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封城日记｜第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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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那个约好时间一起开窗高喊「武汉加油」然后齐唱国歌的民间活动，的确挺迷惑的。

在我看来，武汉人民似乎陷入了一种轻度的兴奋当中——此处的兴奋是中性词——这种特征在经历过集体记忆的社会里并不罕见。

集体记忆这个概念，来自西方心理学家的发明，近在咫尺的瘟疫和前所未有的封锁，无意中为这里的人们提供了一个平生难以触及的乌托邦式的体验，进而萌生了通过特定仪式来消解压力的方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和曾经风靡的「冰桶挑战」，并无本质差别。

学术理论认为集体记忆是集体主义的继承，就像原始人类围着篝火跳舞，这种行为本身没有太大的意义，但是为了构建一个部落的图腾，所有的成员都必须这么做。

怎么说呢，现实还是很骨感的，在多个小区里此起彼伏的加油声音喊完之后，又有紧急叫停的提议被广泛传播——正如此前一样。

叫停的理由也是振振有词的：楼上楼下的唾液飞沫随风飘散，加大了传染病毒的风险。

我觉得这同样是很扯淡的，如果这种概率也应当被考虑进来，那么开窗通风这条防疫建议根本就该删掉，因为你也不知道你通风的时候，会不会有楼上住户的飞沫「顺流而下」，恰到好处的飘进你的鼻孔。

大家的弦都崩得太紧了。

还有一个让我忍不住吐槽的是，叫停文案的末尾有这么一句话：「快点叫市长把全市的这种行为叫停！」

如果认为这样做是不好的，那就直接不要去做啊。为什么还一定得市长下一道通知？通知下了之后怎么执行？每家每户都派人盯着？

总而言之，这段稍纵即逝的插曲，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危害性，它有滑稽的一面，也有可爱的一面，作为构建集体记忆的手段，最终演变为集体记忆的材料，定然会在岁月里找到安身之处。

就像马尔克斯写的「霍乱时期的爱情」，困苦与死亡的威胁，会逼出更加激烈的浪漫主义文化，开窗唱歌这件事情，或许有些土味，然而毫无疑问，它仍然是浪漫的。

另一方面，武汉人民大概也很需要全国人民的设身处地，一面是充满同理心的「一方有难、八方支持」，一面是视武汉人如洪水猛兽般的敌意，生活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里，难免会感到分裂和委屈。

是的，我们当然能够理解，身为疫区的带病嫌疑人四处乱窜，会给其他地区的同胞带来隐患，但是把拿着长刀站在省道接壤处镇守以防武汉人入侵的这类照片当成很硬核、很好笑的梗图，是不是还是有些过头了？

难道就没有更体面一点的做法吗？我不相信。

或者说，我相信的是，现代医学和文明体制的发展，已经早就度过了麻风村或是愚人船的选择题，拥有更加成熟、人道以及灵活的方式，来解决那些在历史上曾经令人手足无措的问题。

还有人给我发私信，说我之前转载的一篇美国末日生存团体修建庇护农场的文章，里面说他们会经常演练生存准则，比如假设世界崩坏之后，有一个饥肠辘辘的母亲带着年幼的孩子来到农场门外，而他们必须作出拒绝的艰难决策。

我的意思是，现在我们面临的最坏情况，也不是到处横行的青面僵尸，或是核战争爆发之后的废土人间，对吧，提防武汉人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确实不必把武汉人都当贼一样对待。

多一些人情味，并不会危及自己的安全。

这是我的武汉封城日记，第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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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T财经（ID:DTcaijing）原创

作者 | 罗钰婧

编辑 | 小唐

设计 | 张梓豪

每一次波及全社会的重大事件发生，影响都不仅仅作用于当下。短期内大量迸发的信息和新需求，在改变人们观念和行为习惯的同时，也深刻影响着与之相关的各个行业。

互联网就是其中之一。

2003 年，“非典”横行，害怕出门的人们开始尝试网络游戏、网络购物，很大程度上促成了人们对互联网的无限想象；2008 年，汶川地震，网络平台在信息公开、社会动员等方面展现出力量，后来逐渐走向主流。

2020 年，新冠病毒肆虐，闭门不出的中国人与移动互联网有了更多更长的亲密接触。

根据Quest Mobile数据，2020年的春节期间，每天沉浸在移动互联网上的活跃用户比去年同期多了1000万，平均沉浸时间也比春节前多出1小时——达到7.3小时。

在今天的文章里，我们会回答这么几个问题：更漫长、更深度的移动互联网生活，给我们的生活方式带来了哪些改变？哪些大公司在这次疫情中更受青睐？这又会如何影响中国互联网的发展?

