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这是要把香港人往火坑里送啊——美国移民局要求下学期的网课学生不得待在美国
ICE says international students whose universities move to online-only this fall must transfer or leave the US …
巴西总统博索纳罗一直被称作“小特朗普”或“巴西特朗普”,他喜欢社交媒体、抨击假新闻,在个人举止方面效仿特朗普,大肆侮辱女性、黑人、环保主义者以及同性恋人群。在疫情应对上,博索纳罗也积极向特朗普看齐,多次号召复工复产,并带头违反巴西防疫规定,举办大规模集会。
6月25日,博索纳罗说自己“可能感染了新冠肺炎”。
去年3月,《纽约客》作者Jon Lee Anderson深入巴西大大小小的街道与社区,还原了博索纳罗从发迹到走向权力中心的全过程。在Anderson的文章中,博索纳罗显然不是一个“小特朗普”,更像是“升级版特朗普”:
-博索纳罗曾发表过一段讲话,表示其内阁在巴西历史上首次实现了“性别平等”。但实际上,22个职位里只有两个由女性担任。他随后解释到:“内阁的女人一个顶十个。”
- 2003年,在与女性立法委员玛丽亚·多·罗萨里奥(Maria do Rosário)争执的过程中,博索纳罗猛烈地推了她的胸部两次。罗萨里奥随即表示抗议,博索纳罗则说她是个“荡妇”,叫她“滚一边哭去吧。”
-他支持对毒贩施以酷刑,支持采用行刑队进行枪决,也赞同更加暴力的警察执法。他曾说:“不会杀人的警察不是好警察。”
-在成为总统前的27年政治生涯里,他发表过71500多次讲话,提出了150多项法案,但只有两项法案获得通过。在一次采访中,博索纳罗说,“要改变现状,就必须打一场内战,把之前军政府没做的事情做完,死几个无辜的人也没关系。”
-他还毫不掩饰的攻击同性恋群体:“我可没法爱一个同性恋儿子。我宁愿他死在外边,也千万别带回来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
博索纳罗(中)与特朗普
文章同样通过巴西的历史背景,分析了博索纳罗上台的幕后原因:博索纳罗的支持者被称为“3B党”——牛肉(Beef),子弹(Bullet)以及圣经(Bible),其背后商品农业、军工产业和保守派宗教人士,共同造就了这位巴西特朗普。
以下为原文,远川研究所对内容有所删改:
博索纳罗的“南方战略”
Jair Bolsonaro’s Southern Strategy
译者注:“南方战略”在美国政治语境中,指美国共和党于20世纪末为赢得大选时,利用美国南方各州白人的传统保守立场的政治手段。
来源:纽约客(The New Yorker)
作者:Jon Lee Anderson,2019年3月25日
编译:罗心芃
有一类统治者的政治话术总是大同小异——狭隘,辱骂,威胁等等,巴西现任总统贾尔·博索纳罗(Jair Bolsonaro)也是其中代表。
竞选之初,他曾向选民承诺将致力于减少犯罪,改善经济,并“让巴西伟大(make Brazil great)",他的这些美好承诺也帮助他成功上台。可在上任之后,博索纳罗却一直大肆抨击女性、黑人、环保主义者以及同性恋人群。
“我可没法爱一个同性恋儿子。我宁愿他死在外边,也千万别带回来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他曾如是说到。
作为总统,他嘲讽他的政敌玛丽亚·多·罗萨里奥(Maria do Rosário)连“强奸犯都看不上(not worth raping)”。他还说,移民都是“人渣”,联合国就是一群“共产主义者”。他支持对毒贩施以酷刑,支持采用行刑队进行枪决,也赞同更加暴力的警察执法。他曾说:“不会杀人的警察不是名好警察。”
2019年1月1日,博索纳罗在首都巴西利亚宣誓就职。他站在一辆劳斯莱斯银魅敞篷车的后座上,向成群的支持者们挥手。支持者们大喊道:“长官好!”保镖们沿着敞篷车小跑,骑兵则身着统一制服,骑着白色骏马位列两侧。
博索纳罗时年64岁。他身材瘦削高挑,深色的头发利落地拨开;眉毛浓密,眉宇间尽显英雄气概。他的第三任妻子米歇尔站在一旁,也向群众挥手示意。
就职典礼结束后,博索纳罗在总统府外发表讲话。他的一举一动被投映在硕大的荧幕之上,以供成千上万的信众们瞻仰。他们肩披巴西国旗,身上印有博索纳罗的头像,印制的风格就好像《教父》的电影海报一样。
在就职典礼上,博索纳罗大谈“团结人民”的必要性。他说,他将带领他们摆脱“共产主义的祸害”(映射2003年至2016年期间当政的历任左派总统刘易斯·伊纳西奥·卢拉·达席尔瓦(Luiz Inácio Lula da Silva)和迪尔玛·罗塞夫(Dilma Rousseff))。
“我们的旗帜永远不会被红色污染,”他说,“除非我们的鲜血溅于其上。”人群随之大声呼喊:“永远不会被红色污染!”
