是老大,老二是抗美援朝的老战士,后来生病还是什么原因去世了,他并没有善待二弟的孤儿寡母,所以人家孤儿寡母很我们家也是相处很淡。三弟家就是当时收留我爸暂住的亲戚。

我小时候过得清贫但很快乐,因为没有人带,我被逼着很小就会做饭,做家务活,别人在玩的时候,我帮爸妈干活,散养的,自控能力也差,成绩不好,所以别跟孩子说什么快乐学习,相信散养能养个人才来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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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

3 岁没娘,30 岁瞒着我爷爷用自己牙缝里挤出来好不容易存下的工资娶了我妈,49 岁去世!

爷爷像是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里的安嘉和,奶奶只是和别的男人坐在了一张长条板凳上,回去就是一顿毒打,奶奶受不了,大冬天的跳了河,虽然被人救上来了,但是因为处在生理期,很快就落下了病,没多久就死了!那年我爸 3 岁,不懂死亡的意义,看着院子里妈妈的棺材,他拍手笑着说我妈妈坐船了!奶奶死后,只有我的太奶奶真心疼我爸爸,缺衣少食的年代,为了让我爸爸长结实,总是偷摸给他吃点点好的,比如羊油粥、柿饼子!没几年太奶奶也死了,我爸就成了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爷爷不喜欢他,连住的地方都不给,我爸爸先是住在亲戚家,后来亲戚也快生孩子了,就把他安排在屋檐下住,后来屋檐也没得住,就由生产队安排住在牛棚里,替生产队看牛,一年就发一麻袋大米,小小的孩子生怕自己吃太多吃太快,长身体的时候也只是每次只用手抓一把米熬粥喝,导致个子长不高,成年也就一米六的个子!爷爷再娶后又生了三个孩子,没人带,想起我爸爸,又把他叫回去当牛做马带孩子,后妈谈不上虐待,但好吃的是没有我爸爸的份的!

后来去厂里学手艺,编藤做家具,好不容易攒了点钱想给自己成个家,爷爷不让,说让把钱留着以后给我叔叔长大娶媳妇用,那年我叔叔还是六岁还是十岁我不知道,反正未成年,我爸已经 29 了,爸爸后来经人介绍瞒着爷爷娶了我妈,爷爷大发雷霆,把他两一起赶出来,分了家!我外公外婆出钱盖了一间茅草屋,分家爷爷只给了坏了一半的水缸和几个破碗筷!我在这个破茅草屋里生活了 7 年,爷爷经常来找茬挑事!有一次,我爸感念亲戚小时候的帮扶恩情,把自己种的山芋藤割了送给亲戚家喂牲口,爷爷觉得我爸吃里扒外,来我家打我爸,用绳子套着我爸脖子往江边方向走,说要打死这个逆子!如果不是邻居们拦着,我爸差不多也死了,那一次我爸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我出生没多久,我爸为了赚工钱就去芦苇滩割芦苇,太累了,抽了一只烟,烟头掉在芦苇荡里干燥的芦苇很快着了,我爸吓坏了,知道自己闯了祸,回家让我妈带着我走,幸亏公安局的人来到我家看看我家的惨样,看看小小的我,没把我爸带走,不仅没带走我爸,还丢了 20 块钱给我爸!非常感谢他!不然我家早就散了!

我爸我妈吃苦耐劳,终于在我七岁那年盖了三间红砖瓦房,宽敞明亮!我家房子高了邻居一点点,邻居又跟我爸吵架,觉得我们不应该高他们一头,农村生活,有好邻居就有看不得你好的邻居,不是说他们坏,仅仅就觉得你苦惯了,不该生活变好甚至赶超他们!其实我的邻居们都很好,很多邻居看我家穷,我没啥好吃的,都喊我去他们家吃开开荤,比我爷爷他们好多了!

我爸没文化,编藤厂子倒闭后没有好工作,为了养家糊口就去做苦力,江边的货船卸货,我到现在都记得他的颈椎部位和肩膀上的老茧!船老板给的烧饼他也舍不得吃,藏起来带回家给我吃!

记得我上二年级的时候,老师让买新华字典和成语字典,我只够一本字典的钱,还缺一本,那个老师便让我站在操场上,我爸骑车上工路过学校看见我站在外面,就过来问我怎么了,我很委屈,告诉他原因,气的他把老师大骂了一顿,然后带着我买了一本字典,我爸没文化,骂人也很粗俗,但农村吃这套,老师后来也欺负我,但也不敢明目张胆了!

初中的时候,爸爸为了赚更多点的钱,就帮人治农药,口罩舍不得换,纱布的口罩,脏了就洗洗重复用,大夏天的热的满身汗,这个村子跑到那个村子,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村民们也心疼他,都把生意给他做,但长期这样下去,很快他就出现了吃不下饭的症状,我高中时候,放假回家,我妈哭着跟我说,我爸胃癌晚期!03 年查出来的,04 年非典的时候就走了,走的时候 49 岁,提前给他过了五十的生日!

我爸一辈子的勤劳也一辈子底层,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没舍得穿过一双真皮皮鞋,抽大前门,喝中丹啤酒,下酒的菜是我妈在饭店带回的剩菜!从来都是苦中作乐!最爱唱九月九的酒,认识的字就唱出来,不认识的就哼出来,九月九,他的生日

知乎用户 有毒之妇 发表

上个月,我参加了一个升学宴。

不同以往,这次宴席的所有宾客都是来自社会的最底层。当然也包括我。

一大半是种地的农民,另一部分,有在工地上搬砖的工人,有卖水果蔬菜的小商小贩,还有到处打零工的小市民。

二十几桌的酒席特别的热闹,人们狂欢纵饮,都为东道主一家感到高兴和骄傲。而主持者正是以优异成绩考入本省著名师范学校的女孩儿——小静子。

小静子一翻感人肺腑的发言完毕,向台下的外公一家鞠躬再鞠躬。而这一家也正是我下面要说的王大哥一家。

上个世纪 90 年代,我婚后不久,便在距离城郊不远处买了个七十几平的民房。

整个房屋共有一百五六十平,主要是因为房主欠了别人不少钱,实在无力偿还,才割卖靠西头的一间房屋。

而我就此与这家做了长达七年左右的邻居。

邻居主人是一个带着两个小女儿生活的鳏夫,姓王 ,我们都叫他王大哥。

我清楚的记得,我第一次进入大哥家时给我带来的震撼。

那时刚入冬,屋里生着一个小铁炉,炉盖上正烤着土豆片。有两个小女孩儿围正在炉旁翻弄着半生不熟的土豆片。她们俩的头发有些凌乱,衣裤虽然破旧,但没有污渍。

到现在,那两个孩子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们的神情,还依然历历在目。

屋里异常简陋,仅有的生活用品就是炕(东北平房都有炕)角落里叠起来的被褥,还有靠在墙壁的两口酸菜缸(腌制酸菜的用具)。厨房里有做饭用的大铁锅和极其简单的餐具,还有立在一旁的脸盆架。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清冷贫穷的味道。

后来,我又了解到女孩儿妈妈在老大五岁,老二三岁时就因病去世。

孩子爸爸王大哥有先天性肺气肿,在给妻子治病时欠下了不少外债。直到把房子卖给我们一部分才把债还清。

仅有的几亩土地因无力侍弄,每年收的粮食仅够一家三口吃的。

房子也是几年前由亲戚们帮忙盖起来的。

盖房后,村里有热心人给身体不健康并且带着两个娃的大哥介绍个对象。

大哥为了不让孩子受委屈,受伤害,果断拒绝,终身没有再娶。

做为邻居的我,亲眼目睹了大哥一家艰难困苦的日子。

那时老大刚上小学二年级,老二要转年夏天才能上学。

在如此环境下,两个孩子的生活状况要多糟有多糟。

衣服从来就没穿过新的,都是捡亲戚家孩子穿剩下的。吃的就更不用说,大哥只能把米弄熟,能做最原始最简单的菜,两个孩子倒是没挨着饿。

那时最便宜的方便面是五毛钱一袋,孩子们最好的美味就是能吃上一顿用开水泡的方便面。

就连烤土豆片也限量,不能随便吃,如果把储存数量不多的土豆过早的吃完了,来年开春,爷三个就只能抱着空饭碗吃饭(有饭没菜)。

读小学的老大成绩并不好,可上学的劲头很足。大哥说再怎么难,也要把她们供到初中毕业,不然对不起她们的妈妈。

老二上学以后,家里更困难,学校也知道她们家情况,免了姐妹俩的学费。

大哥平时总是和两个女儿说,等你们长大了,日子就好过了。

姐妹两个从十岁左右就会洗衣做饭。东北的冬天干冷,厨房要比主屋冷得多。姐妹二人用冷水洗菜做饭,早就有裂口的小手上又添了冻疮,每次烤火炉时,两个孩子的手都又痛又痒。

大哥的病每到冬季就越发的严重,咳嗽声连绵不断,到了春天才有所好转。也许是老天爷照顾穷苦人家,两个孩子的身体都十分健壮,从没有过感冒发烧一类的状况发生。

就这样熬了几年,在姐妹俩快上初中时,大哥的岳丈被儿媳从家里赶了出来。老头儿实在是走投无路没地方去了,只好硬着头皮赶着他的毛驴车(老爷子的唯一财产)来到女婿家。

善良的大哥见不得老丈人流落在外。他对老人家只说了一句话:“有我们爷三个吃的,就有你吃的,你就住这儿吧,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 这个孤老头儿被感动得老泪纵横,嘴唇颤抖着不知说什么好。

此后,四个人相依为命。

大哥的老丈人身体还很硬朗,平时天气好时就赶着毛驴车去不远的乡村收废品。挣个十块八块钱的回来就给俩外孙女买点零食呀水果啥的。

这样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

有一年夏天,老爷子不知怎么就把毛驴车赶进了路边的深沟里,车翻了,人被砸得没了气息。有过路的村民看见回来送信,大哥急忙组织亲戚们帮忙把人和车从沟里弄上来,然后又料理了老丈人的后事。

又过了两年多,姐妹俩先后初中毕业,开始打工生涯。大哥家的生活从此便有了起色,苦日子也熬到了头。

姐妹俩个都实实在在,手脚也麻利,去哪里打工老板都爱用。她们不管谁开了工资,都会买上一斤肉包饺子,全家像过年一样高高兴兴的吃一顿。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姐妹俩早已是家里家外的一把好手。

她们俩个都很懂事,与人交往有礼貌有分寸,她们从不和同学同事攀比,化妆品不买,时髦的衣服不买,倒是把大哥捯饬得精神。

大哥看着逐渐长成大姑娘的两个孩子,脸上有了笑容。

转眼间,老大已到了适婚年龄。由大哥的朋友介绍,她嫁给了一个泥瓦工。小伙子威猛高大,两人很合得来。

老大的婚礼办完后不久,因为我家娃子要去市里小学上学,所以在临近学校不远处买了房。

我们把原来的房子卖了,买主就是老大两口子。原因是他们为了方便照顾日益衰老的父亲和还没有成家的妹妹。夫妇二人的做法得到了大家的赞同。

后来我听原来的邻居讲,老大两口照顾大哥很周到。外孙女小静子一出生,大哥心满意足。每天都沉浸在幸福中,人也开朗了很多。

老二由亲属介绍,嫁给了一个种水稻的农民。他们和普通平凡的农村夫妻一样,勤劳朴实,踏实肯干。转年,老二的儿子出生。

大哥的日子一天好似一天,自从有了低保政策,村里给大哥办理了低保手续,大哥每月要领好几百块钱的低保费。

也许是心理没了压力,大哥的病好了很多。周围的邻居有两个年龄和大哥相仿的,原来都比他身体好很多,但都在几年前就去世了。大哥说他要好好活着,他要看着外孙女和外孙都考上大学,看着他们成家……

现在老大两口子都在打工。他们努力生活,挣钱养家,供孩子读书,照顾老父亲。

老二两口子也把孩子送到了城里学校上学。现在他们的儿子在一所高中就读。

小静子是大哥帮忙带大的,来参加升学宴的人,大多都见证了大哥一家的坎坷艰辛,都知道他家的不容易。

让我感叹的是,大哥一家没有被困境压倒,也没听过大哥的一句抱怨,他的信念就是坚持。


【10 月 14 日晚更新】

宴席结束后,我和大哥聊了将近一个小时。

大哥现在的气色很好,人也照前些年胖了许多。

女儿女婿对他都很孝顺,他如今的生活过得十分悠闲自在。

平时赶上老大两口子特别忙,大哥会帮着做几顿饭。

他唯一的兴趣就是和邻居们打打麻将,每天也就十几块钱的输赢。

大哥还兴致勃勃的跟我讲,他今年养了两头猪,说等小静子他们一放寒假就杀一头,临近过年时再把另一头卖了。还养了二十几只鸡,母鸡留下下蛋,公鸡喂胖了都杀掉吃肉。

我心里感叹着大哥由里到外的变化,语气十足,声音爽朗,话里话外满是自信。

大哥以后的晚年生活过得肯定幸福。

我再补充一下两个女孩儿成长环境。这里就叫她俩乳名:大丽、二丽。

大丽性格比较温和,见人先咧开嘴笑,眼睛弯成月亮,说话语气缓慢温柔。人长得不漂亮,但是耐看,虎牙圆脸。

二丽是周围四邻女孩儿中比较漂亮的一个。聪明,有脾气,个性强,不服输。一双大眼睛满是伶俐。做事眼疾手快,说话干脆利落。她的性格极其像《红楼梦》中的小红。

大丽二丽虽说性格上差异很大,但两人从不顶嘴吵架。

这么招人喜欢的两姐妹,并没有得到她们直近亲属的疼爱。

大哥父母去世时,二弟刚结婚不久,距离大哥家不远。

大哥一家和小弟一起生活,没有姐妹。

小弟长大后,由亲戚介绍,去了离家很远的地方做了别人家的养老女婿。婚后十年左右,媳妇就抑郁喝农药自尽了(具体原因不明)。如今大哥的小弟带着孩子和岳父母一起生活。

二婶子是个神经质女人,性子冰冷怪僻,平日里爱说风凉话,对老公总是疑神疑鬼,生怕老公暗地里帮助大哥一家。对姐妹俩没有一丝怜悯,两家基本上不来往。

大丽二丽有两个姨,两个舅 。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二姨,她为人强势,蛮横不讲理,在自己家里说一不二,家里条件也比一般人家好很多。

姐妹俩从小到大没吃过二姨家一口饭,也没穿过二姨给买的一件衣服。

二姨平时从不见人影儿,偶尔来一次也不进屋,和大哥在院里一顿叨逼叨。

指责大哥舍不得给孩子花钱买吃的穿的,嘲笑大哥家院里不干净,讥讽大哥家苞米地有太多的蒿草…… 语言尖酸刻薄。每逢此时我都见大哥一言不发,该干嘛干嘛。

小姨性格懦弱,又找一个像混混一样的老公,她当不起家,什么事也做不了主。很少和大哥家来往。

两个舅舅根本指望不上,大舅妈就一泼妇母老虎。小舅光棍一个,早就远走他乡打工去了。

这些情况大哥心里明镜儿似的,他经常嘱咐俩孩子,没有他的许可,谁家也不许去。

孩子们平时很难吃到肉,村里偶有人家有病猪病鸡都给大哥送来,这些病猪鸡便成了一家几口的珍馐美味。

四周邻居见俩孩子可怜,平时烀个地瓜呀烙个饼呀啥的都给她们送过去一点儿。

大哥有个嫡亲五姨和我家只隔着一条道,我家居他们两家中间。

五姨人很善良厚道,姨夫也是个热心肠,他们对大哥家的帮助最多。

五姨家每逢吃一顿差样的饭菜,都要招呼大哥家一起吃。大哥日子特别紧吧的时候,都是和她张口借钱,五姨也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10 月 16 日续更】

真没想到,我写的这些内容会有这么多人看。

评论区有精彩

@可子

,除了个别人外都超级可爱,感谢你们对大哥一家的支持祝福,为你们可爱帅气的行为点赞!

声明一下,我没有编故事,都是我亲身经历的事。为了尊重他人隐私,我不能上传真人图片。

有人说我是编写,我能理解。如果把大哥的人生放到今天任何一个男人身上,我想没有多少人能做到像他一样。不到三十岁就带着俩娃生活,一直到现在,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到两个女儿身上。

大丽二丽小时候每逢六一儿童节,大哥不管在干嘛,不管怎么忙都要停下来,早早把两个孩子洗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骑上他那辆破旧的大二八自行车,带着孩子去市里的人民广场玩儿上半天。前梁上坐着小的,后座上坐着大的。

没钱买礼物,大哥只能一手牵一个,领着她俩在广场四处走走看看。

大哥说,别人家的孩子过六一儿童节都去广场玩儿,咱孩子也不能落下。

那时候娱乐项目少,偶尔有秧歌队到广场表演。各家各户都带着孩子去看热闹,大哥本身很抵触观看这类节目,可为了能让两个孩子开心,他还是带着她们去围观。

大哥心里装着的,是满满的爱和豁达。

他收留无家可归的老丈人,就连外出打工的小舅子也把他家做为落脚之地。

两个女儿出嫁,大哥没向对方家里要一分钱的彩礼,反倒是用女儿打工攒下的钱,给她们每人陪送了一台洗衣机。

一般人家很难做到这点,我见过不少贫困人家,都是通过嫁女儿要彩礼而翻身。

大哥的真诚并没有被辜负。

周围四邻都知道大丽老公是宠妻狂魔。他从来不用老婆做饭,下班后偶尔有朋友约他出去聚餐,他都会提前回来给老婆把饭做好,然后再出去赴约。家里大小事情全由他一人操心张罗。如果有人去大丽家借东借西,或者有事商量,大丽都会用一句万能话回复 “你找 XX(大丽老公)去吧。”

那么大丽干嘛呢?忙着打工挣钱。一年之中她很少闲着,有时候一天打两份工。

二丽老公勤劳肯干,是种田能手。二丽精打细算,是过日子好手。二人完美组合,小日子越过越红火。二丽家距大哥家远些,每次回来都是大包小包。

大哥说,有两个好男人代替了他,他就是死,也能闭上眼了。

再讲点儿我和姐妹俩之间的事儿。

我们搬去没多久,姐妹俩就和我们混得熟烂,成了我家的常客。

可是不管怎么熟,怎么亲密,每到吃饭时,姐妹俩都会乖乖的跑回家去,任我怎么哄都不在我家吃。

“不能随便在别人家吃饭”,这点,俩娃子做得很好,大哥教育的不错。时间长了互相之间也就习惯了,有好吃的我都会送过去一些。

我有了娃以后,姐妹俩成了我的好帮手。只要我有事了,就把孩子往大哥家一放,该干嘛干嘛。

在我的指点下,姐妹俩都学会了手工编织毛衣。邻居们给的旧毛衣拆成毛线,浇上滚烫的开水消毒,凉后再洗干净晒干缠成线团。然后教她俩织毛裤、手套、袜子…… 二丽学得特别快,大丽稍稍差了点儿。

春天的时候,我教她俩在院子里翻土种菜,在露眼儿的铁盆里装满土栽上花。过不了多少时间就吃上了各种小菜,窗台上也摆了两盆长得茂盛的花草。

生活气息扑面而来,感觉真的很美好。

我平时有记账的习惯,每天花出去多少钱,每月挣多少钱都要一笔一笔记上,月末归拢一下。姐妹俩在我的影响下也养成了这个习惯。如今,大丽比二丽更精心,更节俭,花的每分钱都记得清楚。

随着时间推移,姐妹俩学了不少生活技能。至少饭菜不再像以前一样单一了,面食一类的如包饺子、烙饼、蒸馒头都学得差不多。以前以简单的炖菜为主,如今也能变着花样炒菜了。

我搬走时,两个女孩儿中任意拉出一个来,都能独当一面。


顺便爆个料,我近来得知:

二姨得了癌症(具体什么癌不知道),唯一的儿子几年前就离了婚。

老姨家两个姑娘,现在大的糖尿病很严重,小的不务正业还在外面瞎混。

大舅家唯一的姑娘早已经离婚。

小舅因病几年前去世。

二婶子家依然贫困,具体情况不祥。

知乎用户 锤子​ 发表

突然想起来看过一个视频,还很有名是一个网红交警叫谭警官。

有一次谭警官拦下来一个老人,老人骑的三轮车上累着很多树枝,上面还坐着一个人和一条狗,很危险,询问的时候,老人也乐呵呵的,很开朗。

谭警官说,这样骑车很危险,家里人不管你,爸爸不管你吗,老人说爸爸死了十一年。

谭警官又问,妈妈呢,老人说妈妈也死了,死了二十多年。

谭警官 那你老婆呢,老婆不管你。老人说,老婆也死了,十一年。

谭警官 子女呢,老人说,子女也死了,生小孙子的时候,难产死的。

兄弟姐妹也是哥哥死了十八年,唯一的一个弟弟就坐在树枝上,但是也是吃药吃痴呆了。

谭警官问老人,发生了这么多事,放任何人身上都会很痛苦了的,老人却看着还是很乐观开朗。老人说了一句,往前看。

看完这个视频我真的感触蛮多的,我每次感觉自己活的不开心,我就会看看这个视频,相比之下我真的很幸福了

我就放下面了,有兴趣的可以看看

人生就像一出戏,人的命远各不同,友友们请你们没事看看此视频,可能很长,耐心看完 % 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 https://v.douyin.com/eFXjYcL/ 复制此链接,打开 Dou 吟搜索,直接觀看视频!


出后续啦,这个大爷这段时间突然又火了,谭警官经过 10 年又找到了这个大爷。大爷已经结婚 8 年了,还有一个五岁的女孩 (当年大爷为了逃避罚单,年龄谎报了 20 岁,但是其他的遭遇都是真的)

友友们,努力生活吧,生活是会越来越好的,不要放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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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用户 宁输输 发表

我们常说焦虑这个词,其实很多真正底层的人,焦虑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奢侈的词。

他们不是为了生活而活着,而是为了生存而活着。

很多人甚至享受不到城市低保,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睡觉想找个遮风挡雨又不被人赶走的地方都难。

好一点的呢,终日奔波忙碌,勉强维持生计,出力过活。 有的在工厂 996,有的在风吹日晒的工地搬砖搞基建,有的别人嫌工资低,嫌脏乱不干的活,他们咬着牙干,只为一家老小有口饭。有的在零下寒风中坚持出摊,“心忧炭贱愿天寒”。

他们也得不到别人的尊重和理解,在很多人眼里,他们是有损城市形象的罪魁祸首,是破坏市场规则的蛆虫,是该人人喊打的对象,是该被唾弃的对象,仿佛连他们想活着都是一个错误。有人会说损害了别人的利益,可是这些是他们造成的吗?

很多人关心的只是一个剥离人性,乌托邦一样的理论,而忘记了,这些底层人员都是一个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

知乎用户 entDR​ 发表

医院是最能见到人间百态的地方,特别是急诊。

上个星期,夜班急诊来了一个 14 岁读初中的女生,跳楼轻生。夜里来过来看她的只有他爸爸的哥哥,这个孩子是单亲家庭,父亲还吸毒。然后被送手术室,神经外科紧急给她做了手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个星期后,她父亲在来看望她的路上,出了车祸,也进了急诊手术室。亲戚们到处凑钱,重症监护室一天的费用非常高,然后他们还没医保。

医院门口有很多小旅馆,50 左右一晚,没空调,公共卫生间,环境潮湿,但是每天都供不应求,傍晚就没有了床位。夜里下班回去的时候,在医院的小亭子,走廊还能看到打地铺的,他们都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看病的,为了省一晚上住宿费,选择打地铺。

有钱的人可以买商业保险,同时有更好的医保,生病基本不用花钱,也有时间看病,去最好的医院,而底层的人甚至连最基本的医保都没有,看病看不起,社会发展的财富积累与他们无关。还有很多人,不敢生病,不敢看病,他们或者是中年人,负担整个家庭,或者是年轻人刚毕业,每个月付个房租所剩无几,一场大病可以让他们接近赤贫甚至负债,小毛病不敢去看。

社会保障体系的完善,仍然任重道远。

知乎用户 刘震撼​ 发表

去年盛夏酷暑在医院陪床,经常熬不住烟瘾,到走廊尽头的室外楼梯间抽烟,认识了好几个跟我一样的男家属。

家人生病,男人们都一肚子心事,除了相互发烟外,聊起来也都是不咸不淡。

一次照例出来,发现个二十五六的男孩坐在台阶上打电话,我赶紧放慢脚步,出于礼貌本来打算去下一层,但一听他操的是方言土语,叽里咕噜的,反正我也听不太懂,天热也懒的下去,就没挪步。

抽烟捎带听了一阵,好像跟我一样是北方人,可能还是临省的,大概能听懂一半:

大意是他媳妇快出院了,想求助家里人来上海帮忙照顾两三个月,哪怕一个月也行,电话结果有点失望。

他挂上电话开始盯着地面发愣,我一般出来得抽两根,里面凉爽,外面太热,两根过足瘾进去能熬上半天,省的耗子搬家一样进进出出。

看他发愣,顺手给他发了根,他点着之后又开始打电话,还是方言,还是求助,结果可能还是不理想,很快挂了电话,一脸发愁。

我顺嘴问了句怎么了。

他尽量平淡的用普通话说,老婆卵巢癌,术后恢复一般,后天就要出院(因为床位紧张,这医院一般情况下只允许病人住七天就得出院,后面排队等的病人太多了),想让家里来个人帮忙照顾个把月,可是丈母娘说家里麦子该收了,天热,老丈人肺不好,拽不动气,天天呼哧带喘的,憋的脸发青,实在抽不开身。

给他妈打电话也一样,他爹干活扭了腰,躺在床上下不了地,得有人伺候吃喝拉撒,还是来不了。

我下意识就接上去,既然家里来不了,只能你照顾了呗!

他一声苦笑,大哥,我得上班,我们得吃饭啊!

我们得吃饭啊!

我楞了下,遇见过的很多人说起工作,年轻人的说辞是为了理想,为了目标,为了远大;成了家的人一般会说为了糊口,为了养家,为了吃喝…….

得吃饭啊——这么接地气的实在话真的很久没听人说起过了。

我认真跟他说,癌症啊兄弟,不是闹着玩的,这你必须要跟单位请假,多请几天,把媳妇照顾好比什么都强!

他又是苦笑,认真掰着指头跟我算,从媳妇感觉不舒服,到去社区医院诊治,再到大医院排队挂号,最终确诊,终于等到床位,入院、手术,光这个月都请了小二十天了,细算起来,这半年请了差不多四十多天假了,就是癌症也实在不能再请了,不然老板就得撵人了。

我这才关注起他,肤色黝黑,手脚粗壮,塑料拖鞋的鞋面上裂着口子,用蓝线简单缝补着,一只脚的大拇指泛着青紫,指甲盖缺了半拉。

我没敢再随便说话,想了想只能安慰说,那没办法,只能她在家躺着歇着,等你下班买点饭菜,回去再照顾好了。

他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拿出烟还了我一根。

我们默默抽了两口,他两眼虚焦,可能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忽然没头没脑说了句,我们租的地方没空调,只有电风扇。

我下意识摸摸脑门上的油汗,心里叹口气,八月的上海那种气温简直了,我们来陪床,在附近住的快捷酒店,半夜老婆嫌冷关了空调,等我浑身大汗被噩梦惊醒,起来发现枕头床单上有个明显的人形水印。

这种天气,一个癌症患者,术后未久,刀口未愈,可能出院还挂着尿袋,出租屋里只有电风扇?

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从哪儿问,怎么不装个空调啊,那才费几度电?怎么不租个有空调的房子?怎么不请个钟点工?月薪多少?怎么不换个好工作?………

想来挣的不多,就算薄有积蓄,媳妇看病、手术、住院,大概也花去不少,可能都见底了,所以相比癌症,更担心老板撵人。

得吃饭啊!

这话太沉重了,压得我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只能陪着叹口气,两个人默默抽完回去了。

后来才知道癌症病人手术完只是治疗的开始,后面还有十几二十周的放化疗,每周都要跟主治医生预约放化疗时间,也许是白天,也许是凌晨一两点,不管什么时间,都得早早来排队等候;每周还得来验血验尿,排队挂号拿中药;期间要补充大量的营养,伙食要跟的上,绿色的、有机的、昂贵的;放化疗会让人恶心呕吐食欲不振,伙食最好每天变着花样来;最好每天多吃几种不同的新鲜水果、干果;心情还要尽量保持愉悦、积极;保证充足的睡眠,好睡眠才有好精神好体力……….

不光要吃饭,尽量还要吃好的!

今年的盛夏酷暑又在知乎撞到这个问题,不由想起那个男孩,去年那个盛夏,他们小夫妻在繁花似锦的上海某个只有电风扇的出租屋里,是怎样的相依为命?后面近半年的放化疗期间,他们又是怎样一趟趟奔波于家和医院之间?还有那笔不菲的手术住院费、放化疗费、比平时高出一截的生活费………

靠了,还是抽根烟吧!

【补充两个道听途说的】

**一个听岳父说的,**有个老汉得了病,疼的不行,天天吃止疼片熬着忍着,实在疼的不行,去县医院查了一下,癌症晚期,手术基本没用。

医生也只能说回家去吃点好的喝点好的,别太遭罪,但疼这个情况没招解决。

儿女和亲戚到处搜寻止疼片,找遍附近诊所卫生所,零零碎碎凑来一箱,老汉疼了就吃一把,后来疼的吃一碗都不行,疼的叫唤打滚。

一天中午实在疼的难受,在这边床头拴根绳儿,绕在脖子上往床那边一出溜,滑下去把自己勒死了。

一个是听某护士说的,算是她职业生涯里最让人难受的。

一个老病人,也是癌症晚期,而且扩散全身,不能躺不能站不能坐,只能二十四小时趴着。

白天好一点,儿女亲戚们来陪床照顾,疼的厉害了上吗啡,后来吗啡也不管用了,只能硬挺。

晚上就麻烦了,他疼的难受,一直哼哼,影响其他病人休息,所以到了晚上只能把他推出来,放在走廊尽头。

黑乎乎的角落里一直有哼哼声。晚上路过的人冷不丁会吓一跳,身上冒寒气。

护士连值了两天夜班,每次路过心都要哆嗦一下。

老汉一直那么个状态,白天在病房趴着,晚上在走廊尽头趴着,哼哼了七天,死了。

【记得点赞和喜欢 + 关注我

@刘震撼

!】

知乎用户 赵穗穗 发表

尽管我不想承认,但我的确是这个社会的底层。

自卑而懦弱。

和全家人挤在城中村的一个出租房里,一个月 150,水电一个月 60。

一张床,两个人睡床上两个人铺席子睡地上

老家的房子在 07 年的时候为了给我看病卖了 2w。所以我家没有房产田地,只有一个经常被房东催缴房租的出租屋,乌漆嘛黑,上楼梯都担心楼梯会被踩空。

我只是单纯的报怨一下生活,没想由此获得什么

由于内容引起了一些质疑,以下的内容我都删除了,很感谢各位对我关心与帮助。

也不会再为此作任何回复。真心感谢各位。

知乎用户 苏 xianseng h​ 发表

每次出差,我都喜欢去医院食堂吃饭。

医院食堂的产品非常丰富,炒炸蒸煎炖凉拌都有,荤的素的用大小均匀的长方形盒子整齐的摆在一起,老远就能见到腾腾的热气,看着就香。吸引我的不仅仅是菜品丰富,更重要的是便宜。三荤两素一汤一般在 15 元左右,这个价格在外面只能去小店吃碗米线。

我的同行朋友就因为这个原因不太喜欢跟我出差,每次都要去闹哄哄的食堂大厅排队然后端着菜找位置,可能吃着吃着旁边就坐下一个满身汗味穿着皱巴巴衣服的人,稀里哗啦的吃着饭吧唧完嘴后还点上一根呛人的烟。朋友觉得,凭我的出差补贴完全没必要节约成这个样子,或者我可以跟着他们混吃混喝。

15 元可以饱饱的吃一顿,我很满足。可是每次在食堂的吃的时候,都会看到有些人打包走就一份 7 元的素米线;也有很多人餐盘里面就一份米饭一份素材,就着免费的泡菜和汤;也有四五个人就要了三个菜,吃晚饭碟子里还有剩菜;我也见过有的人就一碗稀饭一个馒头。我见过小孩子吵着要吃鸡腿被父母边呵斥边拉走;我也见过一个大小伙子囫囵吞了两个馒头然后打包两个荤菜匆忙就走了;我也见过两个人把肉推来推去最后还是病人吃下的。我听过他们谈论手术顺利恢复不错即将出院的;我也听过需要长期照顾兄弟之间商量、争吵过的;我也听过边吃饭边打电话发脾气;我也听过边吃饭边打电话嚎啕大哭;我也听过几个人边吃边谈论他们才照顾的病人,满是惋惜;我也听过几个人边吃边议论躺在床上的亲戚,很是开心。我也听过一家人商量去更好的医院,我也听过边吃边沉重商量提前出院回家 ··············

越是在下面的医院,越是能看到这些。

也许,这些就是底层人民生活吧。

知乎用户 匿名用户 发表

part1 在不能决定的年代跌跌撞撞前行

我算不算底层呢?

你按我的学历,我似乎不算。

你按我的出身,我的家庭,我的经历,我的现状,我确实是。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一个大山里的农村的小女孩。

从小按部就班,听说好好读书才能有好的未来。

好好地读书,真的有吗?我不知道,我只能看到我所能够到的最好机会。

村小 — 镇小 – 县中 – 大学。

在村里人眼里,这孩子有出息呀,都读研究生了。

而我见的越多,我越发现,自己真的很渺茫。

想当年考上了县中,高兴地跟什么似的。

后来才恍惚间发现,不过如此。

而这是跟其他学校做对比。

那和我同一个学校的人比呢?

我是不是差不多呢?

也不是。

高中的时候,大家都是同一个县的各个村落里的孩子,差别并不明显。当然也不排除县里的孩子和我们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

大学的时候,差距就非常明显了。

一个宿舍,我和另一个同学最穷。别人买什么护肤品,我们俩根本不懂,还只用的起宝宝霜。

别人去旅行,交际……

我每天蹲图书馆。

后来我想再改变一下。

读了研。

出成绩的那段时间去成都找工作,带着大学省下来的几千块钱。

成都房租贵,幸好遇见一个同学,也找工作,我们租了一个单间,一起睡。

交完房租押金,所剩无几。

匆匆在附近商场找了个工作。

是个培训机构,教小孩子的。

几天之后熟悉了,了解到公司的几个员工都是成都土著,家里很有钱,来工作只是无聊,想打发时间。

他们一下午在手机上打麻将输的钱是我一个月工资的几倍。

我当时工资一个月 2000。

后来知道我考研上岸了,都不屑地说:“你读什么研,反正读完也是出来找工作,也挣不了太多钱。”

我非常清楚自己的现实情况,挣扎着跟我妈妈说 “要不我不读了,继续上班吧。”

我妈妈也没说什么,只是说 “你自己决定。只是你要想好,毕竟你考研多辛苦你自己知道。”

我考研多辛苦呢?

好像也没多辛苦。

也不过和别人一样,六点起床,十二点回宿舍。

我的学校是个三本,根本不支持考研,不提供考研的自习室。

那栋教学楼有很多废弃的教室,我偷偷地找到一个废弃好几年的教室打扫出来,从早坐到晚。

不敢开灯,怕被老师发现,被赶出来。

考的学校也不是 211.985。

因为我们学校没提过考研,所以我考之前对这个是完全不懂。

根本不知道考的内容要以每个学校为准,后来知道了,也不知道怎么能收集到各个学校的考研内容与信息。

所有的过程全靠自己摸索,以至于报专业都报错了。

我就是个憨憨。

后来我辞职了,进了学校。

然后我发现,贫富差距悬殊。

这么说吧,能继续读的有两种人,一种是从小家境良好,一直接受良好的教育的人;一种是拼着一股劲做只笨鸟的人。

我是后者。

分到一个宿舍,整个宿舍只有我是农村的,其他家境都很好。

她们在一起谈论什么牌子……

我完全没听过。

买衣服,我在淘宝买几十块的衣服,她们买的都是成百上千。

因此我被亲切地称为 “贫民窟女孩”。

我不敢跟她们聚会,不敢一起逛街,我还是每天去图书馆,吃食堂四块五的饭菜。

可是…… 我也没多厉害。

她们比我富裕,比我厉害,比我漂亮,比我有能力。

有时候,这就是现实。

后来我去一个职高代课。

那些孩子十六七岁,问我工资。

我说一节课 45。

他们起哄 “老师,你也太便宜了。”

“老师,你要不要来给我做家教,我之前的家教给的工资可高了,一个小时两百呢。”

我有点心酸,但也想笑。

我其实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我可能比不上周围的同学朋友,但我毕业后肯定会有一份平凡的工作,够我生活。

这已经很好了。

我还有什么不满呢?

在今天这个社会,依靠努力读书来改变阶层已经非常困难了。

我指的是对农村的孩子来说。

我侄女现在三年级,和当年的我一样,还在小镇上读。

但村里其他人的孩子都已经迁移到了城市,从小接受着良好的教育和丰富的社会资源。

教育资源在今天,已经很不平衡了。

或许你可以说网络互通,但对孩子来说,通过短视频平台接收到的信息是碎片化的,也是不定向,不成系统的。

他们并不能接受到优质的教育资源。

也因此我发现,我的侄女三年级了,还没上英语课,但城里的孩子很小就已经接受了这样的教育。

这只是一个方面,兴趣、技能、思维能力……

这些对一个人全面发展至关重要的组成成分,都呈现出城乡差距。

也因此,对我的侄女来说,努力读书来改变阶层,比我更困难。

但,我能说,她可以通过努力读书来改变目前的现状。

这条路不是唯一的路,但却是对农村孩子来说最好的一条路。

只是,就不要去和城里的孩子比成功了,真心很难比。

和自己的现状比,今天比昨天更好。

吼吼吼…… 严肃了半天,还是沙雕一下,我可不是故意严肃的。

我还是很乐观积极的。

想那么多,还不如干实事。

最近回家写毕业论文了,给有缘翻到我回答的兄弟姐妹欣赏一下我老家的风景。

夏天的避暑胜地呀。

在家不吹电风扇,都有山风,简直爽的要不得了。

不开学吗?

不开学我就在家养老。

加更是在这里加吗?

不知道。

假装是吧。

我想把它变成我的记录册了。

如有打扰,请关闭这篇文章就好了。

part 2 在能决定自我的人生中磕磕绊绊行走

关于工作:

昨晚突然在想一件事情。

如果我没有男朋友,会怎样?

首先,我肯定不会来成都找工作。

大概率,是在学校毕业之后,将所有的行李打包运回老家。

想来成都找工作,但没钱租房,基本的生存无法得到保障。

我只能在老家的镇县去找工作。

但因为有了男朋友,我占了他的便宜,有了基本的住房保障。

让我有个安身之所。

但日常我没有花他的钱,家里的买菜,日用支出都是我代课赚来的。

接了个教育学的考研辅导,一节课 90。

一共 30 节课,总赚 2700。

2700 也不是什么大钱,但至少可以支撑我在外找工作。

找工作的一段时间,为了找工作东奔西走,四处奔忙。

往往昨天在邛崃的小旅馆,今天就到了眉山的小旅馆。

小旅馆与小旅馆之间,是没有窗户的 8 平小房间,是炽热的七月,是高铁点与住宿地之间等候的公交车,是行李箱在地上拖行的喑哑声,是爬行住宿楼梯漫长的及时步台阶,是电风扇呼声里房间空气的来回晃动声。

住旅馆从来不敢去住好一点的,选的都是最差的旅馆。

但即使最差,在现在这个物价市场,也是 40 起步。

纵使住着最便宜的旅馆,吃着最便宜的饭,坐着最便宜的交通。

但去外地一趟,至少三天,三天的交通和食宿加起来还是得两三百。

大多数时候无功而返。

于是除了账户里的钱肉眼可见地减少,我什么都没有。

关于友情:

由于自己过的磕磕绊绊的,以前倒头就睡的人,现在却失眠。

我自顾不暇。

我的朋友来指责我不关心她的难过与痛苦。

我不知所措。

你看哪一个人不是被生活撞的遍体鳞伤,有我,有你,也有 TA。

在这个世间,说自己苦的,比比皆是。

我问她,你要我如何关心你?

一日三餐地问候?

还是嘘寒问暖?

我一直觉得朋友的存在就是让生活中的苦可以稍稍被冲淡,你能感受到一丝甜味。

此刻的友情,让我颇觉沉重。

讲讲其他的吧。

最近在搬家,成都的房子都好贵。

我们合租套三,压根 不敢租电梯房。

又租了个六楼的房子,搬家的时候从这边的六楼搬下一楼,又从那边的一楼搬到六楼。

除了没有电梯,这个房子特别好的就是楼顶有个花园。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露宿天台了。

不想贩卖焦虑。

这个社会内卷太严重了,最近参加高校教师资格证培训,很多研究生都说要出国读个博士。

我没有参与讨论,我知道我不会去。

从需求层次上来说,我还处于最基本的解决生存的底层,没办法考虑到出国读博的事情的。

向往肯定是向往的,但既然不能拥有,就早点在已有的基础上去找到自己的最佳选择。

就像昨天搬家的时候,货拉拉的司机帮我们搬东西,说上下两趟一共 200 块钱。

他年龄看着比我还小,东西又重。

我看着都好心疼。

我也不是不想加钱,但是实在自己经济也很有限。

这大概就是,我看着世间的苦痛想要伸手相助,却发现自己也在泥沼里。

我还需要等待,等待自己能具有一点点能力与经济实力的时候,大概就可以做一点更有效的事情了吧。

照例放几张图吧,我拍的照片可多了,可喜欢拍照了。

知乎用户 龙宝 发表

还记得三月份我和爸妈一起去医院定期复查的时候,偶遇医院门口卖红薯的大叔。

他将口罩取下,搬个小板凳坐在车边,把早上从家里带来的午饭拿出来,放进小铁盆里,也许是饭菜已有些许微凉,他又将饭菜重新放回烤炉里热一下,然而他打算售卖的软糯的热红薯却没有动一个。

也许这一天卖不了几个红薯,也许仍会剩下许多,但这些却是他营生的凭借,每一个都是为生计奔波的血汗钱,他,不舍得。

我走上前去,买了三个红薯,问道:“为啥在医院门口卖呀,你不知道他是发热门诊定点医院吗,不怕感染吗?”

他回道:“怕有什么用,除了医院人多一些,其他地方基本没人,我这也卖不出去。都是为了生活嘛,都不容易。今天看新闻说,郑州又有一例新增病例,境外输入的,叫郭什么鹏。这样一来,本来都要快解封了,现在又不行了。街上人该更少了,我只能在这卖。要不卖,家里孩子没钱花呀。”

我看着他,想到了我的父亲。为了生计,即使酷暑寒冬,风吹雨淋,都在四处奔波,头发也斑白了许多,皱纹渐渐变得多了起来,身体也大不如前,手掌上的老茧也留下了岁月的痕迹。然而却仍没有停歇,因为他肩上扛着责任,这份责任叫承担。即使重如泰山,仍默默地撑着,即使遇到突如其来的变故,仍咬牙坚挺着。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倒了,这个家就倒了,所以他必须撑住。

而这位卖红薯的大叔,肩上也同样扛着这份责任,这份责任叫家的重量,即使生活为他加了泰山般重的砝码,他仍然要撑住,因为他不能倒下。

我们国家还有无数人单单是活着就已经用尽全力,虽然我们总是高歌,总是粉饰,但生活的真实不可回避,底层的残酷不容忽视。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就是底层中沉默的大多数,抑或者,有些人连起高楼的资格都没有,从一开始,面对的就是一片废墟。

那要怎样才能活下去呢?

《芙蓉镇》中的秦书田与胡玉音或许给了我们答案:“活下去,像牲口一样活下去。”

但是他们即使是活得像牲口,但心中仍有着希望,仍坚守着信念,并最终等来了光明。

在生活最底层的沉默的大多数呢?

他们何时才能迎来光明呢?

知乎用户 乔维里​ 发表

之前外婆家住的老小区一楼,有个半地下室的房子,小几十平,住了一个修自行车的老汉,听说老伴去世很多年了,有个孩子,但是独居,就靠着在小区门口支起的一个小修车摊维持生计,有一条腿是坏的,常年带着一顶瓦青色的帽子,我不记得他的长相,每次见他时,他都低着头拖着一条坏腿走着,帽檐很低,手上很脏,都是自行车链条上黑色的油。

之前我对他到底有多贫穷、多底层,并没有很具像化的理解,直到有次外婆跟我讲了那个修车老汉的一件事,让我感受到了震惊。

老汉有胃病,严重到经常会影响正常生活的那种,但他也确实没有去医院或者药店买药的钱,他吃的胃药都来自于他老家一个得了胃癌之后死掉的人的家人,低价卖给他的几大包跟治疗胃病稍微沾边的药。用我外婆的话说,那些都是 “药性太凶的虎狼之药”,人的胃是没法承受的。

外婆说老汉经常,吃了药过没多久胃就受不了,会吐,可他吐出来之后发现药片还是没有消化,他会从那些呕吐物中把药片再拾起来清洗后再吃下去。不然他会觉得浪费了那片药,虽然是低价买的,但也是用钱买来的。

这件事我但凡我跟别人提起过,他们都会感到震惊,甚至震惊的情绪已经把 觉得老汉从呕吐物中再拾起药片吃下去的恶心 全部覆盖掉了。我只是在小时候外婆还住在那个小区的时候偶尔见过他,但单从这件事上来看,他这样的活法是我怎样绞尽脑汁去想或者去杜撰也想象不出来的活法。

我也好奇过,那老汉的孩子呢?虽说也可能是活在底层的人,但他的下一代总归要比他好一些吧?为什么不来帮助他或者照顾他呢?

后来也是又听外婆说,老汉的儿子是个彻彻底底的赌徒,年轻时沉迷老虎机,大了之后就陷入了纯粹的赌博当中,欠下了很多外债和高利贷,躲到了或远或近但总归是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外婆说偶尔有要债的人会把老汉家的门窗玻璃给砸烂,或者是砸了老汉摊在门外的修车箱子,再后来,老汉的半地下室的家,连窗户也不装了,修车的箱子倒是一直在。

也是前两年我偶然想起他,一次特地向外婆问了老汉的近况。

外婆说,早死了。

说,他儿子在外面躲了那么些年,忽然有天回家,翻箱倒柜地找钱,有多少钱都要去找,找到了再去赌。老汉回家后还以为家里进了贼,瞪眼瞧了半天才发现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儿子。老汉想劝儿子别再赌了,可他儿子却只盯着老汉肩膀上背的修车箱,他知道那里还有些老汉挣的角票。两人在争抢箱子的时候,儿子或者是失手或者是冲动,用老汉修车的剪刀戳进了老汉的肚皮,儿子的第一反应是准备仓皇而逃。在他慌乱临走时,老汉还叫住了他儿子,指了指枕头下面还有几百块的药钱,让他儿子拿了快跑。还好老汉对门一个杀鸡的中年人发现了老汉,把他送到了医院,保住了命。

我问外婆,这不是没死吗?

外婆说,死了。从医院回到家之后,就自己在房梁上吊死了。听说他儿子后来也去自了首,可也没什么下文。

这件事给我的感触是异常消极的,让我知道原来生活有可能真的不会越来越好,只会越来越差,差到最低谷,差到死。那个老汉死的时候大约也有了六十几岁,在他人生的六十几年里,他的生活一直是那样糟糕,身体也越来越差,他的人生从来就没有好过。而这样的绝境在现实中也培养不出绝路逢生的下一代,倘或他的儿子还有后代的话,代代延续,可能只会更贫瘠,由此可能构造出这个社会最底层的最底端。

在这个社会的最底层里,从来就没有阳光也没有彩虹,有的只有我们完全无法想象的生活方式和人生轨迹,像我只是了解的关于吃药和死因的这两件事,只是他们几十年来,从生到死的每一天里,最日常不过的事。

所以底层真正的可悲是什么?是只有我们站在我们的角度才觉得他们可悲,而我们所体会到的可悲,他们无从体会,因为那是他们的日常。

修车老汉会因为再次吞下从呕吐物里拿出的药丸而感到自己的人生忽然变得可怜、可悲起来了吗?他不会的,因为他每天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和吞下那片药丸一样,只是他甚至不带有任何感情,只为活着而进行的日常。

知乎用户 申鹏​ 发表

十年前,我在工地上班,和农民工兄弟同吃同住,只不过我们工程师、管理人员的板房好一点,有空调,有独立单间。

我那时候年轻,晚上贪玩游戏,睡得晚,早上起不来,然后五六点钟的时候,宿舍门被砰砰砰敲到爆炸,跟我关系最好的小包工头扯着脖子大喊:“申工,龟儿子,起来看图纸了,你看这个梁搭不上去……”

我揉着眼睛跳起来大骂:“龟儿子,起来这么早干嘛?” 他骂到:“个斑马,我们是按工时计算工资的,不早起多干点,喝西北风?哪像你们,坐着躺着都能开工资。”

我们有时候也去农民工兄弟的宿舍转转,看看有没有安全隐患。讲实话,我们这种刚毕业的大学生,进了人家宿舍,还挺害羞,因为无产阶级兄弟就是纯朴、阳刚、坦坦荡荡…… 很多大兄弟老师傅,都是穿着一条裤衩,到处晃悠,甚至还有一丝不挂的暴露狂…… 更糟糕的是,有位大兄弟,还带着老婆孩子,住在男人成堆的宿舍里。

他们的床前搭了个帘子,也没遮严实,女人就坐在里头敞着胸怀给孩子喂奶,其他人走来走去,熟视无睹。就一位老师傅找我,说能不能给人家一家换个单间…… 我还真没这个权限。

工地这种地方,对于普通人来说,很危险,一个从未去过工地的人,只需随便走走,就有可能被钢筋擦到脑袋,被钉子扎穿脚底板…… 我第一次实习的时候,就被一根钉子扎穿了脚底板,连着一块木板、连着我的鞋,疼得单腿直跳脚……

跟我最熟的小包工头跑来,说申工,这玩意儿有铁锈,危险,我帮你把毒排出来…… 他给我拔下钉子,然后操起他的拖鞋,在我脚底板上狂拍…… 哎,就像印度警察打人脚底板一样,说要把 “毒血” 逼出来,这狗日的,打的我脚底板血肉模糊,血溅了一地…… 我一直怀疑这狗东西报复我,说来奇怪,第二天,我脚就不肿不疼了。

我寻思着,这都是他们在工地上摸爬滚打出来的生存经验,他们很多人被钉子扎了也不舍得去打破伤风,就用这个方法处理。

后来有一天,小工头自己的手被木工的切割机伤了,掉了半根手指,吓得我们脸色都变了,他捡起手指,揣在口袋里,和我们一起去了医院,医生说,缝合手指要六万…… 小工头一言不发,转头和我们说:“手指我不要了,你们公司陪我三万吧……”

然后就这么解决了…… 当然,我见过更夸张的事情,一个工人被混凝土泵车碾过了双腿,他和哥哥商量后,不在大城市治,让公司赔了他十万,直接回家了……

农民工兄弟们什么都好,就是容易报团斗殴,容易火气上头,抄家伙就打起来,特别是来自一个地方的老乡们聚在一起,更容易一致对外,组织性极强。有一回,我们安全员同志在工地巡视,看到一个农民工大哥没戴安全帽,就喊道:“XXX,又不戴安全帽,罚你款哦!” 结果一群工人师傅冲出来,挥舞着钢筋木棍,大骂:“又罚款?罚你先人板板……” 吓得安全员大哥如飞而逃……

跟我关系不错的那个小工头非常努力,他读过初中,看得懂图纸,能做简单的测量放线,其他泥瓦匠、木匠的手艺也懂,虽然自己从老家山里带了几个工人,但一般情况下自己也是要上阵干活的。

只不过,他带来的兄弟们往往攒不下钱来,因为隔着一条破烂的老街,就是个停车场,里面有 KTV,洗浴中心…… 进去一晚上,这个月就不剩下多少钱了。当时正值房地产、基建一片红火的时候,建筑工人的收入不低,但工地上一位老前辈告诉我,许多人又赌又嫖,恶习不改,本来能赚十万八万的,结果到了年底,只能拿两三万回家,干的时间短的,只拿到几千块,给上大学的孩子交学费都不够。

那个洗浴中心,在半山腰,再往上走,是个 “XX 山派出所”,我路过派出所门口去上班的时候,经常看到几个只穿细吊带短裤的妹子,二十多岁的年纪,露着大白腿,被手铐拷在小小派出所的窗户栅栏上,晒着毒太阳示众……

我卖萌装纯问警察同志:“这是啥人”?那个警察眼睛一瞪:“她们是坏人,不要和坏人说话……”

那条 “街”,就是一片一片大大小小的工地组成的,两边有很多小商贩,用空心砖、泡沫混凝土块搭成一个个窝棚,卖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几块钱的衣服、棉被、凉席,十几块钱的电风扇,几百块钱的电视机和 “天线锅子”,各种二手山寨手机、盗版游戏光碟、电影光碟……

虽然 “大街” 上日常污水横流,一股屎尿味,但那就是我们的“步行街”,我的手套、靴子、雨伞、夹克,都是在那里买的,才花 60 块钱,真是人间天堂。

许多年后,再回到那个地方,那里早已是真正的商业步行街、高端花园别墅,路上走的都是衣着得体、言谈文雅的先生小姐们;再也见不到那些扯着嗓子大声说话、大声骂娘的兄弟、大嫂们了。

那个世界的贫瘠、热闹、粗鲁、暴躁、忧伤、快乐,是那些衣冠楚楚的中产阶级小布尔乔亚们体会不到的。

知乎用户 RichElio 发表

在工地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劳务的蒋师傅(下图一)。

他看起来五十岁出头,整个人黑黑的小小的,平时几乎不怎么说话,和工地上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别人聚在一起聊天吹水高声阔论的时候,他就坐在旁边听着,偶尔跟着笑一下,也没有声音。

今天夏天几乎一直都在 35℃以上,大多数民工兄弟一般都是穿短裤短袖图个凉快,只有蒋师傅一直穿着一条洗不干净的卡其色西裤和一件格子衬衫。

民工兄弟们一般都比较豪迈,我在工地上见过无数次穿着松松垮垮的红内裤在现场乱窜的工人了,洗澡的时候就在室外的水龙头旁边脱光了就洗,但是蒋师傅每次都是提一桶水去厕所洗,民工的厕所我去过几次,那个环境我去上厕所都遭不住,更别提让我去里面洗澡了。

在工地待过的人应该都知道,工地上几乎人均老烟枪,所以发烟发槟榔的情况很多,有时候我实在推辞不掉,就都攒了起来,然后去现场的时候发给民工兄弟,但每次蒋师傅都不会要,我也从没见过他抽烟。

蒋师傅是民工里少数会讲普通话的人,这比你在北京动物园里找到一头大熊猫都难得,所以我现场有不懂的地方经常会去问蒋师傅,他有技术问题的时候也会来问我,后来为了联系方便留了他的电话,微信新朋友推荐里自动蹦出了蒋师傅的微信号,头像是村里的卫生所。

或许每次过年回家的时候,最先见到的就是村头的卫生所,这也就成了他对家乡牵挂的别样表现了吧。

其实工地上的辛苦远不止是身体上,精神上的痛苦更甚,在工地打工的大多数时间里,领导班子觉得他们是干活机器,就和挖机一样,对他们的印象无非就是这人一分钟能砌三块砖那个人每次比别人多抗两根钢筋。

偏远项目附近也没有什么吃饭喝酒的地方,有的只是一个工友小卖部和食堂,来工地之前我以为民工兄弟每天晚上都会一起喝酒吹水,来了之后发现工地上除了水以外的其他饮品都濒临滞销。

不过虽然他们不舍得给自己花钱,但是工地上几只小土狗倒是被他们喂的白白胖胖。

看《我和我的祖国》的时候,最让我感动的是那个四川娃。其实很多民工兄弟年复一年的往返于一个个工地之间,建好了一个个地标建筑,但是落成后他们却没有机会再进去,只希望他们的孩子未来能有机会站在里面,和别人自豪的说一句:“这是我老爸建的。”

知乎用户 百晓生 发表

推荐导演徐童的游民三部曲,讲述社会底层小人物的日常生活,分别是《麦收》、《算命》、《老唐头》。虽然有些争议,但绝对值得一看。

《算命》简介:

徐童导演 游民三部曲算命 -_哔哩哔哩 (゜ - ゜) つロ 干杯~-bilibili

算命先生历百程孤独半生,40 多岁的时候碰到石珍珠——她因为残障,在老家倍受虐待,两人从此开始一起生活。

他们住在距北京一河之隔的燕郊,历百程以替人算命维生。来找他算命的主顾常常是妓女,她们都各怀心事。

因为冬天太冷,又碰上扫黄打非,老两口回到老家河北青龙县。在那里,他们去过石珍珠的娘家,又回到历百程的老宅。

春天的时候,他们重新上路,赶赴庙会,等待时来运转……

该纪录片以长卷的篇幅、中国传统小说章回体的形式叙事,《算命》的场景随人物转徙,在不同的地域空间提供的社会背景中,让人看到小人物微不足道,颠沛流离的人生以及其中的人情世故。

在这个过程中,它试图洞彻人性。《算命》对残障和社会边缘人物的呈现,从不同角度,但如《麦收》一样,充满了道德挑战的味道。

“算不尽芸芸众生微贱命 回头看五味杂陈奈何天”

《麦收》简介:

https://b23.tv/gIeKuB

时值六月,麦尖已经泛黄。苗从北京回到河北老家。她爹趴在炕上输液;她娘出门赶集了。生活好像从来就是这样,平常、没有意外。

早先一段日子,在北京东郊,一个叫高西店的混乱肮脏的街边,在一个没有名字没有转灯的昏暗的小发廊里,苗这个才满二十岁的农村丫头,她的妓女生活便露出一角。

她说决不跟客人动感情,却瞧上一个叫强的嫖客。

姐妹间虽说隔着心眼儿,却不耽误一块去找乐子。

她瞧不起高西店的老板娘,因为她 “太贪财了”。

她忘不了先前带她来北京入行的头一个老板——陈哥,可惜,去年冬天他出了事。

她爹病重,她把所有的钱都贴给家里,自个儿打算揣着一百块钱再回北京混。

一晃,麦子熟透了,可阴雨连天,不能开镰。

本片围绕麦收的前后,记录了一个人的两种处境、两种生活。一个人又是怎么去应付招架这一切的…… 表达出了复杂人性的本质。

《老唐头》简介:

https://b23.tv/q3sihw

老唐头,1930 年出生在黑龙江省,父亲唐士荣在伪满洲国期间,曾经搭救过东北抗日联军赵尚志将军的性命,因此在屯子里很有威望;老唐头家里兄弟五个,按家谱上说的 “仁、义、礼、智、信” 的长幼顺序,他行五,本名唐希信。
他有着惊人的记忆力。脑袋里装着近八十年过目不忘的故事。导演用一个冬天拍摄老唐头井喷式叙述着的自己的传奇一生。

这是部鲜活的小人物传记,它把正在进行的生活和老唐头的回忆交织在一起,时间跨度近八十年。

它描述了中国社会里的小人物在宏大的历史变迁中既传奇又卑微的个人命运,同时也是上个世纪中国历史的折射。

知乎用户 鲁迅姓周 发表

知乎用户 佐伊 23​ 发表

这是一个在工厂工作的普工写的文章,授权佐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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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中辍学后南下打工,一头扎进了工厂的流水线。几年下来吃了很多苦,经历了很多事,我选几件写下来,算是记录我青春的头几年。

宿舍里的臭虫

伟总(一个工厂老油条)给我说过,“一个宿舍,要是没有小强、没有臭虫、还有风扇,那就很幸福了”。很多年之后回忆起这句话,我觉得真实至理名言。

我进的第一个厂是一个电子厂,我才进厂的时候刚好是夏天。为了省钱,我住了厂里的宿舍。南方的夏天真是太热了,厂里面那个烂宿舍,风扇从我搬进来就没转过。那段时间我经常大晚上坐在宿舍门口乘凉。有一天十二点多快睡觉的时候,隔壁传过来咚咚、咚咚、咚咚的声音,跑过去一看——隔壁宿舍一个老哥在那抖床板。

“老乡,啥情况。” 我问他。

“抖臭虫。” 他看我一眼,笑着说。

那是我第一次听说这玩意,也没怎么在意。然而没过两天,我就与臭虫发生了第一次终生难忘的亲密接触。

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一天,我身上就开始莫名其妙的冒红疙瘩,比蚊子咬肿的还大,而且都是好几个小疙瘩连在一块,奇痒无比,尤其是脖子、肩、胳膊和小腿这几个地方。我以为自己又过敏了,去药店买了盐酸西替利嗪片,一天一颗,吃了一个星期,完全没有好转。不会是臭虫吧?我想起三天两头抖床板的老哥,有点神经紧张地把竹席掀起来,Ctmd 果然有臭虫!四五只就藏在竹席背面的缝隙中,我当时满是起了鸡皮疙瘩,马上掏出点华子用的打火机,把它们全部烧死。

我立马上网查对付臭虫的办法,网上兄弟们的答复又给了我一记暴击——臭虫群居,生命力顽强。我拿蟑螂药对着喷都死不了…… 我又从网上买了据说是专杀臭虫的喷剂,对着床板和四个床脚猛喷,一顿猛如虎的操作之后搬到了另一个床睡——宿舍这个兄弟刚搬走,他这个床铺了两个竹席,一个铺在床板,一个侧着贴在墙壁上。

但是我真是想多了,这个平时比我更不讲卫生的兄弟,床上的臭虫肯定不比我少。我还是被臭虫咬了,胳膊和小腿几片红疙瘩团。

我后来才知道,宿舍里一个床位有臭虫往往意味着整个宿舍都有。有一天,我把侧着贴在墙壁的竹席掀开——起码二十只臭虫藏在竹席背面竹条之间的缝隙间。不再抱着侥幸心理,我一一检查床边挂着的衣服裤子、柜子里的包。看到衣物上的虫卵和背包表面聚在一蜗的臭虫,我彻底崩了,衣服裤子背包提包,我把能扔的东西都扔了,大晚上跑到网吧过了没有臭虫的一夜。第二天我毫不犹豫地请假去找房子,重新买了竹席、被单搬出了宿舍,所有带到出租屋的几件衣物都先用沸水烫一遍才敢带过去,就这样,我才摆脱了臭虫。那个抖床板的老哥为了节省租房的钱一直住到了辞职。

在流水线打螺丝

富士康工人许立志写过一首诗——一颗螺丝掉在地上

一颗螺丝掉在地上

在这个加班的夜晚

垂直降落,轻轻一响

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就像在此之前

某个相同的夜晚

有个人掉在地上

直到我自己也像一颗螺丝被钉在工厂流水线上,我才理解许立志所表达的麻木和绝望。

每个周一到周六,我准时 8 点打卡,在流水线自己的工位上做好准备,就开始这一天打螺丝的工作了,我们把打螺丝叫 “组立”——把二极管或者三极管用螺丝固定在金属片上。比较慢的产品一个钟打 50 件,快的话有 500 件(比较小的金属片),大概就是一个钟打 400 颗螺丝的工作量。相当于 10 秒钟就要安好一个螺丝,并且一直持续不停地做。厂里面为了防止工人偷懒或者打瞌睡,不准我们坐凳子。是的,我们没有凳子,所有人都要站着干活。每天要这样站着干活 11 个小时。别说干活了,一个正常人,你让他每天站着不动站 11 个小时试试。每天下来我都感觉脚不是自己的了。要是能在干活的时候弯一下腰或者曲一下脚,那就是莫大的享受。

我们这个厂,中午能休息一个小时。为了节省时间,很多人都是吃了饭直接回到车间休息,拖一块板子就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对我们这种每天要站着工作 11 个小时的人来说,中午能凑合着眯一会儿是多么地难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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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线是一个非常神奇的东西,它把我训练成了机器的一部分。我有时候都搞不清楚,是我在用机器干活,还是机器在干我。我有时候实在太累了,甚至半睡半醒了,我的手还是能够不停地动,把一颗又一颗螺丝打进去。一天又一天,从年头到年尾,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我们像是这个工业区小小的几颗螺丝钉,钉在车间的流水线上。

误入传销

刚出来那会儿,感觉自己年轻气盛,只要勤劳肯干,总是能够赚到钱的。但是流水线枯燥无聊的重复劳动让我厌烦,关键是还得站着干活,想弯腰舒缓一下,就拖慢整个流水线,就要挨批。久而久之,我感觉自己腰都僵硬了。为了好好工作,我还是坚持了 1 年多。后来我感觉实在是受不了。腰经常酸痛难忍,我感觉自己再这样干下去会小命不保,就自动辞职了。后来我腰经常不舒服,但是也怕花钱,一直没有去医院看,只是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干这样的活了。后来又陆陆续续找了好几家工厂,工厂流水线上的工作基本上都是重复一个动作,枯燥乏味,还引起腰酸背疼,我感觉实在不是人干的活。我就想着不能在厂里干了,哪里有轻松又赚钱的活呢?

后来有一个好久不见的老朋友问我想不想赚钱,他说,“我那里有一款保健品,卖得非常好,准保能够赚大钱,而且会让你想象不到赚钱有这么轻松。” 我一听就心动了,就跟着他一道去看看,走进他们租的一个房间,发现里边人还挺多的,看来他们在这里有集会,而且集会上要求把手机都留在外面,我想着有这么多人呢,也就没有多想什么,他们安排了一个专人登台去讲他们的产品以及如何赚钱。他们有一款保健品,一盒 5000 块,你只要买两盒(但是这个产品不会给到你,只有等你完全退出时才会给到你)就算加入到里边的会员,然后你可以把这块产品推荐给你的朋友家人,只要有人从你手里边买,你就能从你卖得的产品中抽成 10%,而买你产品的那个人也就成了你的下线,当你的下线卖出产品时,你还可以从你下线的产品销售额里抽成 5%,如此类推,你的下线越多,你就越赚钱,而且是轻轻松松赚大钱。我当时觉得这个模式挺好的呀,就用我之前的积蓄买了两盒,然后就跟着他们每天也不干事,就参加集会以及向亲朋好友推销产品。过了一段时间,当我向一个朋友说明我赚钱的模式后,他就跟我说,“那是传销,我之前也上过当,白白赔了一些钱进去,你赶紧扯出来”。我一听,立马一个激灵醒悟过来,这个确实和网上传的那些传销组织很像,我这段时间内光花钱了,也没看见有什么进账呀,我意识到被骗,怕到时候人身安全都没有,于是趁半夜偷偷溜走了。

餐厅受辱

经过这个事情后,我再也不相信天上有掉馅饼的事情了。还是老老实实地找工作,后来又找到一份餐饮店的服务生工作,还是比较轻松的,待遇和厂里也差不太多。我就在那里好好干着,我想着要是能先打杂,然后拜师学点厨艺那也挺好的。我干活特别卖力,早上很早就帮着干活,晚上很晚也不休息。

餐厅里面有一个妹子阿玲,长得很秀气,我特别喜欢和她一起工作。当时就想,要是有一个攒了钱娶她就好了。有一次和门店长聊天,说起阿玲。门店长给我说,你就别想了,你知道吗?阿玲早就和老板睡过了。我当时听了之后整个人都懵逼了。我心目中的女神啊,怎么能这样。那之后有段时间,我整个人干活都是神情恍惚的。结果有一次上菜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把菜给打翻了,溅了一个女顾客一身。那个顾客站起来就骂,把我骂了个狗血临头,还要求我赔偿。我知道是我不对,但是她说话太难听了,我忍不住和他顶了几句嘴,结果他说要报警来抓我。我真是太气愤了,我又没把你咋地,就是不小心弄脏你衣服了,你凭什么抓我啊!我当时整个人就站在那里,木了,眼泪顺着就留下来了。老板看动静太大,怕影响生意,就出面把事情平息了。当然,我也被开除了,说我这样影响他店里的生意。

一个老员工安慰我,“没办法,想开点。你只是一个服务生,在这个行业里,讲究顾客是上帝,莫说顾客骂你,就是要你从他裤裆里钻过去,也要你忍着。”

但是我是在想不通。我这么兢兢业业的工作,加班加点没有一分钱加班费。结果呢?就因为一次失误就被开除了。我真不知道天理何在啊!

狡猾的中介

没办法。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工业区。而工业区的人,最恨的就是中介。我真是想不通,国家为什么准许这群人存在。

受疫情影响,二三月份出来打工的人比往年少了很多,工业区好几个厂都暂时提高了工价招小时工,从以往的 20/21 升到了 24 元 / 小时。这个工价在工业区算高了,我也去做了小时工。招工的时候中介给我们说:你们老实点,好好干!做足一个月才按照 24 块算,提前离职的只按照 21 给,如果迟到早退时薪再扣 3 块。

我们是 10 号进厂的,到了第二个月发工资的时候,大家炸开锅了:中介只按照 21 元 / 小时发工资,每个人大概少了 600-800 块。我们在群里问中介,中介说上个月上班时间不足月,所以按 21 算。还能这样?我们进厂的时间已经是 10 号了,怎么可能干足月呢。

我们小时工建了群,有说操场集合的,有说跑劳动局去告的,也有直接找中介驻厂的人询问的。群里抗议了几天,中介派来驻厂的大叔态度极其蛮横,“你不想干就滚,有的是人干”。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吓退了很多人,毕竟多数工厂招人的工价已经降到 21 元 / 小时了。最终还是不了了之,我们几个气不过的辞职了。走的那天,中介驻厂的大叔翘着二郎,嘴里叼着烟,一边跟门口的保安吹牛吡,一边冷眼斜看着我们。

我真的非常的愤怒,我们一个月工资就这么点钱,他们为什么还要克扣。

一封联名信

后来我又进了一个厂,这个厂绝大部分员工没有买社保和公积金。以前,这些人都忍气吞声,但是疫情之后,厂里面开始招小时工(为了搬厂不赔钱大量使用小时工),而小时工的工资算下来居然比正式工还多。这成了压垮员工和老板关系的最后一根稻草。

有一天职工群里开始转发一封倡议书,主要内容是要求公司给正式员工提高待遇,例如提高饭补、缴纳公积金、增加工龄奖等等。大家看到倡议书都很激动,终于有人表达了自己想说却不敢说的话,转发了好几个群,也转给了公司管理层。

倡议书出现的这一周,是平静又激动的一周。激动的是我们这些员工,都在车间悄悄聊起这个话题,平静的是管理层,一周都没有反应。

第二周一上班,不知道谁把这个倡议书打印了出来,在几个车间各放了一张,末尾加了几行字——支持的一起签名!趁着领导不在的时候我们一个传一个,胆子大的直接签名了,有的怕被开除不敢签,小时工们由于事不关己,多数也不愿意冒险。后来据说搜集了一百多个签名(大概占总人数 15%),有个胆子大的员工直接把联名信送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两天以后厂里出了通告,伙食补助涨到 300 多,其他要求一概不提。

虽然其他要求没有达到,但这是多年来厂里面第一次被迫涨钱,大家非常兴奋。但是我们没有高兴几天,事后人事和中介追查了一些签名的员工,口头 “提醒” 了正式工,开除了十几个派遣工。杀一儆百。

这个事情让我触动很大。签名的也就不到 20% 的人,厂里面就怕成这个样子,如果有更多人签名会怎样呢?如果大家不仅仅是签名,又会怎么样呢?

知乎用户 yan sun​ 发表

我们门诊的清洁工阿姨,一人兼三份工。

早上 6 点半到医院先把门诊区域做清洁,完成后用茶水间微波炉加热一下昨晚的剩饭,就着家里的咸菜做早餐;期间不断接受主管检查,做到 “三光”

中午 11 点半赶到医院对面川菜馆洗碗,打扫卫生,挣 60 元和一顿员工餐;

下午 2 点继续回来门诊工作,4 点半下班后去急诊上 2 小时轮班;

7 点去火锅城洗碗,打扫卫生,吃员工餐,到凌晨 2 点,200 元,好心的老板会给点剩菜剩饭做她的早餐;

医院一份工一个月 4000 多点;偶尔帮医护人员做做家政,挣个百把块。

和三个阿姨合租一个房,上下铺,一个月 1500 元;每天在医院卫生间洗澡洗衣服,拎 2L 温水回去。

我说 ,阿姨你也 50 岁了,一天睡这么少时间,挣这些辛苦钱,你又没医保,拖垮身体了,挣得钱还不够住院费。

阿姨说,我没其他本事 就是一身力气,能吃苦,我小儿子(在我们医院做水电工)在深圳买了农民房,我要帮他还贷款;大儿子在老家镇上盖房 我得补贴呀 老了还得靠儿子。

阿姨除了房租,最大的支出就是电话费,老公还在乡下,说是岁数大了,医院不要,每天阿姨都要和老公聊很久,湖南方言,声音很大,中气蛮足。

就这么辛苦,阿姨每天都笑容满面,有时候托我帮她算算账,和我聊聊天,听不到她对生活的抱怨和不满。

她就这么拼命工作,节省开支,攒着钱,就这样帮她大儿子在镇上盖了楼,每个月的工资给小儿子还贷。

后来有一天阿姨说,老公病了,她必须辞工回老家了。

门诊的阿姨隔几年就会换一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知乎用户 知乎用户 5CUg0Y 发表

洗澡堂子里 70 多岁的老大爷一个月工资不到一千五,有一位客人抽烟,顺手抽出一支给他,他双手合十,对着这个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中年人一边弯腰一边道谢。接过了烟别在了耳边。

这里的工作包食宿,他老伴估计是已经走了,儿子也不在身边,他攒下的钱应该还是要留给他儿子。

小区里收拾垃圾的大妈,算半个拾荒者,经常在垃圾车里翻东西,有一天在翻垃圾的时候被一块破碎的玻璃(也可能是铁片)划破了手,就在垃圾车旁一边哭一边骂。

我也不知道伤势多严重,我只知道不管我们普通人看着多严重,她都会因为心疼钱而不去医院诊所包扎。

(当时很想帮帮她,但她哭的很大声,当时有点害怕就敬而远之了)

一个收纸盒子,废品的老奶奶称我家的废品,一共三块钱,我跟她说不用给了,没多少东西,她也和那个老大爷一样向我这个和她孙子年龄相仿的人近乎卑微的道谢。她和我说起上次有一户人家要卖废品,但要让她等一下,当时正值夏天,她就在大中午等了 30 分钟。

他们年事已高,做不了体力活,他们没有文化没有一技之长,做不了技术活,他们身边没有儿女,只能自力更生。这就是社会底层的人吧。

知乎用户 晴夕​​ 发表

说一个比较吸引大家眼球的群体吧:风俗业从业者。

微博上有很多这类人。正常情况下大家看到的是她们在微博上 “招揽客人”,发一些露骨的照片,加微信还要收个门槛费什么的。 有些是兼职福利姬,有些就是真 · 从业者。

但她们还会有自己的小号,来表达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这些小号彼此之间是互动的,也就是说她们在微博上有一个自己的小圈子,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就今年的某一天,我在微博上意外的发现了这样的一个小号。

并且从这个私人小号的互动中,发现了一连串的小号。

——全是这个行业的从业者。

因为我本身是学文化研究的,本职工作又是产品经理,所以对 “人群” 这种东西就特别敏感。

我就比较想知道这个群体到底是怎么表达自我的,故而把这些小号挨个儿看了一圈。

然后得知了: 这些人都是娱乐场所的,有纯陪玩的,也有跟客人出去的。你们可以通俗地理解成 ktv 小姐之类的。

她们发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对生活的不满。 毕竟是私人小号,以发泄的情绪居多。

其中,表达出来的第一特质是:厌男。极度的厌男。

她们比微博上的田园女权的厌男情绪要严重得多。我就这么说吧,你把微博上的总体厌男情绪 x10,就是这个群体的厌男情绪。

而且这些厌男情绪的表达是带有很多 sex 相关的内容的,是那种直面灵魂的攻击…… 大家自行理解。

厌男情绪完整地体现在这个群体之中。比如说,有个消费者对从业者说不要爱上我,我们就是几 p 的关系。

这段聊天记录直接被晒了出来,被从业者疯狂 diss, 大概意思是也不想想你长啥样,还这么自信。

想想看这些男性也怪可怜的…… 背地里也不知道打了几个喷嚏。

很多购买服务的男性自我感觉挺良好的,至少会在从业者们跟前表现得很有优越感,殊不知自己转眼就被挂在网上了。

——还没有打码。

第二个特质:无论什么时候都巴不得客人赶紧滚蛋。

因为微博是她们日常的情绪宣泄,所以积累了很多她们日常表达出来的负面情绪。

其中最高频的就是:这个客人到底什么时候滚?

大家自行理解。

反正小姐姐们笑着陪你劝你酒的时候,内心可能已经问候了你千儿八百遍,并且不断地心中咆哮着让你滚蛋。

第三个特质是:试图用一切手法挽留 k。

我也不知道 k 是啥,是这个群体微博中普遍出现的名词,根据上下文语境理解,大概是指大客户。

一旦没有挽留住,他们会在微博上反复的思索:到底为什么?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

有一位从业者就分析并得出结论说:自己说错了话,所以大客户走了。她不应该跟大客户聊未来, 大客户不喜欢听这个的。

这是一种极为朴素的复盘——自己做了什么,用户产生了怎样的反应,然后把两者联系在一起,再去优化自己接下来的行为。

不过朴素过了头,所以经常会埋错统计点。我想了想,觉得大客户走的原因应该多种多样,不至于精确到她说的某一句话。

除此以外,还有在微博上发自己琢磨的内容的,比如说:学习如何取悦别人,如何提供情绪价值的,还有说话的艺术等等。上进得不行。

一切都是为了 “k” 这个群体。

从第三个特质中延伸出的第四个特质:业务能力的鄙视链。

这个业务能力可不是指那啥啥啥。

相反,好几个从业者表现出了这样的观点:他们认为这一行, 干得不好都是提供身体价值的,干得好的是提供情绪价值的,后者才能真正挣到钱。

所以这其中是存在鄙视链的。就是能更好地提供情绪价值的人会更有优越感。

她们觉得自己是在不断学习的,是在一个上进的过程中的,她们能够为 k 提供更好的服务,比那些靠身体挣钱的天真的小姐姐们厉害多了。

最后一个特质:都整容。

这也算不上什么特质了,反正没什么好惊讶的。

她们的微博上经常会表达出对整容的焦虑感,这个焦虑感主要是来源于时间,毕竟自己的花期很短,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

她们希望一天里面把能动的地方全都动了,这样就可以一起恢复,恢复好了就能尽快出去干活挣钱。

完全不考虑同一时间大面积动刀子的风险问题。

总的来说就是考虑问题不够深入,风险意识和风险管理能力也很差。

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我还特意去翻了自己跟朋友的聊天记录。当时我们完整地分析了基于这些特征背后的心理动机。

这是我们当时随手画的一个漏斗。

(对不起产品经理都太爱画漏斗图了……)

总之,我们当时得出的一个很重要的结论就是:

把身体作为劳动成本和生产资料的时候, 从业者很容易物化自己。

把自我看作生产力工具, 就会无意识地产生一种向上服从感。这个所谓的 “上” 就是用户,是消费者。

所提供的产品和用户之间, 又不是客体与主体的关系,而是主体与主体的关系,因此,在用户使用产品的过程中,会产生性别服从。

但这种性别服从本质上又不是完全自愿的。

因此, 如果她们对某个用户做到了性别服从, 那就会进一步物化自己,把自己作为商品不断的打磨,于是就产生了要更好地服务大客户的想法,进一步做出更多的努力。

这种时候她们并非不厌男,而是把厌男的情绪更多地转化成了自我物化。

而在她们没有做到性别服从的时候(面对绝大多数的用户和消费者),她们就会明确地表现出极端厌男的情绪,比如说巴不得客人赶紧滚蛋,亦或者把客人有优越感的发言挂网上。

至于为什么厌男,很好理解,我就不分析了…… 不厌男就奇了怪了。

【硬广预警:我的书它在当当已经有 2k + 条评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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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爆执行力:16 项高效技能加身,一站式持续增值》(晴夕 著)【简介_书评_在线阅读】 - 当当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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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爆执行力:16 项高效技能加身,一站式持续增值【全本_书评_在线阅读】- 当当云阅读

这是一本以 “执行力” 为主题的书。

解决的就是你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和如何去做的问题。

献给所有迷茫的孩子们,希望你们可以行动起来,不辜负自己的青春。

我真的很希望我在成年以前,就能知道我在书中写下的内容,那样我一定会少走很多弯路的。这本书是我这些年经验心得的总结,只有八万多字,全部都是教你该如何去行动的干货,献给这几年所有陪伴着我的知乎 er 们~

知乎用户 嘉兴南湖有条船 发表

八年前,我从北京一个三流的二本大学毕业,为了赖在北京随便找了个工作,给个体做仿制药研发。按照当时的社会环境,我给了自己一个准确的定位:屌丝,一无是处。一年以后月工资升到五千,按照当时的标准,已经是小康水平。然而我们都知道,小康的前提,是你得是个人,我们都是狗。

我工作的单位在北京石景山区一片荒地上建造的棚户区上。房东五年前在这片荒地上盖了楼等拆迁,据说他用这个方法赚了好几个亿,据说他有五房姨太七个孩子,据说他养了三条藏獒,那年一条藏獒十万起步。前面几条已经无法考证,最后一条据说是真实的,因为那三条藏獒就养在我租的筒子楼下面的院子里,每天早上藏獒的犬吠提醒我,七点到了,房东要给他喂肉了,我还能睡一个小时。八点的时候楼上不知道哪家的大姐准时打他家的孩子,孩子哭的整栋楼都能听见。伴随着哭声和打骂声,我迷迷糊糊睁开眼,不刷牙也不洗脸,直接去公司,路上买个茶叶蛋。卡点打卡上班,然后去厕所拉一泡悠长的带薪屎,边拉屎边吃茶叶蛋。拉完屎去实验室,刷个瓶子投个料,实验记录本上瞎划拉两下,证明我干活了,然后就等着午饭,等着下班或者加班。

加班的时候,我经常扒在实验室的窗户上看月亮,还有月亮底下喝酒的两个男人,有个人喝多了就会哭,每次哭的内容都差不多:“可是我努力了啊,他们凭什么……”,另一个男人则是一声不说,一根接一根的抽闷烟,一直抽到酒喝干或者人喝醉。不加班的时候,我就去附近的网吧,玩游戏或者看电影,不想玩的时候就坐在躺椅上发呆到半夜。那里的网管据说是个退役的大头兵,他喜欢穿着一件至少十年的军大衣在一台破电脑上看美女直播,然后用他微薄的工资打赏主播,以博得美人一笑。上完网,我就回我们四人合租的十平米的小隔间睡觉,每天夜里两点钟,在附近 ktv 当公主的小姐姐三三两两的上楼,高跟鞋踩着木质楼梯咯吱咯吱的响,如果当晚楼梯没有咯吱响,那就是她们今天开张了,ktv 公主没有底薪,业绩全靠自己努力。

人落入囧镜的时候往往需要一些心灵上的慰藉,就比如网管的慰藉是主播妹子;就比如单位餐厅老板的慰藉是他的孩子,他咬咬牙一狠心给孩子报了双语幼儿园,于是我们的伙食质量直线下降,我甚至在同一张桌子上跟同一条鱼五天之内见了十次面,就当我以为它不会出现第十一次的时候,它裹上了一层面包糠过了一层油又回到了餐桌。

我同事的慰藉是买彩票,我从来不买,因为我学过概率与数理统计,知道数学期望,但是我同事应该也学过。至于我自己,也是有我自己的慰藉。是楼下小卖部的老板妹子,小卖部的老板是东北某省过来闯北京的,个头很小很瘦,喜欢看犬夜叉和魔法卡少女樱,眼睛很大很漂亮,除了抽烟的时候,她抽烟的时候会把大眼睛眯上,让尼古丁和焦油顺着血管流过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我经常去她的店里买巧乐兹,当年黄皮包装的巧乐兹两块五一根,量大,实惠,买上一根在她店里吹着空调边玩手机边吃冰棍,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妹子聊天,聊到最后也没能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从来不卖假货,这是她的原则,妹子说这事的时候很神气,叉着腰,瞪着眼。混到这份上了还有原则,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一度想过追求这个妹子,和她结婚。我会努力工作,活的像个人。她可以继续守着不到十平米的小卖部,每天等我回来。她以后会戒烟,我也会少吃点冰棍多存点钱。我们以后会找个地方结婚,生个孩子,孩子会像妈妈一样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这份幻想或者意淫,一直持续到某个周六的清晨。我去买冰棍,妹子店里多了很多菜,妹子一边择菜一边聊天,神色飞扬,满眼都是笑意:中午包养她的男人要来吃饭。然后中午 “她的” 男人在她的小卖部吃了一顿普通的午餐,四菜一汤,全是妹子做的。妹子忙着给那个男人盛饭,满眼笑意,而我还是那条狗。

再后来,我就很少吃冰棍了,有时候会觉得,一个妹子,在外面混,都已经混到被包养的份上了,还坚持不卖假货,多少有点搞笑。再后来妹子离开了北京,不知道去了哪里。不管去哪里,有这样一双美丽的眼睛的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愿意包养她,啊,好想包养她。

公司的院子外面有一群被抛弃的流浪狗,以公司食堂的剩饭为生,几乎什么品种都有,有条毛色泛黄的萨摩耶是他们当中个头最大的那个,我们给他起名叫阿福,还有个短腿狗我们给他起名叫铁蛋,天气暖和的时候狗子们就在外面做多狗运动。我们站在楼上给狗子们加油起哄。

“连狗都有对象” 我们单位有个硕士这么嘲笑我们这群单身狗。硕士哥在北京某 985 学校毕业,长的很帅,工作认真,业务能力极强,深得老板赏识。他在北京努力奋斗了三年,中午找了个北京女土著结婚,成了地地道道的北京人。他结婚的时候我去过,他搂着一个长的像人的球,大球咧着大嘴,笑的像个三百多斤的孩子。

后来,我做的项目做放大,去外地搞合作,排污直接通地下水,药物过敏也做,直到现在我的手指头还时不时的起一堆疙瘩,一喝酒就痒的不行。原则啊,原则,早就没了原则。

终于有一天,脑子里有个声音逐渐清晰 “离开吧,” 我就离开了北京,回家,考研,读研,当了一个锅炉工,虽然说起来没有药物研发体面,但是终于活的像个人,在这里奔向了小康。

啊,好想那个妹子。

知乎用户 郑西决​ 发表

对对生病的淡然,对食物的节俭,对生死的冷漠,既让人敬畏又让人心疼。

有次回家陪妈妈做农活,中午休息的空隙我看到奶奶把花生晒了一地,于是便上前帮忙。奶奶不小心将镰刀随手扔到了秧苗地下,又一个不小心在捡花生的时候食指碰上了刀锋。随后鲜血直流,我拿出卫生纸表示先止血,奶奶却说:我们老百姓是土命,抹点土就好了。于是抓起一把土往伤口上抹,我无法阻止她的做法,就像无法理解她的那句话:我们老百姓,就是土命。

爷爷奶奶一辈子清贫,偶尔也喜欢热闹,看着别人笑自己也跟着笑,只是我们都知道他们不懂别人的笑点,也因此他们的笑才是真心地,因为,她们看到了子女们快乐。印象中的他们好像对什么都很乐观。

他们会在得病之后便主动说放弃医治,他们会在年龄老了便开始安坟,人还好好的,就已经预定了去世的打算。

长了毛的馒头剥皮热热继续吃,一双布鞋缝缝补补不知道穿多少年,子女们到家后又拿出最好的饭菜,将剩菜剩饭屯起来热个好几顿。他们从来没有担心过什么,以及会发生什么。

或者在他们看来,人生就是一条笔直的线,谁也不知道在哪一刻便会抵达终点。他们就是这样无知,所以无畏。

但他们坚持的很多生活方式,被现代科学推翻。但他们的坚持的精神,一直值得我们尊敬。

如此理性的我们,好像已经无法心无旁鹭的看待生命。

知乎用户 匿名用户 发表

大学毕业后一直很苦逼。

3000 月薪的日子持续了 5 年。

宅男一枚,娱乐就是游戏,还能每月攒个 2000 多,想想也是厉害。(前两年在国企,后两年私企重头开始,第五年换行又是重头开始)

玩游戏,少出门,钱就攒下来了。谢谢马云支付宝,存的钱利息还多一点。

结婚的时候月薪 3 千——此时是毕业后第 6 年。谈恋爱的时候不好意思说 3 千,骗对象是 5000(我觉得我马上能 5000)。结婚后积蓄的一点点钱都用完了(当然家里出了大头)结婚后跳槽到了外地公司(唉,一结婚就和老婆分居,压力山大),月薪 4 千 5,熬了 2 年,项目没成,薪水上不去(这行业项目经历非常重要)。

项目黄了,公司倒闭,工作都找不到。

年前找了一个小城市的 offer,7 千,非常难受,年纪大了(快 30),工资上不去,一直漂泊,小城市又很荒凉,吃个饭都不方便,同事们居然是吃马路摊的!马路摊解解馋,应应急可以,天天吃马路摊实在是可怕!

但是找不到好工作,非常难受,非常压抑,非常绝望!

正式签合同前一个小时,接到了前同事一个电话,上海,1 万,去不去!

7000 小城市的工作机会是比较靠谱的团队和项目,1 万上海的机会是一个不靠谱的项目组,选了 1 万可能会终结职业生涯。我问同事,我说项目要是完蛋了咋整,他安抚我说,他罩我。豁出去了!赚高工资去!

月薪终于破万了!此时已经毕业 7 年半了!很苦涩!因为觉得不长久!

果然,一年没到,项目又黄了!哥们帮我要了 1 万(一个月工资的补偿),说是他最后能帮的忙了!

很苦涩!接下来这段找工作的日子非常压抑,我窗帘都不想打开,就想一个人一直躲在黑暗中。还要瞒着我所有的家人,老婆孩子(依然分居两地),还要不停找工作。

压力很大,状态不好,工作难找。

科技发达,交通方便,接到杭州的面试通知,上海杭州一天一个来回——没谈成,苦涩。

遇到一个落魄的团队(我现在回想有点呵呵,某人给我介绍的好机会),寄身于别墅区——比办公楼成本低,还能解决一部分员工住宿需求,方便加班熬夜。8 千!老板表示小团队生存不易,不能再高了。没办法,找不到工作,顶着单程 2 小时的通勤,先凑合凑合。

上班来回 4 小时,工作时间 12 小时,为了省钱我还要自己带一盒饭菜(做饭还要 1—2 小时,终于想起来了,我一个男的上班的时候在上海的地铁里拎一颗大白菜,就是在这段时间发生的,为了省钱,都是泪)。这是我这辈子最煎熬的两个礼拜——是的,小团队的项目组坚持了两个礼拜就黄掉了,我再次失业了!

难受啊!被一个很小很落魄的团队裁掉了,老板说我能力 ok,但是他们团队没有我的岗位了(确实没有了)!好聚好散,拿上 4000 块血汗钱走人。

难受啊!又失业了!

突然接到一个电话,1 万 2,立刻马上入职!第二天就过去了!看起来确实像大公司!

高级写字楼,欢快明亮的工作氛围,聪明睿智,美艳端专的小伙伴!很开心有木有!未来可期有木有!

唉,这项目为何做了 3 年?为何做了 3 年完成度还如此的低?2019 年了,为何是这么 low 的品质?横看竖看不如我第一个项目啊!那项目只做了 1 年啊!

是的,我的出现就是为了背锅的。

大家非常默契的混着工资,写出了好看的每日工作内容。非常反感我提出的项目中的低级错误,觉得我恶俗不堪。

混工资的日子里,我努力的做一些事情,尽量对得起我的工资,还要顶着莫名其妙的阻力——三年的项目一坨屎,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有(框架都没搭),如果让老板知道,所有管理岗位都要开掉啊!他们可是 30k,40k,60k 的主啊!

突然,接到了我姐的一个电话,让我回家帮姐夫,我说好,5 千就成!但是要跟我老婆讲,8 千!老婆家穷,姐姐家富,不对付,老婆不想我回去。但是她不懂,这操蛋的职业生涯已经弄得我心灰意冷了。我情商低,太直不圆滑,一旦投入工作,很容易情绪上头。

2019 年,五一假期,我给自己放了一个七天长假,宅了一星期,这次没有太大的压力了,但是非常不舍,舍不得离开上海,舍不得离开我奋斗了 5 年的行业。

年底姐姐给我发工资,8 千月薪,外加红包(多少忘了)。

现在状态轻松一点,不过也累。

996 是福报,我现在在私企制造业,这边都是 777。

我曾经是一名游戏数值策划,虽然项目经历坎坷,但是我我觉得我的职业能力没有问题(欠缺上线经验,欠缺付费设计经验,但是能独立完成并且把控 mmo 手游的所有数值设计及配置)。

还是想圆一下游戏设计梦!

2020 年 11 月 11 日

200 多赞了,谢谢大家的关注。这些年我一直在思索,这一路为何这么坎坷。其实我觉得是阶级的原因——我家就是一个特别困难的家庭,父母离异,父亲有病,自己没人带路,性格也差。归根到底,真的是因为阶级的贫困导致的眼光狭隘,性格偏激。

生活富足了,人安逸了,压力就少,心态就好,性格就会随和。

并不是我不从自身找问题,其实回过头来想想,我能大学毕业,作为一个小白领煎熬了若干年,并且得到了这些感悟,也算是越过了我爸这个阶级。

2020 年 11 月 27 日

发文初衷是两点:

一是心中有些苦闷,发泄一下。

二是如果有人深陷低谷,可以看到深陷低谷的其他人,不要消极,一起发奋。

哪怕只是粒米之光,也是属于你的璀璨。

2021 年 7 月 23 日

稍微回复几个评论中的质疑。

“不够惨”——是的,还有更惨的人群,我只是分享了一下自己的真实经历。

“欺骗相亲对象”——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个人觉得算是善意的谎言吧。婚后去了苏州就跟老婆坦白的,其实 3000 和 5000 没有什么区别,当然相亲的时候还是有区别的。

2021 年 8 月 4 日

挺恶毒的评论,穷人连结婚都不允许了吗?

