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用互联网思维发现了地摊经济里的财富密码
这两天,** “ 地摊经济 ” **这词在不经意间被顶上了微博热搜。 开放摆摊的消息一出,小贩群体瞬间就出了圈,复苏的** “ 路边摊 ” **文化重新夺回非机动车道扛把子的光荣称号,卷土重来。 摊贩的排面在一夜之间被拉满,甚至还出现城管给 …
这几天大家都在谈摆摊
连互联网公司CEO都在谈摆摊,似乎摆摊又是一次新风口,好像不摆地摊就赶不上时代脚步的节奏
唱吧CEO摆摊
摆摊的各种段子也出来,只要有心,人人皆可摆摊
甚至在很多文艺青年心目中,摆摊是这个样子的
但你别信最近媒体上那些开着奔驰奥迪来摆摊,一晚赚个几千几万的新闻,看看就行,摆摊还真只有一件事:养家糊口。
真正摆过摊的人告诉你,摊子摆起来时就是一团乱,每分每秒都在战斗状态;等到零晨要收摊,已经累得半死了,休息一会差不多又到了去进货的时间,进完货再休息会,开始理货,中午后小歇,黄昏又开始出摊了;这样日复一日。
现在是六月,到了真正夏天,你就知道什么是摆摊摆得汗流夹背全身黏糊糊;冬天更别说了,如果是北方,在刺骨寒风中等着客人上门,那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身体折磨心里也折磨。
说得更直接些,一场突如其来的澎沱大雨,就足够打灭百分之九十以上摆摊的热情了;如果能安安稳稳,谁想出来风吹日晒。
我想起小时候那些家里摆摊的同学们。
他们每天放学就赶着回家,帮忙支起摊子,招呼客人,或送菜洗碗或帮着叫卖,稍微歇息时坐在旁边桌上写功唸书,直到晚上10点11点收摊,回家继续写功课,过了半夜才睡觉。
每次我说要去这些同学家玩,妈妈都会给我零花钱,嘱咐绝不能白吃白拿,就算人家爸妈好意请你吃了一顿送了东西,事后妈妈也会亲自带些小礼物零食等回赠
不像我们这些中产阶级家里的小孩,完全不知父母到底在干嘛;这些家里摆摊的同学,似乎都特别理解”家”的含意,从小就看着父母很辛苦,自己也参与在其中,全家为了一个生活目标共同在努力着;一起赚钱、一起应付地痞流氓、一起躲警察。
卖了30年春卷的阿姨,看着她儿子从婴儿到现在
那些同学都有共同的特质,从小金钱观念就特别强,好几位后来成为成功的商人;再要不也是继承了父母的摊子,继续默默低调赚钱,成了”网红老店”;但是,他们也不想让孩子继续摆摊;他们都知道,绝大多数人受不了摆摊的辛苦;一句话:朝不夕保
摆摊並非时髦很好玩的事,可别忘了,摆摊只是现今严酷经济形势下的权宜之计。
在台湾,摆摊一直是很普遍的事,许多人从小到大都有摆摊打工的经验,要不身边一定有亲戚朋友在摆摊
流动摊贩在台湾算是个法律的模糊地带,相对来说比较宽容;警察面对摊贩常常睁只眼闭只眼,取缔起来不是那么积极,久而久之也就理所当然地存在了
台湾并没有城管这种执法力量,因为也没法源依据;维持市容之类的问题都是警察出面处理;抓流动摊贩是派出所民警的工作之一。
早期的摊贩,都会随身配备无线电,警察来了,互相通知,那盛况就像海啸,远远的地方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骚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哄而散逃啊!有些摊贩会给附近店家一点”保险费”要是警察来了我就逃进你店里,再要不带着货物窜入巷弄,等警察巡过一遍走了,就跟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回来继续营业。
那是一种很有默契的互动,不时得要上演一次;都知道台湾的警察是出了名的没霸气,但警察来巡视了,虽然常常只是做做样子,也留给你时间跑,但你好歹也礼貌性的跑一下吧!