博索纳罗曾任陆军上尉,担任过众议院七届议员。不过在此期间,他并未取得十分耀眼的政治成绩。27年间,他发表过71500多次讲话,提出了150多项法案,但只有两项法案获得通过:一项是计算机设备免税提案,另一项则是批准一种有争议的抗癌药提案。
大多数时候,他的发言主要从巴西军队的立场出发。他甚至呼吁恢复1964年至1985年期间实行的军政府独裁统治。在一次采访中,他驳斥了民主可以带来秩序和繁荣这一观点。“要改变现状,就必须打一场内战,把之前军政府没做的事情做完,死几个无辜的人也没关系。”
就像特朗普一样,巴西的精英阶层也没想到博索纳罗就这么突然地上台了。他的竞选过程可没花多少钱,主要是靠儿子卡洛斯打理的社交媒体平台来进行宣传。在参加活动的时候,他摆出持枪的姿势和支持者们自拍。他承诺要“重建巴西”,要把国家权利交还给政治右翼势力。
在就职典礼上,他发誓要“拯救家庭,尊重宗教,尊重我们的犹太-基督教信仰,反对性别意识形态,并保护我们的价值观。”发表完讲话后,博索纳罗接待了一批外国政要。当这些政要们走上前向群众示意时,人们要么大声欢呼,要么大倒喝彩。
比如,匈牙利独裁总理欧尔班·维克托得到了敷衍的掌声,因为博索纳罗的支持者们似乎不知道这是谁。面临欺诈和贪污指控的以色列总理本杰内塔尼亚胡则获得了热烈的欢呼。玻利维亚总统埃沃·莫拉莱斯是唯一出席的左翼领导人。他一出现,人群就开始大喊“共产主义者滚出去!”或“该死的印度佬!”
博索纳罗的支持者的游行
尽管博索纳罗言辞激进,美国保守派却很高兴他能成功当选。博索纳罗对古巴和委内瑞拉社会主义人士保有敌意;他曾表示计划将巴西驻以色列大使馆由特拉维夫搬到耶路撒冷。特朗普虽并未出席典礼,但他在推特上予以声援:“美国与你们同在!(The USA is with you!)”
博索纳罗立刻回复了一条推特:“在上帝的庇佑下,我们将共同为人民带来繁荣和进步!”