2021-08-24

人在低谷的时候,看一些更加落魄的经历,多多少少能够安慰一下自己,鼓起斗志。

我其实本意就是如此,分享自己最落魄的一段经历,给大家鼓鼓气 —-“你看我,也是挺惨的”。

我始终认为,生命的最大意义就是传承,每个生命都应该为了自身或者族群的延续而努力。所以我非常反感某些质疑我婚育的评论。

知乎用户 张莞尔 发表

曾经有个同姓但不是血亲的叔叔在给我爸做工。

叔叔应该是 “最底层的人物”

倒不是光说穷,叔叔人生非常惨。

生在农村最穷的人家,从小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好不容易长大 14 岁,太穷了,父母病了没钱看病,相继熬死了。

除了一间破土房,他一无所有,连一分地都没有,从来没读过书,之前和父亲靠给村里四处帮活过生,父母没了,没了牵制,他孑然一身进城了。

刚去城里时候睡桥洞,白天捡捡垃圾,出点儿苦力,半大小伙子,有的是力气,吃的尽量省着,还攒了一点儿钱。

后来混得稍微熟了,去工地做活,勤快又听话,工头非常喜欢。

再后来遇到了一堆老板,其中有我爸,当年我爸的生意做得还成,听了这个叔叔的故事,很是可怜他,就让他去了自己项目,钱比工地多一些。

这个叔叔到了二十岁了,像祥子一样满怀希望,命运虽然不公,却总是充满快乐,从来没有不良嗜好,烟酒都不沾,特别节省,我爸妈都调侃他肯定攒够老婆本了,现下得准备攒买房子和养孩子的钱了。

谁知道,有一次,他老乡里有个坏透的,哄着他灌酒,完了去 “按摩”,他本来坐立不安不肯就范,结果那个老乡非让他 “开荤”,他被一个娴熟的小姐制住了,但是过了一会,小姐跑出去非常鄙夷的给老乡说,一个废物带来干嘛(这段是小时候父母窃窃私语我们不得知的,但我们成家后问起这个叔叔的故事才隐晦说明)

至此,他工友才知道他不正常,他也才明白自己不正常,最开始他以为是小时候吃食太差折损了,吃吃药就好,但跑了很多医院,甚至还让骗子骗了,攒的钱所剩无几,但结果都是让人绝望的,他这辈子不仅不能做丈夫,也做不了爸爸。

一瞬间,这个打击就将他击垮了,如果从前他的 “底层” 只是金钱家世上讲的底层,现在的这个 “底层” 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底层,连小姐都看不起他。

工友们把消息传的到处都是,之前大家因为他勤劳年轻做事仔细,都觉得他有前途,对他还很友善,一旦得知了这个消息,每次那堆工友一喝醉,就拿他开涮 “你又娶不起老婆,生不了娃,那么拼命干什么!”

更恶劣的是还给他背地里取外号 “x 妹妹”,叔叔非常善良且软弱,可能是小时候的生活太悲惨,他一直都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每次遇到这些人渣的嘲笑,他都默不吭声的走开。

但他还是变了,受了那么大的打击,他开始酗酒和吸烟,喝醉了,也会嬉皮笑脸去和那些嘲讽他的人开玩笑。

后来我大伯听说了他的事,就让他去自己家当司机兼保镖。

脱离了那个环境,加上大伯的劝解,叔叔戒了酒,开始勤劳的为大伯工作。

但每次我去大伯家,看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就觉得很奇怪,他非常喜欢小孩子,我堂妹那时候就是一个肉乎乎的小胖球,他没事就让堂妹坐脖子上玩一天都不累,我被我妈打哭了,他也总是帮我挡住,哪怕是我顽劣的原因,他总是笨嘴拙舌的说 “别打,别打,不好打的”。

个子很高,却总是驼着背看着脚,局促不安的样子。

后来我大伯破产生病去世了,我家自身难保,就让叔叔另谋出路,他要走的时候,搓着手犹豫了好久,抖抖索索的从穿旧了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破布包,层层打开后,是一沓新旧不一的钞票,一看就攒了很久,他说,让我爸拿去救我大伯家,钱不多,但他也没有了。

我爸哭了,说什么都不要,拉着叔叔喝了一场酒,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让他一定要切记考虑下半生,自己把钱存银行或者买房子,千万不能心灰意冷。

他木然的盯着桌子上的小洞,结结巴巴的说,就张大哥(我大伯)对我最好了,他走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

我父母又给他好一阵分析,让他去大城市,去香港,他只是呆呆的听着,也不知道听进了没有。

第二天,他很早就起来告辞了,我们家送他下楼,他说安顿了会给我爸打电话,然后看了看我,又看着脚尖,说,小囡,你妈打你是爱你,是气急了,你要听话。

我父母拉我一下,我连连点头,忙不迭答应。

他给我爸笑了一下,眼眶红了,然后低着头慢慢走远了。

后来我爸也生病了,我们全家人手忙脚乱的为家里的败落付出代价,治疗我爸,很久都没有这个叔叔的消息了。

过了一阵,他打电话给我大伯家,讲他在上海,又说那边工资很不错的,我大伯母嘱咐他要攒钱,没准上海能治病,他说去看了,治不了。但大伯母说他听起来开心的样子,说些灯红酒绿的东西,家乡他是再也不回了。

我大伯母很担心,说他从来没心计,被大城市迷住了,花了心,不知道会怎样。

又很久没消息,但我每年都会记起来这个叔叔,每次都问问父母有没有他的消息。

但是很久很久都没了他的消息,直到我工作三年了,父母说他老家的人讲他回去了一次,病的非常重的样子,削瘦得不成人形,但他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就看了看老屋又走了。

我伯母打听他的消息,但是同乡都说从来没和他们联系过,就此失了踪迹。

我妈说,也许他病死在哪里了,也许他又好了,还在大城市呆着。

但我想起他,总觉得非常凄凉。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但他又得到了什么呢。

祥子好歹有过妻儿的期盼,好歹有过昙花一现家庭圆满的假象。

他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承受坏消息,也许,该庆幸生在这个法制时代?否则在祥子那个时代,是不是更加悲哀?

只希望,一切都是我们的臆想,他很好更好,顶顶好的活着,乐着,美着。

知乎用户 沉下去​ 发表

多年前,我家附近菜市场一个叔叔,喝药自杀了。

他喝的药并非猛剂,至少没有当场死亡,他大概是喝完三天左右离世的。在这三天里,他躺在菜市场水泥桌下。菜市场每个人都知道他喝药了,他老婆知道他喝药了,他母亲知道他喝药了,但无人叫救护车救他。大家或认为他并没有喝药,是他自己在胡说。或认为他也许喝了药也没事,或根本不在意他的死亡。因为他,是一个间歇性精神病患者。

在他发病前,他的生活和普通人一样。和妻子开了一家茶馆,育有一女。茶馆生意不好不坏,日子倒也不赖。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一次茶馆的哄闹中。他与顾客发生争执,情绪激动语序混乱。大家察觉出不对劲,他的家人陪他做了检查,发现他生病了。他大多数时候是正常的,但偶尔会发病,茶馆生意也因此一落千丈。妻子女儿因为他抬不起头做人,邻居对他也是半同情半畏惧。

再听到关于他的事,就是他喝药了,再然后就是他的死亡消息。听说他死亡那天,他的妻子和母亲都赶过来,放声哭泣。唯独那个不满十岁的女儿,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后来慢慢得知他喝药的原因。因为精神病患者是不能通过协议离婚的。所以他在清醒的时候决定不拖累妻女,喝药自杀。可也许他对世界也有一丝留恋,所以才会告诉他人喝药这件事。

很多年后,我和母亲遇见了他的妻子。一番寒暄后,得知她再婚了,女儿也上了重点高中,一家人现在很幸福。

这也许,就是他当初所希望看见的。

相关问题:

底层人民的生活是怎样的?

知乎用户 紫川树​ 发表

想起来,我对所谓的底层的生活是喜欢并且适应的,反而是闯入真正的城市之后,有很多不适,底层残酷,充满了暴力和直接,反而心思很好猜,对于危险也方便躲避。

反而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那种算计,我怎么也学不会,看不懂。。

想到我们那个地方,准确的来说,可以叫做城乡结合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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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几个故事:

想了想,我小时候所在的镇子,应该是所谓的底层,有很多混子和乱七八糟的事。

我们把院子里一间瓦房租给了一对理发师姐妹,两个女孩都很漂亮,但也招惹了很多不三不四的混子,其中有一个是我们那儿的大混子,姓陈,一直追求大姑娘。

有一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陈领了一帮人从理发店闯到我们家里了。我放学回家刚好看见他们坐在炕上,先把烟盒纸点着,烧的只剩锡纸,然后把料子放在上面,下面用打火机烤着,上面冒着袅袅的烟,几个人轮着上前吸食,我们那称之为 “哈料子”。

这家伙和我在台球案子上发生过一次冲突,我大概是十岁。打台球的时候,我的杆子不小心碰到了他,我道了歉,但混子陈不依不饶的要收拾我,我当时抓了一个台球,计划兜头来他一下,然后拼命,我爸也在旁边,但我感觉他应该干不过,罩不住我。。后来混子被台球案子老板劝住了,我幸免于难。。。

再后来,应该是我高中的时候,一次赶上严打,混子由于吸毒进了监狱,大概是没打点到位,不到一年死在了狱中。他的弟弟也是个混子,我上三年级的时候,陈小弟就因为偷自行车被全校通报。送进了少管所。后来出来又成了我们那的大混混。。。

还有一次,回学校的时候路过一个过街天桥,下桥时碰上一队人马,大概有三四十个,都扛着明晃晃的砍刀,雄赳赳,气昂昂,准备跨过天桥去砍人。有点害怕,也有点羡慕。。。

还是在这座天桥上,有两个同学,周末回学校时怀揣着一周的生活费,被人用刀子顶在后腰上,拉到僻静处洗劫一空,还好是男同学,还好活着回来了。。。

有几个小时候的朋友,在我们那比较差的中学上,地方有点偏僻。有歹徒专门挑周日晚上去学生宿舍打劫。半夜摸进去学生宿舍,用刀一个个逼着掏钱,没钱就打一顿。。。

还有一次,我去五彩市场玩儿,里面有马戏团和旱冰场,因为比较穷,所以一般都是站在远处白嫖。。出来的时候,被一个美丽的大姐姐拉住了,问我要不要进去玩会儿,当时是刚上高中,长的比较成熟。我说玩儿啥呀,我没钱啊,就被放走了。。。后来和家里人说,告诉我那里兼职红灯区(以前没这名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以后少去。。其实我知道是啥意思,毕竟我看了很多书嘛。。。

很多邻居。只要挣到钱,就搬离那个地方,想必这就是所谓的底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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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底层是怎么定义的,小时候虽然物质很匮乏,但我觉得精神很富足。

精神富足:妈妈当过村里的民办教师,后来因为和爸爸两地,生了孩子以后,就随爸爸来到城镇,工作没有转上来。

妈妈很喜欢看书,所以经常从图书馆借书看,我四年级的时候,旁边的图书馆拆迁,处理旧书,妈妈花了一百多块钱,从图书馆买了十麻袋书回来,从此我过上了与书为伴的生活。

物质匮乏:

四岁以前,我的印象中只有一道菜,白菜土豆豆腐,没吃过别的。不过记得很好吃。那阵是在村子里。

四岁的时候,为了姐姐能上个好点的学校,妈妈极力主张和人换房子,换到了城市边缘的一个镇子。妈妈也找到了工作,在花园街菜市场打扫卫生,就经常梦捡人家剥下来的菜叶给我们做菜吃,偶尔可以买到便宜但不新鲜的鱼和水果,给我们改善生活。

再后来,因为到了城市里,思路逐渐开阔,妈妈摆起了地摊,卖各类小零食和小玩具。家里是平房,院子里又起了两间瓦房,生活改善了很多,经常有肉吃了。

妈妈说最快乐的时光是摆地摊这几年,付出就有收获的感觉很棒。

然后家里的房子拆迁,出外租房子住,地摊被城管砸了,东西和车子没收。春天吃杨树的嫩叶和榆钱,夏秋可以去菜市场找点剥下来的菜叶。

初一的时候,2000 年左右,爸爸单位集体裁员,爸爸被待岗回家,一个月只有 80 块工资。我和姐姐在学校生活有点困难,因为我考到市里上学,需要住宿饭费,生活更是雪上加霜,一次妈妈给了一百生活费,去充饭钱排队的时候被偷了。

我不敢和家里说,自己借了 30 块钱过了两个月,每天只吃馒头咸菜酱豆腐,不过人没有油水就很费馒头。。有一天我吃了十二个馒头。。。

高中时班里还有更困难的,每餐是从学校的稀饭桶里捞一点稠的,然后去打菜的窗口,要一点菜汤浇着吃小米饭。

不过最穷的时候,脑洞不够大,没想到这么好的招数。

初二以后,我们回迁回来,爸爸成功内退,工资很少,但终于没有了失业的风险。爸爸找了烧锅炉的活干,还干过一段时间水暖工,铁路扳道工,我在放假的时候也跟着干过。

妈妈重拾旧业,开起了补习班。这活不好干,劳心劳力,干了一年,整天面对黑板粉笔,我妈得了肺结核。

正好是中考之后的暑假,姐姐即将升高三,于是我接手了补习班、做饭,收拾家这些活计。

然后高中开学的第一天,我晕倒了。后来妈妈和我一直处于不断生病的状态。。。我高中病了三年,几乎没怎么好好上过课。

尽管如此,暑假寒假的时候,我还是会去兼职做家教,补贴家用。

消耗自己的生命力换去资源和机会,确实对人的消耗比较大。

好在从我工作之后,物质生活开始慢慢改善。

因为穷,发生过一些事,初中我以全局第一的成绩考到了局一中,上学时成绩也很好。但有一次班里丢了东西,班里同学家庭条件都比较好,很多都是局长,处长们的孩子,因为我最穷,下了课又总在班里学习,所以被人诬陷为小偷,度过了一段黑暗的时光。

高中的时候遭遇过一次校园暴力,因为对方家里有钱有势力,所以没给家里找麻烦,只是自己背了一把锤头去上学,准备和人拼命,正是高考前夕所以影响了成绩。

此外的影响就是没有什么自信。虽然上学阶段学习还不错。工作之后,业务能力也行。可是和大家闲聊起来,我虽然读过很多书,但由于没有条件去行万里路见识很多,所以许多事情知道的似是而非,总是闹笑话。。。

如今的话,物质匮乏对我比较大的影响是社交自信不足,因为见识不够,所以社交的时候,我缺乏一种配给感,比如送礼物不知道该送什么,请人吃饭不知道吃啥。。还有和人一起吃饭一些行为细节,穿衣打扮的思路,都还是贫穷时的思维。。

其实最近几个热点问题,包括校园暴力,生活细节那几个问题,我都想过要回答。可是看了很久,没说什么。

这个问题之所以能激发我,可能潜意识里,我还是认为自己在底层吧?

不然为什么看到底层这两个字会如此厌恶?

我在想:造就我现在性格的因素,是不是就是精神的富足和物质的匮乏。

其实大家都不太觉得我是穷人家出身,因为我有满腹学识。打扮打扮就是一个帅小伙儿,现在是帅大叔。

可是我确实建立不起来打扮的思维。

我还有一些很老年的行为习惯。比如吃剩饭。

我看着别人开付费咨询,但我没敢开,我不知道我可以给予别人什么。。

我看着别人的热闹,自己最近在知乎里也很热闹,但总觉得拥有的这一切随时都会消散,我其实根本抓不住。

物质和思想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如果思想不能带来物质,那么它的意义在哪?

知乎用户 我见世界皆妩媚​ 发表

说说我爸妈吧!妈妈是 1971,今年 48 岁,马上 49 岁生日。我爸爸是 75 年的,今年 45 岁生日。弟弟 99 年,干服务员。他们在广东佛山做环卫工人。妈妈负责清扫垃圾装进垃圾桶,爸爸负责把垃圾桶装进垃圾车里。妈妈文化小学一年级 ,爸爸三年级。

2021.1.11 妈妈收集的纸皮 去卖

我老爸日常穿着 搞怪乐观豁达

所谓的工作,就是一个月工资 2900,不包吃不包住,没有社保什么都没有。这是在 2021 年的 1 月 1 号写的回答。底层人物就是这么悲哀,特别是这些作为苦力活的最底层的环卫工人,清洁工人,住的是最差的房子,本地人一个月也要收你 500-800 块。差到什么地步了,等一下自己看图片。

正常应该没人住吧?底层人每天想的就是工作,干苦力活,我妈早上四点钟起来干到八点,中午再从一点钟干到三点。这工作的好处就是比较自由,可能说管的人比较少。

但是作为这点工资,你在广东是生活不下来的,我爸妈,所以说他们要出去收破烂,收纸皮书本,给人干活,比如说清理房屋垃圾,或者说哪个工地上有不要的废旧木材,以九分钱分钱一斤卖出去。

住的地方吧,就是拥挤脏乱差。而且广东这边由于我住的这边有一条河,所以老鼠特别多,每天晚上都能感觉到房顶有老鼠在上面爬,特别可怕。作为一个农村人,吃苦耐劳,朴实能干,所以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

我在上面没必要匿名,我就是普通工人爸妈是环卫工人的儿子。作为一个大三上学期的学生,我想自己虽然说学习一般,但是必须要接受这个事实,然后为之而奋斗。

底层人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情绪不好掌控,比如我爸妈把他们情绪总是嗓门大,而且会带会带这种批评啊叹气之类的,因为生活太苦,不仅辛苦,而且累,所以我感到爸妈的情绪不是特别的稳定,是偶尔会因为劳累而产生的许多疲惫。

好好读书,然后考一个好的研究生,或者说找一份国企,不用过这种脏乱差的生活。另一个方面来说,我爸妈对这份工作也感到挺骄傲自豪的,因为行行出状元嘛,他们干他们这行一个月工资算下来,加上自己的赚外快,在外面收垃什么的也能挣四千五左右,就是很辛苦很累,而且会生很多的病。

当然啦,看病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到了非看不起。疼痛难忍,忍不了的时候才会去看病。好了,话不多说,我刚刚拍了几张照,大家自己看一看吧,希望大家引以为戒,以后要坐更好的房子,给孩子提供更好的生活,当然啦,我爸妈能够给我住的地方,我都很满足了。因为他们的能力就在这个地方,所以说我要努力提高自己的能力,让爸妈以后过更好的生活。

随后拍的

收集的旧书 拉罐 旧衣服 破鞋 纸皮 塑料

我刚刚沈阳搬过来 我的书

只能说劳动保生存就好,生活是不可能的,昨天我说跨年了,和爸妈提议出去吃一顿,最多花 100 块钱,但是他们都不愿意,因为他们觉得太浪费钱了。我花的钱都是我参军入伍的,在一定限度之内花钱。底层的人真的不是为了生活的意义,而是为了生存。

如果一定要说生活的意义的话,那就是为了生存,爸妈这么辛苦的原因,就因为他们只能做这种苦力活,力气活,所以要努力的工作。努力的挣钱

2021.1.3 真的,我没有想到,只是随手一个回答,会有这么多人的评论,妈性格比较急躁易怒,所以很多的病,关节炎,风湿,妈妈操心着整个家庭。

对于我的话,我也在觉醒,因为自从当兵退伍之后自己就颓废,然后也开始挣钱起来了,此刻在帮人写论文或给人改稿子,一天花上三四个小时也能挣上 150 块钱左右,就算现在是凌晨快 2 点多我接了一个稿子,80 块钱给两个人写 1000 字的冰上奇迹的观后感。

我发现自己还是很爱文字的,只是因为打字比较慢,所以说以前没有发现这点。人这一辈子吧,找到自己喜欢的算是不枉此一生。

谢谢大家的祝福,真的就是很普普通通的农民,然后我是在佛山顺德乐从这一片。

就是我说的,我敢保证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就是普通底层人民就是这么生活的,活得很艰难。然后大家说我文笔的,谢谢,我是语音转文字嘛,然后想什么就说什么,可以说是一个即兴回答。但是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底层的生活很难。

所以说各位少年要多识字多读书,这样子的话给人改一个稿子,两个小时就能挣七八十,但是我妈妈他们一天工作八九个小时,而且是风吹日晒的,也只有不到 100,也就是说我不到两个小时挣了我妈一天的工资,而且没有什么辛苦,只是动了动脑子。

而且底层人物更悲哀的是,娱乐和生活真的特别少,今天我问我爸为什么不带我妈出去玩?我爸说因为一天太累了,一个月 2900 的工资是要存在卡里的,给弟弟和我娶媳妇,然后付房子的首付,每天出去接活,给人清理砖头啊,或者说打扫屋子之类的,比方说昨天我骑车去佛山图书馆,正好遇到我妈妈,他们就给人搬沙发,6 个沙发从 6 楼搬到 3 楼,然后 3 楼坐电梯下去。这个价格的话对面开价格 100,然后我爸妈他们不干,因为会花超过 40 分钟,然后会很累,如果说到 200 的话,每人能分 50 这个活就可以干。

我举例并不是说卖惨,底层生活很难。努力更好的美好生活吧。而且贫贱夫妻百事哀,这句话绝对是真理,物质匮乏,想着生存,生活很少娱乐。

45 岁到 50 岁,我爸妈他们没有什么高质量生活,每天都是很辛苦的劳作,娱乐就是刷抖音和闲聊,我爸妈都喜欢抖音,我爸爸是一个抖音音乐爱好者,每天都会拍一个抖音传到抖音账号上,就是讲环卫工的生活的。豁达乐观,苦中作乐,所以说我爸爸身体特别的好,几乎不会生病。

底层人的生活,我特别难为的就是我弟弟他每天都上的是夜班,然后一个月的工资 2800+200+400 左右,因为他干的是服务员嘛,然后白天睡觉晚上干工作。精神很差,钱难挣, 媳妇难找。

当然啦,生活需要自己的努力打拼,楼主就每天看书实践,健身锻炼,早睡早起,争取找一个六七千以上的工作吧,努力奋斗才是真,撸起袖子加油干

小芬妹接受了我的表白,我把自己的头像换成自己的照片,她还不高兴,她说这样会有其他女孩子来找我。

一年后。。。。。。。。

2022.03.22 时隔一年再次看到这篇回答,羞愧交加。特地总结自己的一年。
先说结论,错误大于收获。3 月份谈了女朋友,我记得是在 2021 年 4.5 日的时候,当时随大流听从女朋友的建议准备考研,直到 6 月一直想着玩儿。
六月初考试都考的是 60 分 65 分,大三最后的四场期末都是 60 多绩点特别的差,这个让我想起来很糟心。

六月底月女友毕业去了杭州,异地的一个多月差点思念成疾,对感情看的太重是一种对爱情的执念。一个月都在打游戏。

7 月 8 月,自己在学校留着复习考研,每天几乎都没有学。觉得还有时间。还开二倍速看张宇的数学,急功近利和不知好歹。酒后 2000 买的专业课也不看 8 月份从沈阳到杭州和女朋友约会才缓过来

九月份秋招开始也是没有找个工作垫垫底,觉得考研很简单。9.25 朋友失恋了来宿舍喝酒我还错过了国三考试。。。后来知道被套路了。。。喝酒差点出人命(舍友第二天床头出现了美工刀)。。。

十月份来了个杭州七日游(没有学习)11 月再和女朋友去玩了四天
12 月考研彻底没信心。心态崩,考研考了很差的分数(工科 272 分过线我瞎考了 211 分)

科二一次过 ,科三还连挂了两次。

(看完一年前的自己半夜凌晨拍了照片)

无聊的时候刷刷短视频。闲下来再看看网络小说。有空打打网络游戏。这三样东西短期给我带来的半年快乐却让我焦虑两个月。我这一年都没有什么成就和自豪,除了那些快乐的时光,一事无成。大三下到大四上一年被我凭空消耗了一半。

大四就剩下三个月了。生命没有一个内心渴望的目标在支撑,活着就像行尸走肉一样。

知乎用户 匿名用户 发表

我应该算,至少 13 年之前算,这些年生活有了起步,但我真的不感谢 xx,感谢 xx,虽然大环境的发展离不开努力奋斗和拼搏进取共产党人和爱国人士,但是在我出生的这个县城,我接触不到任何光明磊落的人。

我家里穷到什么地步,从我小时候记事开始,除了过年,能去当地批发市场买一件十几块钱的 “新衣服”,而且这件冬衣一穿就是好多年,内衬破了,用线缝。袖口破了,用类似颜色的布料补。袖子短了,就把车缝线拆开,可以再长几厘米。这件小棉袄到我初中依然在穿,因为实在太小了,我妈把袖子剪掉,让我当成保暖的马甲穿了。至于一年四季的衣服,无非都是亲戚,堂哥,表哥穿剩下的,自己拿来穿。即便是这些款式落后很多年的衣服,我每次穿去学校都觉得特别自信,因为我终究不用再连续穿一模一样的衣服了。

周星驰有部电影,也是我最喜欢的一部,就是《长江七号》,里面周星驰演得父亲,我爸就是那样的人,只是电影里有七仔,现实生活中没有,没有逆转奇迹。我爸是当初在工地干工,不幸从三楼摔下,脊椎正好砸中脚手架,下半身瘫痪。本来施工方,认定这是意外伤,主要原因在我父亲自己不小心,但也赔了一些钱,不过都拿来治病了。

如果非要描述当时的心情,那真的就是万念俱灰,我妈肝脏不好,一受累就会绞痛,全家的负担都在我爸那里,以至于当时要花钱给我爸转院时,都被我父亲拒绝了,说留点钱给我上学用。最后,也没有转院,中途放弃了治疗,就连轮椅,都是买的二手,别人淘汰掉的。

我爸的工友们,经常会来我家探望,然后故意 “拉下” 一些钱,也有叔叔偷偷塞我衣兜里,每次,我妈打电话让他们把钱拿回去,那几位叔叔都会说“最近工期忙,过阵子去”。后来,去 xx 局,却被告知不能办下低保证明,理由很可笑,“家里还有劳动力”。当时,学校的助学金名额都是低保户才能获得,我看着那些家里有私家车,平时零食满桌洞的同学,他们却有低保证明。我真的恨他们,可是没有用。

早饭就是小米,白米稀饭,自家腌制的咸菜,配上粗面馒头,白面馒头只能在中午吃,因为早上吃浪费,中午就是菜市场里最便宜的菜,也有一些菜农仍在筐子里不要的,还有一些肉摊的边角料,晚饭就是中午的剩菜剩饭。

一日三餐,天天如此,家里是那种老居民楼,是在矿上工作的姑父分到的,几十平米,免费让我们家住了十几年。

不敢跟同学出去玩,不敢跟女生说话,虽然不少人经常邀请我去她们家做客,去爬山,去游乐园,去图书馆等场所,我心里特别想去,但是我很清楚,自己不配去,因为没钱,坐公交,买水,买票这些钱对我来说都是奢望,也不敢去问父母要,不想再平添负担。

我妈就在家里绣十字绣,从早上到晚上,一个月挣 3 千块不到,这样还要负责,家庭支出和平时的止痛药钱。

上大学后,也是如此,哪有什么车接车送,一个人守着点,拿着录取通知书,去买最便宜的车次,背着两个我爸当初打工用的绿色布袋,就走了。走在路上很丢人,因为会有人看,我知道他们在看什么,那是一种取笑的表情,但我不在意,因为没人认识我,他们笑话也就笑话我一次,明天就会忘了。

虽然火车慢很多,用知乎上的话来说就是,时间比金钱重要,但对我来说,宁愿多坐 3 小时车程,我也要省下十几块。

到校报名第一天,没有敢去食堂,接待新生的学姐问我准备充在校园里多少钱,我回答的都是我没想好,当天晚上室友很热情的招呼我,让我去聚餐,但我没去,趁他们都走了,才从包里掏出我妈煮的鸡蛋和做的咸菜,带了一些饼干,晚饭就这么解决的。

我在这里,也要感谢我的室友,他们真的是一群善良的人,从来不取笑我,而且经常送我一些东西,很多都是一次没用过的,借口都是 “自己买错了,买多了”。而且,经常买了零食会分给我,有时候出去聚餐,也会带些吃的给我,甚至有几次,没让我出钱。

为什么说在 13 年之后是转机呢,因为我接触到了写作,也感谢那位编辑,给我很多鼓励,也没有因为我的家庭而瞧不起我,虽然都是些代写工作,无名无分的,但是一天几十块的收入,在当时已经是巨款了。

大学毕业后,也在从事公众号写作,生活也渐渐变好,虽然仍然比不上知乎平均水平,月收入也就 6 千多,但已经很知足了,从来不奢求能在一线城市买房,工作好多年了,也没谈恋爱,虽然很多人主动想与我交往过,但都拒绝了,不想因为我自己的家庭去耽误别人,至今还在住公司员工宿舍,当初与我一起的同事,要么离职,要么搬出去了,只有我在这一住就是 4 年,老板经常开玩笑说,再过几年,我这房子直接半价卖给你了。

想到哪写到哪,没头没尾的,心里也是五味陈杂,请各位海涵,我真的特别感谢那些善良的人,我爸的工友,我的室友,我的编辑和老板,还有那些看我写的东西的人,一路走来,也算是艰难险阻了,但是从来没有抑郁过,我每次都用一句话自我安慰,有些阿 Q 精神:比我不幸的人还有很多很多,他们都没放弃,我当然还要继续。

知乎用户 苏木木​ 发表

今年四月份出差时,火车上跟一对去广东打工的夫妻坐对面。

当我把一根挤扁的香蕉丢到垃圾袋里时,正在剥鸡蛋的女人突然眼圈红红的说:我家老大六岁了,还没吃过香蕉。

什么?!

我十分震惊的盯着她,有些罪恶感的搓了搓手:不可能吧?这可是 2020 年,又不是 2002 年,怎么有人连香蕉都吃不起?

但接下来她丈夫的话让我相信了,真的有些人吃不起香蕉。

他们夫妻来自北方的一个小村子,要买香蕉必须去十几里外的集市上。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没钱。

这个看上去很老实的男人说:如果再不出去打工,家里真的就揭不开锅了。

他是父母四十岁才生的独子,出生之前还有个哥哥,十几岁的时候淹死了。

他初中没上完就出来打工了,十几岁的年纪只能进工厂。

他老婆家境更差,母亲早亡,父亲不知所踪,跟着爷爷奶奶一起,靠姑姑接济,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

两个来自不同地方的男女就在工厂里相遇相恋,很快有了孩子。

可他们当时都还是大孩子呢!

工厂工资本来就不高,年轻孩子爱玩,又不想总加班,所以,挣的基本够自己花。

所以,女孩子一怀孕,无法胜任工厂高强度工作后,就被这个憨厚的男孩子带回家去,火速结了婚。

这场不算特别排场的婚礼,和匆匆装修起来的婚房,几乎花光了他年迈父母的全部积蓄。

说到那懂位于村里的两层小楼婚房,一直皱着眉头的男人脸上露出少有的微笑:我爸妈这辈子挣的钱几乎都投入到这栋房子里了。

万幸的是,他所再的村子比较大,人口也够多,所以,镇府给修了村村通路,不用搬迁。

女人也很欣慰:房子造的很大,三个孩子上大以后也够住。

对,这对年轻夫妻再一起七年,一连生了三个孩子。

第一个孩子出生后,第二个月,应该是刚出了月子,这位年轻的妈妈南下打工了。

因为,结婚,装修婚房,加上生孩子住院,已经完全耗干了公婆的积蓄。

因为丈夫一个人在外打工一个月才三四千块,跟本攒不到钱。

但刚出去一年不到,就有了第二个孩子,无奈继续回来养胎待产。

第二个孩子出后,男人年迈的父母身体终于撑不住病倒了。

这下,原本过的紧巴巴的一大家子更加拮据了。

婆婆病倒后,公公也查出了糖尿病。

才二十出头的小媳妇一个人跟本搞不定,不得已,男人只能辞掉工作回来给父母看病,帮妻子照顾孩子。

多亏新农合医保!

一提到父母的病,男人脸上感激不已:母亲在县城住院一个多月,绝大部分治疗费都报销了。

是啊,现在老爹的药刷医保卡也不用花多少钱。

妻子脸上同样露出欣慰的笑容。

即便如此,他们的生活依然陷入了贫困的泥潭。

就在男人母亲出院后不久,妻子又怀上了第三胎。

我们一家都决定把老三生下来。

提到这个才几个月大小儿子时,这对夫妻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但这个孩子的出生,却让这个本来深陷贫困泥潭的家庭,彻底划入赤贫的深渊。

孩子出生后黄疸严重,照蓝光一天费用虽然不算高,但家里老人不但心疼钱,还心疼孩子,打断了治疗。

拖了两个月,最后只能去省里大医院进一步治疗。

这笔报销后,仍然不菲的医疗费的钱,现在还欠亲戚。

我们能借的亲戚都借过了。

男人叹了口气:再不出去打工,老三的奶粉都没钱买了。

我的 呗已经两个月没还了。

女人轻声嘟囔一句。

这时候,我才看到,她的手机屏幕已经碎的看着快要掉渣了。

还是几年前那种不超过一千的智能机。

我想,他们应该算是题主所说的第层吧!

但他们也有最大的优势:年轻。

………~……~…~~

突然觉得,我的回答有些不切题,问的是低层生活怎么样,我回答的是为啥见到的这对低层小夫妻这么拮据。

因为那句,孩子六岁了没吃过香蕉,这句话给我的震撼太大,所以,对于一路上的聊天内容到现在还印象深刻。

男人除了母亲住院,老三黄疸送省医院,过年之外,其他时间一直在一家小工厂工作。

每天十个小时,基本工资两千多,周六周末加班,总共加起来不到四千。

我问他为啥不跳槽,他说别的工作不会干,学历低,技术也学不会。

而且,他说厂里几十个同事中,他的工资算干的,因为他肯定吃苦加班。

女人工资也差不多,只是工种还是岗位稍微轻松点儿。

他们说两个人一个月七八千非常非常满足啦!

好,那说说他们的生活吧!

老家身体不算太好的老人已经种不了庄稼了,除了种一两分菜地吃菜,养十来只鸡吃鸡蛋,过年吃鸡肉,平时,再家带三个孙子。

亏得结婚时候买了辆新三轮电车,不然,每天送孙子去十几里外镇上小学都困难。

镇上小学有食堂,可是他们没钱交每学期大几百块的伙食费,所以,一天三顿爷爷风雨无阻的接孙子回家吃饭。

第二个孩子在村办幼儿园,只有二十几个孩子,都是家长出去打工,老人再家看着的。

一天③顿回去吃饭,再家午休,一年不到两千块。

今年借着疫情,孩子奶奶打算让少上一年,省点钱。

夫妻离开时,去一个选房亲戚开的母婴店里,赊了一整箱的奶粉给孩子喝。

他们说,等着些奶粉喝完了,孩子应该就能吃饭了。

老两口带着孩子在老家,吃的菜几乎都是自己种的,肉只有过年买了十斤,杀了好几只鸡。

孩子们的营养品就只有鸡蛋,以及亲戚们逢年过节,或者什么时候过来看望送的牛奶。

小两口对生活预算也很节俭。

工厂小,不管吃住。

但还好挺过了疫情没倒,还有活干。

但老板也说了活比较少,原来五六十人的,现在只要三十多个。

他们夫妻本份肯定干,所以,老板优先通知。

只是,由于订单不多,估计不会加班。

只能拿基本工资。

也就是说两个人工资加起来,可能只有五千来块!!

这是去之前老板电话里说的。

但可以管一顿午饭,也算是一点点补偿吧。

工厂位置偏僻,他们在附近租了间,床脚头都直不起来的阁楼,幸好有个小小的天太晾衣服,简单煮饭。

但洗衣上厕所要去楼下公共卫生间。

每个月三百六十块房租,电费自己交。

这是附近最低的房租了!

男人有些得意的说。

至于吃的,两夫妻从老家带一袋面粉,一袋自己扎的干面条,还有一大袋干菜,一大瓶子腌菜,一壶油。

这些都是老母亲亲手给他们准备的。

男人说,前年他们夫妻再外头一个月只花八百块。

要攒钱家用,还债,父母的养老医疗。

其中房租三百六,真不能想象,广东那么漫长的巨热的夏天是怎么度过的。

每天工作十个钟,还要自己动手做三餐。

他们真的太辛苦了!

不过,他们也玩斗音,快手,自己看也发视频,算是难得的消遣。

不过,却无法挣到钱。

现在已经八月,期盼那个挺过疫情的小厂订单多些吧!

知乎用户 看风景的蜗牛君​​ 发表

这周我一直在医院,因为是全国有名的大医院,所以人非常非常多,甚至形成了某种独特的生态。

有人在医院围墙外跪着,地上放着喷绘的塑料布,上面展示着家人重病的照片,触目惊心;

有人因为不会用智能手机,进不去医院大门,无助地转来转去,期望有个人向他解释一下什么叫 “绿码”;

有人长期睡在医院的消防通道里,把捡来的药品外包装大纸箱当成储物柜、茶几和餐桌,并不断和医院物业打游击;

病房和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坐满了人,还有很多自带了小马扎、凭空多出来很多座位,甚至没有座位的地方也站满了人,所有人眼神里都带着焦虑和疲惫,没有人在乎衣着是否得体、妆容是否精致,甚至衣服上的污渍和汗味也显得如此自然;

也有些人不断地在人群中穿梭着,有的是偷偷传 “福音”、发宣传册的宗教人士,也有不少人是“xx 筹” 的工作人员……

你问我 “社会底层的生活” 是什么样子,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但有一点或许可以有所启发:刚到医院时看到这些我都感觉那么地不适应,但仅仅不到一周我就完全习惯了这一切,甚至情绪都不再有任何波澜。

知乎用户 牛正蓝​​ 发表

说实话,如果没有特殊的原因,我们很难接触到真正的底层。

在这里上知乎的诸位可有真底层?

会上知乎,大家至少都认字,你见过 30 来岁和现代社会脱节,不识字的人吗?

我爱人在医院工作,说有一个爸爸,孩子生下来有重病,社区医院治不了,送到市里他们这儿。

这个爸爸三十岁,老家在四川,在浙江这边打工,不认字,只会写自己名字,妻子也跟着她在浙江,没有工作。

调查之前家族病史,得知之前已经有过三个孩子了,这是第四个!令人惊讶的是,前两个孩子分别生在是一年的年头年尾,还都是在自己家里生的,都夭折了。老三是个女孩,活下来了,也只有一岁就生了这个老四。

护士耐心和这个爸爸讲完孩子有什么病,接下来怎么治疗,需要做些什么巴拉巴拉,结果他突然打断,问道:我家小孩到底什么病你们知道吗?我是被你们送到这里的,我们要怎么坐车回家?

看来之前说的是都没听懂……

医护人员私下里聊到他说,怎么解释都理解不了,是不是智商有问题?

我爱人说,应该不是,只是理解不了。

我想,社会底层的人不仅是在物质上匮乏,而且在信息和精神生活上和时代严重脱节。不识字意味着智能机都用不了,很多方面举步维艰。

而且在家里生了三四个,生死都由天,感觉还好像是在高出生率,高死亡率,低自然增长率的原始社会一样。

虽然对他他们衣食住行等情况不了解,但是,一个不识字的、年纪不大的人,他们一家的日常生活可想而知。

知乎用户 大鹏人文​ 发表

2015 年前后的事儿。

一位朋友高升,去某机构下属的国企当科长,招呼我们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吃饭。吃完喝好了,他非得弄个下半场,我们就去了 KTV,叫了几个陪唱。

他们都有自己固定的妹子,我不常来,就选台随手挑了一个。

妹子约么 165 公分,穿着一件松垮的长裙,颜色是土褐色,很土。很瘦,该撑起的地方略微有点起伏。胳膊的皮肤虽然白,但远远望去有黑斑,皮肤有些干燥。脸型偏圆,五官扁平,鼻子又小又俏,眼睛眯成一道缝,像被人用剪刀剪开才形成的。

我之所以在那么多浓妆艳抹的妹子中选她,是感觉她岁数应该不大。那会儿我也就二十出头,选个比我岁数大的陪我,总感觉亏亏的。

坐下后,妹子很拘谨,半晌没说话。

我跟哥几个聊了会儿,回头对她说:“自我介绍下?”

她用手摆弄着裙摆,看了我一眼,低头说道:“我叫琪琪”。

“多大了?” 我接着问道。

她又微微抬头,目光接触的瞬间又低头,说道:“22 了。”

我听她有点南方口音,继续问道:“南边的?”

她这次没抬头,低着头喃喃的说道:“恩,安徽的。”

我看她这么放不开,就给她倒了杯酒,她连忙起身回谢,然后我示意她坐下,对她说:“没事儿,喝点酒就不紧张了。”

她答:“我不是紧张哥,我刚来不久,不知道该咋做,而且我也不怎么能喝酒。”

我有点无语,竟然还有陪唱不能喝酒的。于是我又问:“你唱歌吗?”

她继续低头细语:“哥,我五音不全。”

我继续无语,想了想还能玩什么,继续问她:“玩骰子吗?”

她一听,瞬间把头抬了起来,有点兴奋地说道:“这个我会。”

于是我们就玩骰子,就是撒谎,虽然她每次都捂得很严实,但是从她第一次喊的点数就知道她手下捂着的是什么牌,连续玩了六七把,她都输了。虽然我让她输一次只喝半杯,但从第三杯开始,她就喝不下了。

我感觉实在是太没意思了,就示意她不玩了。

然后气氛又尴尬了大概五分钟,我无聊地摆弄着手机。她可能是看我有点烦,就凑过来跟我说,“我给你看看我的宝宝吧?”

说到 “宝宝” 的时候,她脸上露出之前所没有的笑容,我则是惊掉了下巴。22 岁,陪唱,宝宝?

“你结婚了?” 我诧异地问道。

她答:“是啊,我们那边都很早的,跟你们这儿不一样。”

然后她就开始饶有兴致地给我看她的手机相册,里面是她宝宝的照片、视频,看样子大概不到一岁。

我又说道:“你有宝宝了,怎么还出来干这个?”

“没办法啊,我得养家啊。” 她缓缓收起手机,仍是低头喃喃地说道,最后还叹了口气。

我刚想问你老公呢,又一想,怕是碰到了渣男离婚了,或者是出了别的事故,就没开口。

后来我们就继续聊一些有的没的,她也喝了不少酒,过了会儿,她出去接了个电话,然后跑进来鞠了一小躬,说道:“哥,我能不能先走一会儿啊,我老公在外面等我。”

我又被惊到了:“你竟然还有老公?”

她点了点头,“是啊,没老公哪来的孩子呢?”

我尴尬地笑了笑:“你老公知道你干这个吗?”

她若无其事地说道,“知道啊,这个工作就是他给我介绍的,他在另一家 KTV 当少爷,是我的老乡。”

我无语了,放她走了。

虽然她早走了,我还是按满额给了她小费。

她走之后,我莫名想到了沈从文老师所写的《丈夫》,描写的是湘西一带,结完婚后丈夫会用小车推着老婆去船上做皮肉生意以补贴家用,没想到今天被自己碰到了,更没想到的是发生在当代社会。

别急,没完。

过了大概一个月,上次一起吃饭的一个朋友兴高采烈地对我说,他从 KTV 约出一个妹子了,约好了今晚 kaifang。

我们有一个微信群,那会儿管的还不是很严,他有点炫耀的意思,把妹子的比基尼照发到了群里。我一看,正是上次我找的那个妹子。

当时的心里五味杂陈,酸,苦,涩,奇。

这种事情太多了,我也看惯不惯了。只是感觉约一个不满周岁的宝宝的妈妈干这种事情,有点不太道德。

第二天,群里就有人 @他,问他昨晚感受怎么样。

他一上来就骂了几句脏话,接着说道:“那个小 biao 子,可坑死我了。我跟她约好了酒店,我先去了,她十二点来了,我进门就把她怎么怎么床上,然后开始怎么怎么,临门一脚的时候,她说忘带 TT 了,说酒店太贵了,给我省点钱,她去楼下便利店买。然后,她就把我拉黑了,再也没回来。我 X,我可是给她订了三个房加 1500 块啊。”

紧接着群里一片哀叹声、嘲讽声,各种神配图都出来了。

又过了几天,他又在群里发了一个聊天截图,两边的头像都被打马赛克了。

A:抓到了,她不光诈骗你这一个,还有好几宗,金额 12000 多。

B:草,可算是出了口恶气,可别判轻了。

A:这么点钱不够判刑的,也就拘留十几天,而且她还在哺乳期,也要酌情考虑的。不过他对象之前就有前科,这个可以弄得重一点。两口子一起干这种事,还真是臭一块去了,脸都不要了。

B:谢谢 X 大队啊,周末好好请请你。

截图下面,他又跟了一句话,“妈的,两个穷鬼,敢弄我?我 XX 弄不死她。”

结束了。

通常我是要总结一下的,可是这件事儿我真的没法评判,只是感觉这些为生计出卖一些原则性东西的人们,总是把人性刻画得特别真实。而那些衣食无忧又有点资源的人,也会把人性展现的淋漓尽致。

可怜,可惜,可悲,可憎。

大概这样吧。

知乎用户 张文宗​​ 发表

我妈妈是农民,今年六十八岁,没有退休金,每个月六十元困难补助。有农村合作医疗医保卡,报销百分之几四十五。

每天早上五点起床,洗漱完毕后,到自家菜园摘菜,有芹菜,菠菜,莴苣,小白菜,鱼腥草,大蒜,葱。

把青菜洗好,整理成一小把,一小把,五元一把菜,或者十块钱三根莴苣。

早上六点到镇上的农贸市场,找个地方,摆摊,卖菜。早饭,买一碗五元面条,或者一碗馄饨。

到中午十二点前,可以全部卖完。可以卖出三十元左右。

然后,回家,吃中午饭。

下午,在自家菜园,锄地,整理菜地。

晚上八点,休息。

中饭,晚饭,一般是素菜,自家菜园有机蔬菜,没有施化肥,全部是农家肥料。

妈妈目前身体健康。妈妈的身体状况,还可以做二十年的菜农。

三十年前,妈妈靠卖青菜,培养出了我和弟弟两个大学生。

我六岁到十二岁,经常帮妈妈到街上卖菜,俗话叫守菜摊。

隔壁邻居有一个老奶奶,八十四岁,每天还在菜场卖菜。

老奶奶的每天生活轨迹,五六十年,没有变化。

唯一有变化的是,家里的房子,由小变大,儿孙越来越多。现在是五世同堂。

前年,老奶奶的孙女儿,做房子,老奶奶资助孙女二十万元。

老奶奶是个有故事的人。老奶奶有个哥哥,上世纪三十年代,在重庆读大学,后来一九四八年底,被飞机装到某个岛屿。

老奶奶由于有海外关系,五十年代,六十年代日子不好过。

九十年代,老奶奶的哥哥回大陆探亲。省,市,县都派官员陪同。

老奶奶不识字,但是懂得很多道理。

每次回家,看到老奶奶,老奶奶都和我打招呼。

老奶奶看惯了人生起起浮浮,大富大贵。

老奶奶荣辱不惊。

想想,一九三零年代,家里能供出大学生的家庭,不会是很差的家庭。

所谓底层,无非是五六十年,一个轮回。

社会大的变动,个人无能为力。

唯有保持老奶奶那样的坚韧不拔,日子才会越过越好。

妈妈是一九五三年出生,江汉平原农村。

外婆以前是地主家的千金小姐,经历过富贵生活。

一九三零年代,外婆的爸爸,太爷爷以前是私盐贩子,棉花贩子。

外婆一出生就衣食无忧。所在的城市,是马关条约通商口岸之一。

太爷爷,以前,挖了许多大坑,用荷花缸,埋了十几缸银元,地点保密。

五零年代,六零年代,七零年代,八零年代,每换一个村长,就通知外婆搬家,村长的亲戚就住进外婆家,外婆另外找住处。

村长的亲戚,在原来外婆家,挖地三尺,找宝,结果一无所获。

我有一次,也问外婆,宝在哪里,外婆说,好好读你的书,书中自有黄金屋,哪有什么宝。

知乎用户 老叔杂货铺​ 发表

都说地下有十八层,

地上呢?可能一百八十层也不止。

哪些算上层?哪些算中层?哪些算底层?

可能没有这么个细分,各层里的人也没那么确定自己到底在哪层。


最底层是最痛苦的么?也许不是。

这里的人活得低微,低微入尘埃。他们难得抬一次头,抬头也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杂草,目光无法穿过草叶,看到丝缕阳光。他们活着或者死去,可能无法引起什么声响。他们活得很苦,但并不恐惧与焦虑,因为没有希望,再差还能差到哪去?

最痛苦的是停留在草叶上的这层,他们偶尔能看得从树叶漏下的一线阳光,很想去树冠上看看更好的世界。但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惊恐不已,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落入野草下那不见天日深渊。

这哪怕只是数目不大的一笔债务,可能是一场不大不小的疾病,也可能是不小心得罪了哪个路人,他们也无力挽回。

我没有太多机会直接接触到这些人,只是看到社会纪实、新闻、电影、书籍,对他们有点了解。而且我相信现实中,他们可能活得更苦。


某一天,在我生活的一线城市,我去菜市场买菜。门口堆了一些前几天没卖完的蔬菜,标着两块一堆。

一位看着有八十岁的本地老奶奶,弯腰在那里翻了半天,然后问工作人员,能不能一块钱卖给她。工作人员摇了摇头,但好心的他指了指旁边的一堆,说这个可以不要钱。老奶奶就颤巍巍地把这些蔫了的菜装进布口袋。

我站在那看着没有动,因为我知道就算帮她买了这顿菜,也改变不了她的生活状态。

任何个体或公益组织,都无法改变这个状态,这就是所谓的社会的自然属性吧?

这算是底层么?

补充一点:

昨天刚好看了一个新闻节目,讲的是社工的工作。其中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因为名字中有生僻字,一直无法领取社会福利部门发放的,一天一元的高龄贫困补助。在社工的帮助下问题得以解决。

一天一元,我不是强调钱的多少,而是时间单位 。。。。。大概福利部门也了解底层人物的日子,是掰着手指头,一天一天地熬吧。

令人欣慰的是,我们的国家越来越重视民生福祉,从消除贫困开始,付诸行动。虽然在这方面,我们还有很大的空间可以提升,但总能让处于困难的人们看得到希望。


如果题主想了解底层人物的生活状态,你可以考虑看一些电影。

前一段时间,看了两部日本电影,碰巧都是导演 “是枝裕和 “的片子。如果你想了解在大城市底层人的状态和悲哀,我建议你可以去看一下。

但我提醒你做点心理建设,因为看完后,会让你心里飘进一片阴云。

《无人知晓》

《小偷家族》

国产片,也有一些这样的片子,但我比较欣赏去年的那部《少年的你》

里面的那句话很励志,“我们生活在阴沟里,但依然有人仰望星空。”

说到这,肯定有人跑来骂我站着说话不腰疼,骂此话等同于 “劝人宽容,天诛地灭 “。

的确,这句话不能改变生活,却能改变自己的心理状态。日子已经这么苦了,就不要再折磨自己的心了。

总要相信,希望是自己给的,乐观是自己找的,哪怕在暗无天日的阴沟里。

《少年的你》

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知乎用户 你好陌生人 发表

2020 年 6 月 3 日

这是我来到这座小城的第三天了,我网购的床褥被子终于到了,我可以盖着被子睡床了,还好房东的沙发带凉席,让我在这里没感觉到特别热。

2020 年 6 月 4 日

我需要一个锅,一个烧水壶,一个小凳子,一个吹风机,一个冰箱,我需要油盐酱醋和米。我必须要自己做饭来省钱了。说真的很想找爸妈要,可是我不敢。

我知道他们会给,可我心疼他们挣钱辛苦。我们村的山头修了一座佛殿,爸妈有缘和庙国师结缘,看着忠厚老实的爸妈,庙国师邀请爸妈帮她种树,答应一年给三万的酬劳。

夏天的树要活,要多浇水,我知道我爸妈忙完农活要上山栽树浇水,家里的牲口等着他们回家,有一只可爱的喵咪带着她的三个小崽子负责赶走院里来偷吃玉米的鸽子。

我知道他们早饭是一口馍,午饭是一碗面,晚饭还是一碗面。

慢慢来嘛,会好的吧?

2020 年 6 月 10 日

我的东西基本齐全了,我有了自己的锅,热水壶,我可以自己做饭吃了,又可以省一笔钱了。

2020 年 6 月 16 日

我发工资了,800 块,那下个月会不会有 1600 呢?很期待 (๑˙ー˙๑)。想想就有了干劲,我要好好学习,继续努力。

2020 年 6 月 23 日

我找房东要的冰箱到了,我下班回家的时候,她已经帮我安置好了,晚上十点还打电话嘱咐我先不要插电,要等明天才能用。房东婆婆特意给我买的新冰箱,她说我一个女娃来这里工作不容易,帮了我很多。我很感激她的帮助,她是我来这里第一个向我伸出援手的人。

2020 年 7 月 1 日

我要没钱了,还有 300 块钱,十六号才发工资,三百块钱生活十五天应该可以吧?

2020 年 7 月 7 日

二十二岁,被贫穷惊醒的每一天。

2020 年 7 月 15 日

我还有一百块钱 哈哈哈 很厉害吧?

拼多多,各种省钱软件,我都有。

这是一种精打细算的日子。

每天的早餐就两个两块钱的包子,中午和晚上自己弄饭,有时候二十块钱可以生活两天。

可我真的不想再有了…

2020 年 7 月 13 日

今天护士长说,在我护士资格证下来之前,我只能拿基本工资,不算绩效。护士资格证能到我手上的时间是多久呢?半年有余啊?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很沉重。不管再努力,你也不可能有钱。呵呵呵呵呵……

2020 年 7 月 16 日

我的工资发了,满心期待的 1600 元变成了 927.6 元。宛若晴天霹雳在我头顶上闪过好几下。30 天,九百块,我要怎么办?

2020 年 7 月 20 日

我被安排到了隔离点服务,我很喜欢这里,我需要做的事就是管理库存,检测隔离人员体温,和点餐送餐。

更重要的是,管吃管住,我听到了未来十五天的幸福在召唤我。

2020 年 8 月 1 日

幸福日子结束了,我要继续在家过精打细算的日子了。

2020 年 8 月 5 日

我去香密闺秀买了两套内衣,用了优惠券之后还是 250,走出店门觉得自己真的是二百五。

每次看到清洁工都会发自内心的难过,我在他们疲倦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干裂的嘴唇诉说着生活的不易。可能我们都是对金钱饥渴的人,又可能我们视金钱如草泥,也可能我们只是为了活着。我们微不足道,我们渺小到无处立足,我们伺候着自以为很高尚的人,我们用人格和尊严申诉他们的罪过,但,在有钱能使鬼推磨的世界里,我们只是无力的申诉。

我依然很热爱生活,只是偶尔为生活的不公难过。

2020 年 8 月 9 日

来到这里这么久,还是没能在家附近找买菜的地方,附近的一个小超市去过一次,菜蔫了不说,菜价还是一样的贵,还是去大超市花同样的钱买新鲜菜划算。

步行十八分钟到商场的大超市买菜,领着一大袋的食材路过衣店的橱窗,看到一条裙子好好看,脚跟不自觉走进了店。销售员很热情的招呼我看看,我询问了裙子价钱,四百多。“我再看看其它都吧。” 装模作样挑选了几下衣服,瞄到这里的裙子不下三百,便假装都看不上的样子离开。我听到身后的销售员还在建议我可以上身试试,很好看的。

我想,如果销售员足够机敏看穿了我的心思,内心一定会是一万个吐槽吧?

在这个窘迫的生活里,我能解决的只能是吃饱饭,不要把自己饿着。衣服能穿就好,没有喜欢和舒适一说。唯一的一件裙子是实习的时候一位老师送我的,她说新买了以后没多久就发胖没法穿了,我很喜欢,偶尔穿。

他们说女生的衣柜总是满满当当的,我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大家,这个命题是假命题。

2020 年 8 月 13 日

我想吃干锅虾,想吃火锅,想吃串串,想吃烧烤,想吃一块水果蛋糕…… 而这些都是我需要攒很久的钱才能买到的……

2020 年 8 月 14 日

发工资了,还是九百多点,嗯!已经很习以为常了,精算一下,勉强够用。

2020 年 8 月 15 日

我前年买的二十块钱的凉鞋坏了

我觉得还能穿,你觉得呢?

算了,知乎的图片上传功能还没恢复。

2020 年 8 月 21 日

给自己弄了一点好吃的——黄焖鸡。

一颗土豆,三支小鸡腿,放点辣椒,调味料,感觉差不过。吃的很开心,总价不超过十块。

2020 年 8 月 24 日

新入职的员工最怕什么?同事结婚。

本该是喜结良缘,皆大欢喜的好事,对于我来说是一场噩梦。

打听了一下,最低的份子钱是 200 人民币。我的工资只有 900,勉强温饱,随去 200 的份子钱,那 700 块钱一个月生活怎么过?在脑力和体力劳动的结合下,体能的消耗很大,早上两个包子和每顿的泡面只能拖垮身体,面对健康和人情,我选择了前者。

我没有随礼,婚礼也没参加。我来科室快三个月了,我只和她说了三句话,这尴尬的关系让我不知道怎么说祝贺词,要不是结婚的消息传开,科室同事都在谈论怎么怎么去,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我以为躲过了一劫,可再劫难逃。科室新入职的医生也要结婚了,日期就在下个月 16 号。不知所措……

今天看到群里那位新婚的同事又在召集大家吃饭,我…… 没去。

这个时候去还是不去都很尴尬,干脆不去。

这是二十二岁的人生中,在金钱的压力下无法处置的人际关系。我选择继续形同陌路,抱歉,这不是我想做的,但这是我不得不做的。

2020 年 8 月 29 日

连着上了八天班的我终于睡了一个懒觉。

晌午起床,认真给自己弄了一点吃的,连着两天吃挂面的我觉得土豆丝异常可口。

前几天天去超市买的十块钱 5 个的面包解决了五天的早餐。最后一个面包吃起来有点干涩,在马路边狠狠锤了两下噎到的自己保命。

我不喜欢甜食,从来不喜欢。但好像现在吃起面包来很随意。

其实贫穷没什么,我也可以用两块钱的水果装扮出精致的果盘。我明白,我的内心不是贫瘠的,我依然可以笑着向前。

2020 年 9 月 3 日

下班路过新开的超市在搞活动,为了得到一个免费的礼品——我选了垃圾桶,工作人员在我的微信上点点点,然后群发了二维码广告。

群发也算有好处,一是可以知道谁已经把你删了,二是可以看出哪些人对你的事无所谓,三是很久不联系的好友会来一段嘘寒问暖。

比较好的一点是,我没发现有人把我删除,并得到了一些好久没联系的好友的问候。嗯,大多是嘘寒,只有闺蜜对我一番吐槽。

也许是自尊心在作祟,也许已经习惯了拮据的生活,我觉得我挺好。

面对闺蜜的吐槽,我反而觉得很痛快,彼此指望着对方发达后自己被包养,感慨一番自己的收入,觉得这个指望是做梦,各自感叹。

生活总是会扇来一记又一记的巴掌。

2020 年 9 月 4 日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更新了。

我所写的内容都是我日记里的内容,只挑选了被钱束缚的部分。有一些是本来想写在日记里的内容。

我写这些只是想记录一下自己现在的生活,这是我曾经最害怕拥有的生活,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看到有人要给我寄好吃的,还有人找我要付款码给我钱的。很是感动,但我发布这篇记录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薄的同情。

这个社会有人站在金字塔顶端就必须有人站在金字塔最低端。我看到了很多很多为生活奔波的人。路边被城管训斥的小贩,总是低头捡垃圾的老人,病房里黝黑的肤色下埋藏的病痛,走路失了灵魂的老农。

我看到过饥饿的老人留下最后一口馒头喂给流浪狗,也看到过捵着肚子走路的人宁愿把鸡腿的扔给狗也不愿给衣衫褴褛的工人。

我看到科室一位护工爷爷细心的照顾着半身瘫痪的压疮患者,我看着他越来越苍白脸抽动着着嘴角斥责爷爷碎碎念。便是这样爷爷也不还嘴,默默做好自己的事,积极的在饭点去打饭,放在他面前看着他吃,等候他的拆遣。

他只是护工,耐心的照顾着他,两个多月来,从未听到过他抱怨这人有多难伺候。他眼底的善良总是触动着我的心,我不自觉的对他尊敬。我总是很欣慰看到他,他在的时候那个虚弱的患者一定很干净。我又很担心他,总是在危险的病房里忙碌,他有没有做好自我防护呢?他会不会感染某种细菌或者病毒呢?

他总是有着一颗发亮的心。

真正的富裕不是有很多很多的钱,而是身在黑暗里也想着照亮别人。拥有一颗善良明亮的心多么宝贵,我们的灵魂并不贫瘠。

最后留下自己愿望

考试顺利。

买个小电驴。

能在重庆找到心怡的工作。

能在重庆立足。

带家人吃一次火锅。

带爸妈到重庆游玩。

带妈妈去北京做三叉神经手术。

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

别急,在努力变好。

看到评论里有人说 找个有钱的男朋友不就可以了。

为什么就可以了呢?我还是没有钱啊。

不管是恋爱还是婚姻,都不应该是改变阶级的手段。

这句话适合所有人,男性和女性。

伸手讨要固然轻松,但我还是喜欢吃自己挣来的面包。

我想证明我存在的价值,而不是活着,却一文不值。

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值钱是想找个暑假工,边上班边准备护考,也不至于太穷。我去面试收银员,老板夫妇热情的招待了我,告诉我工资我自己说了算。听起来不错是吧?但通过进一步的交谈后发现,我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

一家连锁店,开超市,还开了面馆,老板娘不愿意我收银觉得我不会,载着我去了她的小面馆当 “小二”,当我尝试着自己打佐料被老板娘制止了以后,我突然觉得我很不值钱。至少在她眼里是这样。

我看着她油腻的外套中露出一双粗糙的手,我听着她感慨我学的护理将来会有多辛苦,有多没用,我盯着她疲倦又贪婪到眼睛,我莫名的有些难过。我可能在为自己难过吧!

“至少在你晕倒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知道怎样拖延死亡逼近你的时间。” 我心想。

我有男朋友,收入比我多一点,月薪四千多一些。我们异地,我没有告诉他我是怎么样的生活。

我觉得我应该挺好的。

我真的挺好的。

2021 年 1 月 24 日

在这里半年了,接到通知,明天上交注册护士资格证所需资料。马上就要有签字权了,我应该可以上临床了吧?

没错,这半年的光景,我都没接触到临床。我连实习生的地位都没有呢。

前天才知道医院答应我们的五险一金其实只交了三险一金。养老保险和生育险都没有交。

这让我很崩溃,我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准备升三甲的三乙医院应给我的薪酬和实际的薪酬是不一样的。

部分了解了一下,一些资料深的护士也是这样。这很让人惊讶是不是?这么多年,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只是为了一份安稳。

我的工资高了一点,每个月算上基本工资两千块。科室收益好的时候,我也能两千冒出一点头。可我还是攒不够明年的房租。

每当我带着自己精心准备的饭菜和同事们一起吃时,她们大多会感概我还有闲心弄饭,她们已经没有那个心情了。

言语间表达的是,我的工作轻松,她们经常加班加点的累瘫。

我总会很难受,如果我也有人照顾,回家就有一口热饭,工资允许,我不自己带饭也能点外卖,我宁可加班累到回家就能睡。但护士长就是不允许我上临床呀……

我有时候也会加班,回家再累也要自己弄饭,否则第二天就要盘算吃什么最省钱了。

绞尽脑汁省钱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总是为了一毛二分钱不断的盘算。多一份都要心如刀割。

2020 年 3 月 17 日

再有两个半月我就来这个医院一年了,可我还是个拿着两千块钱工资的新人。

2021 年 4 月 7 日

崩溃总是在一点小事中不经意的爆发。

楼下的住户说他们家厕所天花板滴水,房东婆婆说可能我家厕所漏水,修理过一遍了还漏,她想直接重新翻修一下厕所。今天下午开始动工。

尽管婆婆提前说了家里的情况,告诉我不用管,厕所装完师傅会处理,但加班到八点到家看到这一幕还是点蒙圈。

虽然很累,但还是觉得这没啥,我开始耐心的准备饭菜。

准备好了一切食材,起锅烧油的发现,没天然气。

我饥肠辘辘的看着眼前马上就能到嘴的食材和已经煮好的米饭,不知所措。

我好饿呀!特别累!

耐着性子打电话问婆婆怎么回事,老人家也不清楚,说喊她女儿来看看,就在隔壁栋楼。

再接电话告诉我可能停气了。

我上网查了燃气费,还有余额,询问了客服,没有什么结果。

我看着眼前狼藉的一切,一瞬间嚎啕大哭。

我真的好饿!真的很累!

我真的在很努力的讨好生活,可是这生活太过尖酸刻薄,总是喜欢刁难我。

2021 年 7 月 15 日

我终于递交了辞职信,我的工资涨到了两千多,有时候还能凑到三千,但我却无力支撑我的生活。

可医院告诉我按照合同规定,我要赔付违约金 8400 元,我手上仅有的余额是一千,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想生活彻底没了希望。

2021 年 8 月 1 日

我 7 月份的奖金被医院扣了,医院给我的答复是我要离职,办好了离职手续后返还,必须按合同来,赔付 8400 元培养费,不然于办理离职,我还要上半个月的班,才满提前三天提交离职申请的规定。

我还有 299 块钱,除开重新找工作的花销……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2021 年 8 月 25 日更

本想把这人间疾苦留在心里,随着时间吞没在记忆深处,可又怕就这么忘记了。

会是什么样的人好奇底层的人是怎么生活的呢?

我想他们不会因为已经交了 8500 元的房租而放弃去更好的城市,也不会因为 8400 元的违约金放弃离职。

我哭着向我的妈妈诉说着命运的不公,我那么努力的想要让生活变好,可总是被伤害。

我在骨科做了一年的护士,护士长让我打杂了一年。我默不作声,勤勤恳恳,当我问起她为什么不能给我排班的时候,她委婉的说我和她们不一样。

我的好闺蜜劝我去给护士长送礼,我妈妈也劝我送点礼。我硬是没去,她斜着眼睛看我的眼神告诉我,我怎么样她都不会让我独立上班。

她说我三查八对从未做过,而我一样不落,问心无愧,从未出过差错。

看,在这么小的县城,实力是什么?实力是领导的一句话而已。

许是我的眼泪让新来的护士长于心不忍,她带我去找人事科主任求情,写申请,医院同意我只赔付 1000 元。

一千就一千吧,我火速办理好离职手续,搬家,来到成都。

我在小县城的房子呢?还在,房东婆婆在我搬家的时候气汹汹来找我,说我没跟她说要搬家,还是门卫跟她说的。我说我不退房子呀,我只是搬家,你的东西我没动,都在,我不搬。她便不作声气呼呼的看着我搬东西。我还在陪笑说会回来。

货拉拉的小哥看不下去,故意催促我,说我已经超过了等候时间。我笑脸目送房东离开,使劲咽下眼泪。

没有人会无条件对你好,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分文未得就会恶语相向。

前两天房东打电话骂我,说邻居告诉她房子有人住,不是我。我说那是我男朋友亲戚,住段时间,我之后还要回来住的。她说不行,只能我住,要我把水卡电卡交上去。我男朋友问我,那怎么办?退房她愿不愿意退钱嘛?

不得不佩服老人的耳力,能清楚听到退钱。她便在那边骂我,mmp 要我退钱,我日妈要给你退钱,你把房子给别人住……

后面还有很多难听的话,我依然耐着性子跟她解释,我说我只是暂时不住,后面我还要回来住的,我也没租给别人,只是亲戚住短时间而已,反正也是空着。她说不可以,只能我住,我问她我妹妹住可不可以呢?她说不可以……

我跟她说,我们签了合同,你的东西坏了我是要赔的,你放心吧。她说合同是一回事,要按她的来。

后面我还跟她道歉,说我男朋友脾气不好,和她吵了几句,她依然不依不饶。

我自然不会理会她说的只能我住,也不怕她换锁。

但我还是又气有难过。

我把她快要修成一坨废铁的洗衣机传感器换成了新的,我把浴室用了三个月就坏了的暖灯换成了最好的。

我知道这个世界很冷,偶尔的温暖我一直记得。

我在续房租的时候特意给房东的孙女买了蛋糕,那都是我平时很想吃又舍不得买的蛋糕,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

我也没有在意那天房东自始至终的冷眼相待。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事,她突然对我转变了态度。

不管怎样,我还是很感激她对我一开始的帮助,在这困苦的生活中,我尽我可能表达了我的心意。不管在她眼里是惺惺作态也好,虚情假意也罢,那都是我的心意。

我在小县城的时光结束了,我依然很感谢房东给我的温度,虽然只有短暂的几个月。

我拿出自己积攒了半年的五千块钱,一头扎向故乡的怀抱。我热泪盈眶,接受故乡的安抚。

当母亲责备我不和她聊天的时候,我依然选择沉默。很抱歉,我在异乡过得不好,每每想起就会鼻子发酸,我怕还未张嘴眼泪先流。

在成都的日子也不好过,但好在我有了男朋友的帮助。我们一起找房子,遇到了好几个骗子中介,我们为了一两千的中介费争吵,为了省十块钱的路费争吵,我们站在成都的街头各自伤神。

在成都繁华的街头车水马龙,四周高楼林立,我们落脚的地方狭小脏乱,我看着一栋又一栋的高楼幻想一间房子是属于我的,他看着一辆又辆飞驰的汽车,幻想有一辆是属于他的。我们怀揣希望,又好似没有希望。

我们站在青年的轮盘上惊慌失措,一无所有的时候,总有勃勃野心无力施展。累极时很想放弃,但又不敢放弃,害怕突然就被甩出千里之外。

新租的房子很多东西是坏的。两个人一起动手修修补补的生活整体还是好的。

我还是处在金字塔最低端,但我还是骑着共享单车不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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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里,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人来来往往,各种魔幻又真实的事情层出不穷。

一个捡垃圾的大爷,跑到派出所说他的东西被偷了。

被偷了什么?

他说他捡的上百个矿泉水瓶子,被另外一个捡垃圾的人偷走了。


有一个大叔,他在火车站因为偷了别人的饼干,被拘留了十天。

可是当他被放出来的时候,出来的时候派出所给了他几百块钱。

得到几百块钱的大叔并没有想着将钱拿去做什么关于生计的事情,而是拿着这个钱去买了两瓶六十度的烧酒,喝完以后,返回派出所让警察给他弄吃的。

大叔有事就经常来找派出所,所里的人都熟了,警察开着玩笑让他去找救助站,他走的时候还醉醉的开着玩笑说他要做公安,公安有饭吃。


一个小女孩,他们一家人都被抓到派出所,但是很快就被放出去了。

为什么?对于她的父母来说,带着小孩一起,只有一个作用:博取同情。

每到晚上,父母就把已经睡着的孩子摇醒,然后孩子大声哭闹,就能让警察同情且无奈的早点放了他们。


有个说粤语的年轻人走进来,紧张的说了很多,大概是要去一个地方领工资,身无分文,想让警察跟公交司机说一声,让他免费上车。实在不行,给个两块钱坐车也行。

对面的年轻警察一脸苦笑。他摊摊手,无可奈何的说:我们坐车也要钱的,这样吧,我私人给你两块钱坐车吧。


在这个火车站里的公安局里,每天都有络绎不绝来求助的人,每一个人的问题都很具体,很多**在我们看起来都是很小的事,对他们而言,可能就是要命的大事。**

面对镜头,有个警察坦诚的说到:
我们也没办法,98%、99% 都是解决不了的。

中国很多人都喜欢贩卖焦虑,尤其是很多所谓成功的商人,动不动就爱消费老百姓。今天刷到俞敏洪一个视频,他站在台上,高谈阔论的说:

当你的工资比你同学少一半,证明你生命已经浪费了一半。

暂且不论什么是生命的意义,如果按他们的说话,生命以钱的多寡衡量,那今天的中国,岂不是满大街都是活着浪费空气的人?

可事实是,这世上就是有很多人,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命运的啊。


片中记录了警察发牢骚的一幕。

有个警察说,他妈的,年年辛苦,过了年还这么辛苦,可以给你安排放假也不给你安排。后面有个警察接着说,没人权,没警察权,不当人看。

在他们办公室的一块黑板上,他们用自己的名字拼出了一个醒目的大字:

生而为人,大都不易,太多无能为力的时刻,只能憋出一声淡淡的**草。**

我们每个人的世界都很小,活着要打交道的也就身边几个人,而《差馆》把我们的世界扩大了一点点。

基本上,每一个走进差馆里的人,身上都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尊严,甚至有的**可怜又可恨,但你又不忍心怪他们,毕竟,他们只是想活着而已。**


导演周浩说:在拍这个片子之前,我从来没有意识到中国有这么多文盲。

没看这个纪录片之前,我也不知道,原来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还有那么多人在为了生存苦苦挣扎。


但其实**富有,同样会限制人的想象力。**

只是,一个是**扼制了向上的想象力,一个是限制了向下的想象力。**

一个女生有件香奈儿的上衣,送去干洗之后竟然掉色了,这当然要讨个说法。

35000 元一件的香奈儿,质量难道还不如 350 的优衣库?更何况优衣库基本都能水洗,而且是洗衣机洗!

说法来了,官方售后中心表示:香奈儿产品设计根本没考虑到洗涤的情况。

官方售后中心表示:香奈儿产品设计根本没考虑到洗涤的情况。

原来,有钱人都是衣服穿几次就扔掉了啊。

还有人爆料,一个富豪朋友买 Burberry 的裤子,一模一样的一买买两条,不是要送人,而是因为 “洗一次就不能穿了。”


照样还有王思聪的狗。

王思聪曾在微博上说的:“都 9012 年了,还有没出过国的吗?”

可事实呢?

目前,中国仅有 1.3 亿人拥有护照,即便这些人都出过国,那也只有 10% 的人。

王思聪可以随意带狗坐飞机,出国。而中国有 90% 的人没有出过国坐过飞机。


香港有个纪录片叫《穷富翁大作战》。

节目中邀请了一些社会精英,比如企业家、富二代,去体验香港最底层的生活。其中,让人印象最深刻的一期嘉宾,是香港田家公子——田北辰。

父亲是香港纺织界 “一代裤王”,母亲是香港名门望族后人。他毕业于哈佛大学工商管理硕士,创立的服装品牌 G2000 拥有千家分店,市值百亿。

在节目中,他需要体验 3 天的环卫工生活,时薪 25 港币。

节目开始前,他信心满满地表示:“弱者,是被市场淘汰出来的。只要你有斗志,就能变身强者。”

然而,这句话说完不久,就被自己打脸。

节目中,他拿着最低的回报,吃着最便宜的饭,却要做最高强度的体力活。工作才 2 小时,他已经感到腰酸背痛,像过了 4 个小时一样。

他心酸地对记者说:当我变成了穷人后,已经完全没有能力考虑其他,吃饱已是极大的满足。

这种高强度的工作时间让他觉得不人道,一开始坚持的 “只要你足够努力,就能成功” 的论调也一起被推翻。

在这之前,他根本不了解真正的贫穷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坦白说,这样的生活如果坚持一个月或者更久的话,他未必会有斗志。

因为实在无法承受高强度的工作,这期节目破例改成只体验两天。

最后,他终于明白了穷人之所以穷困的原因:
穷人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精力都在果腹当前的生活,又怎会规划下星期、明年、将来会怎样?


有人住高楼,有人住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

这个世界,一直都是如此。

如果可以,没有谁愿意在**流沙之中渐渐陷落,没有谁不曾用尽全力往上攀爬。当结果始终不尽如人意,当鼓张的意气被磨损,当祈求他人的理解成为一种奢望,他们是否会渐渐放弃挣扎。**

但是一个不得不承认的真相是:
世界上有即使努力也无法得到回报的人、有想要努力却无法努力的人、有因为过于努力而身心崩溃的人,也有在努力之前先被浇一盆冷水的人。

我们一定要做到_当拿到坏的命运牌时,奋力前进;当拿到好的命运牌时,也别贬低他人。_

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穷苦生活体验的人,永远不可能真正明白穷苦生活到底意味着什么;
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借钱难的人,永远不可能真正体会到向别人开口借钱的感受;
一个从来没有抚养过残疾孩子的父母,永远不可能真正感受养育残疾孩子所需要的各种付出和各种滋味。
正是因为, 人们其实根本不可能,真正体悟到弱者的生活现实和心理世界。
因此,我们更加需要保持一种态度,也就是要 尝试像弱者一样感受世界。” —叶敬忠


我是小波呀,各位老板们也看看其他回答(说不定之前也给我点个赞哦,因为我之前看给我点赞的人信息条里,发现许多都不止给我点了一个赞),觉得 OK 的话,点个关注呗。(送你小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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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母今年五十岁,努力了半辈子,唯一财产就是一套房子,广州的。他们从山村里出来,拿着血汗钱,付了首付,然后背上了十五年的房贷。为了这套房子,他们过着什么日子呢?我爸每天八点出门开滴滴出租,晚上十点才回家,午餐就是我妈早上起来给他做好放在饭盒里带去吃,广州天气热,即使车里开了空调,等他回家饭盒都馊的熏人了。我妈,每天晚上十二点睡觉,早上七点就起床,买菜,做饭,然后去自己家开的店里开始一天的工作。在缝纫机前面伏一整个白天,手指变形全部都是弯的,眼睛也变得浑浊不清,以前她眼睛很漂亮很好看的。晚上就开始洗衣服,店里的工作其实是体力活,站在处理台旁边死命的刷,一刷就是两个小时。还得熨衣服,电熨斗效果不好,要烧锅炉,用蒸汽熨,广州 35° 的气温,用 100° 的蒸汽熨衣服,开着空调也难以忍受,更别说因为电费贵,她从来舍不得开空调。我爸五六年没有买过新鞋,都是穿我舅舅不要的给他,裤子都是穿破才买新的,市场里一百块三条的那种裤子。我妈没有任何护肤品化妆品,平时洗脸就用清水毛巾。衣服也是在市场里淘,五块一件那种。买不起猪肉,牛肉,甚至连鸡肉也买不起,但是他们工作强度这么大,只吃素身体吃不消,就半个月买一条鱼,五六块钱,煎熟了一条鱼吃好几天。

因为没有广州户口,我不能在广州上学,只能在老家小县城上学。于是 11 岁开始就住在我大姑家,我大姑就是农村里最常见的那种妇女,爱嚼人舌根,我在她家住了三年,她就和各种各样我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嚼了我三年舌根。比如:我侄女呀就是给我弟弟在家里宠坏了,你是不知道啊,她一天要给她妈妈打两个电话,洗个澡都起码要半小时呢!你看看,现在的千金小姐哟!其实我只有一次给我妈一天打了两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是我太想她,于是打了十分钟;第二个电话是学校要交钱,我没有,于是打了两分钟,要钱。我洗澡半个小时是因为我洗完澡以后,还得在厕所把自己的衣服洗掉,我大姑家明明有洗衣机,但她从来不让我用。我大姑每天早上只给我两块钱,这个钱只够买两个很小的素包子,我吃不饱,但是没有别的吃的。然后就是坐公交上学,我姑父是公交车司机,所以我坐车可以不用投币。小县城的公交等半个小时都等不到一辆,时间也不是固定的,我经常迟到,然后被老师骂,被罚在操场上跑步。我小学是在镇上读的,所以初中一进班就被孤立,现在想想真是挺搞笑的,小县城的人居然能理直气壮的说镇子上的人是乡下人,是山里来的,认为自己是城里人,说我土,骂我丑,说我是他们读书这么多年见过最丑的女生。又主动问我家住哪,我说广州,他们哈哈大笑,说我撒谎精,山里人怎么可能住在广州呢?然后噩梦就开始了,课堂上借着朋友开玩笑的名义把我的笔碰掉在地上,让我弯腰去捡,我弯腰以后就用胳膊肘死死压住我,不让我起来,直到我呼吸不畅满脸通红的哭起来才松开。撕碎我的书,我的作业,我爸开家长会的时候,还问我,为什么我同学的书这么干净整洁,我的书却破破烂烂,上面都是泥水,说我是女孩子,要爱干净,不能这么邋遢。诬陷我考试作弊,在老师面前不停的说我坏话。我和老师讲过,他们欺负我,老师说:他们只是贪玩,跟你开玩笑呢,你要大度一点。课堂上他们欺负我,下课后却是我被叫到办公室,班主任让我上课不要干扰其他同学。我整晚整晚的哭,害怕睡觉,因为梦里是我的好同学们用凳子在砸我,然后白天上课忍不住睡觉,初中毕业的时候,我班主任跟我说:xxx,你的初中三年都睡过去了!我和我妈说同学怎么对待我,她骂我没出息,被别人欺负是活该。我晚上不睡觉,她觉得是手机害了我。我成绩本来还行,全校前一百,后来成绩下降,所有人都怪我沉迷手机,自己学习没有用功。

我很自卑又很敏感。因为别人几句话就胡思乱想,反应过激。上了高中有同学夸我漂亮,我以为他在讽刺我,再没有跟他说过话。不敢接受喜欢的男孩子的表白,认为自己不配。上了初中以后过年没有买过新衣服,同学们讨论过年的新衣服买什么牌子什么款式的时候,我从来不说话。逛淘宝买衣服只敢看 50 以下的,棉衣买一件 280 的内疚了很久,因为我觉得我配不上这么贵的衣服,所以那件棉衣穿了三年,每年冬天都是它。鞋子是买的知乎推荐的回力福袋,60 两双,穿了一年多了。有一次和同学一起去买内衣,试到一件非常符合我胸型的内衣,我穿着很舒服,但是一问价钱 95,又不敢和收银说我不要了,最后用生活费买下,回去以后在厕所哭了三个小时。班干部组织班级聚餐,要交五十块,其他同学说才五十,好便宜。我坐在那里,在想我妈店租有没有交,房贷有没有交,然后眼泪又淌了出来,想不通,为什么 50 块在别人那里这么轻松,在我这里却这么艰难。

我们家看起来生活还行,在广州有房有车。我爸妈月收入加起来快一万八,但其实每个月还贷款交店租就要一万四,每一个月都入不敷出。我哥哥 27 岁,工作五年了,没有存款,没有给家里一分钱,甚至 19 年还因为被朋友盗刷信用卡,又欠了 20 万,他无力偿还,成了我爸妈的债务。我开学,学费要 2000,疫情让我们家两个月没有收入房贷没有少一毛,店租只少了 300 块。而我爸妈之前压根没有存款,连我的学费都拿不出来,而且学校食堂又涨价,从五块一餐变成了七块一餐,我真的很绝望的想过,要不辍学,反正学校也没有什么好的。

我爸妈没有买任何保险,有次晚上坐电动车回家被车剐蹭,车主赔了 500,没有成为医药费,他们舍不得去医院,那 500 成了伙食费。我爸妈一瘸一拐回家,然后骂我没有良心,他们都伤成这样了都不去关心,可是我不在家,我不知道他们受伤了。我的保险我爸妈一直在买,但是有很多时候我都很绝望的想,要不我去死了吧,这样或许保险会赔我爸妈钱,他们就可以过得好点。我们家这套房子买了十年,我们家的苦难生活就开始了十年。十年里我在家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够两年,我有时候甚至觉得我没有家,这个世界上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因为生活压力大,工作辛苦,我爸妈动不动就吼我,以宣泄他们的躁郁和对生活的不满

我们这么辛苦的还房贷,工作十几个小时,是为了谁?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我告诉你这些是为你好!是规劝你!

你为什么这么不受教?

为什么总是在外面?女孩子不要这么野!

为什么没有朋友?还不是你交际能力差!

别人为什么讨厌你?肯定是你有错!

生存在底层的人是没有娱乐的,每天都在为生存疲于奔命。我恨这套房,为什么它让我的生活这么艰难。我恨钱,为什么别人赚钱那么容易,我们赚钱就这么难。我好恨。

有些朋友认为我们家不算底层,我觉得这个每个人看法不一样吧。或许我们家所拥有的资产确实不算穷也不算底层,但是我们家的生活水平是真的很差。我高考成绩出来考的还行,然后我和我爸妈三个人就去吃了一顿烧烤庆祝,点了 50 块,然后我妈微信里只剩下 14。或许我爸妈加起来一万八的收入看起来很多,但是都是我爸妈两个五十岁的人每天工作十三十四个小时获得的。

有些朋友建议把房子卖掉,回老家。这个我劝过闹过,我爸妈跟我说的是,第一拼命想留在广州是希望我和我哥以后可以在广州有个依仗,不用像他们一样从山村里出来这么辛苦;第二是我们家这套房并不在天河或者珠江新城之类的城市中心,只是在番禺,卖掉可能三百万,还债一百多万,还我哥那二十万,在老家买房装修七八十万,可能还剩个一百万,买个店铺加装修三十万,还剩七十万,我有三个舅舅,都很穷,我妈少不了得借他们十几二十万,剩下五十万,我哥 27 岁了,要结婚,要买房,其实真剩不下什么钱。第三是我们老家是贫困县,人均工资 2000 那种,但是物价却快和番禺一样高,我爸回去跑滴滴基本没收入,因为我们县城从头走到尾只要四十分钟,没人打滴,我妈开干洗店也没人会去,我同学家也是在县城开干洗店,每个月赔快一万。我爸妈再去找工作,也可能找不到,可能只能坐吃山空。

再次回应一下对我们家到底算不算底层的讨论,我上面有说,或许资产看来我们家算很不错,有房有车,但是房子欠那么那么多,车子开了六年了**(纠个错,是四年快五年,我十四岁的时候买的)还在还车贷(应该快还完了)。每个月扣掉各种各样的费用只剩下不到四千,这四千需要用来做些什么呢?我爸妈的伙食费,我爷爷的生活费,我的生活费,家里各种各样日用品的补充。各项费用本来就捉襟见肘,更别提我爷爷年纪大了,时不时需要去住下院,我爸妈年纪大了身体吃不消,也要买点药,我学校要交各种各样的费。而我们家是没有任何存款的。**

最后谢谢每一个或鼓励我,或给我建议,或这或那的人。我会努力,会坚强,会成为你们祝福里的那样。也祝我们每一个人都能够过上比现在更好更好的生活。

知乎用户 文默默 发表

说三个故事,真事。

第一个故事:

我以前看过一部纪录片叫《出 · 路》,并写过影评。

里面的第一个主角叫马百娟,12 岁,山沟沟里的小姑娘(甘肃会宁)

她是个山沟里的小姑娘。她的小学,全校一共只有 2 个老师、5 个学生。马百娟是里面最大的孩子,已经 12 岁了,才上二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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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家一直住着窑洞,全家的开销一年(2008 年)不超过 50 元。

每天早上起来,就用水壶倒一碗水,然后把馍馍(一种当地的饼)在水里一泡,就这样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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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回家,马百娟要从井里打水、喂猪、做饭、干很多农活,还要收糜谷。路途中他们要下一个非常大的陡坡然后再爬上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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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吃的也很简单,就是顿白面鱼鱼(类似疙瘩汤但是没有菜)配着一小碟咸菜。

农村的孩子,都有一个憧憬——读书是改变命运的最佳方式。

校外,就是光秃秃的那片山。马百娟和同学的绘画课就是在山头上进行的。她把大山画在纸上,里面有她对世界的憧憬,也有对北京的向往。

马百娟很爱学习,也很喜欢上学。她每天都要大声朗读课文。

她朗读的声音很像一种独特的歌声。她有很多憧憬,也很想去尝试。她一直说自己上完小学后,要上初中。

在山头上,她带着浓重的口音读着自己写的作文:“我以后要去北京上大学,上了大学后要去打工挣钱。我要一个月挣 1000 块钱。因为我家面不够吃,我还要盖房子、挖水井、因为我们没水吃…..”

没有接触过生活里真正的 “马百娟” 这类人,但看片子就知道这类人不少。他们就是我眼中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

第二个故事:

这是我去南欧上学时遇到的。

我当时为了省钱,在小区附近社区的免费语言中心学语言,老师都是来自各社区的志愿者。不收学费,教材都是免费发的。在那里,我见识到了真正的 “文盲”。

对的,这些文盲就是我的同班同学。他们很多是从北非、摩洛哥等地过来的底层劳动者。普通工人、保姆、可能还有农民。他们平时工作,到了周末就去语言中心学习。其实通常欧洲本国这样完全没有文化的人很少,因为大部分国家从公立小学到大学都是免费的。

起初我不知道,只是觉得班里的同学语言能力都很好,不懂为什么他们需要上课。后来才发现,原来他们是文盲,真的不会写字,甚至不会认字… 字母都需要老师一个一个教。

别看他们平时提问和老师沟通的很轻松,可一上黑板做题就特别费力;而我会认字、会查字典,但沟通起来就需要用手比划…

文盲,是他们无法摆脱底层生活命运的决定因素。

第三个故事:

这个故事是发生在国内、自己亲眼看见的。

疫情之前我经常去周边一家商场吃油泼面。那家的面性价比很高,便宜量大。

有一天和老妈在吃饭的时候,突然发现旁边站着个个黑衣男子总是在不同桌不停的张望。我挺纳闷,周围人不多啊,没有排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谁知过了一会,那男子直接坐在老妈旁边的一桌吃起面来。

而之前老妈旁边,刚坐着一帮吃饭聊天的小女生。

原来,黑衣男子是来吃人家剩饭的。

我一开始没搞懂诧异了一下,看他吃的狼吞虎咽后诧异了一下,然后秒懂了。

瞬时间,我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那家的面量真的很大,一般女生吃不完总会剩一点。

当时我看着碗里的面,正想着我是应该剩一点给他,还是索性自己全吃完算了。

在我犹豫的时候,那男子起身离开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个子不高,戴着眼镜。一身黑,裤子略微带土。走路有一点点跛脚,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但光看外表一点也不像乞丐,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但再普通你绝想不到会是沦落到在商场吃人剩饭的那种。

也许他遭遇了不顺,也许他真的需要省下每顿饭钱…

我的眼神一直跟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又到处张望,观察下一家饭馆里的每一位食客。

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到过要 “饭” 的人了。大部分都是要钱,或者骗钱。

想来挺心酸的,但这其实也是我们真实的社会。

知乎用户 讲故事的人 发表

嗐,不管过程怎么样,底层人民的结局就是女的卖肉男的犯罪…… 我认为这是定律,谁也逃不过的,也没什么丢人的,但是这层窗户纸捅开太伤人,像极了某地检察院发出统计表明离异家庭的孩子犯罪率比普通家庭的孩子多三倍的问题,大多数人不反思这个现状反而喷检察院不应该鄙视单亲家庭,有些现状是真实存在的,但是人们趋于面子并不认可,但并不能否认这种现象的存在的现实。

我举个栗子:富豪 A 想要和 B,C 两女发生关系,答应之后给 100 万,B 小康家庭,觉得这 100 万虽然很多但也不至于出卖身体,毕竟自己有这钱和没有这钱并不能有多大改变。对于底层的 C 来说,这是一个诱人的价码,因为有了这个钱对她来说生活会有很大提升的,重要的是通过正常规则是不会拿到这笔钱的,C 的动摇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内心再坚定有个人推一把,也就半推半就的从了。

有个能赚一百万的项目但可能被判刑的项目摆在了 A,B 两个人面前,A 家庭可以,担心自己背上案底影响后代又觉得自己没有这 100 万也会过的不差,所以动摇的几率很小。B 一穷二白,看到这个项目很大可能会当做翻身的机会狠狠的抓住。

再往深入说,经济基础它能决定你做事的心态,就拿黑灰产来说,没钱入行的底层人民基本生存期都不到一年,过了这个时间再找他们就得去看守所了,就是因为他们没钱,所以欲速则不达,或者贪得无厌。

反而一开始做黑灰产抱着试试看没指望这门职业赚钱的人能有个善终,甚至做大做强,因为他们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停手,也不会给自己太大压力。

说到这,我认为卖肉和犯罪都不可耻,也没有必要自己感到丢人,你我他都是为了生存,有什么值得笑话的呢?

知乎用户 心内科阳地黄​​ 发表

虽然每天都在挣扎,但也要笑着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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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用户 匿名用户 发表

偶然看到,补充点,已经有说我活该,这也叫底层,不信假的

这就是我说的:穷(弱)就是原罪,社会底层看到的就是 “不一样的世界”

我们这同龄人,好多听过 “单亲就是没教养”“穷人家的孩子就是不重视教育”,某 同龄人有个同学家里是警察,明明学习倒数,老师 “用得着”,就 “活泼可爱,进步空间大”

有下岗的大爷,听的都是 “下岗工人都懒,活该”“那么多下岗都努力翻身了,他这么惨一定有问题”,买断工资不发,上告人家直接来句 “有本事你去告啊”

还有说警察的,报案倒让受害者 “算了,你别找事” 这好几次

大家自己体会吧?举个例子,你报警,一边你也没能量,好料理,一边无所畏惧泼皮无赖,利弊得失权衡下,往往别期望啥真善美,不让你吃亏都算有良知了

我想说的真的不是,社会底层就坏,而是社会底层特别容易形成恶性循环的怪圈

不是有钱就好人,是社会底层一边是 “没实力”,所以社会很多坏人会露出真面目,你哪怕是个公务员,都让人掂量掂量,欺负你因为你是软柿子,好捏啊

一边是 “光脚不怕穿鞋”,我们这警察都怕讹人大妈,人家组团静坐,抓就抓无所谓。还有打人的,打了怎么了。钱反正我没有,爱咋咋地。

这组合啥结果大家自己想吧。

我们这也有好人,下岗大爷最能说明穷人遭际,讨买断工资,人家要他有本事告,结果没钱,靠修自行车捡垃圾维生。厂长外国享福,这解决多难啊?闹了结果人家 “用某些手段” 倒让他算了。啥下岗工人就是垃圾,谁让你不去法院告,自己没本事怨谁,他听过无数次。跟我们小区垃圾斗智斗勇,偷他东西,为了抢废品打他,他告诫我们就是在外“上策一定不要诉苦,别让人知道你穷”“中策知道了一定表现积极乐观”“下策实在不行一定表现自己不好惹”。亲戚朋友都远了

所以穷人真的是沉默的,世态炎凉可不是虚的。一定要 “包装自己,那些黑心肠满嘴仁义道德”

反正很多道理说你行你就行,说你垃圾就垃圾。你千万不要 “不识时务”!也别想着争辩啥的,你穷就是原罪了,要不是回答这问题我无论何时都特积极向上。

就好像知乎好多热榜明星,企业家,没翻车前都赞誉满满,你要说他不好,受害者原罪,你也别辩解,是你不懂人情世态。

印象最深的是,黄渤说你穷的时候都是坏人。

还有个寻子的父亲说天天有人打电话骗他有儿子的信息,让打钱,说自己都一无所有了,为什么还要骗他。有人说,正因为你一无所有才骗你。大概是我知道的最贴切的社会底层写照。

遗体捐献那个没说清楚,一直盼着他死好弄钱,所以照顾比较马虎吧,说难听点就是弄死得了。

那些说穷过得还不错的,我也不知道是 “传导” 问题,还是“社会风气”,还是比较倒霉。以前我们这各方面也还不错,楼老了,有能力就搬走了,剩下的 emmm,反正就开始各种滑坡,各种破事。

我有同学环京农村的,说他们虽然以前穷,但一个姓还算太平。但这几年年轻人越来越少,宅基地有幺蛾子,进村偷狗偷东西,群租有些不好的人

我觉得不是地域,单纯穷的问题,是最怕两边不靠岸

========﹉原文

知乎以为的: 社会底层 = 穷

实际社会的: 社会底层 = 穷 + 恶 + 无法治无道德 = 大概率的绝望、可怕、忍耐、愚昧、道德沦丧、社会环境恶劣

真正社会底层是,物质和精神的双重贫瘠。

看了高赞,知乎上社会底层也太美好了吧,简直笑了?这就不必太鸡汤了吧。还有些理性分析,麻烦先确定一下底层的实况吧

社会底层,要只是穷,那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要是睡天桥啥的物质贫乏,就叫社会底层,那简直阿弥陀佛!我从不鄙视三和大神,还挺赞许!

