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北京首例患者就医始末：1月12日收治，19日确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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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新网】（记者 赵今朝 杨睿）北京首例新冠肺炎确诊病例从收治到病愈的经历引发瞩目。

　　据新华社2月10日报道，自今年1月12日起，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地坛医院开始承担新冠肺炎患者的救治、筛查、隔离工作，收治了北京市第一例确诊病例。地坛医院官方微信平台也多次提及此信息。

　　这远远早于此前北京首例新冠肺炎患者公开披露确诊的时间。1月20日凌晨2点44分，“健康大兴”微信公号发布称，大兴区医疗机构接诊两名有武汉旅行史的发热患者，经多方评估，确认为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病例。

　　对此，北京市卫健委回应财新记者称，大兴公布首例病例就是地坛医院收治病例，两病例为大兴常住居民，按照传染病防治法属地管理的原则，由区卫健委公开。

　　“北京动手很早，1月12日之前确立了三家市级定点医疗机构，包括北京地坛医院、北京佑安医院、解放军第五医学中心”，北京市卫健委相关人士介绍，三家传染病医院是首批收治北京地区发热、疑似病例医疗机构，病例前期并未确诊。

　　2月11日，财新记者拨通地坛医院院办电话，确认该院收治首例新冠肺炎患者的具体时间。对方回应称，无法透露这方面信息，建议与地坛医院宣传中心联系。但宣传中心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据前述北京卫健委人士介绍，病人转入地坛医院时间在1月11日到13日之间，国家卫健委复核确认在1月19日深夜。地坛医院官微显示，继ICU 1月12日收治新冠肺炎后，1月20日感染二科也开始收治新冠肺炎病情相对较轻的新冠肺炎患者。

首例病例如何被发现？

　　1月20日，大兴区卫健委微博最早通报两例新冠病人首诊信息：大兴医疗机构接诊的两名发热患者，有武汉旅行史。

　　北京市卫健委人士回溯接诊过程：患者到大兴区医疗机构就诊，出现发热等症状，且有武汉接触史，当时由区医疗机构第一时间上报市卫健委，市卫健委派专家会诊，由于病例情况尚不明晰，专家建议到定点医院接受隔离治疗，后转入地坛医院。

　　“我们一直在关注武汉情况，内部早早下了通知，对发热、咳嗽患者留意，并在全市范围部署”，前述人士提到，应对疫情，在1月12日之前北京市已经形成一套接诊流程，接到有疑似症状的患者要及时向市卫健委汇报。北京早部署相当关键。接近地坛医院的消息人士告诉财新记者，大兴患者主要是在武汉参加一次婚礼后感染，从未去过海鲜市场。北京卫生主管部门确定以“高度疑似”进入地坛医院隔离治疗，并及时上报。

　　《传染病防治法》第38条规定了传染病疫情信息公布制度。传染病暴发、流行时，国家卫健委负责向社会公布传染病疫情信息，并可以授权省级卫健委向社会公布本行政区域的传染病疫情信息。“传染病宣布非常严格”，北京市卫健委表示，北京市首例由区卫健委公布主要考虑属地管理原则。

　　财新记者梳理发现，北京病例之外，广东和上海首例病例就诊时间分别为1月4日和1月15日，但最终公开通报为各省（市）首例病人的时间均为1月20日。

　　1月20日凌晨，北京率先发布确诊病例。几乎同一时间，广东省卫健委发布通告称，于1月19日，经国家卫生健康委疫情领导小组下设的诊断组专家，结合《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二版）》内容，对该病例进行评估确认，专家组一致确认广东首例输入性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确诊病例。上海卫健委则于1月20日晚间发布通告，称国家卫健委确认上海首例输入性病例。

　　“收了以后，因为医学上当时还没有判定”。北京市卫健委方面强调确诊过程对通报进程的影响：病人症状、肺部检查等初步了解此病例后，先组织专家会诊，会诊后请中国疾控中心专家复核、确诊，再遵从传染病防治法向社会公布。另一方面，他提到，专家对新型传染病有一个认识的过程，比如病原、病理等。

　　根据《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二版）》首例确诊病例确认流程为，在确认疑似病例基础上，由于中国疾控中心或第三方检测机构进行病毒基因测序，与新型冠状病毒高度同源，经卫健委应对处置领导小组下设诊断组根据病例临床表现、流行病学史、实验室检测结果等进行评估确认。确认病例后，相关省份予以公布。疑似病例要符合武汉接触史和发热等相关临床表现。此版诊疗方案落款时间为1月18日，由国家卫健委组织专家修订，后有多次调整。

北京早有警觉

　　北京市卫健委人士表示，对外，按照传染病管理规定，合法合规走流程；对内，早有部署，重视发热患者，并采取相应措施。

　　地坛医院微信公号文章记录了早期防控准备工作。文章提到：“1月12日地坛医院开始在ICU、感染二科陆续收治了几例新冠肺炎患者”；“1月14日下午，地坛医院全体中层干部在听完各位述职报告后，都在静候该院院长李昂返回医院传达市卫健委以及各级领导对新冠病毒的防控布置”。

　　前述人士提到，当时武汉还在提及“可防可控”、“无人传人”，国家层面也未明确确认，北京已经高度警惕，比如发热病人带到发热门诊、谨防院感等。

　　到1月19日，国家卫健委发布公告仍称，专家研判认为，当前疫情仍可防可控。但新型冠状病毒传染来源尚未找到，疫情传播途径尚未完全掌握，病毒变异仍需严密监控。此时，人传人认定尚未明确，直到1月20日才由钟南山院士公开宣布这一研判。

　　1月24日晚间，北京市启动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Ⅰ级响应。1月26日，北京卫健委增设救治定点医院，在市级3所医疗机构之上，又增加了17个区级医疗机构展开救治工作。

　　北京市卫健委1月29日提到，目前北京市处于防控的关键时期，本地病例逐渐增多，病毒感染发生扩散的风险加大，医院内发生聚集性疫情的风险增加，老年人、慢性基础病患者等高危人群感染的风险增加。湖北省以外其他地区输入病例的风险在增加，防控难度加大。

　　“北京市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流行已进入本地扩散期的早期阶段。” 2月6日，北京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免疫预防所所长吴疆也曾在发布会上如此表示，会上北京市还首次公布了新冠肺炎确诊病例活动过的小区或场所。

　　截至2月12日，北京累计确诊病例366例。其中治愈出院68例，死亡3例，295例在定点医院进行隔离治疗。同时，疑似病例有194例，新增密切接触者163例。据了解，北京地区首次公布的两名病例已出院。

　　（记者陈宝成、马丹萌对此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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