01

谁迎来了高光时刻？

我们发现，从春节期间到春节之后，大家对APP类别的偏好并不相同。

春节期间，活跃用户增长最多的APP主要集中在视频、综合资讯、游戏等行业。而在春节之后，效率办公、教育工具、综合电商和社区交友迎来大幅上涨。

这种变化主要还是跟大家在不同时段的生活诉求有关系。

春节伊始，正是新冠爆发最严重的时期。大家出于对病毒的未知和恐慌，陷入空前的知识和社交焦虑。综合资讯、微博社交、即时通讯、浏览器等APP，都成为大家了解疫情发展进程的重要途径。

周小琪就告诉DT君：“病毒刚爆发那会，我每天都抱着手机，天天刷新闻热搜，看看有什么最新消息，把朋友圈大家转发的疫情相关文章也都一个不落的看完了。”

而在满足信息焦虑之外，不能出门的大家还有许多时间需要打发，短视频、在线视频以及飞行射击、MOBA、益智休闲游戏等共同填满了大家漫长的宅家时光。

度日如年的春节假期结束后，白领们迎来在线办公，学生们开始网上课程，效率办公、教育工具类APP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高光时刻。

周小琪的公司就是本次加入在线办公大军的一员，同事们在线上开例会，讨论新一季度的策划方案。她大呼真香，“用了之后才发现，其实大部分工作都是可以在线完成的。”

上述行业APP受追捧的背后，是大家的生活习惯发生了改变。

02

疫情期间移动互联网

改变了人们的哪些习惯

在疫情的穹顶之下，大家被迫提前过上了“云端生活”，这些活跃度飙升的APP们，就是对大家本次“云端生活”的真实映射。

这段时间，人们对信息、知识和干货的渴求度空前膨胀。除了在腾讯新闻、今日头条等资讯平台上刷新闻，在百度和QQ浏览器上疯狂搜索，还要去新浪微博、微信等社交平台上跟踪来自KOL和亲朋好友的最新解读。

全民的自娱自乐大潮，也激发出了更广泛的生活创作热情。

宅在家里的人们，变本加厉地进行着传统的线上娱乐项目，更努力地刷剧，推升了腾讯视频、爱奇艺等平台的热度；顺带再与好友相约浴血奋战、愉快吃鸡，扩大《和平精英》的影响力。

但活跃度增长最多的却是快手、抖音等短视频平台，大概是宅家生活过于漫长和无聊，硬是让更多人憋出了强大的创作热情与灵感；而当大家都身处同样的生活情境下，也更容易产生情感上的共鸣，而短视频平台成为激发和表达这种共鸣的主要平台。

在云端生活的这一个月里，除了原本就已经拥有广大用户的社交、资讯和娱乐，疫情还重构了满足日常吃喝、学习和办公这些基本需求的方式——这样的生活方式，原本存在于各个互联网产品的未来畅想PPT里，但如今提前到来了。

在线办公是最典型的一项。

疫情隔离，让年轻的朋友们彻底体验了一把传说中的、“自由”的远程办公生活，钉钉莫名迎来暴涨，要不是靠着被“双11”锻造出来阿里云，差点无法应付这突如其来的热情。

而这张被迫刷出的体验卡，让不少公司开始考虑更新工作方式。周小琪就表示，钉钉上很多功能比如定向回复、在线编辑文件，还有ding一下的短信提醒都十分实用，公司很有可能之后会持续使用。

中小学生也提前感受了一波未来社会的生活，在钉钉上网课的同时，还积极报名猿题库的百万大模考，自觉参加“云自习”。由于过于火热，猿题库还曾一度导致服务器崩溃，网友大呼“不要拦着我学习”。

当然，被大幅改变的还有每天的必修课：吃。在餐馆和菜市场都从生活中消失后，大家被迫过上了中华小当家的生活，盒马突然成为了救命稻草。曾经的菜市场霸主们，一夜之间就过上了“时髦”的到家生活，硬是被锤炼出一手定时抢菜的新功夫。