我们城市老破小,都没脸说自己社会底层。

但耳闻目睹可以告诉你接近底层啥情况。

邻居 a 在弟弟生前就定了把遗体捐了,不是有高尚的理由,为了省丧葬费,还能得一笔钱!

邻居 b 下岗职工,开始几年找不到工作,孩子无奈 14 岁辍学,精神压力大➕没钱看病,自己疯了。

邻居 c,精神病低智商打所有家里人,说是人跟畜生没区别。人家吃烤串他哈喇子流到别人身上,被打。

邻居 c 的她老婆真正社会底层,被彩礼和嫁到城市骗了,天天挨打。邻居 c 女儿,遗传低智商被老师劝退,从出生就挨打,我都听了十几年了,我能怎么办替孩子报警?

邻居 d 单位差,福利房没分,下岗赶上了,寄宿在弟弟家病了等死呗。

因为家庭条件差,失业多,很多离婚家庭。

因为离婚家庭多,物质条件差,各种原因吧,当初同龄孩子十有八九初中,中专毕业!大部分苦逼

因为生活贫困,要么做底层工作,要么心情郁闷,要么酗酒,也许命不好,癌症白血病的一堆。

也许是钱太考验人性,也许好人呆不住都跑了,也许太贫穷无所顾忌,亲人反目多的是。

穷无所顾忌,心理扭曲,低素质,违法乱纪不再话下,偷东西的,早上晚上噪音的,诚心安空调安你家窗户边,占车站的,打架的,只有你想不到,没人家做不来。这都不算事。

没道德就算了,没法律,坐牢人不怕,罚款我没有,我精神病,老人,得谁欺负谁,你要么做窝囊废,你要是动手我还要讹上你呢。讹人老人好几个,最厉害人家倒车吓到他了

说丛林社会都不是,这不是弱肉强食,是养蛊。可能破窗效应吧,越是这样。越是整个社会都欺负你,越来越黑暗。

没物业。捡垃圾在这驻扎了,24 小时噪音,没人敢举报,举报转头就告诉人家,捡垃圾的光脚不怕穿鞋的,后果么不知道。

乱停车停你们小区,卖菜的磨刀的都来了,遛狗上这边拉屎,跟蚊子一样赶了又来

好事没你份,路年年返修,各种冠冕堂皇,安静日子没有。

楼上老头老太,入室盗窃拿刀两次,诈骗一次,我家这从小就教我进门锁门,这都遇见十来次意欲盗窃,还有白天直接敲门说收水费。还有被杀的,都不了了之呵呵。

各种老头老太被骗被宰都懒得说。买电器维修都是被坑,因为不懂。没知识,不会上网,买东西都贵,处处碰壁。

也是,不捡软柿子难道捏硬柿子?

这里没有秩序,美德,连点像人的生物都没有。

你要知道现在的基层和法治,宽容而和谐,呵呵,比如我家挣点钱有点出息,每晚有人敲门,就是恶心你,你报警不管用,只能自己上。

所以你遇见垃圾人,要么也做垃圾,要么做忍者神龟,是不可能做人的。

我家属于这人品好的垃圾,都只能受欺辱。呵呵。

邻居 c 老婆真正社会底层。那说难听点就是现代版卖儿卖女。他们村的社会底层的可怕那简直更不可说,什么逼死老人挺常见的,她嫁到这样的家暴人家,在她老家看那是享福。每月低保就那么一大笔钱

实际上,三和大神和高赞中一些穷人,看着还不太残酷的,只能是孤家寡人型,没有家庭拖累,且年轻,我说的残酷不是金钱上,更是一种人性上的。

在我眼里三和大神人非常不错,实际生活中人穷就有更大可能变坏。

你以为我在那个偏远落后地区?我在一线帝都。

肯定有人说忍狠滚,为什么不逃,因没钱没选择,因你只要不是孤家寡人你就有束缚。何况邻居龌龊没触及核心利益。我们这样家庭是最明白,一次不甚全家完蛋的,房价贵成这德行,敢冒险么。

而且咋说呢,据我了解,就现在管理水平,穷人过得好不好,完全就是天意和幸运值。有点钱的小康人家也是这样,别遇见事 遇见就是薛定谔。

真正黑暗面,是说不出的,真底层是没有话语权的,大众听不到也看不见他们真正的苦。比如我在这答案说的是表象,真正苦和黑我还没说呢,真的说不了。毕竟我随意评论一下老旧小区改造的真实情况,说了两句非常中立的话都被禁言好几天。

真正的底层,最可怕的不是你贫穷,是你根本就没法像个正常人一样,过正常生活。

甚至连正常社会,正常人什么样都不知道。我这家暴孩子多的是,他们觉得打人,被打挺 “正常”。悲剧已经注定了,以后有钱也改变不了

但你知道 “正常” 也不见得好,知道而改变不了,只会更痛苦。

即使这几年房价上升,有了翻身的机会,但又如何?钱对他们是祸,为了房亲人反目的,有钱被骗投资的。也不知道为啥,但就是这个结局。有人品好,智商不低(第一届大学生),下岗各种时代变革苦了半辈子,房价涨了,卖了房也算有机会翻身,但人经历不可逆,二婚你懂的,结果还是一地鸡毛,也许是命吧

我家勉强算这里正常人,我都不知如何与人相处,不知怎么为人处世。大是大非可以通过读书教育改造,为人处世真不行,感情交流不行。我出社会经历了无数次震惊,原来还可以这样做。什么给同事带饭热一下,给朋友留菜拨出来,随手擦一把油烟机,我真的不是没素质,真的是自己傻➕没人教。我刚开始工作,甚至连跟直属领导搞好关系的意识都没有。

底层像被诅咒过一样,简直是恶之花的最佳土壤

我可以非常肯定,以及武断的说,赞很多的那些,穷人生活物质条件差,但精神还可以,那种有点正能量味道的,都是假的。

只是了解不够深入

毕竟你看见一件事,和日久见人心是两回事。毕竟重大利益抉择考验才足够残酷而穷人的重大利益可能是几千块钱。毕竟家丑不外扬,毕竟谁做坏事也不说,毕竟穷人最知道世态炎凉,人性丑恶,是不会示弱的。

但我并不是说社会底层不好,人坏,而只是想说社会底层真的可怕的超乎想象。只是希望天降青天大老爷,搞搞基层的事。否则呵呵

我最大感触就是 ,不同社会阶层看到的世界截然不同。

你在底层大概率看见的是:命运悲剧,人性丑恶,遇见的人坏,社会的欺压,活着就是受苦。

你是个中产,你看见的就美好多了

即使有点钱也没啥用,或者原生家庭如离婚啊算计啊,或者穷时候没选择身体累坏了,如果幸运的都没有,你也不可能改变周围环境,你坚强但你保护不了你亲人的心。或者是命吧,反正因已经种下,哪怕你从底层路过,都可能留下苦果

底层社会,有一种可怕的诅咒

知乎用户 洪荒 99 发表

让我想起前段时间比较火的一首歌和一部电影

歌的名字叫《杀死那个石家庄人》

傍晚 6 点下班
换掉药厂的衣裳
妻子在熬粥
我去喝几瓶啤酒
如此生活 30 年
直到大厦崩塌
云层深处的黑暗啊
淹没心底的景观
在八角柜台
疯狂的人民商场
用一张假钞
买一把假枪
保卫她的生活
直到大厦崩塌
夜幕覆盖华北平原
忧伤浸透她的脸
河北师大附中
乒乓少年背向我
沉默的注视
无法离开的教室
生活在经验里
直到大厦崩塌
一万匹脱缰的马
在他脑海中奔跑
如此生活 30 年
直到大厦崩塌
一万匹脱缰的马
在他脑海中奔跑
如此生活 30 年
直到大厦崩塌
云层深处的黑暗啊
淹没心底的景观

唱起来更压抑。

而电影呢,叫《钢的琴》

两个作品内里反映出来的故事,恰恰和你的提问相一致。

一、如此生活 30 年,直到大厦崩塌

1998 年,深圳吹满了改革的春风,但此时的东北却吹着阵阵寒风。

因为这一年,东北工厂改革,数万工厂关闭,成千上万的东北工人直接下岗,遣散回家。

这群工人,在时代前进的洪流中,被无情地抛下。生活的大厦在一夜,瞬间崩塌。

钢的琴的主角陈桂林,正是这群工人中的一员。他爹取这名是想让他桂林山水甲天下,结果下岗这年,没甲了,直接弄夹生了。

为了维持生活,会手风琴的他组建了一支婚丧乐队,终日奔波在婚丧嫁娶、店铺开业的营生之中。

虽然生活陷到谷底,但陈桂林胜在有个优点,那就是苦中作乐。

在工作上,即使客人的要求很无理,他也会微笑着答应,毕竟客人是付钞票的上帝。

在一老人的喜丧上,他和乐队正唱着缓慢优雅的乐曲时,孝子让换歌,因为这曲子太慢了,老人听了走得步伐也会沉重起来。

听完要求,他二话不说,来了首轻快的歌曲,整个乐队开始在雨中舞动起来。

和他玩的好的那群工友也同样如此,即使生活苦的像黄连,他们依然嬉笑面对。

坐在货车上时,他们会放着那个时代的金曲,跟着音乐哼跳动,哼唱着:“我想偷偷望呀望一望他 ,假装欣赏欣赏一瓶花”。

在后车厢的也不甘寂寞,对着两串猪肉,仿佛就像在歌厅,尽情摇摆。

在家里,他也是尽情地给予家人快乐。

因为女儿小元喜欢弹钢琴,可下岗的他,哪买得起钢琴?

但劳动人民自有办法。他找来一张白纸,在上面画下了 88 个琴键,做了个不会发声的钢琴。

看着这假冒版钢琴,女儿发出了疑问:" 爸,这能弹吗?”

陈桂林的乐天精神再次上头,直接回到:“爹给你讲过贝多芬大爷的故事吧,贝大爷耳朵背,也听不见,不是照样弹好了。

最后,还自己在钢琴前,扬着头特有感情地弹给女儿看,仿佛贝大爷上身。

在那个年代,除了陈桂林这样的工人,还有一些工人被时代抛弃后,为了金钱无所不为。

陈桂林的老婆小菊就是其中一个,以前也是一个女工人。

因为家里双双下岗太穷了,她转而投向了一个假药贩子的怀抱,过上了不劳而获的生活。

陈桂林也知道不劳而获的生活有多幸福,可他宁愿过得穷一些,也不愿背弃良心做坏事。

在这个工人眼中,靠劳动的双手得来的生活最踏实。

二、一万匹脱缰的马,在他脑海中奔跑

但残酷的生活哪会看人下碟?即使是最乐观的人,也不免受到摧残与折磨。

但陈桂林没有倒下,还对这操蛋的生活,宣战了!

有了钱的依靠后,小菊决定要离婚,还要带走女儿小元,一起去享受富贵。

陈桂林不舍得女儿走,坚决不肯放人!

他在看到小菊给女儿带来的昂贵文具时,也会埋怨自己的无能,点上一根烟消解忧愁。

而且一向乖巧的女儿为了能弹钢琴,提出了一个要求,谁能买到钢琴,她就跟谁走。

这钱一个字更难倒了英雄汉,力气陈桂林有一大把。可在那个时代,最不值钱的就是力气。

可他仍然没放弃,继续奋战着。

先是打听到有所闲置的小学,有架钢琴没有搬走。想着这钢琴暂时没人用,他就想先悄悄借回来。

于是,在一个夜黑天高的晚上,他叫上玩的好的朋友们,向学校进发了。

一开始,顺利将钢琴搬离了教室。但在途中,保安闻声赶来,大家纷纷逃散。在翻墙时,他一直翻不过去。

最后索性放弃了,他直接回到钢琴旁弹奏着,过把钢琴瘾,认真享受下音乐。

这一刻,他仿佛不是那个骑着摩托车,混迹于东北的下岗工人。而是一个音乐家,在这钢琴旁弹奏着世间最美妙的乐曲。

虽然有了音乐,还是逃脱不了被保安抓到公安局。

但是这次被抓,让陈桂林看到了希望。

因为最后公安局不追究责任,只让他们将钢琴搬回去。在教室里,看着那钢琴,身边的工友研究起了它的构造。

这一研究,就让陈桂林想,大家都是钢厂出来的工人,还怕造不出一架钢琴。

说干就干,他立即发动了身边那群工友。

于是,一场热火朝天的工人造琴,在鞭炮响中就此展开了。那一刻,他们仿佛回到了以前的集体时光,大家一起在工厂里用双手创造财富。

厂里退休的老工程师,因为能读懂俄文书《钢琴制造》,成为了造琴大会中的翻译指导。

有书指导,可是没材料。这群汉子没有放弃,直接就地取材。

钢琴的钢板部分,就用钢厂遗留下来的铁打造。原先工厂的电焊工们,发动技能,将这些钢板打磨起来。

钢琴的木板,就去工厂废弃的宿舍里,找些门板来代替。虽然最后太过于破旧,用不上只能当做烧火做饭。

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木材,他们决定用熟悉的钢铁来代替,将钢琴改成钢骨架的。

这群敢想敢拼的工人,还来了个创新,要做一架不锈钢的钢琴。

期间,陈桂林不是没被困难压倒过,放弃过。

可在放弃途中,看到待了许久的工厂,被政府炸掉标志性的烟囱时,不服输的劲又再次浮上心头。

因为烟囱炸掉的那一刻,仿佛也将他过往的工人生活,炸了个四分五裂。

而那架钢琴则将他过往的生活,重新拼凑起来。他能向这世界证明,自己还没被时代抛弃,靠双手还是能创造一切。

于是,他又捡起希望,召集起朋友们,继续造起了钢琴。

此时,造钢琴不再是为了圆女儿,也是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过往的时光。

最终,这架钢琴造好了,也送到了女儿面前。

当女儿兴奋地问:“爸,你想听什么?”,这个汉子淡淡来了句:“越简单越好。”

因为这架钢琴的制作不太完善,只能弹奏些简单的曲子。

在小元的弹奏下,结束了电影,仿佛也结束了那个时代。

三、云层深处的黑暗啊,淹没心底的景观

也许有人会想,这部电影就是一部精神鸦片,慰藉那个时代,抚慰一些失意的人群。

很假。

其实,这部电影是导演张猛根据真实故事改编而成的。

当时这部电影首映后,他在采访中反复强调:“我这是现实主义故事片,真不是文艺片。”

这部电影的原型,是铁岭的一个钢材市场。

那里几乎每家店的老板都是原钢厂的工人。

下岗那年,被买断工龄的他们,宁可不要遣散费,都要带走那些车床设备。

有了设备,再加上双手,即使没了工厂,他们仍然能继续生活。

在那个下岗时代,这群工人用个体的努力,慢慢消融掉困境。

他们就像电影里的工人一样,虽然贫穷但仍尽情生活,于绝境之处逢生。

他们仿佛就像你我的父母,在生活里挣扎着,无数次被时代甩地远远地。

有时,望着孩子昂贵的学费,父母高昂的药费,他们会叹叹气,但事后仍咬着牙,拼了命去挣钱。

在这世上,他们靠自己的双手,笨拙地生活着。

虽然他们吃尽了生活的苦,曾经失败过,也痛苦过,但依然不服输地活着,随时准备着朝生活反击,打下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其实我想说,奋斗吧,少年!

知乎用户 王 kk 发表

影帝黄渤一次在采访中大有深意地讲:以前我没有出名的时候,遇见的都是坏人,恶意的盒饭师傅、市侩的经纪人、刻薄的副导演、刁难人的投资人,等我成功后,我遇见的都是好人,谁见了都恭敬喊一声黄渤老师。那些恶意都不见了。

黄渤说出了人世间一个真相,当你处在社会底层,你将遇见的都是坏人,都是歹人,如果你在社会高层,那么遇见的都是好人、善良人,都是人帮人,遇见的都是人拉人。

朱之文的邻居酒后踹开大衣哥朱之文大门的视频,在网上疯狂流传。而他们之所以踹开朱之文家的大门,就为了和大衣哥来一个合影。和朱之文合影,他们能涨粉丝,能提高播放量。朱之文的邻居一个号有了 100 万粉丝,卖出了这个号就得了 60 万。

看,他们就是这样吃朱之文的肉,喝朱之文的血,啃朱之文的骨头。他们不光亲戚朋友街坊邻居找朱之文借钱,而且借了就从没有还过。还让朱之文修了家乡的路,修了村里小学,还让朱之文给每个村民五万块钱,还得买一辆小汽车。

他们村的村长说:他朱之文之所以能成名,主要是村里领导支持的结果。现在他成名了,挣钱了,为什么不能给村里花点钱。

大家都是这个村里的街坊,为什么你挣钱了。为什么你成名。

据说,这段两人酒后逞强,强行踹开朱之文大门的视频,在抖音在快手等视频网站,仅仅五小时播放量就达到了 1500 万。

这 1500 万的播放量,又能给这些啃朱之文骨头的邻居来说,又可以带来一笔收入,也可以增加不少的粉丝量。

大衣哥疲惫又苍凉地讲:九年了,我没有一天安生过。如果有一天没有一个人,让我一个人睡个好觉,看个电视,玩个手机。一天也没有。

别人成功和我没有关系,但是身边的人不能比我成功。越是底层人,身上的戾气越是严重。当一个人为了自己生活而奔波的时候,他就容易为了丁点甜头,出卖自己的人性。

你还记得那个做公益做慈善的歌手丛飞吗?我认识丛飞的时候,他已经成名了,11 年时间,丛飞累积捐款 300 多万,资助了 183 名贫困儿童。

十年时间,他为助残、助学、赈灾所进行的义演超过 400 场,义工服务时间长达 3600 多小时。由于长期生活不规律,经常为了工作和演出没有吃早餐,时间的积累,造成了丛飞身体垮掉了。

当他身体出现问题,他还在坚持工作,还在做义工义演,还在资助那些因为家庭贫困不能读书的人。

最后的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胃癌,晚起。

此刻住在医院的丛飞的银行卡里还没有一万。治疗远远不够。

曾经他资助的那些人,没有知恩图报,没有哪怕仅仅的一句祝福,有的装作不知道,有的就此在丛飞的生活里消失了。

他们急着和丛飞撇清关系,急着催丛飞的钱。

有家长打电话质问丛飞:“你不是说要资助孩子读到大学吗?现在怎么才到初中就不给钱了。你这样不是假慈善,骗人吗?”

在得知丛飞得了癌症晚期,那位打电话来的家长接着说,“那你什么时候能上台演出啊,记得把钱及时打给我哈,孩子读书等着你给钱呢。”

最贪婪的人性,最凉薄的人心。

2006 年 4 月 20 日,年仅 37 岁的丛飞病逝。他的逝世,让所有的好心人都心生析疑:做好人,真得能得好的回报吗?

他去时一贫如洗,银行没有一分钱存款,本可以生活优渥的他,因为 “做好人” 而倾家荡产。反而体验了人世间最薄情的凉薄。

人在贫穷时 首先考虑的是眼前的生活,会目光越来越短浅,思维越来越狭隘,性格也会发生变化,越来越经不住事儿,低成本的生活也总是小麻烦不断,情绪波动也总会有。

低端人有这几个突出特点:1、人踩人,最后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2、说大话,最后深入探讨就没话了。3、没涵养,不知道感恩和尊重别人,后面无人帮,反过来被人反杀。4、特享受,吃喝玩乐全天进行

他们把劳动力定义为最廉价的资源。所以勤劳也并不值钱。越是底层越是相互倾轧,要完一起完,谁都别想摆脱底层阶级。底层资源太少,一只羊一片草那是胡扯呢,一堆羊一点草是真的,不踩死几只都得饿死,所以拼命伤害,死了几个就够吃了,其实看动物生存与人一样。

知乎用户 云天外​​ 发表

我有一年多在露天矿区附近工作,做信贷方面的业务。因为所在的银行对附近企业都有很多业务合作,直接接触了不少后来在北上广见不到的人和事。

在我的很多回忆里,越是去想,越发现其实没有 “底层” 这个概念。

因为很多人口中所谓的底层人物,常常不在任何有层级的组织中,比如说 在庞大的公务员体系中,村长村干部或者说居委会大妈,他们之上有着从村到乡镇到县到地区到省等等十几层的领导架构,他们称之为底层可能有一些依据。

至少还有一个明确的公务员晋升层级 属于他们。

层级的存在让责任不断分发,也让人有了向上的目标感。

那些没收入、朝不保夕的人群,他们常常并不隶属于任何组织,即使隶属,也往往是短期帮工的性质。

被大家称为底层人物的贫困人口,一般有以下几种原因:

1 不具备劳动能力 ,疾病、伤等。

2 负债无力偿还

3 具备过时的劳动技能,只能出卖基本劳力

我最近几年,问过周围的朋友不少次,让大家猜,居然没人猜对过:

一个镇上的服务员 或者 搓澡工,月入 3000 左右,包吃包住,他们最大的开支会去哪里?

大家也可以猜一下。

我观察的结论是:少部分人会攒钱,大部分人 寄出部分(20-30%)给家人后,主要用于买彩票。

主要用于买各种乱七八糟的彩票,甚至是那种仔细研究一下,可能手续都不合规的 “黑彩票”。

街面上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新彩票出现,不是摇号的那种,要更加即时:刮刮乐型的。

彩票店会散布谁谁又中了大奖,而且是困难之际中了大奖翻身,至于是谁,总是无可验证,故事流传两个月,就换个主题,换个主角。

彩票店的大饼,可以让一个这样的劳动人员 吃好几年。

知乎用户 随遇而安 发表

2008 年,我和老公同时辞职,摆了个菜摊卖菜,卖了半年菜两个人一共攒了五千块钱,我家第一次买车也不懂就买了个交强险,有一天老公开车把人家的车给碰了,交强险能赔两千,人家修车一共花了七千,我们辛辛苦苦赚了半年的钱全部给人家了,我家的车也送修理厂去修理了花了不到一千元,本来辞职以后买车了手里就没有什么钱,现在好了,没有钱不说还借上钱花了,我就安慰老公车坏了可以休,没有钱以后可以可以再赚,千万不要上火,结果老公第二天上火把自己给送到医院了,肛周脓肿打了三天吊瓶一点没有好,自己又跑到小医院做了手术,这期间的开销全是借来的,手术做了一个星期医生发现没有作对地方,还有部位有不好的,医生说在重新做手术,手术费用给减免了,但是明天吊瓶还是需要一百多块钱,这样又连续输了一个星期的药出院回家养护,那时候离过年还有两个月,老公在家养了半个月就自己买个马桶垫放在车座上开车给人家送货了,期间的疼痛辛苦只有自己知道,孩子在上幼儿园,一百五十元幼儿园费用掏不出来了就没有去了,就这样老公用了一个多月的时候挣到回家的开销,有时候最难的不是赚钱,而是对生活的那份心气,老公病的那段时间,孩子也感冒发烧,我一直在安慰我自己,我要好好吃饭不能上火不能倒下,如果我在倒下了谁来照顾他们,就这样我一直陪着老公孩子一路走来,当年借了不到一万元钱,第二年我和老公好好工作上班,把之前的欠款全部还完还攒下来了一万多块钱,有时候想想我们败给的不是生活,而是面对糟糕生活的自我调整的心态,自 08 年过后,日子一天天见好,因为我始终相信不管生活在什么地方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工作,都要朝着把日子过的红火的方向去努力,我相信不管底层也罢只要人勤快夫妻和睦家庭和谐一样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知乎用户 匿名用户 发表

我本来只是发了个想法,提了提我作为熟悉底层的人所见的一些普遍情况,没想扩大这个问题的讨论,但是看了这个回答:

社会底层人物的生活是怎样的?

真的不能不说几句话了。

作者声称:

如果你是一个没有文凭和任何专业技能的底层,但是你对自己的人生有一个明确的规划,能够清醒地知道自己现在的积蓄和收入能力,并相应地设计自己的消费水平和生活方式,**不酗酒,不买彩票或参与其他性质的赌博,不被花言巧语的异性骗钱,**那么实际上,你是底层中的佼佼者。仅需几年的踏实劳动,你就能从零开始攒下一套十八线城市的房子来,比如大庆。我的亲戚和社交圈子中就不乏这样的人。
但我必须指出,这样的人在底层中的比例相当小,我肉眼推测只有 20%。因为样本容量小,这个数据或许会因个人的观察有所不同,但是绝对不可能超过 50%。
大多数无技术的底层,他们过的实际上是一种非常糊涂的生活。在劳动与睡眠的间隙,他们的时间基本上必然是被醉酒状态填满的。酗酒并不能真正解乏,反而会摧残身体,让人迅速丧失劳动能力。很多人仅仅四五十岁就因为酗酒患上了各种慢性病,丧失了劳动能力。

针对酗酒与个人经济情况的关系,我查到了一些相关的文献:

以下摘自文献 [1]:

A concurrent user was defined as a person who was currently using both alcohol and tobacco.We looked at rates of alcohol use, tobacco use and concurrent use. Almost two-thirds of users were concurrent users. Among alcohol users 63.1% were also smokers. Among current smokers 61.9% were also using alcohol. Prevalence of concurrent alcohol and tobacco use in urban areas (20.1%) was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in rural areas (14%) (c2 = 17.8 d.f. = 1 P < 0.001). Prevalence of concurrent alcohol and tobacco use according to income is described in Table 1.There was no significant association between prevalence of concurrent use and income in either urban (c2 = 5.6 d.f. = 5 P = 0.35) or rural areas (c2 = 4.7 d.f. = 5 P < 0.45)

(考虑到喝酒抽烟的人主要是男性,因此作者选取了 2000 多名来自不同地区、不同年龄的男性,进行调研。)喝酒和抽烟同时出现的概率很高。同时喝酒且抽烟的人在城市男性中占比为 20.1%,显著高于农村男性的 14%。而且,同时抽烟喝酒的流行性与收入没有明显的相关性。

而之所以抽烟喝酒对穷人的经济情况影响更大,并不是因为穷人比富人更多地沉溺烟酒,而只是因为他们本身收入更低。

以下摘自一篇专门针对中国人饮酒情况的文章,这是一篇基于几十篇中外文献的综述([2]):

Urban–rural differences were not presented.The prevalence of alcohol dependence had an inverse-Ushaped association with family income (i.e. individuals with low or high income had a relatively low rate of alcohol dependence).

(在酒精依赖这方面)城乡之间并没有体现出什么差异。很有钱的人和很穷的人相对于中间收入的群体而言,更不容易出现酒精依赖的情况。

以下摘自另一篇针对中国人饮酒情况的研究 [3]:

Investigation of status discrepancy indicated that income was positively associated with the likelihood of current regular alcohol use, whereas education was negatively associated. For both urban and rural residents, likelihood of current regular alcohol use was smallest for those in the highest education and lowest income category.

日常喝酒的可能性与收入呈正相关,与教育水平呈负相关。城市与农村的居民中,教育水平最高的群体与收入最低的群体,都是喝酒喝得最少的。

以下摘自又一篇关于中国人饮酒的研究文献 [4]:

Income does not affect alcohol consumption, with socio-demographic factors such as education, employment, and marital status playing more definitive roles.

收入高低并不影响喝酒的情况,而对喝酒影响更显著的主要因素是教育、就业和结婚情况。

这几篇文献虽有细节上的出入,却无一例外地表明底层群体不大可能是那个知乎回答中所说的那样

在劳动与睡眠的间隙,他们的时间基本上必然是被醉酒状态填满的。

贫穷是很复杂的问题,就我站在一个离底层足够近的距离下亲眼所见,以及多年来读过的诸多文献所告诉我的更为客观的情况来说,底层确实有很多痛苦和无奈。但底层人的不幸,并不是因为他们热爱作死,自找来的。

不论是结构性的不平等,还是思想观念上的落后,或是教育资源与经济发展条件的匮乏,这是一个大环境整体的问题,需要我们全社会共同努力去面对与解决。

我们国家从来就没有把贫穷归结于底层人民自身的罪恶,恰恰相反,整个国家从上到下几十年来一直都在致力于解决贫穷问题。尽管还存在许多困难,但就经济层面来说,目前我国绝大多数落后地区的人民都已经解决了温饱问题。这几十年前的人做梦都想不到的生活,正是太多人怀着对人民的热爱不懈努力的结果。这一成果也说明人民没有那么蠢,没有那么懒,在更为合理的资源配置与有效的社会管理之下,他们靠自己的智慧与勤劳,都有可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而给穷人贴上 “蠢”“坏” 的标签,难道不是一种同时在贬低他人努力的做法吗?仿佛在告诉全世界那些为了让更多人过上好日子而努力的聪明又善良的人:你们的辛苦全都不值得。

这里推荐一本能让你更深入理解贫穷与如何解决贫穷问题的书:《好的经济学》Good Economics for Hard Times: Better Answers to Our Biggest Problems),作者之一是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 Abhijit Vinayak Banerjee,他一直致力于研究贫穷和世界范围内重大社会问题的解决方案,这本书对理解目前的世界局势也有帮助。


以下是昨天发的想法内容:

社会底层人物的生活是怎样的?

看见这个回答,就让我想起我姥姥。她妈妈在她很小时候就死了,父亲娶了后妈,又重男轻女,让她六岁就开始伺候后妈的孩子,稍有不慎就打她。她最幸运的,只是遇到了一个善良的老公。但是老公长年累月在外面跟着部队跑,她一个人又做农活,又养孩子,等老公负重伤退伍回来,孩子都长大了。

我小时候,整整一暑假时间里,姥姥每天给我们做的饭都不重样,而且全都非常好吃。她做的酱不亚于老干妈辣椒酱,我姨妈是她自己村里做酱、咸菜和点心的冠军 (她们定期举行比赛),也只有点心这项能比过姥姥。

买菜时,她根本不用计算器,立马就能算出价格。她会拿红毛线给我编一头复杂的发型,会用西瓜皮做出好吃的炒菜,会从布开始纯手工做被子、枕头、衣服和鞋。所以我妈几个兄弟姐妹一直都穿得很体面。

她助人为乐,朋友特别多,街坊邻居都喜欢去她那里串门,菜场卖菜的、收破烂的、人力三轮车车夫都可能成为朋友,都可能互相帮助。她的兄弟姐妹都是后妈的子女,却全都习惯遇事找大姐商量。

底层有很多痛苦,落后地区的社会文化也有很多摧残人的特点,但这样的穷人也不少。他们又聪明又善良,却依然贫穷,可又是谁灌输给人们 “聪明和善良只是富人独有的特点” 呢?许多人穷,纯粹就是不幸罢了。


参考文献:

[1] De Silva V, Samarasinghe D, Hanwella R. Association between concurrent alcohol and tobacco use and poverty[J]. Drug and alcohol review, 2011, 30(1): 69-73.

[2] Cochrane J, Chen H, Conigrave K M, et al. Alcohol use in China[J]. Alcohol and Alcoholism, 2003, 38(6): 537-542.

[3] Wu B, Mao Z F, Rockett I R H, et al. Socioeconomic status and alcohol use among urban and rural residents in China[J]. Substance use & misuse, 2008, 43(7): 952-966.

[4] Yen S T, Yuan Y, Liu X. Alcohol consumption by men in China: A non-Gaussian censored system approach[J]. China economic review, 2009, 20(2): 162-173.

知乎用户 幻想乡的洛克马戏​ 发表

其实吧,我建议每一个中产阶级和小市民家庭的年轻人可以趁着高中毕业或者大学暑假的一两个月,去工地体验一下生活。

就当是一种简化版的上山下乡就好了。

去工地干两个月,接触一下中国底层国民的日常,对于大多数人,都是有好处的。

因为人和人的喜怒哀乐并不是相通的,底层人民的悲欢离合就算你在这里看一千个答案也不会有什么亲身体验。

所以不如干脆加入他们,在他们中间,体验一下底层人民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柴米油盐比较好。

毕竟唯有这样,你才能真正的了解底层人民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

而其余的,不过是隔靴搔痒罢了。

就是这样。

知乎用户 学写作的丧失​ 发表

早上,老王睡醒了,四十五岁的他难得地晨勃了。

但他只是提上了裤子,把棒子压了下去,因为工棚里还有其他十一个工友。

虽然他的上铺每天网上都和抖音上的漂亮小姐姐锣鼓喧天,但是当着十一个人的面,还是不大好意思。

老王还是要脸的,他女儿十五了,刚刚上高一,是一个县重点的普通班。

儿子…… 儿子几岁了来着,这不重要。

这就已经让老王强过很多工友了,一半工友的孩子连普高都考不上,一半的一半读不完普高就退学了。

今天的早饭是花卷,不是馒头,因为晨勃算是个彩头,老王想吃肉。

干了一上午活,中午和七个工友一起去下馆子。

说是馆子,其实是一户人家的院子,老公当厨子,老婆管点菜,公婆帮忙收拾碗筷,小孩在旁边看动画片,不添乱就算帮大忙。

极致的人工成本下,外加自家院子零房租,这种人家户馆子能把菜做到又便宜又大份。

而老王一桌子八个人也不是因为老王的人缘好,而是八个人点八个菜,每个人花十来块钱,就可以吃到八种不同的菜。

所以凑桌的人越多,营养就越丰富,一桌子摆满了菜,也能感觉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好了。

一样的钱,拿去吃盒饭只有两素一荤——或者说是三素加几片肉。

但老王老了,抢不到几片肉。

老王决定晚上自己去吃肉。


李婆骑着二手买的电瓶车去上班了。

电瓶车的价格便宜到不可思议,就差贴个牌子写上 “是偷来的车” 了。

但李婆不在乎,她省下来的钱可以给孩子上学补贴家用,很好。

李婆把车停在田间的一个小屋子旁边,屋子里传来老牛耕田的声音,李婆见怪不怪,站在门口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缺了一根手指。

手指是做工的时候断掉的,李婆的老公说立刻去接上,工厂老板也说给报销,但李婆听工友说要先谈价格,说好赔多少钱。

李婆孩子差点学费,听了进去。

拖来拖去,手指就接不上了,老板认栽赔了钱,李婆也从此被周围所有工厂拉黑了,去端盘子洗碗都没人敢要。

从此李婆做了很多尝试,摆摊不会说话,卖小吃不会调味,扫大街更不敢要一个有前科的人。

无事可做,家里要用钱,李婆听说可以折飞机赚钱,于是就去应聘了。

为此李婆还用老公练习了挺久用左手折飞机。

李婆的老公虽然不乐意自己老婆给别人折飞机,但孩子上学高于一切,何况他觉得套子太贵,从不做避孕,生了三个孩子。

也就只能这样。

小屋子里动静小了,走出来一男一女,男的交给女的五十块钱,女的皱了皱眉,扭了扭感觉不适的屁股。

此时天已经蒙蒙黑了,但李婆看得出来,是老王。

李婆打趣道:老王来吃肉了啊。

老王嘿嘿一笑,跟李婆唠起了自家孩子的事儿。

老王难得地提起了儿子小王,说他最近终于找到一个事情,坚持了做了两年了,算是有点人样了。

直到老王的工友过来,二人才挥手告别。

李婆不耕田,只折飞机,因为折飞机就跟她以前在工厂做的工作差不多,就是不停重复机械动作。

反正男人也就盯着屋子里的电视,她只是——怎么说?9D 虚拟现实实现的工具!

天很快就黑尽了,李婆赚了几十块钱,不算生意好的时候,也不算生意坏。

她走到田边的沟里,把手洗了洗,把电瓶车赶进小屋子里,把车和门锁都锁好。

到公路的边上,和其他下班的女人一样,她等她男人过来接她,她搂着他的腰,两个人一起就回家去了。

回家的路上,李婆的男人笑称他们两口子都是卖体力的,李婆因为难得自己男人还能说双关语的黄段子,觉得生活还不错。

想想老大读高一,老二读初二,老三六年级,三个孩子都算老实听话,李婆趁机笑出声来了。


老王的儿子叫小王。

小王初中勉强算是读完了。

小王以惊人的运气填对了不少选择题,以 88 分的总分结束了初中学业。

之后,老王告诉他,要不和他一样卖体力,要不学个手艺。

小王看了看父亲黝黑的脸,决定学个手艺。

他第一个学的是销售,找老王要了一千元的保证金,四处兜售一种包治百病的保健品。

为了扮成熟,小王剃平了头发,换下了花里胡哨的衣服。

在夏天的烈日下跑了整整一个月,啥也没卖出去。

老王抽了根烟,说那一千元他去要过了,人都没了,电话打不通,估计是要不回来了。

小王的第二个手艺是理发。

阿姨们都挺喜欢小王的,喜欢跟他说话,哪怕小王洗头的手法经常被阿姨们的言语吓到失去控制,阿姨们也只当是调戏小鲜肉的调剂。

熬了三个月,师傅还是没让他上刀子,只是让他在旁边看。

小王耐不住脾气,在一个阿姨上手摸他屁股的时候,小王连工资都没要就跑了。

小王闹着要离开家乡,老王抽了一根烟,给了小王一千,小王连夜坐着大巴就去了隔壁县城。

然后小王就上了一个月的通宵。

当网管把他摇醒,告诉他你的会员卡里没钱的时候,他又找网关透支了一桶方便面,把汤都喝完了,说第二天就来还钱,随后扬长而去。

往后的日子里,小王过上了:日结——上网——日结——上网的日子。

网吧里的人都称他为日结王,因为他日结完了必来上网,终日泡在包间里,连宾馆的床都不去。

小王和网管说,日结地方的床铺太硬,远不如网吧的椅子睡起来舒服。

就这样过了两年,小王在一次通宵后的沉睡中被人拍醒。

还是网管,他告诉小王,因为女朋友嫌弃他当网管没出息,自己要离职了,在网吧里也算是认识两年了,给小王过个生日。

小王心想你怎么知道我生日,又一想自己的临时身份证给网管看过,也就释然了。

网管给他买了个小蛋糕,点了根小蜡烛,小王在烛光的掩映下,突然看到了屏幕上倒映的自己。

我十八岁了。

小王一个哆嗦,他想起来自己在网吧度过了两个大年,从来没有给家里打过一次电话,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老王每个月给他打过来的一千块钱。

小王掏出自己的功能机,正打算打电话,结果老王就给他打过来了。

“还缺钱不?”

小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张了张口,没说话,又深吸了一口气,在网管鼓励的眼神下,小王说:“爸,给我找个正事儿做吧。”

老王在电话那头笑了。

——

李婆家的老大是个女娃,叫李素娟,娃觉得难听,自己去社区折腾了一个暑假,改成了李娟。

李娟初中是镇上中学第二名,一直喜欢第一名的男孩子,她知道自己不擅长学习,所以她很努力。

她知道爸妈养大自己不容易,但爸妈谋生的事儿实在让她抬不起头来。

她只能努力学习,堵住所有人的口,不管谁议论她,她都可以想,至少我的成绩比你们好。

直到她上了高中,从镇第二一下变成了校八百。

她偶尔可以见到以前的镇第一,总会回忆起青春的悸动,两人从未搭过话,李娟却时常关注他。

她仅仅只是努力,其实很笨,所以才会一下排名跌许多。

而他却家境优渥,父亲是销售,母亲有个鞋铺,他从来不必考虑体面的问题,也没有弟弟妹妹要照顾。

于是他在高一便一直在一百名以内,校活动也常见到他的身影。高一结束的那个夏天,他在期末晚会上唱了首歌,更是博得了全校女生的尖叫。

李娟不知道可以全力以赴学习是什么感觉,她只知道同样的知识点,她需要花三倍的时间才能掌握,老师很喜欢她,常对她说笨鸟先飞。

在高一那个夏天,李婆被一个外地客人强暴,老王他们把那人找出来揍了一顿,全都关进派出所关了十五天。

那人说要私了,给了两万,李婆心想这也是三个娃一年的学费了,自己得折多少飞机? 便答应了。

随后李婆发现自己下面开始病变。

是性病。

李娟是听小妹说的,小妹又是在门前偷听的。

同学们的暑假缤纷多彩,李娟却忙着一边给弟弟妹妹补课,一边自己做题,一边要料理家务。

闲的时候李娟坐在路边,看着车来车往,脑子里又想起了老师常对她说的 “笨鸟先飞”。

可是笨鸟的目的地又在哪呢? 什么时候可以歇脚呢?

这时男孩骑着自行车,从远处过来,后座坐着一个穿纯色连衣裙的女孩,两人笑着经过李娟跟前,奔向一个明确的方向。

李婆两口子也回来了,李婆歉意地告诉李娟,她被解雇了,但没事,她会马上再找一个工作。

李娟看了看李婆四根手指的手,点了点头,表示会好好照顾弟弟妹妹。

李婆两口子笑得合不拢嘴,直夸女儿长大了。

待一家人都睡着了,李娟做了一道简单的数学题:

弟弟初二,妹妹六年级,她高一。

李婆手里有两万,不够她读到大学,也不够弟弟妹妹读到大学。

但数学不止减法,还有加法。

李娟数学还不错,可以做加法。

她亲了亲弟弟妹妹,给父母的寝室鞠了一躬,偷了家里一千块钱,踏着晨露与星辰,搭上了第一趟前往远方的大巴。

在大巴上李娟模模糊糊地睡着了,梦里她牵了男孩的手,和他一起逛街,两个人手捧一个奶茶,笑得像每个过暑假的学生一样灿烂。

知乎用户 钟文​ 发表

几年前的年底,父亲去世那个晚上,把父亲的遗体送到太平间存放好后,我和母亲以及帮忙的亲戚回到家。按照习俗,老人是因病身故的,家里的遗物要尽快清理干净,于是我们开始打扫父亲的房间,把他的东西搬到楼下准备运到垃圾站,一开始只是一些衣物和书籍,自己开车运过去就可以了,后面都是一些大件物品,床铺沙发这类,车子没办法运,这时候,表姐夫说,他认识一个专门帮医院背遗体回家,搬运遗物的搬运工,就住在附近,可以去找他让他清理。

于是我和他开车到了防洪堤附近,我还以为那个人是住在附近的房子,没想到表姐夫拿起手电筒,带着我走到防洪堤外的码头,顺着防洪堤走了几十米,到了防洪堤的一个夹层,表姐夫大声喊那个人的名字,过了几分钟,才听到一个阴阴沉沉的声音回应我们。

顺着手电筒的灯光,我看到夹层里的角落,几块木板上有几床没有被套的烂棉被,里面有个人正慢慢爬起来,整个夹层里没有电器家具,另一个角落里,有几块砖头垒起来的灶台,上面有个变形的小锅,墙上挂着几件破烂的衣服,这就是这个搬运工的全部家当了……

在那一瞬间,我感受到的冲击,甚至比父亲去世的冲击更大,我虽然知道社会上有不少精神不正常的流浪汉,但从来没有想过,一个手脚健全的搬运工会住在这种地方,如此简陋,而真正的现实社会里,还有多少像他一样的人?

知乎用户 鞠泰锦​ 发表

在这段经典独白里面,每一个字都不会是多余,酣畅淋漓!

死亡可能是灵魂的升华?

知乎用户 Terminus​ 发表

大部分知乎用户看看自己过得啥日子不就知道了,金字塔形社会决定绝大多数都是底层,一年也不一定有一次机会出门旅游,日常节衣缩食,住得紧紧巴巴。。。

知乎用户 纪卓阳 发表

尘肺父亲提前给三孤儿找好了下家

作者:胡国庆

来源:草根

最近这段时间刘道荣的心情很不好,三天两头有人催债,只见他上气不接下气给人说好话,“哪怕我死了,娃也会还上,遗嘱里都交代清楚了。”

8 月 28 日一大早,村里的信用社还没开门,刘道荣就要儿子开着摩托车带他来还贷款利息,这个山里农民想尽自己最后一把力,给后人减轻一点负担。他说:“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本事,把这个家给拖垮了。”

47 岁的刘道荣是陕西镇安县达仁镇农光村人,上面有个哥哥,因为家里穷,哥哥给别人做了上门女婿。

念过三年书的刘道荣十几岁就在外打工,因为没文化,只能从事井下劳作,在外打工几十年主要是围着煤矿、铁矿、金矿转,从未换过工种。

这个农民很能吃苦,靠着打工的积蓄,把家从山顶搬到了公路边,并且是这条沟里最早盖起新房的农民。

1996 年腊月里,33 岁的刘道荣娶了个小他 7 岁的山里女人,夫妻俩先后生了两女一男。媳妇是个勤劳的女人,丈夫在外打工,她留守在家带娃、照顾公公婆婆,还耕种了几亩庄稼,家里还饲养了猪、鸡等等。媳妇每天忙前忙后,几乎见不到她有闲下来的时候。那几年,刘道荣这户农家日子过得相对平静。

可不幸的事发生了,2015 年农历 8 月的一天,媳妇从地里干活回来,下午 5 时许突发脑溢血,刘道荣从没察觉到媳妇有这个毛病,赶紧包车送往县医院抢救。100 多公里山路,晚上 9 时许才赶到医院,35 岁的妻子还没来得及抬进手术室就断气了。

刘道荣握着媳妇冰凉的手泣不成声,这么好的媳妇就走了,他只好连夜把媳妇的遗体运回到山里,包车花了 1100 块钱。

媳妇的去世给他打击很大,这家人吃饭还不是大问题,关键是他在媳妇去世前两年就查出患有三期尘肺病,几乎丧失了劳动力,家里连棺材都准备好了,没料想媳妇却躺在了里面。

刘道荣虽然病倒了,却是个有心人,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一旦去世后,家里三个娃咋办?他召集家族里 20 多个亲戚开了个会,将他的后事做了详细的安排。虽然家里一贫如洗,没啥值钱的东西,但三个娃都落实到每个亲戚,他要让娃感受到亲人的关怀。

为了确保落实,刘道荣还将这份遗书进行了公证,其中包括耕地和欠下的外债,全部分摊到每个子女,不管欠别人多少钱娃们都要还上。

家里三个娃都在校念书,面对家庭的不幸,几个娃都很争气,在校学习非常用功,娃们心里清楚,只有考上大学才能摆脱贫困,就在媳妇去世后的第二年,大女子考上了西安一所大学,二女子今年也考上了大学。小儿子今年 17 岁,看到家里实在困难,他每天要照顾病重父亲,去年初中毕业后就没去上高中,时时刻刻陪伴在父亲身边。

从 2018 年起,刘道荣病情恶化的很快,这年住院 8 次,去年 7 次。父亲住院就要有人陪护,女儿在县城念高中,平时只有小儿子在医院陪护,小小年纪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自从父亲病倒后,儿子每天还要跑回山里种庄稼,十几岁的娃娃那懂得种地,刘道荣就躺在椅子上,指挥地里干活的儿子,教他怎么播种、施肥,要让儿子从小就学会种庄稼。

刘道荣个性很强,虽然这个家已经成这样了,但他还是希望能自食其力,给政府和亲人减少负担。

媳妇去世后不久,他们全家都享受政府低保。2019 年,他们把家搬到了镇上的移民安置点,新房几乎没花钱,居住条件得到了及大地改善。

但安置点没有耕地,并且还要缴水电、物业费等等。老家距离安置点有十几里山路,他家的几亩耕地都种上了农作物,还饲养了 50 多只鸡,只是夜里没人照管,上个月被野狗吃掉了 30 多只,气得刘道荣病情更加重了。他说,家里到处要花钱,这几十只鸡对我们家来说多么重要呀。

几天前,小煤窑塌方,娃他舅死了,刘道荣本来要过来参加葬礼,但他连下床都困难,只好委托儿子代他去行礼。刘道荣很 “羡慕” 娃他舅的死法,不管老板多么心黑,多少能给几个,不像我干了几十年,现在人快不行了,一分钱赔偿都没拿到,还把这个家给拖垮了。

二女子今年考上了二本,正在等待录取通知书。女儿的心情很不好,因为家里负担不起她上大学,身上的衣服都是姐姐穿过的,她平时很少买新衣服,为了节省开支,女儿在校期间经常是每天只吃两顿,面对这个苦难的家,她从不在同学面前提母亲去世、父亲是个尘肺病人,心里总有一种自卑感。

弟弟是家里唯一的男娃,都指望他能考上大学,但他要照顾父亲,耽误了学业,弟弟的心情也很难受。他说,病重父亲时刻离不开人,有时我回老家种地都要把父亲带上,生怕他这口气上不来,搞得我也没心思去念书,因为父亲不能倒下,他是我们家里的精神支柱。

最近几个月,刘道荣的病情非常严重,连说话都困难,即使回山里老家都要带上氧气包,他说自己活不了几天,体重还不到百斤,不打算再治疗了,免得给娃增加负担。如果我能活过今冬,就搬回老家去,因为棺材还在山里,死了就埋在山里。

刘道荣希望能看到二女子上大学,也希望社会好心人帮助他女儿踏进大学校门。

女儿刘星电话微信同号:17868893756

知乎用户 陈妖姬 发表

小时,爸妈生意失败后,在商场门口摆地摊卖磁带和光碟,我平常下课或者周末都会去帮忙。

怎么说呢,那是让我觉得**非常颠沛和恐慌的一段时光,**因为我们需要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城管。

那个年代,互联网还没普及,不像现在,什么都可以拍个视频曝光,又是小地方,城管对我们这些小商贩是非常暴力的。

像你正在卖东西,一切好好的,就可能有几个穿制服的城管,不知从什么地方冲出来,对着地上的磁带,几个人给踢得稀巴烂,然后扬长而去。

做小本生意的向来敢怒不敢言,因为如果你表现顺从,态度良好,在平常查得不那么严的时候,他们有时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你和他们有点点顶撞,那可就完了,以后就盯上你了,隔三差五来砸东西,罚款,保你在这个地方混不下去。

因此,我童年最怕的,不是鬼,不是动画片中的反派,而是戴大圆帽,穿制服的城管,每次听到点风吹草动,我都立即抱起装磁带的纸盒子,和爸妈一起狂奔。

我们抱的不是磁带,是一家人生存下去的饭碗。

我记得有一次,已经是晚上八九点,到了城管的下班时间,再忙一会,等商场关门,我们就可以收摊回家了。**我那天很开心,因为是我的生日,**爸爸早早给我买好了蛋糕,放在摊位上,还买了几斤牛肉,调了点凉菜,等着回去给我过生日。

没想到,突然一辆面包车直接开到我们摊位旁边,下来四五个城管,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来端东西。

爸妈一向反应非常灵敏,这次估计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架势整蒙了。等他们开始搬第三个纸箱时,爸爸才反应过来上去拦着,因为那个纸箱下面放磁带,上面是他给我买的蛋糕。

城管以为我爸在抗拒执法,就不断推搡,没想到我爸非常坚持,一直抱着不肯撒手,最终,纸箱在争夺中掉在地上,**我的蛋糕也摔成一摊,**白花花一片,惨不忍睹。

我趴在旁边,双手捧着奶油,想吃,觉得脏了,也不好看了,连蜡烛都没点,扔了吧,一口都没动,太可惜了,我不知怎么办了,哇哇大哭。

这件事给我带去的心理阴影非常大,在很小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人性中的欺凌和丑恶。

后来,爸妈攒够了本金,重新开店,生意越来越好,我们生活质量也在稳步提升,不需要再过和城管打游击战的日子。**但我始终不敢去之前摆摊的那个地方,**每次逛街也都绕开。

说不清为什么,大概它承载了我们家最艰难也是最不堪的一段时光。

又过了很久,去年春节,我们一家四口来探望父母。我和老公晚饭后出来散步,**我竟鬼使神差地把他带到了我们之前摆摊的地方,**如今已被改造成小广场,非常漂亮,但依稀能看出当初的格局。

我指着脚下的地方,给老公讲我和爸妈之前摆摊的事,我陷入了回忆,越讲越激动,最后泪流满面,我最后说了一句,我要感谢这个地方,**让我养成了吃苦耐劳的习惯,培养了我坚韧不拔的性格,**支撑我渡过一个又一个难关,不断战胜自己,取得新的成就,才会有我的今天。

那一刻,我才突然明白:其实苦难并不值得感谢,它必然带着人性肮脏的烙印。但当你发自内心地要感激它时,说明你已经完完全全地,战胜了它。你其实真正感谢的你自己。

知乎用户 情小韵​ 发表

沦陷、互掐、互伤、互害。

底层沦陷这就是现实,就是最丑陋的人性。

匮乏的资源、逼仄的生存空间,会从根本上扭曲一个人的是非观和价值观,是非、伦理、价值都是要以尊严为支撑的。

当尊严得不到维护时,沦陷甚至堕落的过程也就悄然开始了,在此背景下,弱者对弱者的伤害可能会达到一种残忍的地步。

简而言之,如果人们身处底层,就很容易陷入一种互害模式中,大家你踩我我踩你,把大量的精力用来伤害对方,没有精力去提升,谁都没有办法逃离,最后集体陷入一种沦陷之中。

之前有个影视剧,是抓燕子李三的一个情景,燕子李三,类似于江洋大盗,燕子是绰号,形容他身轻如燕,功夫了得。

他的形象是劫富济贫,拯救黎民百姓,你可以把他理解为郭靖那样的人物。

但是呢,大家都没见过李三,不知道李三的模样,于是,Z 府就给焗长下令,让他在三个月之内抓住李三,抓不住李三,焗长就去坐哰;

然后,焗长就给下面的队长下令说,让他在一个月内抓到李三,抓不到贼,队长就是那个贼,把你上报;

接下来,队长又给下面的小兵布置任务说,让他在一周内抓到李三,抓不到李三,小兵就是 “李三”,让他当替死鬼,就这样一级一级的往下压……

此时此刻,我想对看我文章的各位读者说:早点认清现实和生存法则之后,你就应该学习镰刀思想,接受强者文桦,奋力的去搞钱,向上攀爬。

千万不要再陷入底层,被虚无的道德、恩情、感情欺骗,把金钱和生命都贡献给他人,也不要再做一个只会吃草、任人宰割的恐慌傻屌丝了。

当你突破底层,赚到钱,站在顶峰之后,你就会发现,人生原来可以如此精彩,你身边充满了光明,幸福,安全,快乐,与温暖。

【相关回答】:(公众号:喂饱你的大脑)

为什么社会一定要毒打年轻人?

人这一辈子,最不能透支是什么?

为什么穷人一直都是穷人,有钱人越来越有钱?

知乎用户 厦门音响老林​ 发表

其实贫苦是次要的,

贫苦导致的信息闭塞有点要命!

贫苦导致的他们在遭遇不公平的时候根本无力抗争则是这个文明民主社会的巨大不足与无比的遗憾了!!

年轻时候的老林,就不经意间误入了这样一种遗憾,以至多年以来郁闷于胸,不能释怀。

事件待补……

老林 1990 年毕业之后,任教于老家山区的一所师范学校。山区的学生,质朴、勤奋、守规矩,所以数个月之后,老林就适应了这个中专学校的教学工作,日子变得轻松以至于也无聊起来。

一天晚上,饭后不久,经常一起吃饭 (学校食堂)、聊天、打牌的校车司机招呼说,要不要出去兜一下,跟他的车。

小县城巴掌大天地,每天感觉无处可去的我巴不得有放飞的空间,于是乐呵呵跟着去了。

上了车,立马感觉气氛不对,一个低头不语的学生 (穿着校服),她的班主任饶老师 (跟我同年段不同班级),还有年段长老李。老李平常是谈笑风生的主,此时居然也闷声不响。

司机杨师傅车技极好,车开得又快又平稳,转眼间,车子离开了柏油路驶上了乡间的沙土路。车厢里虽然人不少,但是一片安宁,挺尴尬的安宁,安宁到只有沙沙沙的行车声,以及明亮的车灯扫过紧贴路旁的绿植和黄土的路壁反射而来的一晃一晃的光影忽闪着我们的脸。

“咋回事饶老师?” 老林终于忍不住开问了。

“送饶老师的学生回家”,回答的是年段长老李。这个学生就读几个月之后,县教育局的复核中发现,她不是少数民族,那么因少数民族加分的 20 分扣减之后,不够师范学校的分数线,所以退学了。

然而,她的父母 (不,是养父母)确实是少数民族,她呢,家庭贫困父母亲养不起,自小就被膝下无儿的养父母领养了。

但是,但是,她的养父母并没有正儿八经的去办理领养手续,所以,不算数! 不算数! 不算数!

老林也只能沉默了,又半个小时的沙沙沙之后,一个黑不隆冬的小村庄到了,是的,黑不隆冬,应该是没有通电。

女学生的养父母热情的招待了我们,在家徒四壁的家里。正宗的家徒四壁: 四面土墙,一张四方桌,一个农村常见的土灶。昏暗的油灯下,除了早已泡好的大杯茶,还有一大盆特地为我们准备的热腾腾的地瓜。

养父母全程陪着笑,满脸的愧疚,似乎给我们添了极大的麻烦,至于学生,一路无语,到家也是。这荒山野岭的小村庄,能上师范学校 (免学费,每个月有生活补助,据说有的学生在极有限的生活补助里,还能挤出一些费用来帮助家里) 是多大的幸事啊!可惜一切就那么意想不到的戛然而止了。

我们只能假惺惺 (老林认为就是假惺惺) 的建议家长让孩子复读,争取明年以好一些的分数再上。然而养父母说能坚持到初三已经相当不容易(那时候还没有义务教育),不一定能复读。

此时,终于听见女学生的声响了,啜泣声。

我们速速的逃离,家长还坚持送至村口。

是的,老林后悔了,后悔有此多余之旅。

老林只是个路人,恰巧路过撞见这悲催的场面。

但是老林总觉得自己是同谋。

时隔多年,老林离开了家乡的师范学校,根本不知道那个小女孩后来的结局。

但愿她第二年又重新考上了罢。

虽然老林心里清楚的知道,太没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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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城市里,紧挨着开发楼盘四周的是临时搭建的无数简易工棚,这些工棚是建筑工、农民工的住所。他们早晨 6 点开工,一口气要干到中午 11:30,白菜豆腐炖粉条被大部分工人称为午餐的硬菜,要是一顿饭花上 10 多块,就算是工地上生活标准最高的工人。

在青岛的河海湾楼盘里,穿梭其间的有辍学打工的少年、独自生活的单身汉、为儿女挣学费的父母亲,他们生活的努力却又艰难。


只要身体没毛病,我要干到 60 岁


天桥之下,车水马龙的站前公路和广场上,旅客们拖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等待着公交车和私人小摩的将他们运送到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
小摩的在一路颠簸中穿过了四个城中村,终于抵达了河海湾——这个号称汽车北站一带最大的建筑工地。
这里毗邻胶州湾,紧挨着漫长的海岸线,16 栋高端住宅在混凝土搅拌机和大型吊车的不断运转中不断升高,头戴安全帽、身着各式工装的建筑工人穿梭在高楼之间。
与高耸入云的商品房不同的是,紧挨工地旁边临时搭建的无数简易工棚,这些工棚是建筑工人的生活区。从 2013 年 11 月工地施工伊始,每天,成百上千的建筑工人便在工棚与工地之间来回穿梭着。
第一次碰到孙师傅是在生活区。时值中秋,刚吃完晚饭的他光着膀子坐在餐厅里,一手拿着月饼一手拿着苹果和几十个工友一起看新闻联播。

50 岁的孙师傅来自河南商丘,8 月来到了河海湾,和三个老乡一起在工地上包工,做外墙抹灰,一天能赚 600 块。
每天早晨 5 点,孙师傅起床,收拾好瓦刀和安全绳,戴上安全帽,便向工地赶去。清晨的河海湾工棚区人头攒动,在工棚区和工地之间的土路上,早餐店的老板们早就做好了稀饭和烧饼,很多工人一边走路一边吃早餐。
孙师傅习惯买 4 个馅饼、1 包豆浆,在去工地的途中一口气吞完 3 个,剩下 1 个放在口袋里,在干活间隙直接在高架上将最后一个馅饼吃掉。
中午 11 点下班,1 点上班,孙师傅和工友们习惯在路边吃饭。孙师傅告诉我,一顿饭平均 10 多元,中午饭和晚饭通常 1 个鸡腿 2 个咸鸭蛋,1 瓶啤酒 2 个馒头,加上 2 包烟 10 块钱,一天的生活费大约 40 块,一个礼拜大概花 300 块钱。

孙师傅说,自己可能是河海湾工地上生活标准最高的工人了,很多工友每天能有 30 块的生活费已经不错了。“我是做包工活的,每天在架子上来回跑,完全靠人工一瓦刀一瓦刀地往墙上抹灰,卖力气最大,危险性也高,但挣钱容易,花钱不心疼,想买就去买。”
在过去的 20 多天里,孙师傅和他的三个工友挣了 4.4 万元——在抹灰的间隙,孙师傅一边抽烟一边细说着外出挣钱的不易。
包工活看上去挣钱多,但不是每次都能接到好活,有时候一周都可能接不到活。外出打工一年,除去夏收和秋收两个多月,一年下来真正在工地上干活的时间最多有 9 个月,大多数工人辗转两到三个工地,最终能 4 到 5 万的收入。

河海湾是孙师傅在过去 8 个月的时间里辗转的第 3 个工地。之前他先是在湖北荆州干了一个多月,之后又去浙江台州待了 3 个月,然后才到了这里。从 16 岁离家打工,20 岁开始搞建筑,到如今已经整整 30 年。最初工资每天 1 块 2 毛 5 分钱,现在一天能挣 700 元。
“只要身体没毛病,我要干到 60 岁再退休。”
老孙说,“到那时候,自己可能已经无法轻快地在架子间上下攀爬,希望那时银行卡里能存下十几万元,节约着花,可以和老伴安享晚年。”


单身汉与夫妻房

夜幕降临,河海湾工棚区上千个房间几乎都开着灯,这些临时搭建的二层简易房,每个房间里住 5、6 个人。
工棚区共分为四个大院,每个大院都有伙房和小卖部,还有公共卫生间。劳累了一天的工人们坐在屋子里打牌喝酒看电视,而灯光昏暗的路边餐馆里也坐满了刚刚散工的师傅们,大多数人都会要一个肉菜和一瓶啤酒,光着膀子铆足劲吃喝。或许只有酒精,才能驱散超负荷工作带来的疲倦,使人短暂地忘掉生活的困顿与无奈。

来自四川泸州的 42 岁单身汉袁哥坐在床铺上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和同屋的工友们聊天,和他一起的,还有睡在上铺的 70 后老李,以及两个 90 后——小胡和小马。
靠近窗户的地方则是袁哥的老乡 80 后王哥一家,他的床铺四周用廉价的床单遮挡着,王嫂正抱着两岁的儿子吃饭,王哥则一脸幸福地和大家聊天。
王哥一边用手指着用床单围绕遮挡的床铺,一边打趣地说:“我们的夫妻房,没办法,但这样住省钱,不过住在一起也挺热闹。”

42 岁的袁哥说这辈子可能都娶不到媳妇。这个说起话来铿锵有力、义正言辞的中年男人在 90 后小胡和小马眼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愤青:“你知道吗?我认为我自己就是最底层的代表,我 42 岁了还单着,长年累月在工地上,根本接触不到女人。我们文化低只能下苦力挣钱,说是一天三四百,其实平均到一年,每月工资也就三四千,年初出来到年底也就剩 3 万块钱,挣不了多少钱……”
坐在对面的 90 后小胡和小马一边玩着手机游戏一边搭话:“袁哥啊,你也太悲观了,来来跟我们一起玩游戏,待会带你去双铺村网吧!”

在这个五千人的工地上,90 后青年是最少的一拨人,也成为最特殊最具活力的一个群体。晚上散工后,小胡和小马经常跑到三公里外的双铺村网吧打游戏,或者进村子买衣服、理发。在工棚区,他俩不相信戴着探照灯在大路边上给人理发的李师傅的手艺,然而在双埠发廊里花了十元钱剪的新发型却又被袁哥嘲笑为 “汉奸头”。

虽然已经到了谈情说爱的年龄,可是小胡至今没有谈过恋爱。这个对爱情和女人都一脸懵懂的小伙子时常被 70 后老李开涮:“小胡啊!你以后谈女朋友真的不让人家碰你吗?” 大家听着哄笑成一团。
那个夜晚,小胡和小马两人步行 3 公里到达双铺村,在乌烟瘴气的网吧里,小胡告诉我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已经上了大学,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

晚上,来自重庆的母师傅提着满满一桶酒走进屋子。酒杯是绿茶饮料瓶从中间截开而成。
“你喝酒不?” 母师傅对我说。
来青岛之前,母师傅先后在菲律宾和越南打工。“我是重庆人,我姓母,天下父母心的‘母’,你就叫我‘老母鸡’好啦!他们都喜欢跟我一起出来打工,我像一只老母鸡一样带着一群小鸡仔到处刨食吃啊。”
每晚散工,45 岁的母师傅会带领一帮兄弟在屋子里一起喝酒吃饭,这些来自重庆的农民工喜欢跟在母师傅的身边,都觉得他讲义气。
酒足饭饱后,母师傅坐在床沿,一边在水桶里泡着脚,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劣质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慢慢点燃,使劲地抽了一口:“你看我们这些打工的,一群男人聚在一起,一年就回一两次家,跟光棍有什么区别呢?”
“喝完酒,我就想我老婆和儿子,我儿子很棒,这是我的骄傲。”


爸爸,你辛苦了

小成今年刚满 18 岁,来自安徽宿州。坐在一大堆中年男人之间,他抽一口烟喝一口啤酒,举手投足间,一种不合时宜的社会气从这个少年身上散发出来。只有在他呵呵大笑的时候,透过那略显稚嫩又清澈的笑声,依稀辨别出他依旧是个少年。
小成 16 岁辍学后来到河海湾,这是第一次进大工地。因为玩游戏,上完初二就被学校开除,他最深的生活感悟是:“上学时不能玩游戏,不要早恋——早恋 90% 不可能在一起。”

就在小成眉飞色舞地和我谈起他在中学时候的生活以及后来的打工感受时,45 岁的老成从外面走了进来,满脸愁容地坐在一边抽烟。
“爸,要到生活费了吗?” 小成小心翼翼问道。
老成没有理他,只是顺手把 1000 块钱扔在了桌子上:“这是咱们七个人的生活费。我们七个人,怎么可能给 1000 块。跟包工头来干,结果工资还压着,来这边要生活费不给,最多给 1000 块,我和成两个人现在生活费都不足了。”
老成一肚子的怒气没地方发出来,只是坐在一边叹气。小成吓得默不作声走了出去,老成抬头看了一眼向外走的小成,摇头苦笑。

老成家有 3 个孩子:学应用物理学的大儿子和学财会的二女儿目前都在读大三,两个人加起来一年学费 3 万多。两个孩子都打算考研,现在学费令老成最为忧虑。
“像我这样的农民工培养两个大学生不容易,小成这孩子不好好上学,天天上网玩游戏,被学校开除。现在我把他带出来打工,活太累了,干了几天,这小子就想跑……”
老成希望读大学的儿子和女儿早一天工作赚钱。他的一个亲戚是二级建造师,年薪 30 多万,老成特别希望大儿子也能挣那么多钱,可读大三的儿子似乎还没有让他看到赚钱的希望。
有一次大儿子来电话告诉他,正在跟一个女同学谈恋爱,女孩的父母是政府官员,这遭到了老成的极力反对:“这太不合适了!”
在这个硕大的工地上,成百上千的农民工,无不为孩子和家庭在拼尽全力。
40 岁的开封汉子振伟喜欢拍照,见到他刚从工地外面的餐馆喝酒回来。“出门在外,要保持酒量,今晚我们 4 个人喝了 2 瓶白酒 9 瓶啤酒,” 醉醺醺的振伟跟我说。
这个戏称自己是超生游击队的男人刚年满 40 岁,已经有 4 个孩子——3 个女儿 1 个儿子。最大的女儿今年 17 岁,最小的儿子才 2 岁。
他坦言更喜欢女儿,每每从外面打工回家,他总是给 3 个女儿买好看的衣服。他说将来有一天,3 个女儿会比儿子更孝顺,因为女孩更懂得父母的辛苦。

“孩子们都读书,我们辛苦点无所谓,不能让他们辛苦,一个农村人抚养 4 个孩子,你没到这一步,到这一步你知道很难。我们这些人上有老下有小,没想过自己的事,只想孩子和父母的事。我很辛苦,但值得!”
振伟清晰地记得 15 岁第一次出去打工,一天只有 4 块钱,从那时候起他学会了抽 5 毛钱一包的芒果香烟——一种不带过滤嘴的烟,抽起来有一种甜甜的味道,而现在一包烟起码也要 7 块钱。
中秋节晚上,17 岁的大女儿从学校打来电话,父女二人在电话里聊了很多。振伟觉得大女儿最懂事,来年就要高考了,振伟在电话里除了鼓励孩子之外就是问生活费够了吗。
聊到最后,电话那头的女儿说了一句让振伟暖心窝子的话:“爸爸,这些年你辛苦了……” 这句话让振伟激动半个晚上没睡着,他第一次觉得女儿长大了。


妈妈,我想你了

等到深秋,河海湾工地日渐萧条。正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工地也是如此。
每天都有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也会有人接踵而至地到来。工地更像一个驿站,来自中国乡村的打工人在这些有名无名的城市驻足停留,在钢筋混泥土的异域他乡拼尽全力收获汗水浇灌的食粮。

在河海湾工地,95% 是清一色男人。即使有女人来到工地,大多也都是在厨房里炒菜做饭,或者带孩子。在工棚区,经常会看到那些抱着孩子遛弯的女人。跟着男人在高楼间爬架杆、搬砖块的女人则极其少见。
坐了一夜的绿皮火车,来自山东菏泽的 48 岁段阿姨和丈夫、还有同村的十多个中年男人终于抵达了河海湾。一直到中午,跟他们联系的包工头仍然没有出现,段阿姨背着大包小包干脆在工地门口吃起饭来。
段阿姨是他们这群人中唯一的女工,未来几个月时间里,她将和这群男人一样在工地上起早贪黑地工作。段阿姨有北方女人特有的爽朗,哈哈地笑着说:“就当来旅游啦,在家没事干,想出来干活就跟着孩子爸出来啦。我没出过远门,这还是第一次坐火车,还好我不晕车。昨天晚上十点上车,今天上午才到火车站。”

段阿姨一边吃饭一边问丈夫:“这是到青岛了吗,咱们这是在青岛什么地方啊?”
他们是来做二次结构的,因为好多楼房的主体结构还没起来,他们只能等待,老板告诉他们还要等四五天之后才能开始干活。
这几天,段阿姨和工友们已经把整个工地转了一个遍,在她的描述中,这个庞大的工地是他们村子四、五倍大的样子。对于这些户型 160 多平甚至是 200 平的大房子,阿姨猜,“不得 5 千多块一平啊?” 工友们笑她,5 千块你都买不着厕所。当她得知这些房子都会在 2 万多一平的时候,惊讶地大笑起来:“在这里买一个厕所的钱可以在老家盖一栋房子啦!”
刚到工地的几天里,段阿姨的大女儿每天晚上都会打过来电话。站在院门口就可以听到她和女儿的对话:“我在这边挺好啊,不用做饭不用刷锅,每天吃饭都有肉,想吃各种各样的菜都有。比在家自在啊,不要想我想得掉泪哈!” 可她一边说着,一边却在自己抹眼泪。
段阿姨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们已经结婚,儿子还在上初中。因为和丈夫出来打工,儿子只好去姐姐家里住。空闲的那几天里,段阿姨一直在说儿子会生她的气:“我是骗他出来的,说好两天就回去,儿子肯定生气了!”
当儿子在电话那头喊妈妈的时候,段阿姨变得激动起来,用她的话说,好像积攒了这么多年的眼泪一下子都流了出来。打完电话的段阿姨告诉沉默寡言的丈夫,儿子在电话里说妈妈我想你了!一边说着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十天以后,段阿姨和丈夫终于等来了开工的通知,此后在这块工地上,每天都会看到一大群男人中间,有一个女工人戴着安全帽,推着小铁车跟随着他们进工地。段阿姨当小工,负责为大工抱水泥块,一块水泥块几十斤重,每天要来回搬运两三百块。
到了晚上,她仍会给女儿打电话,听听小儿子的抱怨,慢慢地她适应了工地上的这种生活。段阿姨说等到年底干完活,一定去趟市里转转,“从小没去过大城市,想去大城市看看里面好不好。工地这个破地方,一点都不繁华,出门就是大海。”


我觉得有 80% 的民工都吃不饱

在河海湾,对于几千民工来说,每天最大的问题是吃饭问题。
这些随意搭建在工地和工棚间的简陋餐厅,成为民工师傅们的温暖家园。通常,他们早晨 6 点开工,一口气要干到中午 11:30 才会下班。
生活区的刘师傅,喜欢把中午饭做成硬菜——虽然他眼中的硬菜无非就是白菜豆腐炖粉条。我经常看到 50 多岁的刘师傅用一把巨大的铁锨在口径 1 米 5 的大锅里翻炒白菜。

炒完菜的刘师傅习惯爬上工棚二层,远远眺望下班的工人们,只要看到一群群民工从 500 米外的工地上涌出,刘师傅便会扔掉手中的烟卷,飞一般地跑到厨房里,抄起一把大铁勺,严阵以待蜂拥而至的工人师傅们。
一锅白菜通常在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里被 “洗劫一空”,打好饭的工人们或蹲或站在院子里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其实,这个工地上最具代表性的餐厅不是刘师傅的大锅饭,而是建在路边最靠近工地和工棚区的王师傅的餐馆。
47 岁的王师傅脖子上经常挂着一条金链子,留着寸头,挺着胖胖的肚子,说话的时候特别亲切温和。

临近寒冬,王师傅站在快餐车边一边给吃饭的民工打菜,一边和我聊天:“说真的我干工地快餐这一块,主要是想把这当个事业来干。怎么说我也是青岛地区工地快餐方面的元老和大拿吧。这个咱不是吹牛,这几年咱光赚加盟费就有 200 来万。”
或许是同行的原因,刘师傅经常谈到关于工地快餐店加盟费这个事:“你说你就在工地上盖个棚子、支几张桌子、拉个餐车卖个快餐,你以为你是肯德基啊,还整加盟费,好像别人都不会干似的。”
这时候王师傅总会挺着肚子一脸不屑地反击刘师傅:“你一个做大锅饭的怎么能理解我的抱负和理想呢,不跟你说,啥也不是。”

尽管两位掌勺师傅经常在大街上打嘴仗,可私底下他们仍然是很好的朋友,毕竟刘师傅在这边卖大锅饭还是王师傅介绍过来的。
1996 年,王师傅来到青岛,当时不过 30 岁。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开始在工地上干快餐。
他亲自见证了青岛这座滨海城市二十年来的沧海桑田,送走迎来了成千上万个农民工。这个自称是工地快餐领军人物的东北男人,在过去将近 20 年的时间里,把老家的兄弟姐妹、亲朋好友都介绍到青岛工作。

王师傅的快餐在河海湾很受工人们欢迎。一是菜的种类多,二是肉菜多。王师傅说没有比他更了解农民工的,每次给这些来自天南海北的民工打菜,王师傅总是亲自掌勺,“需要多加一点,而且菜必须得卫生,一旦吃坏了身体,人家绝对不会再来吃,而且还要有肉,干工地是体力活,没有肉根本不行。”
工人们来王师傅的餐馆吃饭,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菜做得好,还有肉,更重要的是他家的馒头大。“很多民工不舍得花钱,都是吃两个馒头,也就刚吃饱。我觉得 80% 的民工吃不饱,你想啊,工地上的活那么累,耗体力,其实很多人一般能吃六个馒头,甚至八个馒头。” 王师傅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两个馒头,“你说像我家的馒头已经算是比较大的了,两个可能吃饱吗?七八成吧。”


尾 声

等我第二次见到孙师傅的时候已是寒冬临近,他来到工地整整 4 个月了,包工活已经接近完成。下了夜班,孙师傅在临街的餐馆里花 5 块钱要了一碗水饺,坐在餐馆门口的小凳子上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你看一碗水饺才 5 块钱,多划算!”
其实工地上还有新的活,可是北方的冬天一旦到来,气温下降,容易结冰,很多工程就会停工,况且这个工地上的活儿不足以支撑到年底。春节前,孙师傅准备带领老乡们到南方再干 2 个月。对他们所关心的工钱,老板已经告诉他们不一定现发,要打一个欠条。

孙师傅他们在这个工地上一共工作差不多三个月,老板现在一共欠他们 10 多万,因为一般年底才能拿到现金,所以在离开工地之前,他知道一定让老板在工资结算证明上签字。按照孙师傅的说法,一般都要到腊月 20 多号才能拿到工资。
在充斥着浓烈的酒气和烟雾的昏暗工棚里,亲戚们聚在一起商量起工钱的事。一种不安的情绪在工棚里弥漫开来,年前,能否要到工钱成为横亘在每个人心里的一个坎。最稳妥的办法是集体要求验收方签字,然后才能离开。
孙师傅的儿子长伟在一旁说:“最起码在走之前把路费给了。”
末了,长伟说先回家看看媳妇,然后坐火车前往浙江湖州再干两个月。孙师傅则躺在床上已经缓缓睡去,无论怎样,有孙师傅在,大家心安。

冬天来了,孙师傅送走长伟后,一个人留在这里等待和老板对账单。整整一个上午,他带着破旧的账本和老板在工棚里对照着,有时候听到他们争吵,一会又听到他们大笑。对完账单后,孙师傅一脸苦笑地对我说:“还可以,跟我们计划的差不多!算是没白干吧!”
对完账后,孙师傅在工地四周转悠着,一路来到海边,笑着对我说:“这个地方没有好玩的,我来河海湾都四个多月了,大海就在我眼前,我还是第一次来海边。”
随着北方寒冷的天气逐渐降临,工人们逐渐离去。大雪纷飞,新年也就到来了,硕大的工地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之中。在这块靠近大海的地段,未来还有更多的楼房拔地而起,也会有更多的农民工来到这里。

图文 麦仓 | 编辑 郑海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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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用户 子非鱼​ 发表

这说的就是我吧。

90 年,今年 30 岁,儿子 3 岁半。

几乎不敢去外面饭馆吃饭。但也经常出去吃,去的地方都是路边摊,一顿吃个 3 块钱的大饼,喝一碗两块钱的胡辣汤,但我觉得很开心。五块钱一份的凉皮和热干面也经常吃。没有学历,在工厂上班,身边带着媳妇儿和儿子,平时一家人一起吃食堂(厂里包吃住),一顿只有一个素菜。儿子在厂子隔壁的幼儿园读书,一学期 5000 多,开支不小。

经常网购,买的都是一些泡面和辣椒酱之类的东西,放在房间里饿的时候吃。

一个月休息两天,休息时放肆一次,一家人一起去厂子对面的面馆吃面。点两份,一份牛肉炒面 15 块,一份鸡蛋炒面 10 块。媳妇儿和儿子吃牛肉的,我吃鸡蛋的。

一天上班时间 12 个小时,下班从来不会出去逛,最多和大家一起在厂子里打打篮球,没有去过酒吧之类的娱乐场所,也没有过网上说的夜生活。这辈子没拥有过电脑,下班最多的时间就是打打王者刷刷快手抖音知乎。

存款 5 位数,只够近几年孩子的学费,买房不敢想,病更是不敢生。没有五险一金,只有基本工资,标准的小厂。一辆国产车。

没有感受到压力,或许是圈子的原因,周围的人跟我的状况都差不多,甚至很多不如我,所以麻木了。

平时看知乎很羡慕大家,有幸刷到这个问题很有感触,顺手答了。

中午食堂吃饭,加一张儿子吃饭图

工作这么多年没有存款也是有原因的。在吃这方面我的观念有点问题,其他方面花钱还是有点大手脚的,特别是媳妇儿买东西更是难以控制。疫情期间都能花这么多,也是自作自受吧。

将近一年没看这个回答,今天上来一看被骂惨了,对家庭确实没有做到应做的,羞愧难当。今年消费更加控制不住,但是我靠自己的双手全部填补进去。老婆也上班了哦吼吼哈哈

知乎用户 快看张不止 发表

凌晨香港的麦当劳里,狭小的座位上挤满了趴着休息的人,他们是一群最底层的社会劳动者。

因为无家可归,这群落魄的人会在 24 小时营业的麦当劳里过夜,然后早上六点前默默离开,赚到钱就去麦当劳里买个汉堡,没钱就在街口居民放置的供给站里拿点水果果腹,他们被称作 “麦路人”。

电影《麦路人》正是讲述这样一群社会底层人的故事,它揭开香港的遮羞布,直面底层人令人心痛的真实生活。

知乎用户 花花酱​ 发表

作为一个无良记者,所以我理所当然不关注民生。

众所周知,我是有一大群奇奇怪怪的朋友,所以,拿着这个问题找到我的朋友们,在泡壶茶,看看我的这些记者朋友们前方发回来的报道吧!

第一篇:

2 月 11 日肖兵见到记者,迎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昨天晚上,我家猪栏里下了 14 只小猪仔。” 肖兵老人喜不自禁。在客厅里,老人家激动地告诉记者:“政府 2017 年向我购买了 26 头猪苗,给我家直接带来了将近三万元的收入,还送给了我家一袋米和一桶油,我真的是太感谢了!” 相对于二十多万元的债务和每季度七八千元的还贷利息以及每月九千块钱左右的猪饲料开支,这将近三万元钱的收入虽是杯水车薪,但却能缓解燃眉之急。

结束在外的打工生活,2012 年肖兵开始在山坡上养牛。他胆子大,也敢干,贷了 80 万的款养了 120 多头牛,由于建房把腿摔伤了,上了钢板,不方便上下山,就把牛全部处理掉了,改为在家里养猪。建新房子花了 50 多万元,还剩 20 多万元的贷款未还,现在每季度要还利息七八千块钱,谈到这里,肖兵郑重其事的重复道:“人要讲信用,不讲信用不行!” 在他对养殖业的慷慨陈词中,好像一个好生生的人摔断了腿都不值得一提了,哪顾得上自怜与疼惜,在他的勤劳致富路上,腿摔断只是阻碍了他养牛,也只是他改为养猪的一个转化条件,这种忘我的投入精神深深的感染着旁人。

肖家猪棚里的所有大猪小猪都是吃健康营养的熟食,猪棚内有专门的高温锅炉,专门用来给猪猪们煮饭,高温煮烂专门种的猪草、玉米粉、小米、红薯、白萝卜、野草等。截止 2018 年 2 月 11 日,猪棚内总共有 74 头猪,其中母猪 10 头,新生的小猪仔 14 头,其它的有已长大待售的肉猪,也有还在吃奶的小肉猪。每头猪每天的伙食费平均是 3.5 元钱,每天的猪饲料成本大概是 300 元钱,一个月下来这笔伙食开支怎么的都要在九千元钱左右。肖兵金库里有的只是二十多万元的负债,他急需要固定周转资金。

如果用狭隘的思想来考量这位农民养殖户,也许有人就会说糊不开当初就应该少养些猪?每季度还七八千元的贷款利息,压力这么大之前就不该去贷款?资金周转不过来就给猪断粮算了,把猪肉全部出售掉?如此这般,生存创业的意义将全部归零。在此,很有必要听听刘稳兵老农的养殖心声。他说,常在外面打工漂泊不是办法,早就有脱贫致富的愿望,想创出路子来改变贫困状况,贷款养殖是想加快发展,解决家庭的生存问题,家里两个儿子要结婚用钱,盖新房子也是要花钱,不想不闯不干不行啊!

肖兵不甘于向贫穷示弱,坐在他家新建的楼房客厅里,他仍津津乐道于自己的独门养殖技术:“养牛不用什么成本投入,只管放在山坡上吃草就行,但一定要注重平衡好公牛母牛的男女配对比例,这样就能减少斗牛伤亡率。牛吃草就长肉,肉质又干又甜净,只以合理的价格出售,当然就很好卖了。” 坏就坏在自己的腿摔断了,才导致养牛不能为继,只能改为养猪,屋漏又偏逢大雨,2017 年当他开始正式养猪的时候,又碰上了附近猪棚大拆迁。猪尽是处理,处理价格比市场价格便宜近一半,其中小猪整猪价格按整头购买以前是每斤 18 元,现在一斤却只有 11 元。而刘稳兵的猪全是有机熟食喂养,成本比市场上的饲料猪要大,加之拆迁带来的冲击,价格与之形成了更大的反差,才导致了他家猪肉的滞销。市场的因素总是多变而复杂的,除了不断提高自己对市场风险的防范意识外,选择坚持勤劳是绝对正确的。从 2017 年当地猪市价格的巨大冲击中,肖兵也受益颇多,他说:“作为一个农民,贷款养殖需要谨慎。”

既然外在市场环境已由不得他来调适,那他也只能在养殖资金链处于断裂的贫困边缘采取积极有效的应对措施了。肖兵在 2017 年年底熏制了 20 头猪,大概有两三千斤腊肉,这样就减少了 20 头猪的饲料供应成本,存储了实物资本。斗转星移,2017 年市场猪肉供应量超常加大导致了他家猪肉的滞销,那么 2018 年附近猪棚已大大减少了,猪肉价格势必会循规正常回升,肖兵家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些。他对自己的有机无污染猪肉很自信,直言:“不愁卖,就愁卖的不快”。现在他家的腊肉每天都在小屋里生火熏烤着,原生态的土猪肉和他的勤劳实干精神正在云台山脚下恭候着,恭候着一串串远道而来的食客朋友们。

贫困老夫妻笑言茶事风光

说起自家的茶,肖兵和他的妻子左兰笑的直打哈哈。这几年老两口起早贪黑搞养殖,忙里忙外为两个儿子成家建房子,身上还有二十几万的债务,每个季度的还款利息也是压得老两口缓不过气来,倒是一说起茶,老两口就来劲。开心的像两个老小孩,边说边笑,喜不自胜,欢快的眼珠一闪一闪亮晶晶,是山里的茶水激活了老两口对生活的持续热爱。

向来老实本分的左兰,在自家的餐厅吃完午餐后,打开话腔向记者说起发生在自家身上的茶故事来。她说:“以前我只知道家里的茶水好喝,还真不知道我家的茶叶居然还可以治尿结石?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好笑喔。” 她边说边咧开嘴巴咯咯噔噔笑个不停,露出满口的洁白牙齿来。

事情发生在 2011 年,两口子在广东清远慕达包装厂打工,喝不惯那种有气味的自来水,每次出去的时候总要带些自家产的茶叶过去泡茶喝。工友们闻着觉得很香,就讨要着喝,左兰觉得自家产的茶叶又不要花钱,就很大方的给工友们都喝,喝着喝着一群人就这样传开了。当时的主管李志华是湖南衡阳人,听说了这件事,就向肖兵购买了 4 斤茶叶。说来也是奇巧,李志华有尿结石,疼痛难忍,经常要跑去医院复查治疗,他 20 多天喝了 1 斤多茶叶后居然不疼痛了,跑去医院化验,检查结果令他难以置信,尿结石居然打下来了。他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肖兵夫妇,老实巴交的左兰哪里敢相信自家的茶叶竟有如此神奇功效,可主管李志华却肯定的说就是喝了她家的茶叶才打下了尿结石。

2018 年 2 月 11 日,肖兵再次回忆起当年的时候,仍然兴奋不已。正是因为自家的茶叶,老两口便更加受李主管的厚待,也更加受工友们的欢迎。肖兵毫不避讳的说:“当时我是吹了点牛皮的,那个茶叶 2011 年的市场价是每斤 8 元,我却以每斤 80 元的价格卖给主管李志华,比市场价格足足翻了 10 倍,奇怪的是他买了 4 斤之后,过了一年多,又打电话来要我邮寄了 5 斤茶叶过去。” 肖兵暗自高兴了好久,这使他不再把自家的茶叶看成不值钱的山货,他开始懵懵懂懂的认识到喝茶喝的其实是风水,好茶生长于风水宝地,聚集了日月精华、天地灵气,是有生命力的无价之宝。

肖兵指着自家茶园的方向,告诉记者,“我家的茶园是祖祖辈辈精耕细作传承下来的,山坡坐北朝南向太阳,泡的茶肯定就好喝了”。沿用纯手工家常茶艺制作方法,黑茶发酵工艺复杂,绿茶又不便于保鲜,而红茶的制作工艺相对比较简单耐储,肖兵夫妇便将采摘回家的茶叶都做成了纯手工红茶,部分用来存储岁月,部分用来居家品尝。

纵然世道艰辛、生活困难,只要有好茶相伴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心坎。

第二篇:

这说起来话就长了,那还得把时光倒回到 23 年前,也就是 1996 年……

刚刚 22 岁的陈微,心中有许多赚钱的想法,敢想也敢干。于是,他向亲戚借了 1500 元钱,承包了一个橘园。到第二年秋天,不知怎的,橘树没给一心想赚钱的陈微丝毫面子,不但产量低,味道也不好,卖不出价钱,加上其中七七八八向亲戚朋友借的钱,家里已入不敷出。后来到砖厂打零工,还了点债,日子也算挺过来了。

家里的老房子年久失修,到了雨天就漏,已到了不得不修的时候了。2011 年,他又向信用社借款 8 万元用于修缮住房。借钱容易还钱难,光靠在砖厂打工赚的那点钱是指望不上还这 8 万块钱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2013 年,因山路泥泞,坑多狭窄,加上雨天路滑,他在骑摩托下山途中,不慎摔断了手臂,造成粉碎性骨折。住院期间,医生对他说,以后好了,但不能干重活了。作为家中的顶梁柱、主要劳动力,干不了重活,意味着丧失了部分劳动力。那时,家中还有两个女儿需要抚养。

第三篇:

采访组到达颜家时,没有提前给主人任何通知。走廊上晾晒着满满的衣服,随风飘扬。阶前几束不知名的花草顽强地生长着,小鸡们悠然自得地在草地里踱步,一幅安闲自若的景象。颜爷爷外出干农活了,颜奶奶正在忙活着打过年豆腐,双胞胎孙子颜掌上和孙女颜明珠在家里。兄妹俩的名字 “掌上、明珠”,寄托了父母深沉的爱和希望。

我们和两位年轻人坐下来聊起了家常。

颜掌上是个有些内向的男生,“刚回来不久,因为原单位不准员工回家过年,所以离职了。准备过完年再去重新找一份满意的工作。”

简单的话语,道出了一直支持这位少年在异乡奋斗的动力。因为有了归家过年的希冀,一份苛刻的工作也就显得无关重要。颜掌上不断表达着自己对 “回家过年” 这个原则的执着。面对记者提问,他连说了三遍:“回家过年非常幸福,有归宿感!”

对家的绵长眷恋是真的,对精彩职场的渴望也是真的。为职场梦想全心投入的时刻,可以如饮醇酒般痛快淋漓;疲惫松弛时,回家,就是对自己打拼一年的最好犒赏。

奶奶一边在旁不停地忙着捡菜,准备中餐,一边微笑着听着我们的聊天。从她饱含笑意的慈祥眼神里,可以看出早已对孙子的回家期盼已久。

回家过年,真好。

颜掌上今年才 18 岁,还没谈恋爱,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便没有再念书,以前在省城一家餐馆厨房里打工。

掌上、明珠的父母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家里的几亩地就是全家口粮的唯一来源。为了供妹妹明珠上学,颜爸去到省城一家砖厂当司机,妈妈也在外打工,家里有一台面包车当家用。两口子打工的过程,耗费了颜爸、颜妈全部的时间和精力。一年四季,相处最多的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陈旧的车子和厂里的砖块。

“儿子儿媳不外出打工怎么行啊,孙女要念书,要花钱。钱又不会自己跑到你腰包里来。” 奶奶在旁边念叨着。

颜明珠在镇上的一所学校念高三,今年即将面临高考。她长得很文静,学习格外努力,平时喜欢看书。只要语文老师提及过的书籍,许多她都读过。由于村医疗还不是那么完善,她的理想是考医学专业,成为一名护士,为家乡人民服务。

兄妹俩出生时间相差很短,颜明珠没有想当姐姐的 “野心”,因为她觉得被哥哥照顾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平时在生活上哥哥很谦让,只要有好吃的东西,总会留给妹妹,一起买零食时,总会专挑妹妹喜欢的,看电视时也会任由妹妹选择,甚至小时候打架,都是毫无悬念地会让妹妹打赢。

在妹妹眼里,哥哥不仅是一个懂事的男子汉,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小时候有一次放学回家的路上,她不小心掉到水里,情急之下,哥哥颜掌上在岸边一把扯住她,拚命呼救路人,才把她救起来。说到这里,明珠抬头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哥哥:“爸爸妈妈给了我生命,哥哥给了我第二次重生。”

在被问到妹妹考上大学后有什么表示时,不善言辞有些腼腆的哥哥毫不犹豫地说:“我会努力赚钱,以后在生活上尽全力帮助她。”

从前的爱那么慢,慢到一爱就是一生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这不是只存在木心先生的诗歌中,而是发生在颜奶奶身上的真实故事。在我们都感慨爱情难有结果的年代,真的有牵了手就是一辈子的爱情。

回忆起往昔,爷爷眼里满是碎碎的柔光:“那时候就在高村矮村,都没啥文化。媒人一介绍,就认识了。认识了,就结婚了。”

在被问道老两口有没有吵过架时,他俩异口同声地说道 “没有”。我们惊讶得不敢相信,继而问道:“结婚后从来都没有吵过架吗?” 两位老人家努力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会儿,一起摇了摇头,“没有,从来没有吵过。”

老两口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颜爷爷平时在做工,80 元一天,婚后到现在都是主动把自己的工资全部交给颜奶奶打理;奶奶在家里养了一头猪,几只鸡。爷爷和奶奶都是性格平和之人,和邻居也从没有闹过意见,前些年还被评为了 “五好家庭”。

“上山下地的农活都是他干的。我俩都是老实人,遇到什么事情意见不同时,我们会商量,哪边正确就听哪边的。” 一直在旁边忙活的颜奶奶嘴角边一直噙着浅浅的微笑。

爷爷忙完农活回来了。老人家精神很好,他和我们打了声招呼,放下东西后便钻进了厨房,帮助奶奶一起炒菜、做饭。

“他很节俭,却对我大方得很,钱都交给我,平时的开销,他都一律支持。” 奶奶有些羞涩地低下头,羞红着脸如同一位娇柔的少女。

老舍说:这世上的真话本就不多,一位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

爷爷奶奶的年轻年代,没有漂亮的婚纱,也没有结婚照。我们提议给他们拍张全家福。面对镜头,爷爷奶奶露出了如同年少时亮晶晶的笑眼和微扬的嘴角。

伺候公婆,善待丈夫,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奶奶一如既往地能干。惊鸿一瞥,一往情深,柴米油盐,常相厮守。就这样幸福恬淡地生活着,一切都像童话般岁月静好。

原来我们会用一分钟的时间去认识一个人,用一小时的时间去喜欢一个人,到最后,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爱一个人。虽然世事变迁,你早已白发,我也已沧桑,我却还记得当初你爱我的模样。

是的。依然喜欢你,像庭院里那株海棠落了又开,周而复始。

家是港湾,是满足,是牵挂

爷爷奶奶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女儿都远嫁外地,但每逢老人家生日,不管多忙都会回来陪陪两老;儿子每个周末都会打电话回来。孙子、孙女放假就会回来。两兄妹很听话,也都很孝顺,见奶奶不停地在厨房忙乎饭菜,兄妹俩一直跑进跑出跟奶奶帮忙。

屋梁上挂得满满的熏制好了的鸡、鱼、肉,还有自制的豆腐、糍粑等,让这样一个普通的农家充满了过年的喜庆。各种带有浓郁乡土风味的年货,述说着颜家对 “过新年” 的理解,也寄托了老人家对子女不变的挂念。

“这一块?那一块?” 颜掌上帮着奶奶在厨房取腊肉,颜明珠在菜园里采摘蔬菜。这顿饭成了家庭集体活动,在一家人合作完成的过程,家的味道,已融入这顿丰盛的午餐里。

在我们尽情欣赏这乡村景色时,颜爷爷的弟弟砍柴回来,颜爷爷的弟弟天生神经有问题,也不会说话,一辈子没有成家,爷爷奶奶却把一直照顾着他。这个天生缺陷不能说话的老人家,让这个小院子热闹了起来。

有位邻居大爷过来串门,和我们聊起了村里的发展:“以前这里是完全不通车的,下趟山要 2 个多小时,现在坐车只要 1 个小时。政府把路灯都修到家门口来了。” 家长里短,家乡巨变,这些随意而真实的话题,成了我们这餐农家午宴的鲜美佐料。

不到一小时的时间,一桌丰盛的饭菜就做好了。

一碗香香的腊肉,一盆满满的鲜鱼,一碗原汁原味的竹笋,一锅盛满温暖的全家福…… 红色的辣椒,象征着红红火火的生活,赫色的腊肉,映射着浓郁的农家原味。家的味道,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味觉记忆。

胃里的那块空白,只有家的味道才能填满。

临走前,戴总随意地问掌上、明珠:“在长沙大城市里住惯了的年轻人,回到老家这样的木屋里,会觉得哪一个更好?”

