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北大和MIT,我选择回国做一名小学老师
见到匆匆从学校赶来的“小飞机”博士的时候,她利落而朴素的形象、条理清晰的表述,很符合我们对理科博士的固有印象;但话匣子一打开,当她谈起知识分子的职责、母语文化时,又散发出当下少见的理想主义的光芒。 在教育创新界被亲切的称为“小飞机”的郑腾飞 …
文/六神磊磊
一
张无忌一生有许多人该感谢,比如太师父,比如小昭。但他最该感谢的人之一,就是谢逊。
这倒不是因为谢逊是干爹。坏的干爹也有很多。
也不是因为谢逊把他爹娘逼上了岛,促成了好事,间接造就了张无忌。
而是因为谢逊是他老师,一个成长关键阶段的好老师。
回头看《倚天》,觉得张无忌真心要感激这位好老师。
在冰火岛上,三个人都教过张无忌武功,但他严格意义上的老师,不是爹娘,而是谢逊。爹娘是辅助的,谢逊是主导的。
谢逊这个老师,真好,教得多,陪得勤,督导得严。
什么都教,气功、拳法、刀剑、解穴,因为谢逊本身就博闻强识,肚子里有货。
后来张无忌受益无穷。比如冲穴,他被朱九真制住,稀里糊涂靠冲穴保住了一条小命,这就是谢逊教的。
又比如七伤拳,这么偏的科目,谢逊居然也教了。后来张无忌威震六大派,其中一项就是靠七伤拳。
好老师就是这样,你不知道他教的哪块云彩会下雨,过十年八年才能明白。
二
而且谢逊督促特严。你会感到,他简直把教育小张无忌当成了自己的最高使命,超过了杀成昆报仇。
每天除了抱着屠龙刀搞科研,就是抓住张无忌搞教学。
有这么一幕:
“谢逊扎结木排之际,总是要无忌站在身边,盘问查考他所学武功。”
多感人的一幕,自己干着活、扎着木筏,还让学生站在边上提问,这样的老师,何其让人感动?
孩子长大后,午夜梦回,想到木筏边上那一刻,必定也是无比温暖。
谢逊当老师有没有毛病?有。比如粗暴。但是肯教真本事,暴躁一点又怎么样呢?
想起我自己有一位小学语文老师,宋老师,大家背地叫他宋包子。
他就暴躁,揍过我,讽刺挖苦打击更是不计其数。但他教我真本事。
好多次在他家里,一点点教我改文章、教我演讲。他还骑着自行车带我去见别的老师,请教问题。
至今回忆起他来,我也没什么怨言,多的是感激,因为他教真本事。
对比一下张无忌的同龄伙伴,没遇到谢逊这样好老师的,差距就出来了。
比如宋青书。他爹是宋远桥,仗着能耐大,自己教。
可是全靠自己教就出来痛点了,约束不严,下不去手,结果宋青书就给教崩了。
郭德纲便说孩儿不可完全自己教,郭麒麟拜于谦为师,反过来于思洋拜他为师,就是这个道理。
黄药师自己教黄蓉,也教出来个半吊子。黄蓉出场时连侯通海也不如。她后来的成就,一靠《九阴真经》,二靠恩师洪七公的打狗棒法,否则她怕是也就比孙不二好点有限。
至于后来教郭芙就不用说了,世纪差生。
三
金庸小说里,教学最失败的典型是丘处机。值得着重讲一讲。
丘处机本身亦是严师,胸中明明也有学问,文学武功、阅历见闻,都是上乘。可他当老师有四个大毛病:
一为有名无份。他名义上是老师,杨康口里也叫他老师,内心却不把他当老师,更不把自己当作全真门下。丘处机闹了个老师不像老师,家教不像家教,辅导员不像辅导员。
在杨康心里,王府里的无能武官汤祖德也是老师,梅超风也是老师。丘处机在杨康面前从来就没有过谢逊对张无忌般的信誉和威望。
二为有恩无慈。他对杨康确实有恩,也付出了许多心血,但却没有什么慈爱,不够关怀。杨康也就半点不亲近他,不感激他,直至让他一腔心血付诸东流。
相比之下,谢逊对张无忌、江南七怪对郭靖,固然也都严格乃至严厉,但学生却时刻感到关心、温暖,有恩有慈,效果就大不一样。
三为有教无陪。好老师最好能够有一定的时间陪伴,不是授课一节就拉倒,其它一概不闻不问。丘处机却是翻墙进来,教了武功,翻墙又走了,忙着去搞社交、混沙龙、闯江湖,误了孩子成长。
四为有问无答。谢逊教张无忌,后期虽然也搞灌输,但两个人是有讨论、有碰撞、有争鸣的,冰火岛上经常聊天、互动。丘处机教杨康却没有讨论、没有问答,我说你听,不听就是小王八蛋。最后杨康宁愿做小王八蛋也不跟着老师混了。
四
张无忌这人,着实幸运。义父有问有答,有教有陪,有恩有慈,给了他极好的童年。
他一生有许多关键时刻,其中一个正是冰火岛上、发蒙之时,张翠山对谢逊说:
“大哥,孩子可以学武啦,从今天起你来教,好不好?
你来教,好不好,简单的几个字,是张翠山夫妇的眼光。一个专业、靠谱的好老师,让孩子受益一生。
对比杨康,眼看着师父每天跳墙来又跳墙去,估计郁闷到尘埃里吧。
张无忌当然有福了,可今天的我们上哪去找谢逊呢?
鬼知道冰火岛在哪里,谢老师本身也请不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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