01.这里是巴西
6.4万人死于谋杀,1/4的人口收入低于贫困线
巴西利亚是一座建于1950年代的城市,空间宽敞,路边满是平整的草坪和形态各异的公共建筑,作为国家政府所在地,巴西利亚聚集了成千上万的中产阶级官僚及其家庭。而也同样在这座城市里,穷困潦倒的人们在高速公路旁安营扎寨,他们只能到景观喷泉里取水洗衣服。
巴西总人口2亿零900万,贫富两极化极为严重,暴力犯罪频发。2017年全年,6.4万巴西人死于谋杀,即平均每天175人被杀害。而巴西经济在经历数年大幅下滑后,目前处于停滞状态。全国四分之一的人口每日收入低于贫困线,即不足5.5美元每天。
十年前,伴随着油价上升以及大宗商品市场繁荣,巴西经济也快速腾飞。时任总统刘易斯·伊纳西奥·卢拉·达席尔瓦是一位极具魅力的左派人士。他出生在农场工人之家,2003年当选巴西总统,实现了由一名擦鞋童向铁厂工人,再到党魁甚至国家总统的转变。
卢拉当时广受欢迎,他所领导的工党也制定了一系列宏伟的国家发展和建设计划。但是,卢拉政府并未着手打击困扰巴西已久的腐败问题,而在打击犯罪方面所作出的努力也不足以保护产业发展。不过,只要大宗商品价格仍然维持在高位,巴西经济就会持续繁荣。2005年,卢拉政府提前一年还清了IMF50亿美元的贷款。
2010年,卢拉任期满两届后卸任。其支持者迪尔玛·罗塞夫 (Dilma Rousseff)上台,成为巴西历史上首位女性总统。但就在罗塞夫上台之后,大宗商品价格开始下跌。在其第二个任期内,与巴西国家石油公司有关的腐败丑闻爆发。巴西民众走上街头游行,罗塞夫的政敌们也嗅到了这次机会。
2016年,众议院开启弹劾罗塞夫的听证会,指控其不当利用国有银行贷款来掩盖财政赤字。罗赛夫的支持者们认为这场指控太过虚伪。他们表示,众议院内有许多人都曾收到过各种犯罪指控,包括贪污,洗钱,甚至绑架和奴役罪等(当时发起弹劾行动的立法委员Eduardo Cunha随后也被指控受贿4000万美元)。
女总统罗塞夫曾称对她的弹劾是“政变”
最终,弹劾行动成功,罗赛夫被弹劾下台。这场行动也使得博索纳罗广受关注。在诉讼过程中,博索纳罗公开支持卡洛斯·布里尔汉特·乌斯特拉 (Carlos brillhante ustra)。在罗塞夫还是一名年轻的游击队员时,乌斯特拉指挥的军队曾俘获并折磨过罗塞夫。
对于近年来关注巴西动向的人来说,他们很明白这个国家目前正处于危险的衰退之中。一场被称为“洗车行动”的巨大丑闻涉及了政府部门中近三分之一的官员。两座位于乡村矿场的大坝倒塌,数百万加仑的垃圾倾泻而出。
2018年9月,有着两百年历史的国家博物馆爆发大火,烧毁了大量的民族珍品。巴西历史学家冈特·阿克斯特(Gunter AXT)对我说:“巴西人民正越发感到我们是一个失败的国家。”
2018年7月,博索纳罗赢得党内大选,他似乎意图颠覆现行的政治权利和意识形态。尽管宪法规定军方不允许参与政治,但巴西军方还是公开表示支持博索纳罗,许多富裕的利益集团也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副总统穆朗(Hamilton Mourão)告诉我,博索纳罗最大的优点就是他出身卑微。“他出身在圣保罗州最穷的地方。他现在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打拼来的。他知道穷人们的困难,他说的话也是穷人们想听的话。”
人们经常将博索纳罗比作“巴西特朗普”。对此,穆朗持不同意见。“特朗普很有钱,博索纳罗一辈子都没么多钱。但他们都出现在正确的时间点,出现在国家需要他们的时候。”
02.博索纳罗的发迹