掌上明珠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家里好。因为更舒服,更温暖,更安宁。”

知乎用户 郑芝麻 发表

讲讲我曾去一个贫困县支教的经历吧。


大二暑假,我随学校支教队赴甘肃西部某乡支教,为期将近两周。那地方据说是国家级贫困县下属的一个乡,去了之后才意识到,你在电影里能看到的场景在这里逐一复原:清晨四点起床给家里做饭、翻两座大山才能回家的学生,刮一阵风就满天黄沙的土路。

知道我们要去,校长非常高兴,提供了几间教师宿舍给我们住,其实里面只有一张硬板床而已。我们一行十几人浩浩荡荡的,自备被褥,还扛了一个很大的电饭煲,一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个地方常年不来外人,当地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们买东西,只是远远地看着,并不搭话。

日常的工作是教学。我负责语文和地理,兼任五年级班主任。对于外来的老师孩子们充满了好奇,每天早上七点不到就来学校,在操场上打篮球。

从衣服和鞋就能看出来学生的家庭条件,有的布鞋已经磨得翻边儿,应该是长期走山路所致;住在镇上的学生条件就好一些,我们班班长家里开小卖部,走路或说起话来都很自信。大部分学生都是留守儿童,父母在镇上或者地级市打工,孩子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

班上有个眼睫毛很长的男生,经常抿着嘴,但又很机灵,喜欢抢答。后来有次聊到他自己,他说其实他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跑了,爸爸去县里打工,很少回家。

教学之余,还要送学生回家。有个女生是那种不聪明却很听话的学生,被男生欺负了也不还嘴。我送她回家,被她兴高采烈拉进屋。

她的家是一个摩托车修理铺,前面是商铺,后面是一间平房,左侧有张架子床,右侧是灶台,中间的沙发零零散散堆着杂物,屋里光线不好。她父亲看到我来了,先是呵斥着让她倒水,然后问我从哪毕业,我说我还是北京 x 大学的学生。

他念了一遍学校名字,茫然地抬起头,在哪里?

直到大四那年我在北京一所重点中学实习,学生上课讨论美学意境,还热衷于大小社团,高中生已然开始接触模联…… 这才明白世界不是平的,北京和这里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它们奇妙地共存在这个地球,而彼此之间又是割裂的。


有一次,我和同伴送住在山里的孩子回家。一鼓作气爬到了山顶,被一对姐弟拉到家里。土坯墙围起来的院落,坐落着两间房,几只鸡走来走去,本来不大的院子就显得更小了。灰暗的屋子里土炕高高的,空气里的味道陌生又熟悉。

学生的爷爷显得很激动,拿出冻得硬邦邦的花馍让我们吃,又努力把方言说得清晰,我们连蒙带猜地和他聊着天。终于听懂了一句:到家里来了就要吃饭,不吃就是不尊重我。临走的时候,我们和老人合了影,他看到照片满意地笑了。走到半山腰,听到学生的呼喊,回过头看到山顶上几只晃动的小手。

中午我们轮流做饭,也会给家远的学生带一份。刚开始他们很拘谨,吃两口就推脱不吃了,或者猛的扒饭却不怎么吃肉,熟了之后才知道,他们平时也很少吃肉,没有机会。我们像是从北京带去了一股全新的世界。年纪小一点的不懂事,大一点的就很珍惜这个机会了,认真听讲,积极回答问题,每次地理课我会介绍国内一个地方,他们睁大眼睛听,努力的样子看起来又很困惑。

快离开时,校长特意拜托我们教学生唱校歌,因为全校几个老师,没一个看得懂五线谱。那天下午,我当声乐老师,小溪伴奏,教室里十几个声音,全然不在一个调上,声音伴着夕阳飘到远处去。

临走前一天,本约好不告诉任何一个学生启程的时间地点。结果当天清晨七点,当通向兰州的大巴即将发动,我们却又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学生——

零零散散站在从学校通向高速路的土坡上,刚起床,披头散发的样子。他们就站在上面,望着我们的车默默挥手。我想起最后一次班会,我在讲台上哭着对他们唱完了张震岳的《再见》。

我不能够答应你
我是否会再回来
不回头、不回头地走下去

我再没参加过支教。

很多事如果只有一次,也不过是尝鲜,虽然真实的生活并不能和体验划等号。那时常想,这段不长的经历带给我的是否多于我带给孩子们的,想来想去觉得答案是肯定的,我在不断试探自己的底线,想看看自己可以触到什么样的地面,又能碰到多高的天花板。

然而想起学生听到 “北京” 时的眼神,有我很少看到的光泽,当时有人喊了声,老师,我以后也要去北京上学。他们的地面已经很低很低了吧,但天花板又在哪里呢?

从那以后发生了很多事,小悦悦事件,温州动车事件,我在人人网上写文章,结尾问 “这世界还会变好吗?” 没人知道答案。

再后来,当聊起这件事,有人说由学生那得知,他们初中毕业了,家庭情况好点的,去县城读高中;更多的辍了学,早早开始打工。而我们在出发前兴致勃勃为学生办了募捐,共筹集到六箱物资,书和体育用品。回去之后没多久就听说全被校长卖掉了。

当时气愤地问我爸,为什么会这样。我爸很淡定:因为他们更需要钱。

想起路遥在《人生》里说的话,姑且作结:“生活本身的矛盾就是无所不在的上帝,谁也别想摆脱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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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用户 黑猩猩​ 发表

我小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神仙自信,自以为我们家过得还不错。虽然那个时候书包带子都烂了还不能换个新的,只能每天抱着书包去学校。

父母都是乐天派,常常说 “面包会有的,新书包也会有的”。所以我觉得抱着书包上学也不是什么值得发愁的事情。

走过桐树投下阴影的街道,细细密密的叶的婆娑中有斑驳的阳光。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

我每天都快快活活的。

但有时我会体验到一种叫做羞赧的情绪,尤其是看到那个长得好看,又会跳舞的班长的时候。她多像一个小公主呀,还有好多小男生或明或暗地喜欢她。

会跳舞的小姑娘真好看,如果我会跳舞就好了。我踢踏着路边的铲子草,一次又一次默默如是想。

但拐个弯我就会把他们和铲子草一道抛在街上,从来不会跟爸妈提起一个字。我们兄妹二人上学的钱尚且都要拖到快放假才能交得上来,如果我跟他们说我想报舞蹈班,岂不是徒然让他们为难吗?

我不想让他们难堪。

也许对于一个穷人来说,难堪向来都是家常便饭。有一次爸爸从外面买回一只烧鸡。这只烧鸡可真好看,油光发亮,饱满诱人。我和哥哥一时调皮又嘴馋,就偷偷拽掉一只鸡腿吃了。

爸爸发现后罕见地满面阴霾,大发雷霆。妈妈轻悄悄数落我们:“你们俩也太不懂事儿了,这只烧鸡是要送礼的,不然怎么把你们的学费拿回来。”

“可是我们早就把活干完了,难道他们付钱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为什么我们还要送礼?” 我从小就很会振振有词,一边抹眼泪一边反驳。

我还以为世界是按照它日光下的规则来运行的,不知道农民工的工资是最好拖欠的。

2002 左右,爸爸觉得干粉刷实在不是个养家糊口的好办法,就借了一笔钱去学开挖掘机,对,就是大家经常在网上调侃的挖掘机。

能读到这篇文章的人十有九个半都没借过钱吧。

借钱是很难的,我不知道具体的细节,只知道爸爸在一个灰蒙蒙的早晨出发,直到日头在西边的林子中隐没了行迹才回来。妈妈把冷掉的饭菜热了热,但爸爸的脸还是像没热的饭菜一样冷。

“有着落了吗?” 她半是察觉到事情大约失败了,半又带着侥幸问。

“咱们去借高利贷吧。” 爸爸依旧冷着脸。

于是妈妈便不作声了。

借钱是如何的尴尬,妈妈和我曾经笑着说起过。

“不能一开口就借钱,这样失败率太高,得先从家长里短开始唠。唠着唠着要在无形中恭维对方生活好,收入高。然后再聊一聊自己的难处,小孩儿没钱上学啦,家里要盖房子啦,老人生病云云。

但大家都是在穷人圈子里混的,但凡你稍微露出点借钱的意向,对方立马准确嗅出你此番谈话的目的。然后仿佛突然间抽紧筋骨,披上铠甲,开始跟你虚以委蛇,不外乎也开始大倒苦水,仿佛下一分钟就不能揭开锅吃饭了一样。让你自己都不好意思开口借钱。”

妈妈说的诙谐,但我想那些无言的沉默,迂回的揣度,嘴角的讥诮,冷硬的敷衍还是一阵心里发酸。是什么情绪在酝酿?是心疼吗?是无奈吗?是自尊受损吗?

爸爸借了钱之后还差一点被骗进传销组织,幸亏为人机智,才侥幸逃脱。那个冬天,他为了学开挖掘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没有回家过年。因为过年工地上没人看着,他才有机会上手操作。

远处的炮竹声连绵不断,似乎合成一天音响的浓云,仿佛天地众圣歆享了牲醴和香烟,都醉醺醺地在空中盘旋,预备给我们村子的人以无限的幸福。

会给我们家幸福吗?

冬日懒懒挂在光秃秃的树头,我坐在家里塌掉的土墙头上数着自己只有七十几块钱的压岁钱,担心着:还有二十多才能凑够学费呢,我下个学期不会要辍学吧。

当然,此后家中的情况好转了很多,所以一直到上了大学之后,我才又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穷人。

同伴们经常去聚餐,但我每当多花钱的时候都会觉得对不起爸妈,学校里好像什么东西都很贵。于是我就去做兼职,其实也许更早,高三暑假我去工厂里擦钟表,一小时六块钱,最后挣了一千多块钱,我就给自己买了一个小手机。大一的时候在饭店做过一段时间的服务员,一个小时十二块钱,晚上十点多我坐着公交车回学校,莫名还觉得挺开心的。做过几次家教,去新东方做过兼职,去广告公司做过实习(我怀疑她们没给我发工资)。后来我就不再让家里给我寄钱了,有时候自己攒了钱还会给他们买一些东西,当然早就工作了的同学在这点肯定比我做的好,但等我工作了以后一定能做的更好。

我有机会摆脱重复父母生活的状态,也许要进入另一种循环,但哥哥也许不能。他上到初二就不肯再读书了,借此过了一段他理想中的自由放荡的生活,抽烟染黄头发,对我们家谁都爱答不理,对我爸妈更是逆反的厉害。

也许一个富二代有更多的时间逆反和探索兴趣,但我哥哥早早的就成家立业。生活的重担狠狠拉扯着他,他能在天上逍遥自在几年呢?很快他就被拽落地面。

前年他送我上学,我看他娴熟地给司机递只烟,打上火,脸上带讨好的笑请人家在路上对我多加照拂。

这是我傲气的哥哥吗?那个仿佛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不可一世的哥哥?

他的脸晒得红得发黑,粗糙起皮。他是早已熟知生活不易了,我不知道磨灭一个少年的锐气让他对生活变的驯服,究竟需要多少冷眼和呵斥。但我心里明白,他以后会更加不容易。

我的同学们跟他年龄也差不多大,他们有的寒暑假飞到各地旅游,有的热衷于收集球鞋,窝在宿舍打游戏,他们年少春裳薄,以梦为马,诗酒趁年华,但我的哥哥,再也不会有这样肆意的时光了。他每天五点就要起床,在挖掘机上面呆一整天。钻头打着山上的石头,挖掘机震得嗡嗡作响。工地上尘土飞杨,有时还有监工在旁边吆三喝四。

我从贫困村出来,在北京上学。所以我常常就像站在高高的墙上,一边看着朱门之内的人过着年少潇洒,轻松惬意的生活,一边看着家乡的小伙伴出去打工、辞职、做微商、嫁人、生子。现实无聊又锋利。如果我仅仅身处其中一个世界,我会觉得这个世界毫无疑问的真实,世界就是如此运行的。但就是因为我遥望着两端,才发觉社会或者阶层的 “折叠” 把我以为的真实世界弄得荒诞无比。

“底层” 生活可怕吗?

这问题还不该由我来回答,毕竟负责茶米油盐酱醋茶的人不是我,所有的难堪和为难、忍气吞声和忍辱负重、那些深夜的叹息和盘旋的忧虑,都由父母挡住了。

但在我看来,父母总是高高兴兴的,认真生活的,他们每次给我打电话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最近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他们并不知道那些害怕阶层滑落的中产阶级是怎么看他们的,怎么认为底层们过的是祸水猛兽一样不可想象的生活,也许他们觉得,生活本该如此。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妈妈常常如此说。

愿我和哥哥都能从中汲取力量。

本文首发于我的公众号——世镜,全文都是来源于我的亲身经历,不经允许不能转载。

这篇文章是大概两年前写的了,写到动情处会忍不住痛哭。不过那种动情的心境现在很少有了,生活琐碎平凡,乏善可陈。

知乎用户 有木桑​ 发表

社会底层人物的生活,就是大家自己的样子啊。

看多了高赞,可能有人会觉得,只有吃不起饭才叫底层,只有每天泡面馒头才叫底层,

渐渐的,有人会觉得,那种开着小车去办公室里上班,每月拎着五位数工资的就不是社会底层了。

可千万不要这样想,不要因为自己的五位数工资,觉得飘飘然,看不起那些每天吃泡面馒头的人了。也不要因为看到了那些吃不起饭的人,觉得自己领着五位数是收入就是幸福在天堂的人了。

细想想,大家都一样的。

可能家庭成员的一场病可能耗掉整个家庭的积蓄甚至负债累累,

可能为了孩子、房子等因素耗掉大半辈子生命,

可能因为没有生产资料导致一旦失去了工作就什么都不是,

……

前两天看到一个说法:那些送外卖的,和吃外卖的,其实是同一种人。而逼着那些人只能吃外卖的,和逼着那些人选择去送外卖的,其实也是同一种人。

知乎用户 深具世界眼光 发表

■真羡慕你们,还用提问或看故事、看视频或体验生活、做公益来了解社会底层人民的生活……■

这样看下来就更不得不说:中国的制度是不公平的,他使一部分人不了解另一部分人的痛苦。

这是中国的两种社会养老保险,基本相当于城市人的和农村人的。

一种平均一月领 3333,一种平均一月领 162。后者还是近几年才搞的,在以前几乎没有

底层,是那些乞讨的人,捡破烂的人,残疾的人,七老八十了拿院子里种的那点菜佝偻着去街上或市里卖,只为换来一点点钱的人,衣食不足的人

是那些不幸是中年人和年轻人,也是他们背后的不幸的老人和孩子

是月入几百的人,是离钱最远的人。

生活一定是【饿着的】、【冻着的】、【痛着的(有病)】

相比之下那些卖煎饼果子的都已经不算底层了……

知乎用户 老枪​ 发表

社会底层人物的生活是怎样的?大体上是这样的:他们干着最脏最累的活,拿着微不足道的收入,吃的是仅能裏腹的食物。温饱问题的确是解决了,但他们的梦想越来越少,有的干脆选择躺平了。

看看当代都市打工人生活的现状吧,他们还算不上社会最低层的人物,但也活得够辛苦够心酸的。

他们中间,多少人少年时也曾有过凌云壮志, 但是,在历经了挫折,见识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后,他们在现实面前选择了妥协。在一些蝇头小利面前,逐渐违背了原本的意志。

这样的改变,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而是一点一点的潜移默化。不敢的事情太多,而敢的事情越来越少。他们的斗志逐渐消磨殆尽。

他们每天做着繁重的工作,为的只是在繁华的大都市里简单的活着,然后在黑暗里摸索着一个可能并不存在的未来。

他们早上五点钟起床通勤,花费至少两三个小时在上班路上,加班到深夜的话,可能只能到网吧将就一夜。

他们面对吃到反胃的方便面,小巷里的牛肉面和羊肉汤,就成了美味。三十块的荤素搭配简单套餐,便是不能常有的奢侈。

贫穷的人和身处底层的人,会被生活压榨走每一分钟,那些好像很无所谓的‘琐碎’,却恰恰会占据生命里,许多宝贵的时间。

他们时常在精打细算,但时常却又会觉得钱总是不够花。

看不到任何即时反馈的花销,却恰恰占据了花销里的大头。

微薄的收入,就像被一双双无形的大手,在你无法反抗的前提下,硬生生拽走。

不敢出行,不敢旅行,不敢交友,不敢交际,不敢下雨不带伞,不敢生病,不敢错过最早或最后一班公交车。

这就是社会底层人物——打工一族的生活的真实写照

知乎用户 欧阳夏右 发表

有一次家里的电表坏了,叫了小区的物业和保安来看。

说是要去看看地下室的总表才行, 出于好奇我也跟去看了。

小区算是早几年比较高档的小区,内部环境绿化做的很好,小区内部的路名都是以西方作家的名字命名的,比如莎士比亚路、雪莱园等等。

住在这样的地方,早上听着鸟叫,夜晚闻着花香,晴天的阳光会透过树荫投入到阳台。

我跟着保安来到地下室,越往下走,阴暗潮湿没有丝毫阳光,只有零星的灯光照亮路。沿着小道到了开阔的地方,我惊呆了。

地下室都是床铺,连带着小区的杂物堆积在一起,地下室实在是太潮湿了,隐约间我都能闻到一股巨大的霉味。

地下室里三三两两的人看着我和保安的到来。她们都是小区的清洁工和保洁阿姨,年龄都在 40-50 岁左右。正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和邻床的人打趣聊天。大家都很好奇怎么回事,就问我怎么来这了,保安连忙说电表坏了,要看看总电表。

一个热心的阿姨走过来,指着路带我们去总电表处。她的神情是轻松的,一脸质朴瞧着我。

保安拿着手电筒去瞧电箱,阿姨就和我在旁边聊了几句。

“小姑娘,没事,这表看哈应该就没事了。”

“嗯,谢谢阿姨给我指路哦。”

“小姑娘,读过大学呀?”

“嗯,阿姨,我大学毕业几年了都。”

“还是读书好,有文化好找工作。”

“唉,读了大学也不好找工作。”

“也比我们这强嘛,家里孩子要读书,出来扫地挣几个钱。”

“总会好的。”

保安给我说弄好了,我就给阿姨说了再见跟着保安走出了地下室。问了问保安,住这的阿姨们的情况。保安说都是为了生活嘛,住这个地下室能省几个钱。多的钱都给家里了。

回到家坐在沙发上,电已经来了,但我却久久不能平复心情。这应该是我第一次亲眼所见在城市这座巨大引擎下的小人物最真实的生活。

昏暗不透风的空间下,巨大的霉味笼罩着整个地下室,二十几个阿姨睡着大通铺,她们的床铺上放着潮湿的被子,地上还有水渍,杂物就在床的旁边,也许到了夜晚老鼠也会出来。

觉得震撼的同时,我也惊叹于人的适应能力。至少在那个阿姨的脸上,我看到的是质朴轻松的神情。

每一个阶层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她们依然会拥有自己的圈子,会和同伴交流自己身上发生的小事,会拥有自己的生活。

生命是具有多样性的。

知乎用户 多伦多豪​​ 发表

底层社会的生活不像知乎上众多大神们,如此焦虑和急功近利,他们有着最基础的欲望,一生也只为这些简单的欲望而奔波。

这周回家,在路上又遇见了卖小米的那个老爷爷,我们家的小米几乎从小到大都是在他那儿买的。

自打我记事起,无论是在家躺床上睡觉,还是在学校听老师讲课,总会听到他那宏远辽阔的嗓音:“卖~小~米~,土豆红薯———”

一次我们买十几块的,我妈跟卖小米的很熟络了,便问:“叔,咱这小米是新下来的不是?”

大爷掏出一个矿泉水瓶,扭开喝了口水,说:“放心吧,咱这小米可管新鲜!”

“那我们要 2 斤。”

回来的路上,我妈还调侃道:“拉车的骡子也是见过世面的,这十几年跟着大爷走南闯北。”

后面听别人说起,卖米大叔攒了一笔积蓄,在村里给他儿子盖了新房娶了媳妇,他们夫妇二人生活的十分节俭,平时不舍得花钱。

看过很多大佬们的回答,多数感觉都很焦虑,他们智商高,生活优渥又有才,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混迹了多年自媒体,收到过很多读者恶意的评论,大家似乎都憋着一股戾气,想找个地方发泄。

卖米大叔可能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知乎,一辈子只用过微信,可这并不妨碍他幸福地度过一生。

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反思一下,总觉得命运不公、他人不友善的原因,会不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自己怨念太重。

这种怨念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盲目且无意义的比较,别人学历高,我也得学历高;别人男女朋友颜值高,我也得找个这样的伴侣;别人有钱,我不能是个穷逼。

追逐到最后,往往忘掉了为什么出发。生活不是给别人看的,而是取悦自己的。

坚持一些不为什么的坚持,得到一些不为什么的得到。

我喜欢,就够了。

知乎用户 温酒 发表

有些人活着,但其实他们已经死了。

物质上的贫瘠还有救,精神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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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里竟然有人认为后浪是精神贫瘠……

请停止这种无端的臆想。

知乎用户 一苇杭之 发表

我想从 “对公权的矛盾心态” 这事上侧面说一下底层群体的生活。

公权(包括官、警、法等)在社会层次上表现差别很大,越往下层,群体对于公权的平等性越低,公权对其保护性越差,压制性越大。

所以,底层 / 下层群体对公权很容易出现 “痛恨与羡慕”“信任又不信任” 的矛盾态度。

越底层越 “景仰” 官,这里的官是广义的,不光是实权正职,小到科员、办事员、窗口人员、临时工等等,都让他们 “景仰”,这种景仰其实更多是基于“畏惧”,所以当面的时候毕恭毕敬、点头哈腰,一脸巴结的笑容,但转过头又痛恨不已,啐上一口,甚至骂一顿狗仗人势。但如果是有机会搭上某个“官” 的关系,又必须赶紧抓住,或者子女有机会选择(比如读了大学),自然是入 “公家” 是首选,强过所有。

底层普通人被两种力量欺负,一类是公权,一类是霸权(乡贤恶霸混蛋坏人等),公权本来是要压制霸权,保护普通人的,但由于种种原因,后两者更亲密一些。最近发生的一些案件,也可以看出当霸权欺负人的时候,报警往往是没有用的,这就是在底层,越往上这类事情就越少,起码报警还有些用。公权本身在其权力范围内也难免很膨胀,不用实权正职,一个小小的办事员甚至临时工也可以把一般人耍的团团转甚至完全搞趴。在蝼蚁眼里,大象和小狗没区别的,都是一脚的事,所以父辈对于子女进体制的热衷,两代人出现差异,是因为看的角度往往不同,子女觉得升职机会少可能一辈子科员混不出头,可在父母眼里,即使不升职就挺厉害。

之前有个说法,叫做 “有一张没被欺负过的脸”(这话曾经的争议就先不提),从中高层到底层,这种脸是越来越少的,尤其是面对公权人物的时候。

这并不是简单地以穷富区分,大城市也有穷人,小地方也有经济条件不错,强过大城市穷人的人,但很多神态和心态是长久塑造的。

我进城市很多年,去政府办事还都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直到近两年才慢慢感觉相对 “敢伸伸脚直直腰” 来,我见过很多不如我的城里人在窗口神态比我自如多了,甚至敢怒斥一番,丝毫不怕,虽然他看起来比我穷,但相对“有一张不被欺负的脸”。

信任和不信任,似乎矛盾,但其实并不矛盾。一个底层普通人被其他人(如霸权)欺负的时候,只有公权能够帮到他,为他主持公道。信任,是因为选择唯一;不信任是因为可能结果不尽人意。比如最近那个江西案件,受害人第一选择是报警处理,警察是唯一救命稻草,唯一就是信任的理由,然而最后结果却让人难以接受。实际上这种事也常发生,只是这个案犯特别凶狠恶性到杀人而已。你问他们有危险怎么办,他们也知道找警察,你要问他们警察能不能搞定,他们又多半觉得不能,这就是信任和不信任的矛盾心态。

关于报警的处理速度、公正性、力度等,按照社会层级向下走,就会梯度递减。我在知乎看到不少答案讨论,一直生活在大城市中层家庭以上的同志们对于警察的信任和服务,满意度相当高;而往下走信任越低,还会出现各种奇怪的现象,甚至 “匪夷所思” 的案件,其间公检法的处理方式也有些“嘻嘻哈哈”。

越向下,组织的血脉越少,越不透明,公权也出现懈怠,甚至染上其他颜色,公权的形象也逐渐 “失控”:

甚至可以说,在上与在下的公权不是一个人,对应地,来自于上还是下的普通人对于公权的态度差异很大。

给人以保障免于恐惧,或者不能提供足够保障甚至增加一份恐惧,处于这两种不同状态下的人生活差别很大的。一个没有犯错误的普通人人面对一个小办事员也弯腰谄笑,背后又痛骂不止,同时又很想让子女进入 “公家” 等等一系列似乎矛盾态度的背后,他与他同层的人都沉淀了很多故事和经历。

扭曲的尊严导致扭曲的心态,对于底层,钱很重要,一张没被欺负的脸也很重要。

知乎用户 祈凉 发表

一位七十岁的老母亲,丈夫身故,是全家唯一的劳动力。

二儿子车祸殒命。

三儿子做建筑工人时,从脚手架上摔下来——命保住了,高位截瘫。

四儿子脑瘤,无钱治病,只能等死。

长子出门打工,不知所踪。

2018 年的暑假,我在广西的十万大山里做扶贫调研,挨家挨户走访。山路本来就不好走,而走到这一家,需要走过一段倾斜角五十度的下坡,蹚过扎人的草丛——弥漫着鸡粪的味道——然后走上一架吱吱呀呀,没有扶手的楼梯。

一个面皮白净的中年人好奇地打量着我和带我来这的扶贫干部。他是这家的小儿子,但看面相也有三十多岁了。眼神温和,称得上胆怯。

我走上前去打个招呼,他喉咙里发出一种奇怪的噜噜声,说 “你好”,那两个字好像是非常努力地挤出来的。

然后他非常努力地说:“往里走”“找我哥”,但其实说了好多遍我才听懂。

后来我知道他脑子有病,是真的有病,每一个字都需要尽力控制。

然后我看见了他哥,侧躺在床上,一根树枝被透明胶捆在床边做拐杖——不是让他下床的,是让他能坐起来。这个人的肚子涨得非常、非常大,是一种纯粹的病态的肿胀。

他在前一年做建筑工人,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工地出钱救活了他,也赔了款,但这笔钱几乎已经全部用于后续治疗。

哪怕他现在全身都是浮肿。

最后我才见到这个家里唯一的劳动力——那位七十岁的老母亲。她一直在外面捯饬玉米,刚回来,马上就要走,因为她还得拿那些玉米喂鸡,鸡还能卖几个钱。刚才说过,他们屋外的路极其难走,她基本是如履平地。

除去政府补贴,她是这家唯一的经济支柱。她七十岁了,有点佝偻。

哦对了,这家人没有手机。截瘫的人,躺着就只是躺着,也刷不了抖音。

家里只有一盏电灯在主屋,所以如果是晚上,基本和摸黑无异。

这应该算是社会底层了吧。

但我并不想去渲染他们有多么多么痛苦,多么多么可怜,多么多么不堪。

那位截瘫的工人,说起在建筑工地的日子还很开心:“可想回去了——一年努努力,能有好几万呢。” 他今年才三十八岁,特别盼望能再站起来,再去 “一年挣好几万”,据说遇到好时候,十几万问题也不大。

那位患精神疾病的弟弟,从头到尾,不吵不闹,临走时也一个劲冲我笑。如果不是他说话实在不成字句,我会觉得他仅仅是有些腼腆或不善言辞。

那位七十岁的老母亲,很瘦,也驼背了,但精神还是很好,聊着聊着,还用广西方言问我:“小姑娘来大山里,适不适应?我去给你烤点玉米吃吃呗?”

是的,烤玉米应该是这里的一种主食:我走访了许多家,家家都请我吃烤玉米。

从火上取下来的甜玉米,有黑有黄,黑的是焦粒,黄的正饱熟,咬下去卡嚓卡嚓,非常香——我没有别的形容词,就是非常香,现在想起来也很香。

所以你要我怎么去定义 “社会最底层” 呢?

我不想带着一种俯视的视角去加以怜悯,也不想歌颂他们在贫穷中的 “坚强”,其实想想,贫穷是客观的,但标签是主观的,那我无论给他们贴上什么标签,都不过是我的一家之言。

如果非要说在调研之外,想为他们再做点什么,或许就是把他们写下来。他们没有手机,不会上网,(也许现在会了,毕竟两年了)说的是难懂的广西方言,住在最偏远的大山里。但是这个世界,他们也来过,也非常认真而努力地活过。

后来我再读《活着》的最后一段时,想到的就是这个故事,“我知道黄昏正在转瞬即逝,黑夜从天而降了。我看到广阔的土地袒露着结实的胸膛,那是召唤的姿态,就像女人召唤着她们的儿女,土地召唤着黑夜来临。”

大家都在活着。

附一张从前在网上看见的图。

“活着。”

知乎用户 匿名用户 发表

我认识一个姐妹。她是我积极向上生活的榜样。父亲重病,家里把能借的钱都借完了。她开学要,学费,她母亲打了粮食收回 8000,还不够她学费。她自己的助学贷款加上她打工挣得钱,凑够了。

一学期开始,她母亲给她一千五,说不够再要。母亲不是抠门的人,她看出来了,家里真的没钱了。她规定每个月只能花不超过 400。

她励志就励志在。她恰恰是我们宿舍的大款。

每个月最后,我们总是要蹭她的零食的。

不是那种挣大钱,就是普通劳动人民的智慧。

我有一次看着她月末拿着一包零食回来,我眼睛都直了,我说月末了大佬你好厉害还有钱买零食呢!

她打开某宝,给我看了一个每日类似签到任务的那种,然后说最后任务完成,可以得一个优惠券,它页面东西可以低价买,那个零食一大包就是才四块。当时我的感觉是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竟然某宝还可以这样用!?相似的,她在拼 xx 每天弄任务最后成功提现 100 元,在某手极速版啥的刷视频赢钱,得三四块也可以买一样东西。

她也许是因为拮据,好像拥有了超能力。她总是能找到比我们买的便宜的东西,我们看见的餐具十元,她一模一样的她能找到一块的。 / 她总是比我们更聪明,冬天骑车腿冷,怎么都冷,我们都说要不要买厚保暖裤又觉得笨重,她从网上买了一个处理的不能穿的厚大衣回来盖腿上了,十几块钱搞定。/ 她比我门总是观察更细致。她清楚知道浴室哪个淋浴头水大跑钱少,哪个时间洗最合适不用等也最便宜,每次她洗澡比我都便宜两块。/ 她比我们更勤快。因为有更多的兼职要做,她最累,可是永远洗刷最快,上床时间最早。因为没有钱衣服永远手洗可是洗的永远比我们快,而且收拾得最整洁。/ 她最有钱。每年她攒钱最多,拿着那一千五半年的生活费,加上兼职的钱,还能给弟弟买衣服买鞋子,过年给亲戚带礼物。对了,顺便借我们钱,免得我们被饿死。/ 她最能吃苦。早上一元的包子,中午食堂的白菜豆芽加米饭,晚上米饭就咸菜,她不喜欢,但是基本每天都这样吃。/ 她最乐观坚强,从来不说丧气话,哪怕家里过的再难也不会表现出来,好多事情我们都是后来才知道。永远都是逗我们开心,和我们打闹。

我见到的社会底层人民是这样的。贫穷,但励志

我表哥前几天问我买琴的事情,他入手了一款韩国某昌,二手的,九千拿下,问我怎么样。我听了那个音质,真的不错,是四万的琴的质量。我说你好厉害,二手琴可多坑了 。他说还不是因为穷啊,做了好几个月攻略,就怕买瞎了,最后才买的。其实这真的是种能力,因为他的穷,他避开了超级多的坑,我叔家也是买琴,随随便便买了一架一万八的,音质听完我都想哭 。

这些底层的人,都锻炼出了生存的更多技能,在物资不足时,他们比我们更容易活下来,活得好。

我佩服他们。我也努力成为这样的人。

对了。又陆陆续续想到一些事。我们许多人都喜欢自称自己是底层劳动人民,而且就像我,真的觉得自己就是底层劳动人民,所以有时候不太能理解别人这么,看似自虐的省钱。

记得有一年我过生日,我俩约好了出去吃饭,好几年没吃过那种烤肉自助了,一直舍不得,80 一位自助挑选的那种,我就想去,她也想,但是后来没去成,她说太贵了。

我自以为是的觉得 80 咬咬牙,这个月省一些下个月就有了,还觉得她也太省了。后来我穷了,才明白,80 块钱对于她来说,是咬咬牙牙吞肚子里都不可能拿出来的 80,一个月只有不到四百生活费还要攒钱的概念,我后来才知道。

我觉得在知乎这一片美好,人均不是收入 1 万也至少 3000 的地方,好多人忽略了一些人,他们一个月一千不到的可供支配的钱,或者更少更少,而这些人不在少数。

有一段时间网络上竟然开始嘲笑他们买质量差的东西,用 pdd.tb,买着那些杂牌子,甚至质量有问题的东西,就好像世界上真的那么多贪便宜,宁愿堕落到底也不肯提高生活质量的人。大家都忘记了,我们并不是真的穷人,而他们是。他们要不是没钱,怎么会甘愿让自己买着这么差的东西。不过是,买了以后,到货了发现质量一般,可是自己价格在那儿只能如此,于是安慰自己,挺好的,如此而已。

我表嫂子,一直我觉得她审美不好才会把自己穿的不好看,直到今年我过生日,她给我买了当季的优衣库卫衣,199,穿上后发现她眼光可比我好多了,这件卫衣是最流行的款式,质量也好。我才明白,不是审美限制了她的消费,是钱。她那件不好看的衣服,为了省钱,穿了好多年。

穷人并非没有审美,不懂知识,没有思想,不知道什么对自己不好的愚人。

只是。。。穷而已。

更因为这样,我更佩服他们。一穷二白,无比坚强的前行着。

知乎用户 未名 发表

大概就是无时无刻不在省钱,无时无刻不在辛辛苦苦的挣钱,最后挣的钱不够治病救命,上有老下有小,嗷嗷待哺,风烛残年,没有钱续命,很讽刺。

有一个纪录片《出路》拍的挺写实的,个中酸楚,唯有经历过的人知道,2016 年的时候,一个山东临沂的小姑娘徐玉玉因为诈骗被骗去学费等 9900 元,懊恼无助,抱恨离世。当时我念研究生,看到新闻泪如雨下!好想把我攒的奖学金和勤工助学的钱给她!9900 元,不够我身边的同学买一个名牌包包,不够她外出旅游一张机票钱,对徐玉玉来说,却是她的命!!好多人说,徐玉玉缺乏基本常识,但是,作为农村生活的孩子,办理贷款都要去县城,一切信息对她而言都是遥远的,上大学是天大的事情,跟上学有关的所有信息对她来说,就是一切。当诈骗清楚的通知她关于上学相关的事宜,还能明确她叫徐玉玉,谁能预料,谁又能判断呢。

我的爷爷,已经去世了,我小的时候,记得非常清楚,我跟着爷爷去赶集,给爷爷拉车子,为了把一筐卖剩下的桃子卖出去,我和爷爷硬是在夏天的大太阳底下,走了两个镇、三个村,那是我现在想来都觉得可能是目前为止感受过的最大、最烫的太阳,后来我上了初中,在学校的阅读室里读到骆驼祥子,对太阳底下的热和晒简直就是感同身受,因为我也是那个烈日下祥子!我没有伞,没有帽子,穿着裤头短袖,我的腿都是烫的,头发都快着了,我的脸已经又黑又红,我的胳膊都晒破皮,火辣辣的疼,我们走街串巷,早上 5.00 出发,等卖完桃子回家,已经是下午 2.00 多,中间的时间都是一路走着叫卖,沿着公路走,沙子公路尘土飞扬,又晒又干。就这样,把剩下的桃子卖完,我们才得到 5 元钱,对好多人来说,5 元钱买瓶水都不够,刚够理个头发,对我爷爷而言,5 元钱,可以买好几个火烧,买好多包子,他的钱都是一点一点攒出来的。

我赞同好多人说的,底层人很多思路和视野不够开阔,贫穷限制了人的想象力,贫穷让人气短有时候那么无助和缺乏勇气。

底层人的生活就在那里,从衣食住行到教育医疗娱乐,每一个环节都是拼了老命在维持。没有时间思考生计以外的任何东西。

知乎用户 八度飞雪​ 发表

昨天刚好参加了一个残疾人签约服务的活动,让大家看看底层人是怎么生活的:

村委会给安排的地方,没有桌子,两个医生趴在长凳上写资料。

另外两个医生则以一面大鼓当桌子采集残疾人信息。

等候医生叫号的残疾人。

如果说农村人的生活苦,那么农村残疾人的生活就是苦上加苦了。

大部分农村残疾人是已经丧失了劳动能力的,生活来源就靠国家给的生活补贴。一级残疾人生活补贴每月 80 元,护理费用 120 元;二级生活补贴 60 元,护理费 80 元;三级四级没有生活补贴和护理费。

大家不要小看这一点钱,在正常人那里这钱不过是一包华子,一顿不怎么好的饭钱,对于那些丧失劳动能力的农村残疾人来说,这钱就是久旱的甘露。他们用这钱购买廉价的生活物品,让自己日子过得能够滋润一些。

我见过一个下肢二级残疾的大哥,他的早餐晚餐几乎都是稀饭馒头,中午不是米饭就是面条,炒一点简单的菜,土豆青菜之类的,他说自己一年顶多吃一斤肉。说心里话我觉得他的饮食应该是连盐都缺的。可是没什么办法,他的钱都用来给自己和母亲买药了,和口福相比较保证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资源是有限的,国家也只能先尽那些最需要的人分配。我记得一个脊椎严重变形的老太太,她的腰直不起,几乎是趴在一辆童车上推着童车前行,行动很是不方便。她希望有一个轮椅,但她残疾证是三级,轮椅只能发放给一、二级的重度残疾人。这个很无奈的。

亲属拉残疾人来签约。

这次的签约活动,已经搞了好几年了,只是收集残疾人信息,并没有体检、看病优惠等实质内容。但是一逢活动,绝大部分的残疾人都会踊跃参加,他们头顶着烈日等医生到来,他们幻想着填了表以后会带给自己一些好处,希望有一天真的会有好处降临到他们身上,给他们原本凄惨的生活增加一点快乐。

知乎用户 李建秋​ 发表

赞了大佐这一波。大佐比较年轻,应该是没有经历过贫乏生活的人,不过大佐能够敏锐的观察到这个问题。

社会底层人物的生活是怎样的?

社会底层最大的问题,不是贫穷,而是在于他们身处于底层的下坠螺旋,各式各样的困难束缚他,又没有更好的信息渠道,哪怕他们得到了机会,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我举个例子,八十年代,我家属于乡镇公务员,当年的公务员工资极低,八十年代是做生意的好时代,甚至当时大多数企业都没有我们现代意义上的 “销售”,因为当时是物资匮乏时代,买个自行车和电视机还要批条子。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如果从事商业活动,其收益之大,恐怕大家用膝盖都想得到。

当然,但是面临一个问题:资金问题,毕竟八十年代大家都穷,怎么获得资金呢?

实际上八十年代的时候,当时是鼓励经商下海的,“鼓励” 的方式倒也直白:提供资金,政府出面提供资金。

绝大多数公务员压根就不敢,认为正常上班才是硬道理,我父亲也是一样。

实际上只要我父亲当年去沿海城市一趟,他回来肯定会改变主意,但是当年信息封闭,压根不知道沿海城市已经开始繁华起来。

我父亲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他只是待在一个小乡镇的什么都不是的公务员,他之前是军人,军人本身生活就比较封闭,和外界接触的比较少。

如果他抓住这个机会,可能我们家和今天都会出现较大的变化。

而当时我们家周边的氛围是把经商视为 “不正经的工作”,八十年代就那样。

很多底层人和我父亲一样,缺乏了解外界的途径,即便是了解了,也不知道怎么做。

“缺乏一个敲门砖”。

这正是为什么大学教育为什么这么重要的原因,一个哪怕出生在底层的人,只要上了大学,会强制性的把其从底层里面拖出来,和其他人一起生活四年,完全改变他的观念。

底层人缺乏信息。

底层人缺乏机会

底层人那种环境会把底层人拉入一个下坠的螺旋。

底层人即便偶尔获得了信息和机会,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做。

这是最大的问题。

知乎用户 仗剑犁地 发表

去年暑假,从西安回青岛,没买到坐票,只能买站票,和几个在兰州打工,准备回河南还是湖北的大爷一块挤在车厢里。

看他们的外貌,确实应该得叫他们大爷,脸上都是皱纹,黝黑黝黑的,胡子拉碴的,不过他们的真实年龄会小一点,常年干重活的人显年纪。

车厢小,人又多,我们基本紧挨着。

我一直站着,本来想把背包放在地上坐着,可是地方太小了,放不下,站了两个多小时。

其中一个大爷站起来,朝我摆摆手,说了几句话,说的是方言,我一点也没听明白,很懵逼,见我没听明白,朝我指了指地上的一个桶,带着盖子。

原来是让我坐下,我说不用,但是拗不过大爷,就坐下了。

我坐在桶上,心想这大爷回家怎么会带着个桶呢,再怎么过日子,也没必要带着个桶回家。

到了饭点的时候,其中一个大爷让我起起身,从桶里拿出一桶泡面,还问我吃不,我说不用,我自己有。

原来那个桶就是他的其中一个包裹,当时真的有点震惊,哪怕是没有行李箱,那种大的行李包总应该有一个,怎么会用桶装行李呢。

晚上,那时候车上人就比较少了,宽快了很多,我拿出冲锋衣,盖在身上,准备眯一会儿。

这时候大爷从旁边的一个蛇皮袋里拿出了一个毯子,只能躺在了车厢里,朝我笑了笑说,年纪大了,得好好睡觉。

说完就睡了。

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说不出的难受。

白天,他们到郑州后,要重新买票,怕到站后买来不及,我说我用 12306 给你们买吧。

他们总共三个人,有两个人记得自己的身份证号,另一个大爷,连自己的名字也不怎么会写,身份证号也没背过,直接把身份证给了我。

买完之后,我的手机收到了信息,他们的手机肯定收不到,他们就问我他们怎么没收到短信,我跟他们解释一番,

我说你们到时候拿着身份证,去车站取就行,一刷身份证就取出来了。

他们似懂非懂,过了一会儿,他们不放心,又让我把票退了,说到站后他们再去买。

我也没别的好办法,只好又帮他们退了。

到郑州后,他们下车了,拿着自己的行李,左手拎着桶,右手拿着那个大大的蛇皮袋子,胳膊肘还夹着一个发黄的水壶,那种超大号的富光杯子,应该是一直喝茶叶喝的发黄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希望他们能够平安到家。

不生产故事,只是故事的搬运工

@斥候日天

知乎用户 匿名用户 发表

还是匿了吧。

以前在工地上的时候来了几个少数民族(好像是彝族)工人,普工,也叫小工,就是只能出把力气干不了技术活,应该是大山里来的,不会讲汉语。

我印象中大概有五男两女,砌墙的分包老板招来的。白天不干活,夜里施工电梯闲了的时候,他们用施工电梯清理楼上的垃圾,平时他们就住在刚盖好的地下车库,很潮。其他大多数的工人都住在工棚或彩钢房,只有一小部分普工住在地下室。

我那会很年轻,二十六,但在工地上的已经是二把手了,工程很大管着很多人,还带了三个大学实习生。技术方面有技术员搞不定的事情才来找我,我主要负责协调甲方和管理各分项工种之间的配合衔接,还有抓安全。一句话,当时淫威很足。

白天比较忙,晚上各种场子和分项老板的应酬。但闲的话我会打个手电到工地和工人的住的地方溜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安全隐患。

那天晚上刚好施工电梯在响,就打算上楼看看。遇那几个工人在清垃圾,其中一个女人在开人货两用电梯,其他的人往废水泥袋子里装建筑垃圾。突然我闻到很大的酒味,然后在地上发现了几个撕掉标签的农夫山泉的瓶子,打开一闻,是白酒,有几个已经快空了。工地上严禁酒后上班,更别说晚上黑灯瞎火的,这可是在三十多层,还有好多大大小小预留洞口没来得及封堵。我当时就火了,让他们停,可是说了半天他们也没反应,咿咿呀呀的我也听不懂,比划半天最后我给他们分包老板打电话,限其十分钟内把人撤走,不然就罚款,罚两万。那老板吓着了,他知道我从不在罚款的事情上开玩笑。过了不到五分钟,来了个女的好像也是和他们一起的,嘟嘟囔囔说了几句,人就都撤了。

又过了几个月,我把这茬子都忘了。有一天工地上负责临电的老马找我,说地库太臭了。臭的工人没法在下面干活。我让老马带路和实习生到地库以后,发现臭味来自于那几个少数民族工人住的地方,往过走的过程中有只是隐隐约约有臭味,可能是我抽烟把鼻子抽坏了。我过去叫开门,等了半天里面的人把门一开,我差点没被那股臭味给熏倒,这个味道怎么形容呢,馊了的饭菜、泡面、烧鸡和 N 天没洗澡以及臭脚丫子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有个实习生当时就吐了。里面黑乎乎的就点了一个碘钨灯。四个人盖着两床被子,窝在被窝里,没错,四个男人,两床被子,而且脏的看不出颜色。有个实习生很淘气,把被子一掀,结果有俩没穿内裤,虽然很黑但是我看的轻轻楚楚,从生殖器到腿上全烂了,性病,别提多恶心。四个人都是,有一个严重的,整个腿感觉像泡在方便面汤里,一条一条的。我心里大骂,头一扭就走了,到了地库外面一回想也想吐… 这和看丧尸电影真不是一回事。

正和项目经理商量怎么处理,结果派出所、疾控中心和街道办的人就来了。

这是后面得到的信息和处理结果:

先说信息:

1、那几个工人这辈子第一次出大山,第一次到城市,第一次买了山寨手机,第一次遇到小姐,第一次喝散装白酒,第一次可以吃饱肚子,总之,很多个第一次。

2、当时正常普工最便宜男一天要 100,女一天的 80。不知道分包老板从哪找的这几个,说男的只要 50,女的只要 30,分包老板图便宜,就用了他们。

3、赚的虽然不多,但对他们来说估计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全部用来买散装白酒和嫖了,散装白酒是最便宜的,小姐也是最便宜的。

4、那两个女的白天睡觉,晚上有活就干,没活就出去站街。

5、得病以后一开始还忍着,后来忍不住了去了一个小诊所看病,一抽血发现一个有艾滋,报告了疾控中心,疾控中心以为有吸毒的,报了警。

处理结果:

1、地库不允许再住人,那几个工人被赶出工地,但他们不愿意,赖着不走。后来给了两千块钱,人走了,不知道去了哪。

2、派出所给他们登记了一下就走了。疾控中心和街道办的人让全工地所有人抽血检查,万幸的是没其他人被传染。但那七个人里就有三个是阳性,两男一女。但是查出来其他工人里有好几个乙肝和其他乱七八糟的病。

3、大老板知道以后很生气,狠狠骂了项目经理、分包老板和我。扣了我俩一个月工资和奖金,罚了分包老板五万块钱。

4、后来工地差不多停了一个多月,因为有艾滋和其他传染病,把工人吓跑一大半,上上下下换了一波人,整个工地消杀,新来的工人每一个都先检查完身体才允许上工地。好赖,算把项目完工了。

5、甲方以这个事情为借口,故意拖欠工程款。理由是他们觉得晦气。

知乎用户 杉下 de 月熊 发表

这个题目现在来说挺适合我来回答的~

我是残疾人,经常看我答案的朋友应该清楚,我最大的困境就是出门不便,活动范围是自己家周围半径五公里,再远就很难了,楼梯的上下每次都像一个极强的试炼,稍有不慎,就会坠入几米的楼下,学历高中辍学生,工作招聘是很难的,只能自谋生路…….

我父母最近在吵架,甚至我母亲对我父亲拔刀相向,其实在很多人看来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父亲有个小平房,没事在那种点菜,养鸟养花,后来偶然间我妈发现我爸在网上和人聊天打那开始我妈就怀疑我爸在外面有人了,在小平房和人另起炉灶,虽然没有任何佐证,但是她就多次因为这件事在家打砸,甚至动了刀,我爸在医院缝了好几针,今天才刚出院。

我弟弟大专生,差一点就因为我家的事儿不能去当兵,现在我都没法把我妈送到医院去接受咨询,即使是我家这么个情况,我都不敢说我家是社会底层,毕竟我还有碗饭吃,我父母都有退休金,按月可以还贷款,还能养得起狗,属于办低保和残疾人保障,人家社区的一眼就知道不符合标准的那种。

即使是如此,我仍不敢说自己是底层人物,因为比我更底层的残疾人我也见过,我不能自诩底层人士,剥夺他们本就不多的话语权。那些一步路也走不了的,一分收入也没有的,却因为残疾等级不够高、或者家庭总收入超标而不能申请最低保障的大有人在,那些年收入低于扶贫标准线的几千万人怕是还没有资格在知乎上码字!

我之所以那我家做例子是因为我家体现了社会底层的一个典型特征,“老人没得玩,年轻人没得干,残疾人没处去”。

先说老人没得玩,我爸这个退休的国企底层职工就因为自己找了个地方玩了玩,养养花,养养鸟,现在搞的家庭破裂,差一点就家破人亡;而我母亲从退休之后一直不与外界接触,各种老年人的文体活动拒绝参加,终于把自己憋的出了毛病,本人又讳疾忌医,使全家陷入一种被动……

我弟弟为什么突然想起当兵呢?因为大专上了一年发现确实没得学,物流专业的他第一学年就被老师带着去给 “兄弟很多的脸盲患者” 打工,日薪 90,包住不包吃,干了一个月拖欠了前五天的日薪,也就是说他的干了 30 天,却只给了 25 天的工资,女孩负责包装,男孩负责转运,对于刚踏入大学校园的他们也曾对大学生活满怀期待,不知道提前接受 “福报” 到底是一种锻炼,还是对年轻人梦的终结……

各国的残疾人比例都在 7%-10%(统计方式有所不同),我也是这一亿多人口中的一员,远的不说我们家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我是脑瘫患者,下肢运动神经因为早产而受损;还有一个女生是我堂姐,智力受到影响,到现在留电话号码都留不清楚,有时候会突然生气情绪难以控制……

除了我自己家,我认识形形色色各种残疾人有四肢受损的,有口不能言的,有先天造就,有后天事故,家庭条件各不相同,但相同的是他们都很难独立生活,有的几十年未曾出过自己的家门,只有极少数人能够通过出国改变自己的命运。

还有动物的问题,在我国它们才是毫无保障的底层中的底层,毫无丝毫福祉,很多人总用 “我国人都管不好就别管动物了” 来搪塞这个问题,但事实上,一个国家如何对待动物,反应了它对人的态度!

你问我底层是什么样子的?底层的可怕之处在于明明生活在大家周围,却不为人知,知道了也无动于衷,明明好像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每天都在重复着昨天的过往,光是活着,就要竭尽全力,可即便如此,依然活的如落叶般悄无声息。

知乎用户 许晓风​ 发表

讲讲我这些年在医院里遇到的吧。

1,

口腔科

护士:我们这里只看牙齿。

病人:我嘴巴里长了个东西,让我挂这个科的。

护士:我们这里口腔科只看牙齿。

病人:我嘴巴里长个东西,不看口腔怎么办?

护士:我们这里只看牙齿。

病人:我嘴巴里长了个东西。一吃东西就疼……

护士:我们这里看不了!

(我的建议是要给他们指示,告诉他们怎么办。这个老人后来有人建议她去九院了。)

2,

肾内科,粗看以为是四十岁大叔。

细看估计也就三十出头,脸隐藏在乱蓬蓬的头发里,其实挺年轻的。

医生:腰疼去外科,我给你把号退了。

病人:早晨起来就疼得起不来了,我怕肾有问题。

医生:腰疼,看外科。

(这个医生我看了很多年的肾炎,是我见过的态度最好的医生。对乡下来的病人很和气,建议也简单清晰)

3,

妇科。

医生:哪里不好。

病人:这个月经一直没干净。

医生:多久了。

病人:上个月初五,我娘家侄子过二十岁生日,我去买蛋糕,……

医生:几号?

病人:初五那天腰酸,第二天有一点儿又没了……

医生已经自顾自开始写了…

(这个医生也算是会自救吧)

基本上,底层人民跟其他阶层的人是两个世界,平常倒也相安无事,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开心与不如意。

然而,一旦遇到医疗、教育等非日常又是必须的活动,底层人民听不懂医生的话,不明白老师的话,想跟老师医生唠个磕套点儿近乎又不得其门。

跟不上其他人的节奏,还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生活。

但是去医院和学校,进不了其他人的频道,却又不得不交流。

下面是最近遇到的最长的,有耐心的可以试试看完…… 大概所有人都能看得见医生的崩溃,我看见的却是病人每一个缓慢而疑惑的问题背后的不安与茫然:

还是口腔科。

病人:这个牙齿不拔行吗?

医生:可以,你自己决定。

病人:那为什么要拔呢?

医生:智齿不拔会反复发炎。现在的小孩子照到有牙根就直接拔了(大概意思~)

病人:拔完会肿,是么?

医生:是的!这个刚才说过了吧?第三遍了吧?

病人:拔完了会有个洞,那个洞多长时间能长好?

医生:一般三个月。这也第三遍了吧。你自己想好。

病人:那拔完就不疼了。

医生:是的,这个拔了就不疼了。

病人:不拔就吃药行吗?

医生:可以 就吃消炎药。那你要开药?

病人:吃药就不疼了?我只要不疼就行了。

医生:消炎了就不疼了,但是后面还会复发。

病人:还会疼?

医生:是的。你这个智齿不拔肯定会经常发炎。

病人:那也不能每次都吃药啊。是药三分毒啊。

医生:是的。所以我也不推荐你吃药。

病人:那不拔行不行?

医生:拔不拔你自己决定,我们只是提供医疗建议。

病人:拔要多少钱?

医生:你这个要看情况,拍片子。

病人:那医保报销吗?

医生:报销的。

病人:怎么报呢?能全报吗?

……

(这是个年轻医生,用应对一般病人的 “我呈现方案你自己决定” 的方式应对劳动人民,自己累得要死。病人也不满意…。实际上后来给我看,还是非常热心的一个医生,缺少跟劳动人民打交道的经验和爱心…)

PS,

所以,我老家亲戚不爱去医院。即使有医保了也不爱去。

不是怕死,也不是怕病。是跟医生没法交流。

在村里德高望重老老少少尊重又如何,去了医院就茫然无措,给别人添麻烦,又被人嫌弃的低自尊。

去一趟医院真的要好久才能恢复。

这个能怪医生吗?

不能。

别说医生了,就算是家里年轻人也受不了老人的无知、谨慎和纠结。

无知是对外部世界、现代社会常识的无知;

谨慎是因为对未知的恐惧,是蓦然进入新世界的无措自保;(比较起来反而在底层也是从属地位,长期逆来顺受的人进入外部世界更听话看起来更好管理一些)

纠结是又要谨慎又想适应外部快节奏的茫然…

所以我这个回答不是批评,只是想呈现一种状态吧。

被现代社会抛弃的底层人民的生活状态。

知乎用户 虾仁芝麻卷​​ 发表

我知道许多睡在天桥底下、水泥管中、车站广场上的人的故事,我也知道拖家带口挤在小区锅炉房一角的人的生活。但这些都不如小时候听过的一个渔民的故事讲的全面。

早年打鱼跑船的家里吃鱼的时候有个传统,吃鱼吃完一面,不能把鱼翻面接着吃。因为鱼翻面看起来像是翻船,犯了渔民的最大的忌讳。但是也不是只吃一面,那太浪费了,而是把中间的鱼骨取下接着吃。

也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事情。一家渔民招待客人,专门挑了一条肥美的大鱼做了一道硬菜。家里穷,这种品相好的大鱼平时都是拿去卖钱了的,自己从来不舍得吃,今天也是为了招待客人忍痛拿出来的。自己家都只是吃卖不上价钱的便宜鱼。

可大人能忍,但孩子还小,看见招待客人的鱼,肚子里的馋虫就给勾起来了,便缠着母亲央求,想尝尝招待客人那条大鱼。

母亲看见自己的孩子可怜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菜已经上桌吃上了。自己又没办法给孩子再做一盘鱼。所以她灵机一动告诉孩子,客人吃鱼不能翻面,只能吃一面,等他吃完走了就把另一面给孩子吃。

不巧被这位客人听见了,但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对鱼频频动筷,不一会把朝上的一面吃了个干干净净。

这时候孩子还是笑眯眯看着桌子上的鱼,因为母亲已经许诺他有一半鱼肉了。就等着这一面吃完,剩下的鱼肉都是自己的了。

结果客人吃完一面还不停手,真的把鱼翻面了开始吃另一面。

看到此情此景,孩子突然就开始哇哇大哭,尚不知情的母亲赶紧赶来安慰孩子,只听见孩子边哭边喊起来:“客人他把鱼翻面了,他把鱼那面也给吃了。”

我想说的都在故事里面了。

知乎用户 高叔​ 发表

昨天跟我媳妇看学区房的事。

说实话,我挺不在乎这事的,因为放我心里,我俩教育水平、社会圈子,咋地都混到了传说中的知乎平均水平,关于养孩子这事,家庭环境在那,一般能出啥问题。

我蔫蔫的跟我媳妇说,以后再说吧,好初中也就那么回事吧。

我媳妇眼睛突然红了,说:

你就是不食人间烟火,你从小到大最好的学校最好的班,你们班重点高中能上多少个。

哦,接近 40 个吧,重点班就有 15 个了。但是那是我们班,我们初中别的班差远了。

你们初中最差的班能考上多少个

如果重点高中考上不到 20 个,那班主任就该跳楼了。

我们班 5 个;我们当年英语老师中专的,啥也不会。以后你不知道的事你不要乱说,不是满世界都是你家小布尔乔亚那一套。

我懵了,懵逼的不是我亲爱的媳妇嚎我,而是跟着她的思路计算了下,才意识到,貌似我们家那最好的两个初中占了重点高中接近 9 成的录取名额。

我跟我爹求证了下,退了休的教育口老头跟我说,你才知道啊。老头又补了句,他们职教中心每年重点招生的对象就是那些学校的。


平时刷刷知乎,对那帮左一个奋斗逼右一个阶级的人挺不屑的。在我的认知里,良好的教育背景下,身边圈子里的人,就算不全是精英、人中龙凤,也都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一直以为,读书,工作,晋升,创业,混身份,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

我媳妇却告诉我,这世界上大部分人还都只是市井小民,他们连教育资源都匮乏,想拥有个良好的教育背景都是很艰难的事。她说,即使在我们这种什么准一线城市,这种人也是主流。比如在她们家那个破产的国营老厂,几万人的家属区,每年能考上重点高中的孩子,还没有我学校的零头多。

我从小到大的朋友,家里团级干部、国企总工、粮食局副局、医务科科长……;她的朋友家里农村种地,下岗摆摊……


而即使社会认知的差异,我也从来都庆幸,我和我媳妇在一起了。就好像我第一天在她们家楼下坐着,一眼就能识别出来她们家的窗子——30 年的老房子,花团锦簇的阳台,很美。在和她父母相处的日子里,更让我相信,她们的家庭就像那个美丽的阳台,满眼都是希望。就像她的优秀,在我见到她的第一天就打动了我。

我问她,我们在一起经营未来的时候,很多的坎都是你帮我走过去的。她说,那种坎放在她们那里,都是日常磕磕绊绊,这种经验我太缺了。

后来见识了很多她们家的淳朴善良与其他人的锱铢必较。我不愿意用社会底层这个词,很多人都会面对着资源匮乏。有些人心里带着希望,磕磕绊绊的走下去;有些人透支自己的未来,得过且过,试图靠一双鞋一个包,一些成体系的社会磕得到社会认知或者自我麻痹。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有些人你遇到了你会感谢上苍,有些人你就不想让他留在你的记忆里而是让他在他自己混乱的生活里自生自灭。

知乎用户 匿名用户 发表

我只是在表述我的生存现状,并不是要博取大家同情。

每个人的出身背景,生活环境,人生阅历都不同,质疑的,不理解的,看笑话的,都很正常,毕竟人类的悲观并不相通。不求人人理解,只愿做好自己。海纳百川,实事求是吧。

中国的超一线城市,可以说是赶超美国了。可毕竟中国还是发展中国家,是第三世界,最优秀的成绩,代表不了整体水平。现实国情状况,当然要远比过去好多了,甚至远比别的落后国家都要好很多。但现实社会不比网络社会,网上的中国甚至都可以睥睨全球了。

底层虽也受地域局限而导致情况不同,但毕竟属于一个庞大的群体。如果在底层,过着和自己认知与能力水平相匹配的生活,也是一种幸福满足,他们并不认为自己就过得不好。觉得自己过得不好的,是认知水平提高了,能力资源却有限的人。

人各有命,出身无法选择,见识格局行为模式,也大概就停留在那个阶层了,唯一可以彻底打破阶层壁垒的,就是不断学习上进了。上限选择不了,下限还是可以通过后天努力来提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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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收入两千

每天超市买打折处理的蔬菜水果

零食只买五块以下的

一年四季就三条牛仔裤,衣服也就冬夏春各两三件

化妆品就是郁美净

从来不打车,能走就走,不行就公交自行车

总之想尽办法节约缩减一切开支

医保社保养老保险,所有有利民生的政策都与我无关

我是女孩,但自尊心很强,怕被人看不起,怕没能力养活自己

从小家里很穷,这么多年也独立惯了,虽能力不出众,但还是坚定信念一切都要靠自己

和谁都有距离感,内心经常焦虑不安

花男人钱更是觉得没面子,伤自尊,所以不敢谈恋爱。总想着有一天自己有能力挣取到一切的时候,才可以有底气找个对象,才能平等有尊严,受到尊重。如果婚姻不顺,自己也可以独立自主地生活下去,而不是寄希望于下一次的婚姻。

因为底层女性是没有完全自主生活能力的,我指的不是生活,而是生存。离婚率虽高,但她们只能一次次通过选择婚姻,来保障自己的生存。当然离婚对她们来说,就代表自我贬值。因为底层女性和城市女性完全不在一个层次,她们在娘家是没有继承权的,又不会通过自己的事业,来做到完全独立自主的选择生活。即使有工作,也是很低端的,无法独自生活下去的,更何况好多都没工作的。所以只能寄托于男方人品,对自己好点就可以大体平安地过完此生了。

我从小就有严重的危机意识,所以拼命攒钱。第一个目的就是,我妈老了,她有一天生大病了,这点钱可以减少她的痛苦,自己也不必因看着至亲忍受折磨,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比让自己生病都难受痛苦。

能力有限,资源有限,无法开源,只能节流

知乎用户 张半城 发表

人生就是一场时间体验

命运,命运,命就是你无法选择的东西。你出生在什么家庭,父母是谁,家庭富裕情况,是在一线城市还是偏远山村,家庭是否和睦,等等都是我们无法选择的宿命。

人生的宿命颇具悲哀,因为有太多的苦难我们无法改变,太多的辛酸无法挣扎,它就在那里,除了坦然接受别无他法。

命运的运则是你可以选择的地方,配偶的选择,工作的选择,是否努力生活,是否愿意面对困难,怎么度过自己的人生,等等。它是主动的,虽说结果不定,但具备自我动机。

命 + 运 = 本就是固定选项 + 自我选项的一种随机组合,这就形成了结果。而这一结果我们用时间来记录。

社会底层人的生活其实离知乎群体相对较远,所以我们才猎奇地点进来看看,怀着或是怜悯或是好奇的心态窥探别人的人生。

游离在城市角落的底层

你见过凌晨三点的麦当劳吗?

提起麦当劳,每个人都很熟悉,它是快餐速食的代名词,每天满足着人们对饮食的紧急需求;

除此之外,它也有另一个被人们所熟知的名字——全国最大的连锁公厕。

相信很多人对麦当劳的了解仅止于此。但事实上,这些只是我们所看到的表面。

在一座偌大而繁华的城市里,当喧嚣散尽、万物归寂之时,很多人已经结束了一天的生活,而麦当劳却代表着另一种生活的开始。

打开门的一刹那,我有些诧异,本该冷冷清清的麦当劳竟被各色各样的人充实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堆满了角落,宛若一个大型的避难所。

他们侧身而卧,满目倦容,没有交流,每个人似乎都沉浸在这空间中,等待时间的缓缓流淌。

这些人被称为 “麦难民”,他们来到麦当劳——

不必担心会被驱赶;

不必在大街上低声下气地要饭;

不必在公园的长椅上尴尬地睡觉。

在这里,麦当劳给了他们最起码的安全与体面,让他们能够在一座 “冰冷” 的城市中依然顽强的挣扎着……

有人说,没有见过一个城市凌晨的人,是不会真正了解一个城市的。当浮华散尽,当黑暗覆盖了喧嚣,这时,你才能看到隐藏在街头巷尾,那份归于宁静之后的汗水与梦想。

生活中,我们看见的,常常是大城市的明亮,处处繁华,高楼林立,给人以安全感。

但目之所见,并非城市的全部面貌。在繁华、喧闹的背后,在许多我们看不到阴暗角落,其实很多如同纸片一样的人生,被磨难、被困境、被岁月的种种所曲折。

而这些,在凌晨三点的麦当劳里,随处可见。

17 年电视剧《深夜食堂》火的时候,一夕之间,所有赞誉加诸彼身,被认为是夜晚最暖心治愈的存在,它帮助一群在城市漂泊无依的人找到了暂时的灵魂归宿。

但事实却是深夜的街头,填饱肚子、有一席落脚之地已属难得,更不要提体面地坐在沙发上畅谈人生。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麦当劳才是真实版本的深夜食堂,也正是那群 “麦难民” 们赋予了麦当劳新的含义。

它容得下身体,也容得下灵魂。不仅收留了那些为生活所迫无家可归的人,也聚集了一群城市里孤单的灵魂。

不管你是谁,无论你几点走进哪里,都可以花上十几块钱,买到一份最廉价的温暖,予生活以慰藉,予精神以疗愈。

在这里,任何时候都有暖黄色的灯光为你亮着,容你缓缓气,吃饱一餐饭,再回头和生活较劲。

这是我从深夜麦当劳里看到脆弱而又鲜活的一面。

当你在抱怨生活不如意,随意发泄情绪时,在麦当劳的里还有一群人只因为疲惫一天之后能够吃到廉价的炸鸡,而心生窃喜。

这个世界上,有人身处高楼,有人住在深沟,有人光芒万丈,也有人一身锈,这永远是一个不可逃脱的现实。

当你困顿、潦倒,对生活沮丧,感到患得患失的时候,也许你可以去凌晨的麦当劳看一看,那里,或许会帮你找到对抗生活的勇气。

这是城市的一角也是我们窥探社会缩影的另一个角度。

用鲜活的生命谱写故事

目前城市当中大概有 2000 万人在享受低保,而如果这些人不享受低保,就基本上属于贫困人口了。

中国城市化发展带来一系列社会问题,包括村一级留守儿童数量急剧上升、儿童教育和营养得不到保障;农村家庭结构逐渐不稳,离异、家暴、出走等问题频发生,农村多维贫困问题逐渐凸显。

更令人担心的是,贫困可以在代际之间传递。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山村幼儿园网站对 7 个省、13 个县、1779 个山村幼儿园共计 51781 名儿童的数据统计,这些儿童中有 40.7% 是双留守儿童,21.6% 来自建档立卡户家庭,11.2% 的家庭为单亲。

这些冰冷的数字其实就是一个个鲜活的人生。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是故事,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生活,而我们能做的极其有限。

备注:文章摘录了凌晨三点的麦当劳相关文字,鸣谢作者。

知乎用户 长樱 发表

自己也是底层阶级的人吧,说实话,上学那会最看不起进厂的人,觉得她们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不能为社会做贡献就算了连家人都照顾不了,还被人看不起,别人一提起她们就一口一个打工进厂的… 小时候老师把这类人说的极其低下,类似于你读书不好以后就只能进厂帮别人打工,好像厂子都是些废物呆的地方… 现在自己进来了,为了那两三百块钱整天浑浑噩噩过日子,像个机器一样别人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去干,周围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明明就是社会最底层的人了,还不思进取混日子,这样的人生… 每天都机械重复着同一种生活,精疲力尽回到家等待第二天的工作,在厂子里多呆一秒都会崩溃,每一天结束都会悔恨自己的青春又消耗了一天

知乎用户 陆柯安 发表

大家进过 ICU 吗。

我不太了解别的城市别的医院的 ICU 是什么样,但是我去过的那个,是没有独立病房的。

一个长长的病房两侧面对面摆着床位,里面住满了浑身上下插着管子的人,人满为患,一床难求。

就是这样的地方,有一天,一名医院上层的直属管辖领导做完手术要住进来。

主任当即下了命令,隔出一个 vip。

我不知道那个位置本来是谁的,可能是上一位躺在这的人不在了,也可能是特意调换过去的位置。总之在房间最里面的角落,在这个充满病痛和苦难的地方,隔出了一方小小的独立空间。

领导上午推去做手术,还没出来。

主任过来巡查,对这个 vip 室还算满意,但一转头看到了躺在这个位置对侧的老大爷。

那个老爷爷是另一个医院拒收的病人,病情过于复杂严重,以至于一般医生不敢治疗,辗转多处被这个医院的某位医生接手了,手术了,但效果不好。

当时已经用上 ecmo,勉强续命。

手术之后几乎就没有家属来看望他了,这两天一直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几乎没有什么生命气息了。

主任大怒,他把负责病房的护士叫来,斥责道,你怎么能让这种人躺在对面?你不知道这里要住的是什么人嘛?到时候大领导全都来探望,一眼就看到这种人在对面,心里怎么想?对医院影响多大?有没有脑子?

护士辩解道,但是他的情况没办法动他呀。

主任说,我不管你今天用什么办法,把这个人移走,你去找院长写报告也好,找主治也好,这个位置必须空出来。

护士说,可是移床肯定要关仪器,他离不开这个的,关了就撑不住了。

主任说,别和我说这个,你就算把他移到麻醉室,找个护士看着他,有问题直接抢救,也给我移走。

后来那个老爷爷终究没撑到大领导手术出来,那个护士也终于不用为难到哭着吃不下饭。

等我再去的时候,那个床位已经空出来,铺上了新的床单,正在进行消毒。

没人知道前不久,那上面还躺着一位垂危的老爷爷。

一个被呵斥成 “这种人”“这个样子”“在领导对面” 的人。

我一直在想,最后的时候,那个爷爷听不听得到外界的声音呢,他是不是也是不想再为难别人,才选择放弃了呢。

如果是,他当时又会怎么想呢。

如果那个领导晚一天手术,如果那个爷爷床位不在对面,如果他的状况稍微好一点,可能都不会出现这样的冲突。

但它终究发生了。

那一天我突然意识到,即使是在救死扶伤的医院,生命也有高低贵贱之分,虽然大部分时候我们遇不到这样的事,不至于到这种境地,感受不到这份差别。

但只要权力足够可怕,我们都可以是蝼蚁。

知乎用户 纥洛​ 发表

在电子支付还没有这么发达的几年前,在街上车上碰到乞讨的人,我常会想起他们,因为真正穷苦的人,根本不会出现在密集的人群中,他们孤独的,走完了这一生。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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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年,我在贫困县的乡镇民政办做工作人员,刚上班。解释下民政办,是基层直接面对五保户、低保户、优抚退伍人员、烈属及孤儿的部门,主要是老弱病残。而那时候的五保户,大多是年满 60 岁,无配偶,无子女无父母,简单的来说是孤独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群体。

我刚工作的那个冬天,民政办主任带着我开着他的二手手动五菱神车去特别困难的五保户家送救济米。一般是每个村的干部会带一些去发,因为数量也不多,一个村 10 袋最多。所以我们还是会去特别困难的老人家那走走。印象深的有两户。一个老人住在大约不到 10 平方的瓦房里,正在申请危房改造。老人看到我们来,很高兴却也很窘迫,因为没地方给我们坐,黑压压的房里,只有一张床,一堆杂物。主任用当地话问他,中午吃什么了,他指了下地下的瓦罐。打开瓦罐,里面是见底发灰发绿的剩饭,里面活一点点看不清的菜。主任让我闻了闻,那味道,应该是至少 4 天以上。老人听不懂我说话,主任给他塞了 100 块钱。我们留下了一袋米。下一户,老人的房子比前一个老人大点,但是房子里面也是下不来脚。老人窝在家里不出门,我们给了他东西后。主任给我讲了他的故事。因为当时的五保金每月并不是很高,老人的生存能力就是收废品,春夏秋天出去捡水瓶子卖,冬天就一直窝在家里,好像是种被迫的冬眠。

有天我正在镇敬老院做活动,单位同事电话让我回去发五保金,说有个爷爷在等我。那时候很多老人并没有直接把五保户打到银行,还是我们这挨个发。回去后,知道爷爷来至将军村,眼睛不好腿脚不便。那是一个总人口几百在家却只有几十老人的深山村。我问爷爷等了我多久了,爷爷说他是九点到的政府,等了我半个小时。我又问,那爷爷您啥时候出门的啊。爷爷说,我过了十二点就出门了(因为这个十二点我至今都忘不掉),因为眼睛和腿脚不好,从村里走到国道已经 6 点多了,然后再等来镇政府的公交车,等第一班车,等停下来的车。很震惊,因为他来领的钱,是一个季度的五保费,具体是 525 元还是 375 元去了,时间太久有点记不清楚。那次以后,我和爷爷说,我们给您办银行存折,你以后就去你等车那个国道边的邮储银行拿可以不。爷爷答应了。后来就没有这样折腾。

不过大多数五保户,最底层的那些人,他们并不信任银行,存折里有什么,他们看不懂,他们不会写字,不认得存折。只有到手的东西才信。所以,他们会历经千辛万苦来找我。还有一对儿,这个比较少见,奶奶有残疾,爷爷是瞎子。他们每次来,都是奶奶在前面带路,爷爷在后面跟着,双手搭着前面人的肩膀,前面人仗着木棍。你是我的眼,我带你走。她们经常来的很早。中午一起来,就看到他们在大门口蹲着。我曾经偷偷拍过他们远远的背影,却没有留下正面照。

当然,也是有稍灵光的五保户的。陈红军就是其中的一个。他读过书,有点文化。知道县政府在哪里知道民政局在哪里,也是我们这的常客。他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是给我们写锦旗。他会自己编个打油诗,四句的,用粉笔写在红面上,送给我们,很有意思的一人。后面他送给我一个锦旗,我也去看过他家,当过兵,却也是寄人篱下。他每次来找我领五保费,都跟我说,姑娘,早点找个人结婚,不要学我耽误了。后面他真的要了我的电话号码,给我介绍了一个战友的儿子,研究生,那个男生还约过我,不过给拒绝了,这是后话。

可能是在基层很多人干工作都凶巴巴的,这些人很喜欢我,都说我和气。有几次,人挤人办事,有大娘说这是我种的水果,你得留着吃,然后就跑了。后面我发现她留下来的那几种水果,都不是本地的,想来也是集市上买的,甜的。其实都没有做什么,可能越是底层越珍惜别人的善意吧。

还有个老红军,目测 80 来岁,并不是五保户,是村里的小组长。嗯,不是多大的官。不过他的组上有个大娘是五保户,每次他都来帮代领钱,因为大娘走不动。他说我是小组长,我当然要做这些啦。他是村干部介绍来的,不是冒领哦。有次他和我说,姑娘,我下次可能就来不了了。我问他为啥,他说我走不动了。后面,有次路过那个村,发现在办白喜事,我问,说走的是那个热心的老人。

后来,五保户的费用都打卡去银行了。后来,我离开了那个乡镇,后来我离开了基层。那几年的老人们,有的进了敬老院,吃饱饭过完了最后的几年。有的也直接离开了,不愿意离开故土。我后面碰到将军村的村干部,问起那个零点出发的老人。他一顿,说走了。

在电子支付还没有这么发达的几年前,在街上车上碰到乞讨的人,我常会想起他们,因为真正穷苦的人,根本不会出现在密集的人群中,他们孤独的,走完了这一生。没有人知道。

扶贫是个好政策,至少,很多人被看到了,也被帮助了。而不是那些年的无能无力。

知乎用户 籽黍 发表

在东北小镇长大,读中学以前,一直保持着平均每两年搬一次家的生活。

镇上的房子其实是不论平方米卖的的,那时候一般的房子,一整间也用不上一万块。

然而购买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对当时的父母来说,仍是奢望。

现在刚毕业的学生在大城市打拼,总免不了要合租,而我在十几年前就体会过,两室一厅的房子住两家人的感受。

母亲说,她刚嫁过来的时候,父亲一月二百块工资,和爷爷奶奶一家人吃饭,每人举着一个馒头,桌子上只有一碗萝卜缨子咸菜。

后来生了我,仅仅依靠父亲的工资很难生活,为了维持生计,母亲一个人开了一间不足五平米的小卖店。大冬天骑自行车进货,路上雪厚坡陡,一个女人推不动一车的货,又因为之前摔过,硬是在雪地里站了半个小时,终于等到有人路过搭把手,才回得了家。

我刚上一年级,父亲就下岗了,家里没了收入,邻居都穷,赊账的人多,小卖店也不景气。

山东的亲戚递来橄榄枝,邀请父母去山东打工。于是我被托付给爷爷奶奶照看,那段时间总会看着父母的照片偷偷的哭。

然而去山东并没带来好运,父亲意外从高处跌落,双脚粉碎性骨折,无法工作在外生活只是更加费钱,两人于是挤着当年春运的列车重新回家。

当时的我只觉得父母回来很是开心,并不了解更多。

其实那段时间父亲养伤,母亲可能尝试了这辈子最多的工作。从饭店后厨到工厂锯木头,再到给楼房刷漆。母亲回来说自己恐高,我还笑她胆小。父母并没有把经济压力告诉过我,我依旧每天上学放学,还抱怨母亲给我买了课外书和练习册。

过了两年,生活终于开始有了起色,他们用父亲的下岗补贴和母亲几年打零工赚的钱,开了一家熟食店。父母每晚煮肉要熬到很晚,第二天仍是四五点就起床去赶当地的早市,希望多买一点。

虽然房子仍然是租的,虽然我睡觉的地方和炖肉的大锅仅仅隔了一道简易的木板,虽然十岁的我要学着用钢丝球去洗刷那一大盆猪脚,但日子过得好像比之前都快乐。父亲会在炖肉的间隙教我下五子棋,陪我用扑克算二十四点,母亲逐渐有心情教我被两首诗,一年还会去市里玩一两次。

但这样的生活好像也没有持续很久,房东将房子卖给了别人,熟食店换了地方,少了很多客人。外祖父得了癌症,母亲两头奔波,两年来攒下的钱全部耗尽也没能留住外祖父的生命。

再后来,镇上的煤矿招人,父亲的脚伤并没好彻底,但依旧报名,偶尔会看到他回家时走路一瘸一拐的身影。

危险辛苦的工作总会有更高的收入,终于在升入中学的时候,父母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虽然仍是借了不少钱,但母亲说这么多年,终于觉得安稳。

我记得母亲躺在新房的床上问父亲,你说咱们这么多年搬了这么多地方,你觉得哪里最像家?

一直不善言辞的父亲给了一个让我铭记了多年的答案,你和孩子在哪,哪就是家。

一个人干不了,母亲便关了熟食店,专心在家照顾我们。一日三餐终于变得规律而丰富,每周末还会去父母的朋友家吃饭,玩乐。

加上那段时间,我的成绩在年段愈加突出,生活好像真的再没什么烦恼,父母的脸上全是笑容。

不过,小镇的煤矿是经不起现代机械的开采的,也只有两年,小镇地下千万年储存的煤炭,就被采掘一空了。父亲接受了单位的安排,去了内蒙,后来又去了云南,每年只有过年时才能回家住一阵,一家人的分别从此开始。

我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母亲不想我住校,跟着我离开小镇,在学校附近租房陪读。然而学校附近自然是寸土寸金,我们只能租住在宾馆改建的房间里。

长长的走廊里住了十几家陪读的学生,每一户的房间里都只有一张双人床,一张书桌的位置,厕所和厨房用一扇玻璃门间隔开,每天早晨都是我和母亲一边一个,时间久了,连尴尬都忘了。

高中三年,父亲只回过三次家。

高中毕业,一家三口三地分居,算一算,已经五年。

现在回头望去,生活在底层的人,每一步都不是选择,而是为了生活不得不的努力,其中到底有多少心酸,哪里是不足为外人道?是夜半时分都不敢同自己说起。

但如果不这么理性地一点一滴回忆和清算,而只从我一个孩子的角度,我其实并不能很好地理解底层人的苦难。

大多数时候,我只记得小镇上有许许多多好玩的东西,好吃的路边摊,虽然频繁搬家,但住的房子似乎一次比一次更好一点,最后还有了自己的房间。

我只记得父母一直很宠我,虽然犯倔时也免不了挨骂,但小时候,父亲会对着说明书一步一步学着用粗糙的大手叠一只千纸鹤,再反过来一步一步教我,会用车胎给我剪出一条长长的皮筋,甚至陪着我跳。

母亲会在圣诞节的时候给我包一个塞满了巧克力和果冻的平安果,在纸条上写着希望我永远像巧克力一样甜蜜,像果冻一样纯洁;会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陪我背诗,给我讲故事。

我只记得自己这些年遇到的老师每一位都很好,初中的数学老师主动要免费给我补课,高中的各科老师都喜欢给全班同学买零食,分析我的试卷比我自己还认真,大学的老师从不端教授的架子,只要开口便热情的给予帮助,现在的导师更是用一根手指敲键盘也会一个字一个字的帮我改论文。

前段时间,“小镇做题家” 的说法很是流行,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其中一员。在知乎上看到很多人分享各自的生活,让我发现原来人家的起点可能就是我的上限。

这一切让人很沮丧,但当我终于细细回忆了父母的半生,我却突然觉得一切都没什么了。

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会面对各种经济上的拮据,不得不的选择,穷尽一生,可能也就是从最底层爬到底层而已,但没有人能否定这一步的意义,也没有人有资格嘲笑这种努力。

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啊,都在热火朝天的生活啊。

知乎用户 清颜 发表

生活在东北某小城。

三张照片 ,三个故事。

一、

照片中左侧那位中年男人,很多年前在我们这个小城,也算是一位小有名气的流浪艺人。若在这些年,无处不在的网络直播或许也可以让他成为” 流浪大师” 沈巍那样的网红。

这个艺人姓李,但熟悉他的人,都称呼他为 “酒哥”。

一辆破旧的三轮车,一面小国旗,一个老旧的音箱,一个麦克、一架漆都快掉光的改装大正琴,加上车上几个矿泉水瓶,这是他走街串巷的 “标配”。

之所以特别提到矿泉水瓶,是因为里面灌的,不是水,是白酒。

据传,酒哥平均每天要喝四斤白酒。这个数据应该是夸大了,但两斤是肯定有的。

酒哥原先最喜欢出没的场所,就是市场。那时候我住的老房子楼下,就是当地最热闹的早市,于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每到早上 6、7 点钟的时候,经常能听到 “新闻联播” 和弹奏大正琴的声音隐隐传来,那就是酒哥在开始表演了。

酒哥的弹琴水平一般,但胜在熟练,琴声也可以算是悠扬。

但他浑厚的嗓音像极了原央视著名播音员罗京的声音,声调也把控的很好,一段自创的 “新闻播报” 下来,相似度能达 90%,所以经常能让围观者连连叫好。(网上好像有他的视频)

酒哥表演完一段,通常会拿起矿泉水瓶,慢慢的拧开瓶盖,然后抿上一口。然后和周边的人说几句话,性子不温不火,然后按照他们提的要求,即兴再表演上一段。

极少看见酒哥有收钱的时候,知情人说,他即使是收钱,也是不会超过 2 块。有时候遇到好心人给他 10 元、50,他也会拒绝,但他会笑着说:要不你给我整点白酒?所以偶尔会有人给他买一瓶便宜的白酒,或者在市场给他灌一瓶散白酒送给他。

酒哥的身世是一个迷。

据了解一些内情的人说,其实酒哥年轻的时候日子也过的很不错,也上过班。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妻离子散了,家也没有了,现在和农村的老母亲生活在一起,平时就靠街头卖艺赚一点钱,换酒和食物。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过他。

有人说,他得了肝癌,已经离世了。

也有人说,在隔壁的城市看见过他,依然在走街串巷在 “卖艺”,只是比以前更清瘦了。

二、

这张照片大概拍摄于 7、8 年前,我不知道照片里这个流浪汉的任何个人身份资料。

那段时间,他经常出现在我们这片区域的几个小区,然后在垃圾箱里翻寻能吃的食物,或者是他认为是能用得上的东西。

他在精神上似乎有些问题,眼神在看别人的时候,似乎和正常人不一样,也没看过他和别人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

某个夏夜,我从饭店吃完饭独自步行回家,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看见一个人蹲在垃圾桶旁边,在吃什么东西…. 借着路灯,我才发现就是他,而他吃的,则是一块明显已经溇了的西瓜……

我突然感觉很心酸,于是快步到不远处的水果店和小卖店,买了一个西瓜,几瓶水,面包。

再返回去的时候,他还在那里。他看了我,没说话,眼睛里带着警惕。

我轻声说了句:吃这个吧。然后把西瓜和食品袋放在他面前,转身走了。

他应该没有认出我来,因为以后有几次碰面,他依然还是那副漠然、麻木的样子。

再后来,他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这里。

三、

这个卖水果的大哥,我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只是路过。

那天,天很冷,还一直下着雪。

我中午从商场买了些年货,步行到菜市场右侧,那边平时都是卖水果和海鲜的摊子,现在就剩那么 2、3 个摊子上还有人。

包括这个穿着破旧大衣的摊主。

这个大哥看我拿着手机对着他照相,笑着对我说到:老弟,买点水果回家么?

我摇了摇头,对他说: 老哥,这都什么时候你怎么还不回家?

他叹了口气,低着嗓门说:挣点钱难啊,能多卖点就多卖点吧….. 兴许一会还有买的呢。

对了。

那天是大年三十。

我挺后悔的,那天没从他那买点苹果。

有时候,我会在想,什么叫社会底层?

有人说,学生,工人,农民,都属于社会底层。这句话,对,也不对。可我们这样社会底层至少还有希望,还有未来,还能上网,还能接触外面的世界,还有机会去改变。

真正的社会底层是被社会隔离的,是看不到希望的。他们的声音极难传达到公众视野之中,他们大都没有文化,没有学习机会,没有向上的通道,没有生存资源,每天都在吃饱穿暖,甚至生死之间徘徊。

真正的社会底层,你从他们的眼睛里面,看不到光。

知乎用户 大猛​​ 发表

我给大家讲讲基层一些农民的故事吧:

中西部年的老农民,没有退休金,每个月有人会有一些困难补助几十元,如果是低保根据各省经济条件标准为每月 200-600 元之间。现在有农村合作医疗医保卡,如果生了小病尚可根据分级指定乡镇医院报销 85%,若生了大病去市里一万元以上最多可报销 70%。我临别时握着他们手,我担心他们生病返贫,总会道一句祝您健康长寿。

农村老人每天早上很早起床,老大娘到自家菜园采摘一些自家种的菜。早上在年轻人上班前,把蔬菜拿到集市卖掉,如果顺利,能卖出个几十块钱补贴家用。老大爷呢?或许他在县城某个工地打工。我见过 60 多岁老大爷染发,不懂事的我,聊天时还夸老大爷时尚,他苦笑的告诉我,工地开始不要老年人了,白头发都不要了。

新疆每年的棉花成熟的季节,总有大面积的农民去那里采摘棉花,现在还好,至少有个座位且火车提速了。早些年无座票一站就是几十个小时,他们背着大包小包行李,踏上了一段路程。别说站几十个小时了,就是坐我们年轻人有多少人能忍受?知乎曾有人说取消绿皮车,却不知现在绿皮车依然是铁路客运的绝对主力。

如果知友们有机会去农村走走,尤其我们北方农村看看,再去西部看看,就会发现我们中国真的只是一个发展中国家。那儿的农村甚至连污水管网都没通,还是旱厕。

中国还有好几亿这样的农民!

《战国 · 孟子 · 离娄下 · 第二十九章 》:“禹思天下有溺者,由己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饥者,由己饥之也,是以如是其急也。

国家重视脱贫攻坚绝对是高瞻远瞩。

知乎用户 SUGAR MAN 发表

医院里送报纸的红姨退休了,医院不愿出钱再雇一个,于是我刚到院办不久,就兼职了给领导收报纸发报纸的任务。

收发室是与保安们共用,保安们平时负责安排车辆进入,忙一会之后就在收发室抽烟,而我一天要分装整理几百份报纸,大部分时间不得不和他们共处。

保安们会偷一些共享单车自己用,用他们的话说,叫资源就在这,不能不用,收发室莫名其妙堆了一堆专用的共享单车。平时忙完他们就会闲下来抽烟吹牛逼,一般聊天还是聊些吃饭喝酒不咸不淡的之类,有个比较直接的保安会明晃晃的聊嫖娼的事情,他说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就是大胖娘们扎,后来这个保安被辞退了,貌似是因为嫖娼被抓影响工作。

保安喜欢做的另一件事就是欺负送外卖的,您别看他们平时还算客气,遇到送外卖的可以说是重拳出击,没收人家的车,拿走人家的外卖盒子,任凭快递小哥怎么低声下气也不归还,有的外卖小哥会来事,送上烟说点好话也就还了,遇上倔脾气的外卖小哥就是一阵对骂,两边都抒发了不爽之后把车还了。当然保安也不傻,遇上好忽悠的就说院里规定外卖车不能进,享受一下捏软柿子的快感,遇上硬茬子还是要怂的,毕竟都是底层真拼命也就是鱼死网破,都是底层也都知道断人生路是多容易的事。有的时候年轻又好脾气的快递小哥看到自己车没了活活等到超时只能在门口哭,而屋内的保安大部分都是笑着看戏的。

我只是跟他们共处了一小段时间,但是在我看来,底层的互相倾轧是让人对人性绝望的,越是底层越会对同为底层的人释放压力和恶意,越是可怜的人就越会向同样可怜的人伸出刀子。

知乎用户 cloudy 发表

最底层的,应该是底层中的老年人吧。

老家村子里有一个 60 岁左右的光棍。

年轻的时候每年都出去打工,只有过年的时候会回到村里十几天。不舍得吃,不舍得穿,钱都攒起来,过年村里人都是聚摊儿打麻将,他从来只看不战。

后来年纪大了出去打工也没人要,而且常年不规律吃饭,有病不及时治,落了一身慢性病,糖尿病高血压之类的。

现在每天就一个人在家门口坐着,每顿只吃一点点饭,慢性病也买不起药,就这么坐吃山空的耗着。

没有一点期待。

而且一般农村的这种光棍是最经常被村子里不务正业,天天流逛的年轻人欺负的,一方没有靠山,另一方是只要心情不好就想找个人招惹一下。

没有一点依靠。

听我妈说他现在领不了五保户的补贴。因为早些年大哥家超生,为了不被罚款,把一个孩子的户口落在了他名下。他很少拒绝亲属的请求。

或许总是期盼还有一点联系的亲属以后能稍微照顾一下自己。

但是即使这样,随着年龄增大,他和外界的联系只会急剧减少。

大哥家在镇上买新房,他借给大哥了 10 万,但是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大哥把房买到哪里了。

因为从来没被邀请去过。

农村自杀现象比我们想象的要多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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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取义: 对华北某县自杀现象的文化解读(新史学 & 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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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用户 王宇鹏​ 发表

我湖南老家是在一个比较偏远的山村,村里有一个傻子,叫华子。

华子现在大概四十多岁,很胖,浑身都是肥肉,眼睛只剩下一条缝,笑起来就看不见了。冬天的时候穿一件老旧厚重的军大衣,许是穿了太久,表层遍布灰垢,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戴一顶很旧的雷锋帽,有一只护耳坏了,耷拉在一侧。

他很爱笑,见到谁都是乐呵呵的,边笑边流口水,然后咿咿呀呀地手舞足蹈地跟你比划。没错,他也不会说话。

他日常的生活就是一早起床,母亲给他穿衣、洗脸,用陶瓷勺子喂他吃饭,然后他开始在村子里游荡。村里四五岁五六岁的小孩缀在他身后,拍着手吵闹,说:“傻子,傻子!”