小婷就告诉DT君，以前，老一辈人传统的意识还是去菜场自己挑更新鲜，但今年因为疫情的原因，就尝试了一下。后来发现菜很新鲜，甚至还能买口罩、洗手液等医疗日用品，真的很方便。

还有一些曾经被我们忽视的机会也在被看见。

下厨房创始人王旭在一次采访中就提到：一直认为做饭是一件比较边缘化的事，但这次疫情来临，忽然发现这件事儿很受关注。

03

互联网生态格局将发生什么变化？

对于互联网企业们来说，用户习惯的突然改变，也带来了更多的“危”和“机”。

由于所有改变都来得太突然，各公司根本来不及做新动作，这一波考验的都是各个企业已有的布局。

在上文提到春节表现颇为出色的APP中，我们不难发现，除了人民日报、芒果TV等少数几个平台，在各个日活段位中，增长最快的APP均来自阿里巴巴、腾讯、百度、字节跳动、新浪、快手等互联网大厂。

可以说，我们的云端生活需求都被大厂们给包了。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大厂之间的厮杀也显得更加激烈。在巩固自身优势建立围城的同时，也在逐步侵蚀对方的领地。

腾讯在上述受益最多的APP榜单中承包了最多的名额，占据了从社交、搜索、资讯、游戏到视频的头部位置，可以说在2C的市场里，腾讯依旧是王者。

但我们也注意到，虽然腾讯旗下的《和平精英》和《王者荣耀》仍旧是游戏行业的最大赢家，是春节后日活增量最高的两个游戏。但在此之前的近一年来，两款游戏的日活都在震荡下跌。即使本次疫情给游戏行业带来了新的生机，使得它们的日活都迎来了短期的小高峰，但与去年春节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另一方面，在腾讯想要重点转型突破的2B业务方面，其积累还并不够成熟，并没有完全接住突然掉下来的这块饼，从结果来看疫情期间的表现远不如对手突出——而在大厂的竞争里，一向都是不进则退。

那个在2B领域表现突出的对手，就是拥有钉钉和阿里云的阿里巴巴。钉钉在疫情期间的大规模普及，让阿里巴巴有了更明显的2B优势。而由小学生引发的意外出圈，也让钉钉成功打破了B和C的社交次元壁。

当然，我们也注意到，由于十分严厉的防控措施，阿里巴巴原本优势的线上消费并没有太多可发挥的空间，在上述热门APP榜单中也找不到线上消费的身影——不过，在本次疫情中逆袭的生鲜电商行业里，盒马获得的增量最高。

虽然有业内人士透露，目前生鲜电商虽然获客成本降低，但运营成本却大大增加了，几乎是卖一单亏一单。疫情过后，这波客户的留存率却不一定高，生鲜未来是否能逆袭还不好说——但如果有巨头撑腰，持续造血的能力或许可以稳住优势。

而在剩余的两个“B”里，字节跳动的表现在意料之中，百度的表现比我们想象的好一些（也有可能是过去一段时间的负面新闻，拉低了大家的期待值）。

靠着依旧强势的今日头条和抖音，字节跳动站位还是十分靠前。

但在短视频领域，其竞争对手快手亦十分强劲。得益于今年与春晚牵手，快手在春节后的日活增幅高达15%，整体涨幅在日活大于1亿的APP中独领风骚。根据易观千帆的测算，快手的日活在大年初一当天就上涨近10%，此后虽然稍有下跌，但兜兜转转在近日又回到了高位。而抖音整体的增幅仅有4%。

视线转到百度，在日活大于1亿的高涨幅APP中，其不仅贡献了增幅略低于今日头条但高于QQ浏览器的百度，还贡献了爱奇艺；其布局下的作业帮，也获得了突出的增长——总之，百度还是担得起大厂的称谓。

最后，我们大致可以总结，资讯、短视频、线上教育办公等生态真正开始崛起，但当疫情过后，业余时间再度回归碎片化，长视频、游戏、生鲜等行业能否持续造风还有待验证。在未来的互联网战役之下，这些在疫情期间站好位的公司们，又会迎来新一轮的腥风血雨。

疫情渐落，互联网萧风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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