他的好几个兄弟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埃尔多拉多
博索纳罗童年在埃尔多拉多度过。这是一座位于圣保罗以南,巴西“香蕉中心地带”的落魄小城。他的父母是意大利和德国后裔,在博索纳罗还很小的时候,一家人就搬到了埃尔多拉多。
他的父母育有六个孩子,他们当中好几个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埃尔多拉多。博索纳罗与父亲处不来。他眼中的父亲就是个酒鬼,只会在家里引起争吵和纷争。
他说,在28岁之前,他几乎都没怎么和父亲说过几句话。他还说,到了28岁,他就不再寄希望于父亲会改变什么。接着,他给父亲买了瓶酒,自那之后,他们就成了“好朋友”。
1970年,巴西处于军统政府的第一个十年统治期。一支巴西军队追捕卡洛斯·拉马卡(Carlos Lamarca)至埃尔多拉多——拉马卡本是一名巴西军官,但随后叛变,加入了一只马克思主义游击队。
士兵们一间间推开房门寻拉马卡的踪迹,他们甚至深入丛林搜寻他的藏身之所。当时仅有15岁的博索纳罗却被这一幕给迷住了,他甚至主动提出要帮助这些士兵找到拉马卡。
三年后,博索纳罗被陆军少年团录取,不久他就转到了黑针(Black Needle)军事学院。当博索纳罗正在接受军事训练之时,巴西军方正在极力剿灭左翼分子。数以千计的巴西民众被关押在不为人知的行刑所,400多人被杀,他们的尸体也消失不见。
显然,那时还在军校训练的博索纳罗并未参与此次镇压活动,但他本人对此并不排斥。他曾说过,巴西军统政府最大的错误就是“只是折磨他们,却没有杀了他们。”
1985年,巴西恢复民主治理,军方与政治脱钩。不久之后,一本野鸡杂志发表了一篇博索纳罗撰写的文章。文章中,他大肆抨击军队内部的等级制度,并呼吁提高军队人员收入。结果,他的直属上司关了他两周紧闭,因为他有意制造“动乱”。
一年后,博索纳罗又面临一项更为严重的指控:为了向军方高官施加压力以提升军队收入,他曾计划在里约热内卢周边的军事要塞引爆手榴弹。
尽管他宣称自己是无辜的,但调查人员还是在他手里搜到了实施爆炸计划的图纸。军事纪律委员会判定博索纳罗有罪,但其后高级军事法庭的大多数法官认为证据不充分,又撤销了纪律委员会的宣判。博索纳罗被允许以上尉身份加入预备役,并可领取全额退役津贴。
有报道称,军方为了避免下层骚乱与不满,博索纳罗受到了“优待”。不过,有好几名法官指责他“已经被虚荣心所吞噬”。
也正是大概在那个时候,博索纳罗代表基督民主党(Christian Democratic Party)赢得了里约热内卢市议会的一个席位。1990年,他成功入选众议院。在众议院内,他以行为鲁莽而闻名,收到的纪律处分比任何一位同僚都要多。
2003年,在与立法委员玛丽亚·多·罗萨里奥(Maria do Rosário)争执的过程中,博索纳罗猛烈地推了她的胸部两次。罗萨里奥随即表示抗议,博索纳罗则说她是个“荡妇”,叫她“滚一边哭去吧。”
2014年在一次国会议会上,博索纳罗特意点名罗萨里奥,粗声粗气地重提了这件事情来侮辱她。后来,博索纳罗因“冒犯同事”而被处以了2500美元罚款。
博索纳罗参选期间,许多女性纷纷上街游行抗议,大喊口号“别选他(NotHim)”。即便如此,还是有半数以上的女性最终把选票投给了他。似乎当他备受指责的时候,反而支持他的人变得更多。
2018年9月,离首轮投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博索纳罗访问茹伊斯迪福拉市。他心态轻松,身着牛仔T恤。支持者们涌上街头,夹道欢迎。突然,一名男子掏出藏在塑胶袋里的一把刀,冲上去刺向了他的腹部。