他母亲会闻声而至,像护崽的老母鸡把他挡在身后,泼妇似地大骂:“我儿子不是傻子!我儿子不是傻子!” 然后牵着华子的手,轻声细语地叫他回家。

华子烟瘾很大,每天兜里揣着一包硬白沙,但里面装着的烟却不止白沙一种,还有红双喜、芙蓉王、黄鹤楼等等;逢年过节,里面还能装上几支和天下。原因无他,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他爱抽烟,见到他都发给他发烟,他接过烟来一律存在自己的硬白沙盒子里,放在兜里紧紧地捂着。

华子记性很好,只要你给他发过一次烟,他就能记住你。下次见到你,就会比着手势咿咿呀呀地跟你要烟,不给的话就开始撒娇卖萌。我十一二岁的时候,见他可怜,从家里偷过老爸的烟给他,此后他只要见到我,就会跟我要烟。以至于后来我只要远远看到他,就会悄悄躲藏起来——因为实在是没烟给他。

后来我去外地求学,出来工作,每年只有春节才会回去。华子的嗅觉极为灵敏,只要我一到家,他往往就会在一小时内出现在我家门口,咿咿呀呀问我要烟。后来这几年,往往我春节回家,他还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烟盒,挑出几根好烟发给我。看来是这几年国家经济好,大家都有钱了,给他发烟的人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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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子年轻的时候确实不是傻子。我七八岁的时候,华子大概二十出头。当时的他,用《亮剑》里的李云龙的话来说,那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俊后生。

时隔多年,我依旧记得二十出头的华子是何等风华正茂,英俊逼人。

他留着一个时下最流行的郭富城头,身高接近一米八,高大健壮,五官棱角分明,叼一支烟,骑一辆崭新的南方 125 摩托,摩托车后面放着一个硕大的录音机,放《青苹果乐园》、《饿狼传说》、《护花使者》。我在山坡放牛的时候,经常见到他在乡村的土马路上,伴随着 “这晚在街中偶遇心中的她 / 两脚决定不听叫唤跟她归家 / 深宵的冷风 不准吹去她 / 她那幽幽眼神快要对我说话” 的 BGM,骑着南方 125 摩托一骑绝尘。

彼时他父亲在镇上的事业单位工作,家里兄弟二人,他是弟弟。大哥已经成家生子,在南方大城市做包工头,收入颇丰。他也被父亲安排进镇上的发电厂,成为了一名正式的国企员工,用我们那里的话来说,就是 “吃国家粮” 的。

这样一个外形帅气,工作优秀,家庭和睦的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在 90 年代的农村,无疑是抢手货,家里被媒人踏平了门槛。

但华子瞧不上,一直没有结婚。我倒是经常见到他摩托车后座坐着不同的年轻姑娘,他和姑娘一齐飞驰在《护花使者》的 BGM 里,在乡村尘土四飞的土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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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华子为什么会变成了现在这样?

许是他生活过于顺遂,有一天天降横祸。一天傍晚,他如往常一般,从发电厂骑着自己的南方 125 摩托,熟练地出了电厂大门,左拐往回家的路上而去。

发电厂门口就是国道,来往的重型卡车极多。一辆满载的后八轮大货车刹车失灵,呼啸着撞上了正在左拐的华子。

好在发电厂交通方便,立马将他送往县人民医院抢救,历经了开颅手术、开胸手术、钢板接骨等等一系列大手术,华子终于保住了一条姓命。肇事司机倒也没跑,前前后后负担了大部分医疗费,但后续的治疗还是掏空了华子家原本还算殷实的家底。

在病床上昏迷大半年的华子苏醒了过来,又花了一年多可以重新站立,再到可以拄拐慢行,到后来,终于可以慢慢走动了。但遗憾的是,他的智商已经只相当于四岁小孩的水平,并且失去了语言能力。

一个家庭从此坠入深渊。

父亲办了内退,和母亲在家里细心照料这个小儿子,期盼他有一天能恢复正常,每个月的恢复治疗费用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而华子,已经忘记了所有事情,但唯独还记得抽烟。从之前的英俊潇洒的帅小伙,变成了一个眼神痴呆经常流口水的爱抽烟的傻子。因为卧床治疗几年和激素药物的使用,体重已经超过两百,臃肿不堪。

写到这里,不得不再感叹母爱的伟大。从出事以来,他母亲已经照顾了他整整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如一日,依旧无比细心。

只不过,前两天从老家传来消息,华子他母亲去世了。

华子的未来,该怎么办?

知乎用户 袁超​ 发表

我想说一个特殊群体——社会底层家庭的孩子。

2008 年汶川大地震时,我刚在北京郊区工作两年,收入不多。但看到电视上的人间冷暖,特别想做点善事。除了给灾区捐款,还想帮助一些小朋友。于是就在网上搜到了北京青基会,在希望工程捐款。那时候还没有微信支付、支付宝这些,是填的工资卡划账。

捐的第一个孩子是北京相对比较穷的郊区门头沟的一个二年级男生,一年助学金 400 元。因为青基会会给双方同时发信件告知彼此信息,后来收到了他妈妈的来信。孩子奶奶年逾古稀、百病缠身,孩子爸爸腰肌劳损、不能干重活,夫妻两人都没工作……

这在北京市范围内已经是绝对的困难户了,但是我没有回信。孩子小由母亲代笔我能理解,但是如此工整的字迹,两口子都不工作,这么早就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幼小的孩子身上。年轻执拗的我当时觉得「救急不救穷」,没有再和这个家庭产生联系。

现在回过头想想,也许人家还有其他困难,也许山村里确实很难找到合适的非重体力工作何况还得照顾老母,也许…… 好在孩子争气,希望我没有续捐不会影响这个孩子后续的学业,掐指算来 2008 年二年级的话现在应该上大学了。

不过我觉得一定还有更困难的孩子,于是又找到了中国青基会,选择了一位甘肃天水的二年级女生。贫困地区的女孩子更容易辍学,这个女孩子没有让我失望,从第一封信开始就是亲手写给我的。甘肃的助学金比北京便宜,200 块一年,捐了 1000 块钱(我当时 1/4 的到手月薪)可以一次性帮助她到小学毕业。我和她成为了笔友,每次回信时我会在信封里塞上一张邮票和几块钱,告诉她如果给我回信用来买信封、邮票直接贴上,这样不用找困难的家里要钱。维持了几封信的来往,看着她语文的进步。印象最深的是这篇作文,「大肥牛」这样稚嫩的语言朴实无华,却又真实美好。

可惜后来我工作忙碌起来有一阵没给她写信,然后搬家了,就失去了联系。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有没有考大学。希望她以后的日子也一直这样四季美好,简单快乐。

无论社会底层人物的生活有多苦,小孩子都是坚强乐观的,他们过早承担着相比富足家庭孩子更多的责任、享受不到那么多童年的玩具和经历。但在他们的眼里有学上可能就已经是值得知足的事情,但我觉得他们身上有着更强大的力量。

所有父母都希望给自己孩子最好的,无论自己拥有多少。我女儿现在四岁半了,小名叫小满,我对她没有望女成凤的期待,只希望她的生活充满小小的知足圆满。等她上小学时,我打算再去希望工程捐个和她同岁的女娃,给她讲遥远的小姐妹的生活和故事。等女儿会写字了让她们成为笔友,有机会的话带她去见见小姐妹,会比我多少的说教都帮助更大吧。

知乎用户 中华遗产杂志 发表

我们能看到的 “社会底层人物”,并不是真正的 “社会底层”。这个国家生活最贫困的人们,生活在大多数知友附近,看不见的地方。


首先需要引入一个概念:集中连片特困区。

集中连片特困地区指的是特别贫穷的地区。中国 14 个集中连片特困地区中,农民人均纯收入 2676 元,仅相当于全国平均水平的一半。在全国综合排名最低的 600 个县中,有 521 个在片区内,占 86.8%。

集中连片特困与一般的贫困不同,包括两种含义:

第一,这种贫困现象的地区是集中连片的,往往具有类似的生态环境、相近的地理位置、相同的传统产业。

第二,这种贫困是一种特殊困难的贫困。普通经济发展无法带动、常规扶贫方式难以奏效、扶贫开发周期长,以往的减贫模式已不再适用于此类地区,扶贫开发的难度非常大。

燕山 - 太行山区是距离首都北京最近的一片特困区。

燕山 - 太行山跨越河北、山西、内蒙古三省,占地面积 7.8 万平方公里,占河北省土地面积的 41.5%,环绕北京周围的 25 个贫困县坐落在燕山 - 太行山两侧,均属于保定、张家口、承德三个市,距离首都北京不到 100 千米。

25 个县的贫困人口约 235.9 万人,占河北省贫困人口总数的 42.1%。2013 年末,25 个贫困县的总人口达到 886.3 万人,其中乡村人口比重高达 86.96%,城镇人口仅占 13.04%。

25 个贫困县的乡村人口中,从业人员达到 407.5 万人,高达 259.4 万人从事农林牧渔业,占到了从业人员的 63.65%。

当地农村居民生活现状如何呢?

以城镇居民人均纯收入和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为衡量指标。

25 个县的排名中,18 个县排名位于 100 名之后。2013 年,25 个贫困县农民人均纯收入达到 5748.6 元,分别为全国和河北省平均水平的 61.71% 和 59.75%。望都县作为 25 个贫困县中农民收入最高水平县,农民人均纯收入仅仅达到 8379 元。

注意,这是农民人均年收入。每个月的人均纯收入为 479.05 元。

479.05 元能干什么?

北京南→南京南的高铁票二等座,需要 443.5 元。

大渔铁板烧的经典单人自助餐,需要 255 元。

这样一位农民。

他辛苦一个月的收入,将将可以买一张去南京的高铁票。不够两个人一起吃大渔铁板烧自助餐。

所以。社会底层人物的生活是怎样的?

知乎用户 匿名用户 发表

2021.08.23

这几天,点开最多的软件就是天气软件,不停的刷新,想看看我的家乡还下不下雨,二十多年从没意识到暴雨会把我的家乡摧毁的满目疮痍

我家乡超级漂亮,就在秦岭脚下,还有一条清河,小时候一直好奇歌里不是唱 “大河向东流” 么,这条河为什么向西流?

小时候在河里摸田螺,用盆捞鱼苗,偶尔还会被石头缝的癞蛤蟆吓到。夏天傍晚在地里劳作一天的大人带着我们去河里冲洗,草丛里的萤火虫总能引起我们欢悦的呼声。有时候遇到干旱,河边的小水坑里还会有晒死的蝌蚪。

从外婆家门口那条路下去的河边,有一块特别大的方形石头,岁月打磨出的沟壑刚好让我们能轻松爬到石头顶上,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巧妙,这块石头旁边有一颗几个小孩也抱不完的核桃树,我们最开心的事应该就是躺在树荫下的石头上,看着夏日阳光漏过枝叶撒给我们一片斑驳

我们那还有个传说,也许是外爷为了逗年幼的我,他说所有的小孩都是从河里捞出来的,用我们淘麦子用的那种簉滤(竹子编的一种很密的漏勺)好多亲戚都去河里一边捞一边喊我名字,我就是这么来的。那时候的我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后来三妗子生表弟的时候,深夜外爷对躺在被窝里的我说他们要去河里捞 mu der(方言:小婴儿)

那晚我便做了个梦一大堆人都去河里,蓝色的河水像海一样,突然河里有一条金色的龙顺流而下……

第二天早上就听说三妗子生了个男孩,不过我这个表弟到现在好像还没人中龙凤的那意思

后来上学了,有一段路沿着河边走,路比河高个两三米。我这人从小脑子就迷迷糊糊的,看书上说人走路不是直线,所以迷路的人才会回到原点。我放学的路上心里想验证这个 “冷知识”,就闭着眼睛往前走,走了好远一段准备继续跨出下一步的时候,鬼使神差的睁开了眼,这一下看得我冷汗直流,我已经走到了路边,下一步跨出去我就会踩空摔到河边的石头浪里(就是很多石头铺满的河边)死不死的不好说,活下来肯定会被怀疑智商有问题

再大一点,我们那有了一个森林公园,那些人决定开拓旅游业务,增加了漂流项目。这可给那条河整得面目全非了,给河改道,挖深,截流…… 一顿操作,很久很久河水都混着泥沙是土黄色,那时候第一次有无能为力的悲伤和愤懑的感觉

后来陪我妈在河里洗衣服,那些坐着气鼓鼓的橡皮船(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叫啥)的游客就会从我们面前游走,欢呼声嬉闹声在我听来格外刺耳。有个短发的女生没抓住船桨,我看着女生有点慌乱,还是淌着没过膝盖的河把船桨抓住送给她,那个姐姐很开心,抓着相机给我拍照,还送了我两包夹心海苔,我太羞涩了,甚至对漂流的游客有莫名的敌意,还是慌张的跑出镜头。回去的路上吃了一包海苔,咸咸脆脆的真好吃,后来长大在超市里看到价格让我咂舌,这么一点居然那么贵?直到现在我都没主动买过一包夹心海苔吃

我们那温度不高,冬天特别冷,河水早早地就结上冰,我在运动方面一直欠缺天赋,看着其他小孩在冰面上滑冰,甚至骑自行车,我这别扭的性格总在心里说可别掉进冰窟窿,到底有没有人掉进冰窟窿,我早没了印象

再后来去外面上学,回去的少了,每次回去都发现河流会窄一点,我极不愿承认它的确在慢慢的干涸……

再后来清河在我生活中的存在越来越少,就连回家过的桥都急匆匆的

直到四天前我妈说下了一个小时暴雨,家里院子有条长蛇,让我在网上买雄黄粉寄回家驱蛇,夏天的暴雨来的快去的快,我也没多想,后来我妈又发了一个清河的视频,它和往日形象大相径庭,波涛狂奔,混杂着泥沙,叫嚣似的重复拍在岸边

我依然没多想,甚至没劝我妈远离河边,它是一条慢悠悠的流经各个村庄的河流,偶尔汹涌,雨停后还会变成以前的模样

直至那暴雨下了一夜,100mm 降雨量足以破坏一切,第二天醒来朋友圈里的洪水让我猝不及防,给我妈打电话居然关机!那一刻头皮发麻,手抖的给在西安的爸爸打电话,他说昨晚洪水太大,我们那的人都失去了联系,我爸安慰我好好上班,他关注着我们那的消息,随时给我说

我询问发朋友圈的同学,他说目前什么都不清楚,而且他已经开车往回赶了,我联系了闺蜜,她也说打不通电话,现在很慌,一时间我们那好像被屏蔽起来了,在公司的我无心工作,重复刷着微博同城热搜,有的只是一条转发被七八次说哪些村镇受灾的微博,我的家乡赫然在目,这些微博下面有一个人重复评论着寻人信息,我私聊了她,简单说明情况后,问她要了她朋友的基本信息,想着等联系上我妈,让她在群里问问

可是电话那头一直关机

九点多我突然灵光一现,找到我们县政府电话和应急管理局电话,一一打过去,政府那是个男的,表示都不清楚,我问有能发布求救信息的平台吗?那男的笑出了声,说现在啥情况都不知道咋求救

着急的我来不及生气,直接挂了电话给应急管理局打过去,这次倒是有准确信息,昨晚暴雨让我们那整个通讯设施瘫痪,由于怕出意外,管理局主动给停了电,现在所有村镇都有救援队去,但由于进山的路被洪水冲断,目前只能绕路和步行

感谢之后立刻把消息整理发到朋友圈,当时只能等了,中午实在吃不下去饭,买了包干脆面坐在窗台上嚼蜡般的吃完,回到办公区所有人都已经开始午睡,我心累的不行,也趴着睡了,突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怕吵醒别人,慌慌张张跑出去接了,手机那头是我妈的声音,疑惑的问我妹,你姐咋不接电话?我赶紧喊妈你还好吗?……

那通电话没打很久,她说一切都好,又让我给亲戚们都报平安

下午终于能收到陆续的消息,照片里我们那满目疮痍,一片狼藉,有的房屋全被冲毁,有的只剩下一半,还有的一楼全空了,就剩下摇摇欲坠的二三楼

桥,也毁了

一座和我年龄一样大的大桥,被洪水冲的干干净净,家里的爷爷在世时和其他工人修的那座桥,被毁掉一半,旁边的公路全部踏毁,横截面那能清晰的看出这条路的构造

还有那些住在山上的人,山洪从山顶倾泻而下,门前的小路变成洪流,冲进房屋里

我听到的第一个噩耗是,离我家不到一公里的一家三口在深夜被冲走,没有了消息,我赶紧打电话向我爸求证,他说父子两个和孩子姑姑都失联了,那晚政府的人来劝,他们却固执的在搬东西,后来房屋垮了,人也不见了

除了不敢相信也就只有难受了

后来朋友圈陆续有寻人启事,他们都是在那天晚上消失的

洪水过后的第二天我爸决定回家,别人都是往出逃,我爸却义无反顾的回去,因为直到现在我们那都处于没电没信号状态,要往外发消息,只能等通信公司拉来装有信号站的车,去那附近联系外界,所以我知道的情况依然很少

昨天我妹来到西安,她给我讲那一家三口,都是穷苦人家,不然在危难之际不会更在乎自己家的财产,女主人很惨,和自己丈夫大半辈子的操劳,终于盖出属于自己的小楼,她想让家里更好,便出去打工,因此逃过一劫,也许活下来才是劫,回去后面对的是丈夫,儿子,妹妹的噩耗,留她一人活在世上,如何称得上是万幸?

女人沿着河边一路嚎哭,旁人拦着不让再往前走,她哭着喊道想看一眼自己的家……

字打到这,我也难受的哭了,我的家乡真的很美很美,照片里依旧是蓝天白云与青山,下面却狰狞起来,看不到半分原来的模样

我的家乡有个典故,叫 “尾生抱柱”

可是,没有桥了

我不愿把受灾后家乡的照片发出来,不想让人看到

能博眼球的我希望是风景

雪后的秦岭,在我心里一绝

实在没找到清河的照片,长大后总是忽略了它的美

我在这个问题下面说这么多,是早已经脱题了,我只想用它做我生活中的记录,如果有人在评论指出来,我会根据你的语气决定如何回复

2021.07.15

我一个同事,她和另一个新来的男生负责一个项目,晚上需要留一个人加班

她就问你加班还是我加班?

男生犹豫了好久说都行(我觉得男生是不想留)

她又问:你想加班吗?你有事没?有事我就晚上留着

男生说:我没啥事(他动摇了)

她就乘胜追击说那你晚上留着?

男生:…… 嗯

她;你确定吗?你真要留吗?你留的话我就要给你讲晚上注意啥东西了

男生无奈:那你讲吧

(๑•̌.•̑๑)ˀ̣ˀ̣明显感觉到女同事不想加班,然后以退为进,步步紧逼,还一直追问男生,让他把自己要加班说出来,这样就不算女生要求男生加班了

要换我,我可能第一步就说那我留吧 (•︠ˍ•︡)

烦死了!干嘛要这样一直问,直接说要不这次你加班吧,下次轮我来

非要一直问问问

我以前也被这女生坑过一次

有个已经离职的男同事,对工作比较上心,事无巨细的讲,可能也有稍许的控制欲,非要从那个女生编的文档里找出毛病,按我这个旁观者来说,文档只是记录问题,后续问题解决后就不需要这个东西,所以表述清楚就 OK,这个是背景

男同事从上班讲到下班一个小时后,女生忍不住了想下班,她偷偷转过头问我听懂没,我只是参与,加上我消极怠工,就偷偷摇头示意没听懂,她直接转过头给那个男生说:我听懂了,xx 还没听懂

我:???????????

怪我沉不住气,直接走开回到自己工位,把手机摔桌子上就收拾东西下班

她还给那个男生说 xx 生你气了

再跑过来给我道歉,最后又微信上道歉

很迷惑的操作,让人感觉她就是那种喜欢耍心机,又耍不好的样子

我潦草解释一下直接走了,第二天早上开早会,那个男生当着部门的人说,我因为工作发脾气了,劝我不要生气,因为工作而生气对身体不好(阴阳怪气)

我…… 我受到部门人的瞩目,我立刻就说我没生气(脸上挂着假笑)

后面越想越觉得自己战斗力太差

自己明明啥都没做,却被置于风口上

想了想我还是在 QQ 上给男同事解释了自己为啥突然生气,和他没关系

啊啊啊!想想自己真的很菜诶,当面 battle 完全没战斗值,晚上躺床上也想不出好办法

我的境界只能到这里了 (ಥ_ಥ)

附上当时她给我解释,以及我给男同事解释的聊天记录,男友让我说是和他吵架所以心情不好(这个甘愿背锅的背锅侠有点可爱)

絮絮叨叨的讲这么多,也都是芝麻小事,过了这么久敏感矫情的我还是记得很清楚,我做不了高情商的解释,甚至可以说自己处理的一塌糊涂,一点也没有成长

2021.07.11

我决定跳槽啦!已经提离职了,公司居然会用加薪留住我诶!其实蛮高兴的,也不想走了,但男友一直催我,那个公司学不到东西,就找了几家,面试的不太理想,还好有个公司说面试通过了,工资也蛮高的,昨天发了工资,涨了 1.5k 哈哈哈很开心了,明天请朋友吃个饭,祝我换工作顺利!

上次逛街看到一条绿色的裙子很好看,就想试试,上身后笑死我了

上身又瘦又显白,肚子????什么鬼???为毛开了个口?我硕大的肚子刚好弹出来 (O∆O)

2021.06.04

有人喜欢傍晚吗?

想给大家分享一下我眼中的傍晚

《小王子》里小王子说 “有一天,我看了四十四次日落”

《三体》中,庄颜说 “晚霞消失后可以看到星星,而朝霞消失后就只剩青天白日的现实了”

我喜欢傍晚是因为,日出和朝霞时我真的起不来啊 (╯°Д°)╯︵┻━┻

2021.05.22

大嘎吼哇

俺又来咧,早上发了一通脾气,原因是我太胖了

(ꏿ᷄౪ ꏿ᷄ ̨)͞妈了个鸡

穿上裙子想给自己起个小名叫壮壮

我变胖不是肉感,是壮实…(╯‵□′)╯︵┻━┻

难受…..

2021.04.06

好久没更新,最近却收到好多赞赞,有点惭愧,我这个社会底层人士真的真的在如履薄冰,父母感情不和,多年来都未积攒下多少 而我也不敢旅游也不敢生病,生怕背负债务,早上收到还花呗的信息,头皮发麻…… 仔细一看还 33…… 虚惊一场ʘʚʘ

爸妈说我找的男朋友太穷,以后会继续穷下去,穷一辈子,说句诛心的话,有钱的人也不傻,没必要来给我扶贫,再说我始终觉得花他们的钱我会低人一等,我会没有话语权。我算是那种头脑简单的人,没啥心眼也不会左右逢源随机应变,目前我只希望另一半和我赤诚相待,后面的事先去他妈的吧!

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呢?

活在当下,保持快乐!

本来是想分享自己的沙雕事,结果不知道怎么就写了这些东西……

分享几张回家拍的照片吧!最喜欢拍一些花花草草山水树木了,有时候心情不好就会翻翻相册,我超级喜欢大自然!

12.24 号

我就很好奇那些被删了的评论是啥样的,直到昨天我才意识到

因为我收到一条评论

哇!夺么贴心的关怀,寥寥几字为我指明前往的路,感谢这位大哥!我也不是那种知恩不图报的人,于是我亲切的问候了他

可恶的知乎却一直删我评论

最后不屈不挠的我终于问候到了他,开心!

@车诺亚

12.7 号

我又来啦!工作两年从一无所有到负债累累

我简直就是省钱小天使!西安今年冬天真特么冷啊,我身上的肥肉已经不够抵御寒冷了,所以想买件羽绒服,之前在 UR 试的一件黑色超级好看,但我知道它不属于我 优衣库的性价比高,加上抢到几张消费券,有一个满 500 减 150 的券,坚定了我要买衣服的决心!!

本来想买那件 599 的,减完后 449 也是可以含泪接受的嘛,去店里都准备付钱了,突然发现一个模特身上穿的也很好看,虽然都是白色,样子也很像(导购当时都没分清,以为两个是同一款)但天生敏锐度奇高的我还是觉得模特身上的更好看!而且价格只要 399,充绒量也比之前的多,面料更舒服

我心想还有这好事???傻子才不买这件!然后问导购哪里能找到这件衣服,他看了半天才发现模特身上穿的是童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踏马笑坏了,要不咋说我显年轻呢 眼光看上的都是童装,然后立马奔到童装区找到最大码的羽绒服,穿上针不戳!!买买买!省了五十块钱

回来后穿上总觉得我像个啥…… 想了半天我就是那个米其林轮胎啊!

11.3 号

好好的比惨大会,因为几张美食图片被人质疑了

啊…… 我真的很穷啊哭

我支付宝就剩 83 块钱了,距离发工资还有七天啊

双十一我就花了 270 多块买了些生活用品

我那部去年三月份花了一千三买的手机,卡的不行了,给家里人打电话,都听不清楚对方说话,经常提示网络异常通话异常,坐车扫码或者扫二维码付钱我靠真的慢死了!!很尴尬啊就腆着脸笑 “网络不好,麻烦稍等下…… 然后就咬咬牙买了一部四千块的手机(我一个月的工资……)

读研的闺蜜之前给我说她爸爸不给她生活费了,她一边读书一边兼职,我听的蛮心酸,又转了她一千块钱

之前没有啥大消费支出我一个月也堪堪月光,昨晚看了下余额直接懵逼,我这个月还要交房租啊啊啊啊!!流下了贫穷的泪水

其实一天花十块钱刚好能撑到发工资,大不了少吃点,就当减肥了

感觉随便走路上拉个人出来都比我有钱 (இ﹏இ`)

10.3 号

国庆节去找我的好姐妹啦,她请我吃了好多好多好吃了,胖了五斤!屁颠屁颠的跑来分享~

昨天去吃了一家韩国料理,超级火爆,排队半小时了

芝士玉米和辣牛肉汤 (ૢ⁼̴̤̆ ꇴ ⁼̴̤̆ ૢ)~ෆ

给我冲鸭!!芝士真的特别好吃,还有小菜土豆泥也很好吃!就是稍微贵了点,有西安的小朋友吗?强烈推荐ꉂꉂ◟(˃᷄ꇴ˂᷅ ૂ๑)༡л̵ʱªʱª✧

9.30 号

没想到有一百多赞啦₍₍Ϡ(੭•̀ω•́)੭✧⃛

有点小惶恐哈哈~最近牙口挺好,吃嘛嘛香,本来瘦了十斤现在又反弹回去了(大哭….)

![](data:image/svg+xml;utf8,)

溜了溜了,祝大家双节快乐~

我来更新啦~

在这篇回答下认识的小姐妹 (′ʘ⌄ʘ‵) 发现我们都有同款汗毛嘎嘎嘎,出奇一致的觉得做美甲手会很不舒服,感觉指甲呼吸不了

女生,24 岁,二本毕业,在一个互联网公司当社畜,工资 4000

工作了一年半,存款 5000,因为上学时穷,自己又是吃货,所以工作了基本把钱都花在吃上

然后就是胖了 15 斤…..

衣服就淘宝买一些尾单货,便宜,偶尔淘到几件好看的衣服

鞋子是帆布鞋运动鞋换着穿,唯一一双牌子鞋 newbalance 是打折时 180 买的

可能是我天生没有一点斗志,混吃等死得过且过的过头了,天天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 ✧

去年毕业后还了大学借的助学贷款然后就开始放飞自我,觉得无债一身轻呀,就不想攒钱了

今年疫情过后大家都说还是要有钱,不然关键时刻喝西北风啊?我觉得有道理,像我这月光族幸好当时过年在家,不然得饿死…. 结果一男生追我,哎妈呀高兴的,终于有人和我一起胡吃海塞了,但我也不是那种爱占便宜的人,人家请我一顿我请人家两顿,搞的好像我在追他눈_눈

这样下场就是花钱如海啸啊,幸好及时止损(因为其他原因)和那个男生就不联系了,我想着这下能攒下钱了吧哈哈哈!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啊(吐血)我因为贪吃,啃牛肉饼结果把一颗本来还能凑合用的蛀牙给嚼断了,呜呜呜好丢人啊

牙掉了后十分影响我的进食质量,于是我决定斥巨资去看牙,想着一两千块钱就解决了吧,结果唉!!两颗牙都得治疗,熟人介绍打七折算下来还要五千…. 我的钱包在哭泣,想着治疗期间我也许可以减肥呢?治好后我不就又可以大快朵颐了吗?咬咬残缺的牙还是掏了钱。

只能说医生技术好,拔牙都不是很疼,根本阻挡不了我吃吃吃 (͒˶´⚇`˵)͒

前几天发现我两双帆布鞋都穿不了了,飞跃的后跟鞋帮与鞋底连接处破了个洞… 另一双白色的洗完发现有黄色污渍,懒得再洗一遍,关键也穿了好久,然后我觉得我该给自己置办点好一点的鞋子了,就去店里看了下匡威和彪马,可能我又土又穷吧,在自己印象里这两双鞋也就各三百多,结果进去吓死我了一双就要 799!!??

穷逼不配逛街呜呜呜,我只好打开淘宝又买了双飞跃˚‧º·(˚ ˃̣̣̥᷄⌓˂̣̣̥᷅)‧º·˚

也会为自己没钱苦恼,但是吃点东西就又活蹦乱跳了,现在也不怎么期待谈恋爱或者认识新朋友,感觉遇不到互相喜欢的,也没有很纯粹的感情了

啊啊说了这么多废话好像还没说我的日常生活,住的地方离公司不太远,走路半个小时,骑自行车十分钟

早上七点四十起床,洗漱完吃点水果泡点燕麦片,八点半出门九点到公司,中午休息两个小时,我一般中午回去自己做饭,煮面条或者米饭方便面啥的凑合凑合,边吃边看海贼王或者武林外传,真的很开心,然后睡半个小时,一点半去上班

下午六点下班后,没事去商场逛逛,买点小吃边走边听歌,遇到好看的风景就拍下来,话说耳机就是我的命 (〃•⊖•〃)

晚上回去洗个澡刷刷微博知乎,随便学着画画,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我觉得我就是地地道道的社会底层人,农村那种大山深处的沟沟里出身,没啥志气和目标,活着就好。也挺羡慕人家朋友满屋或者情侣十指相扣,只是懒得争取,就一直这样了,骨子里极其自卑,因为家境不好被前男友抛弃,这事给我的阴影面积过大,现在还没缓过来

这就是一个社会底层人士的生活日常,很枯燥

第一次回答有这么多赞和评论,小透明也有一种被关注的感觉哈哈 (′ʘ⌄ʘ‵)

这是昨天下午的黄昏,特别美,站在人行天桥上看了好久,分享给大家呀

知乎用户 小虾米 发表

不知道你信不信,真正的底层人恐怕没有能力和条件来回答这个问题…

———————来自底层的分割线————————

以下是我九年前上大学的时候参加过的一次活动,这个村在山上,很封闭,很穷,很脏,当时全村还剩三十来户,一句话来形容的话那就是他们的状态真的只是 “活着”。这个活动让年轻的我明白了两件事,第一,“封闭” 的可怕真不是你想象的到的,其中围绕闭塞产生的各种问题小说都不敢这么写。第二,都 2011 年了,就在我的身边,我上大学的城市,居然还有人是这样活着的。

对了,这个地儿就在河北的省会石家庄。

参加工作后直接或间接接触了很多扶贫工作,见到了各式各样的贫困情况,更是让我对我国的实际情况有了一定的基础认识。

而上述无论是我哪个阶段接触的人,我保证他们根本来不到知乎,不是感不感兴趣的问题,而是没有基础条件的支持。

可能有的人不愿意正视或者忘了身边这些人的存在,但是所幸我们的党和国家记得。

我觉得当代的年轻人应该知道这些人的存在,不为别的,也不带大帽子,就当更加了解这个世界好了。

——————突发奇想的分割线——————————

不知道那些没被命运眷顾的孩子们,和由于各种原因真正在贫困线上挣扎的人们,有没有想到过,在同一片蓝天下,有这么一群人在网上探讨着社会底层的生活,还有另一群人在争抢着 “底层” 这个头衔。

知乎用户 重塑自己 发表

这段时间气候异常,动辄高温 40 度以上,人人都巴不得 24 小时躲在空调房里,出去一趟就冒一身汗。

晚上出门散步,总能在路边桥下看到不少附近郊县过来的卖瓜人,老式拖拉机或三轮车,一般是父子或夫妻两人,男人年龄一般都 50 岁朝上,皮肤黑红,单薄破旧的外衣上全是汗渍和污渍。

车上都会挂着大大的塑料水杯,得装够几天的饮水,还有烙的大饼。

卖瓜地点一般都在主干道或城市核心区,人流量大的地方毕竟方便做生意。

但越是这些地方,物价越贵,瓜农们去附近超市便利店买瓶水,去附近饭店买个饭,几个瓜的钱就没有了。

所以他们一般会多带点水和干粮。

你能想到在现 21 世纪二十年代了,那些卖瓜车上写的价格还是几毛钱一斤(就是不足一元一斤)。

一般越是中午热,越是晚上天黑那会儿,生意越好,常常是忙过去了,才有时间抓起饼啃几口充充饥。

现在还能够踏实种地的农民,绝不是那些吃肉不吐骨头的村霸,一般都是老实巴交,继承了几千年来中国农民最优秀品格也就是 “淳朴” 的人。

他们一般脸皮薄,估计也不知道一些银行大厅,单位营业大厅,工会的工人驿站是可以免费接一杯开水的。

大热天,你往太阳地底下放一片儿水果,一小会儿就变成水果干儿了,何况是一个人一天 24 小时在那儿啊。

烈日下,饿不怕,就怕渴啊!

如果是单纯是渴,那忍忍也就算了。毕竟卖完了还可以多少挣点,有点盼头。

可是夏天容易出现极端强对流天气,这是最要命的。

还记得那天散步返回,刚到半路,突然一阵暴雨,夏天的雨,根本来不及你反应,转眼下大。我一般出去带的都有伞,也不急,撑开伞慢慢走到高架桥下避雨,这时候已经有很多骑车人和行人都躲在高架路下避雨。

这时一些当时把卖瓜车停到天桥下的也不着急,趁着躲雨的人多还能做几单生意,毕竟很多人走在路上都是急匆匆,可能不会停下来去买个总价几块十几块的西瓜。

可大部分瓜农的车都在大路边或者绿化树荫下,这时暴雨来袭,转移地方根本来不及,而且即使转移地方,目光所及之处,只要可以避雨的地方,都挤满了人。

很多瓜农干脆就坐在简易椅子上或拖拉机座位上,任由夹杂着狂风的雨滴拍打在头上脸上。

我看他们没有像躲在桥下的避雨的市民们骂娘:这雨咋下这么大?天气预报咋这么不准?他们,只是默默的坐着,雨水顺着脸上皱纹流下,就像黄土高原上被雨水冲刷的坡塬,只剩下沧桑。

他们也不好意思去天桥下挤,仿佛他们内心深处就认为他们不配,在老家干农活,被淋的次数多了,夏天收不及时的晾晒小麦,不也跟现在一样么,习惯了,就平静了,也就释然了,也许此刻他们心里什么也没想。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他们仿佛城市的弃儿,也不能说是 “弃儿”,“过客” 二字也许更为贴切吧。

他们身边,要么带着妻子,要么带着儿子,儿子一般上中学,十几岁,青春期正是爱面子的年纪,农村孩子暑假都要帮父母干农活。他们看到路上来来往往车辆里同龄人是别人家的心肝宝贝,也许车里的孩子刚刚在父母陪同下刚刚上完一个兴趣班正在转向商场吃饭

瓜农的儿子再看看自己现在却淋的像一个落汤鸡,心中也是万般滋味,也只有跟父亲一样呆坐着,等雨停吧。这也是很多农村出来的孩子性格比较木讷,比较内向的原因。

没办法啊,有人生来在罗马,有人生来是牛马。

还好我们现在有非常公平的高考制度,和公务员招录制度以及完善的职业技能培训体系,寒门子弟既可以通过读书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也可以 “一技傍身,走遍天下”。只是要付出远超他人的艰辛,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当然,这是后话了。

有的瓜农是带着妻子来的,农村妇女在很多人眼里是素质低的象征,但是大部分还是非常传统,她们贤惠能吃苦。在农村家庭里,妻子往往绝对服从丈夫,毕竟几千年来的一些文化,是刻在基因里的。

很多上一辈农村妻子都是被当成当男人使的,种地,拉车,育儿,做饭,一点儿不比男人做的差。很多 80 后,90 后农村孩子,也都是在田间地头被正在干农活的母亲生下来的。

她们的皮肤没有面膜,有的只是紫外线的照射和风吹雨打。

她们没有性感叮当的高跟鞋,只有那些实用干活的平底鞋……

此刻,雨越来越大,我观察大部分瓜农丈夫会把随身带小遮雨布或雨伞或者自己外衣递给妻子,自己则在默默淋雨。

两人无话。

丈夫心里此刻毫无波澜,因为他习惯了生活的苦,这点苦不算什么。

妻子心里也很平静,因为她知道,跟这个男人结婚几十年了,风浪遇的多了。趁着大雨,她蓦然间脑海中闪过了刚结婚时的自己,那时也是爱美的青春女孩啊,一转眼,结婚生子,操持家务,挣钱养家,相夫教子,孝敬公婆,日夜操劳,时间过的真快啊。

岁月就像这夏雨一样,早已把青春擦拭的一干二净。

这就是自己的生活。

命运,没啥可抱怨的。

过了会儿,雨停了,桥下躲雨的人们开始陆续回家,边走边抱怨暴雨耽误了自己多少时间。

而那些淋雨的瓜农,则赶紧把西瓜一个个从农用车上搬下来,因为车厢里积满了雨水,瓜一泡水就坏了。妻子则赶忙那这块抹布把西瓜上的泥点,雨水擦干……

晚上,我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凌晨五点多我就又爬起来出门。经过昨天路过的高架桥下,发现瓜农们都还在梦乡,一张垫子铺在路边就是床,车上瓜还剩的很多,看来昨晚的雨对生意影响很大,下雨了买瓜的人就少了。夏天下完雨,外面是又闷热蚊子又多,看着他们穿着短裤短袖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昨晚是怎么对付过去的?

热了怎么办?蚊子咬了怎么办?上面主干道上汽车轰鸣声怎么办?会失眠吗?

我看他们睡得很香。离的虽然远,我甚至听到了轻微的鼾声……

也许他们根本不知道 “失眠” 是什么意思;

也许梦里,他们正开车空车返回老家一车瓜卖了几千块钱,够孩子下学期学费了;

也许梦里,今年高考完的老大儿子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

也许梦里……

到了此刻,我的眼睛早已模糊,泪水噙在眼里。

透过泪水,平常熟悉的街道也模糊起来,恍惚间大家依然像往常一样,埋头骑车或开车嗖嗖而过,甚至都不会侧目看这些瓜农一眼,因为现在马上早高峰了,不快点就要堵车迟到了……

最近几天,不少热点新闻充斥我们眼球,再联想到岁岁年年都来城市卖瓜的这些这些瓜农们,四句话在我心头又开始久久萦绕: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遍身金裟者,不是渡难人。

更多内容,请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 “重塑自己”。

知乎用户 每天开心 发表

“穷人的命,他似乎能看明白了,是枣核儿两头尖:幼小的时候能不饿死,万幸;到老了能不饿死,很难。只是中间的一段,年轻力壮,不怕饥饱劳碌,还能像个人儿似的。”

老舍被称为 “人民艺术家”,他的许多作品就是描写真实的底层生活的,比如《骆驼祥子》、《月牙儿》,还有未完成的《正红旗下》,或许我们成年之后再读老舍的文章会有中学时期课堂不同的认识。

知乎用户 满分激光枪​​ 发表

你一晚上花十万觉得下头,他第一次吃冰淇淋痛哭流涕

这是国内某家夜店消费十万块上酒的 “仪式”。

如果你购买了一套 99800 的 “神龙套”,气氛组会端上一辆大 G 载着你的酒,送到你面前。

这是国内另一家夜店消费 168 万人民币上酒的黑桃长龙

一瓶一瓶单价 8888 的黑桃 A 被摆成长龙,在夜店的卡座之间穿行

作为蹦迪选手,我们大多对于这些纸醉金迷的东西已经麻木了

电音节几十万的卡座、夜店大几万的低消,我们喝着几千块一瓶的酒,却总觉得 “下头”。

这是一个非洲黑人第一次吃到冰淇淋时候,感动的痛哭流涕的样子

他边吃边哭,一直在重复着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那么好吃的东西呢?”

仅仅是两块钱的雪糕而已,却会让一个成年男人开心的哭出来。

你会跟我说,这是非洲,因为非洲穷,非洲热,他们大多数人本来就没有吃过冰淇淋。

可你有想过**,在中国,有六亿中国人的月薪,连夜店里的一瓶酒都不到么?**

这是中国二线城市某家夜店酒单的价格

不说唐培里侬和黑桃 A

野葛和粉 X 应该是夜店里最常见的酒了吧

1080 一瓶,这个价格如果你是北上广的蹦迪选手,你还会觉得它便宜。

一晚上喝掉五六瓶野葛是很常见的事情

但在中国,有六亿中国人的月薪,还不超过 1000 元

你肯定不会相信上面那句话。

怎么可能呢?这意味着几乎每两个人就有一个人月薪不超过 1000 元。

1000 元能干什么呢?或许还凑不够你一个月的打车费钱。

但这就是事实。

在中国,的确有六亿人的月薪,连 1000 元都不到。

前两天,tututu 跟老爸聊天的时候,老爸说他在贵阳的某个地方捐了一个操场。

我当时都惊了,我寻思着你大几十万说捐就捐么?

我老爸也惊了,他跟我说哪有大几十万呢?

我才知道,原来捐助一所贫困小学,建设一个操场,让几百个孩子能够上体育课的成本,只有一万块不到。

我们的想象力,有时候真的被富裕的生活限制的太多了。

北上广任何一家不错的夜店,在周末最低消费都比一万块贵吧?

“行情、鱼塘、满分、黑桃、CP、上头…” 这些在你生活里频频出现的词语

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他们是没有钱去接触的。

你整天喊着退圈,抱怨渣男渣女,因为没有甜甜恋爱就要死要活的时候,你要知道大部分人都还在为了怎么活下去而绞尽脑汁。

也许你自认为不是富二代,但你如果能看到这篇文章,能看懂 tututu 每天在公众号里写的东西,已经说明你一年在享乐上花的钱,比这个世界上 90% 的人一年挣的钱还多了。

这不是捧你,这真的事实,因为 90% 的人,真的是没钱去蹦迪、去电音节的。

至少在中国,如果你的家庭收入超过了 14 万,你就已经跨入了 10% 的阶层。

可你要知道,家庭收入的意思是,一整个家庭的年收入。

而你的幸运,也远不止在 “金钱” 上。

在《了不起的盖茨比》里有一句话,“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人,都有你拥有的那些优势”

关于战争,

从你的角度看来,你觉得整个世界祥和一片。

但假如你生活在叙利亚、伊拉克、巴勒斯坦,你的世界则只有战争。

你以为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世界很和平。

但事实上,战争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里从来没有停止过。

你对战争足够陌生,只是因为你生活在中国。

关于疾病,

据《2018 全球癌症统计数据》,2018 年全球共有 1810 万癌症患者和 960 万癌症死亡病例。

平均每分钟就有 7.5 人被确诊为癌症,平均每分钟也有 1 个人死于肺癌。

如果你去查阅国家疾控网站,你会发现每月都有 2000 人左右死于艾滋病。

每年 13 万人死于结核病,每年一万多人死于甲乙类传染病。

在中国每年医疗事故死亡 20 万人,每年自杀死亡者高达 28.7 万人。

每年亦约有二十万人死于药物不良反应。

关于人祸,

在中国,平均每天有 303 人死于车祸,每天因车祸导致伤残的平均有 2046 人。

每年工伤事故死亡约 13 人,甚至每年因装修污染引起的死亡都可以达到 11.1 万人。

各类刑事死亡案件年均近 7 万人,广州每年产生约 1200 具无主尸体。

每年因酒精中毒死亡、农药死亡、食物中毒死亡、大气污染死亡、过劳死亡….

合计约 230 万。

这些数据都来源于国家统计局。

但从你看来,那些恐怖的标签都和你无关。

但每一个统计数据背后,都又是一条实在的生命消逝。

你真的从来没有察觉到,自己到底有多幸运。

所以每当你想要抱怨这个世界的时候

请记住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都没有你所拥有的

你生活中那些觉得下头、厌倦、腻烦的东西,在他们眼中却是触不可及的,他们或许要花费一生,都无法企及你所厌倦的一切。

真的别总觉得这个下头、那个太难了,一天到晚没有甜甜的恋爱就像要死了一样。

请记住,你真的已经足够的幸运了。

更多夜店故事请关注微信公众号满分激光枪

知乎用户 咖啡喵酱炖咖喱 发表

我经常能在马路上看到很多爷爷奶奶做清洁工。

通常能找到这份工作的,都是没有社保,家庭负担重,收入低的老人,这个岗位算是政府对老人的帮扶岗位,解决贫困老人的生活,一个月的工资只有一千多。

早上四五点钟,清洁工的爷爷奶奶就要开始清扫马路。负责监督他们干活的,是环卫公司的人,几乎我看到的,都是三四十岁,骑车自行车或者电动车,来检查工作。

有时候,老人们打扫完,坐在路旁的石球上,监督的人离老远就开始喊,不让老人们坐着。有时候哪里地上不是太干净,像树上的落叶,有发传单的,被人直接扔在路上,没办法立刻打扫干净。看见过几次,老人们被监督者训斥,没有好好干活。那种语气,好像自己家里就没有老人,或者自己根本不会变成老人一样。

有一次,我买了猫粮回来,一个清洁工爷爷坐在我家楼下的台阶上,帮我扶着门,问我多少钱买的。我说五百块钱。老人的眼神马上黯淡了,喏喏地说,我一个月也就八百块。

但是,也遇到过温馨的时刻。冬季之前,会安排清洁工,把树刷成白色。我家附近的马路上,一个清洁工爷爷的旁边,不知道是儿子媳妇,还是女儿女婿,带着一个小孙女,全家一起在有说有笑地刷着树。

我小时候,楼下的奶奶算是很贫困的了,除了每个月三百的低保,没有任何收入,也没有亲生子女。住在一间十平方都没有的平房,平时就是买点便宜的米和菜。

然而,奶奶每天都是把家里收拾的很干净,自己也很有精神,还在冬天捡了一只刚满月的流浪猫,用旧毛巾把猫包起来,在炉子旁给它取暖。虽然只能吃剩饭,但也是养的干干净净,不比住楼房的猫看起来差。

然而,也见过流浪汉,虽然是壮年,却没有精神的样子,住在桥洞下,一副破烂的衣服,好像几个月没有洗过澡一样。

社会的底层,可能有过得看起来十分凄惨的,也有能在困苦中知足常乐的。而其实,现实中,可能一场大病,一场车祸,或者时代的变换,有些人就会落入社会底层。还有些人,不属于社会底层,却也被生活重压到,失去希望。社会的底层,才能更加折射出经济的发达。只希望可以努力发展到,底层人民都能丰衣足食的日子。

知乎用户 郭嘉 发表

我们的国家很大,非常大,东西差距、城乡差距更大;事实上,如果哪些能够到东部地区去的,在西部、在农村,都算是思想开拓、敢打敢拼的了。也就是说,我们在城市里看到过的那些可怜人,其实还不是咱们这个国家的底部,那些终身留在西部、留在农村的才是。

我有个舅舅就是这种情况。我的这个舅舅,今年也五十出头了。年轻的时候跟着村里的朋友去镇上打工,莫名其妙的把户口弄没了,在家里也没有户口了。跟着他的朋友混了小二十年,他的朋友发家致富,他却连个存款都没有混上。这种条件自然找不到老婆,到了快四十岁,有人 “好心” 给介绍了个女人,他快速的结婚了。结果过了两三个月才发现,是个有精神缺陷的残疾人。之后大致和对方掰扯了十年左右的离婚官司,期间还需要付给对方生活费。所以到最后也没有子女。

2015 年的时候,我的舅舅就是这么个情况:没有房子、没有存款、没有家庭、也没有子女。同时,他在镇上给他的朋友干了小二十年的活,期间从来没有缴纳过社保。那年他因为修路,腰受了伤,干不了重体力活,我母亲回去看他,才了解他的真实情况。之前都知道他不好,但是没想到这么不好。

我妈下了大决心,要把他管起来,实际上再不管也不行了,舅舅干不了重活,想回去打工,他的 “老板朋友” 也不一定要了。我妈要是不管,那可能连吃饭都成问题。接下来,我妈帮他补缴了个社保,花了几万块;帮他找了个看大门的工作,工资不高,但是个国企,管吃住,给上社保;把我们家的老宅也给了他,承诺他没事可以去住,退休之后也可以继续住。

我这个舅舅,是个非常普通的人,上学水平很普通,高中没都没能念完;表达能力很普通,每次过年大家唠嗑,他总是听着,参与的极少;为人很本分、也很保守、只知道干活,不然也不会被他的老板朋友忽悠小二十年;从来也没有出去闯一闯的魄力,到现在为止没有出过家乡方圆五十里,没有去过省城,也没有去过东部地区。

他这一辈子,就没有主动去追求个什么事,都是被外力推着走。出去打工如此、结婚如此,甚至最后的收尾,都是第三人推动的。究其原因,一方面是性格和见识,一方面也是环境。小镇这个圈子,不是什么好圈子,舅舅这样的人,不可避免地沾染上抽烟喝酒、赌博之类。由于没有什么像样的产业,工作也不饱和,大多数人处于打散工的状态,收入极其不稳定,舅舅还得交房租,基本攒不下钱;年轻的时候还可以下点力气,年纪稍大点就不行了。舅舅又没有什么技能,期间有萌生过去学面点的想法,但攒不下学费和生活费,最终也没成行。

我的舅舅这一辈,可以说活的浑浑噩噩的;如果从东部城市的生活标准看,他也就是活着。可是像他这样的人,在那样的环境下,活着就挺费劲了;他也不是不能吃苦,可吃苦又能如何?如果不是最后有他的姐姐给他兜底,当他失去劳动能力之后的生活,简直无法想象,谁来管他吃喝?生病了又能怎样呢?

我想,不是发现上面还有很多层的,才是底层。真正的底层,已经和个人努力无关了,他们看不到远处,也看不到高出,就在泥里打滚,可即便是这样,又能怎样?他们和这个世界完美错过了,来过、活过、却什么都没留下。

知乎用户 快手 bot 发表

世界在不停地向前迈进,经济迅速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日益提升,尤其是在物欲横流的城市中,在令人眼花缭乱的互联网世界里,似乎我们眼见各处都是体面的人。

但事实上,处在社会底层的人,依旧有很多,即使艰难,他们也在努力生活着。

在快手,看见每一种生活。

快手这位聋哑小哥,在深圳做外卖员

他来自广西百色

因为是聋哑人,没有办法接顾客的电话

发短信和顾客解释情况和沟通取餐

但有些顾客并不会看短信,小哥只能找别的骑手帮他给顾客打电话

有时候联系不上顾客,他只能放在架子上,并给顾客短信留言以及拍照上传软件

小哥很担心联系不上会被给差评

休息了一天没工作,被罚了 500 块钱

晚上十点多还在工作

暴雨天也要送餐,全身早已湿透

因为雨太大,骑快会摔,紧赶慢赶还是超时了

小哥对深圳的地址也不是很熟悉,有时候会找不到路

顾客因为时间太久,临时退款,小哥被扣钱了

按照顾客的备注放在电梯门口,还是被给了差评,不知道申诉会不会通过

像小哥这样聋哑人外卖员还有很多

小哥所在的深圳聋哑团队里,有来自山西太原的

有来自广西融水的

来自不同地方的聋哑人都在为生活打拼着

每天 10 多小时的取餐送餐工作很累很忙,工作十多个小时也是常事,由于身体上的缺陷,还会遇到很多别人不需要面对的困难,另外小哥还要还债,生活可谓艰辛。

然而,每次视频的最后他都不忘竖起大拇指,为自己加油

依然热爱生活,向往未来

也会和朋友出去玩

去游泳

在这座不是家乡的城市里,坚持奔跑着,从不轻言放弃

不是一切呼吁都没有回响

不是一切损失都无法补偿

不是一切深渊都是灭亡

不是一切灭亡都覆盖在弱者头上

不是一切心灵都可以踩在脚下, 烂在泥里

不是一切后果都是眼泪血印, 而不展现欢容

一切的现在都孕育着未来

未来的一切都生长于它的昨天

——舒婷

知乎用户 康复 Doctor.Yin​ 发表

我喜欢喝牛奶,保质期 7 天的巴氏消毒奶或者保质期 15 天的高温消毒奶。

步步高超市、盒马鲜生,保质期 7 天的 “光明优培”(1.2kg / 桶)卖 25 元,保质期 15 天的 “光明鲜牛奶”(950ml / 瓶)卖 12 元。

我觉得好贵,又非常想喝。

步步高、盒马鲜生,晚上 7 点以后,会对即将过期的商品特价处理。

我会在路边扫一辆 “哈啰” 电动车,骑个 3-5km 去人比较少、折扣最大的超市买快要过期的商品。

2020 年 7.26 日生产的 “光明优培”(保质期 7 天,1.2kg / 桶),7.30 日购买,买一送一只需 20 元。2020 年 7.22 日生产的 “光明鲜牛奶”(保质期 15 天,950ml)买一送二只需 15 元,我用手掐一掐纸盒子,觉得有些胀包。

我花了 20 元买了 “光明优培”(2.4kg,买一送一),15 元买了 “光明鲜牛奶”(约 3kg,买一送二)。

回到家,我打开牛奶,闻了闻,没异味。抿了一口,口感还行。

循环使用了大半年的农夫山泉矿泉水瓶,装了约 15 瓶。丢到冷冻室,过期了也不会吃坏身体,一天一瓶。


步步高超市,每晚 7 点以后。

蔬菜水果区,人满为患,半折甩卖。

我好几次想去占点便宜。7 点 20 左右,折扣的商品货柜已如风卷残云的战场。

偌大一个蔬菜水果区,只剩下打完折还卖 25 元 / 斤的榴莲王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知乎用户 江文杉 发表

小病忍过去,大病不用治。

你体会过绝望吗?

★「原内容已删减」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原内容已删减」

这世间很美,我 25 岁,也算很年轻,可我活成这个样子,真不是我不够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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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8.10,凌晨 2:26 分,惊醒!

睡了一会儿,又做噩梦了,真的是心理负担太重了。看到了很多人的留言评论,也有很多人私信。

我写这个回答的初衷不是这样的,不过谢谢所有人的私信,我就不打开你们的私信内容了,谢谢你们。还有评论区所有的善意。

算是为了宣泄,把自己所有的秘密拔出来了,本来我是很有羞耻心的,自尊心特别强,有点小虚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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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8.10,上午 9:36 分 再更新

这次更新,是看到还有朋友私信我,谢谢你们,我不需要帮助。我还是不回复你们的私信啦!我有手有脚,不值得帮助,所以我拒绝所有想帮助我的朋友,谢谢理解。

写这篇回答的目的是写自己,也是写千千万万我这样的人,为了宣泄心中的重担,而我比别人幸运多了,我还年轻,人生充满变数。

还有很多人提出了很多具有建设性的人生建议,每一条我都看了,若是平安,我一定会采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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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内容已删减」

2020.08.14. 上午 9:58 分更新

现在站在上帝视角,回顾这篇回答,感觉自己有点卖惨的嫌疑。也许是当时被吓坏了失去理性,所以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毫无保留的抖了出来。现在以旁观者的心态再看整个事件,把自己作为一个案例以点窥面的分析。

社会底层人物的生活就是小病不用治,大病不用治。

小病不用治,忍忍就挨过去了。

大病不用治,没有选择的余地。

“贫”、“困”,真的是两个概念,贫穷好解决,可一旦陷入困境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从宏观上看,互联网的发展使资源越来越集中到大资本的手中,有利有弊。利一者垄断横行,资源集中,不是被两马股权收购,就是在谈判控制权的路上。利者二社会革新精英化,弊者自然是底层人物只能 “小哥”,外卖小哥,快递小哥,工厂小哥,这些不需要思考,只需要执行的体力劳动就是社会底层人物的归宿。(意思就是这个意思,不敢说太直白。)

从微观个体上,无数 “小哥” 们从事的都是高风险体力劳动,比如外卖途中车祸?快递途中被打劫?

不能保证这个群体一定是负担重的,也有体验生活的? 但大部分从事相关行业的都是社会底层,真正的底层。他们拖家带口、他们吃高风险青春饭。

一旦遭遇不测,比如途中擦挂豪车,比如生一场大病,那么就是这个底层人物的悲哀时刻。他们大部分都会像我一样,大病治不了,小病忍过去。那些拖家带口的稍有不慎就是整个家庭走向悲剧。

他们在强者恒强的路上越走越远。

我们在贫困的边缘往返愈演愈烈。

底层人物并不是那些玩不起智能手机、开不起面包车、吃不起猪肉的人。底层人物就是我们生活中的大多数,底层人物的定义应该是:抗风险能力差到极致。

底层人物稍有不慎,就会沦落到一天啃两馒头的份上,路上看见野菜都会两眼放光的地步。(人格品质的区分,又会导致一部分人穷困时会走向犯罪的极端。)

身陷囹圄,却难以抽身。

而且,上升通道被资本掐断。

比如拼夕夕这类 APP 的爆火,它从一方面让底层人物享受到暂时的便宜。但是拼夕夕的初衷就是工厂到消费者无缝衔接。

“拼夕夕们”的消费者大部分是社会底层,然而 “拼夕夕们” 的模式虽然带来最终极的消费模式,也让社会底层的上升通道被掐断。(这里不敢说得太直白,举一例子罢了,看懂我的意思的可细想。)

大部分底层人物又是反智的,这也导致底层人物为什么看不到《让子弹飞》这类电影的深度。

就我接触的身边人,基本上都是把《让子弹飞》当作喜剧看,在他们眼里就只是纯粹喜剧。在他们眼里《福贵》《活着》一类的就是他们艰苦岁月的回忆而已,他们看这一类作品时还会互相讨论吹嘘里面的情节和他们的经历是否出入。仅此而已,深想?那是不可能的。

知乎上又是另一番光景,知乎上大部分人都是受过正规的高等教育,你们从事高大上的工作,你们俗称精英,你们因为一纸文凭获得了上层人物留下的一丝上升通道门缝。然而知乎高学历人士只是社会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对于底层人物,没得选,让我们跪着,就得跪着。想站着把钱挣了?可以。先问问你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和别人几代人的努力比?

此刻的我,对未来极度迷惘,我真的不是不努力,我只是没得选。大病没得选,小病不用选。而回首一看自己的处境,我还在困境中,因困而贫,因贫而困……

话已至此,写个结束语吧!

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咳咳咳,肯定不是上面两句诗。

重写一个内心真实想法:我想念伟大领袖和无产阶级革命家毛教员!

并不是说不患寡而患不均,而是阶级矛盾已经很显现了,再让子弹飞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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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8.14 日更新病情

谢谢关心,昨天已检查,顺遂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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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8.17 日,下午 18:45 分更新

「原内容已删减」谢谢所有人关心。

2020.08.21 日更新抨击 “知乎精英们的傲慢与偏见”,反对高知们对底层人民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的错误思想。你们的傲慢与偏见会造成阶级矛盾。

评论区不止一个人说:“可怜之人有可恨之处!” 最让我震撼的是哈工大博士先生也说这话。 在我眼里的 “高知人群” ≈ “精英群体” ≈ “未来国家的领头羊” ≈ “上层人物”

我在想这部分上层人物走向高位时,失去了同理心时,将是所有人的不幸,将是整个民族的悲哀。

这篇回答就是写底层人物,但是知乎网络、生活中,经常会听到看到 “可怜可恨论调” ,站在上帝视角说话不腰疼,脑袋里全是 “底层人物原罪论”。

我的人生虽然不幸,但我 25 岁人生才刚刚开始。在 “你们上层人物” 眼中,我的人生已经结束了。而且 “你们” 的思想充满了偏见,“你们”傲慢的认为底层人物就是愚昧无知、可憎可恨。

我素爱读《毛选》深知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道理。可惜的是在我们国家培养的 “高知份子”,有了理性,没了人性。从群众中读出来,再对群众深恶痛绝。

虽然表面不承认,却在心中极度厌恶底层群众,在灵魂深处瞧不起底层群众。这就是这个社会的悲哀,我在评论区置顶帖,就是劝 “上层人物或高知份子” 收起 “你们” 的傲慢与偏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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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04 深夜 23:56 分

有很多人看到这篇文章后对生活又充满信心,有很多朋友私信鼓励我共勉,也有很多朋友私信我说看到了重新努力的力量,我没想到这篇回答可以激励这么多人,让很多人重拾生活的信心,真好!

今晚收到一个大学生私信提到孙少平更是让我共鸣,特别来更新回答里面,希望可以激励更多人,我们一起加油共勉!

《平凡的世界》我前年读了一遍,然后在今年上半年困难时期又重新听了一遍,孙少平烂包的光景和我一样,而我一直觉得孙少平的思想世界也和我一样。虽然现实烂包,但不妨碍我们拥有精神世界,为此我感到荣幸之至!

在最艰苦时期,我看《平凡的世界》,对孙少平岂止是感同身受啊!发了很多关于对孙少平的理解感想,刚刚看到这个即将开学的大学生私信,一下子击中了我的心灵。

★「原内容已删减」

这篇回答,能激励这么多人重拾信心,真好。我真心高兴,也谢谢你们认可我的精神世界,也希望能激励更多的人。

附上我以前写的一句话,送给所有暂时失意的人们:我走向春天的道路泥泞不堪,但不妨碍我走向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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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是回答带来的力量和思考,

2020.09.29 日,谢谢 184 人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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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11 日,更新:

逐渐慢慢的,即将快要走出困境了,特来更新。

常怀感恩之心,愿所有人对生活始终保持热爱。

即使在面对疾病生死存亡的糟糕困境当中,只要还有一口气,也不要放弃任何一丝一毫的希望。

即使你一出生就存在先天缺陷,也不要自暴自弃。像我一样逐渐改变完善,总有一天回过头来看,那些缺陷将会是你一生的财富。

即使你贫困潦倒,也不要就此放弃。所有人都是普通人,老人都说三穷三富过到老,没有人会一帆风顺的。

如果你像在我这个年纪经历了这些,恭喜你,这将是你一生的财富,这个世界你不孤单。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在命运面前孤军奋斗,每个人都有精彩的故事。

经过思考之后,我决定删除我经历的部分。我把那部分文字内容,保存在自己的私密文档中。毕竟每个人经历都不一样。

最后,常怀感恩之心。

感谢命运让我前半生经历坎坷,感谢老天让我经历别人未曾拥有的故事,感谢身边对我温柔以待的人,感谢知乎关注关心我的知友,感谢自己……

尽己所能,在自己能够承受的能力范围内,持续帮助别人。

愿社会更美好

愿生活更幸福

愿经历更精彩

每个人都有故事,一定要把自己的故事精彩演绎,加油吧,所有人!

谢谢!

最后,推荐余华的两本书:

《活着》《许三观卖血记》

知乎用户 布得 发表

我妈老喜欢跟我说,我们就是社会底层,每次听到我其实都挺不舒服的。

爸妈生活习惯很奇怪,又很节省,又存不下来钱,也没吃什么好东西,衣服也不买好的,也没什么医疗方面的支出,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就是存不下来钱。我已经工作好多年了,早就不跟家里要钱花了,家里没有车贷房贷,父母两个人年收入加起来到手有 20 万的样子,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对于二线城市普通中老年人来说,这个年收入,每年存个几万块应该是不难的呀。可是我们家存款一直都是在 1-2 万之间徘徊,过完年就彻底清零。(我跟我老公有车贷房租,平时吃穿也没有怎么苛待自己,双方父母都没有补贴过我们,我们两的收入跟我爸妈差不多,一年是可以存十万块下来的)。他们两个的消费情况是我一直没有看懂的。

明明也不是没有钱,就总是跟我说家里很穷,要我体谅父母,不要对父母有太多期待和要求。实际上,我对他们本来也没有什么期待和要求呀。前段时间雅诗兰黛精华打折很厉害,我给我妈买了一瓶,我妈放在那里就是一直不用,我问她为什么不用,她说用在她脸上就是浪费,她就是最底层的人,没必要用这些。又是底层,害,我摸着我的良心说,我觉得我妈是完全用得起好一些的护肤品的,很多小姑娘月收入都不如她,背着房贷车贷,人家海蓝之谜 cpb 照样能用得起。前几天我妈打麻将输了一千多,回来也没说自己社会底层不该打麻将的话,其实一千多完全够给自己买一套好一点的水乳面霜或者自己喜欢的衣服了呀。

还有我爸,奇怪的节省。3 万块买了一辆二手车,舍不得交每个月 300 的停车费,把车停在离家里大概 2 站路远的马路边上(那里不抄牌也不收费),再走 20 多分钟回家。除了上班,去任何地方都坐公交和地铁,因为觉得浪费油钱划不来,但是他们单位是可以报销油票的,一个月几百块吧,总之是足够他开车用了。一个月抽烟要抽一两千块,一千多块换个新手机又舍不得。总之就是给我一种强行过苦日子的感觉,有时候看他们过得苦哈哈的,我都会对自己喝奶茶看电影的行为感到非常内疚。

底不底层不知道,希望有一天父母能够放自己一码,该吃就吃,该穿就穿,该玩就玩吧,这不反正不也没存下来钱嘛,不要每天把自己逼得苦大仇深的,好辛苦呀

知乎用户 快手镜相​ 发表

据交通部公布的 2016 发展统计公报显示,截至 2016 年末,我国拥有载货汽车 1351.77 万辆,是世界上卡车保有量最大的国家。中国货运总量的 76%是靠 3000 万卡车司机的公路运输完成的。

但这 3000 万卡车司机,却像是城市隐形人。


宝哥是河北沧州一个跑运输大卡司机,吃、住、开车养家,年轻生命里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车上和路上。

除了跟车的老婆,再没什么可以聊天解闷的人。所挣不多,又不舍得花钱在外吃喝,出车的日子里,宝哥两口子经常在无聊、疲乏、焦躁甚至崩溃中度过。

“宝哥” 喜欢用快手记录自己的卡车生活(快手名:河北沧州开卡车的宝哥;ID:376612192)。

卡友宝哥的遭遇和见闻

生于 1985 年的宝哥是沧州河间的一个普通农民,家里田少,为了多赚几个钱,结婚后干起了跑长途拉货的买卖。一开始是个 3 米 8 货车,攒够钱后,宝哥换了辆二手大货 9 米 6。跑长途开夜车,时间长,需要正副两个驾驶。可再雇个司机太不划算了,于是宝哥带上学了大货车本的老婆。

两人轮流开车轮流休息,你做饭来我刷碗,你卸货来我算账。一路上互相帮衬,并用快手记录见闻和直播寻货。

配上货了,一路通畅,宝哥两口子的表情是开开心心的;没配上货,或路上塞车,宝哥两口子还是开开心心的。该吃吃,该喝喝,该聊聊。

当然,宝哥也常遇到头疼事,有老铁给宝哥短视频记录下的遭遇编出个顺口溜:“三米护栏牛顶开,半车瓷砖落尘埃。厢底沥青未清净,钢卷又把后门拍。”

等配货的时候,宝哥在直播里跟老铁 “报告”:“晚上俺可以呼呼大睡,俺媳妇却不敢睡实,要看着点(卡车)油箱,凌晨三四点是偷油贼最欢实的时候。”

除了记录一路见闻,宝哥也记录下两口子和家人互动的日常。

尤其是卡嫂担心家里发烧的女儿,泪流满面的一刻,宝哥红着眼睛拍进了快手。并在作品下写道:“女儿感冒了。跟妈妈视频妈妈心疼得哭了,女人不容易,不跟我出来担心我,跟我出来担心孩子,进退两难呀!其实卡嫂最不容易了,我就不怎么担心孩子,我爸在家照顾孩子我放心。当娘的心就不行,这就是母爱。俗话说,宁跟要饭的娘,不跟做官的爹。”

在别的司机眼里,等配货的日子很难熬,住在闷热的车上,还要找好吃不贵的地方吃饭。宝哥两口子会把等配货的难捱时间过成打牙祭、改善伙食的假日。包蒸饺、炖鱼,想吃什么就做什么。用宝哥的话说,是 “时间紧时就做点简单的,等货或塞车时就做点复杂(好吃)的,你们觉得难做的在宝哥车上这都不是事。”

“宝哥你这么连轴转不累吗?” 直播间里,有老铁心疼地问。

“30 多岁能说累吗?上有老下有小的,老铁们别刷礼物了,都是跑大车的,挣钱不易。” 宝哥也心疼老铁。

一路炒菜做饭,获赞 “最暖卡车老公”

“宝哥你是厨师吗?” 几乎每次直播,宝哥都要接受几次这样的问询。宝哥的视频里,有很多他在大车旁颠勺炒菜的内容。更有很多让人流口水的饭食制作流程。

“我不是厨师,我从小八九岁就没了娘,爹忙活地没时间做饭,饿了得自己做饭,想吃就都学会了。” 宝哥回复道。

“跑车顿顿做饭多麻烦呀,服务区不是有饭吗?” 老铁在直播间中询问。

“服务区吃饭 35 元一位,太贵,一天才挣多些钱呀!” 宝哥说。

“你那胖媳妇咋不做饭?” 有老铁替宝哥 “不平”。

“卡嫂(我媳妇)胖我才有福,卡嫂也做饭,但没我做的好吃,我就多做些,卡嫂刷碗。”

糖蒜、鬼子姜、驴油卷子等,宝哥做出的极具河间特色的日常吃食引起南方老铁的关注和喜爱,有的甚至要订货购买。

“老铁们,我告诉你咋做就行,我不卖,邮过去不够邮费的,这么买不值当。”宝哥为老铁的 “乱花钱” 捉急。

“同样是卡友,就因为你会做饭,我每次回家都是被骂。”

“不会做饭事小,我老公也是卡友,十多天回一次家,每次回来都是醉着回来的,想和他商量点事在心里憋了好几个月没机会说,哎。”

“这是一个被开车耽误了的厨师。”

“这哥们很会生活!很享受每一天。”

“羡慕这样苦里有幸福味的夫妻。”

“拉牛撞坏车,瓷砖碎了一车,沥青洒满车,拉铁卷子干坏车,流动饭店我宝哥。”

羡慕、嫉妒、同情、调侃,这是宝哥做饭的短视频作品下,老铁们常见的几种 “心情”。

宝哥不止疼老婆一项引起众多卡嫂嫉妒,宝哥孝顺老爹的日常也常引网友点赞。

只要一到家,就帮爸爸做各种农活和家务,打草收庄稼、喂马驯骡子,打粮卖玉米,为了减轻老父亲的负担,回到家的宝哥一样没有闲暇的时候。有时运输遇到货主积压的货品,还要拉上点顶运费,回家时赶到集上卖点钱。

从一路无聊到一路交友、畅通货源

宝哥的快手里也关注了很多卡友,还有些货主、配货中介、卡车销售和修理等与宝哥工作有关的老铁。而关注宝哥的老铁则包括以上这些在内的各行各业,甚至还有很多专业厨师向宝哥请教。

“是个爷们”、“好丈夫”、“好爸爸”、“好儿子”、“够朋友”、“有情有义”……

宝哥身上集合了在他人身上略显分散的优点。行车途中,宝哥能经常 “偶遇” 老铁卡友,或是在服务区,或是在堵车时,打开同城,哪个老铁在附近,一目了然。

长途货运,路况异常的情况也经常遇到。堵车一堵几公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别人堵车心烦时,常常是宝哥直播做饭的时候。

通过快手同城,宝哥的旁边不一会儿就围上来几个想要 “蹭饭” 的卡友老铁。“茫茫人海中与老铁相遇也是一种缘分,土豆圆葱炒面条好吃,饭虽然不好但我能让老铁吃饱。”宝哥说。

“跑车路上有幸能吃上宝哥做的面条感觉比我们老家的羊肉泡馍都香”。蹭饭的老铁不忘饭后留言。

“这点真好,能交朋友,我这车货就是老铁介绍的。”宝哥的快手可不只是用来打发无聊的,宝哥说,他的货源好多都是老铁给的信息。还有哪条路好走,哪里的货太坑,哪里罚款太黑等等,好像走哪都有老铁 “照应” 着。

路上遇到点急事难事,有时候直播里一招呼,就有老铁来帮忙了。“拉的货路过衡水要办临时通行证,提前在直播里招呼一嗓子,结果是平时一个在直播里老‘骂’我的黑粉给办的。”

面对一些老铁给出的 “这行太苦了” 的评论,宝哥在直播中为自己辩解:“我不觉得自己苦,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一家老小健康无病,庄稼不赖,禽畜旺盛,女儿考试次次拿第一,我夫妻同心,苦点累点算个啥。”

“隐形功臣” 从被忽视到被尊重

不止有卡哥、卡姐,还有卡爸、卡妈(跟着卡车司机跑车的老爸老妈)和卡孩儿(不得已跟着卡车司机跑车的小儿女)。

四丫头~重卡女司机(快手号:siyatou000)是黑龙江的妹子,单亲妈妈,带着 3 岁的儿子生活。儿子交给阿姨管,自己长年在外跑内蒙拉煤。在一次收拾行李准备去内蒙时,三岁的儿子却自己坐进了妈妈的行李箱,哭着不让妈妈走。这一幕勾起卡友唏嘘。

快手里的卡友老铁很多。所运输的货品从衣食住行日用品到工农业原料,再到大型器械、高精尖仪器等,涵盖经济发展的方方面面。运输它们的,有跑单帮的小伙,也有单亲妈妈档,更有兄妹档、姐妹档、父女档等。

宝哥的快手里,记录过一个同为老铁的跑大车单身小伙,“出车一个月,累屁了”,一下车,小伙子扔下六七个大包小包,“这是一个月的衣服、床罩、被单,没有媳妇,没人给洗。” 宝哥对着镜头替小伙征婚。

说起卡车司机,上世纪 90 年代似乎是个分界线,之前一直是个令人羡慕的职业。卡车司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报酬丰厚、家境富足。“方向盘一转,给个县长都不换。” 这是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平凡的世界》中的一句话。

而 90 年代以后至今,老百姓买卡车的越来越多,加上关卡、行业 “潜规则”、油价攀升、过路过桥费畸高等,长年在路上的卡车人利润越来越稀薄。

平时见不到孩子,三餐不继,长年跑在公路上,城市限行和大货车白天不让进城等政策使大货司机天然 “离群索居”。

货难找,车难开,久坐缺乏锻炼,漫漫路途上的寂寞难以排解,约半数以上的司机患有颈椎病、胃病、焦虑症等慢性病。

但快手里的卡友们,或直播交流心得,或记录旅途见闻,既结交了朋友,交换了信息,又排解了孤独和焦虑。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记录和分享,让他们以外的更多老铁深入了解到这一行的细枝末节,了解到这一隐形群体沉默而巨大的社会价值。

“真不知道你们这么可爱,高速路上遇到你们的大车都躲远远的。” 一个北京老铁在宝哥的作品下留言。

“一个高危行业被社会依赖,却不被社会尊重!一段段血泪不被人歌颂,却被人唾弃!你我生活离不开货车与司机,且行且珍惜!为小家生计奔波四方,为国家发展贡献青春。伟大卡友一定安全驾驶,雨雪注意安全。” 一个老铁在 “四丫头” 的作品下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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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用户 西渚 发表

穷是真的穷。可能还不是最底层,但还是很底层。

有的人质疑我为什么会这么悲观,这么自卑,觉得我父母已经很能赚钱了,我的生活应该有底气了。

是因为我人生的前 18 年,真的过得挺穷的。(笑哭)(・᷄ὢ・᷅)

9 岁的时候,身高 155cm,体重 45 斤。瘦到皮包骨,贫血。又黑又瘦又丑,还是个转校生,经常被欺负。被同学压在墙上掐脖子,掐到我都快喘不过气了都不放过我。(贫血的毛病一直到高中,营养不良,但是不影响我长高真的要感谢上苍了。)

10 岁,我唯一的朋友她妈妈让她跟我绝交,原因是我头上长虱子 (・᷄ὢ・᷅)。

吃了整整 10 年的土豆,每顿都是土豆。一盘土豆要吃两天,顿顿都是剩菜剩饭,偶尔用剩饭炒个蛋炒饭就是算非常好的了。

哭着吃下发酸发臭的饺子,外婆说我太娇气了,说有得吃就不错了 (・᷄ὢ・᷅)。

姐姐常常秀她的爪子,秀她的美甲。确实很好看,纤纤玉指。我呢,摆出我猪蹄。为什么会是猪蹄呢?小时候年年生冻疮,上课写字的时候流脓流血,我就偷偷舔掉。很恶心是吧,我也觉得很恶心啊,可我连纸巾都没有,被同学发现又会嫌弃我。

从小手脚冰凉,怎么捂都捂不热。晚上睡觉,早上起来,手脚还是冰凉的。非常怕冷,同学们穿 2 件的时候,我都要开始穿棉袄了。为什么呢?小时候冬天,零下的冬天,用冷水洗澡洗头。为什么不用热水呢?我外婆说为了省气费,就不用锅烧热水了 (;´Д`)

这是什么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事啊!不,这是一个 00 后的童年,还是 10 年左右发生的事。

我也是倒霉,刚好我成长的时候是家里最穷的时候。我姐小时候,95 年左右吧,随便一件衣服就是一两百的(相当于现在的 500-1000 元吧)。就是到现在,我自己都不买超过一百的衣服。

分割线之下是我近两年的生活。而这两年已经是自我有记忆以来,过得最好的时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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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就意识到自己是社会中的底层。

上大学之后,家庭年收入突然超过 30 万了,甚至可以达到 50 万了。因此有点得意忘形,忘记了家里还有上百万的房贷,忘记了父母已经 50 岁了。

我得意忘形,是因为,终于可以不用全家 5 口人挤在一个不足 10 平米的工厂宿舍里过年了。终于可以有勇气,去万达广场逛逛了。(只能逛逛,买点日用品。)

能想象吗?我们家的家庭条件,算是全家族里第三好的。

父母都是农民工,小学都没有毕业。在东部沿海小城市的鞋厂打工,996 算是常态,007 都时有可能。父母死工资只有 15 万,幸亏在公司还有点股权,加上父亲平时赚的外快,才能在这个小城市,勉强活得体面。

疾病,真的可以完全摧毁一个底层家庭。外公得肺癌,病发到去世不过 3 年,家里负债十几万。这十几万,我父母花了 10 年才还清。现在才知道,什么叫 “死不起”。

体面,是我从有意识起到现在最看重的一个词。我只是希望我们家人能活得体面一点。

我原以为我老姐在深圳工作,真的过着 “令人艳羡” 的生活。才知道她住在城中村的出租屋,月入 5000。原以为妈妈说的,公司老板很看重她,甚至还要提升她为副手是真的。我仔细问过了,才知道她只是一个销售的工作。

可能我的生活跟前面的高赞相比,要好很多。我父母真的尽了最大的努力,让我在 19 岁之前,完全可以不操心家庭的经济事务。

自卑、敏感、懦弱,以前以为全是我个人的原因,是我自己性格太烂。自尊心强,又懦弱无比。在家是 “小公主”,在外是 “女仆”。

浑浑噩噩到了大三,前两年真的是混过去了。前两年根本不知道干什么,只是乖乖地上课、写作业、考试,结果成绩也一塌糊涂。

爸爸常常跟我说,要多出去走走,要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要学什么就去学什么。可我想到一出门就要花钱,出门一碗面,都可以是我在食堂一天的饭钱了。

大三恍然大悟。看多了知乎上的一些帖子,才发现自己不能这么拖沓了。看了很多人推荐的《人生七年》,有点绝望。担心一辈子就这么穷,更担心我不努力,可能家里就又回到了赤贫的状态。

时常感叹,我父母运气真不好,生了我和姐姐这两个没出息的女儿,都不能为家里做贡献,反而成为了他们的负担。成绩,成绩也不好。一个上了专科,一个只上了个普通一本。性格又都很内向,甚至是孤僻,不会为人处事。长相,长相也十分普通。

有一天爸爸喝醉了酒,说了一句 “我不信我家女儿不如别人家的儿子”。

我猜,大概是跟我三姑家的两个哥哥比吧。

两个儿子,都是大学本科毕业,一个二本,一个 985。都是互联网行业。都是毕业不到 5 年,就可以在新一线城市买房。都有一个从高中就在一起的,同样十分优秀的女朋友 / 老婆。

人啊,真的不能跟别人比。跟别人比,真的会很自卑。我这家庭背景,在我所在的大学,应该是最差的了。加上我个人又没什么能力,小透明一个,真的有点绝望。

人啊,还是要有点希望的。没有希望,真的活不下去。

我曾怪过我父母,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我们家这么穷,为什么我想要 50 块的裙子都不行,为什么过生日连全家桶都不给我买(我生日刚好的大年初一,全家桶是一年唯一一次新鲜肉。)

可我父母也不想啊,他们也不想这么穷。他们出生在农村没办法,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家没钱供他们上学,爸爸成绩非常好,就是因为没钱而辍学。

爸爸也不想这么穷啊。他十一二岁就失去了母亲,接着失去了大哥,成为了长子。成为长子,他必须要 14 岁就出门打工养家。21 岁,父亲又去世了,他必须要负责养两个弟弟。他也想上学啊,他成绩多好啊,如果继续读下去,考上大学,有多么光明的未来啊。再也不用被人歧视是文盲啦。

妈妈也不想这么穷啊。她也不想生得这么笨、这么木纳。她也希望长得好看一些。她小时候的愿望很小,能做个裁缝就好。可是去老裁缝那儿拜师的学费都没有。她也不想十几岁就出门打工啊。

甚至,他们也根本不想生我,有姐姐一个女儿就好。我没出生前,我们家过得还可以。我出生后,一直到上大学,那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是外婆劝他们再生一个儿子吧,结果生出来是我。他们也希望我自信、阳光、开朗、会为人处事、漂亮、独立、坚强。

可我完美地遗传了他们长相的所有缺点,也完美遗传了他们性格的所有缺点。

逃不开了,底层的命运,是很难改变的,是很难逃开的。

往上数,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也都是社会底层。祖上世世代代都是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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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最近老是传播一些负面情绪。

我真蠢,竟然相信了知乎上的 “努力无用论”。

下面是我回复一个网友的 “努力无用论”。自己个儿觉得挺有道理的,就复制上来,给大家伙儿看一看:

有用的,真的有用。人一辈子什么都可以不相信,但绝对不能相信努力无用。如果一个人告诉你努力无用,那么这个人要么坏,要么蠢。蠢人、坏人的话你也相信,你傻不傻???我身边靠努力得到提升的人比比皆是。

你想要通过努力,让命运变成什么样子?从农村文盲出身,变成企业大佬?变成超级明星?变成大学者?

我只能告诉你,有可能,有可能,但可能性极小。但是你会因为那极小的可能性而放弃吗?

有些人生来就在我们人生的终点,这是没办法的事。但是,你的竞争对手根本就不是他们。你还轮不到与他们竞争。而且,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与他们有任何联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你只要知道他们的存在就好。剩下的,遵循 “关我屁事” 法。

我高一高二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个性。我拼命学习,同学都嘲笑我死读书没用。他们出去玩,我在学习;他们聊八卦,我在学习;他们在睡懒觉,我还在学习。其实上,我并没有成为什么大学霸,考上清华北大。

我的起点之低,一个西部贫困县的高中;我的努力程度之低,周末还会看看电视之类的;我的家庭背景之差,父母都是文盲,做着最底层工人的流水线工作,每天只能吃食堂最便宜的食物,上不起补习班;还有我的智商真的很一般,自我上学的第一天起,老师就断定我 “不是块读书的料”。这些加起来都不足以让我考上清北 985。

但我高一下学期分文理科,成为了普通班中唯一一个进入文科实验班的人。我中考,也是班上唯一一个纯靠成绩,不靠关系进入县城最好高中的学生。高考一般,只考上了一个普通双一流大学。

这些小成就,可能在知乎大佬眼里屁都不是。但是这都是我用努力换来的,我觉得值!

命运不公,天道不公。我并不是觉得命运对我不公,而是对我父母不公。为什么他们要生在西部的农村,为什么他们要遇上文革。为什么?为什么?我外公外婆都是读过初中的人,都是有手艺的人,起码在农村算是很好的家庭了。可我父母没上过学。现在各行各业的大佬,有很多都是通过高考读出来的人。真的很可惜。

从小什么 “人人平等”“一切职业平等”“劳动最光荣” 的思想让我以为世界真的是这样。

这个世界,有它的运行法则。农村出身,这是缺陷。农村出身加上没文化,这是你要背负一辈子的 “罪”。

那又怎么样。

生来有 “罪”,我就不活了吗?我就不努力了吗?我就要相信那些蠢人、坏人的“读书无用论”、“努力无用论” 吗?相信了,我的命运,才彻底改变不了。不相信,我还有机会,起码,可以让我的生活过得更好一点,再好一点。

真可笑,我前段时间,还真相信了知乎上那些 “坏人” 的“努力无用论”。

不好意思,对于穷人来说,对于底层人士来说,努力,是我们活下去的唯一办法。

如果你还说,我们这活下去的唯一办法都是错的。你就是在剥夺我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你就是在 “害命”!

我从来都相信,我没有退路。我们穷人没有退路,我们底层人民没有退路。我们生来,就不是享乐的。如果每个人都有他存在的意义,那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努力。

挣扎没有用?

当你真的濒临 “死亡”、“绝境” 的时候,我相信,你一定会选择挣扎。

人生,本来就是,要么拼,要么死。

知乎用户 王子卿​ 发表

前些年我在广州一家医院学习,住在一栋很破很旧的宿舍楼里。进修医生住四楼,医院的保安和食堂工作人员住在下面的楼层。

二楼顶上有一个很大的天台,穿堂风终日呼啸而过,手机信号也比宿舍里好很多,坐在台子上乘凉玩手机时,伸手就能碰到大王椰硕大而坚硬的叶子。

那时我遇见了很重要的人生抉择,自己犹豫不决,需要跟家人沟通,就经常坐在天台的一角打电话。远远的另一个角落里,经常坐着两个人,男人打游戏,女人絮絮叨叨地说着闲话。时间久了才知道,男人是食堂的厨师,三十来岁,至今单身,女人是门诊部的保洁员,四十来岁,离婚几年,老家有个上初中的儿子。

女人对男人有好感,也并不避讳,经常在下班后去旁边的菜场买肉,用小电锅给男人煲汤。男人一开始有些爱答不理,即便被女人约出来,也只是自顾自地打王者,女人坐在旁边,讨好一般地问他屏幕上的小人叫什么名字,他随口说叫鲁班,女人便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的儿子也爱玩手机,过年回家他也不怎么跟亲妈说话,整天窝在屋里打这个游戏,说着说着,看男人不理她,就舀一勺汤喂过去。起初男人还腾出一只手来接勺子,后来打得激烈,直接把嘴张开,女人就笑眼盈盈地把大颗的肉粒喂给他吃。

再后来,我的事情商量出了结果,给家里打电话也不再那么频繁。有次做完急诊手术回宿舍,已经将近十二点,透过四楼楼梯口窗户,看见天台上两个模糊的身影依偎在一起,心想,他俩大概是稳了。

三四楼中间,有个小小的楼梯口,摆放着一副桌椅,经常看见一个保安大哥坐在这里摆弄些小手链小耳坠。

有次我下班路过,好奇地问他这是在做什么。大哥随口一说,这是跟 “黑鬼” 包的活儿。

一番攀谈,我才知道,那些黑皮肤的商人从非洲过来,跟广州这边一些小饰品店下订单,店老板再把这些工作外包出去,主要内容就是用一根金属链把若干小零碎串在一起,操作不难,但琐碎费时。加工一条手链,能拿到将近两毛钱,他每天大概能做一百多条,够自己孩子在寄宿学校一天的生活费。

那天以后,我隔三差五地过来跟大哥聊会天,偶尔也上手帮他串几条。边干活边聊天,时间就过得很快。

大哥是湖南人,以前一直在工地干活,前几年腰受了些伤,干不动重体力活,经人介绍来广州打工,再后来赶上医院招聘保安,就一直干到了现在。他一个月能赚五千多块钱,老婆在老家带孩子,偶尔打打零工,大女儿读私立初中,每年学费七八千块,小儿子还没上学。其他保安下班后喜欢躺宿舍里抽烟喝酒打牌,这大哥心疼烟酒钱,也不想浪费时间,就接了这些活,当作自己的消遣。

串手链时,我经常会想,这条链子几个月后会登陆遥远的非洲大地,经过无数次转手,最终挂在某个当地人的手腕上,他或她能否想象到,这竟是由上万公里外中国广州一家医院的保安和医生一起串成。

如今我已离开湿热的广州,来到干冷的北方讨生活,挣一份不多不少的薪水,做一些不好不坏的工作。底层人物,只要还在这个社会里生活,到哪里都依旧是底层,这是基因,也是宿命,但人总要挣扎着把生活过好些,毕竟日子已经很难过了,为什么不快乐一点呢?

知乎用户 Giada Huang 发表

曾经在一家小日料店端过盘子,坐标(所谓的)一线城市,中国人开的。那时候年纪小,但清清楚楚感觉到了这个社会的割裂。

洗盘子的姐姐每天晚上 6 点之后上班,一刻不停地洗到晚上 11 点,她白天还有正常工作。

食客们人均几百元,我的工资每小时十几块(记不清了,肯定不超过 15)。

洗盘子的姐姐会偷偷把食客们吃剩下的东西留下,给另一个端盘子的小哥吃。她说她有一个和小哥年纪差不多大的儿子,正在上高中,长得又高又帅。

领班小妹估计也就十八九岁,很机灵,特别会讨好老板娘。

下班后会提供员工餐,一或两个普普通通的炒菜,可以吃也可以不吃,但几乎所有员工都会留下来吃。

日料店有一个常客小哥,他偶尔会帮我们端端盘子,偶尔会坐下吃点东西、和老板娘聊聊天,老板娘从来不收他的钱。他在国外留学,他爸是一个很大的公司的老总。

曾经有一次带了一杯肯德基的咖啡去上班,被一个员工大叔讽刺了,大概意思是怎么不给大家每个人都买一杯。

我不知道这家日料店的后厨算不算社会底层,如果算的话,也只是这个一线城市的底层。

知乎人均 985211 硕博、年薪几十上百万、坐标遍及世界各地。但我想说,知乎这个圈子太小了,它只是金字塔尖尖的那一层。知乎上很多无味的争吵都是因为自视甚高,脱离、忽视了这个社会的大多数人群。

知乎用户 龙伟平的故事屋 发表

认识一个同乡,因为左眼残疾,加上性格木讷不擅言辞,年近四十还没有娶媳妇,他妈为了抱孙子,托关系花钱在外乡给他找了一个女人,女人当然也不是正常女人,是个驼背。

驼背来的那天,全村老幼妇孺跟看猴戏一样跑过去看热闹,脸上挂着蜜汁微笑,这在当时几乎成了十里八乡的笑话。

对驼背女人,我印象不可谓不深刻,她方脸粗眉,留着男人一样的短发,脸上永远有肉眼可见的泥垢,又懒又矮,大夏天也可以半个月不洗澡,身上臭烘烘的,走到哪儿都是别人嫌弃的对象,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经常拿几块钱去小卖部买辣条吃。

这种混乱的组合关系大家也可想而知,他们并没有领证就同居了,原因是驼背的婆婆担心驼背没有生育能力,怕结婚再离婚会影响儿子声誉,所以决定让他们先试婚,庆幸的是,驼背肚子争气,没几月就怀孕了,生了个女孩,还是顺产。

紧接着没多久,驼背就跑路了,听我妈说,是她被一个看相的聋子勾跑了,那个聋子经常在附近几个村看相,知道她喜欢吃零食,于是在小卖部给她买了一袋零食,然后她就开开心心地跟聋子跑了。

当然,这些是明面上的,我觉得她跑路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她不堪忍受婆婆的虐待,生了孩子后,她婆婆就不怎么在乎她了,不仅嫌她懒脏,还嫌她吃得多。

驼背小孩心性,喜欢吃辣,吃饭多夹点泡菜都会被骂,她婆婆打心眼里讨厌驼背,什么污言秽语都往她身上招呼,看不惯就用指甲掐驼背,掐得驼背哇哇大叫。

有时看到驼背撸起袖子跟一群小孩玩游戏,她手臂上那一块块掐出来的青印红肿让我很好奇,便问她怎么弄的,她喇叭嘴,也不会隐瞒,就说是婆婆打的。

这样不待见她的婆婆,知道她跑路不仅没去找她,反而还很开心,一个驼背,跑就跑了,反正孩子生了,目的达成了,驼背不在,他们还免受旁人笑话。

至于驼背娘家,他们更不会费时费力去找,驼背嫁人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喜事,更何况还换回了一笔钱,退一万步,有几个人会去找个没用的累赘回来折磨自己呢?

那种不计代价的善良浓度太高,除了影视剧,现实生活从来少见,说到底,天底下所有关系不过都是权衡利弊后的结果,血浓于水又怎样?该狠心的时候人们从来没有狠不下心。

再后来,我也上高中了,离家越来越远,驼背的消息知道的也越来越少,听说她跟了聋子,又生了一男一女,但好景不长,她又跑路了,原因大同小异,聋子骗她回去根本没想真心跟她过日子,他只是看中了驼背的子宫,想让她给自己生个孩子续个香火。

既没有生存能力,又好吃懒做的驼背,就这样到处跑,谁给点吃的就跟谁上床,跟完聋子跟痴呆,跟完痴呆跟瘸子,成为一个又一个底层残障男人的生育工具……

再后来,就彻底没驼背的消息了,不过在那样一个暗黑大环境下,结局可想而知。

说这么多,不是想讲什么大道理,也没有剖析人性的意思,人性怎么剖析?人性是黑白之间那一抹难言的灰,像迷蒙大雾,湿湿嗒嗒。

人世间不存在太过鲜明的善恶,活着,活在人间,谁会没一点无法言说的苦衷?