后来也有一些小摊贩搞了小团体,他们募一笔公基金,只要同组的人被开罚单,即可用公基金来缴纳罚金。
我想到前几年我穿过上海市郊,某地铁口一处流动夜市,忽然听见有人大喊“城管来啦!”顿时鸡飞狗跳,逃的逃,收的收。兵荒马乱中,只见旁边一满脸横肉的小摊主手持菜刀,对着伙计们大喊:“你们走!我殿后!”那形象简直堪比烈士就义时的悲壮。结果,小贩逃到路的另一侧,那是本区城管管辖不到的地方,城管也就作罢了。
如今谈摆摊,其实预设两个前提:1.人民群众有摆摊的权利 2.不要摆在我家前面
如果不是为了生计,没有人会愿意去摆摊;流动摊贩一般都是生活有困难的社会基层,要是又强力取缔,这岂不是要断人家生路,把人逼上绝路
百货公司前,假日出来卖鸡蛋糕的年轻人
但几十年下来,摊贩、住民、警察这三者在台湾其实已经形成一种”共生”关系
这些摆摊的,大都也是附近邻居,如果不是搞得太夸张,很少人会去举报,毕竟大家经常见面,也都知道是讨口饭吃。
摊饭也给了附近居民一定生活便利性;比如学生早上上学,还来不及吃饭,就在路上的早餐车吃点儿,晚上肚子饿了,餐厅都关了,可能也只剩下摊贩点着灯光静静为你守候。很多人说台湾的生活方便,很大的原因要归功于这些流动摊贩,要是少了这些流动摊贩,恐怕很多人又要嫌住不舒服。
台湾街头常见的烤鸭车
“流动摊贩”这个族群在地方基层民意代表的眼中,是重要票源之一;虽然警察有法令在手,但大家都知道这种法令是参考用的;基层警察也都知道,跟辖区内各方人士打好关系对自己的业务推行是绝对有好处的,所以也不会太刁难这些基层民众,只是口头劝导或者开开罚单而已,
可是站在警察的角度,上面有要求市容的压力,也不得不去做;偶尔会来次严格执法,如果执法过当,就会见摊贩哭哭啼啼地跑去找选区议员要他帮忙说情。
这时,议员就会把警察局长抓去”立正”,你敢动我的选民我你预算就看着办!难道议员真的不知道执法的重要性吗?他当然知道,只是他认为照顾他的选民和选票更重要。
1970年代台南市议员参选人因应政策,提出「摊贩未获安顿前,反对以整理交通为由,加以取缔或罚重款」的诉求。
现在台湾警察对摊贩主要以”劝导”为主,劝不听才会开罚;摆摊人士多少都有被警察罚款过的经验,所以摊贩主大多也把罚款算进成本,当做租金在缴。
摊贩知道自己算是“非法”摆摊,尾巴大多夹得挺紧;要是做得太过分太嚣张,制造太多垃圾,让附近民众不爽去举报,就会引来警察的“严格执法”;那么,你经常被罚款,经营成本就会飙高;所以流动摊贩大多挺低调,做好自己的生意,尽量不留下太多垃圾;所以你在台湾,半夜经常可以看到摊贩收摊后,在刷洗附近地面,就是怕落人口实。
说到底,就是一种互相理解。
对摊贩的宽容,也造就了食物多样化;早期49年外省人来台湾,为了解决生计就业问题,自己揉包子馒头沿街叫卖,那时政府单位就已经是默许状态;后来有些大陆嫁来的妇女,她们也自己家乡小吃来卖,比如东北大饼、重庆小面、湖南米粉等;近些年也经常在街头看见东南亚来台的外籍配偶,卖越南米卷、泰式色拉、印尼虾饼,或一些批发来的东南亚零食。
你拿出你熟悉的东西,骑楼下三脚架一撑,箱子一打开,就能开始叫卖了。
前几天有则新闻,大连一个夜市重开几天,问题马上就来了,收摊以后人去街空,只留下满地的垃圾,一片狼藉,又妨碍了交通,然后马上就被叫停。
相对来说,现在台湾对摊贩的态度是鼓励你自我管理,换言之就是”你自己看着办”;但政府也意识到摊贩无法杜绝,管理多少还是要滴;故十分倚重摊贩自治会。但凡比较成规模的夜市,都有自治会的组织;包括解决摊贩间纠纷、垃圾分类、控制环境污染等;半夜收摊后,自治会另外花钱请环卫工整条马路刷洗一次,垃圾不留;第二天白天照常行车,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就这样,摊贩、警察、民众之间,取得了一种奇妙的平衡—这种平衡不是一开始就有,共识从来都是慢慢取得的。
夫妻一边卖水果,一边卖衣服
摆摊从来就不是什么创新,不需要大肆宣传,也不要去赞美,只需要回到常识就行。
把愿意摆摊的人聚集起来,规划一个地方给他们摆摊,一则方便统一管理,就算城管不去管理,摊贩间也会自我管理;二则留给有需要的百姓一个低成本创业的路,让每位想自力更生的人都能有尊严地赚取生活所需,这也是一种积极向上的社会力量。
但今天因为经济形势需要,把艰苦吹得跟时髦事一样;昨天摆摊还是低端人口,今天就成了人间烟火;想想几年前还在万众创新,今天就成了全民摆摊;民生政策经常来个大转弯,让人无所适从。
如今,中国仍有不少底层百姓,摆摊是他们养活自己的唯一方式,餐风露宿只能维持生活最基本所需;今天你突然用轻佻的语气告诉他们,摆摊挺流行有趣,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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