这一下几乎要了博索纳罗的命——他的肝、肺和肠子都被刺穿了,还流了很多的血。然而,这却使他的民调支持率大幅反弹。
遇刺后的博索纳罗
10月7日,他首轮得票率高达76%。得票率第二的是在最后时刻临危受命接替卢拉参加选举的费尔南多·哈达德(Fernando Haddad),他的得票率为29%。第二轮投票中,博索纳罗又再次击败了哈达德,这时候他甚至开起了那次袭击的玩笑。
就职典礼上,他感谢上帝拯救了他的生命,使他能够承担起“管理巴西的光荣使命”。
11月下旬,博索纳罗出席了巴西伞步兵旅(Brazil’s Paratrooper Infantry Brigade)的周年庆活动,他曾于1977年毕业于该伞步兵旅。他们一行乘数辆黑色SUV抵达。抵达之时,身着迷彩军服的军官们蜂拥而上,以热情的拥抱向他致敬。
周年庆活动结束后,博索纳罗参加了一场新闻发布会。由于他经常会直接辱骂记者,记者们多少还是有些怕他。有一名记者问到,传闻博索纳罗在遭到袭击之后一直在使用结肠造口,是否后续还需进接受更多的手术治疗?“是的,”他答道,脸上满是不屑。
而被问到他的儿子卡洛斯是否会加入内阁时,博索纳罗的回答就显得谨慎得多。“我的孩子会待在我身边,这没什么问题。如果他想在政府任职,他总会有一席之地的。”
博索纳罗的三个儿子都是他与第一任妻子所生的,三个儿子现在都已经三十多岁,也是他的政治团队的核心成员,他把他们分别叫做“洞幺”,“洞二”,“洞三”。
大儿子弗拉维奥(Flávio)去年在参议院赢得了一个席位。助其管理竞选事务的二儿子卡洛斯现在是里约市议会议员。小儿子爱德华多(Eduardo)可能是三兄弟当中最激进的一个,他曾是一名联邦警察,后来,他以拉丁美洲代表的身份加入了由班农_(曾任特朗普高级顾问和白宫首席战略师)_所领导的极右翼组织the Movement。
博索纳罗政府中有大量的军方领导人,22名内阁成员当中有8名曾在军队担任过上将。博索纳罗的思想受到哲学家奥拉沃·德·卡瓦略(Olavo de Carvalho)极大影响。卡瓦略以其对马基雅维利和笛卡尔等人作品的怪异解读而吸引了大批追随者。
71岁的卡瓦略如今生活在弗吉尼亚州里士满。他成日抽烟、酗酒、猎熊,以此融入美国的“红脖子”文化。博索纳罗内阁中有两名部长经卡瓦略推荐后上任:教育部长里卡多·韦莱斯·罗德里格斯(Ricardo Vélez Rodríguez)是一名保守派神学家,另外还有外交部长埃内斯托·阿劳霍(Ernesto Araújo)。
这两个哥们都赞同卡瓦略的观点,即“文化马克思主义(Cultural Marxism)”玷污了西方社会,同时气候变化也是马克思主义者的一场阴谋。卡瓦略的思想为博索纳罗的各种政治提案注入了一种知性主义的色彩。卡瓦略接受采访时曾说,如果当年军政府杀了那该杀的2万人,那么巴西的暴力犯罪问题就不会像如今这么严重。
博索纳罗的支持者主要是商品农业企业、军工企业以及宗教右派人士,这一组合被称为“3B党”——牛肉(Beef),子弹(Bullet)以及圣经(Bible)。
在巴西利亚,我采访了阿尔贝托·弗拉加(Alberto Fraga)。他是博索纳罗的老朋友,是博索纳罗亲密的政治盟友。他曾在国会内部领导“子弹集团”二十年之久,直到近期因受贿指控而定罪。上任后,博索纳罗迅速采取行动放宽枪支管控。弗拉加对此十分满意。弗拉加此前当了28年的警察,他很乐于看到越来越多的人手里有枪。
同一时间,军工行业也受益颇丰。自博索纳罗获党魁提名以来,巴西最大的枪械制造商Taurus股价翻了一番。弗拉加说:“枪支并不会增加犯罪,公共政策才会。”弗拉加耸着肩跟我说,他自己就有28把枪。“我可喜欢他们了。”