佛说,众生皆苦,大概如此。

我是龙伟平,一个写作者。故事公众号【龙伟平】

有什么让人听了背脊发凉的恐怖故事?

知乎用户 东西南北 发表

路过某三甲医院外天桥,坐下来跟无臂乞丐聊了两个小时,试图了解他的生活。

田老汉,五十多岁了,08 年在本地一家黑工厂打工,他人操作不当致使他双臂卷进机器,失去双臂。跟他同时受伤的还有一人。两个人血淋淋的拖着一点点残肉被送进这家三甲医院,老板几天后跑路,老板娘走之前还说 “别说没钱,有钱也不会给你们”。

几天后老汉没钱出院了。他的家人嘛,孤身一人。失去双臂后在妹妹家住了一段,也待不下去自己出来,能做的就是在这家三甲医院旁乞讨。

不知道这 12 年吴老板是不是过的安心,但田老汉自从出院后,一直在医院旁边天桥乞讨为生,我去的时候看到他趴在地上吃饭,土豆丝、饼都掉在了地上,很难让人不心疼。

这 12 年他还四处打听寻找吴老板,问他下落,听到吴老板儿子在某个地方打工,他寻了去也无果。他说:“赔 100 也是赔,一定要争这口气”。他说:“别说工伤赔偿,老板连我的路费、工资都没有给,他还欠着我 400 块!” 他也说:“太苦了,苦的像黄连,十几年在这里,风吹日晒,好几次想从这天桥上跳下去,不知道活着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生活,我不敢想。换作你我这样 12 年,未必能继续下去。

他不是没努力过,但求助无门,自述律师事务所、地方政府找遍了没人可以帮助他。他不会用手机,大家都在调侃乞讨也用微信支付了,但其实他的微信二维码收款,连在外甥女微信上,他却从来没有跟外甥女要过这钱。他不上网不看电视,每天 5 点起 9 点归,住在天桥不远的出租房。

日复一日,看不到头。要怎样,能怎样。

知乎用户 胖川儿 发表

疫情暴发之后,我也加入了浩浩荡荡的摆摊大军。有天晚上,夜市街上多了个满头白发的老奶奶。

奶奶家住在市区旁边的一个小村庄,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每天自己开一个特别大电瓶三轮车到市里面摆摊,车上一箱一箱的饮料啤酒都是奶奶一个人搬上搬下。

奶奶每天凌晨四点起床,开始收拾东西,七八点的时候就开到市里开始摆摊了。

白天奶奶在工地卖饮料,那时候是夏天,平均温度都在 35° 以上,奶奶的脸黢黑黢黑的,而且晒出了很多斑。

等到了晚上,就到夜市、步行街摆摊卖玩具、小零食,一直到十点才收摊。

日复一日,忙忙碌碌。

我问奶奶年纪这么大了,这样辛不辛苦啊?

奶奶说:我是给人抱养的,我从小晓得吃苦,就是要吃苦啊。

奶奶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被抱养的,要吃苦啊。

奶奶小时候被抱养,后来丈夫又去世,养育了一儿一女,儿子常年在外打工不仅不着家也不补贴家用。

奶奶和女儿女婿孙子住在一起,女婿是个不着当的不仅没钱还打女儿。

奶奶和我说女儿是个苦命的人,四处打零工。

提到孙子的时候,奶奶特别开心的和我说,我孙子今年已经 19 了。

奶奶的孙子在我们那里的职高读书,没有考上高中。

但是诉说这一切的时候,奶奶没有一点诉苦的意思,从头到尾奶奶的脸上都是带着笑意的,用一种特别平和的语气讲自己的一生讲自己的家人。

我问奶奶,你为什么这么豁达、乐观?

奶奶说,因为有耶稣,耶稣会保佑我的。

我问奶奶是不是老家那里有教会、传教士(耶稣、教会、传教士在我们方言里原本是没有的,所以这段我俩交流的时候比较困难,因为我们之前从来不会发这样的音也没听过这样的单词)

奶奶说,是的。

奶奶这么辛苦就是为了攒钱给女儿、孙子,一天平均能赚到两三百(毛利),奶奶还特别骄傲地告诉我最多的时候能赚五六百。

其实在夜市街上,赚多少钱是个很隐晦的事情,几乎没有小贩会大大方方地告诉别人自己赚多少钱,能看出来奶奶是一个很淳朴、单纯的人。

奶奶的衣服虽然特别朴素,但是收拾的干干净净,头上还用了几个小卡子做了个简单的造型,整个人特别干脆利落。

后来奶奶来了生意,我就没有再拍。

那天走的时候,我听见奶奶一个人坐在车旁悠闲自得的唱起了歌。

夜市街喧闹的外放喇叭似乎都安静下来了,

这是这条街上最动听最有力的歌声。

————♥————

你好,我是胖川儿

一个专注哲学、政治、军事的

平平无奇的美少女

期待你的关注~

知乎用户 关原不嫉 发表

本人催收员一名,最近几个案子中的债务人,让人恶心至极,突然明白,这个世界,绝对是有贱人的,家庭文化低贱,人格低贱,说句全家人低贱,都不足为过。

一个女债务人,出轨后,与前夫离婚,与新欢离开家乡,私奔到浙江发展,新欢糊弄她要开服装店,用她的身份信息,在多个平台欠下六十多万巨款(我知道,这在知乎不及九头牛身上的一根毛)。后来,新欢各种哄骗,把钱弄自己手里后消失,目前彻底失联。在跟我通话时,哭的跟她全家被奸人当她面儿凌迟处死了一般。在催收期间,还给我她前夫的联系方式,让我劝说她前夫帮她还债!啊呸,烂货,这一单我不赚了!

期间,这女的有两个弟弟,帮着他们的姐姐,不断试探,嘴上说还款但却没有行动,又是测试我们有没有办法,又是测试这笔钱到底是不是可以不还。

哎,恶心一大家!

第二个,同样的情况,只是数额没那么大,只有四万多,还了几期,还差连本带息三万六。被新欢糊弄着,天天试探我们,看看我们到底有没有办法制服她,本来老子还说帮帮她,结果才八零后,说话跟老一辈的农村妇女一样,说什么我也没有办法,你把我肉割了去,你把我血抽了去,不行你把我孩子卖了去。

啊呀,老子真是一听这女人说话,就恶心,操着一口带点方言的普通话,恶心至极!后来,本来还可以缓一个月,结果,老子就上报结案,提交了逃废债名单,并且给上了征信!前两天,估计又要贷款,打电话过来跟我发火,老子直接说,你就慢慢烂在你自己的人格里吧!挂了!后来不停打,我就接,然后就把钱还了,可是征信,再等几个月,逃废债名单,再等几年吧!

债务人的母亲,更是令人作呕,称我们是高利贷,诈骗平台!你特么用钱的时候干什么去了?百分之 15.4 叫高利贷?逾期两年多没有滞纳金没有违约金没有任何额外费用,利息比借呗和微粒贷都低,从头到尾计息都是按照调降后的利率,让你只还剩余部分,这叫诈骗?高利贷套路贷能上征信?不想还还不起,人格低贱,精神贫瘠,物质匮乏,穷的没有一丁点尊严,那就直说,承担该承担的后果,不用展示自己烂人烂德行的一面。

现在很多人都觉得,借贷平台有问题,没有错,确实,放款放的太随意,缺乏审核,但是,自从我进入到催收行业,我才明白,那些动辄贷款消费,没有本事把创业当做赌博,企图一夜暴富的烂杆,多么的令人恶心和下贱!

还有一个债务人,简直就是老赖中的影帝,烂杆中的戏精。拖了半个月,各种给你演,今天在银行,办业务的人太多,从早上到下午忙了一天,都没有转款。明天又是各种拖,说是银行办业务太慢,就这样,演了两次,演了三天,除了情节,戏路都一样。这就算了,这货演完了,他父亲又登场了,老头子又给我们演了一个礼拜,最终失联。目前,这个人被我奉为江南四大栏杆之一,其父也位列其中,父子俩演技太好了!

有些债务人,因为给家里老人看病,或者家里发生重大变故,我和同事们都觉得,不还都不足为过,可有些人,诱导催收人员向其父母索债的嘴脸(听声音都能想到),没遇到过,你完全都不知道有多恶心。

还有一个,一个女债务人,丈夫借小额贷,给她母亲还了高利贷,后来离婚了,男的觉得冤,还了一半不还了,女的接了电话,直接把我们当暴力催收,说,去找他,用他母亲威胁,他母亲植物神经紊乱,受不了刺激……

最后,基层人什么样?只能说,和中层除了消费外,没有差别,这世界只有正常人和烂人!

正常人知道保护自己的信誉,为自己的人生负责,烂人,除了烂掉自己,还同时腐蚀别人!

————

昨天又跟文中第一个债务人联系了,深挖故事曲折,分享给大家。

原来,债务人出轨的男人,属于专门骗女人钱财的混子,目前,已经被另外一个女的以诈骗罪起诉,被当地派出所拘留,等着开庭审判呢。

债务人,竟然还相信这个男的,没有分手,觉得不分手,这个男的出来后,会给自己补窟窿,这智商真是把大地都戳破了。

这男的不知道有什么魅力,掌握了什么黑技术,债务人从两个弟弟那里借了十几万和自己攒的钱,不到二十万,被那个男的拿去失踪半个月,赌博全部输光,就这,债务人居然原谅了他,把自己信用卡给那个男的刷,又糊弄债务人用自己身份在多个平台借贷。

呜呼,莫不是爱情的力量?

知乎用户 猫哥的视界​ 发表

贫困户算不算底层人物?通过执政党 30 多见坚持不懈的努力,现在底层人物的状况有了极大改善。

我以实地考察武陵山区的贫困区县——黔江、秀山、酉阳的经历告诉大家现在底层人物的生活状况。(原文首发微信公众号,以下为节选内容)

1 农村养老

这中信集团做的扶贫公益项目——位于黔江区沙坝镇木良村的养老中心(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在家附近的养老中心看看,全国基本都有建立福利性质的养老中心)

这个乡镇的养老中心看上去管理得很不错。

距离这个养老中心不到 50 米距离还有一个卫生室。

硬件条件看起来没有问题,那么,在这里生活的老人是什么感受呢?

这位老人叫侯文华,今年 67 岁,因为没有子女,是木良村的五保户。我问他在这个养老中心过得怎样?老人笑得合不拢嘴。

据老人描述,这里的生活条件比在家里好得不要太多——有专人照顾,房间干干净净,棉被是新的,伙食不错,洗漱也很方便。

这样的养老中心老人每月只要交 400 元——这个价格完全就是公益价了,一般的农村家庭应该都能承担。

侯文华老人因为是五保户,当地民政局每月给他发 1000 元,扣除 400 元养老中心费用后,还能落下 600 元。

民政局不但发钱,还给当地贫困户老人发衣服,发棉被,医保是新农合,全由民政局负责。

**侯文华基本就是衣食无忧的现状。**老人接受采访的时候差不多三句话就要带上一句 “国家政策好啊”

这些话不知道怎么就引发了旁边一位老人的情绪,那位老人突然无头无脑的说了一句:“这里干部好啊,我见到肖书记(木良村扶贫第一书记)次数比我儿子还多。”

2 扶贫安置小区的扶贫户生活如何?

这是位于黔江区金溪镇的李家溪异地扶贫安置小区,搬迁的扶贫户生活情况如何呢?

王建民,今年 44 岁,原黔江区阿蓬江镇彭家村农民。这个彭家村被称为悬崖上的村落,是旅游观光很不错的去处,但是对于当地居民而言,在悬崖上居住却是非常恶劣的体验。

王建民在彭家村的房子是一栋木房,不但潮湿而且采光条件很差,最麻烦的是,彭家村基础生活设施非常匮乏。

没有自来水,天然气,通讯网络(现在才勉强可以通 2G),也没有生活配套,买包盐都要去镇上,单程路都要走 3 个小时。

最麻烦的是家里如果有人得急病,只能用门板把人抬到镇里卫生院。

彭家村这样恶劣的条件仅靠种植是很难生存的,所以王建民从部队退伍之后就出去打工。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2013 年王建民遭遇一场严重的车祸,整整昏迷了 33 天,这场车祸不但花光了他打工全部积蓄还背负了十几万的债务。

等到王建民好不容易还清债务,2017 年他又被确诊患上**白血病。**一般人连续经历这些磨难早就垮了,但是王建民却坚持下来。他以顽强的意志坚持完成了整整 8 个疗程的化疗,忍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

但是**高昂的医疗费用却让这个家庭不堪重负。**虽然王建民战友发动了多次捐款,然而战友的捐款与治疗费用相比只能是杯水车薪。

阿蓬江镇政府得知王建民情况后立即提供了大量的帮助,在王建民第一次化疗之后就迅速将王建民办成贫困户(贫困户一般医疗费用可以报销 90% 以上,个人医药费超过一定金额还可以二次报销),提供精准扶贫保障,提供民政救济,提供子女生活费补助。

在政府与社会各界的全力援助下,王建民不但战胜了病魔,家庭也没有让这场大病击垮。

2019 年王建民一家五口从彭家村搬迁到李家溪异地扶贫安置小区,获得一套 125 平米的住房。

按照国家扶贫异地安置政策,**王建民一家每人只要支付 2000 元,全家支付总计 1 万元就能获得这套房子永久居住权。**房子有简易装修并且配置了简单的家具、家电。

按:国家对异地扶贫搬迁给与了极大的政策与资金支持,包括中央预算内资金 7000 元 / 人,专项建设资金 5000 元 / 人,地方政府债券资金 10000 元 / 人,长期信贷资金人均不超过 35000 元。

以上林林总总加起来国家给贫困户搬迁每人提供了 5.7 万元资金的支持。这就是王建民一家五口只花 1 万元就能住上这套 125 平米房子的原因(贫困户异地安置人均居住标准是 25 平米)

因为王建民患病不能从事重体力劳动,所以当地政府给王建民安排做社区公益工作,每月扣除社保之后有 1400 多元

在采访中王建民一再给我描述,现在的生活比过去完全是天壤之别,在这个小区里水电气网络一应俱全,生活也非常便利。

但是,当我问到彭家村的村民是否都搬出来的问题时,王建民却告诉我还有少部分村民没有搬迁——原因很简单,就是**一个故土情节让这些村民死活都不愿离开那个悬崖上的村庄,**这个答案让我唏嘘不已。

王建民留在彭家村的土地现在**流转给当地政府做花椒基地,**每亩租赁价是 50 元 / 年,5 亩地每年有 250 元。看上去不多,但是却有特殊的意义。

**偏远山区的贫困户异地搬迁到城镇,然后留出的土地可以集中起来做规模化产业化种植,带动当地不愿搬迁的贫困户脱贫,**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对于王建民而言,如果没有国家的扶贫政策,2017 年那场重病可能就已经击垮了这个家庭,更别说能住上现在的房子。

国家大力推动的脱贫攻坚战确实点亮了无数贫困户绝望的人生。

3 农民的曙光——政府扶贫项目

黔江金溪镇土地贫瘠,大部分地区都没有地下水(喀斯特地貌),农业种植完全靠天吃饭。

过去这里的农民主要以种植粮食为主,每亩收入只有 500—600 元,按人均 2 亩耕地计算(该镇人口有 1.4 万,耕地面积 2.8 万亩),年收入只有 1000 余元,根本就无法养家糊口。

所以当地年轻人只能外出打工,没有能力出去打工的就只能留在当地务农,2014 年该镇建卡贫困户 505 户总人数 1988 人。

当地的脱贫思路就是发展桑蚕产业,耕地改种桑树,农民组织合作社养蚕。

陈正文,74 岁,是当地有名的改粮种桑致富带头人,也是金溪镇桑蚕产业合作社发起人之一。老人之所以一开始就以巨大的勇气改粮种桑,最主要还是种粮收入太低。

陈正文家里只有 5 亩地,过去种植粮食每年收入只有 3000 元左右,**根本无法养活一家人吃饭。**子女都出去打工后,老人因为年纪太大只能在家务农。

2017 年金溪镇长春村村民腾树人、陈正文、腾树长三位老人率先在长春村搞起了桑蚕产业合作社。前期动员几十户村民集中 400 亩土地入股合作社,次年合作社扣除种桑与养蚕人工成本后还净收入十多万元,参与入股的农户收入远超种植粮食。

以陈正文为例,5 亩地入股,每年可收入土地租金 2500 元,陈正文在合作社上班,每日可拿 90 元工资(一般农民上班工资是 80 元,陈正文是管理人员,工资多 10 元),8 个月工资收入超过 2 万,年底还能拿合作社分红,这样七七八八算下来,陈正文每年收入超过 2.5 万元,是过去种植粮食的 8 倍。

金溪镇长春村发展桑蚕产业得到了当地政府大力支持,不但为长春村配套建设了乡村产业公路,还帮着修建了养蚕共育室、养蚕钢棚、智能化温控共育工厂等设施。

**当地政府不但为养蚕农户提供技术支持,还为合作社发展提供财政补贴以及免息扶贫贷款,**让金溪镇桑蚕产业越做越大,目前全镇桑树种植面积已经超过 1 万亩,产值突破 1100 万元。

金溪镇蚕茧合作社收购价是 38 元 / 公斤,在现代化设备支持下大致一个月就能出一批蚕茧,全年除冬季最冷的几个月外,养蚕时间长达 8 个月,可以出 7 批蚕茧。

这些蚕茧最后由山东丝绸公司收购。

在桑蚕收购点旁边就是金溪被服厂,这是重庆市卫健委支持的扶贫项目,这个被服厂主要为卫健委生产所属医院系统被服,也为黔江区学校生产校服。

目前能解决 53 人就业(其中建卡贫困户 15 人,低保残疾人 6 人),工人月平均工资 3000 元左右。

老实说,最初考察这个被服厂我是有点担心的,因为这样在山区建设的小规模纺织企业从成本的角度是很难与沿海纺织大企业竞争的。

如果让医院系统采购金溪被服厂的医院被服成本远高于市场价格,那么这个被服厂未来可持续发展吗?

后来我算了算账也就释然了。

这个被服厂规模不大,去年销售额只有 700 万元,分摊到卫健委所属医院——**一家医院也就是采购十来万的被服。**就算成本高一点,让每家医院多付出一两万元代价,但是重庆市卫健委所属医院哪个营收每年不是在几亿甚至 10 亿以上?

**每年多花一两万元支持一下贫困地区就业其实也不算什么,**我想没有哪家医院会为这点小钱较真。

4 旅游与产业的发展助力农民脱贫

酉阳地处武陵山区腹地,地理位置十分偏僻,是重庆市贫困人口最多的区县。

酉阳县发展两个方面特色产业,一个发展乡村旅游,通过旅游业带动就业,另一个就是搞高附加值的经济作物规模化种植。

首先是旅游产业,这是位于酉阳县板溪镇叠石花谷生态园。这个生态园占地 3000 余亩,主要特色是各种石头——

当然,这些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号称 “地球日记” 的寒武纪叠层石头,在全国都非常罕见。

这些石头虽然有极其厚重的历史,但是对于当地居民却是非常痛苦的绊脚石——土地上到处都是石头,怎么开展农业种植?

最后还是政府投资,将板溪镇这片石头山打造成别具一格的叠石花谷生态园,用石头堆砌各种景观,加上石头上种植花木——**叠石开花,**既有观赏性又能讲述一大段几亿年石头的历史,自然就成为新兴的旅游景点。

这样一个景区对于当地贫困户意义重大。

这是当地建卡贫困户张犁与妻子冉慧,两人今年都是 38 岁,家里有 20 亩地,但是遍地的石头让农业种植出产极低。

没办法,两口子只能外出打工,打工收入虽然要高一些,但是麻烦事也不少。

2000 年初张梨父母先后去世,两口子只能把两个小孩带在身边,因为在外面工作不稳定,两个孩子只能跟随父母不断转学。

2017 年张犁因为在福建一个采石场打工腰部受伤,只能回到家乡。幸运的是,当地正值脱贫攻坚阶段,两口子没有工作就成为当地的建卡贫困户。

据冉慧描述,他们回家后,当地扶贫干部几乎每周都要上门,关心他们的生活情况,还为两人到处联系工作。

最初给冉慧联系的是到当地一家制衣厂上班,张犁则是到附近做装零修工。不仅联系工作,还为他们两个儿子申请了生活补贴,大儿子读寄宿学校,每月补贴生活费 860 元,小儿子读走读学校,每月补贴生活费 200 元。

今年爆发疫情,制衣厂倒闭,然后就联系到叠石花谷生态园上班,张犁做景区保安,冉慧做景区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

景区为工作人员提供一顿中午免费工作餐,两口子每月工资是 1800 元,扣除社保后大致能拿到 1400 元多一点。

目前张犁两口子全年收入结构是这样——

**工资收入:**两人每月拿到手接近 3000 元,一年 3.6 万;

**土地租赁给景区:**每年每亩租金 500 元,20 亩地一年就是 1 万;

自己房屋租赁给别人做民宿,每平米年租金 40 元,张犁家房子有 300 平米,除了留两间自己居住以外,每年可以获得租金 1 万元左右。

合计年收入 5.6 万元左右。

支出方面,每年两个孩子读寄宿学校,学费合计 2 万元,医保是新农合,个人每年缴纳 30 元,政府财政为每人每年缴纳 220 元。

这么七七八八算下来,张犁一家人是衣食无忧的。

5、 两个很重要的问题

有杠精要说了:扶贫不是政府应该做的事情吗?或者是:我是城里的人,我对扶贫不感兴趣。

现在我就来系统回答这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扶贫不是政府应该做的事吗?

这个问题我可以斩钉截铁地回答:不是!大规模的脱贫攻坚只有中国在做,这在全世界是独一无二的。

为什么?

三个原因。

第一是在西方民主体制下,既无转移支付的制度基础,也无转移支付的民意基础。

想象一下假如美国富裕的加州有两个政客竞选州长,政客甲宣称,如果他当选每年将从州财政拿出 1000 亿美元去支持最不发达的西佛吉尼亚州扶贫;政客乙则宣称,如果他当选则每年从州财政拿出 1000 亿美元给加州居民发红包。

请问谁会当选?

人性都是自私的,而且绝大部分人都指看重短期利益。所以,在西方民主制度下,没有哪个政客会提出拿出本地的钱去帮助落后地区的人民,那是政治自杀。

**第二是在贫困地区扶贫投入从经济学角度大部分都是沉没成本,对经济发展的贡献比较低。**同样的资源(资金)投入到发达地区往往能带来更高的回报。所以,全世界 99% 的国家都不愿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第三是就算有发达国家能够解决扶贫资金的筹集问题,但是全世界没有一个国家像中国这样能动员几百万机关干部入驻在贫困地区扎扎实实做扶贫工作。

正因为上述原因,全球所有发展中国家贫困人群的生活是非常悲惨的。

亚非拉贫困人群居住的贫民窟不但房子破败不堪,还缺乏干净的饮用水、卫生的食物以及其他生活的配套。

贫民窟的贫民收入微薄,有时为了一份工作要付出不可思议的代价。

贫民窟还是犯罪的天堂,这里每天都在发生抢劫、强奸、杀人等恶性案件,城市警察甚至根本就不敢进入贫民窟。

即使是号称 “人类的灯塔、自由的象征” 人均 GDP 是中国 5 倍的美国,也有大量无家可归的贫民露宿街头。

美国最底层的贫民每日除了能领取一些免费的食品券,其余社会保障基本为 0,3 亿多人口的美国还有 8000 万人没有医保,而我国医保覆盖率已经超过 95%。

与全球其他国家贫困人群悲惨的生活相比,中国贫困人群(底层人群)却能享受 “两不愁,三保障” 的待遇。

所谓的两不愁,就是吃饭、穿衣不愁;三保障,就是基本住房有保障、基本医疗有保障、基本教育有保障(其实我在贫困地区看到政府对贫困户其实从三保障已经陆续做到四保障、五保障,甚至六保障——饮用干净水有保障,用电有保障,通讯网络有保障等等);

今年新冠疫情爆发之后,一票号称更皿煮更有人权的西方发达国家在老百姓生命面临严重的威胁的时候,不但核酸检测要收取高昂的费用,还公然宣布 60 岁以上老人不能用呼吸机,不能进 ICU——因为要把医疗资源留给更有拯救价值的年轻人。

而在中国,不但一开始政府就宣布核酸检测免费,新冠治疗免费,还全力救治上百岁患者,并为此承担一百多万的治疗费用。

这种对老人截然不同的态度最能体现一个国家对老百姓执政的诚意。

中国政府在新冠疫情期间对老人的态度只是特殊时期的个案吗?

不是。

在每一户贫困户门口的两不愁,三保障公示卡就代表着中国政府对弱势群体一种旗帜鲜明的态度——

中国这片土地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被放弃!

老实说,这种感觉真好。

第二个问题:

中国政府实施的脱贫攻坚工程对于城市市民意味着什么?

去年中国出境旅游人次高达 1.4 亿,出过国的朋友应该都知道,中国的治安即使与发达国家相比也是非常好的。

在中国任何一个城市半夜 12 点出门去吃饭 K 歌撸串搓麻将几乎都不用担心会有啥危险。在国外则没有这么好的社会治安环境,哪怕是美国最繁华的城市纽约,有些街区在晚上出行也是有很大危险的。

那么,一个发展中的中国凭啥治安能超过很多发达国家?

这个原因有很多,但是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中国一直在努力扶贫,贫困人口一直在大幅度下降。

请记住,贫困是一切罪恶的根源!(以下数据来源:公安部)

2000 年,我国年收入低于 2200 元的贫困人口超过 2 亿,其中没有解决温饱的人口 3522 万人,那一年公安部立案的拐卖妇女儿童案件是 23163 件;
2017 年,全国贫困人口 4000 万人,基本消灭了没有解决温饱的人口。那一年公安部立案的拐卖妇女儿童案件降低为 6668 件,2018 年再次降低为 5397 件;
2000 年,全国凶杀案立案有 28429 起,**每十万人发案率为 2.03;**2019 年凶杀案发案数量降低到 7379 起,每十万人发案率降低为 0.53,这个发案率甚至低于富裕的瑞士,而美国每十万人凶杀案发案率为 5,差不多是我们的十倍。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你不去扶贫消除贫困,你就无法铲除滋生犯罪的土壤,那么拐卖妇女儿童案件,恶性凶杀案件等发案率就会居高不下,这些恶性案件落到任何一个城市居民家庭头上对于这个家庭都是一场灾难性的毁灭!

为什么我对中国的未来充满信心?

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我看到最底层人民生活正在一天天变好!

2018 年 10 月 17 日,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对中国扶贫事业给予了高度评价, 他说 “过去 10 年, 中国是为全球减贫作出最大贡献的国家”

过去 40 年全世界大致有 10 亿人摆脱了贫困,其中有 7 亿多就是中国人。

向伟大的中国共产党致敬,你启动的大规模脱贫攻坚战是人类历史上执政党对贫困人群释放的最大善意。

向战斗在扶贫工作一线的人们致敬!不管你是公务员还是志愿者,不管你的工作是扶贫还是支教还是帮助贫困地区销售农产品——请记住,你们工作的意义和价值远远超过了工作的本身。

你们点亮了无数贫困家庭绝望的人生,

你们从事的是民族复兴路上最伟大的事业。

本文首发微信公众号,更多深度内容请关注我的公众号:猫哥的视界、猫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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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链接:原创 | 农村的逆袭:中国脱贫攻坚工程的深度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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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用户 墨子连山​ 发表

晚上,回家的路上,路过一个小饭馆。接近凌晨却仍然有客人在吃饭。客人不多,

服务员闲围在一起看电视,聚精会神的。

当然,这么晚了,估计也就是些肥皂剧之类。而且,根据以往经验,大多播放的

都是些被很多人嗤之以鼻的的 “极品”。

时不时,他们一起呵呵笑起来;再就是两个人耳语几句,似乎在研究那些蹩脚的剧情。

有人趴在前面人的椅背上;有的可能因为天气反常,手里还打着针线活;远处有几个可能还有些随时要忙的活,抱肩站着,也是三五成群的。

横七竖八,站了满地,没什么章法,倒是图个自在。

一会客人招呼了,那远处站着的,转身小跑过去,跑着呢眼睛还瞄着电视。

不一会,急急的回来了,站定撇头问旁边的同伴,生怕落下了什么似的。

前阵子公司周围在施工,很多农民工。

每次我们下班的时候,也是他们下班的时候,或者中午赶上吃饭,都是成群结队的排在路旁,或者等接送的小面包车,或者蹲着吃馒头白菜汤。

路边的行人,衣着光鲜的走过,离得远远的,生怕闻到那股汗酸味,或者碰到一身油啊灰什么的,回去还要洗。

这也难怪,这些西服和高档香水,置办起来可是颇费周章的。

你再看他们,只顾低头吃饭,或者急忙忙的去车上占个座位。时不时打打闹闹的,跟老乡说着方言,咧着嘴笑,露出一口白牙。

他们好像不知道累,也不知道看人家的脸色。

每天干活,出汗,晒太阳,破棚子下面避雨;馒头大白菜管吃饱,剩下的钱都自己留着。

每天算着还有多久就能攒够回家盖房娶媳妇的钱了,或者时不时去公用电话给家里去个电话,告诉家里打工不累,吃得也好,再攒点钱就回家过年了。

干瘦的老太背着个破麻丝袋子,后面跟着个小男孩,男孩也就是 4、5 岁,正淘气。

走一段,路边有垃圾桶,老太勾着腰,捋下袖子,露出老树叉似的手,使劲往里面够着。

摸了两下,娴熟的拣出饮料瓶子,拧开盖儿,里面的液体倒出来,放到破麻丝袋子里。

转身,走过去挽起小手,要往前走。

小男孩活蹦乱跳的,老太也不言语,用手扽了一下小手嘟囔了一句,然后也就任由他忽前忽后的跑闹了。

商场门口楼梯上面,坐着不少人。其中一对像是母子俩,看起来不是本地人。 

女的穿的也不讲究,但是很干净,坐像也端正,头发整整齐齐的,有些白了,看样子是中年。

小伙子眉眼跟那中年妇女像的紧,留着学生头,穿运动服,橡胶球鞋,看样子就是个学生。

两个人可能逛累了,也到了饭点,于是坐下来歇歇脚,顺便吃午饭。

中年妇女从包里掏出了一瓶矿泉水,不过瓶子已经磨得灰秃秃的,不透明了,看也知道是矿泉水瓶灌得水。

她喝了一口,递给那学生,学生渴坏了,喝了小半瓶,剩了个底吧,又递了回去。

她转过脸问了一句还喝吗,学生摇头。她把最后一口喝完,拧上盖子,又把瓶子放回包里。

然后拿出个塑料袋,就是很薄很小的那种,里面好像是张饼,叠了几叠,不过看上去已经凉透了。

妇女左手隔着塑料袋抓着,右手两个指头撕下来一块,然后把剩下的用塑料袋包着递给学生。

学生没接,说了句什么,可能是示意吃不了,让妇女再撕点。

妇女很干脆的拨回他送回来的手,让他都吃了。

一会,两个人吃完了。学生起来拍拍屁股,拉那妇女站起来。

可能站的猛了有点不适应,妇女原地歇了片刻,学生关切的看着。

缓过劲来,学生问要不要再歇会,妇女摆了摆手,当先走上台阶,学生也很快赶了上来。

知乎用户 花无缺​ 发表

穿过一片树林,走过一块荒地,来到两间低矮的简易房,一间用来睡觉,一间用作厨房。不远处是一排猪圈,养着几头猪,其余的地方都是放搬家来的东西,这就是我表姐的新家。

表姐刚结婚时生活还算不错,姐夫在钢厂上班,挣钱不少。有了孩子后,表姐就在家相夫教子,大家都知道他们夫妻恩爱,夫唱妇随。

可是好景不长,孩子五岁时,他爷爷得了白血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正在一筹莫展时,姐夫单位又搞裁员,姐夫就在名单之列。家里的顶梁柱没有了经济来源,老父亲治病还要用钱,姐夫又是个大孝子,不忍放弃治疗。能借钱的亲戚朋友都借遍了,最后只好卖了房子,一部分钱还债,一部分治病。

他们在荒郊野外租了一块地,想在那养猪挣点钱,因为没有了住处,索性把家也搬到了那里。

表姐是个胆小的人,起初,赶上姐夫晚上不在家,她就抱着孩子一宿都不敢睡觉,又怕姐夫担心,不敢告诉他,只得自己偷偷抹眼泪。后来她家养了一条大狼狗,表姐白天既得看孩子,还得种地,准备一日三餐,累得晚上一粘床就睡着,根本没有时间害怕。

为了让他们早点安家,每天都有亲戚朋友给他们帮忙。那就是一片荒地,杂草丛生,砖石瓦块遍地都是。但是人多力量大呀,几天过后,人们愣是把地收拾的干干净净,平平整整,这样表姐一家就有希望实现粮食、蔬菜自给自足了。

有了住处之后,姐夫就开始建猪圈,想养猪挣钱,但这也不能解燃眉之急,所以他又想找一份工作。一星期没有消息后,他意识到是因为自己没有任何手艺。

有人建议他学焊工,姐夫想想它确实实用又好找工作,所以就去学了。后来培训机构竟然直接给他推荐了工作,因为姐夫勤劳肯干,工资还不低呢,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姐夫是个要强的人,他晚上上班,白天伺候猪。赶上母猪下崽儿,他还得整日整夜的守着,做着接生的准备。可是第一次因为没有经验还是失败了:熬了一夜,母猪最终难产而死,六只小猪也都胎死腹中,损失得有好几千。这个多灾多难的家庭又雪上加了霜。

我去看表姐时,她们请我吃了乳猪肉,看着强颜欢笑的她们,到嘴边的安慰话我都没有说出口,只是偷偷在她家炕头上放了二百块钱,那是我月工资的三分之一。

后来有段时间闹猪瘟,表姐怕她家猪也被传染上,虽然猪价很低,但还是都卖了,所以养猪也没挣到多少钱。

那时人们都不敢吃猪肉了,所以牛羊肉的价格涨得离谱。姐夫看准商机,转而养羊,他又当上了羊官,任务是每天放羊到野外吃草。

再次去表姐家,她家的味道也由猪臭变成了羊膻。然而随之变化的还有羊肉的价格,涨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开始下降,可是小羊还没长大啊,姐夫舍不得卖,只有看着羊价继续坐过山车,虽然又坚持养了一年多,羊价也没有起色。

因为没有家底,这 50 多只羊很快坐吃山空。表姐她们又挺不住了,只好卖掉了大部分羊,留下几只产奶。

接下来的日子,姐夫一家每天傍晚都牵着羊在市场头上卖羊奶,现挤现卖,销量还不错。

此时姐夫的父亲已经去世,给他留下了五万多的债。本来身体就不太好的姐夫因为心情压抑和积劳成疾,身体开始出现各种问题。有一次他在班儿上干着活竟然晕倒了,到医院抢救半天,可把我们吓坏了。后来查出姐夫得了冠心病和癫痫,因此他又失去了工作。

其实那段时间他和钢厂的其他被辞退的工友一直都在上访讨说法,两年后他们又可以回厂上班了,因为姐夫身体不好还给了照顾,工作清闲多了,表姐家的生活又有了起色。

五年后又传来好消息,表姐家租的地有人要征用一部分,给 15 万块钱。

事情谈拢后,我们所有人都为表姐松了一口气。他们用这笔钱买房交首付和装修,他们又有了楼房住;他们的儿子中学毕业后去理发店当学徒,管吃管住还有点工资,这又减轻了一些负担,一切都在往好发展。

只是姐夫的病时常犯,后来又晕倒过好几次。更可怕的是有一次他坐班车回家,坐着坐着就失忆了,坐过站都不知道,整个人都是蒙的,下了车自己也不知道在哪,手机还丢了,多亏了一个好心的出租车司机把他送回了家。

后来他去北京看病,无意中竟然查出他的三根肋骨是折的,他都不知道,可能是早先晕倒的时候摔的。

然而最令我们难以接受的是:43 岁的表姐又怀孕了,而且不听我们所有人的劝告非得把孩子生下来,她的理由是:她们一家信佛,孩子跟她们有缘,不能杀生,而且她断定这是个女孩,将来没有什么负担,最重要的是姐夫和儿子也都支持她。

我们有什么办法呢?虽然结果又生了个儿子,但没有什么毛病就念阿弥陀佛啦!现在小家伙已经三岁,上幼儿园每月交一千多。大儿子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虽然有了女朋友,但买房、办喜事都需要很多钱哪!

去年年初,表姐来我家借钱,说要开火锅烧烤店,原来姐夫和他大儿子早就去南方花一万元学了制作秘方,并找好了要租的店,就差装修的十万块钱了。她们借了很多亲戚和朋友,都没有借够,就来我家碰运气。

我老公先给她们分析:你们虽然学会了秘方,但是没有实践经验,更重要的是没有开饭店的经验,钱又都是借的,咱输不起。所以我老公强烈建议他们先去相关饭店打工,等积累好各方面的经验再开也不迟,毕竟有手艺的两个人打工也可以挣不少钱呢。可他们就是听不进去,我们也明确说不能借钱支持他们,他们很不高兴的走了。

但是一个多月后,他们的饭店还是开起来了,我们只有祝福他们了,还有就是想方设法多带客人到他们店捧场。

去年一年饭店买卖还算不错,毕竟刚开业,不能急于求成。倒霉就从今年爆发新冠疫情开始,饭店先关门几个月不说,就是重新开业后食客一直也没有见多,虽然他们也曾绞尽脑汁搞各种促销活动,我们也帮他们在各个圈子里大力宣传,但是效果总是不明显。一天天不用说挣钱了,连房租和各项挑费都挣不回来,装修借的那十万块钱还都没有还。

一个月前听说他们正在操持转租,可广告到现在也没人打听,这并不奇怪,谁会在现在这样的形势下开饭店冒险呢?

半月前又听说表姐学会了烙驴肉饼,准备在饭店门口卖。

现在他们已经开张一个星期了,生意比大家想象的好。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每天都在祈祷:老天爷行行好吧,别再折磨这一家人了,虽然他们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因此受的罪也够了。大慈大悲的菩萨们快帮帮他们吧!

知乎用户 蜜糖只有你 发表

这个好适合我哦,可能我还能找到照片。但都是被我拍照裁剪掉的残影了。

2010 年 6 月二十一号,我爸让我搭同村人的货车来天津。

这辆货车上装满了死猪肉,同村人开车拉死猪肉送到天津的香肠加工厂,顺便拉上了我。

晚上七点多出发吧,我爷爷给我拿了 60 块钱,跟我说如果我爸不让我回来就自己买车票回来,可是火车票 110 块,我知道如果不够幸运,我就回不来。

果然,第二天中午我爸带着驴肉火烧开着车来接我,我跟父母住进一片荒郊野地里的平房,就这样住了六年。

以下是我从 2013 年开始的记录,因为我是那个时候才有的智能手机。

多图预警!!!

第一部智能手机是小米 2,那个时候我已经在工厂上班两年了,因为我的山寨机丢了,我爸说要么继续用山寨机,要么忍三个月,双薪发了给我买小米 2,我忍了三个月。等到了它。

我跟妹妹去夜市吃烧烤,非常便宜,我们两个人吃烤串、铁板鱿鱼喝酸梅汤只需要六十多块钱,我们一周去一次,是对自己的奖励。

第一次带妹妹去,是妹妹也辍学开始打工的时候,我为了安慰她,后来这个活动一直延续到我们帮家里还完债,各自辞职。

这是我们放假去小姨家玩儿,我妈很少给我们买衣服,去小姨那里可以跟表弟一起吃好吃的(我家好吃的都留给两个弟弟)。小姨还会给我们俩买零食和衣服,但她压力也很大,她有两个儿子,她不好意思不给我们俩买衣服,于是带我们逛这样的卖场,我嫌衣服太丑,没有挑。

我们家的母鸡孵小鸡和鸭子鹅,母鸡太过于保护小鸡,还压死了一只小鹅。

我在工厂上班的工作内容,刚开始我在流水线,组装一些机顶盒、对讲机什么的,后来生产线没了,我被分配到了自动机。

这个活儿轻松,上四休二工资高,同事都是天津本地人,很喜欢我们姐妹。但会跟我妹妹说她不如我,都是善良的普通人。

我的工资条,因为有双薪,所以工资比较高。

这是我 19 岁的时候,我父母把欠债还完了,养猪场也运转起来了。

我想挣更多钱,同时也可以脱离父母掌控,我选择去了开发区的韩国工厂,这是我睡上铺的样子。

我妹妹也来了,为了每个月都能挣到四千块钱。确实很多加班,我们上了十四天夜班,晚上七点半到早上十点。

但是我们辞职了,不是因为累或者只能吃凉拌黄瓜方便面,是因为我妹被组长欺负。

她在我妹手上画叉叉,拿我威胁我妹妥协,我不能认同这样的管理方式。我哭着跟人事说:古代的犯人犯罪了才要被刻字,做错了可以扣钱,但不能侮辱人……

我们离开韩国工厂回家了。这个枣是我家附近的,我们家附近有一大片荒地,现在好了,拆迁了。

鱼塘和荒地。这是我的乐园,它们让我想起我的家乡,可以让我短暂逃离我的家庭压力。

我总能找到乐趣,小时候在路边学翻跟斗,自己去田里游荡…… 到了天津父母身边,我去垃圾堆上玩儿,去这样的荒地游荡,翻家里收来的废品……

我跟妹妹的卧室,之前我在离猪圈很近的房间睡,那个房间高,天津夏天发大水淹不到屋里,这间不行。

一发水,衣服全都发霉重洗,睡觉的时候拖鞋到处漂,一宿都能听到波浪晃荡的声音。

但是那个好房间,有一天半夜一只老鼠踩着我的脸过去,我跑到院子里大哭,然后搬到了低房间。

这间也不好,睡着睡着会有拇指大的蜘蛛落在床上,一开始手碰到还会吓醒,后来就习惯了。朦胧中抓起来扔出去继续睡。

这张照片打马赛克的部分,是我们的电动车,我跟妹妹之前骑着它上下班。

这是我 20 岁,我去做了服务员,在家附近找的。我在考驾照,不能朝九晚五,服务员有午休,可以去练车。

最重要的是,我太讨厌骑电动车了,冬天的时候我经常摔车,我恨死电动车了。

我跟妹妹的卧室,那个低卧室,毛坯、坑洼不平,落满灰尘,桌子柜子是我爸妈收破烂的时候留的。

有时候我爸帮别人搬家,会带回来一些淘汰的家具,我经常留意,有好的,我会留下来。我说的好,是比我那时候的好。

我没有衣柜,我恨死没有衣柜这件事了。我可以时不时买十块一件的衣服,但我买不起衣柜,这个落满灰尘永远扫不干净的房间,会积水有老鼠蜘蛛的房间,也配不上衣柜。

偶尔我也会装饰房间,我希望发财所以养了发财树,纸玫瑰时期是我刚刚失恋,我想表明自己并不在乎。

假的名牌护肤品害我烂脸很久。

我背后就是那时候我的家,砖头平房,联排的猪圈,爸爸妈妈永远在干活儿、吵架和吃饭。

下雨的时候十分泥泞,我总要带纸,走到马路上方便擦鞋子。

靠近马路的地方也有很多平房,挂满粉灯,贴着 “按摩”“足疗” 等字。

大家都很痛苦,又充满希望。

我从第二家酒楼辞职后跟同事吃饭,萨莉亚。第一次吃是一个男孩子带我去的万达,他是大学生,我们是网友。

吃完我觉得很好吃,攒了 200 块钱带妹妹去,她不敢进去,对她来说,万达太贵了,我们不配进去。最后我赌气,丢下她回家。

20 岁的时候,我终于可以放心的带妹妹吃萨莉亚了。

我卧室的掉漆的门,是我自拍唯一的优质背景。

我的卧室,床靠墙的地方挂了绿色的布,省的墙皮掉到床上。

回老家了,住在县城姑姑家,她照顾过我几年。她出车祸,家里只有爷爷和五个孩子,我辞职回去照顾她。主要是给孩子做饭,送他们上学洗衣服啥的。

还是没什么钱,辞职之前我希望我能做餐厅经理,这样就能赚五千块钱月薪了。

但是我没有。

回去的时候爷爷说恨我,我是他最喜欢的孩子,我是第一个孙子辈的孩子,但我没能上大学。他说我给你钱了,你为什么不回来?

我尴尬的笑,我不能说我不能回去。60 块钱我坐不上车,而他心脏手术还需要爸爸出钱,上高中我没有学费我不想连累姑姑,而且妹妹的学费也交不起了……

我不能回去。

姑姑也说我,为什么你 20 岁了还没攒什么钱?

因为我的工资卡之前都在我爸妈那里,因为姥爷生病了我妈和我舅小姨都不给钱最后我和妹妹凑的钱,因为我也想要漂亮一点的衣服,哪怕只花十几二十,因为我怎么努力,都挣不到很多钱。

21 岁,阴差阳错我得到了一份不错的工资,开始月入过万,并且很被同事喜欢和领导肯定。

第一次发工资,发了七千多,我喊弟弟妹妹出来吃必胜客,我一边吃一边哭。

同年的秋天,我家那边要拆迁,房东让我们搬家。

我父母找了一个小区旁边的平房,这个平房漏水。

下雨的时候我给父母打电话,让他们来看一下怎么处理,我妈也很困很累,挂了我的电话,让我找房东。

搬家了,那个漏雨的平房冬天太冷了,我爸妈又让我们搬回养猪场那边的家,因为烧炉子可以暖和一点。

寒假一开始妹妹就辞职回老家过年,因为她是我姥姥姥爷养大的。

我跟两个弟弟睡一个屋,隔个帘子。

我妈对我小弟说:我的宝贝儿子,你的学校你要想好……

我在被窝里哭,我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初中毕业那一年。

我没看到我的成绩,我爸说无论如何你不可能再上学了……

我妈为了减轻她的负罪感,总是说我学习不好,她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未来。她只跟我说:都怪你爸、不是因为儿子就离婚了、你学习不好才不让你上学……

我那时候还不能接受我不被爱这件事。

我实在受不了了,我也不想吵了。

吵架就说我学习不好,可是姑姑告诉我我考上了重点……

我说我的工资都给了家里,我爸就说没用我一分钱,那我的钱呢?

我太累了,我找借口搬了出去。

租了一个复式,家具很少,餐具很多。

养过猫狗。

我跟父母没有脱离关系,我爸多了一个周转资金的人,我妈有了一个可以炫耀的闺女。

后来我又改行,重新学习,进入新的环境。

我爸妈的养猪场因为环保政策不能继续,但他们有不少积蓄,回老家盖房子生活了。

去年我妹妹结了婚,姥姥姥爷催她,老家跟我同龄的女孩儿子都上小学了。

我经常很忙,没办法照顾妹妹,学习交际都要投入,甚至我没有什么校友交流没有长辈提携,我只能更努力。我顾不上我妹妹了。

于是她结了婚。对象是老家的男孩,彩礼十万。

今年她怀了孕,她不再有机会拥有事业。

现在的她是我日日夜夜害怕成为的人,但我没办法责备她。

太难了,我们初中学历、扶弟魔、父母辛苦一辈子,来到这个世界毫无根基身陷囹圄,像一个工蚁。

我这人很可笑。

在工厂的时候我跟妹妹说:我一定要好好挣钱还债,然后回去读书。她说你别做梦了。

吃泡面的时候我跟妹妹说:我们要去学习刀叉的用法,我们以后用得到,因为我们的未来很好。我妹像看神经病一样看我。

谈恋爱的时候我妹和我说:姐,我不结婚,这样你万一过得不好,无处可去,你可以跟我在一起,我照顾你。

我们住在干净温馨的复式里的时候我妹跟我说:班长说你也就比我大一岁,你不应该承受这些…… 姐,你别管我了,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我不想那么辛苦,你别被我拖累,如果不管我你可以走的更远……

妹妹订婚的时候我跟妹妹说:你再等我半年,我在上海站稳脚跟就接你过来照顾你,你不要结婚…… 她没再说什么了。

而我,我现在终于有了一技之长,有了志同道合的朋友,有了不错的收入,有了不少东西。但这些仍然是基础。

我只是一个赤手空拳从坑里爬出来的人,一不留神,就又回去了。

随着年纪的增长,我越来越没有退路,也越来越疲惫。这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漆黑一片,我惶然睁大双眼,精神紧绷,害怕的逼着自己走下去。

我只能走下去。

知乎用户 张姨姨 发表

说一个北京的,最近接触了很多算是底层的服务人员吧,有个服装店的店长,长相非常朴实,身材也瘦弱,很像那种从小营养不良的村里孩子,深接触后,我觉得人生真是不公平,她是四川的,大概 19 岁就出来打工了,她今年 36 岁了,这十几年里北京各大商场她都呆过了,从那时候起就供弟弟上学,供完弟弟上大学,弟弟可以挣钱后,她就自己攒钱,我不知道她现在有多少存款了。

我是觉得她的人生太辛苦了,她现在住在大兴,早晨五点起床,6 点上车,大概 2 个多小时后到店,然后盯到晚上九点多,在店里全天待够十多个小时,本来到点就可以下班,她很少卡点走过,一直待到晚上九点多,赶最后一班公交车,如果因为客流太多走不了了,她就只能转地铁,然后到大望路拼个车走,我说你一个人这么晚了,多危险啊。

她说不辛苦。她回答的时候就像没有感情的机器,听不出来一丝情绪。

为了完成每个月的业绩,忙到顾不上吃饭,大家本可以轮流吃饭,她不是,她故意搞的自己很忙,一刻不歇的整理货架,给她的手下店员做表率。

我就问老板,是会给店长年底分红或者有股份吗。

老板说没有,就是底薪加提成。

当我看到她忙的水都顾不上喝的的时候,我就在想,究竟是老板太会给你洗脑,还是你自己的个人信念太强,为了这点散碎银子,把自己搞成了大龄剩女,老家回不去,北京也过得不那么潇洒,腿上全是长期站立的静脉曲张,夏天几乎没法穿短裤。

我还跟其他店员聊过,我发现店员对她怨气很大,毕竟做手下的也需要呼吸新鲜空气啊,她情商还不太高,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并且捡软柿子捏,更势力一点,但是本质是好的,但是这种善良在我看来就是懦弱,毫无意义的善心。

接触了其他店员更发现社会底层人民工作环境的残酷,知乎上的人都是 BAT 全额缴纳的五险一金,生育还有津贴,该放假放假,每年还组织出去玩,还有下午茶生日会等等关怀员工行为。

而在这里,没有社保公积金,无偿加班,一周休一天,你能相信在北京还有两千多的底薪吗,就发个基本工资,然后要站立十多小时,店里不提供水,几个人凑钱买桶装水,吃饭只有十五分钟,如果有客人就要快速吃饭,站立着吃。

这些资本家剥削人的手段可见一斑,后来我了解她之后,我发现这些手段并不是老板们想出来的, 是这些 “店长” 或者 “领班” 想出来的,为了争取那么一点点工资,想着法的压榨底下人,这样做的的目的,就是把你一起也拖下水,底层人民真的被驯化的太听话了,一点点反抗意识都没有,我为她们而悲哀,不是没有帮她们想过出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有时候都不是物质上的短缺,而是思想格局上的问题,无论你怎么跟她说破嘴皮,离开这里会有更好的发展,她们会说,离开这里,我都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找到这么高工资的工作。

年轻人啊,对于现在的你来说,钱是最不重要的东西了。

知乎用户 与子小憩 发表

好多时候对于这群人而言难的不是生活,而是生活的抉择。或者更甚,有时候,他们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只有被迫妥协。

病危放弃治疗,从不是因为不想让对方活着,他们不是没有爱,而是真的很难,生存难,就医难,命运的天平从不肯像他们妥协一分一毫!

这是我不久前读杂志时读到的一个小故事,可能是对这个问题最好的诠释了吧。


忙碌了一天,急救室里的最后一位病人也被送出去了,赵医生刚脱下白大褂。走廊里却又响起了护士的高喊声,匆忙的脚步声,赵医生出去一看: 大约 70 多岁的一个老头儿,嘴边布满了呕吐物,白沫子把他身边的衣服都弄湿了,身旁有两个人说快给他输液,他就是喝醉酒闹酒呢!两人反复的喊着,赵医生从外貌上看这两个人应该和这为病人的年龄相仿。

护士把他们推入急救室做了胸部 CT, 心率测试,一系列检查下来判断为心肌梗死加之脑血管堵塞,且这位老人身上的病症十分复杂。旁边的那两个年龄相仿的人面对赵医生的诊断说:“不就是喝个酒嘛?怎么会搞成这样?” 赵医生看了看他们摇摇头说没有那么简单,一顿简单的询问过后才知道原来他们都是在广东一块打工,恰好那天阴雨天,哥几个就多喝了几杯,没想到他就成这样了。

赵医生一听让赶紧联系家人,但他们又都没有他家人的电话,于是这两个工人就先给老板打了电话,老板看起来 30 出头的样子,虽是如此,但也很负责,由于这个病人要先进行手术于是老板就把住院费先行付清了。然后老板又分别给病人的儿子们打电话。

电话响了,接通后对方懒懒散散,包工头说你是某某的儿子吧,他住院了现在情况很紧急,方便的话过来看看吧!对方听完说: 我现在很忙,你给老二打电话,我管不了这些事情,说完电话就嘟嘟嘟的响。

给二儿子打电话,二儿子听完这一番陈述后沉默了老半天,他说我现在离医院很远,过去得好长段时间,不过我尽力而为吧,说完后没等回应也挂断了。

面对病人家属得冷漠,赵医生心里很窝火,叹息这些儿子们都是铁石心肠。第二天早上,这位病人面临着做不做手术的决策,如果做手术还可能多活几年,如果不做现在真的是危在旦夕。这样做的决定老板给他做不了,医生当然也不能擅自做决定啊!于是只能等!

大约十点钟的时候,走廊里出现了一位年轻人,长相倒还不错,但从身上朴素的衣衫可以大致看出来他的生活有是不怎么好,大约也是在这座城市附近的打工人吧。

这个小伙子自称是病人的孙子,经过一番询问爷爷的状况之后,家属陷入了沉思。赵医生实在看不下去了过去说:“你一个 20 几岁的小伙子懂什么,让你爹和叔叔来呀!” 小伙子的脸慢慢低下了,他们…… 他们都有事!

赵医生很不解再有什么事自己的父亲在病床上能有那么忙吗? 小伙子低下头缓缓的说: 他父亲患上了糖尿病,由于治疗不及时,每年都在病床上,常年吃药,现在更是身体垮得不成样子,他还需要有专人照顾。他还有一个叔叔,叔叔由于意外事故失去了双腿,妻离子散,全家的劳动力是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医院给家人打电话之后,他的父亲就赶紧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了。

就在那一刻,全家人的生死好像都在这个年轻人的手里了,如果给他的爷爷治病,那么他的父亲叔叔可能会面临着治疗中断,而爷爷也可能救不回命来。这个年轻人低下头,抽了两根烟,在走廊里来来回回的踱步。最终他过来说: 医生,我们回家,回家吃点药吧!说这话时,年轻人眼里湿湿的,嘴角颤抖着,这话似有千斤重!

知乎用户 冰清玉洁的 carry​ 发表

去年夏天的时候,回老家住了几个月。

老家大概是一个小县城,但是因为靠近大城市的缘故,人员流动还是有点大的。

住在自家的老房子里,大三居,爷爷奶奶单位分的那种。

住了几天,觉得县城十分平静,祥和,但是过于无聊了。

于是就打算找个工作。

但我还没有毕业,所以找工作的时候没法提供学历证明。

而且在那个小县城里,根本没有什么大公司,最大的公司就是几个大国企。

所以我去找工作的时候总被当骗子,可能是那个小县城很难见到留学生?

后来我想了一下,反正就是打发时间,干脆就说自己是高中辍学,随便找个工作打发日子。

我先是去一个卖保健品的包皮公司应聘销售,很顺利的就入职了。

工资 1500 不包吃住,管住的话 1300。

入职以后的第一天就是听所谓的部门经理讲成功案例。

部门经理以传销口吻给在座的各位十几二十的青年男女们画饼。

说什么去年有个小伙子靠口才卖出了几十万的保健品,今年成功调到市里面做店长。

我其实对这个事情是很好奇的,心说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县城居然会有这么大的保健品市场?

于是顺手拿手机查了一下这个公司。

后来发现这公司完全查不到,估计压根就没去工商局注册。

然后我又查了下卖的产品,好像是什么蜂蜜灵芝之类的东西。

这个产品倒是有公司,但去年才成立。

行了,大概懂了。

然后就开始上班了,每天 7-8 点钟就要到店里,跳舞。。。

没事儿还要唱歌。

鉴于我知道自己唱歌很难听,但是经理一定要我唱。

我想了想,反正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于是我引吭高歌,声震寰宇,并且激情洋溢。

连续三天之后,经理特许我在他们唱歌的时候我去扫大门。

然后就是每天的工作,在公园的树荫底下,支个摊子,放一沓宣传广告,看到老头老太太就上去推销,送小礼品,要电话。

我简单看了一眼宣传单上的介绍,好家伙,意思基本上就是吃了我们家的燕窝鹿茸海参鲍鱼丸,男的能金枪不倒,重振雄风,女的能青春永驻,延年益寿。

就上面这还只是表面的含义,最牛逼的是这家公司中有一款产品叫**人参续命丹,**基本就是活死人,肉白骨的仙丹。

而且每款产品还配有几个图文案例,什么重症肌无力的患者重新下地走路,什么癌症患者离奇痊愈。

我撇撇嘴,安详的往树荫底下一坐,准备一包烟,一瓶水,混上一整天。

毕竟虽然我自诩是个极端利己主义者,但是为了那千八百的,还很可能拿不到手的提成,实在犯不上去街上卖春药。

就在我眯着眼睛昏昏欲睡的时候,经理那张狰狞的大脸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然后我就感觉黑影一动,我下意识的侧身躲开。

紧接着啪的一声,经理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肩上。

那一下还挺疼的,一看就是那个矮胖子使了不小的力气,而且本来应该拍在老子头上的。

我顿时就怒了,毕竟生长在文明社会的我还从来没有被这么粗鲁的对待过。

我忽的站起,以 190 的身高俯视着眼前这个 160 的矮胖子。

他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但紧接着那种欺软怕硬的社会老油条的气势就出来了。

因为我和他说的是我家里是旁边县城的,自己和家里闹掰了才来的这里。

在我求职的时候表现的十分真诚,说是他要是不收下我我就得睡大街了。

所以他很明显觉得我是个没有退路的,好拿捏的软柿子。

看我突然站起,他紧接着就开始破口大骂。

话说的十分难听,大概就是上班来不好好干活,来吃干饭的,他又不是我爹,凭什么养着我之类的。

我稍微想了一下,觉得这份在公园看风景的工作还不错,我也不想在上班的第一天就失业。

所以我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态,换了副嘴脸,点头哈腰的道歉。

他骂了一阵,可能是看见我凳子旁边放着的那盒玉溪烟,阴阳怪气的来了句:“哟,大少爷啊,还抽玉溪?我们这小庙可装不下你。”

我稍微楞了一下,紧接着想到之前同事提醒说好像刚来上班得给这个经理孝敬点。

我当时还没把这事儿放心里,现在才明白怎么回事儿。

合着是在我这新人这立威呢。

我赶紧把那包刚抽了两根的烟拿过来,嘴里说着:“诶,经理,这是老家办丧事儿发的烟。您抽一根?”

正准备给他递烟,他却一把把一整盒烟都拿走了,还来了句:年纪轻轻的少抽点烟,要不过两年就办你的白事儿。

嘿,我这暴脾气。

就是在这时候,我下定决心要点他一手。


随后的几天里,我就过起了十八线小县城里的,底层人的生活。

每天七点从破旧,潮湿的地下室里醒来,然后去门口的早餐点吃饭。

5 块钱的烧饼咸菜小米粥,反复琢磨以后,出于对自己身体健康负责的考虑,我还是会多花一块钱,在烧饼里加个鸡蛋。
每次我家鸡蛋的时候,同宿舍的小张都会对我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因为他只吃的起烧饼,连咸菜都是蹭我的吃。

对于从小锦衣玉食的我来说,很难理解这点东西怎么可能吃得饱。

因为我经常会在下班以后抽时间去县城最繁华的那条商业街,里面唯一的麦当劳里狠吃一顿。

小张是县城旁边的农村人,那年 18 岁,父母都是种地的。

因为村里讨不到活计,又看不起种地的父母,所以就带着 15 岁的弟弟来县城打工。

他最引以为傲的一件事就是他有个远房叔叔,据说是在北京开饭店。

后来经过我的了解他叔叔撑死了也就是开了个煎饼摊。

他最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在这干几年,有些经验以后就去投奔我叔,那可是北京,大城市,姑娘都知书达理的。”

他大概前年的时候瞒着家里去了趟北京,估计也没见到他叔叔。

我问他为什么瞒着家里去北京。

他说,父母不希望他往大城市跑,觉得见过城市里的那些弯弯绕绕以后,人都不踏实了。而且觉得城市里的人都很有心计,他不是个聪明孩子,去城市里会吃亏。

他父母对他最大的期望就是在县城里找个稳定的工作,然后回农村找个媳妇。

因为瞒着父母去了趟北京,让他小小的窥见了天堂般的繁华。

而这次出行的代价则是,因为偷了家里 2000 块钱而彻底和父母闹翻。

这也是我能在这个包皮公司见到他的原因。

吃完早饭,我和他一起步行 500 米到那间偏僻的皮包公司。

然后就是我在门口甩扫把,他在里面载歌载舞。

随后我们一起步行两公里,走到一个公园,在那里和早起晨练的老头老太太们推销我们的仙丹。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拿着那些粗糙印刷的广告单,对老人们推销那种只要上过初中生物就不会相信的保健品。

所以在我一条红塔山的贿赂下,经理让我当上了小组长。

至于为什么我一个刚来两天的人能当上小组长,这要归功于我话 500 块钱买的一张高中毕业文凭。

后来听说就这 500 块钱我还花亏了,因为有不少人的文凭都是旁边复印店打印的。

而且这种皮包公司根本不在乎你究竟是不是真的高中毕业。

自那之后我的工作就变成了坐在树荫下,看着几个小伙子和大妈们说着千篇一律的套话。

我们公司主要的目标客户群体是国企的退休人员,因为他们在当地有房,有存款,而且每月有高达 3000 的退休工资。

据说我们公司前面有几个小姑娘很成功的傍上了某些老头子。

其中的传奇是,一个高中毕业的小姑娘,傍上了一个退休科长,而那个老头在死之前,给她买了一套两居室。

而这个女孩只陪了这个老头不到两年。

这个故事成为了公司里男性员工茶余饭后最喜欢讨论的故事,其中主要的争论点在于,这个姑娘究竟还是不是处女。

小张坚持认为 80 岁的老男人该软的地方全硬了,该硬的地方却早软了,所以那个姑娘肯定还是处。

他经常会为这件事和另一个同事争得面红耳赤。

我也默默算了一下,当地那个位置的两居室,可能有 20-30w?

这么说的话这姑娘也算是年薪十几万了。确实值得羡慕。


一转眼就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我看了看手里八块钱的红塔山,已经抽了小一半了。

还有这破烟真难抽。

本来我一直抽 25 一包的万宝路爆珠,有的时候是 35 一包的万宝路双爆,免税店进来的那种。

但是很明显我的这个消费脱离群众了,而且甚至有人在我睡着的时候从我烟盒里面偷烟。

中午的盒饭八块钱一盒,烂兮兮的西葫芦,蔫了吧唧的醋溜白菜,还有一款不知道是什么的 “肉菜”。

我之所以要打这个引号是因为,我从来没在那个里面吃到过像样子的肉。

有一个挺明显的区别就是我的同事们吃饭大多选择蹲在椅子上吃。

起初为了融入他们,我也尝试过蹲着吃饭,但是奈何老子实在做不到。

第一天吃完饭我腿麻的完全动不了,还被他们好一顿嘲笑。

而且鉴于这个破饭实在太难吃,我是来体验生活的又不是作践自己的,所以纵使简单吃两口米饭,剩下的找地方扔掉。

有的时候我会买回几根冰棍,就五毛钱一根的那种,和他们分着吃,以此来掩饰我把饭扔了的尴尬。

下午一般因为公园没什么人,我们会转战到一个菜市场。

说实话这是我最不喜欢的。

因为那里总是响着各种劣质大喇叭,商家们的竞争方式似乎就是比谁喇叭声音更大。

我作为一个在家听音乐都买了 bose 300 音响的人,每当身处那种环境,我真是恨不得掏出我的 Air Pod 静音耳机带上。

在这种环境里面,我们要呆一整个下午,而且还要扯着嗓子和各种大爷大妈推销我们的产品,真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折磨。

等到菜贩们收摊了,人也差不多散去了,太阳也快下山了。

这时候我们会去买一些剩菜,剩肉,还有当天被打碎的鸡蛋。

我的有一个同事磨练出了在一堆烂鸡蛋里,只靠闻一下就能嗅出哪个鸡蛋是今天刚裂开的。

有了他这一手绝活,我们吃拉肚子的概率有效的降低了。

带着一些猪下水,和蔫蔫的菜叶,我们一路迎着夕阳,走回寝室。

宿舍里有个妹子,脾气很是泼辣,我们一般叫他小辣椒。

她会给我们做饭,而她的酬劳则是和我们一起吃饭。

同事们私下总是说她从事不正经的职业。

因为他上班的地方是一家网吧,而且总是晚上才去上班。

他们在私下里聊起这个妹子的时候,酸酸的语气里总是带着鄙夷,唾弃,和求而不得。

而当这个妹子和他们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们总是会时不时的开黄腔,眼神悄咪咪的打量,有胆大的手也会不太规矩。

而每当这个时候,这个妹子总是会一巴掌打过去,用很辣的南方口音骂他。

小辣椒自称是有男朋友的,问她为什么从来没看见过他男朋友,她只说自己打男朋友去南方做生意赚大钱了。

小张这个时候总是会说:“你男朋友肯定是不要你了,要不这都几个月了还不回来?”

每当小辣椒听到有人这么说,她总是会一拍桌子站起来和那人理论。

她说自己的房子都是她男朋友付的钱,这是他家,他怎么可能不回来?

这桌子的男孩其实主要是想逗小辣椒生气,喜欢看她拍桌子的样子。

所以一旦说到这里,也不会再有争辩下去。

其实谁不知道呢,一间几百块一个月的地下室怎么可能是家呢?

经理有家,一般不住在宿舍,而且也从来不和我们一起吃晚饭。

有一次我问起他们经理去晚上吃什么,他们总是带着羡慕的说道经理一周里有五天都下馆子。

他们说这个的时候总是带着羡慕,似乎能天天下馆子就是他们人生的终极理想。

每到晚上,寝室里就会响起此起彼伏的抖音小视频的声音。

他们看得视频都是些豪车美女的视频,要不就是些家长里短破事儿。

生活如此窘迫的他们,在抖音日复一日的洗脑下,居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世界观。

也就是虽然他们每个月可能也就挣 2000 块不到,但是张嘴闭嘴却觉得年薪百万的人挣得不多。

他们嘴里最常听到的就是,家里有某个亲戚在大城市挣了大钱,现在开着保时捷,在老家盖了别墅。

而事实上,他们连一辆踏板电动车都买不起。

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就是虽然他们穷的叮当响,但是手机一定要买最好的,而且手机简直成了这些人身份的象征。

他们中每一个人,无一例外不是在还买手机的贷款。

其中唯一算是个例外的就是小张。

他自己用的好像是 iPhone6,但是他每个月要给他弟弟还手机贷款,而他的这个手机则是用他弟弟淘汰下来的。

我曾经很深入的和小张聊过,他对他弟弟的感情让我十分震惊。

他弟弟十五岁,小张今年十八岁。

小张读完小学就出来混社会了,而他弟弟也在前年初中没毕业就坚持辍学了。

我说你弟弟还这么小,应该给他找个学上。

小张说家里人不支持,觉得他弟弟就不是读书的料,再读下去也是浪费钱。

所以他弟弟今年就由他带出来打工了。

我问他弟弟在哪,因为来这家皮包公司半个月了我却一次都没有见过他弟弟。

他说他弟弟在一家理发店做学徒,一个月就给 500 块钱,这还是他托了朋友关系的结果。

我又问他弟弟住哪,他说他弟弟处了个女朋友,两个人租了一小间房子,每月 500 块钱。

听到这里我酸了,才 15 岁就和女朋友同居了,老子到今天还是个处男,这 tm 上哪说理去!

不行好气,写不下去了,先放着,明天消气了再更新。

知乎用户 白日梦想家 发表

底层人物的生活?

拼尽全力只为了 “活下去”

知乎用户 金陵小老头​ 发表

你就是啊,你不知道?

社会分层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层

就五层

当你还在为生理需求而工作的时候,你就是最底层

只有不为衣食住行而工作的人,才能上一层

更形象一点说就是我们都是工具层

更直接一些就是当你还需要打卡的时候,你就是工具人,还不是完整的社会意义上的人

这也是中山先生一辈子不打工,某导演在家受气也不打工的原因

因为人一旦做习惯了工具人,就忘了自己是最底层了

工具因为使用者的不同,而受到的待遇不同

比如都是冈本 001,王思聪用的是进的网红的身体,而更多人用的是进的普通女人的身体,那个女人可能很丑,个别人用的是进的后门,还有人用的是装水用

你能说王思聪用的冈本就比其他冈本层次高吗?

都是一样的

你看其他人更可怜,是不是王思聪用的冈本看其他人用的冈本更可怜?

这个问题下面的大部分回答都像是王思聪用的冈本在同情那些连进入女人身体都没机会的冈本

却忘记了自己也是套套

我们都是最底层,我们的生活就是社会底层的生活

当社会底层刻意细分底层人民层次的时候,他们就失去了自己向上走的机会

那么再往上一层是哪些人呢?

是把钱往国外搬,寻求资金安全的人

是疫情爆发,从欧美跑回国的人

他们可以为了安全需求,做出重要的措施

再往上是社交需求

慈善晚宴捐款一百万,这叫社交需求

你请同事喝杯咖啡,那不叫社交需求

大概意思,你明白就行了,工具人还没做好呢,没必要研究上面咋回事

我们为了生理需求而不得不做工具人,就是社会的最底层

韩信年轻力壮,为什么不去打工?

陈平一表人材,为什么不去赚钱?

自古大家就知道,做了工具人,就很难翻身了

就是因为你的思想被改造了

工具是没有三六九等的,都一样

在你领悟到这一点之前

你都是一个幸福的工具

知乎用户 绅女不迷惑​​ 发表

用图片来回答这个问题

生活像一片没有尽头的沼泽

他们在其中小心翼翼地保持平衡

期望着不被淹没

外人如我,只能看到他们的如履薄冰

看不到他们内部裂开

然后贫穷和困顿就会像液体那样

渗进去,灌满他们的躯体

用尽全力,才能生活下去的人们

我认识他们的哀乐,这一切我也有分

看他们在那里把每个日子打发下去

也是眼泪也是笑

离我虽那么远,同时又与我那么相近

- 师傅,辛苦了
- 心不苦,命苦

我与一名搬家工人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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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用户 请勿关注 发表

社会底层不能完全用金钱衡量,要从经济,认知,知识,话语权,健康,健全等多个角度判断,至少其中四五项都是较低水平才是真正社会底层。

比如之前我写过一位一心求道的流浪人士,除了经济条件不好以外,其他指标都是较高水平,所以不能用经济条件不行导致外观不好这一点就判断他是社会底层,那是非常片面的。

社会底层的生活其实很累的,因为他们大多缺乏理解事物的能力,更缺乏解决问题的能力,往往会用极端,自以为是,扭曲的心态看待问题解决问题,导致出现极端事件。

我之前说过一个我同学家的事,他老婆娘家拆迁分房,两套房需要交一万四千多费用,但是他老丈人和小舅子没钱,村里说可以分期,甚至可以贷款,不过他老丈人和小舅子的解决办法更直接,就是一人喝一瓶二锅头之后带着菜刀去了村支书家,之后村支书替他们把钱交了。

这就是底层的生活。

知乎用户 皇甫方州​ 发表

《偷》是纪录片导演陈东楠在 2013 年出品的一部纪录短片,讲述艾力、木沙和穆萨三个新疆年轻人在河南安阳当扒手的生涯。

底层人物上一代的黑暗往往会一代代传承积累下去,糟糕的原生家庭环境让他们从小得不到较好的教育和生活,而是面对着社会最黑暗的一面,同时也缺乏着改变命运的机会和能力。片中的艾力在 9 岁的时候跟着自己的亲生哥哥离家出走。卖完了自己家的牛,艾力的哥哥转头就把自己的亲弟弟卖给了拐卖儿童的团伙。人贩子对这些小孩极尽折磨,打伤他们甚至还在伤口上撒盐,逼迫这些小孩去偷窃、行乞或卖艺。艾力的一位 “同事” 木沙,14 岁离家打工,希望能找一份餐馆的工作,可带着他们出来的老板迅速变脸告诉他们偷也得偷,不偷也得偷。还让他们染上毒瘾以控制他们。在很早很早、人生观世界观还没建立起来的时候就失去了家庭的温暖和掌握自己命运的能力,而被迫走上一条条不归路。辗转流浪,挤在狭小肮脏的出租屋里,靠干着偷窃为生,往往还疾病缠身,活一天算一天,被抓了后就吞下磨了刃的刀片,或者在脑袋上剌一个口子,让警察不敢惹上麻烦而脱身。

这个时代很多人热衷于网文网剧的各种底层逆袭的套路,但现实中的大多数底层人物没有剧本,没有外挂,一步失足,等待着他们的就是坠落下去的万丈深渊,连一张网都不会有。导演在片尾中交代了这些年轻人的结局,木沙戒了毒,准备去上海找份正经的工作。而艾力则在 2012 年 5 月去世,死因不明。摄制组和安阳反扒联盟的负责人都曾经想去查清原因,结果却是石沉大海。坦诚的说,真正的最底层在公众话语里经常是失声的,没有栖身之地、对未来的期待,一个不留神,就可能死了,很可能还是变成一具无主尸体,按过去的话来说,就是 “路倒”, 这才是最底层人物的最真实的生活状态。

当然,这是别人镜头里的故事,类似的事情其实在所有地方都能见到。我家里人办过一个案子,有一户人家家里很苦,男主人很早得病过世,治病也几乎掏空了家里的钱袋。女主人腿脚有残疾,家里只有一个女儿。后来因为城市改造得了一笔补偿款,大约有几十万吧。本来有机会生活好转了,结果这家人的女儿因为电信诈骗把钱几乎全被骗光,选择了跳河自尽。最后女主人钱也没了,人也没了,也喝农药了,一家人就此没了个干干净净。

为什么睿站搞出来的《后浪》会被疯狂集火,就是因为无论是很多人看到的还是亲身感受的,这片土地上有很多人仍然生活的很艰难,那些光鲜亮丽的后浪生活显然不会也不可能代表大多数年轻人的生活乃至 “生存” 状态,而那些生活在黑暗的角落里的人们同样需要阳光的照耀。遗憾的是,有些衣食无忧乃至生活优渥的人热衷于消费主义的生活方式和文化内容,对底层人民不了解也不尊重,甚至消费底层人民的辛酸来给自己谋取名利的(比如某些消费三和大神的自媒体)。乔治 · 奥威尔在《通往维根码头之路》里说:“通过与那些未必比你优秀但与你截然不同的人们交流,你那中产阶级的观念和偏见将得到检验。” 不要忘了,我们国家的发展仍然处于不平衡不充分的状态,关注他们,不是从他们身上找优越感、体现偏见,而是希望让更多人了解他们的生活状态,不成为被社会忽视的角落,想办法能让他们摆脱泥潭或者接受改造走上正道、也能享受发展的福泽。

知乎用户 陈强 发表

活着。

[人间疾苦,现实版的《活着》89.2 万播放 · 4510 赞同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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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看。

知乎用户 人间 theLivings​ 发表

同时打几份工是经常的,所有能赚钱的营生都会去做。

我的发小小鹏全家租住在上海嘉定农村的一个小瓦房里,12 平的房间,用 3 块石棉瓦围了间 2 平米的小屋当厨房,租金每个月 500 元。

小鹏白天上班,凌晨两三点去郊野公园捕鱼虾,夜风刺骨寒冷,饲料、鱼虾混杂的腥臭味道浓重。有时河水一夜之间上涨一尺多,他提前留好下网的记号都被破坏,只能下到河里用竹竿慢慢摸索。

小鹏常说自己没有手艺,也没有文化,“再不比人家多出些力,在这个社会咋活得下去啊!”

1

2018 年 9 月底,我问在上海打工的弟弟每天做什么活。他说在打零工,这家厂干几天,那家厂干几天,干完了就结账。我一想,这样也不错,不只是能挣些钱,还能到处走走。活了半辈子,我还从没去过上海呢。

我有很多老乡在上海打工,每年过年,他们不仅带回了钞票,还带回了很多有趣的故事,其中,在村里流传最广的,是一个叫 “豹子” 的男人的发家史——

20 多年前,村里 10 多个泥瓦匠去上海的建筑工地打工,可老板一看他们的身份证号码开头的 “41”,就挥手让他们走人了——上海的老板印象里都觉得河南人不听话,喜欢打架闹事。被拒绝了太多次,大家几乎都绝望了,准备背着铺盖卷回老家,当时 20 多岁的豹子说,“走,我带你们再去最后一个工地。”

到了工地,老板也让他们把身份证拿出来看看,豹子说,“老板,您先不要看我们的身份证,我免费给您砌一堵墙,如果您看不中我的手艺,我一分钱不要,扭头就走。”

老板答应了。

那时候的豹子长得跟刘德华年轻时一模一样,阳光帅气,技术又好。浑身用不完的劲儿,砌墙可以不拉线。那天他一刻不停,一堵墙很快就砌好了。别人砌墙都生怕泥灰沾到自己的身上,而豹子砌完墙之后,却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他一下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当抹布,光着膀子把刚砌好的那堵墙擦了个干干净净。

老板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说,“留下来吧,都留下来吧,不管你们是哪里的人,我都要了。”

村里人都说,豹子后来得了老板的器重,成了个包工头,赚了好多钱,在上海混得风生水起。

当然了,像豹子这样又帅又聪明又肯吃苦的人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像我这样蠢笨的人,只能做个普通的打工者。


那天,我坐汽车到了上海嘉定,弟弟开车把我接到他的出租屋,请我吃了顿饭,就跑到网吧通宵去了。我睡了一觉,半夜醒来觉得好渴,起来倒水,开水瓶是空的,饮料也喝完了,出去买水,发现商店都关门了,只好接了一杯自来水喝了。

凌晨 4 点多,肚子里翻江倒海,胡乱套上衣服就往公厕跑。上完厕所回来也睡不着了,干脆趴在床板上写了篇日记。

天刚亮,我就起床外出散步,走到菜市场门口,看到城管正在呵斥几个摆摊的小贩:“都挪走都挪走,不要在这里摆了!再摆都给你们没收……”

一个卖鱼虾的小贩长得矮矮胖胖,光着头,穿着一身天蓝色的工作服,猫着腰,端着个脸盆迎面走来。走近了一打照面,我才发现竟然是发小小鹏——我知道他在上海打工,可我实在没想到能这么巧,在这么大的上海竟然第二天就撞上了他。我笑着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他抬头见是我,又惊又愣:“咦!——你咋来了?!”

小鹏说,我们好多老乡都在这片儿地方讨生活。他又喊来了另一个发小小亮——小亮就在菜市场门口卖大闸蟹。我帮小鹏把几盆鱼虾端到菜市场旁边的小区里卖,卖完后,小鹏就邀请我和小亮一起去他家吃午饭。

小鹏租住在嘉定的农村里,村子四周都是稻田。一个农家院,主人在院子右侧建了 6 间小瓦房,小鹏租了中间一间,500 块钱一个月。房间约有 12 平,还算干净。外面的墙角里,用 3 块石棉瓦围了间 2 平米的小屋当厨房,做完饭,把碗筷调料收拾到盆里端出来,还可以在小屋里洗澡。

小亮说时间还早,他要回家换衣服。我说跟他一起也去他家看看,他便骑着电动车载着我穿过一片稻田,驶入另一个小镇。

小亮在这个镇里租了两间房,已经住了 6 年了,也是每月 500 元,约有 30 平,外面一小间,既是客厅又是厨房,里面一大间是卧室,两头各有一张老木床,中间一道布帘,隔开他与母亲。他母亲是位聋哑人,就是在房间里放鞭炮她都听不到,因此也并没什么不方便。

多年不见,小亮母亲还认识我,见到我就点头微笑。小亮从冰箱里拿出两块面包,递给我一块。我没要,他就自己吃了起来,“我还没吃早饭呢!”——他通常午夜 12 点出门去收笼网,然后带着大闸蟹去菜市场卖,卖完再回来吃早饭、睡觉。

小亮又去冰箱翻找什么,冰箱里满满当当,他把面包咬在嘴里,腾出两只手在里面扒拉。一块面包掉到地上,他捡起来吹吹,又放回冰箱里。最后,他翻出半个柚子递给我。

吃完面包,小亮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我俩回到小鹏那里,小鹏的女朋友骑着电动车也回来了。在老家时,我就听说小鹏谈了个女朋友,是我们小学的同学何静,离过婚的。小鹏拍着我的肩膀笑着问何静:“你认识他是谁啵?”

何静打量我一会,笑了,很肯定地说出了我的名字。没想到二十多年不见,我的变化那么大,她竟然还认得我,而我一点也想不起她上学时的样子了。

何静做了一桌子菜,让我们多喝几杯,可我们 3 个男人的酒量都不行。我和小鹏各喝了一瓶啤酒,小亮喝了两瓶,就都红了脸。

对于这顿饭,我最深的体验是,这里的鲫鱼远没有信阳的鲫鱼好吃。

2

吃过饭,小鹏开始吹嘘他在郊野公园夜间捕鱼虾的经历,说自己的网被别人偷了,他又去偷别人的网。一个老乡告诉小鹏,说他看到一个人,比小鹏高一点儿,长得黑黑的,可能是他偷了小鹏的网,“我知道他是谁,安徽的,就住在我旁边,咱们去揍他吧。”

何静插话说:“小心人家揍你。”

小鹏歪着脖子说:“他敢揍我?除非他不想在这边混了。”

何静说:“你别对着桌子喷了,这么多剩菜还要不要了。”

小鹏这才站起来,把桌子搬到墙角,转身坐下继续说:“我昨天去(郊野公园)里面下网,差点出不来,喊看大门的老头子开门,老头子问:‘你是干啥的?是下网的啵?’”

小鹏身上有泥水,也没法否认,只好说,孩子想吃鱼,又没钱买,就自己来抓几条。老头子倒也没为难他,可也没开门,挥了一下手说,你往东边走,看能不能走出去。

“我往东走了二里路,看见河边有两个男人在钓鱼,心想,他们是怎么进来的?肯定有小门。又往前走了一段坑坑洼洼的土路,果然看见有一个小门。”

同样在郊野公园里捕大闸蟹的小亮一听说还有一条进出公园的小路,马上让小鹏带他去看看。小鹏说反正下午也没事,正好顺便带我这个新来的土老帽儿去郊野公园转转。

于是,小鹏骑车载着何静,小亮骑车载着我,一同前往郊野公园。

这个郊野公园的面积比我们老家十几个生产队还大,小鹏在前面骑得飞快,领着我们找到那条小路——看得出来,小亮有些失望,他应该早就知道这条小路了。

小鹏拿着根竹竿从小河里捞他的笼网,连着捞起来几条网,都只有一些小鱼。他问小亮:“你每天晚上都在哪儿逮的大闸蟹?给我说说,让我也尝尝鲜。”

小亮让他把网下到石桥下面,小鹏不听,把网下在水草间。小亮说:“给你说不听,我在网上查过,大闸蟹就喜欢在桥下面。”

小鹏在后面下网,小亮载着我在前面走。骑出去几步远,小亮突然扭头冲小鹏喊了一嗓子:“有人!”

菜地里一个老阿婆蹲在地上拔草,听见喊声,站起身警惕地瞪着我们。

我说:“你看你把她吓的,她还以为我们要偷她的菜呢。”

往公园里边走,游客多起来,我们也下来步行。不时有四面敞开的电动观光车驶过,上面坐满了游客。一个小女孩激动地拍手大叫:“哇!好美的稻田,好多的稻田!”

他们三个相视一笑,就像城里人笑话农村人没见过高楼大厦一样。

3

我以前在北京打工时,服装厂的招工广告就贴在工厂的大门外,想干了就直接进去跟老板谈。而到了上海跟弟弟和他的同学们汇合后,才知道找工作要必须完全通过职业中介,临时工领工资也从中介手中领。

每天吃过饭,我们就在微信群中查看职业中介发布的招工信息,好不容易看到一家厂子觉得不错,结果又说 “不要河南人”——从发布的招工信息来看,起码有 1/3 的工厂点名不要河南人,当然,也有点名不要其它省市的,但不要河南人的最多。有一天,我和弟弟看见一家工厂的招工信息上竟然写着 “河南人优先”,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弟弟的同学说,他在上海打工 8 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厂子。

中介发布的招工信息(作者供图)

合适的工厂不好找,10 月 6 日的晚上,我弟弟和他的同学又去网吧通宵了。我一个人在家躺在床上,突发奇想——何不跟小鹏一起去收笼网,看他夜里都是怎么捕鱼虾的?也算体验一下上海生活。

我给小鹏打了电话。

小鹏说:“我夜里一两点钟就起床了,你能起得来吗?更早的时候 1 点就起床了,你行吗?”

“可以,走的时候过来捎上我。”

凌晨 1 点 34 分,小鹏打来电话,我立刻穿衣起床,怕夜里太凉,我还穿上了秋衣秋裤。小鹏穿着雨衣雨裤,高筒靴子,电动车前面一边挂一只水桶,侧面还绑着根两米多长带铁钩的竹竿。车跑起来,身上并不觉得冷,只是风吹得额头冰凉。

经过一家汽车配件厂,小鹏扭头对我说:“以前我和小亮就在这里上班,原来是一家国营厂,管得很松,只要活儿做完,不到点就跑了,保安也不管。也不用打卡,那卡都是吃饭用的。后来活儿做不完也往外跑,有两个人做一样的活,就对另一个人说,今天你帮我搭把手,明天你有事了我帮你弄几把。”

那时他俩上夜班的时候都带着被子。上半夜领导都在,大家就猛干一阵,后半夜领导睡觉去了,大家就慢了下来。小亮是备料的,每天一条流水线用多少料,反正都差不多,小亮就准备好一堆,然后定下闹钟,躺到司机楼里睡觉,睡到下班就跑了。

后来小亮越搞越胆大,他每天把料备够,就出去逮大闸蟹,有次料不够了,找他,满厂找遍了都找不到,罚了他不少钱。小亮对小鹏说:“罚钱也没事,罚的钱咱早挣回来了,一夜两三百,咱还怕他罚呀?”

从那次以后,不到下班时间,保安就不让工人出大门了。那也难不住小亮他们,如果哪天晚上想早走,或者想出去约会,就把电动车停在厂子外边,想走了就翻墙出来,骑上车就跑了。

“这都是以前的事了,自打被私营企业收购之后,管得严了,想迟到早退不容易了。这一带的厂都靠着大众汽车,十多年前,一辆车卖十多万,现在物价涨这么多,夫妻两人好好搞,一年就挣十来万,一辆车还卖十多万。利润低了,管得就严了,不然哪来赚钱?”

我问小鹏:“咱半夜三更地出来收网,遇到联防队的人咋办?”

“联防不管,我遇到好几次了,他看我逮鱼,还以为是上海本地人,也没理我。”

说着,我就看到路灯下一名联防队员坐在电动车上玩手机。看见我们,他连头都没抬。

小鹏说:“看吧,没人管——上海的治安好,长年无事,他们也都放松警惕了。”


走到桥上,小鹏停住电动车,把水桶和脸盆从车上拿下来。有一只桶里装着大半桶清水,桶内还放着 3 瓶冰镇的自来水,用来给水降温。

他拉开雨衣拉链,从怀里摸出一支头灯戴好,又摸出一把手电递给我,然后拿着竹竿走在前面。我握着手电跟在他后面,河边有一只死癞蛤蟆,灯光一照,老鼠四散奔逃,只剩下一条鼻涕虫还在蠕动着。

河水一夜之间涨了一尺多,淹没了河边的洼地,把小鹏留的记号也淹没了,他只能估摸着用竹竿在河里捞。几分钟之后,他捞起一条笼网,在水中涮涮,递给我。连捞了 3 条,我们把笼网拿到桥上,把饵料和鱼虾都倒出来。

泡成灰白色的猪肝和死鱼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臭味,一条笼网内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条小鱼虾,一只笼网里还有一只死癞蛤蟆——刚才河边那只,应该也是前几天他收网时丢下的——还有一只大蚂蟥,缩成一团,两头尖尖,中间扁圆,表皮疙疙瘩瘩,跟桃核儿似的。

我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小鹏说:“别少见多怪了,看看这只。”

第三条笼网里有一只更大的蚂蟥,缩得更圆,更大,个头跟鸡蛋差不多,卡在网眼里了。小鹏使劲一拽,把头拽掉,圆滚滚的身子扔在桥面上,像皮球一样蹦蹦跳跳地弹开了。我猫着腰追上去,用脚掌前面压了压,软软的,从断口处挤出少量红色的血水。

正在收网的小鹏(作者供图)

有很多小鱼游过一格格笼子,到达笼网的最后一格,在这处死胡同里挣扎了十几个小时依旧找不到出路,它们只能把头插进网格里,拼命摇动尾巴,最终把自己卡死在这里。小鹏拿起网,一排鱼身直直地垂了下来,鱼头倔强地昂着,鱼眼瞪着,好像在说:我们在污水河中只能勉强活命,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们!

我能感受到它们深深的绝望,看着它们愣了好一会儿,竟然联想到我们这些低层的打工者。

两只野猫在不远处逡巡,等我们离去之后来寻几条丢弃的死鱼。

来到另一条河边,我俩把桶和盆拿到河边的草地上,那里的路灯很亮。小鹏拿着竹竿,继续沿河捞网,我蹲在桶边,打着手电,翻看收获的鱼虾。

小河对岸巨大的工厂里不停地传来 “哗啦哗啦” 的声音,就像碎玻璃在流淌。不知道鱼虾有没有听觉,如果有,这真是巨大的折磨啊。如果在家乡信阳和上海之间比较,作为人,我更愿意做上海人;可如果作为鱼虾,我更愿意生活在那穷乡僻壤的清净池塘里。

4

收回的笼网越来越多,带不下了。小鹏提着装满笼网的编织袋,藏到绿化带的一丛红叶石楠后面,等会儿回来再拿。露水很大,草尖上挂满白色的露珠,从草坪上走过,留下一串绿色的脚印,鞋也湿了,冷得我缩着脖子。

此时是凌晨 3 点多,一天中最冷的时候。坐在电动车上被风一吹,透骨地凉。

我靠在小鹏背后说:“我以前不觉得自己懒,现在我发现跟你们比起来,自己还是够懒的,这样的钱,我是赚不来。”

小鹏扭头说:“这比建筑工地活轻,实在太累了,我就不收,等明天早上收也是一样的。我主要是放假搞,上班搞得少…… 我这算啥,你还没看到能干的呢——人家上了一天班,夜里还去当保安挣钱,一天挣两份工资。”

我说:“你上学的时候要能有现在一半努力,也能考上大学了。”

小鹏顿了一会儿:“我们上学(成绩)不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怨大人,小时候他们没把我们的学习当回事儿,‘学习不好无所谓,大不了出去掂稀泥(建筑工地小工)’。现在没有拿得出手的手艺,又没有文化,再不比人家多出些力,在这个社会咋活得下去啊!”

我不说话了。


最后将捕捞上来的鱼虾汇总,收获不理想,总共有 1 斤多对虾,1 条二两重的黄颡鱼,8 条中不溜的泥鳅,2 只小杂蟹,1 斤多小杂鱼。

小鹏说:“数今天最差劲,还没前天一半多呢。”(其实没差这么多,小鹏之所以这样说,是怕我笑话他抓得少)

还有 3 条笼网找不到了。小鹏说,不值啥,一条网也就 20 多块钱,说不定是被谁收走了。“我们都是这样,今天你收我的网,明天我收你的网”。

有我帮忙,忙完还不到 5 点,去市场卖尚早了些,小鹏先把我送回去。他让我早上 7 点去市场,看小亮卖大闸蟹。

我浑身冰凉,回到弟弟那里裹着被子缩成一团迷瞪了一会儿,6 点 40 赶到市场时,小鹏和小亮早都到了——小亮这一夜捉了一网兜大闸蟹,约有 5 斤。大闸蟹公的 45 元一斤,公母搭配 50 元一斤,有几个人问价,小亮卖了一单,85 元。

正在出售鱼虾的小鹏,地上的大闸蟹是小亮的(作者供图)

小鹏把虾分成两部分,大活虾被人 60 元买走,小虾和死虾 8 元卖掉了。小鱼都死掉了,一个阿婆只肯出 5 块钱,小鹏坚持说 “6 块”。

看来阿婆经常买小鹏的鱼虾,知道他是自己捞的——其实都是臭水沟里的鱼,上海人却觉得这样的鱼比养殖的鱼好。小鹏说:“阿婆你有 5 套房,钱都花不完,我就要赚你这 1 块钱。”

阿婆递过 6 块钱,笑了。

最后只剩下 8 条泥鳅和 1 条小黄鳝,小鹏报价 5 块,没人要。小亮说,你一条小泥鳅合 9 毛钱,有人要才怪(小亮的数学成绩很差)。小鹏说,“你会算账?一条只合 6 毛钱好啵?”

菜市场和马路隔着一道铁栏,城管来撵了,他俩就把鱼虾蟹提到栏内;市场管理员来撵了,他俩又把鱼虾蟹提到马路边;若是城管和市场管理员同时来撵了,他们就把网兜提在手里。

有一个瘦老头用脸盆装了一只二斤多的养殖鳖冒充野生鳖,还有一个白头发的胖老头大摇大摆地在菜市场门口摆了一大盆养殖鲫鱼冒充野生鲫鱼。每次城管来了,白头发老头就装出一副可怜相,说:“小伙子,放我一马吧,今天是最后一次了。”

城管今天来又看到他,很不满地说:“大爷,你这不是一马,你这是一群马呀!”

