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被遗忘的黑人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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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被遗忘的黑人救护车

作者：李长青

二月是美国的黑人历史月，也叫非裔美国人历史月，以纪念那些在美国历史中留下重要影响的人物和事件。而之所以设立这样的节日，一个重要原因是过去现在和将来总有种族主义者试图抹煞黑人的历史贡献，以维持白人至上种族主义者的特权。尽管一些黑人领袖比如马丁路德金已经家喻户晓，但还有一些重要的黑人贡献不被人知晓，面临被遗忘的危险。为美国911急救系统建立了标杆的黑人救护车，名叫自由之家救护车（Freedom House Ambulance）的就是其中之一。对此不仅很多中国人不知道，很多美国人不知道，连很多美国急救专业人员都不知道。

故事还得从1960年代的美国宾州匹茨堡说起。那个时候并没有现在这样统一的救护车，如果在家或者在路上罹患急症，需要叫警察帮忙送到医院。警察通常开着那种押解犯人的车将病人送往医院，这是在城市。而在郊区则由送葬车代劳，虽然有点讽刺，但似乎是那个时候最适合运送病人的交通工具。而种族隔离时代的美国，警察通常不愿意到黑人社区提供帮助。很多黑人急症病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病人失去救治机会。宾州匹茨堡市的小山区（Hill District）就是这样的黑人聚集区。

为了救治黑人急症病人，自由之家救护车成立，第一批招募的25个人全部是黑人。在当时看来这25个人基本是“乌合之众”，不仅是受歧视的黑人，而且大部分高中都没毕业，很多人常年失业，不少还是有重罪案犯罪记录的人，还有几个是越战退伍军人。当年的越战老兵因为社会和政治原因也经受很多社会歧视。

这些人有幸得到了被称为现代心肺复苏之父的Peter Safar医生的培训和指导，起初主要是一些基础的解剖和心肺复苏，后来又增加了气管插管、静脉通路等关键的急救技术。这些培训内容，和他们设计的救护车成为现代院前急救设备和技术的雏形。据统计，在自由之家救护车成立之后的一年内，他们共出诊5800人次，运送病人4600人次，可能挽救了200多条生命。这些病人主要来自黑人社区。

尽管成绩显著，但黑人救护车难逃种族歧视的影响。一些白人拒绝接受黑人救护人员的帮助，救护车上的黑人急救员经常被医院的医生护士当作勤杂工，要求他们搬运东西或者拖地。最大的影响来自一位种族主义者的市长，Peter Flaherty。Flaherty不仅削减对私人救护车的财政支持，禁止他们在市区内使用警笛，不让他们去白人聚居的富人区服务，而且最终将黑人救护车排除在了之后建立的匹茨堡全市急救系统之外。新出台的准入标准虽然没有标明只有白人才可以加入，但通过排除犯罪记录，增加一些高中以下文化程度没法完成的课程等等规定，让黑人逐渐退出了救护车系统。到1975年自由之家救护车被迫关闭运行，匹茨堡全市的急救人员几乎清一色是白人。

随着人们对黑人急救车的淡忘，这段历史也几乎被人遗忘。而消除和漠视黑人的历史贡献是白人至上种族主义者的惯例。那些痛恨DEI的人老是怀疑自己的工作被黑人抢去，却不知一些工作可能本来就是黑人创造又被白人抢走的。

2025/02/21

(XYS2025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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