博索纳罗认为专制暴力才是解决巴西犯罪问题的根本途径。在一次电视采访中,博索纳罗表示,杀害了数十名捣乱分子的警察应该被表彰,而不是被起诉。此前,新任里约热内卢州州长为应对武装犯罪提出了一项“射杀政策”,并表示应该给在贫民窟的警方巡逻直升机上安排狙击手,以随时射杀那些在公开场合携带武器的人。
2019年2月,警方在Fallet-Fogueteiro贫民区射杀了13名年轻人。据称,尽管这些年轻人示意投降,但他们还是即刻遭到射杀。
博索纳罗的政治倾向将可能使得巴西本就以暴力和腐败闻名的警方拥有更大的权利。玛丽埃尔·佛朗哥(Marielle Franco)是一名黑人双性恋女性,同时也是一位颇受欢迎的左派市议员。数年来,她一直致力于公开反对警方在贫民窟内进行非法处决。
2018年3月,她在里约市中心被枪杀。
03.分裂的巴西
仅2017年,巴西就报告了445起恐同谋杀案件
巴西是一个传统的天主教国家,在农村地区尤甚。因此,城市当中左派人士或中产阶级的一些做派,反而使得乡村选民倒向了博索纳罗。
2018年,巴西政坛曾就性别认同有过激烈讨论。巴西财政部长颁布法令,规定不论男女都可身着女性校服上学。自此之后,有不少男性学生和老师都开始穿着裙子去学校。对此,保守派的父母愤怒至极。
博索纳罗巧妙地利用了保守派对于自由派的怨恨。罗赛夫任上,同性婚姻在巴西合法,学校也向学生们发放各种反对恐同的教学材料,这都使得传统主义者倍感不适。
后来在竞选期间,博索纳罗不断地告诉群众,工党计划向他们的孩子们传递各种各样的“关于同性恋的信息”。参与其竞选活动并为他投票的选民手机上也会收到大量信息,抨击工党候选人甚至支持恋童癖。
对于巴西的同性恋人士来说,博索纳罗团队的这些举动无疑使他们感到四面楚歌。巴西全国针对同性恋者的袭击事件数量激增。巴西也成为了针对LGBTQ人群引发极端暴力事件最多的国家。
仅2017年,巴西就报告了445起恐同谋杀案件。在选举期间,发生了大约50起与博索纳罗支持者直接有关的袭击事件;其中至少有两起事件是变性女性被喊着博索纳罗名字的男子杀害。
部分LGBTQ人士正采取措施进行自我保护。41岁的律师哈利森·帕斯(Halisson Paes)住在里约拉帕附近。他带我去参观了一处当地的健身房。他告诉我,他我和朋友就在这练习Krav Maga(一种源自以色列的防身术)。帕斯说:“我们面临的麻烦不仅仅是针对LGBT人群的暴力袭击,同性恋者的自杀人数也越来越多了。整个社会都在慢慢变坏。”
但对于博索纳罗的支持者而言,反对同志权益只是使社会回归常态而已。去年1月,博索纳罗政府人权部将对于LGBTQ人群的保护从基本纲要中移除。在新闻发布会上,新任人权部长兼福音派牧师宣称:“女孩们都该是公主,而男孩们都该是王子。女孩应该穿粉色,而男孩该穿蓝色。”
博索纳罗在每次演讲都会以他的格言结尾:“巴西高于一切,上帝高于一切。”他小时候是一名天主教徒,但在竞选初期,他经受洗加入了福音派。
近年来,福音派在巴西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尤其在穷人和工人们之间尤其如此。数十年前,没多少人信仰福音派,而如今宣称信仰福音派的巴西人占总人口的比例高达30%。
马塞洛·克里维拉(Marcelo Crivella)是里约市市长,也是这个国家最受尊崇的福音派政治家。某日清晨,我登门拜访了他,并对他进行了采访。克里维拉时年61岁,曾当过工程师、福音歌手、非洲传教士、联邦参议员以及渔业部长。他同时也是上帝王国普世教会(Universal Church of the Kingdom of God)的主教,教会信众多达百万人。
在接受采访时,克里维拉十分友好,虽然他身边坐着的两位助理把我们之间的谈话录了下来。他告诉我,他的政治工作是“受神之指引”。而谈到博索纳罗,他告诉我说:“我和大多数巴西人一样看到了光明的未来。”