老头说:“小伙子,今天真是最后一马了。”

5

10 月 8 日,小鹏开始上班,没空理我了。我去打了两天零工,觉得工作实在难找,便想去当联勤队员,这样可以每天骑着电动车,这里转转那里看看,还能找老乡聊聊天。

弟弟劝我不要干,说工资太低了。可他不知道,我来上海主要的目的就是到处看看。我交了 200 块中介费,找中介报名做联勤队员。中介给保安公司的经理打电话,说定了,写了张纸条,让我拿着纸条去面试。

保安公司位于一座废弃的仓库,离我住的地方很近。经理 40 多岁,上海人。

见面没聊几句,他就问:“听说你是河南人?”

“是河南人。”“我们一般不招河南人,河南人喜欢闹事,把名声都搞坏了。”

“我是老实人,不喜欢闹事。”

“闹事我们也不怕,我们跟公安系统有联系。”

经理让人给我拿了一身制服,一双皮鞋。这两样东西都要扣钱的,怕我第二天不来报到,还把我的身份证押下了。

我怕睡过头了,定了闹钟,结果根本用不着,不到 5 点就醒了。我住的房间离嘉松北路只有 10 多米,车轮碾过路面的 “轰轰隆隆” 声不绝于耳。每过一辆车,窗玻璃就不停地颤抖。我穿着内衣打开门,往路边走了几步,想看看路上都是什么车,怎么这么多。透过遮丑墙上的小门,只见一辆接一辆的大集装箱卡车呼啸而过。

突然,我听到旁边有女人小声说:“小伙子,进来玩玩儿?”

我扭头往旁边一看,紧贴着路边的旧瓦房的门居然还开着,幽暗的红光照出一张大床,几乎占满了整间小屋。一个女人坐在床头,靠着枕头往外看着。我急忙转身回了屋——要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是从她屋里出来的呢。弟弟的同学也醒了,说:“她没有工作,就靠卖身挣些钱,年老色衰,也没什么生意。”

我提着装制服的袋子,步行去仓库。有早起的妇女把便桶直接倾倒在河里,河水污浊不堪。就这样,河边居然还立了一块牌子:严禁下河游泳。

早上 6 点半,我到了仓库,值夜班的老人还没下班。他问:“你是哪里人?”

“河南的。”

“河南人都挺能打,喜欢打架,你能不能打?”

“我不会打架。”

“不要客气呀,我看你的样子挺能打的。”

“我……” 不知道以前河南人都做过什么,给他们留下这样的印象,真让人哭笑不得。

6

我干了 20 天保安,4 天城管,12 夜联勤(一家保安公司的内部调动),于 11 月 17 日辞职。

连上了 12 个夜班,我的生物钟被打乱了,夜里睡不着。我给小亮打电话,问他还在抓大闸蟹吗?他说在抓。我说,那你晚上带我去收网。他说,夜里 3 点半就去呀。我说可以的,到时候打电话叫我。

我们约定在吴兴寺门口见面,夜里又下起了雨,还挺大,雨声哗哗响。我坐在床头看书,直等到 3:20,闹钟响过,仍旧在下雨。我想小亮应该不会去了,就算去,也不会再叫我。我就关灯睡了,刚睡着,3 点 55 分,小亮打电话来了。我问他,还在下(雨)啵?他说没有了。我立刻就起来了。

天气阴冷,我把宽大的保安制服套在外面当罩衣。小亮说:“你穿这身衣服,我不用再怕公园里的保安了。”

可能是大闸蟹开始冬眠了,已经很少有人下网捕鱼了,保安也不怎么管,我俩直接从公园大门进去了。公园里还住着不少不愿搬走的上海农民,他们每天也从大门出入,盘问起来也麻烦。以前公园的保安查得很严,小亮只能找一块泡沫板,把衣服和手机都放在上面,将笼网用绳子拴在腰上,然后一只手搂着泡沫板,一只手扒水,在深黑的夜里泅过又深又脏的运河,潜入公园。本地的老渔翁即使有小船,也根本不是小亮的对手。

走到竹林旁边,小亮停住车,穿上齐胸的鱼裤,从竹丛中找出一根事先藏好的带钩子的竹竿。他把公园全摸熟了,跟进了自家院子一样,也不用开车灯,摸着黑往前骑。轻车熟路下了水,河水哪里深哪里浅他全知道,在水中哗哗地趟水走。

第一网就收获了 1 只大闸蟹,这让小亮对今晚充满了期待。有一条笼网有个大窟窿,里面啥都没有了。小亮说:“是大闸蟹夹的。大闸蟹的夹子就跟老虎钳一样,很容易就把网夹破了。抓大闸蟹的网都是特制的‘扭结网’,普通的网根本就抓不住大闸蟹。”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网针,把窟窿补好,重放进去一坨饵料,又把笼网丢到河里。

到了公园才半个小时,天又下起了雨,我只能站到树下,湿滑的香樟树叶承受不了多少雨水,水滴在身上凉丝丝的。我有些后悔跟小亮一起出来了——他跟小鹏不一样,不爱说话,想听他讲点什么故事是不可能了。

干到 6 点多,天快亮了,能看到池塘里有凌乱枯败的荷叶,从美洲请来的 “粉黛乱子草” 挂满晶莹的水珠,像一团团的浓雾。这里仍有大片的水稻没有收割,应该是二茬稻,产量不算高,稻穗仅半弯。我剥开一粒稻谷,米粒很小。站在稻田边,可以看到吴兴寺的塔尖。

小亮这一晚的收获也很少,只有 1 只大闸蟹,不足 1 斤对虾,4 条黄颡鱼。我捏着一条大黄颡鱼的尖刺把它从桶中提出来,它很不高兴,扭着身子,鱼骨和尖刺摩擦,发出 “格呀格呀” 的威胁声,我立刻明白了为什么我们老家的方言里把黄颡鱼称作“格呀”。

我们出公园大门时,保安已经起来了,坐在门卫室的窗子后面瞪着我们。小亮把脸扭向另一边,小声对我说:“不要看他,放自然一点儿。”

夜里起得太晚,已经到了早市的时间,我们还没有赶回去。小亮提议让我直接去他家,省得他再拐弯送我,我说好。风很冷,我俩都冻得鼻涕直流,就像 30 年前我俩在一起堆雪人时的样子。

小亮说,上海的很多工厂都歧视河南人,他也不想打工了,打够了。他老婆也不想打工了,说打工累。他想卖小吃,搞一个流动的小吃车——以后终究要回老家,回老家没事做了,也可以卖小吃。前一段时间,小亮花了 6000 多块钱去学做小吃,“我先搞搞看,如果还可以,就两个人一起干”。

到了小亮家,果然看到房前的空地上多了一辆崭新的电动三轮车。十多个编织袋缝合成一整块盖在车上。我掀开一角看了看,不锈钢的台面已经焊好了。学技术加焊制小吃车,小亮总共投资了 1 万 5 千多块钱。

当时小亮家院子里的笼网和新买的小吃车(作者供图)

河边的石栏上拴着两根铁丝,铁丝下吊着两个网兜,兜里有对虾。我帮忙把两兜对虾从小运河中提出来,倒入盆中——这是小亮捉了好几天攒在一起的。小亮的母亲也起来了,头都没顾上梳,蓬乱着花白的头发,蹲在地上帮小亮挑捡对虾中的草棍和树叶。

今天的对虾特别好卖,涨价了,60 元一斤,一个本地中年男人一下子就买了 125 元的;黄颡鱼 20 元一斤,三大一小,卖了 25 元;剩下的对虾也很快被一男一女买走了。

总共卖得 260 元,小亮很高兴,邀我去他家吃饭,说中午把那只大闸蟹做了吃,我没好意思去吃这只辛苦捉来的大闸蟹。

7

小鹏得知我辞职了准备回家,就骑着电动车过来劝我不要走,“再找一份工作”。

他骑着电动车带我出去转了一大圈,看了很多家中介。“选中介,跟进饭馆一样,哪家人多进哪家,人少的不靠谱”。他边走边说,这家中介行,那家中介不行。那么多家,我一家也没记清。

“线束厂不能进,太累了,留不住人。你可以先干小时工,干一段时间,觉得可以,厂里也觉得你干得不错,你就可以留下来转成正式工。这样你就不用交中介费了。你在这里干合适了就留下来,咱们互相也有个照应,别东奔西跑了,到处游逛不行啊!”

送我回到弟弟那里,我说请他吃饭。他说:“我马上就得回去,媳妇下班回来,我得做好饭。不然她又该埋怨了:‘你上班的时候我把饭做得好好的,我上班你休息了却不做饭,你在家干啥?’”

小鹏嘴上说走,却并不走,坐在电动车上继续说:

“你要想在这边安定下来,就买一个电动车。电动车比轿车还方便,轿车没有停车位,搞不好就被贴罚单了,一张罚单一天白干了。

“你刚来上海不习惯,我刚来的时候也不习惯,这两年算是干(舒)服了。我最开始在深圳干,住的都是公寓楼,很干净,哪像上海这边,住得破破烂烂,离上班的地方还远。只干了半年,我又跑去深圳了。第二年我再来的时候,我舅就说我:‘你们那乡里有好几百人都在这边干,人家能受得了,为啥就你受不了?你咋恁金贵吔?’

“我硬着头皮在这里干了一年,喜欢上这地方了。这里周围全是农村,到处都是水稻田,跟咱们老家很像,把父母接过来,租一个小院,他们也能住得习惯。不像在深圳那边,一出门都是高楼大厦,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跟个二傻子似的。

“你就安下心来在这里干,没有媳妇不要紧,咱们这里老乡多,我们都帮你留意着,大家不会看你打光棍儿不管的,一定会帮你张罗一家人。不过话说回来,就咱们这个年龄,找没结婚的姑娘肯定是不要想了,这么大了还没有结婚,人家肯定有想法。你自己感觉啥毛病没有,可人家不这样想呀。

“带儿子的寡妇肯定不能要,带女儿的寡妇可以考虑。因为啥子你知道啵?因为女儿的心软,你把她养大,她总会记得你的恩情,你老了起码会买些东西来看看你。女儿如果学习不好,也不用花什么钱,她出去打工了,还会往家里寄钱。儿子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对他好十次他不记得,对他一次不好他就记住了。我爸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她带来的也有一个儿子……” 说到这里,小鹏欲言又止,大概是想说,后妈带来的弟弟不孝顺。

“那是闹着玩儿的?一养就是十几年,我养他大,他难养我老,等我七老八十了,他把我背到山沟里去扔掉喂狗了,谁能知道?所以说,前几年他们要给我介绍一个带儿子的寡妇,还长得很漂亮,我就没同意。妈的,给别人养儿子,我还不如打光棍呢!找媳妇,不用找多好看的,再好看的脸蛋,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酒喝,能跟着咱踏实过日子的就行,你说是不是?”

我嘿嘿乐弯了腰。

小鹏又劝我安下心来在这里干,开始向我讲一些应聘的小窍门:

“要说自己已婚,毕竟(岁数)那么大了,说未婚,人家会说你游逛、不踏实。人家问你以前为什么辞职?可不能说管得严、工资低、活儿太累。真是这些原因,也不能这样说。你要这样说:人家就不要你了。你也可以说:媳妇怀孕了,要回家照顾。或者说:爷爷病了,要回去管他。这都是很好的理由。”


尽管小鹏反复劝我留在上海,我还是在两天后的傍晚坐汽车回家了。往年都是 180 元的车费,今年涨到 200 元了。

从信阳下车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在我前面有个小伙子下了车,急匆匆地从班车后面冲出去,横穿马路,被一辆飞驰的电动车撞了个正着,“咣当” 一声,人飞出去了,电动车也摔倒了。小伙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骑车人则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3 天后,小亮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开始摆小吃摊了,生意还不错,有一阵子简直忙不过来。“可惜不让摆,到哪里都被城管撵。” 我想起前一段在上海当城管和联勤时,若去买小吃,小贩都会少收两三块钱,怕我们赶他走,我便把允许卖小吃的几个地方都告诉了小亮。

家乡的人不知道具体的情况,都说小亮在上海混得很好,一天有几百元的收入,在信阳全款买了新房。我问他俩,以后郊野公园管得严了,不让你们抓鱼抓蟹了咋办?

他们说,想不了那么多,过一年算一年,哪年过不下去了,就回老家吧。

注:为了篇幅考虑,本文有一定删减,原文查看可至:上海的郊区,有个河南村

编辑:许智博

作者:田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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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用户 Chiang C 发表

今天 2020 年 11 月 28 号更新一下:今天评上副教授职称了!算是评审专家对自己能力的一种肯定!感谢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当以前我处于社会底层的时候,由于每天处于吃了上顿担心下顿的状态,我甚至没有感觉到自己处于社会底层和很可怜。。。可现在回忆起来,真想摸摸当时那个可怜男孩的头,真他妈太不容易了。

坐标广西农村,高二以前,由于父母外出务工,家里虽然不富裕,但温饱问题和学费基本没问题。我坠入社会底层的标志是高三时,父亲得了肺癌,由于是晚期且家里贫穷,父母瞒着我和姐姐就放弃治疗回老家了。后面,我和姐姐也知道了父亲患病的事,先是不知所措,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后面就是姐弟商量谁辍学去打工养家。由于姐姐是女孩子,而且已经大二了,她也很想读书,于是决定高三的我辍学打工。可我当时成绩也很好(学校考清华北大的种子),尽管我自己很想辍学挣钱,可班主任不让,学校也免了我一年半学费,我又得以继续读书。

我终究只是个孩子,虽然待在学校,但在父亲患病期间和去世后,心一直在家里,读书心不在焉,终日以泪洗面。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各种竞赛依次失利,未能拿到高考加分资格。接着连模拟考试由年级前十跌出前 50,班主任把我臭骂一顿,几乎快要放弃我了。虽然我很想改变,但真的已经心力憔悴,自己放弃自己了。。

当然也有家里的原因,当时父亲快要走了,奶奶和父亲的几个兄弟就来我们家想吃 “绝户”:逼爸妈交出为数不多的存款,全然不顾我姐弟俩还在读书的情况,逼我妈改嫁,甚至把我 “写给” 小叔做儿子。。。遭到了我父母的严词拒绝后,他们开始欺负我家。比如强迫我改变我父亲生前选定的墓地,偷我们家的农具,侵占我家的耕地,不但对我家没啥帮助,还对我姐弟读书冷言冷语。。这可是我的亲伯伯叔叔奶奶啊。。

社会也一样,记得我从学校回去见父亲最后一面,哭哭滴滴来到汽车站,当时由于时间紧急,就跟师傅说了下我的情况,想让他快点发车。于是司机把包车费用立马提高两倍,认为机会千载难逢。。自父亲去世后,我体验了太多的人情冷暖,也促使自己越来越不想上学了,想辍学打工。

虽然我高三因为家庭原因各种瞎搞,各种自暴自弃,高考中骚操作不断,但由于基础还在,虽然与清华北大失之交臂,但仍然高出重本线 70 多分。虽然填志愿各种随意,也碰巧填了个 211 大学,某电子特色大学。

带着母亲东拼西凑的第一年学费,来到了大学。父亲去逝的事我也就慢慢放下了。由于大一处于吃完上顿没下顿的状态,一直想搞兼职,什么卖电话卡啊,送桶装水啊。。钱几乎没赚到,学习成绩到耽误不少。还好,年末拿了个学校二等奖学金和国家一等助学金,学校还发了回家路费和一件军大衣。。后面母亲也去一个亲戚厂里务工了,也有些收入了,自己也申请了国家助学贷款两万四。所以从大一下半年起,我终于吃饭有着落了!尽管我找各种借口不参加舍友们的聚餐和旅游,去网吧学习 office。。。

解决温饱问题后,我终于又回到了自己学霸的位置,几乎每个学期考试均分都居学院(共 430 多人)第一,参加了各种竞赛,拿了很多奖学金,眼界也开阔了不少。但我还是处于社会底层,最怕放假回老家,各种亲戚问阴阳怪气的问题:以前不是听说你读书很厉害么?要考什么清华北大么?现在在读啥(野鸡)大学来的?啥时毕业啊?毕业能找到工作了?开始我还认真回答,后面发现人家就是想劝我退学而已。。每次回家一个人住四面环山 (坟墓) 的老木屋里,远离村中心,估计我挂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大四准备保研了,突然发现自己入学时考进了所谓的硕班,就是只能直接读本校研究生的实验班。年级成绩第一,不能去自己想去的清华北大?我无数个夜晚夜不能寐,甚至打算放弃本校保研,考清华北大。幸运就幸运在我们班有几个跟我情况类似的同学,我一个农村娃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个事,他们城里娃的父母知道!经过一系列交涉,学校居然同意我们保外了!最后我们几个都如愿以偿去了自己想去的清华,北大或者中科院。

在清华期间,我的眼界得到了进一步开阔,学到了很多,一个月不多的研究生补助已经让我很满足,还能往家里寄点。。。潜心科研。后面又公费去美国深造了一年,去欧洲各国,港澳台交流或者开会过,感觉自己慢慢脱离底层了。

博士最后一年靠自己结了婚,生了娃,买了房。我是我们班最早博士毕业的人,获得了清华大学优秀博士毕业生,北京市优秀毕业生,清华大学优秀博士论文,中国电子学会优秀博士论文等。现在在一家研究所工作,又生了二宝,准备入手第二套房。尽管不能跟做金融和计算机的同学比,起码现在我衣食无忧,不是社会低层了。回想自己处于社会底层的日子,真是苦不堪言,遇到的绝大部分人都是坏人。。

知乎用户 伏罗希洛夫射手​​ 发表

真正的社会底层和大家心中的社会底层是非常不一样的。

我们知道,在中国,只要你有基本的劳动能力,不需要任何专业技能,随便找个厂子打打工,一个月也能挣个两三千。要是青年男子,身体素质好,肯吃苦,或者有一点技术,月收入是很容易达到四五千的。要是有一点门路,跨国务工,那月收入破万都是有可能的。这都是在完全没有任何学历的情况下。

那为什么会有六亿人的月收入不足一千?

这并没有自相矛盾。六亿人的月收入不足一千,这个数据并不是假的。

事实上,真正的底层面临的,不是知识层面的缺失,而是智识层面的缺失。不是生产能力的限制,而是生活能力的限制。这些限制因素拖拽着他们,无法进行长期的、稳定的生产和积累。

如果你是一个没有文凭和任何专业技能的底层,但是你对自己的人生有一个明确的规划,能够清醒地知道自己现在的积蓄和收入能力,并相应地设计自己的消费水平和生活方式,**不酗酒,不买彩票或参与其他性质的赌博,不被花言巧语的异性骗钱,**那么实际上,你是底层中的佼佼者。仅需几年的踏实劳动,你就能从零开始攒下一套十八线城市的房子来,比如大庆。我的亲戚和社交圈子中就不乏这样的人。

但我必须指出,这样的人在底层中的比例相当小,我肉眼推测只有 20%。因为样本容量小,这个数据或许会因个人的观察有所不同,但是绝对不可能超过 50%。

大多数无技术的底层,他们过的实际上是一种非常糊涂的生活。在劳动与睡眠的间隙,他们的时间基本上必然是被醉酒状态填满的。酗酒并不能真正解乏,反而会摧残身体,让人迅速丧失劳动能力。很多人仅仅四五十岁就因为酗酒患上了各种慢性病,丧失了劳动能力。

你以为你去工地可以接触底层,其实一个人能被工地雇佣,他就无论如何都不是底层了。

为啥说酗酒对底层而言非常恐怖,因为酗酒对于底层和中产而言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首先,如果你图便宜,你喝到假酒的概率会大大提高,只要你一百次喝酒有一次假酒,这样来个两三回,身体就彻底完了,你哪怕天天喝牛二都不会这样,但牛二对于他们的消耗量和消费水平而言很贵。第二,底层酗酒者的饮酒量你是无法想象的,是天天喝,顿顿喝,跟中产在酒桌上觥筹交错俩概念。第三,这种酗酒是一个恶性循环,无法终止,因为生活中缺少其他娱乐,酗酒就是唯一的娱乐,极度容易引发成瘾。

这种糊涂的状态遍布生活的方方面面。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是什么样的,应该什么样。更准确地说,他们不是不知道,而是根本没有这个意识。买彩票、各种非正式的赌钱、莫名其妙而毫无意义的奢侈消费、花言巧语的底层杀手 “渣男”“渣女”,无数个陷阱等着他们。作为外人的你看起来这些陷阱都极为荒谬,但他们就是会义无反顾地上当,这是一个恐怖的事实。他们真正的大问题并不是知识的缺失,而是智识的缺失。

事实上,当局者迷。如果把你从小放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你也很难从这种糊涂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如果你身边所有的人,一百个有一百个都在酗酒、买彩票,你觉得你可能独善其身吗?那些有能力在这样的环境中独善其身的人才是真的人中龙凤,他们如果能做到这一点,学一些复杂技术甚至获得学历的难度根本就不在话下,相应的,他们也就不再是底层了,因为他们的心智已经远远超过了底层,甚至远远超过了你。

知乎用户 小寒 发表

03 年刚毕业那会,住过一段时间的城中村。

就位置来说,算是市中心,距离大明湖骑车十几分钟,但因为铁路从中穿过交通不便的原因,这里像被遗忘的一块烂疮。

我租住的算是半地下室,原本属于储藏室,因为面积小,还有采光,就被改造成了出租房,北面一墙之隔就是铁道,火车经过的时候,桌子上的水都会被震出波纹。

我住的那间,应该算是 “顶配”,一个月 150 块,虽然是北向的,但是足足有十四五个平方,一张木板床,一个布衣橱,还隔了一个小厨房,白天晴天的时候,不开灯还可以看得清东西。

在这里租住的都是在附近打工的、做小生意的,人来来往往,匆匆忙忙,即使碰面也只是点个头就走开了。

在我对面住的,是一对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夫妻,带着一个不到 10 岁的小姑娘挤在十平方的小屋里,白天夫妻俩出去打零工,就把小姑娘锁在家里,小姑娘长得很清秀很白净,瘦瘦的,眼睛有点狭长,在家里安安静静的,我甚至没有听到过小姑娘说过话,虽然好奇为什么小姑娘不上学,但是一直不好意思问。

有次晚上停电,对面忽然发出一阵 “嗬嗬嗬” 的声音,我刚打开手电,门就被咚咚咚的敲响了,是对面租住的男人,开门后有点腼腆又有点急促的问我家里有蜡烛或者手电吗?说罢一直在看我的手电筒,这时我才发现,声音是从对面屋里传来的。

男人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闺女的聋哑儿,晚上要是看不到东西,会特别的焦躁,我赶紧把仅有的手电给了男人,我坐在黑暗中的床上,听到对面声音渐渐平静下来。

后来慢慢熟悉了,才知道对面一家的情况,那个我一直认为是他们女儿的小姑娘,原来不是他们亲生的,夫妻俩曾经有个女孩,女孩五岁的时候,因为发烧没有去医院治疗,一直用土方法降温,结果引起脑水肿,最后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呼吸,夫妻俩抱头痛哭,妻子后来大病一场,也丧失了生育能力,这个小姑娘,是同村一对夫妻的孩子,当生出来发现是个女儿时,就要卖掉,夫妻俩花了 200 块钱,买下来这个小姑娘,谁知道长大之后,却是个聋哑儿,好像是重度感应神经性耳聋,夫妻俩花光积蓄,跑遍医院都没有把女儿治好,来城里也是一边打工,一边给孩子看病,希望将来可以给女儿做手术。

夫妻俩每天一早就去等活,可是没什么手艺,只能做点杂工,一天能赚个大几十块,好的时候能赚百十块,虽然省吃俭用,一个月也攒不下多少,对于治病,也是杯水车薪。

有时候夫妻俩回的晚,会让我下班照顾一下小姑娘,我会把当初在学校里不用的画板和画纸固定好,教小姑娘画画,小姑娘虽然听不到,但是却很有绘画天赋,有个可以寄托希望的爱好,也让小姑娘很高兴,没事的晚上和周末,我都尽量抽时间和小姑娘一起画画,有几次,还趁加班把小姑娘带到公司里,教她在手写板上用 Painter 画画,看到她满脸惊喜的在手写板上画满她的希望,我真的会有些心酸的想哭。

再后来,因为工作安排需要驻外,我退掉了房子,临走之前,我把我的水粉画具都送给了她,买了画板画纸送给了小姑娘,希望她可以给未来留一丝希望。

知乎用户 befreedoma 发表

18 年 8 月,第一次陪父母去老家农村探亲,作为城里人虽然早已知道农村的条件很差,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实际住过后还是受不了。厕所连着猪圈,臭气熏天,蚊虫肆虐,洗澡一间小木屋,门关不上,灯都没有,四面透风,蚊虫乱飞,我冲了一分钟受不了跑了。这是母亲家,我觉得已经够惨的了,住不好,至少吃的好,我们来了专门杀了只鸡款待。但是有些人家的作为完全突破了价值观的下限。

隔天去镇上走亲戚拜访送礼,其中一家真的把我惊到了,至今印象深刻。进门是一个大仓库,仓库墙角靠门处摆了张木床,床前是一个 10 寸左右的黑白电视,听不到声音,放着电视剧,床脚摆着一个小炉灶,上面放着铁锅,没有盖子,里面一团浆糊状物。

走近床位,躺着的老人映入眼帘,她是我妈的长辈,已经八九十岁了,当年带着我妈玩耍,现在话已经说不清楚了,认清我妈后眼泪就直往下掉,磕磕巴巴的言语中透露出等死的绝望感。本来走亲戚只是送些特产,后来全家商量了一下给了她 1000 块钱,没敢跟她家里人讲。

因为一直等着他家大人回来,所以就跟带路的亲戚了解到大致情况。一开始说过,他家进门一个仓库,仓库里面还有个门,进门才是他们家,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仓库就是毛坯房,进门以后秒变精装修,为啥把老母亲放在仓库不养在家里?几年前老头死后她就被赶到家门口了,据说这家还是老头老太当年建的。我不清楚她家是真困难还是假困难,房子够不够住人,但心绝对够狠。

但又能有什么办法,我们探完亲以后可能再也不回老家了,周围的亲戚也早就见怪不怪。讽刺的是我们后面又拜访了一家亲戚,这家亲戚也有个老人,也是我妈长辈,但是别人就住在单独建的套间,有空调,有彩电,虽然身体也是各种毛病,但说话很精神,家人孝不孝顺真的是一眼可知。

高高在上的皇族可以为了帝位相争,低低在下的赤民也可为蝇头小利不孝。

不知社会底层,是因儿返贫多呢还是养儿防老多呢?

知乎用户 20200202 发表

今天看到一篇正对景的:

住在 5 元旅店的女人们
2020-11-30 22:36 记者:肖薇薇 编辑:胡杰

在吉林市,有一家开了 24 年的女子旅店。以前,花两元便能在这儿住一晚,来的多是被家暴后逃出来的女人,现在房费涨到了五元,住客几乎都是农村进城务工的单身女人,也有下岗的女工。有人睡了一晚就走; 有人把这里当成落脚地; 还有人在这里 “养老”。
11 月 11 日傍晚,背着鼓囊囊的行李包,女人推门走进旅店,挂断电话,手冻得通红。这是郑秀娟来吉林市的第八天,还是没找到活儿,她瞒着家人住在这家五块钱一晚的旅店。
“来住宿吗?” 烫着棕色短卷发,穿着牛仔马甲和黑色绒衣的小个子女人,趿拉着鞋从门口的小屋走出来。
这是旅店的老板孙二娘,今年 68 岁了,她每天透过小屋玻璃窗打量着每一个进店的女人,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有钱就交,没钱拉倒。” 在住客眼里,这个小个子女人性格泼辣,像《水浒传》里的孙二娘。
开业 24 年来,旅店住客几乎都是农村进城务工的单身女人,也有下岗的女工。她们中最年长的超过 70 岁,最小的刚过 30 岁。
以前,花两元便能在这儿住一晚,来的多是被家暴后逃出来的女人,“把这里当成了避难的地方”。孙二娘记不清,最多时一晚住过多少人,只记得以前大通铺上躺满了人。
在过去 10 年时间里,房费从两元涨到了三元、五元,来这里住的人少了——“干一天活,活一天”。
“避难所” 到落脚点
11 月 11 日傍晚,女子宿舍或坐或卧的有四个女人。
刘桂兰是高低床的下铺,她倚靠着墙坐在阴影里,身旁放着一只收音机,放着戏曲的调子。

11 月 13 日晚,熄灯前,女子宿舍的住客坐在一起唠嗑。新京报记者肖薇薇摄
刘桂兰额头留着两缕黑色刘海,往后扎起的黑发间,显出一小圈白色的发根,她今年 77 岁,是宿舍里眼下年纪最长的一位。
她已经断断续续在宿舍住了二十多年。这是刘桂兰来到这座城市的第一个落脚地。老伴患癌去世后,家里为治病背了一屁股的债,两个儿子出门学瓦匠和木工,女儿也在外地打工。十多亩的苞米地,苞米两毛钱一斤,除去种子、化肥等成本,剩不下几个钱。
庄里几个女人进城打工回来时告诉她,城里有活儿干,能挣钱。她卖了家里的土房,还上一部分债,揣着几十块钱,收拾几件旧衣裳去了吉林。
50 岁的何芳刷着手机屏幕聊天,丈夫去世后,她出来打工,在附近一家饭店上早班,每天从早晨 7 点上到下午五点。
65 岁的郑秀娟则用手机跟孙女视频。她这一趟来宿舍住了有八天,一直没接到活儿。她个头高,丰腴壮实,力气大,“以前基本上没愁过活儿,有时半天一天就能接到活儿”。
这一趟郑秀娟出来得晚。在家掰苞米二十来天,她的双手十指被割出细细长长的口子,一沾水就疼,指甲缝儿留下搓不掉的黑色印记。她休养了几天才来找活儿。正赶上农忙结束,农村来挣钱的人多起来,“找活儿就难了”。
裹着被子躺着的张清 64 岁,她头发灰白,面色显得暗黄,额头上有几道深深的褶皱。在几个女人里,她是被家暴多年后,“净身出户” 后孑然一身来到了这间宿舍。
在老板孙二娘印象里,刚开店时,住客几乎都是这样的单身女人。她们多是被家暴后逃出来的,有人还带着几岁的孩子,“把这里当成了避难的地方”。
孙二娘记得,刚来宿舍的女人几乎都不说话,神情疲倦,有人累得躺下就睡,有人偷偷抹眼泪。“没有人问起伤心事,大家都明白,那个年代的人都很苦。”
“虽然叫宿舍,其实就是个旅店。五六十岁的女人,地里没活儿的时候,出来挣几年钱,找活儿时上这儿住几天。”
新的住客来来往往,孙二娘很难记住她们每个人的样貌。“现在来这儿住的都是农村来的没钱的女人,比起十几二十年前,生活好太多了。挣着钱了,女人家庭地位也高了,也不能被家暴,在农村,离婚的女人也没人说闲话,很快能开始新生活。”
从啥都干到 “挑活儿干”
11 月 13 日,天色微亮,郑秀娟起身,摸出包里的牙刷牙膏,她拧开水龙头,俯下头张口接水,水流细小冰凉,快速 “刷刷” 几下刷牙漱口,双手捧水拍在脸上,狠搓几下。 然后从包里摸出梳子,站在门厅墙上挂着的大镜子前,沾点水抹上前额的头发,仔细往后捋顺头发,紧紧扎起。
三两下叠好被褥,穿上大衣,戴好围巾,刚过 6 点一刻。她背起鼓囊囊的大包,侧身往外走。见孙二娘屋里亮起了灯,郑秀娟对着玻璃窗小声说,“今儿肯定能下户干活了,不得来住。”
昨天,家政中介给她介绍了一家保姆活儿,她要去那家看看情况。中介说,这家老人身体不错,陪老人聊聊天,做做家务就成,要合适让她赶紧上工。
郑秀娟在楼下小吃店喝了两碗粥,中介还没开门。十字路口零星站着等工的人,有个五六十岁的女人拿着硬纸板,写上 “干零活,刷涂料,打扫卫生”。

吉林市劳动力市场旧址,招工小黑板前站着等工的女人。现在家政服务成为这些女工工作的主流。新京报记者 肖薇薇 摄
每天,郑秀娟和二十几个女工挤在这家中介的屋子里,从早晨七点,到下午六点,平均只有五、六个雇主来招工。这些天价钱压得很低。1500 元一个月的家政工作,都成了抢不着的 “俏活儿”。剩下的大多是照顾卧床、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活儿重,工资开得却比往年低几百块钱。
傍晚天色暗下来,宿舍亮起灯,郑秀娟背着鼓鼓的大包推门进来,围巾胡乱裹住脸,头发凌乱,脸冻得通红,眉头紧皱,对着门口小屋玻璃窗,声音嘶哑,“二娘,今晚还住这儿。”
对于郑秀娟而言,没活是没接到好活。她们会挑活儿,待遇好、轻松的 “俏活儿” 难抢。
但刘桂兰、张清等早一批来宿舍的女人,她们几乎没有挑过活儿,“有什么活儿都去干”。
刘桂兰没识几个字,只能卖力气,她干过工地上的活儿,挑砖抬石灰比地里的活重得多,她也在附近的饭店打零工,刷一天碗,从早上 4 点到深夜,累得直不起腰,能挣到十块钱。
秋天去一百多公里的黄松甸摘木耳,她坐着摘四五个小时,鞋子都浸湿透,换双袜子又回去继续摘,干几天遭不住了,起了一身的疹子,她就去药店买了最便宜的消炎药膏抹抹。
岁数越来越大,对这些女人来说,找活儿时,首选都是保姆和饭店服务员。
那时还没有家政中介,起初,这些工作对年龄的要求并不严苛。特别是保姆活儿,六十多岁的女工照顾七八十岁以上的老人,很是常见。
眼下郑秀娟明显感觉到,六十多岁的女工不容易找到活儿,等活的时间越来越长。“一上 65 岁就更不好找了,24 小时护理老人的活儿干不来了。”
在医院协助护士护理透析病人,一天 100 块钱,包一餐饭。这在很多人看来是 “好活”。但对女子宿舍的几个人来说“医院的活儿可不好干。” 郑秀娟就说她接不了护理病人的活儿,她没上过学,识字不多,药名都不认识,怕“误事”。
刘桂兰在六十岁以后,头发一点点白了,雇主一看便说年纪太大,招不了。为了显得年轻,她学着宿舍里的人,买来两块钱一盒的染发膏。每过上几个月,染黑的头发里露出新长的白发,她就再染一次。
15 年前,女子宿舍楼下就是吉林市惟一的劳动力市场。早上三四点,找工的人就开始聚集,胡同里分成两排,分别站满挎着包的男人女人,“雇主挑中了,跟着走就行”。
2006 年,劳动力市场搬走了,取而代之的,是胡同里开了十几家家政中介,雇主都与中介联系。
经历过劳动力市场的刘桂兰等人不喜欢现在的雇工模式。“我们那时候才 300 块钱一个月,中介费得收 50 块钱,来宿舍住一晚就得 2 块钱,哪能剩下什么钱。” 刘桂兰说,起初她不舍得出中介费,在胡同里站着等活儿,有时站一天,都见不到雇主来问,只能也找中介。
而现在郑秀娟干保姆,一般一个月都能有两千多元。她们更愿意找中介,“第一个月收 10% 的费用,能管一年的介绍费,有的人干一两个月,不合适了就回来,中介再给找”。
现在上中介找活,要求拿身份证后,染头发这一招也不管用了。刘桂兰只能偶尔接到发传单、清洗人参这些活儿,但今年清洗人参的活儿也被机器取代了。
打工都是为了孩子
刘桂兰花了五年多时间还完家里的欠债。住宿和吃饭的开销之外,她不会多花一毛钱。“能不买东西就不买”,攒下的钱都寄回老家给孩子,冬天时手和脸被冻伤皴裂,她花 1 块钱买了一瓶雪花膏,后来换成更便宜的袋装面霜,一次挤出黄豆大小抹在脸上。
后来大儿子、小儿子结婚,刘桂兰把攒下的钱都给了孩子。过了几年,小儿子在一次干木工活时伤了手,她再一次感觉挣钱的压力。
刘桂兰说,孙女长大、上学都需要花钱,她继续打工,想着能补贴儿子一点是一点,“不觉得辛苦,心疼孩子,宿舍里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

11 月 13 日上午,77 岁的刘桂兰用酒精锅做早饭。新京报记者肖薇薇摄
刘桂兰在老家的六亩地租赁给了邻居,现在每年收一千多块钱,加上新农合每年的一千块钱,勉强够她在宿舍的食宿费。
没活儿的时候,她会到街上去捡些废品,拾来的纸盒整齐叠好,收在床铺下,存上一蛇皮袋,她拖去废品站,几毛钱一斤,能卖几块钱。
她在上铺床板夹缝里塞满塑料袋,这是冬天的防寒利器。零下十多度时,腿上裹上塑料袋,再套上棉裤,出了门雨雪渗不进来,风吹着也不冷。
外面的饭菜贵,她一般都是自己做饭,用酒精锅煮菜。床铺下堆放着土豆、红薯和一捆大葱。上个月,她遛弯时在菜场看到土豆三毛钱一斤,个头不小,比平时得便宜一半,她赶紧挑了七八斤抱回宿舍,喊了孙二娘一起去,来回几趟,囤了四五十斤土豆。
郑秀娟老伴身体不好,在农村伺候四十亩地,春秋农忙时候她得回去搭把手。
来宿舍住,郑秀娟瞒着家里人。“现在农村的房子修得敞亮干净,瓷砖地面擦得锃亮。要家里知道住这么便宜的地方,可不得让赶紧回家。”
但住贵一点的旅店,她不舍得。比起她之前住过的一些廉价旅店,“这儿干净一点,看着有点埋汰,其实睡一晚就知道洗得勤,被子上还有肥皂味儿。”
再来找活时,她基本都住在这里。有时去雇主家干了两天,觉得不合适,又回来住一天找活,像 “候鸟” 一样。
郑秀娟说,之前有一位 70 岁的女工,身体硬朗,但雇主一看身份证,年纪太大了,担心磕磕碰碰,心里有负担,自然更倾向年轻保姆。
眼下她正在这个年龄坎儿上,“心里着急上火”。
“孙子孙女都在读书,儿子儿媳打工都累得不行了,你说我不打工能行吗?” 六年前,郑秀娟大儿子结婚,她和老伴给他们拿了 20 万首付,在老家买了一栋楼房,装修又花了快 20 万,小儿子在吉林市工作,也得给他准备结婚和买房的钱。
这些女人们几乎抱着同样的想法,年轻时打工养育孩子长大成人,攒钱为孩子买房、结婚,补贴家用,等到干不动的时候再 “退休”,“老了干不动了,就跟儿子过。”
要不要找个伴
在宿舍,她们并不避讳谈及男女间的关系。
大概十年前,孙二娘租下了隔壁的一套房,又开了间男子宿舍,经常有男住客过来串门。
几天前,有一对在宿舍里凑成的男女来唠嗑,俩人在一起时女人 59 岁,男人 37 岁。何芳打趣她,“宿舍送了她个小男友”。
还住在宿舍的李琴芳也找了个伴。孙二娘在女子宿舍的阳台隔出了一间不到两平方米的 “夫妻间”,一张一米二的床占据了全部空间。李琴芳俩人住在这里一个多月了,每天的宿费是按两人收,十块钱。
这样的结伴生活在男女宿舍里不算少见。何芳语气里不无羡慕,说起之前住客里有不少单身女人找到了另一半,搬了出去。有的结婚了,听说日子过得很好,慢慢与宿舍断了联系。

女子宿舍一角。新京报记者肖薇薇摄
在大家眼里,50 岁的何芳还是找对象的年纪。有时觉得有对眼的,也有意撮合。
11 月 18 日,吉林市下了一夜的雨,开始飘雪。
第二天下午,积雪没过了脚踝。何芳的饭馆打烊早,她从饭馆打包了没卖完的卤豆皮和一碟花生米,隔壁男子宿舍的刘大力拎着两瓶牛栏山白酒和三罐雪花啤酒,刘桂兰给切了两根大葱,孙二娘送了一盘烀红薯过来。几个人难得地坐在一起喝酒唠嗑。
李琴芳拿他们打趣,“刘哥没歇过两天,干活踏实,脾气也好,你们喝酒也能喝到一起,干脆在一起吧。” 刘桂兰也起哄,“何芳才 50 岁,正合适找个人。”
听到打趣自己,何芳和刘大力直摇头,何芳举起杯子,“刘哥是我大哥。我现在就等我儿子结婚,我再想自己的事。”
“找有啥用。” 张清说,她话少,声音也小,望着床板沉默良久,从黑色塑料袋里又捻起一小撮烟草,用白色的烟纸卷起,靠着床头的梯子抽纸烟,她在床杆处绑起一个铁盒接烟灰,这是女子宿舍里唯一的 “烟灰缸”。
张清也曾找了个男人,是干活时候认识的,起初他也肯干活,在工地做小工,时间长了,遇着事便脾气急躁,也会动手打人。后来,张清再不尝试给自己找个伴,“离开他就不挨打了,苦过去就拉倒了,就熬过来了。”
孙二娘起初并不看好这样的结合,担心男人骗女人的钱。但现在看李琴芳两人感情稳定,她也在改变看法,觉得两人 “过得还很不错,有个伴”。
“有钱就交,没钱拉倒”
在这间女子宿舍,孙二娘是绝对的主心骨。
20 多年前,孙二娘离了婚,从酒厂下岗后,在路口支了个烟摊,几年后在这栋楼房里买了一套两居室,打算留给 18 岁的儿子做婚房。看着找工作的女人越来越多,那时候附近旅店少,要住宿得走 5 公里远,她想着干脆开一间女子宿舍。
旅店在 1996 年开了起来,起初收一元住一晚上,孙二娘在十字路口吆喝,“住宿,住宿”。第一晚只来了 1 个人,第二晚 6 个,第三晚 10 个,很快住满了。后来宿费涨到了两元一晚,过几年涨一块钱,直到现在的 5 块一晚。
开了 20 多年旅店,她还是 “抠门” 得厉害。
在宿舍,什么服务都明码标价。烧一壶热水 1 块钱,用一次洗衣机 2 块钱,带锁的柜子十块钱一个月,给没有棉袄穿的工人一件旧棉衣 20 块钱。有时碰到有住客打包回来一些好菜,她会煮一锅米饭,“要吃的给两块饭钱”。
人一多,睡大通铺难免会产生些摩擦,吵吵闹闹是宿舍的常态。特别是夏天,宿舍里没有风扇,人挨着人更闷热。有人东西乱放,有人说些闲言碎语,争执起来谁都不愿让步。这个时候,就需要孙二娘去主持公道。 “吵什么,有这时间不如自己去找活儿。” 孙二娘嗓门儿亮,宿舍里会瞬间安静。
每天熄灯前,孙二娘走到高低床前,伸出手,挨个收费。一张 5 块钱或 10 块钱的纸币丢在床上,孙二娘拿起抚平。
很多人还是喜欢这个泼辣女人,孙二娘常领着宿舍一帮女人去干零活,“宿舍住满了一天也就四十来块钱,可不得多干点活。” 给新盖好的大楼做清洁,二十多层楼,能干上好几天; 也去水泥厂种树,大冬天给企业发传单,最少时 20 块钱一天,最多时一天能挣 100 块钱。

11 月 19 日,旅店老板孙二娘在缝被褥。新京报记者 肖薇薇 摄
宿舍里不管多大年纪都跟着去。天没亮都兴冲冲起来,到地方雇主看到都是一些老太太来,不太乐意。孙二娘赶紧说,都才 “五十多,干农活显老。” 说了一箩筐好话,雇主才同意。
干活儿时,她把力气最弱的女人安排在自己旁边,“都不容易,能互相搭把手就搭把手。” 深夜回来女人们坐床上,孙二娘挨个给大家发工资。“活多辛苦,想到晚上就能开支,没有不乐呵呵的。”
“有钱就交,没钱拉倒。” 遇到几天没上工的,交不上房费的,她念叨一句,又喊,“八点半熄灯啊,早点睡觉,明天早起干活。”
有人接到中介电话,雇主临时有事,要提前去上工。她嗫嚅着问能不能退房钱。孙二娘爽快,“退你一半钱,你先去看看,不行再回来,再给我就行。”
“她比谁都心软,对我们有操不完的心。” 刘桂兰记得,隔天看见有招工,孙二娘跑进来,“这个活你去不去? 别嫌钱少,不干一分钱都挣不着。”
过了花甲之年,孙二娘的腰椎间盘突出和关节疼痛不再允许她接零活,她才停下来。她开始信佛,小屋里整日传出佛经的声音。
在 10 年前和记者聊天时,孙二娘提到自己的心愿,希望改造这个宿舍,把旧的床、褥子都换掉,墙要刷上那种淡淡的苹果绿,地上铺上光滑的瓷砖,养上几盆花——像真正的 “女人的宿舍”。
这些心愿实际却难以实现。又 10 年过去,这间老房子的地板和墙壁变得愈加黢黑斑驳。她数着很多难处,“没有钱装修,也怕停业了有些人没地方去。”
她尝试做了一些改变。把被褥换了,附近小区的人搬家,被褥不要了都会送来宿舍,她会买来一些红色、粉色的布缝上被套。
她在窗台养上了花,向刘桂兰介绍每一盆的名字,刘桂兰记不住,瞅见其中一盆开了五朵,就介绍给其他姐妹,这叫 “五朵金花”。
“把宿舍开到‘老得动不了’那一天”
虽然住在城市的中心,但事实上,这些女人从没有与这座城市真正相关。除了去打工的地点,她们几乎都待在宿舍附近,没有主动去过城里其他地方逛逛,“那有啥好看的。”
这座城市留给她们的回忆,都与打工相关。在吉林大街,她们为吉林市创建文明城市打扫过街道; 吉林火车站新大厅,她们几年前做过保洁; 附近最大的商场开业时她们接了 “当客人” 的活儿,那真是最好干的工作,进进出出就能挣钱。
2006 年,吉林市电视台的记者戚小光来这间女子宿舍,拍摄了五年制作成一部纪录片,就叫 “女子宿舍”。
之后,又有多家媒体来进行了报道。
孙二娘没看过纪录片视频和关于宿舍的报道,她戴上眼镜,用小手电筒照着手机上的文章,一字一句读出来,“20 多个女人,像沙丁鱼一样,抹布一样的床单…… 哈哈”。
“那时候大家确实也很苦。” 她叹气。
但这些报道还是让这间宿舍得到了关注。有好心人给她们送来旧衣服,也有人坚持送一些常用药品和馒头。
年初,刘桂兰回了老家大儿子家过年,电视上放着疫情的新闻,她隔三差五给孙二娘打电话问能不能过来宿舍。
这是二十多年来,刘桂兰和儿女相聚最长的一段时间,她说,儿女孝顺,每日炕烧得暖暖的,但她总担心给他们添麻烦。到五月份,有姐妹打电话给她,疫情控制住了,她执意回了宿舍。
刘桂兰说,她们留下来的人,大多都是因为孙二娘才选择住在这里,不知不觉把这间宿舍当成了家。“有人情味。这里没有一个地方像家,却给我们温暖的感觉,心里头都热乎。”
操劳半生的岁月还是在她们身上留下了不可逆的印记。她们几乎都带着一身的病痛走进暮年。
刘桂兰有高血压,有时会感觉心脏不舒服,她不敢去医院检查,她想着,等到年纪再大一点,就让儿子接她回家。张清走路时双腿僵直,一弯曲能明显感觉疼痛,她的腿上总是贴着几片暖贴。
不久前,宿舍里一位老姐妹被儿子接走,二十几年的打工时光被收进一个塑料袋里,就是她的全部家当。前几天,这位姐妹又回宿舍住了两晚,床铺不够长度,她得曲起腿,睡在对角线上,早上起来对刘桂兰感叹,“还是来这儿睡得更踏实。”
张清已经没有 “家” 可以回。离婚后,她与孩子联系少,偶尔女儿打来电话,她说,“在这儿都好”。逢年过节,张清也留在宿舍里。孙二娘吃素,她就包素饺子,一个饺子半个拳头大,得捧着吃。
“在这儿热闹,自在。”张清说,她做好了在宿舍 “养老” 的准备,“干一天活,活一天,没活就拉倒”。
孙二娘说,要把宿舍开到她 “老得动不了” 的那一天。
孙二娘的枕头边放着几个笔记本,密密麻麻记满名字和电话,有一本外壳掉了,纸张泛黄。她时不时翻一翻,看到名字时喃喃道,“她现在结婚了,过得挺好”、“她年纪很大了,要活着得有九十了。”
她很少会拨通这些电话。她说,“知道她们日子过得好就行,没必要再联系,打扰人。”
有媒体打来电话想来采访,她皱起眉头,手机举到嘴边,“没啥好拍的,现在情况都好了,都没那么苦了。”
(文中人物除孙二娘,均为化名)

新京报 - 好新闻,无止境

知乎用户 周大 ne 发表

小学时期,父母在浙江打工,我跟着我姥住在一条胡同的尽头,右侧住着疯女孩一家。

疯女孩家十分贫寒,一扇破破烂烂不挨地的木门,砖头塌掉一半的红墙。不到十平米的小院子里堆满破烂和麦秸垛,家具只有几个小木凳。

她爸是个瘸腿矮个子的锁匠,平日在镇上的街头摆摊,主要给人配钥匙。妈妈则整天捡废品卖钱。

疯女孩鸡窝头,浓眉圆脸,常年穿小红袄,整体倒是干净,只是万年不变的傻笑脸,让人觉得她生来就这一个表情。而且她身上异味很重,经过的人不自觉就捂住了鼻子。

起初,我把疯女孩家准确地划为禁区。远远地绕着走,尤其是疯女孩站在门口盯着我看时。我总觉得她下一秒就会扑上来打我,或者,即使不打我,那疯病也会顺着空气传染过来。

我的姥姥却不怕,还经常坐在门口和疯女孩聊天。因为嫉妒,疯女孩和我姥聊天时的扭捏样,在我看来无比可笑。于是我跑到姥姥跟前各种气的跳脚,没想到姥姥把我揍了一顿,还郑重地给我介绍了她的名字,

以后不许疯女孩疯女孩的喊,人家有名字,要喊她名字,李生花。

我想她的名字还真蛮好听的。

可我绝对不喊,背地里还叫她疯女孩,也不正眼看她。直到一天,小伙伴来找我玩。

小伙伴们不知哪找了个破瓷碗,在我家门口用砖头垒出个小灶,又在碗里放了很多抓来的活蚯蚓,用开水煮。

数十条蚯蚓在碗里痛苦地翻滚扭曲,我看了恶心的差点吐出来,口头阻止他们几句也没人搭理我。

突然疯女孩不知从哪儿尖叫着蹿出来,一脚把碗踢翻在地。

碗骨碌碌滚在地上,死去的蚯蚓像泡发的馒头掉出来,缠成一团。

女疯子,忒!

小伙伴男孩子居多,气恼的纷纷冲疯女孩吐口水,丢石块。疯女孩扭着瘦弱的身子,嗷嗷躲闪着,目光可怜兮兮地望向我。

小伙伴的目光也瞬间扫过来,

都怪你,我们以后不来找你玩了。

我闻言低下头,弯腰捡起小石子,慢慢瞄准疯女孩。

佩服吗?是,我心里的确钦佩她做了我不敢的事,但我给自己找了很好的理由,我刚搬来,我需要朋友,更需要赢得小伙伴们的信任。

后来我一直避免与疯女孩的目光接触,不过对她的情绪还是莫名地被迫改变了。以前是不屑,现在是畏惧。

有天下雨,我在班里补了会作业,回家时天已经快要黑透。

就在我刚转进胡同口,一眼就撞上了举着红砖头的疯女孩。

雨水把她身上白色的衣裤浇得湿透,甚至可以清晰看见透明的乳房。

我羞涩地挪开眼睛,不去看她,靠着墙根往家走。

立马后面传来塔塔的脚步声,疯女孩仍双手抱着砖头,紧跟在我后面。

我想她是疯的,竟也懂得要来报复我了,很可能就在预谋往我脑袋后面来一下。

我越想越怕,于是逃命似的,一口气冲到家里,躲在门后。

没想到疯女孩并不在意我的突然消失,只是把砖头放在门口一处空地上,又拾掇出许多红绿的破衣服,弯腰捣鼓起来。

我静默着看了会,才发现她竟然垒起了一个窝。

营养不良颤颤巍巍的一只小黄猫在疯女孩脚下叫着蹭了几圈,疯女孩着急地把它捉起来,放进了窝里。

眼目温柔,生花。

我终于为自己感到羞耻,并不再恐惧疯女孩。

日常碰面我也会跟她打招呼,说几句闲话。疯女孩虽然只知道傻笑,答非所问。但可能也感到了我的友好。

于是某天为了讨好我,疯女孩递给了我一块钱。作为一向没有零花钱的贫民,我高兴的跳起来,立马到小卖部买了一包蚕豆回来,和她分着吃了。完全没有去思考,疯女孩哪来的钱。

疯女孩看我开心显得很高兴,又给我塞了两张五块钱。这下我才终于醒悟过来,赶紧给她塞回口袋,又再三嘱咐她放好。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还是出乎我的意料。

疯女孩看我不要钱,自己跑去买蚕豆,她父母夜里回来看见剩下的半包蚕豆,发觉她偷钱的事,于是捆起来将她狠狠打了一顿。

第二天下午我放学回来,疯女孩站在家门口,见到我慌忙塞过来剩下的半包蚕豆。那时来家一起写作业的同学愣愣地看着我们,我羞愤难当,一把推开疯女孩,蚕豆从袋子里蹦出来,叮叮当当洒了一地。

我又开始不得不躲着疯女孩。

后来一个暑假,拉鸡仔的货车司机在胡同附近旅馆休息,车上很多鸡仔从筐里掉下来,很多孩子争着去拾,疯女孩也捡回来一只。

但疯女孩捡的是别人不要的,垂着头病怏怏的小鸡。每几分钟,小鸡就努力昂着小脑袋唧唧叫,重复着站起来摔倒,摔倒站起来。

疯女孩很喜欢那只小鸡,视线一天到晚也不离开。偶尔地,我看见疯女孩趴在地上,似乎在鼓励小鸡站起来。

那个被疯女孩踢翻碗的小伙伴也看见了。

他看见后冲上去抓住小鸡立刻轮圆胳膊,使劲把小鸡丢到了马路中间,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一辆车便呼啸而过,刚挣扎着站起来的小鸡瞬间倒下去,成了一滩血泥。

疯女孩嗷嗷叫了几声后,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久久不停。

我转身冲上去一脚踢在小伙伴肚子上……

后来我去城里上学,放暑假后带回来只小鸡打算送给疯女孩,但那扇破木门却被生了红绣的铁链锁的死死的。

明明里面的柴垛还是高高的呀。

可疯女孩的确不见了,他们一家都消失了。

我急忙向姥姥打听,姥姥久久地只是叹气。

嫁人了,父母跟着去了,也不是父母,捡的孩子。

嫁人了,男方也是个傻子。

姥姥,疯…… 李生花那么大了吗?都该嫁人啦?

啥多大?没有,比你还小一两岁,十四五。

这病也活不长,双方父母都想赶紧留个后代。

哦。

李生花原来比我还小。

李生花嫁人了。

李生花嫁给了个傻子。

李生花,李生花,你的名字真的很好听。

知乎用户 没空的人​ 发表

前几天去星巴克坐了一个下午。

店里进来一个女的,应该有三十几岁,抱着小孩,拿着外面买的食品,准备坐下。

后来就听到那个女的很大声地在店里打电话。

我当时在看电脑上的教程,被这么一吵就没法完全集中精力。店里其他人应该也被打扰到了。

柜台旁边放了一个星巴克的中秋月饼礼盒,六角形的那种。我查了一下官网,礼盒里面有十个月饼,标价 598 块。

听她和店员的对话得知,她的小孩动了一下那个展示的礼盒,导致礼盒的一个边被扯坏了。现在店员这边要求赔偿 500 块钱,她觉得店员这是在讹诈她。

所以她就在店里大哭大闹,打电话报警,也打电话给她老公。

警察到了之后,了解情况。她觉得这么一个用纸做的盒子要让她赔偿 500 块钱,不合理。她也提到她自己一个月收入也就两三千块,平时花销都在生活上面,哪里还买得起这样的东西。

最后经理出面,以及警察这边的调解,最后(应该是)不用她赔偿了。当时就看到她特别激动,十分感谢警察和经理。

她出门之后,我隔着玻璃就看到她对着电话里说 “你不用过来了” 之类的话,应该是她老公吧。

在这里我不提有关熊孩子的问题,也不提她这么做的动机,毕竟这跟本题无关。我也不知道这个小孩回家之后会不会被教训,也不知道今天免了这一次,以后她和她的小孩会不会吸取教训。

可能对于知乎上的用户而言,去一次星巴克好像也不花几个钱。对于某些年薪百万的知乎用户而言,500 块钱都是小钱了。

我想,如果是一般的家庭,遇到这样的事情,大不了就是自己花钱把这个礼盒买走,就当是个教训,回去之后再注重一下小孩子的教育,告诉小孩,这十个月饼是怎么回事。也不是说花不起这个钱,尽管心里也会觉得不值得,毕竟 500 块钱都可以去外面吃两顿饭了。

然而我们也要看到,这个社会还有很多的低收入家庭。或许他们来逛一次马路,买一块鸡排分着吃就已经很满足了。那些路边十多块一杯的奶茶,他们觉得很贵,更不要说星巴克里一杯原价的饮料了(即使是半价也是偏贵)。

所以我们不要对他们买不买什么东西有什么看法,因为生活不允许他们可以随便拿出这些钱。

毕竟,买得起贵的但选择便宜货,以及只能选择便宜货,完全就是两个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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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812 更新。

1、关于盒子要不要赔偿的问题,评论的讨论分为两派。一是认为盒子过于昂贵,不该赔偿或者少赔偿;二是应该照价赔偿。虽然我个人倾向于赔偿,但我能理解那些说不赔偿的理由。一个盒子或者这么一盒月饼这么贵,按照大多数人的情感来说,是难以接受的。另外就是,就算是买下来,也不见得认同这个价格是真的值得。

2、关于这个女的。从食品店到肯德基或者是星巴克,实际距离差不多,但不是一个方向,这是前提。你总不能说这么热的天顶着太阳让人家站在外面吃完吧?关于店里对于不消费的顾客的态度,以及店员到底是因为看到不消费的顾客惹事还是按照规章制度报价赔偿 500 块钱,我也不知道。她的做法有没有问题?肯定有。她完全可以把经理叫出来协商,但我们不能强求所有普通人都会这么做。

3、我本人平时两三个月都不见得会去星巴克一次,所以不要以为我是常客。就算是我后期发现有优惠券可以打折,也不会天天去。我只是近期认为在星巴克可以找到三孔插座的位置比较容易而已,外加为了等时间才去。如果大家认为非 Mac 电脑用户不能去消费,建议向他们提出取消三孔插座改成两孔插座的建议(当然好像也有 Macbook 用的是三孔插头),那我就不去了。

4、关于收入的争议,一开始我可能是有点欠考虑。不过我在想,如果这个家庭月收入是 6000,房租按 1800 来算(保证一个家庭的空间,基本上不考虑合租,这个要看不同城市的行情),水电、通信、交通按 500 来估算,再是平时的吃喝、日用品,外加养小孩的一些开支,你们觉得这个家庭还能存下多少钱?

5、关于月饼本身。有人问味道什么的,那就顺便说一句吧。在那个女的进店之前,店员给在店里的所有顾客送了一小块品尝,个人觉得跟外面的月饼礼盒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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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814 更新。

原本这个回答我并不指望有人看,毕竟这个问题下面在此之前已经有一千多个回答了。

现在看来,出乎我的预料,甚至怀疑是不是被顶到了热门。

这个回答可能偏题,不过评论区很真实。

再回应几点。

6、关于这件事情的法律问题,我不是相关专业人士,不讨论。不过我在评论里看到有人另外开了一个相关问题,大家可以去围观。

7、关于蹭座。店家开着店就是为了做生意的,一般不会拒绝任何顾客。不买东西坐在那里也不把你赶走,也是一种策略——今天不买没关系,以后说不定你会买。作为消费者,买了东西坐在店里当然合理,就算手上外带了别家的食品,店家也不会说你什么。当然,我也认为你不买东西坐在别人的店里也不是不可以,外面买的东西吃完了之后把垃圾带走就行了,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8、关于这是不是店里的损失的问题。不同商家对于店内的日常消耗和损失,制度不一样。如果店家不用你赔偿,那也是店家考虑过这可能是店里的日常损耗,不代表没有问题。

9、编故事?你开心就好。

10、我从来都不觉得星巴克哪里高大上了,毕竟 × 格又不能当饭吃。我向来觉得星巴克只是一个饮料店,顺带提供聊天的环境而已。另外,咖啡不就是用豆子磨出来的么,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也可以认为是豆浆。当然这个豆浆就有点贵了,天天喝,实在是喝不起。

11、有人说去一趟就把自己当贵族了。不不不,从来不觉得,甚至我还想过要不要以后去那边顺便吃泡面,然后拍个照片让一(xiao)些(zi)人尴尬一下。(划掉)毕竟卖这么贵,当然要玩点不一样的花样,不然太亏了(/ 划掉)。

12、有人说因为我的这篇回答,不去星巴克了。我也看到有人说从来没去过,不必自卑。也有人说自己月入上万也不会经常去,想想也是。没事,都能理解,也希望大家过好日子,毕竟去这种地方消费是可以有但没有必要的事情。另外大家也可以算算帐,无论是原价还是折后价都可以算算,如果每天一杯,需要花费多少。

13、500 块钱吃两顿饭的问题,我当然是说去外面下馆子了,要是在家里吃根本不用这么贵。无论是火锅,还是烤鱼,或者是碳烤 / 水煮牛蛙,两三个人一般 200 元以上,家常菜在 100 块钱左右。一个人去吃捞面或者日式简餐,如果再加一点小吃,应该也要 50 元了。或者你们看一眼肯德基、麦当劳,能吃饱大概要多少钱。当然,沙县小吃、黄焖鸡以及便利店盒饭这类平价餐饮不在讨论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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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声明:已设置不允许转载,也请不要转载到知乎站外,本篇文章不开放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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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有些人真的是不会好好说话啊。

避免某些人再说什么 “你居然删除评论” 之类的话,在此声明:不友善评论一律举报 + 删除,让管理员去判断到底是不是不友善。

知乎用户 行者无疆 发表

三四十岁,因为是农村人,没学历,又不咋会搞对象,我有十六个表哥,其中四个是光棍儿…

月收入 2000-5000,没房,父母六七十岁,已经逐渐放弃给孩子找对象。一个表哥有房,房贷一千五,装修到一半没钱了,屋里就那么凉着好几年了。

街坊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三十多岁,十年前他们爸爸在山里开山卖大理石,放个炮没响,三个人去看,炮炸了,三个人炸稀碎。厂子赔了三十多万,他妈赶紧买了个车,把家里装修了一遍,又花十万给他买了个公务员工作。奈何他不争气,去年各种网 … 贷借了一百多万,追债的找到家里,人早就跑了。没结婚,没老婆,光棍儿。

这个街坊的邻居家,儿子二十七八岁,娶不上媳妇,从初中开始辍学在家打游戏,一打打十多年,不出家门,没有任何交际,就是没日没夜的打游戏。家里给从县城买的房子,但是他没有任何工作,没收入,没人愿意嫁。每个月他奶奶发养老金,他跟他奶奶要 500 块钱花。他奶奶七十多岁了。

村东头还有一家,是我老娘家(往上数几辈儿是一个祖爷爷)。她家两个儿子,二儿子跟我同岁。大儿子靠当农民工养活一家四口,一儿一女,老大是闺女。这闺女今年中考,成绩出来之后,达到了本地一个比较好的私立高中的分数线,那个高中是出成绩就报名,满了就不收了。她爸妈不懂,成绩出来一天了都没给孩子去报名。到第二天下午,才在我妈的催促下打电话去问,结果人家要早招满了。最后孩子以一个非常刺激的高分进了本地一个非常烂的高中…

再说我老娘家二儿子,家里有个闺女。从小老婆就去北京打工,和这个二儿子分居两地,不爱回来,也不养育孩子。这个小闺女的性格问题很大,非常没安全感,爱哭,爱告状,每次她妈走她都要哭好几天。晚上必须抓着她妈的乳 …。罩睡觉。

这个老娘家的二儿子也没有学历,本地也没有什么高收入的工作。买了个大车,到现在还欠着很多钱。没房子。孩子他妈管着,他都几乎不回家。

屋漏偏逢连夜雨,前几年我老大爷脑出血,由于农村人能忍,不舍得花钱,提前几天就有症状了,他仍然强忍着干活。最后昏迷在家。拉到县城里治疗,由于家里人拖延,没有在黄金时间做溶栓治疗,导致后遗症比较严重,瘫痪在家。两个儿子开始还照顾,后来就全都我老娘照顾。后来我老娘也没耐心了,具体啥样我就不说了,你们想象。

由于脑出血后遗症,前一阵我老大爷出现了癫痫症状,发作过几回,家里人不知道是啥病,也不重视。都没带到医院去看,听街坊说了一种药,就直接去药店买了给我老大爷吃。吃了一段时间症状消失了,怕花钱,就把药停了。

今年村里有五六个参加中考的孩子,只有我上面说的这一个孩子成绩还可以,其余的都在 300 分以下,基本上就是重复父辈的命运了吧。

前几年村里占地,不是占房,所以没多少钱,也就十几万,农村人没见过这么多钱吧,分钱之后就是离婚潮,有几个老婆拿着钱跑了。不离婚的开始买车,家家住着破房子,门口停个十几万的车。

有个比我大两三岁的街坊,开大车的。早年爹妈给娶了个媳妇,生了个闺女,没两三年,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婚了,给他妈留了个闺女(对是给他妈)。后来又结婚,没两年,又离婚,又给他妈留了个闺女。

现在农村人娶媳妇难,啥条件的闺女都爱往大城市跑。我四姐(不是亲的)家的儿子,前一阵结的婚,当时大家都挺高兴,觉得这么多光棍儿,小伙子能娶媳妇过来,还不用买房子不容易,过几天知道了,姑娘是二婚,竟然还跟前夫有个闺女…

我二姐(不是亲的)家的儿子,二十八九岁了,娶不上媳妇,房子给买了装修好了也娶不上,就是村里的女孩不愿意嫁农村人,为了显示家里的经济实力,又咬牙给孩子买了车。结果儿子还是娶不上媳妇,跟一个三十多岁的有夫之妇纠缠着好几年了。

我一个姑姑家的二儿子,跟我同岁。一个月收入三四千块。结婚时家里给在农村盖的房,不住。在县城租的楼房,三十多岁了买不起楼房,一年一万房租。一个月只能给老婆一千块钱,其余的都挥霍了。家里穷得叮当响。老婆做幼师,一个月两三千收入。我姑父是二十年的心脏病糖尿病,无业,低保。我姑姑是个文盲。去年底我这个表哥和他老婆再接再厉,又生了个老二。老婆失业在家照顾两个孩子,全家靠他的一个月三四千块养活房租,俩孩子,俩大人。

每次我回老家我都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国家在高速发展,我们生活在城市里,收入也一直在变化,有房子,有车子,有孩子,经常下馆子,每年旅旅游。我要不回老家我会觉得全世界都挺美好,欣欣向荣的。一回到农村,就会感觉到那种绝望,感觉到抖…?。音里,知乎里,头。。… 条里看不到的东西,感觉到中国的农村似乎被这个国家遗忘了,遗弃了…

这就是中国的底层,不是最底层,是北京周边河北的农村,尴尬,无知,荒芜,且绝望。

这里边有父母的原因,有他们自己的原因,也有社会的原因。所有的东西纠缠着,不能单纯的说日子过成这样都赖谁。如果村里有不错的收入,年轻人也不会非到县城里去租房子住。如果父母的学历高,教育意识好,也不会出现下一代这么多的孩子 “废了”。如果底层不是这么的绝望,姑娘们也不会非得去大城市工作,嫁人,搞得农村光棍扎堆。

不思考了。这真是一篇绝望的令人窒息的回答。一点希望都没有,唉。

知乎用户 无招胜有招​ 发表

隔壁邻居,在我看来属于北京的底层人物了,我知道放在全国比他家肯定不算底层,不过因为挺有意思,所以写下来,作为一线城市底层土著居民的生活记录吧。

以下记录的他家的生活,并不是一天看到的,而是近十年邻里观察交流总结的结果。

我家小区是北京一个建成近 30 年的老小区,邻居家是套 60 平左右的小两居,邻居夫妻两口,男的不到 60,女的 55 左右,儿子结婚以后搬走,只有老夫妻两个人住。

在 10 年前两人分别被单位优化,之后男的就再没上班,女的找了份大学宿管的工作,阿姨已经在大约 5 年前办了退休手续,宿管的工作也还在做,现在家庭收入包括女方的退休费和宿管工资,大约每月 7000 块钱,男的一直没工作,自己交保险,距离退休应该还有一两年,退休后每月应该能开到 4000 左右。

这位叔叔每天早晨大约 7 点多出门,下楼去早点摊买油条豆浆,如果是阿姨下夜班的话就会由阿姨带回来,然后会在 8 点多下楼去小区花园里打牌,阿姨很少出门,估计是在家补觉?

中午 11 点多,叔叔会上楼,据他说他家是他做饭,没吃过,不过闻着挺香的,尤其是炸酱的时候,我家厨房和他家厨房挨着,能闻到~

中午应该是在家午睡,然后下午两三点会继续下楼打牌,打到 5 点多上楼做饭,偶尔会看到他拎着旁边物美超市买的花生米和熟食,那就是准备晚上喝点儿,这种情况通常发生在晚上有国安或是首钢比赛的时候。

如果是夏天,晚上他们会继续打牌,我一直觉得小区里的小卖部主要靠他们养活,因为打牌消耗最快的就是香烟啤酒冰棍汽水,打饿了还得买火腿肠零食。

阿姨就比较辛苦,白班夜班两班倒,有时我晚上下班回来,正好碰上她推着自行车去上夜班,有时拎个饭盒,估计是夜宵。

他家应该不太为钱着急,一个月 7000 的收入过日子够了,看病有医保,房子不花钱。

但是吃穿上就比较一般,白酒通常是十几块的白牛二,啤酒是两块多一听的燕京,肉经常买,但极少见到他家买海鲜或是其他高档食材。看他家穿得最多的是李宁等国产品牌的运动装。

当然这不妨碍他们心怀天下,痛骂川普是小区牌局的永恒主题,有时也聊歼 20 与 F22 性能比较,美国选情分析,西方政治经济体制优劣研究等比较高深的话题。

最近好像话题有变,前两天已经变成了怎样才能在第一波突袭中成功抓住菜菜子,万一没抓住被她化妆整容跑到阿里山藏着种蘑菇,怎么才能把她挖出来,思路清晰,逻辑完整,就是透着一股《法治进行时》的味儿。

叔叔的高光时刻,一次是在家附近商场门口,看到他从献血车上下来;另一次是碰到他去居委会给灾区群众捐钱;第三次是疫情期间带着红箍在小区门口测温查出入证。

不开玩笑,我觉得我们奋斗的目标,就是有一天让全国的底层都过上他家这个生活,那我们就真敢说一说,我们是中等发达国家了。

可惜,现在也只有几个一线城市而已,所以路真的还挺长。

知乎用户 知乎用户 Q3sHg4 发表

人就像一封不知道从哪儿发出,又不知道发往何方的电子邮件。

就是这些电子邮件组成了一个复杂的人类世界。

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世界啊!

他们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最高层的人,能够充分享受物质和精神的供应,然后随着层次的递减,供应就开始减少了。

最低层次的人,通常他们接受的物质能量只能勉强维持他们的生活,而精神供应几乎是零。

一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最大的困苦,往往不是身体要遭遇多少困苦,而是自身精神的困顿。

有一个穷人,他每天依靠在便利店打零工维持生计,他每天能够得到 50 块钱的收入,但是他要住在临时的汽车旅店,一晚的住宿费就有 40 块钱。

然后除去这 40 块钱的住宿费,他每天有 10 块钱用来吃饭,就这样一天他什么钱都剩不下。

但有意思的是,在他打工的便利店附近,就有一个公寓。这个公寓一个月只需要 600 块钱的租金,合一天 20 元。

理论上讲,他完全可以选择住在公寓,而不是汽车旅店,这样一个月能攒下好几百块钱,然后摆脱贫困。

但是很可惜,长期的贫穷,让他早已丧失了对生命的信心,哪怕改变如此简单,只需要换一个居住环境,但是他已经懒得改变了。

人天生就是有惰性的,人天生就是不愿意改变的,而贫穷会加速这个过程,这就是贫穷的可怕,丧失改变的动力和对生命的信心。

公众号:无名的思想空间

知乎用户 纯天然野生大萝莉 发表

曾经和几个姐妹租住在二楼,每天早上将定时在六点钟开洗的衣物晾晒出去时,都能恰恰好看到楼下经过的一个男人,他也都恰恰好看到我。这个时间点契合的精准,仿佛洗衣机的定时一般。

1. 每早三个煎饼的守望

从小就顶着踩点王的名号,不到快打铃不会进教室,生物钟之精准,可谓分秒必争。一般在阳台落地窗后晾完衣服,便坐在阳台藤椅上边吃早餐边看院里陆续上班的行人匆匆。

注意到,他会在楼下那个煎饼摊前等上好一会儿,等那个山东大娘摊出第三个煎饼,才付了钱,趁热兜进黑色的双肩笔记本背包里。

我猜想,这三个煎饼,大概就是他一日三餐了。并脑补了他是如何避开与同事一道出门就餐,以省下一叠叠邹巴巴的血汗钱,抖抖索索地拿到邮局。汇款单的另一头,是给嗷嗷待哺的婴儿喂奶的妻儿,是病榻上咳嗽一声要倒抽半口长气的老父亲。

而后来,他说,那只是给他三个邻桌的同事带的,他习惯吃粉。单位的食堂是湖北人开的,经营热干面和卤粉。当然也有中餐、晚餐,和方便他们加班到深夜的夜宵。

2. 买房无望的合租人生

他年近四十,无家无室,更无儿无女。原本有机会能买得起房,一错再错,终于错过了末班车,凭他们的工资,买房无望。合租着的房子已经是沉重的负担,独立租房的念头,只在周末见了几个混的好的熟人,酒酣耳热之后才敢想。

他说他每天看我这么早起来洗晾衣服,忽然有种强烈的归属感,想结婚了。并且想象我婚后的贤惠与持家的勤俭。而我丝棉质地的吊带睡裙剔透的质感,与一直以来空穿的习惯,又往往在想象的末尾,褶皱成天文望远镜三角架下,一团团包裹着遄飞逸兴的抽纸。

在微信上,他总是趁着夜色肆无忌惮的一吐为快,因为见太多而并不计较他的出言无状,给了他足够的胆量与自信,让这个连直面前去开门的室友都会腼腆到脸红的大男人,常常在屏幕的另一边,兀自倾诉着内心的狂野,一如面朝树洞,无论我是否回复。

3. 黑名单里的来信人

之所以能加上微信,是因为有天夜里留意到我围着浴巾下楼扔出的垃圾中有几个快递包装盒,上面有别人寄给我时用记号笔写在盒子外面的电话号码,便用那个号码去搜索我的微信微博和其它一应账号,并自称跑腿帮取件送货。

当时手滑,直接就通过了,也忽略了对他屏蔽朋友圈。因为平常可见的对象就那么些熟人,所以朋友圈里私房都是直发无碍的。不料他加上后第一时间就溯及了好几年的朋友圈,下载了大半个晚上,终于把成百上千张照片全部下载到他专门用来存艾薇的硬盘里面了。

“生活中的女人,哪怕是露个髋,都会比艾薇中全露有引力得多。” 他后来聊到岛片时说,年轻时看太多了,现在基本已经毫无感觉,只是依然在控制不住地每周忙完累瘫在电脑前时,强迫症式地搜索更多新片和新人,来稍稍调剂一下感觉。

2018 年新年钟声敲响时,我看到他朋友圈发了条状态:终于等来零零后出道给看了。

这个沉沦在岛国风俗文化中的八零后大叔,在百无聊赖的北漂生涯中,唯一的心灵归宿就是草榴,像填补心灵的空虚一般,用网速和迅雷填补着硬盘的空缺,一块接一块,那些承载着挥洒青春的岛片他都舍不得删,如数家珍地给我介绍着他的阅片心得与上升到理论高度的学术研究成果。

“1080p 以下的基本不会下了,4K 和 3D 是主流,为此特意买了台 4K 大电视挂在床尾对墙,体验身临其境的沉浸感。” 为此他确实节衣缩食了很久。

后来他非常不识趣地转载了我发在朋友圈的几张沙滩照,天浴那种。附评说我姐妹们居然一个个如此有料有线条,红颜易老,不拍艾薇真是可惜了。于是就被我屏蔽了。

有阵子拉黑他微信后,就慢慢开始收到他寄来的包裹,和信件。是的,属于上个世纪的通信方式,纸质的手写稿。不得不承认他精湛的字体和优美的笔法,可能他当年也赖此赢得了不少小城市姑娘的芳心。

他说粪虫至秽变为蝉,而饮露于秋风;腐草无光化为萤,而耀采于夏月。故知洁常自污出,明每从暗生也。

可是北上广不相信文采,只相信资财。

4. 天文爱好者的水帘洞

离乡背井,无依无靠,并不代表无牵无挂 他会经常想念家中的老人,他几乎所有的积蓄都寄给了家里,老人看病、建房、装修,小辈读书、娶亲、首付…… 都靠着他在北京的收入供着。他不能离开北京,他代表一家人在这里活着,代表着一家人的颜面。

有次心血来潮,临时决定去他蜗居着的寝室看他养在窗外的藤萝,并拷贝一些他推荐的蓝光影片,才发现了那个不起眼地掩在窗帘下的反射式天文望远镜,其时正对着我们几个姐妹的浴室大窗。

我们的浴室管道通风不佳,且没有顶风(凉干燥),夏天仗着楼间距,淋浴都是直接开着窗透风降温的,更不谈拉窗帘了。不然身上还没揩干就又是一身新汗了。

为了掩饰,这架望远镜墙周还张挂着好些不同季节的星象方位图,以证明这货真是用于观星。也算是他考虑问题的长远周全,料到会有被发现的一天。

事后面对他的解释,我并没有接话,而是问他是不是早已撰文点评过我们几个女生的身材了,把那篇文章截图来看看。

是的,图文并茂,还有视频。

练舞多年,经历过的真正的变态多了,可能他这种小儿科级别的偷窥,已经不足以大惊小怪。而他还算有底线,发到网上的关于我们的图照有模糊处理一下面部特征。

一个终年靠虚拟视界宣泄生理需求的北漂男,年近四旬依然没有从手枪队长的岗位上卸任,自然各种扭曲,这个可以理解 。

我如此表述以示宽慰后,他觉得这大概是拉进距离的契机,就不失时机地将摄像头移向下方,示意其实每次和我视频,他都有这样频繁不迭的小动作。并问开化如我,能否接受他梦想照进现实。

大凡男人,只要给了他们得寸进尺的机会,基本都会铁马冰河入梦来,无论你多么不理解他们自信的由来。

5. 莆田系医院的深重罪恶

八零后大叔已经很多年没有享受过带薪假,因为老板从来没有休过,所以老板下面的人也不可以僭越。但是老板一家三代早已举家迁入通州,家乡早已成了故乡,故人也已作了古人。除了清明上坟,老板确实没有请探亲假的必要。

而大叔一家三代还挣扎在湖北,一座远离江汉平原的、靠近秭归的县城。作为库区移民的二代,他从小就饱受离乡背井后颠沛流离失所,而政策又各种迟迟不落地的苦。

作为他父亲跟最早一任妻子的孩子,大叔的养母娴淑,自知不能生育,后来害了病,承担不起医药费,又不想拖累家里,一大早天未亮,就自缚绳任石,投在了村东的水库里。

而那场病的因由,只是莆田系的妇科医院来村里,把村里的妇女都组团接去城里体检,这一检查不得了,说她肿瘤必须手术,押金就要两万,后续还是个无底洞。

她瞒着家里倒处问这个病的治法,小地方的村里人,哪里有多少医药常识,只说但凡是肿瘤,发现基本就是晚期,耗光家财也只落个人财两空,自己也受罪,不如一了百了。

养母留了封信,交代了一应后事,把莆田医院开出的病历本诊断报告也都夹在一起 希望不要觉得遗憾,她此去也省了痛苦。

而他后来读书出来,学了点常识,才知她母亲不过就是子宫肌瘤,肿块比较大而已,多年不孕也有这个原因影响,切除肌瘤就好了,大部分都是良性。

她母亲并非寒性体质、也没有抑郁低落等心因障碍,平常早睡早起、粗茶淡饭,靠自己种养自给自足,附近也没有工业和地下水污染,家族中更无人得过癌,怎么想都不会是癌。

何况当年的那个诊断书连个生化活检和肿瘤分型都没有,就被那些道德沦丧唯利是图的庸医连哄带吓,走了轻生的路。

村里其它一起被拖去检查的妇女,也有当时被莆田医院诊断为癌的,各种卖田卖地卖牛卖猪,倾家荡产说是捡了条命回来的,让他们家内疚懊苦了很多年,说因为没有钱,耽搁了他养母一条性命。

后来才知道大概率是同样被谬诊坑骗了。

6. 库区移民的第三任母亲

老父亲虽然没什么家业,但年轻时做事一把好手,有的是力气,能干活,也勤快,家里里里外外收拾得井井有条。虽然没了两任妻子,但毕竟不是他的八字硬所克。于是又有那腿脚利索的媒婆,上门给说了一位从外地跑来的姑娘。

姑娘没有户口,没有身份证,也说不清哪里来的,家世不清,自然一般人家也不敢娶。大叔他爹想着,库区移民里,几经迁徙,有遇着险境失散了的,有矛盾不和决裂了的,各有难处,也就草草成了婚。

礼成后,红帐花烛唢呐吹过,把年少的大叔叫来床头,让跪下见拜叫娘。八零叔那时已十来岁,硬着脖子不肯叫这长不了自己几岁的姑娘做娘,被抽了一鞋底,踹了出去 。

后来还是他这位小娘匆匆罩了件单布衣服,踩着霜去水库边他养母投水的地方寻他回来的。为寻着他,小娘还冻了场病,落下了根子,这让他一直内疚至今。

小娘脚大腿勤话语少,很少唠叨他。说话轻言细语,不像那些蚕妇村氓。在他任性胡来时,从不见小娘拔鞋底、撂棍子,总是笑着看着他。等他耍够了,小娘也只问饿了想吃点什么不,我给你做,他也就老实了。

离乡求学和后来北上务工的这些年,他总是会想他小娘。会想他小娘的温柔与耐性,怀念他被蜂蛰肿了脖脸时,是小娘放下怀里的娃,解开衣服挤出乳汁给他敷涂解毒。

他说当年不过十几岁的小娘双手捉着乳头在他颈项来回摩挲将乳汁抹匀在红肿灼痛处时,那温软如全身过电般触及灵魂,让他恍然如从前半生的一场迷梦里惊醒,醍醐灌顶般意识到人生的方向,终于开始发奋读书。

他说小时候亲娘没什么奶,是米糊一勺勺喂大的,而小娘奶水过盛,怕浪费,弟弟妹妹们喝剩的,就会让给他。俗话说,喂过奶,不是亲生,也会亲了。他真正开始认她,也是那之后。

7. 终于解决黑户的姐弟

但小娘的柔弱与本分,并没有让他们家改变当时的境遇。两个黑户的弟弟妹妹需要上学念书,而正因为黑户,除了不能去像样的学校外,还享受不到一切奖补助学的政策,连低保户也不能评。

还是前三四年统一解决黑户的政策出台,他弟弟才终于解决了不能参加高考的问题。而他的妹妹也才终于进入一个像样的初中。

他说他高考那年,是他们家最拮据的一年。几乎揭不开锅,学费都是写借条,生活费全然没有着落 。因此不得不放弃住校,每天跑很远的山路走读。

八零叔的小娘是他们那儿很有姿声的女子,据说他遍览艾薇,也从未得见他小娘那般完美的乳型,直到窥见我。

“她原本可以过得很好,有富足的生活,但为了守着我们三个孩子,终生未再嫁。”

8. 三任没有后来的女友

“你没穷过,不知道穷乡僻野可以活得多么落魄潦倒。” 亲邻甚至劝我妈这么好姿色不要浪费了,“趁年轻,能卖个好价钱,就多为儿女们攒一点,卖啥不是卖啊”

村里很多没读什么书的姑娘,出到外面,除了五大三粗扛得住流水线作业折磨的,但凡吃不了苦、细皮嫩肉的姑娘,后来都站街了。

少数姿色好一些的,与人共男友甚至共男人的,也习以为常,只要有钱寄回来,大家就看得起,家里也有面子。钱怎么来的,谁管你。

农村出来的孩子,即便有了高学历,在大城市也往往混的并不好。“没有根基,却有根深蒂固的毛病。固执自私、不懂分享和回馈,目光短浅、见识狭隘,缺乏胆识。”

他对自己的弊病如数家珍。因为这些都是他前女友和前前女友每次提分手时的口头禅,连做梦都挥之不去。

同样挥之不去的还有夏夜的蚊虫,和隔壁隔断间里传出的室友女友的呢喃吟逸。他觉得南方女人们的呻吟才是最动人心神的唱腔,他甚至买了个听诊器,用于窃听隔壁情侣乱石穿空时惊涛拍岸激起千堆雪的细节,来还原隔壁房间的场景与体位。

在这座漂泊者扎堆的城市,他交过的几任女友,都是在校生,包括职高生、中专生、大专生,十几岁,懵懵懂懂,所以能够不用在乎也没条件在乎他的户口与房产。但人家一毕业,就不得不在乎了,于是也就分手了。

9. 从有所选择到别无选择

几任女友下来,朦胧中觉得自己过了几个十几岁,一晃奔三奔四了。当年奔着结婚去的想法也不断被现实击碎乃至击溃。

后来也不考虑对方是否贤良淑德,是否适合持家,长得好身材好健康没病不嫌弃他拼租愿意来他这里过夜就行。

后来长得好这个要求也被他淡化,因为没什么钱带出去玩,也不需要在外面替他撑场合撑面子,只需要帮半夜才能下班的他暖被子就行,黑灯瞎火的,只有身材最实在,长得好与否,反正看不那么清。

而近几年,八零叔发现自己终于老得钓不动十几岁的小妹子了,终于放下了年龄和婚恋的成见,开始愈发饥不择食。

结过婚、生过孩子的,更容易拿下。对丈夫不满的,能欣赏他的才学的,哪怕只能趁对方接送孩子的空档,邀去公园无人处水乳交融,也算是难得的珍馐佳肴,不敢挑剔了。

长年的熬夜加班,已经毁了他的身体,头发掉了很多不说,当年的股肱之臣,各种软弱涣散,不堪大用,每每临阵退缩,稍遇阵仗,便溃不成军,颜面尽失,自信扫地。

从炮兵连退居南泥湾手枪队的至暗时刻,唯有一个跟着奶奶租住于此、经常半夜穿着睡衣来问作业的邻居小姑娘没有嫌弃他的酸腐。而十三岁不到妇女年龄界限的刑法防火墙,又横亘在他的兽性与人性之间,使他饱受折磨。

他看了一篇报道说,有此类案犯以对方女孩身材丰满不像十四岁以下为由得以豁免的情形,想想那姑娘板上钉钉的身板,就觉得自己豁免无望。

10. 你是世间的一根草,却是家里的一片天

去年开始的经济不景气,已经让他被单位放了大半年假了。这大半年期间,我看到他先后兼职了好些线上工作,才维持了对家里的接济。

尽管周边很多地方房价几乎腰斩,但似乎依然远超他可以考虑的范围。如果他不用背负起这些故乡的亲情,他户口房子都有办法能解决,可以有这个年龄正常应该拥有的家庭和夫妻生活,有子女承欢膝下填补生活的空虚。

若如此,他也可以不用靠在手机上设定闹钟来望远镜前蹲守我们淋浴的时间,可以不用靠同我视频时嘈嘈切切错杂弹,来大珠小珠落玉盘。

可能所有人都觉得这类变态,在粮食危机的今天真应该主动捐躯为国家省一些口粮,而他们只是我们没有看到的另一面背后的阴影。山有多高,影有多深。

11. 希望的田野,揪不着希望的稻草

相比很多靠基础体能谋生、夙兴夜寐、汗流浃背的劳动者,他不偷不抢,不坑不骗,有一技傍身,其实还算有得选择。

北京还算一个包容的城市,什么样的人,都能在这里活下来,至于能呆多久,看自己的耐受与追求。

他睡过棺材房,和无窗的地下群租房,整顿驱逐了几轮后,才终于咬紧牙,租到这规范的小区里面来,通勤时间也从三小时缩短至两小时。这是很多小地方来的年轻人都经历过的改变,终于认识到应该把路上的时间节约一点出来提升自我。

在京的这些年,他也竭尽所能地挤时间考了更多据说含金量很高的从业资格证书和更高的学历文凭,但用人单位在意的依然是相关从业资历和第一学历。那些非全日制的文凭,几乎被一致忽略,形同废纸 。

这让他倍感绝望。

知乎用户 红薯姑娘 - 风子 发表

下面记录在 2009 年暑假在工厂流水线打工的生活,不知道那是底层还是负一楼还是负二楼,不是负 18 楼就好了,我且当做是底层来答题吧。

早上六点五十,闹钟响起,起床洗漱。

洗漱完毕,七点十分出门。

去工厂路上,顺道在路边的小推车早餐档买两个包子一杯豆浆或者买一份炒粉,两个包子是一块钱,豆浆五毛钱,一份炒粉是 2 块钱。买包子的话,可以边走边吃,到厂里刚好是七点半。我最喜欢炒粉,可惜就是不好边走边吃,想要吃炒粉,需要再早起一会儿。

走路二十分钟,到工厂刚好是七点半。

大家集合开会,开会的时候,我时常在想,明明规定是八点钟上班,为什么七点半就要在这里集中开会了?还不能迟到,拉长会点名,要是迟到要罚钱的。说是开会,其实就是听领导在上面批斗一些关于纪律或者工作上的问题。

七点五十,领导训完话了,可以上楼去产线了。开工之前还要集中开会,这会儿是拉长(一条流水线的老大)说话,说一下今天的工作安排,还要需要强调的纪律问题。

幸运的话,拉长只说几句话,还没到八点,可以回到工位上玩一会儿手机再上班。

八点,拉长拿着一个小箱子按个到每一个工位旁边,大家规规矩矩地把手机放到箱子里,然后开工。8 点到 12 点是工作时间,除了工作必要的对话,其它对话,刚说不过五句话,拉长就会走到旁边,严肃地看着聊天的几个人,要是还不识趣儿,拉长大人就要发话了,“没事干是不是?” 虽然不至于一开始就歇斯底里,但是要是一而再,再而三,那就等着被歇斯底里地吼,并且还有可能被罚钱,嗯,没错,拉长可以罚普工的钱的。

12 点,从盒子里拿走手机,就可以去食堂排队打午餐了。午餐荤素都有,自己自由选择搭配,刷饭卡付费。不过不管荤菜素菜,在菜里发现虫子不要奇怪。不同的菜,价格不一样,菜的旁边通常立着个写有价格的牌子,有些一份素菜一般一块多,有些是两块多。肉就贵些,尤其是肉多些的菜,比如糖醋排骨这类的,就四五块一份。饭是五毛钱一份,这样一顿饭下来,节约点,五块钱可以搞定。

吃完饭,12 点半,大家又回到工位上,产线上基本都熄灯了,留个别很暗的灯。大家基本就趴着玩一会儿手机,或者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我那会儿手机是索爱,直板手机,带按键的那种,不好玩,我经常就直接趴下了。我的好朋友的手机是诺基亚的,塞班系统的智能机,她经常玩一会儿手机才睡。

下午 1 点半,上班时间到了,灯准时打开了,那么昏暗的产线,突然间打开灯,很刺眼。拉长打着哈欠拿着箱子过来收手机了。拉长 35 岁左右,听说和老公一起已经在这间工厂工作了十年,孩子和公公婆婆在老家,暑假会过来一起住一段时间。

下午 5 点,大家实在是有点累了,经常会有一些比较调皮的男孩子,这时候就憋不住了,忍不住找旁边的姑娘聊聊天。调侃的时间,拉长偶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聊到有趣的时候,拉长也忍不住过来插话几句,但由于工作职责在,转眼又提醒大家注意一下。

我一般在这个时候,我实在是累得不行,干活真的干不动了,浑身酸痛,我就偷偷去厕所蹲个十分钟。不能蹲太久,要是蹲太久被发现了,会被罚钱的。为什么是去厕所,因为在工位上偷懒会被拉长骂,我脸皮薄,怕被骂,就只能去厕所偷一会儿懒了。而且厕所的门儿挺有趣儿的,每一个坑的门上都有写一些情话,我天生喜欢文字,经常盯着厕所的门上的字看。上面都有些比如 “XXX,我爱你!” 又或者,“XXX,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你不喜欢我呢?我真的好喜欢你呀,我晚上都在想你,上班也在想你,你有在想我哪怕那么一会儿吗?你知道我在想你吗?”等等。又或者,有些写了长长一段的,有时候都看入迷了,那简直就像看了一部小说一样,压根就忘记了,那厕所没空调,不通风,闷热就算了,还臭得要死,呆太久了,估计都会被熏晕。但我确实被门上的字吸引了,我那会儿还在心里感叹,怎么谈过恋爱的个个文笔都那么好的。我那会儿文笔不好,是不是因为没谈过甜甜的恋爱。

终于到了五点半下班了,拉长会过来让大家在一个加班表上签字。说是自愿加班,没有自愿可言的,这个字就是必须要签的,不想加,那就别在这里干了,想继续留在这里干,那就必须要加班,除非产线没活干,才能偶尔不加班。

签完加班表就可以去吃饭了,我基本也是去食堂吃,吃完在工厂里的草坪上坐坐,跟好朋友英子聊聊天。

六点半,又开始在产线上干活。一直在拼命地干活,干活,其实时间也很快的,晚上比白天容易过,可能是因为晚上工作氛围没有白天压抑,速度可以放慢一些,不用吊着一颗心努力干。

晚上 10 点半,在一天工作了 12 个小时,在回租房路上,走路都是慢悠悠的,实在是快不起来了,已经以在正常速度配上加速度度过一天了,实在不想回家路上也是匆匆忙忙的了。于是,早上走 20 分钟的路,晚上回家,花了 30 分钟。

11 点回到家,我借宿在英子租的房子里,和英子回到家后,我就倒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了。英子有点适应这样的生活了,她先去洗澡洗衣服。她洗完澡、洗完衣服后,顺带帮我烧好热水,她知道我很怕热得快这东西,烧好水之后,我再去洗澡洗衣服。洗洗刷刷完毕,一般我还会拖个地,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早上和晚上在家,家里的地就是会脏,可能是因为外面的路真的脏吧。

