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大同「订婚强奸案」二审维持原判,被告获刑 3 年,如何从法律角度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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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郑贺莹 法度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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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一家交友软件公司被黑龙江省鸡西市鸡东警方“跨省”一锅端,公司高管与涉案的375名女主播分别被起诉。6月17日,公司高管案召开庭前会议,涉案资金达9000余万元。
据悉,共有375名女主播被另案处理,200多名女主播分别被鸡西市9家法院判刑。按照规定,被查封的涉案资金应悉数返还受害者。根据当地多个办案机关发布的公告,受害者可以到办案机关申请资金返还,公告还强调,一年期满后若无人认领将依法上缴国库。
但公告既没有公示涉案的76款社交软件名称,也没有公示受害人名单。目前,上述通知的“资金返还期限”已不足一月。这也意味着如果无人认领,上述资金将被当地充进“国库”。
公司高管的律师向鸡东县法院提出申请,要求检察院公布追缴的女主播的财物,以及返还受害人的财物数量。此外,一些被害人近日了解到财产返还信息,将委托律师前往鸡西领取钱款。
事实上,对于“诈骗”的指控,涉案公司与律师均不认可,经律师核实,单独公司高管诈骗案中,受害人就有160余人,涉案金额数千万元,而检察机关没有提出任何一名受害人被返还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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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省抓捕的“诈骗”案
对于此案,当地办案机关曾主动向社会公布,2022年底,陆续有媒体报道。
报道显示,鸡西市办案机关在2022年8月发现此案,并掌握了公司负责人尹某宽等人的情况以及公司资金流动情况;2022年12月12日,当地办案机关开始立案。案件被称为12·12专案。
据了解,鸡西市办案机关之所以管辖该案,是因为鸡西市恒山区居民宗某的报案。
材料显示,2022年8月1日,58岁的宗某注册了“陌情”APP,多次主动与三十岁左右的女用户聊天。其中与部分女用户打招呼后,就直接询问女用户“你能和我开房吗?”
材料显示,期间宗某多次主动向5名女用户赠送礼物,折合人民币2万余元。
值得一提的是,宗某仅于8月1日至8月10日期间使用该平台,却在时隔三个月后的2022年12月9日到办案机关报案,称其遭遇诈骗。
2023年2月11日,陌情APP所属的深圳某科技公司(以下简称“某公司”)法定代表人尹某宽、运营部主管应某以及提供软件原代码的深圳某科技集团(以下简称“某集团”)法定代表人徐某发被鸡东县办案机关拘留,同时被抓的还包括某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张某萍。
同年3月16日,尹某宽、应某、徐某发以涉嫌诈骗罪被批准逮捕,5月11日,张某萍也因涉嫌诈骗被捕。被抓到鸡西市的,除了尹某宽等人外,还包括数百名在公司平台上注册的女主播。
起诉书指控,尹某宽与徐某发二人共谋,通过推广、运营徐某发提供原代码的“同城约会系”社交软件骗取男用户钱财。尹某宽利用多家空头公司上架包含“同城约会”APP、“吱呀”APP、“蜜多多”APP等共76款社交软件。
尹某宽等公司高管的起诉内容与女主播判决的内容基本一致。只是将女主播的数量进行了统计,为375名,并对被害人进行了统计,为160余人。
“陌情”APP包含在76款社交软件内。
公诉机关认为,为推广“同城约会”“蜜多多”等APP,该公司作为平台公司,通过两种方式招募女主播,一是通过与女主播公会合作,由公会招募女主播,公会对女主播指导、管理;二是通过公司在各大网站上架推广的APP,吸引女性用户注册账号,通过推送赚钱公告,对女主播进行指导、管理,推送男性用户利于诈骗男用户。
对于上述指控,公司高管以及律师并不认可。尹某宽律师提出,公司作为平台,一直在严格打击涉黄涉骗行为,在公司平台上注册的女主播有200多万名,即使个别女主播有涉骗行为,也与平台无关。
起诉书显示,何某等共计 337名女主播与平台共诈骗男性被害人人民币 87750564.05元;徐某发非法获利人民币464400元。
另外,张某萍非法获利人民币 1374301.6元;应某非法获利人民币 465658.79元。案发后办案机关扣押徐某发464400元、扣押张某萍 550000元、扣押尹某宽3800000元、查封尹某宽三处位于深圳市的房产。
2025年3月31日,检察机关出具的变更起诉决定书显示,原认定337名女主播变更为375名女主播,诈骗金额由87750564.05元变为91116774.46元,原认定被害人143人变更为162人。
被抓的多名高管不断喊冤,律师则认为,不仅被抓的几名高管不构成犯罪,100多份聊天记录中也仅有几名女主播涉嫌诈骗。
2
“蹊跷”的返还公告
2024年下半年开始,鸡东办案机关、虎林办案机关、滴道办案机关、密山市办案机关以及恒山办案机关等陆续发布内容几乎一致的“资金返还公告”。
公告称,办案机关成功侦破“2022•12•12”电信网络诈骗案,现被害人资金返还工作予以公告,请案件相关被害人在公告发布之日起一年内,到办案机关提交资金返还申请,审核通过后按照该案件资金返还比例依法返还。经公告通知期满,无人认领的,将依法上缴国库。
值得一提的是,在通知中,具体受骗金额和受骗人名单并未公布。
截至目前,该资金返还公告时限已不满一月。根据法律规定,判决返还被害人的涉案财物,应当由办案单位(扣押机关)通知被害人认领;无人认领的,应当公告通知;公告满一年无人认领的,应当上缴国库;上缴国库后有人认领,经查证属实的,应当申请退库予以返还;原物已经拍卖、变卖的,应当返还价款。
律师发现了这份公告的反常:公告既没有公示涉案的76款社交软件,也没有公示受害人名单。据卷宗显示,本案有一百多名被害人做了笔录,尽管办案机关掌握着这些被害人的联系方式,却并没有与被害人联系。
“根据法律规定,追缴、退赔的情况,可以作为量刑情节考虑。退赔是尹某宽量刑的重要条件,法院不公开本案被害人名单及其被骗的具体金额,会导致尹某宽无从退赔,量刑也将无据可依。”律师曾向个别被害人询问资金返还情况,均表示没有收到任何资金返还通知。
今年6月,尹某宽诈骗案的庭前会议在鸡东县人民法院召开。尹某宽的律师向鸡东县法院提出申请,要求公布追缴了女主播多少财产,有没有被害人领取钱款。
3
管辖权争议
除了资金返还程序争议,律师还曾提出管辖异议,申请将该案件移送至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管辖。
在多份辩护意见与相关材料中,公司遭遇“趋利性执法”一词多次出现。相关材料显示,辩护人认为本案立案的基础“宗某被骗案”无犯罪事实。宗某使用软件期间多次主动与女性用户聊天,一旦认为女用户存在与其开房的可能性,就会在短时间内主动赠送大量礼物,发送联系方式、急切要求女用户与其线下见面,发生性关系,根本不存在女用户引诱宗某充值并诈骗宗某的情形。
根据国家有关“跨省涉企犯罪案件管辖规定”第一条,犯罪地涉及多个省份的涉企案件,由主要犯罪地办案机关管辖,并层报省级办案机关业务主管部门备案。主要犯罪地是指企业犯罪活动组织、策划地或者主要犯罪活动实施地。犯罪地分散、主要犯罪地不明确,特别是受害人为不特定人员或者参与人数众多的网络犯罪,由企业所在地办案机关管辖。因此,律师认为该案应移交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管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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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郑贺莹
版权来源|法度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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