但是,博索纳罗为人所批评的一切——种族主义、仇视女性、不信任原住民、污名化黑人——这都与天主教的普世价值相违背。不过,谈到这一点时,克里维拉答到:“每一个政客都会犯错。”
紧接着,他迅速地转移了话题。“谈到黑人,巴西最早就是以甘蔗种植园立国的,而甘蔗种植园里主要是黑人劳工在耕作。到了我爷爷那一代,巴西生产咖啡,咖啡种植园里也是黑人。很不幸的是,由于社会不公,如今几乎75%的囚犯都是黑人。”
在巴西,种族问题无所不在。巴西于1888年废除奴隶制。而在此之前的300年间,有近400万非洲奴隶被贩运到巴西。多年间,许多逃亡的奴隶深入荒野雨林并开拓出他们自己的社区,这些地方后来被称为“quilombo”。
博索纳罗的前任——卢拉和罗塞夫均认为非洲裔巴西人也应当是合法选民。他们采取许多政策手段来保障quilombos社区内居民的利益,并且兴建了许多新基建项目来改善Quilombos的生活环境。
不过,博索纳罗长期以来一直对这种“特殊待遇”感到不满。2017年,他在里约的一家犹太俱乐部发表演讲,描述了他参观一个quilombo社区的经历:“那里最轻的黑人都有100公斤。他们什么都不做,甚至都懒得生孩子了。”
在博索纳罗上任的第一天,他就签署了一系列行政令。其中之一便是取消由卢拉颁布的家庭援助计划(Bolsa Família)。一位quilombo的领袖告诉我,正是得益于这个计划,他的村落才得以摆脱贫困。
而博索纳罗内阁的农业部长作为大型农业企业财团的游说代表却呼吁取消quilombo的合法地位。达席尔瓦说:“博索纳罗似乎认为某些人不属于巴西社会,甚至应该被淘汰。”
在巴西中部的农场城镇卡纳拉纳(Canarana),当地的狩猎采集者们来到市场上购买生活日用品:烟草、大米、药品。途中,他们会路过嘉吉公司粮仓和一家向这片地区的商业农商销售拖拉机的迪尔经销商。
这样的城镇标志着巴西的政治分界线。在巴西内陆,广阔的丛林内几乎没有公路或是铁路,移居者、矿工、牧场主还有土著人之间相互争抢土地以谋求生存,活脱脱一副美国拓荒运动的现代翻版。
在巴西,原住民权利与环保政策相互影响。原住民领地占巴西国土面积的八分之一,大部分分布于亚马逊雨林内,而亚马逊雨林对于全球环境又至关重要,生产全球近20%的氧气。卢拉任内,巴西政府限制亚马逊雨林地区对商业活动,将森林破坏降低了70%。罗塞夫政府虽然在经济衰退期间放宽了部分林业管制政策,但巴西仍然颁布了许多对抗其后变化的有力措施。
博索纳罗则认为环境保护毫无意义,反而阻碍了经济发展。他宣称巴西终有一日要退出《巴黎气候协定》,认为所有的环保组织都是马克思主义者以及精英主义分子。
上任第一周,他就在推特上谈到了亚马逊地区:“只有不到100万人生活在这个与真正的巴西相隔绝的地方。他们被各种非政府组织利用并控制。让我们共同努力将这些居民重新融入巴西社会,并使这片地区为所有巴西人创造出价值。”
04.博索纳罗的朋友
“我相信特朗普总统下届将成功连任。”
博索纳罗曾发表过一段讲话,表示其内阁在巴西历史已上首次实现了“性别平等”。但实际上,22个职位里只有两个由女性担任。他随后解释到:“内阁的女人一个顶十个。”
在全巴西,一首狂欢节歌曲也广为流行,叫做“去你妈的博索纳罗”。
甚至是博索纳罗的老朋友阿尔贝托·弗拉加,也担心他有些过于分裂了。弗拉加说,社交媒体可以帮他获选,但不能帮他治国。他也很担心博索纳罗的儿子。“他的儿子和他待得太近,参与的事情太多了。”
博索纳罗麾下的副总统也出现了问题。穆朗并非一直都是博索纳罗的政治盟友,他是直到最后期限前的几个小时内,才加入了博索纳罗竞选团队。穆朗是一名原住民后裔,他生性谨慎,说话小心,曾于1972年加入黑针军事学院,和博索纳罗是校友。不过,他一直在军队里待了46年之久,2018年退役之时,已经是一名四星上将了。