搞定以上这些操作,速度快的的时候,是 12 点就可以搞定,拖拖拉拉的时候,要一两点。

然后躺床上,玩一会儿手机,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七点,又是重复的一天。

偶尔有时候加班只加 2 个小时,到八点半就可以早点下班了,回到家 9 点。洗洗刷刷,10 点就可以一起出去买点夜宵回来吃了。说是夜宵,其实一般买的都是四川的麻辣凉拌菜,买个十一二块钱,我、英子还有英子的男朋友,三个人一起吃。四川麻辣凉拌菜,虽然很麻很辣,可是我们三,吃得也真的是开心呀。光是九点回到家,就让人很开心了,晚点再吃上那么两口夜宵,简直感觉人生不要太美好。压根就不会想,唉,明天还要上班呢。可能那就是 “今宵有酒今宵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的真实写照了。

嗯,英子是有男朋友的,就住在隔壁,我天天和他们俩一起出门上班,他们俩天天手牵着手一起走,在路上吃早餐的时候,也牵着手,用另外一只手往嘴里送早餐。我就在旁边,一开始还真的有吃醋的感觉。这种醋意倒不是因为我喜欢英子,而是有一种被抢走好朋友的感觉,本来对方的眼里我是最重要的,现在眼里多了一个别人了,确实会让我产生不舒服的感觉。虽然理智一直在告诉我,我应该祝福英子。

其实,更多时候我是羡慕他们的。

每次出去买夜宵,他们两都是习惯性的手拉着手,或者英子的男朋友把英子搂入怀里,手搭在英子的肩膀上,我在一边跟着,多半时候,是在后面跟着。我看得出来,这会儿的英子,眼里的幸福感就要像泪水一样喷涌而出了。我不嫉妒,只是年少的我,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失去了点什么。

我记得,我打暑假工那会儿是一千多一点一个月,英子也是一千多,英子男朋友是三千块多。我和英子是普工,英子男朋友是设计师,设计他们工厂的使用设备。租房是两百八一个月,单间。英子和男朋友在工作以外的时间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了,英子男朋友租房就在隔壁,早上一起上班,晚上一起下班,都在同一个厂。每天不用说什么,就可以看到他们脸上开心的笑容。开心好像确实不需要什么理由,开心就是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他们不考虑以后结婚和买房养孩子这些事情,日子就怎么过着。简单、重复、开心。

后来九月份开学了,我离开工厂去上大学去了。

我离开后,英子慢慢不喜欢在流水线工作了,日复一日,做腻了。于是就辞职在家,买了几本教 Excel 技能的书,看着书,一步步操作,还学了五笔打字。学了一两个月之后,刚好厂里有文员空缺,英子让男朋友找点关系,让她进去当文员了。需要靠关系是因为,一般招文员都喜欢招有点工作经验的,英子相当于没有工作经验,以前做普工的,那不算工作经验。工资比当普工工资低,只有八百块,但是好歹是离开了她很不喜欢的流水线。

文员没有流水线那么累,加班没有流水线那么长时间。他们俩待在一起的时间就更长了,英子男朋友不怎么爱说话,英子很爱说话,但英子男朋友偶尔不搭理英子,英子一生气,英子就过来跟英子撒娇,两人又是以笑容收尾。两人就这样小打小闹过着日子,日子过得挺开心。

英子男朋友要是早下班或者周末,在家喜欢打打游戏。英子不爱打游戏,但是也不干扰男朋友打游戏。男朋友打游戏的时候,英子就看看书,或者追追剧,看看电影。英子的思想会更新,经常不顺心了,就喜欢找我聊聊天。因为我没结婚也喜欢心理学,所以经常可以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给她分析分析她当前遇到的问题,就一直断断续续有联系。还有原因是,她初中读书成绩也很好,但是没上大学,去读了中专。我跟她有相似经历,但是却上了大学,可能我们互相对彼此都有一种特殊的情感,仿佛,我们都曾有一个目标,她中途退出了,我在替她完成她的目标。我们的联系也就因为偶尔断断续续的联系,一直保持着至今。

16 年,英子怀孕了。两人把手里的钱凑了凑,在老家买了个一百平的二手房。英子男朋友家里父母务农,没存下什么钱,把手里头的钱全拿了出来,给了五万块。结婚和买房,总共给了五万块。英子给了家里一万多块,当是两人给家里的彩礼,英子爸妈觉得英子嫁得远,也没什么可以给的,就把英子给的彩礼如数还回去了。另外英子爸妈和英子的弟弟妹妹一起凑钱还送了电脑、电视机、冰箱什么的给英子当嫁妆。

就这样,两人算是组成一个家了。

这会儿英子和英子老公已经不在东莞工作了,英子男朋友跳槽到了广州工作,英子也跟着到广州找工作了。英子男朋友收入有一万了,英子的收入有四千多了。但日子还是和原来的一样,上班,下班,回家各玩各的。但,两人还是习惯对方的存在,眼里满是对方的样子。虽然收入比以前高了不少,但是两人吃喝还是跟原来差不多。唯一不一样的是,英子爱做饭,做文员有个好处就是,时间会比以前在流水线工作的时间多。所以经常在五点半下班后,回到家里,就开始自己做饭。英子男朋友可能要加会儿班,回到家里,刚好英子做好饭,两人可以一起吃饭了。因为经常做饭,不想天天吃重复的,英子经常看菜谱,经常琢磨点新花样。只是英子不喜欢发朋友圈,也不喜欢秀,我是有两次到广州找英子,无意中发现英子的手艺是真不错。

英子两人虽然在老家买了房,但基本都在广州,所以房子基本是英子公公婆婆在住。英子不会舍不得把房子给公公婆婆住,就是过年回去看到家里脏脏的,心里会有些不舒服。好在,英子的老公很勤快,也没多说什么,拿起刷子就刷起厕所来,搞卫生的活,不会让英子一个人干。所以英子也就刚回去看的时候,嘴上有几句怨言,但是也不会一直说个不停。

英子生的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小孩一直放老家,英子的妈妈帮忙带着,英子两夫妻每个月给英子妈妈一千块当生活费。

今年,小孩三岁多点了,该上幼儿园了,英子寻思着把小孩接到身边来上幼儿园。可是周边的幼儿园 1800 一个月,远一点的有一千块的,但是太远,始终不方便接送。所以为了接送小孩上学,英子寻思着,立了个目标,需要存钱,买辆车。因为有了这个目标

本来英子每天上班需要坐公司的班车上班,为了接送小孩上下学,英子计划今年辞职。只是刚好赶上今年疫情不好找工作,加上英子领导叫她多次挽留,劝她把年终奖领了再走(他们年终奖是年后四五月份才发),于是英子辞职申请延了又延。加上,幼儿园也还没开学,所以辞职计划就耽搁了。恰巧,内部有个分厂就在英子住的附近,在招文员。英子平日比较热心,别人需要帮忙她都很乐意,和同事的关系处得很好。负责招聘的同事知道她想换工作,就主动告诉她内部招聘这个消息了。很幸运,面试成功了。她不需要换工作了,也可以上下班接送小孩。

今晚,听她说,最近工作好忙,后面周六可能都要加班。如果周六要加班,孩子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虽然我现在也生活在底层,我周围的人也都是过着底层人的生活,但是比在工厂打工的那段时间的生活好了许多了。我觉得,我们底层人的生活跟周围底层人的生活没什么差别的。我们有我们的压力,只是和有钱人的压力不一样。我们有我们的开心的事情,只是和有钱人的开心的事情不一样。所以作为底层人民,也没感觉底层人的生活有多苦,底层人有底层人需要面对的问题,但还是坚持着一路往前走着罢了。

写完这个答案,给发链接给英子看,和英子聊了几句。我们现在回过头来看,那个时候的自己很苦,可是当时的我们真的没有什么感觉。活着本身,真的有一股韧劲儿,用这股韧劲儿去解决各种问题。所以无论把人放到什么样的环境,总是能挣扎地活着。

我是

@红薯姑娘

,我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

知乎用户 有脚阳春 发表

昨天看了《谭谈交通》,里面很多的案例都来自社会底层,让人深刻的感觉生活的艰辛不易,和小人物的韧性和顽强。他们身上所透露的品质常常让人不禁肃然起敬又倍感心酸。

所有的事看起来似乎荒诞不经又都现实残酷。这大概所谓 “含泪的笑”“喜剧的内核是悲剧”。

有一个案子是一个男子带着副镶着廉价塑料钻石的女士墨镜,喜不颠颠开着个破三轮、三轮上堆着木板,木板上坐着人。被拦下来还说觉得自己很帅气好看。很高兴的秀自己的墨镜。而坐在木板上的人基本不搭理警察。根本不下来。开车人说他是傻的,别理他。

谭警官跟开车的人讲危险驾驶会让父母老婆孩子兄弟姐妹担心的时候,一问,骑车的人六十九了,爹妈死了,老婆死了,孩子死了,哥哥死了,车上坐的是自己的弟弟,痴呆,所以听不懂警官说的话。弟弟一直是他在照顾,如果自己走了就交给国家。然后,这个时候镜头给到车上的弟弟,他对着镜头羞涩一笑。

…… 简直余华《活着》的翻版。一般写小说你都不敢这么编。

还有一个案子,两人骑一辆破电动车。车头把手都没,司机还要一手握着电机的线才能打火。后座得靠人压着才稳住,后座的人一下车整个后座盖板都掉下来。一问,两人是师徒,开车的是师傅,看着年纪也不大,徒弟可能十来岁。两个人傻乎乎的劲,师傅说必须带着徒弟对徒弟负责。骑车必须带他。因为厂里就配了一辆车。看着嘻嘻哈哈,被抓了还不忘给自己装的门窗打广告。仔细想,要不是生存艰难,谁会用那么费劲的姿势骑那么烂的车。谁会愿意明知道后座不能载人还非得冒着被抓的危险载人。

第三件是某物流公司闯红灯被抓,司机老实呆着,可是副驾驶座上的人炸了。当然,后来领导来了说他们一直强调驾驶安全,每个星期讲。可是,你既讲驾驶安全又不给人家足够时间,限定时间不到罚款,那怎么弄?他也不能飞。可不是得争分夺秒吗?没抓住算好的。抓住了自己认栽。出交通事故了认倒霉。听天由命。司机大概是见惯了想透了老实认命,而副驾驶座还没学会认命的人在双重挤压下炸了。

还有个大伯,干啥啥不行,老婆跑了,啥也没有。骑着自行车,一手举着串气球,被逮住了整个自己嗨起来,要求表演。这个是生活中过得多没存在感的人才能不顾体面争取仅有的关注在那抓紧一切机会傻乐。

还有一个,骑电动车载货,货物高出他好几个头,他必须用身体顶着才能稳住货物不掉下来。所以谭警官让他下车他一直不下,努力维持镇定,一个汉子眼里眼泪都急出来了。

…… 这就是底层生活的一角啊。

知乎用户 yan one 发表

谢邀。想到好几个。

第一个,我住的一处地方外面一条道路,两旁都是修车铺,以前我脚还好的时候去跑步,看到两个小孩,也就三岁左右,玩玩具车滚到路中间,追过去捡,有车开过来,我上去一手一个提领回来,脚面被压了下,还好没大事。我拎着那俩孩子喊了几声,母亲急急出来作势要打,手里还抓着副扑克,但脸上是笑着的,她往里喊了两声,父亲才慢慢走过来,嗑着瓜子好像很习惯这种事似的。我说你俩也不看着,孩子没了咋办,那个父亲说太调皮了管不住,没了还省事。

第二个是我一处工作室外有个租的房子,四十平,一个阿姨大概五六十,好像很爱干净,常搞卫生,从屋子里清出许多东西。有天突然问我说是不是懂音乐,说她认识我家里,请我给她儿子买把吉他,给她女儿买个电子琴。推不过就帮了。

大约一个礼拜乐器到了,我送到她房子敲门,他儿子在里头打游戏。说真的,这么久我才知道房子里还有个人。没什么家具,两张架子床一个桌子,一堆杂物乱七八糟放在周围,塞得屋子非常满。他接过吉他和电子琴放一边,说以后让我别理他妈。他姐早没了,好多年前生日前后没的,他妈受了打击脑子不好,乱认人,也只能记住他姐去世前短了一个礼拜,长了一个月左右的事,完了就崩溃重启,反复在她姐去世前一个礼拜或一个月的记忆中循环。忘事,东西也是买了丢,他指了指屋子里塞满的东西,这些到时候又得丢,讲了也没用,随她去。保险赔的钱和退休工资都用来买东西了,吉他和电子琴买了都不知道多少次。她爸受不了,离了。我随口问了句那你做什么,他说没工作。进出有时候见到阿姨还打个招呼,有时候认得我有时候不认得,比一般人有礼貌得多。

第三个是公交车上看到的,有一个女的穿着棉袄上来,坐在司机旁边说一些奇怪的话,我留心听了听:还说要去美国的,要造个高压锅打那个火妖怪嘞,一点点一点点长起来的,一下就没了,好可惜地嘞。大概就是这些话颠三倒四的说。下车以后司机旁边的老头忍不住问司机。司机讲她做着饭被人叫出去做工,回来发现儿子烧死了,说攒钱儿子长大了要送去美国读书的。以前老倌子(丈夫)还送她上车,最近冇见了。

第四个就疫情期的,在一线听说的,不知真假,封门,有户租客生了重病,房东免了房租,社区说给钱帮买药买饭,但还是病死了,因为确实没钱。

以前酒局,和几个领导老板讲到些事,说有得选择的都不是什么底层人,有的人就是没得选择,有时候选择放在那里容易得不行,还是选错,因为就选不了。众人感叹说谁不是底层?这世上不迟早都有没得选的那天。

知乎用户 真实故事计划​​ 发表

一家五口三个残疾,靠乞讨供出一个大学生。

儿子阅阳被广东工业大学录取的那天,老朱一家人一起上了新闻。视频里,他和阅阳一起打开信封,笑得合不拢嘴,眼角挤出长条的皱纹,把手臂伸到头顶鼓掌。

这是一个身在广州的乞讨家庭。父亲老朱身体佝偻,妻子与 25 岁的大儿子新飞都得过小儿麻痹症,无法站立,需要坐轮椅,只有 18 岁的二儿子阅阳和 13 岁的小儿子青臣身体健康。

老朱今年 56 岁,出生在河南周口。他从小身体残疾,受人嘲笑、欺侮,三十岁那年,经同乡介绍,他与同为残疾人的妻子结婚,一年后生下大儿子新飞。新飞被诊断为小儿麻痹症,一家人四处求医,为偿还治病欠下的债务、维持生计,老朱和家人走上乞讨之路。

五口人一起租住在广州河沙村的出租屋。十几平米大,堆放着的衣服、玩具大多是捡来的,屋内杂乱、拥挤。人们很难想象,一个乞讨家庭能有什么出路,但在艰难的生活中,老朱始终保有信心和尊严。出租屋的墙上,贴着阅阳、青臣的奖状,还有手写的格言,“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因为疫情和采访,一家人耽误了好些天没法挣钱。阅阳、青臣要缴学费,老朱和妻子身体不好,家里经济压力大,但他不想在报道中求助。他迫切地渴望回到忙碌的、全年无休的正常生活——乞讨完回家,晚上八点多,还要做饭、刷碗、洗衣、冲凉,还要督促读初中的青臣,在十点以前完成作业、上床睡觉。阅阳考上大学,他对培养青臣也更有信心了。

老朱只上过四年小学,却相信、尊敬知识。他说话带点河南乡音,语言清晰生动,言谈间有一种难得的清醒,他说,作为一个人,必须有三个梦想:第一个是似乎达不到的,第二个是有可能达到的,第三个是能达到的。阅阳考上了大学,老朱说这是阅阳一个人迈入了梦想的门槛,要改变家庭的命运,自己还任重道远。

跟大多数人相比,他的愿望太过朴素:大儿子新飞能找个工作,小儿子青臣也能考上大学,孩子不向他要钱了,低保够他吃饭,他就不干乞讨了。

以下是老朱的口述:

我 1965 年出生在河南周口的一个农村,今年 56 岁。家里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我排行老五。

小时候我的背还正常,它是慢慢弯曲的,上学之前就有症状,我因此好自卑。夏天热,老家村里很多小孩光着后背,但再热的天我都没光过上身。有时穿着衣服,自家人招呼 “我看看你的背有没有变弯”,我都靠到墙上不让看。

我 7 岁上的学,念了 4 年就没再继续,因为爸妈觉得我太笨了,何况上了中学的三哥、姐姐最后还是回来干农活。那时间农村父母普遍不重视教育,觉得认识自己名字就行了,多读耽误种地、干活,不需要什么理由,说不上学就不上。

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受欺负。学校里,有几个小孩会跟在我后头,大声地喊我 “罗锅”。因为没有别人高,打架也打不过。有老师的时候我就告诉老师,老师不在,我就自己赶快走,哪儿远走哪儿,哪儿没人走哪儿。

当时不知道背弯是什么原因,也没钱治。直到十好几岁,我带我妈上医院看病,医生告诉我这是佝偻病,缺钙,补补钙就好了。可我上哪儿补钙去?

我小的时候,国家还没改革开放,农村人都指望那一亩地。生产方式很原始,一个村子就一辆小手扶(小四轮车),还是生产队里的,大家用的都是牛。种地全靠力气,可我背越来越弯,胳膊也因此使不上力。出一点不大的力气,心就砰砰跳,自己都养活不了,我只能在村里捡大粪。

大概十几岁的时候,我妈跟我说,你没本事,人人瞧不起,指望谁也指望不住。她给我想了个办法,要有了钱,赶快吃赶快喝,万一得了病没钱治,干脆老鼠药一吃,别在那儿死不死活不活地受罪。这是我亲妈跟我说的,我都记着。她不是恨我,只是我的路,她看到就是那样的结果。

人人看的我的结局都是那样,包括我自己。能有现在,确实是一个没想到的事情。

在我们农村,都是别人给介绍对象,没有自己谈的。三十岁之前,没有任何人给我介绍。农村以力气吃饭,我没有力气,自己都养活不了,怎么考虑家庭?一个偶然的机会,老天赐了我这个家。经同乡介绍,我遇到孩他妈,她因为小儿麻痹症落下残疾,只能坐轮椅。后来我们订婚、结婚,有了新飞、阅阳和青臣三个儿子。新飞也和他妈一样,因为小儿麻痹症走不了路,阅阳、青臣是健康的。

三十岁以前,我们一家人都抛弃我了,弟兄 4 个只剩我一个单身。所以我很珍惜这个家庭,很珍惜。离了这个家庭,我不会再有家了。

很少有人理解我们。乞讨的时候写牌子,我从来不提孩子,要是提了,人家一分钱都不给,说我瞎扯。孩他妈出去要钱的时候,别人问有几个孩子,她说一男两女,对方会觉得好,说两个女儿长大了可以伺候你们,负担还不重,痛痛快快给个几块几毛钱。

我经常碰到的事是,知道我们家有三个男孩后,人家不但不给钱,还说是我们自己找罪受:“人家城市家庭多有钱,也顶多要两个。你都不应该要孩子,要那么多,你养得了吗?你不是害了孩子吗?” 其中一句话真正刺痛了我的心,“你害了孩子” 这一句。

阅阳考上大学后,有记者来采访,问我 “用什么心情支撑这个家”,我半天答不上来。我老婆跟着我,我觉得对不起她;孩子无法自己选择,跟我一个家庭,我也觉得对不起他。

有一个事情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天我们在老家县城,刮大风,别人在放风筝,阅阳也想要,一问,一个风筝 5 块钱,一捆线是 10 块钱,总共 15 块,我舍不得了。我就给他找一个食品袋,绑上毛线,风一刮,袋子灌满空气,也飘得好高。我说:“阅阳你看,这是不是跟风筝一样?” 他说:“嗯,省钱了。”

阅阳小时候不太爱说话,但这句话说得特真实,多少年了我都忘不了。我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孩子。孩子跟我吃的不胜人,喝的不胜人,玩的还不胜人,从小到大没有买过什么玩具,都是捡、做。我对不起一家人,我任何人都对不起。

确实,我们这个家庭有好多困难。哪一家人有两个轮椅?难啊,我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压力大的时候我也说过,要是有后悔药,我就吃了后悔药,我都不想有这个家。要是我以前知道现在的日子这么难,我都不会结婚。这样的话我不止说过一遍两遍。不过,我是这样说,但我不是这样做的。我没有怕难。我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我不能倒。

还没有阅阳、青臣,以及他们还小的时候,我连害病的权利都没有。我害病了,都没有一个人能给我端碗水。有一次我腰痛得不能动,还在发烧,吃药都够不着。那时新飞还没到上学的年龄,就搁地上趴着,爬一点往前挪一点,一步一步拱过来,给我一碗水。他的动作,我都看得很清楚。确实挺难为他的。

新飞是 8 岁上的学,他不能走,广州的私立小学都不收,我们又把他送回老家。他拄两个小拐杖,是我给他做的,就是两根直棍,不带弯儿也不带把儿,跟小细擀面杖一样。用的是老家的槐树,木质特别好,不会断。

如果只有一个腿坏,有了拐杖,三脚鼎立可以撑起来,但新飞两个腿都不能走,身体又瘦弱,走不远就摔一跤。大夫都说他要多锻炼。出来要钱,我就给他个带把儿的小茶缸,他一手扶一个小拐杖,只能用手指勾着茶缸,“咕咚” 摔一下,把钱摔的到处都是。

和我一样,新飞也只上了四年学。他在我们老家上封闭学校,两周回家一次,我们家没人,就去他姨家。后来他姨孩子大了,也要出去打工,新飞没人照顾,没有别的办法,我就跟新飞说,自己名字能认识了,行了吧。12 岁之后,我就把他带来了广州。

现在感觉,我最对不起的是新飞。他从小就不会走,大概一岁,正常的孩子都会站,起码架着胳膊能蹦蹦,他呢,脚脖子是弯的,看着是站着,大人的手一松,腿又蜷着了,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我怕他怨我,就把情况都跟他说清楚:给他做治腿的手术花了好几万块,还是借的钱,结果还是没治好。

前段时间有个信佛的阿姨跟新飞聊天,给他讲佛。新飞说我是残疾人,能不能出家?阿姨笑一下,说也行啊。新飞就说,等两个弟弟考上大学,我就出家去。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对青臣、阅阳,我会督促他们,我们一家人乞讨确实是不好,欠社会、欠国家太多了,他们要考上大学,贡献国家、贡献社会。但对新飞,我不敢想,我想不出真正的办法。我跟一位记者说了这事儿,他介绍了一个朋友,说可以叫新飞去面试一下。我挺高兴的。他那么年轻,也不能老干乞讨。

做乞丐也是无奈之举,派出所我都进了二三十次了。

前几年打拐,我是个残疾人,新飞又不能走,就有人觉得我肯定没有家庭,肯定是我把他的腿撅折了叫他挣钱,就打 110 抓我。后来我出门,就带个户口本用作证明,结果还是有人看我不像好人,打了 110。

乞讨看起来很简单,好像往那儿一坐,人家就给钱了,实际不是。在马路边坐,热天太阳底下,气温得有三四十度,天冷了在风口,坐在地上又好冷。有好几次,孩他妈想着某个地方人多,能多要一点钱,气温三十七八度,地面温度是四十多,她就在地上坐着,一回来就发烧、中暑。后来她还想去,一家人都劝不住,只能由她,有时提前吃点药,严重的时候就挂吊瓶。

阅阳也拦不住她,就站在边上给她打了一下午的伞。有次我让阅阳写保证书,他写 “别人挣钱是吃苦,我爸妈挣钱是拼命。” 我特别欣慰,对他说,我吃的苦,你看到、知道了,就行了。

你要说苦,我一肚子苦水。乞讨的苦,谁知道、谁懂、谁相信呢?我一个乞丐在外面,没人搭理我。有些人觉得我们就是贱骨头,就爱乞讨。但我们也是家庭所迫,不然,也不至于走上全家乞讨的路。人人都想当大老板,当不上怎么办?

我这可不叫怨言。我也不想倒苦水,感觉自己理亏,因为人家是奉献,我们是索取。社会就是这样,一人一个瓶颈。别说是我,就是一个百万富翁,也有不被理解的时候,也有被瞧不起的时候。人人都有苦,想要别人了解特别难。大家能知道,我们乞丐不都是丑陋的、招人烦的,还有这样一个家庭,这就够了。

我跟阅阳说过,你跟我一家人,这是天命,你也不要抱怨,而要特别的努力,如果你不够强大,以后要有一个家庭都是困难的。现实就是那么残酷,没有压力不行。

他当时初中毕业,考上广州一所民办高中,一年收费近五万元,太高了,实在供不起,我就想让他打工。他一句话说服了我:“我不上大学,没出息啊。” 我们就让他一个人回老家上学了。我还跟他提要求,第一,要上县一高;第二,高考考到一本线以上。一本以后更好就业,我们老家好多二本出来的孩子都找不着工作。

我也担心过,这条路走不走得通。经过努力,阅阳从一开始的班级 40 多名,到 30 多名、20 多名、10 多名,最后是前 5 名。今年高考成绩出来,607 分,比河南省一本线高出 60 多分。选大学的时候我犹豫了,在广州发展肯定工资高,但我怕在同一个城市乞讨,要给孩子丢脸。我拿不定主意,就问阅阳想在哪儿,他说广州,最后就报了广东的学校。

在老家读高中的时候,阅阳一个人住,自己洗衣、做饭。老家的邻居都说,我跟捡了个大学生一样,言下之意是我这个父亲当得不称职。别的孩子要高考,有专人伺候,我一年到头不回来。去年过年,阅阳读高三,大年二十九放假,初三就要开始上课,我一算,才三天,回去也没时间说话,而且车票还要花钱,就问阅阳,今年不回去行不行?他很懂事,说行。后来又遇上疫情,村子封了,也不让走亲访友,阅阳就一个人在家吃住了两个半月。实在不放心,5 月底,买得到火车票了,我和孩他妈就马上回家。那时青臣已经开学,新飞留下来照顾他。

其实我也经常督促孩子学习。他的努力,我的督促,一样都少不了。我知道我的孩子不是天才,一段时间不督促,学习成绩就下降,所以管小孩要坚持,我每天再忙,都要简单地问几句情况。我没有多大的学问,但道理还是说的。我告诉他,大学同学都是比你更精彩、更出色的,如果你没有拿出高中的精神,可能还要落后。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是飞出去的小鸟了,要有抗风浪的能力。

疫情期间,我可以用阅阳的账号登录,看他们的课。课我听不懂,但怎样做人做事,老师讲得特别好,我听得心服口服。我就跟阅阳说,你现在高中文化了,我讲得吞吞吐吐,道理不一定讲得准,就不跟你说了,你听了老师的话,就什么都有、什么都会了。比如,他的班主任讲考试的心态,是去说一个人如何踏踏实实地实现梦想。这些道理要我完全照搬,我也说不上来,人家都是大学生,那个用词就不一样。“放松不能放纵”,这话也是从老师那儿听来的,我也觉得特别好。

还有一句,也是阅阳老师说的,“有付出就有收获”。我以前表达错了,说成 “有付出就有回报”。我感觉到我用词不当,老师说的“收获” 更准确、更漂亮。比方说你是个农民,上地里割麦子,你割得多,收获也多,有付出就有结果,结果就是 “收获”,“回报” 好像拐了个弯儿,它不是直接的。

我觉得阅阳的校长、主任,他们有文化,都站得高、看得远。我跟阅阳说了一个目标,结果学校不是那样规定的。因为家里穷,我就想让他以挣钱为主,毕业了赶快找个好工作,但他们的校长说,毕业找工作不是目的,之后还可以一步一步地考研究生、博士、博士后,通过学习也可以挣钱,学习好了能有助学金、奖学金。我以前没有接触,不懂。回来我就跟阅阳说,你要听老师的话,不要光听我的,因为我是一个文盲。我说你过段时间一回来,要是不内向了,理想也大了,给我个惊喜,多好!以后要轮到你给老爸讲道理。

我这个人爱幻想。有一个小好事,就能马上想成个大的好事,阅阳的未来我就想得特别好。你问我幻想了什么,幻想能说吗?我跟谁都不想说这个,今天是说漏嘴。你要在电视上、报纸上,看到一个乞丐怎样幻想,得觉得好笑。一个乞丐还幻想?瞎扯。

我告诉阅阳,作为一个人,必须有三个梦想:第一个是似乎达不到的,第二个是有可能达到的,第三个是能达到的。如果没有大学梦,就不会有今天。高中的时候我就跟他说,那清华北大我们不能不去想,那就是第一梦想,你要往那个地方去努力,全力以赴后没有达到,你还有第二个梦想。做人都要是这样的。

阅阳考上大学,我们确实增加了自信,现在我管青臣比以前要用心多了,也更有把握了。青臣的决心不得了,说我超过二哥怎么样啊?我说行,有这个精神,我很赞扬,不过你要踏踏实实地努力。

说实话,现在很多报道把我们捧得太高了。我们只是做了一点点成绩,就被这样去说,感到受宠若惊。有记者问阅阳有什么发光点,我说我的孩子浑身缺点,上哪儿找发光点?阅阳那么好,我没有当面夸过他,怕他骄傲。作为一个父亲,能有很多理由找孩子的缺点、不足,不是说他非得犯了确确实实的大错误才要检讨,所以我经常让阅阳写检讨书、保证书。现在,他只是迈进梦想的门槛了,以后还要考研究生、考博士,前面的路还特远、特长。

我感觉,自己的变化,也是一个社会的变化。疫情期间,老师让读《骆驼祥子》,青臣说这书有意思,想读给我听。平时他要给我读书,我心里有压力,没心听,这段时期不能出门,我心里没有那么多杂事儿,就听他读,一整本书都听完了。我真有感慨。骆驼祥子是当时的一个强者,因为他人高马大、有力气,最后却混不下去了,这让我好悲伤。有啥事儿,我都容易联想到自己。我是一个弱者,慢慢地能有一个家庭,再有几个孩子,虽然负担挺重,但心里还是高兴的。新飞的病不是人能控制得了的,剩下两个小孩那么争气,我感觉这就是社会的进步。

还有一次,我回家祭祖,一个老家人说的叫我掉泪。他说以前一个村子都上南方逃荒,最后有的一家人回来一个,有的一个也没回来,就死在外面;我也逃出去了,还领回来个大学生。人家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年人,字都不识,简简单单一句话,他就说得那么真。这就是社会的变化。

我现在的愿望就是,新飞能找个工作,青臣也能考上大学。等到那时,我都 60 多岁了,低保够我吃饭了,小孩不向我要钱了,我就不干乞讨了。我对哪个记者都说,我们是普普通通的人。阅阳考上大学,只是他一个人的梦想开始了。我还没有成功,还得面对现实、好好努力。改变家庭命运还任重道远,前面还有好多路要走,好些苦要吃。

- END -

撰文 | 郑可书

编辑 | 左荏

知乎用户 ZEGBUL​ 发表

给你们看看什么叫家徒四壁。

一处拆迁安置房,最垃圾的位置,阳台正对我们小区出门的一条下坡路,每天都要走他家外面经过。而且由于朝向原因,晒不到太阳。

这户人在其他拆迁户还没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来了,也没装修,直接将就着安置房最基础的设施使用。水泥地面,无任何装修,也没有电视。厨房里如你所见,就一个老式燃气灶,一个老式电饭煲,一个电水壶,没了,也许有别的,但是我这几个月天天走那儿过就没看到过。家具就是几个木凳子木桌子。女主人晚上就在那儿绣十字绣,男的很少见到,有个小孩,还有个婆婆,婆婆有时候会到我们小区里面来捡垃圾。

推测了一下,我们这儿拆迁房有三种赔偿方式,纯房,纯钱,房 + 钱,赔偿比例 1:2。他们这个户型是最小的,70 平。如果是纯房,那么一般来说会有多的一套出租。纯钱的话那至少简单的装修或者家电配套不愁,房 + 钱也一样。

但是如你我所见,他家就这样了,所以很有可能他们以前的房子也很小,赔了房就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了。

我大概十年前还去过贵州六盘水的煤矿,和一个尘肺病的公益组织一起的,送呼吸机过去,结果你猜怎么着?有些下矿的人,穷到舍不得用呼吸机,甚至住的窝棚里根本没有电。他们背一背兜煤,七分钱还是两分钱忘了,光记得要背很多躺才赚 14 块。

知乎用户 暖暖 发表

前两天北京下暴雨,热搜上了好几次,可雨就是迟迟不来,因为多次预警,单位也早早让员工下班了,这几天因为上火,我烂了一块口腔溃疡,平时都是用口腔贴膜,就在我打开抽屉准备拿药时,发现一片都没有了,查了一下离最近的药店也要 1 公里多,于是叫了个美团外卖,看看也就三公里左右,应该不会赶上暴雨吧,心里默默祈祷

看着 APP 上外卖骑手取药后的行程,离我越来越近,就在还差 15 分钟到达的时候,大雨突然倾盆而下,赶紧给外卖小哥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天不要送了,他说 “我还有 10 来分钟就到了,很快的,然后紧接着说,你放心,我给你包的很严实,肯定淋不到”,我赶紧解释 “今天雨太大了,药淋了没事,你淋了就不好了,放你那儿吧,等啥时候天晴了,你路过时再送过来”,他再三感谢,并让我给他发了短信地址,说雨停了第一时间给我送过来

我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如果他坚持冒雨送过来,我内心一定是不安的;第二天,雨过天晴,早上 10 点多,他敲门,把药交给我,对我说了好几声谢谢

我平时经常用到滴滴打车,有些司机是兼职,挣个油钱,但更多的是以此为职业,靠它挣钱养家,印象较为深刻的有两位司机,有天下午三点多,从东三环打车到西南四环,司机是山东人 50 来岁,很健谈,一路上滔滔不绝,说从 2012 年,滴滴刚成立时,他就以此为生了,他住在通州,每天早上六点多出车,一直干到晚上 11 点多,刨去吃饭时间,平均一天跑 15 个小时左右,天天如此,全年无休

我平时坐车超过 1 个小时,就会感觉头晕脑胀,身体不爽,想想一位 50 多岁的老人,每天在狭小封闭的空间,一坐就是 10 几个小时,精神还要高度集中,而且一干就是 8 年,风雨无阻,这恐怕是年轻人都无法接受的劳动强度

我问他 “像你这么干,一天挣多少钱啊”,他说 “刨去油钱,一天净捞八九百吧”,我算了下,一个月也两三万呢,相对来说也算对得起辛苦的付出,他说也有人一天能捞 1000 多,但那得玩命的跑,他岁数大了,身体受不了,这样已经很知足了

我上车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司机说他还没吃午饭,我说你怎么不吃了饭再接单呢?他说在这 (国贸附近) 吃饭多贵啊,上一单跑的望京,那边吃饭也贵,等把你送到了,我正好找个地儿吃口饭,你要去的那个地儿消费低,吃饭便宜,我挣钱不容易,吃完了,我正好在车上眯瞪一觉,平时都是这个点睡会儿,因为这个点打车费最便宜,早晚的上下班高峰期打车费贵,可不能耽误

我在想,一个月两三万的收入,在这个城市的打工族中,绝对不算少了,甚至比大多数白领高的多,但是却要为一顿工作餐精打细算,可能仅仅是为了省下十来块钱,这样,对自己会不会有点亏呢?正想着,就到了,司机往右一看,一家包子铺,然后说 “嘿,中午来几个包子,一碗粥,热热乎乎的挺好,一会儿就这家了”

另一位司机,是一位 30 岁左右的年轻人,说是辽宁的,自己一个人在北京跑滴滴,干了两年多了,车是在租车公司租的,一个月租金 5000 左右,押金交了 1 万多,油钱自己出,每天跑 14 个小时,全月跑的情况下,捞个七八千吧,但是真的很累,自己在顺义的远郊租了一间小平房,说之前六百,现在房东涨到了八百,他打算找个人合租,分担一下租金,毕竟自己每天早出晚归,平时只是回去睡个觉,800 有点多了

他说之前干过别的,都没挣到什么钱,听老乡说,跑滴滴还行,实际上随着加入的人越来越多,平台的奖励越来越少,刨去份子钱和吃住的费用,也剩不下多少,再干两年,存点钱,打算回老家做点小买卖,毕竟在这一个人,有时心里也挺不得劲儿的

昨天看了一个纪录片,第一次知道了 “采冰人” 这个职业,这些人被称为“冰上的纤夫”,他们以天为顶,以冰为地,每年东北最冷的季节,就是他们最繁忙的日子;夜里,气温骤降到零下 30 多度,他们凌晨两三点就要出发,一直干到太阳落山,此时的呼兰河,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采冰场,这里产出的冰块,是城市制作冰雕的主要原材料

作为职业采冰人,他们要在这个天寒地冻的季节完成艰苦,危险的采冰工作,他们笑称这个工作 “好人不愿意干,赖人干不了”,凌晨到达采冰现场,队长对人员分工会进行周密的安排,冰层已经被冻得十分硬实,即便大家喊着整齐的号子,铆足了劲,用钢铁制作的冰镩也无法穿透厚实的冰层,无奈,只能吩咐大家用大铁锤击打冰镩,终于,冰面被撬开了一条缝。但是,由于天气寒冷,刚刚撬开的一条缝不到一分钟又被冷水冻上,只能重新再来。已经过了大半个上午,等待拉冰的车辆已排起了长龙,然而,在现场,连冰面还没有打开,更别说取出冰块了,大伙都非常着急,因为一旦延误工期,他们的收入就会大幅缩减,这对于以此养家糊口的队员们来说,影响很大

“开了,开了,终于打开了。” 大家都很兴奋,但这并不意味着成功,要把这些巨大的冰块从水中取出,必须将它们进行切割,在深达 10 几米的冰冷河水中央,双脚踩在漂浮不定的冰块上,稍有不慎就有掉下去危险。而在城市的另一边,冰雕现场的工作正在紧张地进行,急需大量的冰块送来,而由于天气的原因,当天的采冰工作进展得异常缓慢,这让队长备感压力

气温持续下降,冰面上的高强度作业让人劳累无比,但为了不让工期延误,队员们必须咬牙坚持。冰面已经打开,每块冰体的重量都达到 700 公斤以上,为了安全起见,大型起重机无法进入冰面中央,所以拉冰上岸的工作必须全部依靠人力来完成。

把重达 700 公斤的冰块拉出水面,比移动同等重量的石头还要艰难,因为水中的吸附力实在太大了,为此,队员们不得不甩开膀子,全力以赴。冒着腾腾冷气的巨大冰块终于被拉出水面,这是队员们拼搏的结果,更是集体的力量。队长说,我的这些兄弟特别给力,没有他们,这么厚重的冰块根本就拉不出来。

每当一块块晶莹剔透的冰块被打捞上来的时候,队长都会仔细地丈量尺寸,因为他知道,所有队员的收入都要依靠冰块的尺寸大小,来进行最终的衡量和计算。队长说,不干这活,冬天也没什么干的,出点力,就有收入。

作为职业采冰人,每年冬天,他都要带着他的队员们奔走在绥化各大采冰现场,以此为生,养家糊口,每趟出来一个多月,平均每人能挣 5000 多块,然而,这是一项异常辛苦劳累的工作,只有在每天完成要求的工作量后,大家才能稍微有所放松,吃上一口热乎的饭菜,开开玩笑,而这也是他们每天最开心的时刻。

社会底层人物的生活是怎样的?

也许底层并未到底,因为下面还有深渊,但是这种生活却真实的发生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底层的日子就一定毫无希望,痛苦不堪么?未必,我没有看到外卖小哥愁容满面,没有看到滴滴司机怨声载道,更没有看到采冰人的郁郁寡欢~他们一样对生活充满热爱,脚踏实地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问心无愧,这不就是生活的强者么?

生命给我什么,我就接受什么,无论底层还是高空,无论卓越还是平庸,仅此一生,无悔一生

知乎用户 scanf​ 发表

曾有幸在朋友的电商铺子工作过,朋友是卖香料的

因为一些缘故觉得到他那边帮点忙,前几个月我被外包公司的加班恶心坏了,也就决定换几个月工作试试

朋友那边不管是谁去,都要包装一个月的香料,我算是例外了前前后后也就帮忙包了两周,大部分时间是在熟悉他的流程和记香料,主要工作是帮他完善店铺后台

但是前几天我是确确实实在店里干活的,店里几个伙计也当我是新来的搬运工

每天早上七点多醒来八点出发,开车的老哥会把我们几个带上一辆面包车,面包车里面除了主副驾驶的座位全都拆掉了

大概四个人蹲在后排去吃个早饭,然后去仓库搬运一些成箱和麻袋的香料,有些像八角之类还在冷库里

最讨厌的是辣椒和辣椒粉,一定会透着袋子沾到身上然后全身辣糊糊的疼

面包车后排就塞的满的差不多了,人再接着挤上去,只能窝在麻袋堆里

大概九点多到达另一个仓库,那个仓库是各种东西的混杂处

然后就是根据昨天的订单开始包东西

八角 香叶 干海带丝 白砂糖 辣椒等 一斤一斤分装,打包

最讨厌的还是辣椒粉,其次是白砂糖,辣椒粉即使你带着手套都会辣手,好几个小时都弄不掉,要是普通微辣河南粉还好,特辣印度粉那真是倒了血霉

白砂糖会粘,整条胳膊都会粘粘哒哒的

最喜欢包绿豆,把手插进绿豆袋子里很解压哈哈哈哈哈

碎紫菜也很讨厌,太蓬松了,5 斤的就要塞个一大包,袋子口扎不住

期间还需要帮忙另一个开大车的老哥卸货,就成箱成麻袋的搬东西

此时大概气温 40 度

但是更讨厌下雨天,因为仓库门口会积水,还要淋雨就会拖慢进度

午休没有,只有吃饭时间,鸟不拉屎的地方连外卖都几乎没有,其他几个老哥各种方便面

旁边有家炒菜我们也会去吃,我人生中第一次在鸡蛋炒苦瓜里吃出大蟑螂,南方大蟑螂,同行老哥习以为常

中午之前要卡时间,因为早上的货要在下午两三点交付更下一级的集散大仓库,早上就很赶

吃完午饭,开始包快递,我当时在的时候差不多 400-600 个快件

关键是每个包裹都很烦,里面会有好几种不同的香料,只能一个人盯单子,一个人去找和包,再按照顺序贴快递贴

报错了一个就没法了,扔进快递堆半天找不到,偶尔有时候还可能盯错行,要拆开重来

包的人要不停的找,弯腰起身听指令

大概晚上七八点就包完了,再开车送去物流中心

然后吃饭,开车回朋友那边提供的住宿,大概四个人住一间

我特殊对待了,是一个独卫单间

月休一天,没有劳动合同,没有五险,2500-4000 不等

我今年 23 岁,本一学历,在这边遇到了很多 20 出头的,文化水平都很低,大多高中都没有读完,甚至有不会拼音的

他们中有家里出事不得不出来的,有因为疫情原来的本行干不了的,有之前是保安的

夏天顶着 40 度高温或者雷震大暴雨,货都不能断

有时候 800 单以上了,晚上十一点快递都包不完

每天就是起床 - 工作 - 睡觉这样的循环,全年几乎无休,国庆也只放一天假

而这一天假快递单是不会停的,回来的那天要处理两倍的单子

我大致摸鱼了两周,搞清楚了整个流程,就再也没有去过仓库,只是帮他完善店铺和带来的新人

大概待了三四个月,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就离开了,这四个月左右其实我是比较轻松的,住宿水电包了,早上十点开始干活,然后零零碎碎的活一大堆到晚上十点消停(我个人很讨厌这种零碎活),我至少是稳定周单休的(本来他说双休的,结果他那边都是单休,我说我不搞特殊化,也单休,结果好家伙,是单休,月单休)

就这样他还是有恃无恐,因为在当地市场就搬运和分拣而言,他给的待遇已经很不错了

十月份的时候,我感觉后天运营这边没我也稳定了,就回家了,歇了半个月就去干我的本行了,我是做游戏原画的,水平还可以,现在这家待遇还不错的研发,10 7 5 的作息,收入我自己一个人也绰绰有余了

这段经历是我最长期接触底层劳动者了,某些程度上,我很深刻的认识到了我现在的生活和过去的人生有多么幸运

ps:不过我依旧认为在那家原画外包的三个月更加暗无天日,比 996 还可怕

知乎用户 墨十一​ 发表

六亿人月收入一千元,全国人年收入三万元。

你以为你不了解社会底层是什么样,想来知乎听听别人讲。

其实你我就是社会底层。是,你有了车,有了房子,有了工作,有了老婆孩子。

只要你还有一天觉得累,还有一天有提心吊胆的事,那你就是社会底层。

知乎用户 木鱼​ 发表

1. 今年夏天的一个中午,气温该有三十七八度,我从食堂吃完饭回宿舍,正碰上一个卸货的叔在单位空坪里午休。他顾不得炎热,顾不得蚊虫叮咬,顾不得石子硌人,顾不得别人眼光,只因为他是一个家庭的主心骨,生存最重要。

2. 这个房子里住着一个六十多岁双腿残疾的五保户,出行靠轮椅,且没人照顾,生活必须自理。那天我第一次到他家,他说他有两个愿望,一个是希望屋顶上能再加点瓦,雨天不漏水。另一个是进出的泥泞小道能硬化,轮椅别总是卡在泥巴里。这样的愿望是应该实现,也必须实现。

3. 这一户住在易地搬迁安置点,一家三口,父亲是智力四级残疾,两个女儿都是智力二级残疾,靠政府兜底和捡废品过日子。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就是第二天醒来,还活着,那就穿点吃点。

在乡镇工作了快九年,所见的疾苦太多太多,只能说改善民生任重道远,这可能也是我还坚守在一线的原因吧。

记得 14 年,我特别迷茫,不知道这份工作的意义所在,已经准备辞职了。有一天,办公室来了一位看起来智力不太好的老人,他说他的社保卡里没有钱,找了村上好多次都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当时没太放心上,只是把情况转告了人社中心,并让老人去找该中心的工作人员。过了几天,这个老人又来了,他怯怯地站在我办公室门口,我问他问题解决了没有,他见我主动跟他说话,突然情绪有点激动,又像是有点委屈,跟我说,还是没有解决,卡里还是没有钱,那可是吃饭的钱,那可是吃饭的钱…… 这几句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戳到了我内心深处,便决定就算不是自己工作职责,也要帮他把问题搞清楚。后来还真解决了,当我把有钱的卡给他的时候,他一边哭,一边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黄板芙蓉王恁要塞给我,他要把他觉得最贵的东西用来感谢我。

这件事对我影响应该非常大,可能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我认识了自己工作的意义,并能够在后来,不管身处在哪里,不管身处怎样的位置,都能坚守住服务群众的底线,也时刻警醒自己,未来依旧需要恪守。

知乎用户 刘鹏​ 发表

知乎用户 一个好人 发表

我自己的姨妈

是家里的长女,听母亲说,姨妈就上了个小学一年级就退学了,因为我的外婆,姨妈的母亲很早就去世,姨妈需要帮衬家里,照顾弟弟妹妹,每天就是干农活儿,挣工分,忙忙碌碌一直到结婚的年纪,在这之前,也没有体现出底层人物的生活特质,因为那时候人人都穷,每个人的生活状态都差不多。

后来姨妈结婚了,找了我姨夫,一个没啥责任心的男人,吃吃喝喝,打牌溜达是最大的爱好,现在看来好像没什么,但在当时,没有责任感的男人在农村还是很稀有的,街溜子是被老一辈人最为鄙视的对象,长辈们也无时无刻教育我,艰苦奋斗是最美好的品质,不要成为像我姨夫一样的男人。到这里,姨妈的生活不见的有多差,只不过找了一个嘻嘻哈哈的男人,至少这个男人不偷不抢,不搞家庭暴力。

后来,姨妈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和我是同班同学,成绩不错。如果就一直这样下去,姨妈的日子就像大多数农村妇女一样,教育子女,攒钱修房子,子女结婚,只不过姨妈需要像男人一样承担家里的重担,需要像小孩子一样管着我的姨夫,用微薄的收入维持农村家庭的运转,给未来一个希望。

这里提一下,姨妈的大女儿,我的大表姐,是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就是常年嘴唇是白的,指甲是灰中带白的,而且精神特别差,从来没有参加过小朋友的课外活动,体育课都是经过老师批准不用参加的。我当时年纪小,不知道这个病的后果是啥,直到有一天中午,妈妈去学校接我,说中午直接去姨妈家吧。

我来到姨妈家,看到好多人站在姨妈家门前的坪里,我没有看见我姨妈,我只记得妈妈的眼睛红红的,堂屋中间摆着一个木板钉的很简陋的木盒子,妈妈告诉我,大表姐去世了。我也没看到我大表姐最后的样子,我只听妈妈说,大表姐葬在离家不远的一片地里,我们从来没有去祭拜过,我姨妈姨夫在以后的生活中也从来没有提起过大表姐。

好像以前的农村,总会有些人家慢慢的日子好过起来,要么是勤劳致富,要么是偏方捷径,但是我的姨妈总是处在农村最底层的那一段,而且我的姨妈绝对是集成了中国妇女所有美德的一个女人,善良,勤劳,为他人着想。可能是因为我姨夫不关心家庭吧,一个女人还是抵不了男人的劳动力。就这样,不温不火,我的小表姐长大了。

从我有印象起,我的小表姐就行动不便,说话口齿不清,我妈妈说是因为小表姐小时候重度发烧,治好了之后就这个样子了,所幸的是,小表姐智力好像并没有问题,而且自己的生活能自理。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小表姐的行动能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滑,可怕的是,智力水平也出现了问题。姨妈经常需要一整天在地里干农活儿,抽空回来照顾小表姐的饮食起居,洗衣服,做饭,收拾被小表姐弄的一塌糊涂的家里面,然而我的姨夫,还要用地里刨出来的钱去打牌,喝酒。小时候,我记得姨妈特别喜欢我,喜欢舅舅家的孩子,甚至姨妈还给一个村里的考上专科的小孩给了 300 的红包,说是支持寒门学子,我妈听说了数落了姨妈一顿,说你才是最需要资助的人。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小表姐一到适婚年龄,姨妈就张罗着给小表姐找个好人家嫁了,当然对象也是或多或少有些残疾的年轻人。我姨妈的意愿是找一个腿脚灵便的老实人,脑筋可以有点问题,只要善良就好了,但是大多数人建议姨妈找一个腿脚有些问题,家里可以很困难,但是脑子一定要正常的女婿,毕竟腿脚不会遗传,但是脑子说不定会遗传,于是姨妈把小表姐嫁给了一个特困户家里的小儿子,我的这个姐夫不仅脑子没问题,而且还有一点好使,比我小表姐大一倍。结婚之后很快,小表姐就生了一个男孩儿,因为男孩儿的父母,爷爷奶奶,几乎没有任何经济来源,于是抚养任务又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我姨妈头上。

前面说过,我这个姐夫脑子挺好使的,知道从我姨妈姨夫这里要钱。于是带有一点稳住他的意味,姨妈拼命的种地,农闲了就进山帮别人干,山里没活儿干了就去菜市场打工,帮别人杀鸡宰鸭,没日没夜的干,尽量满足我这个姐夫的要求。后来,小表姐去了婆家之后,自理能力越来越差,脑子也越来越不清楚了,经常在家里随地大小便,放火烧东西啥的,于是姐夫把小表姐送回来姨妈家,让姨妈来照顾小表姐。于是,姨妈的生活变成了挣钱带外孙,另外还要处理一个每天随地大小便,放火烧家具,衣服的女儿。我很难想象姨妈每天过着怎么样的日子,让本来就够惨的家庭雪上加霜的是,我的姨夫有一天说,他需要一个随他姓的外孙,经过一番博弈,我的姐夫同意了,当然同意的前提是,第二个小外孙也归姨妈负责抚养。

现在两个外孙都在健康的长大,我上次回去的时候,我发现姨妈给两个小孩子提供着她能提供的最好的条件,隔一段时间就有牛肉,牛奶之类的。我不知道她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挣到这些钱,我只看到姨妈的头发没有一根青丝,整个人瘦的吓人。当然我的姨夫也被迫去广东做搬运,他今年 65 了,2500 一个月。我刚到家,姨妈送来了几条鳝鱼,说给我补补身子,她自己捉的,她说她买了几十张捕鳝的网,前天捉到了一条一斤半重的鳝鱼,卖了 12 块钱,剩下的小的,听说我回来了,拿过来给我吃掉,野生的,外面不容易买到。姨妈说,说不定这个可以成为她的副业,地里刨不到钱了,水里还可以捞到钱,听到这里,我真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姨妈的剩下的一生,又在为两个小生命奋斗,好歹是有了希望。

我在想,这个世界上的有钱人太多了,我的经历告诉我,资本家们宁愿给他们的狗去做大保健,也不愿意花一点钱让穷人好过一点,我不是说让资本家无偿出资,但是很多场合,资本家真的逃避了责任。

希望这片大地上,不会有人像我的姨妈一样过的艰难。

知乎用户 一只怪物 发表

那是大多数人无法想象的生活吧。

曾经我以为我现在的生活状态,在有钱人扎堆的北京就是社会底层了。学历不好,没房,仅有的存款拿来治病了(前公司压力超大钱还少,每月要出几十本书,天天加班,我毕业两年多就干出了一身职业病),每月收入才六千,除去房租刚够糊口。房子也租不起整个的,只能合租一个卧室。加上去年被裁员了,脱产考研,家里情况比较复杂所以不会贴补我,我靠着补偿金和各种兼职勉强度日,一个月就吃几百块,够穷了。

也是因为穷,去年搬到了香山附近的自建房,很便宜,整租一个小公寓才一千左右,是我以前房租的一半。在那里,我才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底层。原来即使我自己住一间一千多块的房子,也已经算得上是很奢侈了。

有的公寓没有窗,价格才七八百甚至更低(这个价格在北京已经算是非常低了),不到十五平米,但住在里面的很可能是一大家子:夫妻俩、夫妻俩的孩子(有时候是俩)、孩子爷爷奶奶或者姥姥姥爷,或者都有,我没法想象这么多人是怎么住下的。这样的家庭整体文化水平很低,孩子的爷爷和爸爸都去打工,但通常没有固定工作,只能到处做临时工体力活,没活干的时候只好呆在家里,当然也没有社保。妈妈奶奶在家带娃,洗衣做饭。我楼下就是一排这样的人家,感觉他们连吃饭都非常省,每次在他们炒菜的时候路过,几乎都闻不到肉味。不过有一家人老炸辣椒油,那个辣椒油闻着可真香啊。

这些人并不是故意节俭,他们经常拖欠房租,甚至欠好几个月,一般房东也不会为难。等孩子大些该上幼儿园了,老人就带着孩子回老家村里去,便宜,好进,父母留下继续打工。有的赚到了些钱,可以让孩子留下读完幼儿园再走。但是在北京读不起贵的,也进不去公立,香山附近的廉价私立幼儿园…… 就那么回事吧。

香山很不受住,即使屋子朝阳也很潮湿,屋里蟑螂鼠妇蜈蚣随处都是。冬天贼冷,风很大。我在香山住的一年里,几乎每天都在处理发了霉的食物或者衣服,为了防止粮食长虫想尽了办法。我学食品专业出身,真的无法忍受这些东西跟我共存。出门走走吧,外面也是一片拥挤破败,到处是密密麻麻的自建小楼,时不时遇到一个满面愁容的男人蹲坐在大门口或者台阶上,要么低头打游戏,要么大声地打电话问哪里有活干。有时候半夜会听见有人在大街上耍酒疯,哭,喊,到处跑。有几次耍酒疯的人还跑到了我家门口,把我吓个半死。

住那里的好处是植物园傍晚免费,草木风景总是可爱的。附近的早市全是特价菜,新鲜的萝卜和土豆都是五元一大袋,运气好的时候还有豆角茄子西红柿之类的,真是穷人的恩物。

我在附近商场做兼职的时候,有几个同事是住香山自建房的。她们四十多岁,有的孩子已经在北京上学,这已经属于那块的佼佼者了。人都不坏,但是谈吐做事总是透着一种粗野的气质,多半没上过学,最好的只上完中专,没有固定工作,每月做好几种兼职,收入也很不错。

我一战没过,年初又找工作了,今年八月离开了那里,回到普通小区住。在普通小区住了一阵,竟然觉得异常舒服,不再担心粮食发霉,也不担心在家遇见奇怪的虫子,真的有种回到人间的幸福感。

但是在香山的日子里,看着那些努力生活的人们,更觉得北京是个包容性很强的地方,无论是谁,好像都不至于饿死在这。

即使是所谓的底层,起码也能在这里养活自己啊。

知乎用户 Dr 菲 发表

我在电子厂上过班

小时候我一直以为我家特别穷,因为小时候连 30 块钱的奶费都交不了,后来考研,我要交床位费(租的床位)400 一个月,一交半年。我手里钱够,可是交了我怕感冒生病,于是我就想跟父母要 500 块钱。

万万没有想到,我弟进了医院,手术费需要 10000 多,一开始没有觉得怎么样,到了晚上做梦,我爸说家里没有钱了,不让我上学了。然后把自己哭醒了。

开始忐忑的给我妈打电话说不考了,我妈说怎么不考了,我说我想要 500 块钱,做梦我爸说没钱,不让我上学了,我妈在电话那头呵呵大笑:这么大都养大你了,不差你这 500 块钱。

然后我爸和我妈后期把工资卡给了我,总感觉那阵子所有的快乐都是我爸妈给我的,让他们看我租的宿舍床位,一起开心的打电话。

我一直觉得我特别穷,已经属于社会底层了,直到我后来考研结束以后,去了电子厂做了 5 天零工,我同学说一天 120,管 3 顿饭,工资日结,简直不要太高兴。

结果遇见了一堆四川的孩子,最小的只有 5 年级,因为过年实在招聘不到人,就跟他们一起,第 1 天,大家是高兴的,因为他们不用读书了。

第 2 天,开始困。第 3 天爆发了大面积的水痘,我也了解到了他们是从大凉山过来的,不需要过年,他们的年是火把节。

有个小男生和几个姑娘对人特别好,就跟他们天天在一起,才明白他们家里有读书的,其中一个小男孩的姐姐就在读研究生,为了让他上学,给他买了好手机,可是他软硬不吃,政府给了很多补助,可他们就是不想上了,正好招工就跟着来了。

每次我们加班到半夜 8 9 点,就一起吃饭。我这人特俗,也没有多少文化,正好一起就问他们上班累还是上学累。有个小男孩说:什么都不好。工作可以赚钱,可是太累了,不能休息。上学也不好,没有钱还有作业。(这也成了我每次学习学不下去的理由)

再后来我就走了,加了微信,后期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可能还有底层,毕竟我见的人不多~可我仍然希望他们好好的。

知乎用户 炸鸡配可乐​ 发表

这个底层怎么定义呢?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标准。

是买不起房子还是吃不起猪肉?

我生活在一个沿海城市里,从小身边全是独生子女,最多出个双胞胎,小时候家里穷,不是没跟着父母过过苦日子,可那时候小,再加上爸妈真的疼爱,宁愿牺牲自己也要照顾好我,其实,也没什么印象了,可我直到上大学到了一个内陆城市,身边周围全是别的地方的小伙伴,我才知道,啊,原来可以这么穷啊。

别骂我,我那时候是真的第一次见识这样的生活。

按我那时的想法,大家都一样,顶多谁家条件好,能舍得买牌子的衣服。

所以,当我第一次知道有人来上大学真的没有笔记本电脑做作业,上网,玩游戏,看小说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算是过得好的。

我大二的时候,搬校区,换了宿舍,原来四人间变八人间,又增加了几个小姑娘。

我当时喜欢热闹,喜欢扎堆,喜欢和别人一起,所以,当时觉得很好,但是后来,真的不一样。

我至今印象深刻的是一位特别勤奋努力的女同学。

她住我斜对面的下铺,个子不高,很瘦小。

我嫌弃食堂饭菜不好吃,出去校外有条街有个小饭馆卖盒饭,两荤一素加主食,六块一份,这是 2012 年的物价。

我妈担心我乱花钱,从来都是给我打一千块,约摸着我快花完了,就在我例行打电话的时候问我钱够不,不够给我打。所以,我想吃啥就吃啥,我妈唯恐委屈了我。

可我那位女同学中午在食堂吃一份 2 元的素材和五毛钱两个小馒头加食堂早上剩下中午可以免费喝的粥,要不然是校门口总有一对夫妻来卖的热拌菜,就是各种便宜的蔬菜和豆制品切好,自己选好放到一个锅里煮,在煮好放到一个拌凉菜的盆里加上调料拌一拌。

说实话,吃一两次是新鲜,是真的不怎么好吃,没什么味道。

可她吃了一学期。

让我震惊的是,我们是学医的,我们当然了解卫生的重要性。

可这位女同学在来月经的时候,来一次只用一片卫生巾,然后在上面垫卫生纸,直到月经来完,只用一片卫生巾。

我和其他女孩子告诉她,这样不好,不卫生,不干净,对身体不好,卫生巾可以不用贵的,买便宜的也可以,这个钱该花的。

她说,这样用的少,一学期用一包卫生巾就行了。

女孩子脸皮薄,再说又是私事,讲过一次也就没再说过了。

是有次宿舍里大家都在聊天,半夜,应该都有过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聊天。

我才从她那里听到,她的父亲给人开车,撞了人,赔了很多钱,还欠了很多钱。她的母亲只是在家务农,饿不死而已,卖粮食也没有多少钱。她有个姐姐已经结婚了,姐夫的条件不怎么好。她能来上大学已经很好了。她的母亲总是说,她去上学花了多少钱什么的。

所以,你说呢?

这样的家庭和生活,就是这样的。

她性格好,与人为善,学习努力,我真的觉得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了。

题外话,我们大学是公立的,也有助学金,二本院校,全是黑幕,那是另一个事儿了。

不知道现在的大学怎么样了,但是,至少我上学的时候,国家助学金是真的没有发到位的。

犹记得那些讨好导员,给导员买车票端茶倒水的,才拿到了钱,真是可笑。

当然,她现在应该已经过的很好了吧,毕业多年,也不再联系了,愿安好。

社会底层人物,生活不过为了活着。

标准又怎么样呢?

活着,四肢健全,脑子在,有思想,就是很大的幸福了。

知乎用户 匿名用户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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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用户 吃西瓜不吐西瓜皮​ 发表

说的就是我和我妈吧。

我妈为了让我过上好日子,带着我嫁给了一个老男人。

却没想到,我们的苦难并没有结束,噩梦开始了。

1

我妈是个人人喊打的 biao 子。

那时我还没有父亲,和妈妈相依为命,住在乌烟瘴气的筒子楼里。

筒子楼里人很多,老鼠也多,蟑螂也多。

妈妈常告诉我,要多读书,读够了,就可以离开这里。

她还问我,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那时我太小了,并不知道她是做什么营生养活我的,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让她高兴。

我只是说出了我最真实的想法——

“我想和妈妈一样。”

那是她第一次打我,她哭着,一遍又一遍,告诉我,

“不要和我一样!你读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你怎么可以和我一样啊!”

我不明白。

我只是想像妈妈,一样温柔,一样漂亮。

我会像她爱我那样,一样爱她。

可她却不允许。

我哭得抽抽噎噎,说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了。

那一伙人就是在这时候闯进来的。

“就他妈是这个 biao 子!拿了老娘的金戒指!”

说话的是个穿红衣服的胖女人。

时至今日,我依旧记得唾沫飞到眼睛里的触感。

妈妈将我拉到身后,“我没有拿……”

她的辩解声被响亮的耳光阻止了。

平时我连话都不敢大声说,这次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从妈妈身后跑出来,一口咬上了胖女人的小臂。

巴掌落下来,把我打蒙了。

她骂我小 biao 子,说我和妈妈一样。

妈妈扑上来,和她扭打在一起。

他们在我家翻箱倒柜地找,撕坏了我的作业本,扯烂了妈妈给我织的毛衣。

我叫他们滚开,这是我的家。

没有人听我的。

那个矮小的男人站在门外,怯弱地说:“是我愿意给她的,淑芬,你不要闹了。”

我见过他,每一次他来,妈妈都会给我五毛钱,让我下楼玩。

他以前总爱使唤我,让我买烟,让妈妈给他捶背。

可这会儿呢?这会儿他的声音,怎么这么小了?

所以也没有人听他的。

我妈妈被人踩在脚底,哀求着,哭泣着。

我突然明白,在这些人眼里,我们和蟑螂老鼠没有区别。

可我的妈妈啊,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只是想活着,为了我而活着。

但很快,她就活不下去了。

2

那天她穿了一身漂亮的白裙子,步子轻盈,穿梭在厨房和客厅之间。

她做了一大桌子菜。

桌上还有一束新鲜的茉莉花。

妈妈唱着歌,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又香又白人人夸……”

我乖乖地吃饭,妈妈坐在我身后,替我梳辫子。

“妈妈你不吃吗?”

“你睡得太久了,妈妈一个人都吃饱了。”“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妈妈拿茉莉花编了个花环,“让我来将你摘下,送给别人家,茉莉花呀茉莉花……”

我问她,“妈妈今天过什么节啊?”

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菜?

妈妈为我戴上花环,“我的小洁啊,来世上走一趟,总不能什么好东西都不吃对不对?”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说我吃饱了。

妈妈从厨房里端了两碗鸡汤出来,她一碗,我一碗。

那是我第一次,不听她的话,也是我第一次,浪费粮食。

妈妈又打了我,她让我张嘴。

我死死咬着牙,说什么也不喝。

花环落在了地上,我的哭声高昂。

她突然抱住了我,眼泪流进我的衣领。

“好,不喝就不喝,咱们都不喝,都不喝。”

我们卑微如草芥,却还是,坚强地活着。

3

之后王婆婆总是来我们家。

“你不要老公,但孩子要爸爸啊!你想要她一辈子都被人戳脊梁骨?”

“他脏是脏了点,男的嘛,有几个是爱收拾的?他有钱的,一个人住那么大院子嘞。”

“他还没得孩子,你给他生一个,就是自己人了啦。”

过了好久,妈妈才说:“我们先见见面吧。”

“也就你才这么挑!”

妈妈带我去见了那个男人,黢黑的脸,泛黄的牙,打量货物一样的目光。

我不喜欢他。

但王婆婆告诉我,妈妈嫁给他以后,再也不会遭别人打了,不会被人揪头发,不会人划花脸。

所以我点了点头,很快地喊了一句 “爸爸”。

王婆婆夸我是个机灵孩子。

我好恨我自己啊,我凭什么信她?为什么信她?

可我那时候太想让妈妈过好日子了,我做不到,就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继父带我们回了家。

一进村,就有人对继父说:“老张,你他妈的出息了啊,自己在外面找了个婆娘回来?”

那人看到了躲在妈妈身后的我,咧开一口黄牙,“还带了个小婆娘,真他妈发达了!”

妈妈扯了扯继父的袖子。

他一拍那人的脑袋,“你他妈的德行,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

说完,他嘿嘿一笑,捧着妈妈的脸亲了好大一口。

妈妈捂住我的眼睛,不让我看。

回了家,屋里还有个老婆婆。

“小洁,你开心吗?我们有了一个新家了,还有个新爸爸、新奶奶……”

妈妈想让我开心起来。

所以我装作高兴的样子,跟着她到处转了转。

继父总要出门,有时候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

他不在的时候,妈妈都要听奶奶的话,给她倒尿壶,给她干农活,给她洗脚洗衣服。

妈妈太累了,总忘记给我唱歌,我就给她唱,哄她入睡,“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

妈妈迅速地衰老下去,像一朵枯萎的茉莉花,花瓣黄了,叶子掉了。

我却在快快长大。

4

有一天继父从城里回来,妈妈在田里忙活,他拉我进屋,说给我买了礼物。

那是一条白裙子,胸口上绣着红艳艳的花骨朵儿,裙尾有着漂亮的蕾丝边。

“换上给爸爸看看。”

他不肯走,还扒拉我的衣服。

他打人可真疼。

人的拳头怎么会这么硬呢?

我求求他不要再打了,我听他的话,换好了衣服。

他的手从裙底下伸进来,弄脏了我的蕾丝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妈妈闯进来,大叫一声,挥着锄头往继父身上凿。

“茉莉,你别激动啊,反正她以后也是要给别人玩的,给老子玩玩怎么了?老子辛辛苦苦养她,碰一下都了不得了?”

妈妈拽着落入他手里的锄头,让我赶紧走。

我好像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妈的,老子好好跟你讲你不听,硬要老子动拳头是不是?”

“你他妈就是个烂货!老子把你带回来,你就该感谢老子!”

妈妈蜷缩在地上,护住脑袋,让我快走,赶紧走,不要回来了。

我哭着抱住他的腿,“你不要再打了,我给你摸,你不要打我妈妈…… 我求求你,你不要打了……”

我嗓子哑了,我也被他打倒了。

妈妈朝我爬来,爬到我的身上,她叫我不要怕。

可她流血了,流了好多好多血,打湿了她的裤子,染红了我的裙子。

7.4 更

他终于停了下来,嘴里碎碎念,扛起妈妈就往外面冲。

妈妈流产了。

她醒来的第一句话是问我好不好。

我点点头,她让我躺在她的身边。

继父和奶奶进来了。

“张老二,我告诉你,你如果还想和我过日子的话,就别动我女儿,要不然我们娘俩一起死,你找别人给你生娃吧。”

奶奶咧着嘴,忙说好。

5

继父带回来一群孩子。最小的那个还抱在怀里,最大的那个已经八九岁了。

他们都养在猪圈里,由我给他们送饭。

我不敢和他们说话。

他们刚来时,妈妈拉着继父进屋,哀求他放了那些孩子。

打骂声很快传了出来。

“放了这些孩子?那他妈谁养活你?谁养活你们这两个吸血的婆娘?!”

“你做的这些事是要遭天谴的!”

“天谴?老子先打死你!”

我拍打着门,没人给我开门。

奶奶双手叉着腰,“女的不听话,就该遭打!打狠一点!这婆娘性子烈!”

妈妈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打,牙齿被打落了好几颗,眼睛也肿了。

她叫我不要哭,叫我乖乖的,她会带我走。

猪圈里的孩子都被陆陆续续送走了,有的去了瘸腿的老蒲家,有的被送去了邻村,有的去了另一个山头。他们都还小,养着养着就熟了。

只有最后一个了。最大的那个。

他长得好看,比村里的孩子都好看。他脸上还有些肉,眼睛很大,里面有光。

不像我,干巴干巴的,又瘦又黑,像被熏干的腊肉。

我怕他无聊,抓了几只蛐蛐给他。

他却抓住我的手,“你放我走好不好?”

我四处张望,继父去聋子家喝酒了,奶奶在村口说闲话,没人知道我在这里。

“跑不出去的。”

这里是山坳坳,四面被山围着,出不去的。

他眼里有泪光,却倔强地没哭。

我笨拙地安慰他,“你是男孩子,去处很好的。”

男孩子抱来都是为了传宗接代,不会被打死。

他摇头,眼泪也落了下来,在他的脸上划出两道痕迹,露出泥巴底下白嫩的皮肤。

“他会打断我的腿,让我去讨钱。”

“不会的!”

“我听他们说的,大的养不熟,再过几天买主就来了。”

似乎是已经感受到了断骨的疼痛,他的腿往里面缩了一下。

“你放了我,你爸爸不也经常打你妈妈吗?等我跑出去以后,一定会告诉警察这件事,他们会来救你的。”

真的会来救我吗?

上次妈妈借别人的手机打过报警电话,警察来了,妈妈求求他们救我们出去,可继父拿出结婚证,说是家事,他们就不管了。

我不小心扭断了蛐蛐的一条腿,“真的会救我们吗?”

“会的!他在干坏事啊,他在拐卖儿童啊!”

他明明比我还小,但懂的东西好像比我多。

“我和妈妈能过上好日子吗?”

“能的,只要你把我放出去,我爸妈会给你们一大笔钱,足够你们生活。”

我心动了。

他说他叫何岱,才九岁,就已经上了初中。

他还说,等我从这里出去了,也可以继续读书。

他夸我聪明,给我讲城市里的光景。

那都是我不曾见识过的世界,我很向往。

院子外传来脚步声,奶奶回来了。我赶紧离开猪圈。

但我没告诉妈妈这件事情。

妈妈前段时间摔进了山沟里,腿伤还没好全,她跑不动的。

如果留下来,如果被继父知道是我们放了何岱,他会打死我们的。

6

可过了几天,妈妈突然要我放了他。

继父去邻村喝喜酒了,只有奶奶在家睡觉。

我知道,何岱把和我说的话,全都告诉了妈妈。

“不要!”

“小洁,你带着他往小溪走,就是那条妈妈经常带你去洗衣服的小溪,知道吗?”

我疯狂摇着头,“我不要!”

“你乖,妈妈会陪着你走的,妈妈先去拿点干粮,到时候和你们会合。”

我还是不相信。

妈妈耐心地哄我,“如果妈妈没到,你们就不走。这样你放心了吗?”

我这才点头。

妈妈让我往何岱身上抹粪,逢人问,就说是狗蛋掉猪圈里了。

狗蛋是村子里的孩子,身高和他差不多。

我照妈妈说的做了,在小溪边看到了她,她手上还有个小包袱。

我们三个人往山里跑。

妈妈催我们,“得快一点,待会天就要黑了。”

跑着跑着,她身子一歪,整个人磕到了石头上。

她动弹不得,让他带着我继续跑。

“小洁你记得,以后何岱就是你的弟弟。”

“你会有更好的生活,他的爸爸妈妈,就是你的爸爸妈妈。对吧何岱?”

妈妈看向他,眼里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向往。

何岱点了点头,不停地催着我们快走。

妈妈把小包袱递给他,“翻过这座山,一直往太阳下山的方向走,那里有一条公路,遇不遇得上人,就看你们的命了。”

7.6 更

我不肯,拉着妈妈的手让她起来。

她红着眼看我,语气冷硬,“小洁,如果你还不走,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何岱拽着我,我们跌跌撞撞地向前跑。

妈妈会被野兽吃掉吗?还是会被抓回去,被继父活活打死?

我不敢想,只敢闷头向前冲。

很快我就跑不动了。我想回去找妈妈。

“你走吧,一定要记得来救我。”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液体,不知道是汗还是泪,跑了。

像一阵风,跑了。

我在山里迷了路,转啊转啊,最后在一堆坟山里被人找到。

他们把我送到了家门口。

继父像拎小鸡崽子似地把我拎进家门,丢到院子里。

妈妈躺在猪圈里,奄奄一息。

她看到我,血迹斑斑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快走……”

继父捡起一根棍子,我看出来了,那是断了的拖把。

第一下,棍子落在了我的胳膊上,我疼得叫出来,妈妈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声响。

何岱跑出去了吗?他遇到好心人了吗?他坐上好心人的车了吗?

第二下,棍子落在了我的腿上,我 “啪” 地一声跪下来,死死地护住头。奶奶叫好,“打!狠狠地打!看这两个畜生还敢不敢跑!”

他回到了家吗?看到了爸爸妈妈吗?他会来救我吧?他不会忘记吧?

第三下,棍子打在了我的后脑勺上,我的胳膊没挡住,我感觉到脑袋嗡嗡的,有什么东西在往上冒。我好像不能思考了,意识一片空白,我看到妈妈朝我爬过来,她的腿被绳子缠住了,爬到猪圈门口,就动不了了。

第四下,棍子落在了我的背上,我听到自己在求饶,我听到妈妈在求饶。

如果我们晚一点走,等妈妈养好伤再走,坐在好心人车上的就是我和妈妈了吧?

第五下,棍子落在…… 落在了妈妈身上。她捧着我的脸,要我别怕。

她是怎么挣脱那根绳子的呢?为什么她的脑袋流血了?为什么她发不出声音了?

整个夜晚安静得可怕,我听到了蝉鸣声,听到了蛙叫,听到了狗叫,听到了小儿夜哭。

可我听不到妈妈的声音。

“妈妈,你再等一等,何岱会来救我们的!他一定会来的!”

她对我笑,嘴唇动了动,好像要说些什么。

我把耳朵凑到她嘴边,我听到她说:“小洁啊,妈妈要睡了。”

睡吧妈妈。

我为你唱歌。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

我唱得好难听。

妈妈抚摸我的脸,她不想让我哭。

一个人怎么会流这么多血呢?

她的手落下了。

她在我怀里慢慢变得冰冷,我还在唱那首歌,一直唱,一直唱。

“让我来将你摘下,送给别人家,茉莉花呀茉莉花……”

妈妈啊,下辈子,做一朵真正的茉莉花吧,又香又甜,人人都夸。

我做小鸟,停在你的枝头,日日夜夜为你歌唱。

奶奶从屋子里出来,泼了我一脸洗脚水,冲淡了我鼻尖的血腥味,“你他妈的给谁哭丧!”

我没有停,我还在唱。

她惊恐地叫起来,“死了!老二!她死了!”

继父走过来,啐了一口,“真他妈晦气!”

他的痰粘在了妈妈的脸上,我怎么擦都擦不掉。

我终于放声大哭。

他给我一耳光,把我打趴下了,“别哭了!他妈的!死了就死了!草!”

他拖着我往屋里走,把腥臭的内裤塞到我嘴里,“妈的,她死了,你来给老子传宗接代!”

我哭不出来了。

灯光一晃一晃的,好刺眼啊。

对不起,妈妈,我再也不是你的茉莉花了,我也做不成你的小鸟了。

我好脏。

妈妈,我好脏。

7.11 更

7

他们都睡了。

妈妈躺在院子里,鼻子歪了,两只肿着的眼睛看着天。一条腿蜷缩着,另一条腿伸直,脚脖子耷拉着,胳膊也耷拉着。

我把她拖到了水井边,合上她的眼,给她洗澡,给她换衣服,给她梳头发。

我好像感受不到疼,也感受不到累。

都是我不好,当初我就该喝下那碗鸡汤的,这样妈妈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我把妈妈放在床上,点了一把火。

我的妈妈啊,就该干干净净地离开。

火舌舔舐着我的脸颊。我一点儿都不疼。

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把我捞起来,我没死成。

我被他们锁在了房子里,脖子上挂着铁链,我像只畜生一样,被圈养起来。

奶奶劝继父别担心,“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跑不出去的,肯定是被狼叼走了。”

她为什么不早点说?为什么不早点劝?

这样我的妈妈就不会被打死了。

我的意识时而混沌,时而清醒。

清醒时我在想,何岱回家了吗?他什么时候来救我?

后来我听话,奶奶把我放出来了。继父死了,出车祸死的,她需要人养老。

她还是会打我,边打边哭,“都是你这个扫把星!你看你把我们家都害成什么样子了!你怎么不去死啊!”

看吧,恶人自有天收。

后来奶奶也老了,一次没注意,掉进了水井里。

8

我顺着妈妈计划的路跑了。

公路上真的有好心人,他们把我送到了公安局,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警察。

没有人来救我,我就自己救自己。

买的,卖的,都该死。

我借他们的手机打电话,电话接通了,那边的人说:“喂?”

她的声音真温柔啊,我以前也有一个这么温柔的妈妈。

“何岱在吗?”

“在的,你找他吗?他去上课了,还没回来,待会儿让他回电话给你好吗?”

原来他已经回家了啊。

我挂了电话。

我从来没有忘记,也从来不敢忘记。他的爸爸叫何峰,他的妈妈叫李玉,他住在洛水市扬帆花园九栋三单元 1804,爸爸的电话是 1334527XXXX。

这是他自己告诉我的。

我哪敢忘啊,我不敢忘。

我等着他来找我。一直等。

如果不是记挂着他,我早该死了。我就是想当面问问他,你还记得吗?你还记得你说要来救我吗?

我和妈妈都被他骗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日子等着我们。

我到了福利院。我并不喜欢这里。我的下巴全是烧伤的痕迹。他们都叫我红孩儿,叫我丑八怪。

他们还知道了我是人 fan 子的孩子,他们打我,骂我,没有人给我好脸色看。

我不怕打,不怕疼,他们的话也刺不到我。但我得去找何岱,我想当面问他,他记不记得。

9

我从福利院跑了出来,一直往南走。

找不到路,我就问人。有人要把我送去派出所,我就跑。

我很聪明,会眼巴巴地守在餐馆后门,等他们倒剩菜剩饭的时候,向他们讨一点东西吃。

妈妈走后,我连猪食都吃过,这又算得了什么?

我也遇到过好人,有人看我可怜,还把我请进店里,给我做新的饭菜。他们商量着要把我送到派出所,我一听,端着碗就跑了。

也遇到过不好的人,他们像赶狗一样把我赶走,或者像对待狗一样,把剩菜剩饭倒在地上,等我去捡。

我通常不捡,除非是饿得实在受不了。

现在我盯着地上的肉骨头,正准备蹲下来时,有人对我说,“孩子,你来。”

她朝我招手,手里捧着两个热乎乎的烤红薯。

我盯着她,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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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盐选 | 破碎茉莉

知乎用户 大神闷鱿鱼 发表

我的外公小的时候因为一场十年斗争父母去世,为了活下来,他会跑进山里挖竹笋,抓兔子,找山珍和野菜,跳进小河里头摸鱼。他读书的学费也是通过竹笋鸡蛋这样的东西充当的。那时候的他是彻彻底底的底层,因为别人家里还有爹妈,他家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只有他孤零零一个小孩。

但是现在,他是学富五车的学者和科学家。只是很不幸长期的贫苦生活让他年轻时候就得了肾炎,身体也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疾病,最近眼睛也不好使了。

他的生活习惯尤其节俭。即便现在一个人住着大房子,也天天把自己存着的尿用来浇菜。在市中心小区不显眼的地方开垦了一片菜地。

他做饭有的时候没放盐,有时候把糖当成了盐,也照样吃的下去,就连菜汤和作料都要继续留着拌饭。为了省水,经常不洗碗留着下一餐用。也不开空调,有蚊子啪的一巴掌打死,每天都会躲在房间里写东西,看过的书写满了标注,在外头溜达的时候,看到了螺丝螺母塑料瓶子会捡回来自己做手工修改,他房间里的书架笔筒,甚至写字的笔都是用各种废物利用搭建而成的。不知道的人以为我外公就是一个捡垃圾的。但是他早 40 年前就能当教授,享受国务院津贴了。

我从小对废物利用也十分感兴趣,怀疑这种爱好是会带遗传的 。

外公特别看重工作,他说他能活下来都是因为有工作,对社会有用。

我不敢说他的话究竟对不对,毕竟和现代的思想有些违背。不过我外公的确特别的对学问很上心,才能从一贫如洗变成后来的一个老学究。还娶了镇上父母是老师和校长的我外婆。

外公为了打开我对自然科学的兴趣,从小我不到 5 岁就带我爬山抓兔子,看工地的挖掘机。

我外婆常骂他,骂他家务活不干,还带我到处乱跑。毕竟其他家里的小孩子都在家里护的好好的,万一我走丢了怎么办。

我后来的确是走丢了,但是 6 岁的我自己边问路边顶着一棵八角金盘的叶子一个人走了将近 10 公里自己找回来了。到家的时候,家里头已经着急的快要报警了。我这件事后来被拿去给周围邻居使劲的吹,吹的我就像神童一样还挺不好意思的。

我外公因为习惯过苦日子了,所以有子女给他买新衣服,他也会说是浪费钱,几乎每一件衣服都穿了三四十年。最后破的穿不了的,也会做抹布和沙发垫子。

外公他因为从一无所有走来,所以他特别独立,不擅长和别人交流他的内心想法。会和其他人保持一定的防备。所以十分的孤独。

所谓一个人的内心越是铜墙铁壁,越是孤独。

他以前特别小气,我是家里他最喜欢的小孩,上街给我买一包 1 块钱的零食也心疼钱。

但是他并不蠢。他懂得钱需要花在刀刃上。在我家需要钱买房子的时候,我妈需要筹备资金,外公一下拿出了将近 40 万。看到那一串数字几十万却精细到了小数点一毛钱,内心会十分震撼,这是外公的小气和节俭一辈子存下来的钱。虽然他根本不用担心养老,敢于拿出全部积蓄。但是事实上,如果没有他从小秉持着难以想象的努力,他完全理所应当在社会底层过上一辈子没有儿女的生活。

所以我生在一个节俭成风的家庭,虽然条件不算差,我凡是买了一瓶 3 块钱的饮料都会挨不少骂。倒是我周围一些朋友,花钱如流水,买东西一点也不心疼,超过一公里就要打车,进店一定要买东西不然不好意思出来,手机鞋子衣服都追求新款,一年算下来少说也有 20 万的开销了,这些可花可不花的钱也是该花的钱。反正到头来家里头再责怪起他们乱花钱他们也觉得自己没错,毕竟周围人都是这样的。

所以到头家里给的钱一点也不少,经常每个月开销能上万,可依然还是私底下有负债。

有一种陷阱,以为自己不是底层。明明自己啥也不是,只不过家里头的人比较有本事能赚钱。自己就真的不是个社会底层了吗?

如今的人花钱大手大脚也好,抠门起来当个小屌丝也好。可是究竟那些钱是别人给他的,还是他自己通过能力赚来的?

小心别被父母捧杀了。

你和我,也许都是底层人。只是活在了一个中上层的世界。只要生活不崩塌,咱们就还是上层人。

知乎用户 饭碗的彼岸 发表

知乎用户 Silence​ 发表

我父母是做餐饮的,餐饮好听点,通俗点是卖包子油条豆浆等早点。

我们家三姐弟,在农村,像我们这样孩子多的家庭早出去打工补贴家用了,但是我们姐弟三一直读书到大学毕业,这就导致农民出生的父母为了沉重的负担必须离开土地,努力外出谋食。

身无一技之长怎么办?学!拉下面子虚心学!我爸找了一个远房叔叔,跟着学早点,没有工资天天在店里打杂帮忙,晚上就在店里打地铺,就这样学了两个月。

学好之后就带着我妈出去找门面,手里钱不够,跟人合租,他们占人家门店的一个小角落,只早上摆个摊,这样钱少点。

住的地方也是合租的,一个废弃的厂房,隔出来的几个单间,厕所共用,没有厨房,厨房就在大厅里,每个人一个蜂窝炉,就这么简单。

早点就得早啊!我爸每天凌晨三点起来和面,用最老式的那种老面发酵,然后三大盆面,完全纯手工一点一点揉,揉面还得用劲,这样面才筋道,怎么撑都不变形。我妈呢,很早就得开始炒料,洗洗切切。

等忙的差不多了,就得把半成品装好,挑到一公里外的门店,开始一天忙碌的生活。中午休摊了,把自己的东西归置好,再挑回来,天天风雨无阻。

天天这么辛苦,他们赚的多吗?不多。我妈跟我说,有一次,他们交完房租,我们姐弟三在老家的生活费,还有米面等的货款后,发现所剩无几,心里愁的饭都吃不下,但是人前还得强颜欢笑。

我姐夫曾很好奇的问我姐,为什么你每次买菜都买空心菜?我姐打电话跟我说,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我说,我知道,因为我们小时候经常吃空心菜。

穷人孩子早当家,每年暑假去父母打工的地方,爸妈卖早点,我们姐弟三就帮着收碗,端盘子,洗碗。爸妈快收摊了,我们就提前回去,先在菜场买菜,然后把菜理好,炒好,他们回来了就可以吃。为什么经常吃空心菜?因为便宜啊!我记得那个时候好像五毛还是一块钱一把。什么菜便宜就买什么,天天买,天天吃,也没怨言。

爸妈租的那家门店老板娘是做卤菜的,她们家做的卤肉和卤猪蹄可香了!老板娘看我们姐弟三每天来门店帮忙,觉得我们很乖,她们卤肉会剔掉骨头,便给了点骨头给我爸,让他带回来给我们熬汤。

我妈把这些骨头和土豆一起炖了,土豆吸收了骨头的汁水,又粉又面,我们三把一锅汤吃的干干净净。搞笑的是,当天三个人就拉肚子了,肚子里长期没油水,突然吃点荤腥,肠胃受不住。

长期围着高温的炉灶,我妈经常犯咽喉炎,到现在都是如此不能吃一点辛辣。经常弯腰负重,腰间盘突出也越来越严重了,咨询了医生,如果动手术,可能以后都不能做重活,所以一直拖着。如果遇到头疼脑热,感冒发烧等症状,舍不得耽搁,就在小诊所配点药吃,头孢阿莫西林之类的,见效快,吃了没几次就好了。年轻的时候没感觉,现在年纪大了,身体没什么抵抗力,一点小毛病都要拖好久。

租的隔间太小,又闷热,我爸有时候会拖个席子去天台上睡。天台上蚊子多啊,我爸这个糙汉子只能边睡边拍蚊子。可能某个蚊子毒性太强,在他小腿那里咬了个大包,我爸用手挠破了皮,做事经常流汗,慢慢那个伤口就感染了,开始发红发痒,我爸舍不得买药擦,最后发展为流脓,那一片的皮肤都变紫了,伤口好了之后也有很大一个疤。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伤口的影响,再加上天天站着,这片小腿开始静脉曲张,我爸还是舍不得看啊!继续熬着呗!可能受过伤的皮肤比较脆弱,有天洗脚的时候,伤口那片的血管突然破了!血把一盆水都染红了。血止住之后,我爸回想了一下,觉得可能是那天的洗脚水有点烫,热胀冷缩,所以血管破了,从那天后他洗脚就只用很温很温的水了。

做早点辛苦啊!起的早,和面又是个力气活,男人解乏靠什么呢?抽烟。但是抽烟费钱啊!没办法,那就买最便宜的抽,两块五一包。我爸有时候爱面子,买烟的时候就让我们小孩去,有时候买烟还多个五毛一块的零花钱,就自己买零食吃,皆大欢喜。

从小我爸就跟我们姐弟三个人说,你们读书的钱是爸妈一根根油条,一个个油饼,一碗碗稀饭,一杯杯豆浆凑出来的。别人家孩子谁谁谁出去做衣服打工赚钱回来,给家里起了一幢楼,你们三还在读书花钱,不好好读,你们对的起爸妈的付出吗?

所以那时候我读书压力特别大,考试不理想的时候经常埋被子里偷偷哭。我姐是老大,她压力更大,高考的时候头发一缕缕的掉,直接掉斑秃了,一大块一大块的,触目惊心。我妈就拿生姜切片给她擦,生姜不行就买各种药口服加涂抹轮番上阵,好在高考完后斑秃的位置又重新长出了绒毛,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社会底层人物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天天为了生计忙活。累吗?累!苦吗?苦!但是为了儿女,他们心甘情愿,苦中参杂着甜。

直到现在,我父母还在摆摊做餐饮,餐风露宿,见惯人情冷暖。两个女儿都嫁了,但是儿子还没结婚,房子车子是两座大山,总想着能多做点就多做点,能多帮点就多帮点,给儿子减轻点负担。

时常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多休息,口头上答应的好好的,实际还是拼的厉害。岁月不饶人,他们那代人渐渐退出了时代的中流,无论体力还是脑力都开始力不从心了,所以他们很惶恐,想牢牢抓住目前一点点赚钱的时机,到老了,就真的干不动了。

大家都在努力而热腾腾的忙活啊!酸甜苦辣交织成一碗汤,干就完了!

知乎用户 富明 发表

我小时候家里穷,我妈照顾我,我爸爸工人,一个月才一百多,八八年,那时候刚有黄花鱼罐头,我妈给我买,我自己就着鱼罐头吃粥,我爸妈吃剩菜和咸菜。一口罐头都不吃。后来稍微大了点,我姨妈从市里回来,买了一坨香蕉,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成坨的香蕉,我一直站在那里不知道这事什么玩意,我姥姥告诉我是香蕉,我也不知道怎么吃,姨妈剥了一个给我,我觉得真的太好吃啦,然后我看香蕉皮上有很多筋络那个,我就一点点啃香蕉皮,把香蕉皮啃的透明了,被我姥姥看到了,我姥姥让全家人来看我,所有人笑得都不行了,但是只有一个人哭了,就是我妈。后来家庭条件好了,我妈都是成箱往家般水果,特别是香蕉。就跟着魔了似的,不知道又一年怎么了香蕉大丰收,我妈天天给我香蕉吃,上学也带着,回来也吃,以至于我现在好想跟妈妈说,不要香蕉!!!还有小学时候,第一次去省城,姨妈带我去吃肯德基,我像傻子一样,都没听过什么肯德基,别人问我吃什么,我竟然哭了,因为我不知道吃什么,我记得姨妈和表弟的眼神,姨妈觉得我特别丢她的脸,那时我七岁。很多时候别人问我,你妈妈为什么辛苦供你上大学?!我说,因为我妈妈不想我走她的路,因为妈妈家里老大,弟弟妹妹多,为了弟妹上学补贴家用她辍学打工,其实我妈妈才是学习最好的一个,窝姨妈上中学大学都是我妈妈供的,我姥姥姥爷重男轻女,几次不想要我姨妈读书,是我妈拦着的。富人和穷人,我觉得并不是谁高尚谁低端,而是眼界的宽窄,富人拥有更多的选择

知乎用户 南方姑娘谭檬 发表

起早贪黑,为了能够生存下去。

对于工作,根本就没有资格谈喜欢还是不喜欢,也没有挑剔的资格,就算总是会面临很多的不公,也只能选择接受,根本就不敢轻易表达不满,也不敢轻易就说辞职。

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但是住的依旧是并不怎么样的房子,每天花钱,都要各种计算。

想买一件喜欢的衣服,喜欢的水果,有时候都要挣扎好久,最后还会劝自己放弃。

倾尽了全力,也只是基本解决了温饱而已。

对于爱情,也会渴望一份真心,希望彼此心心相惜,两个人一起努力,有情饮水饱,但事实往往是,真的并没有太多的选择,别说爱了,只是想要找个人结婚,都很难。

好不容易结婚了,看起来圆满了,但是接下来却会面临更多的压力。

经常都会因为贫穷而各种争吵。

每天的开支更多了,又还要养孩子,虽然很想对孩子更好一些,但是却始终无能为力,只能选择相对便宜的奶粉,只能在孩子想要买什么,玩什么时,各种哄着,给不了孩子。从小就只能告诉孩子要听话,要懂事,不要惹事。

每天都活得很努力,即使很努力了,却还是战战兢兢的。

生怕自己和家人会生病,根本生不起。

生怕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根本承担不起。

总是吃得很普通,穿得很廉价,忙忙碌碌,却根本就看不到未来在哪。

早已经忘记了梦想,就只希望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就只能那样无力地活着。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意义在哪,却也一直在咬牙坚持。

知乎用户 文案运营馆​ 发表

我见过一男生,他跟别人合租的房子是三室一厅。

大家猜猜他住那一间。

他住在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