当我在巴西利亚会见穆朗时,他和博索纳罗一样,对与美国的合作充满热情。“博索纳罗总统和特朗普总统之间的合作非常棒。我认为这是数年以来巴西首次迎来一届亲美的政府了。”但当我问及美国是否会如博索纳罗所言将在巴西建立军事基地时,他提出了异议。“这不可能。我们国家不需要第二支军队。”
穆朗经常会温和地反驳博尔索纳罗的立场。”2019年1月,博索纳罗出席了达沃斯经济论坛。在此期间,穆朗担任了4天代理总统。在这段时间里,他表示巴西无意将驻以色列大使馆前往耶路撒冷,也表示不认为枪支越多暴力就会越少。
当我问穆朗,他与博尔索纳罗的分歧时,他机智地答到:“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从他表达他的想法的那一刻起,他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所以,如果我不真实地表达我的观点,那么不就够忠诚。”
尽管如此,他的独立意见还是激怒了博尔索纳罗的一些盟友。2018年11月,卡洛斯·博尔索纳罗(博索纳罗的儿子)在推特上说,“除了贾尔·博索纳罗的敌人之外,那些与他关系最密切的人也对他的死亡饶有兴致。”班农则说穆朗“无用且令人不悦”。
总部位于纽约的对冲基金高管、博索纳罗斯家族的朋友杰拉尔德·布兰特(Gerald Brant)告诉我,“每个人都对穆朗感到愤怒,他是一个真正的讨厌鬼,更是一个媒体狂。麻烦在于,由于这是民选政府,要他下台可不简单。”
当我问穆朗他作为副总统的目标时,他说:“我想要领导一个新的政府权力中心,这样我们就能管理更大的项目,并监管各个部门到底在做什么了,这样可以为总统省去很多麻烦。”
“博尔索纳罗同意了吗?”我问到。穆朗毫不含糊地点头。“他正在考虑。”
上周末,博尔索纳罗飞往华盛顿特区会见特朗普。对博尔索纳罗来说,这次访问是他从巴西国内的各种纷争中得以解脱的喘息之机。在巴西,他的支持率已降至34%。他和特朗普交换了个性球衣,并互相祝贺竞选成功。
在特朗普国际酒店,班农和布兰特主持了一场纪录片放映会。纪录片名为《苦难花园(Garden of Afflictions)》,主要讲述哲学家奥拉沃·德·卡瓦略的故事。爱德华多·博索纳罗也出席了这场放映会。值得注意的是,他带着一顶“让巴西再次伟大”的帽子前来参会。会后,布兰特说到:“双方在思想、价值观以及政策取向上是如此之一致,实在令人震惊。”
在玫瑰园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特朗普表示,自己和博索纳罗“讨论了基于公平和互惠原则的两国之间紧密的经济联系”,而他最喜欢的是“互惠”这个词。“美巴就商品农业与牛肉销售等领域达成协定。特朗普表示,将巴西视作主要的“非北约盟友,甚至是北约盟友”。
在界定巴西政治的3B党里,特朗普已经搞定两个了(牛肉和子弹)。博索纳罗这时候赶忙提起了第三个,即圣经:“巴西和美国并肩努力,保障自由,保障传统的家庭生活,尊重上帝,尊重创世主,反对性别意识形态或政治正确,反对假新闻。”
之后,一名记者问他,“倘若下一任美国总统是左派人士的话,两国关系将会发生何种变化?”博索纳罗答道:“我相信特朗普总统下届将成功连任。”
特朗普笑着说,“谢谢。我也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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