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者组织 | 数不清的漏洞与黑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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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前的1月23日,武汉封城,900万人的城市,被一纸通知紧急暂停。整整两个月后的今天,武汉迎来复工后的第一个工作日,这座城市正在缓慢重启。
过去的60天,是武汉全民战役的六十天,也是导演程逸飞拍摄武汉抗疫纪录片的六十天。从封城之日起,他的《决战江城之巅》纪录片每日一更。他形容它为“不一样的日记”:舍弃私密性,坚持日更,传递正能量。
程逸飞说自己的纪录片是拍给身在武汉的人看的,告诉武汉人他们没有被放弃。他拍志愿者、医疗队、环卫工、外卖员、病人家属、社区工作者——一切和疫情有关的人。镜头里有人沉默,有人哭泣,但更多的人握紧拳头大喊加油。
他把那些和死亡有关的素材暂时搁置在电脑硬盘深处,每天发布对志愿者和医疗队的记录,“他们与病毒的斗争鼓舞人心。”甚至在遇见了越来越多的志愿者后,他自己也受到鼓舞,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我们无法再重新走进2020年的凌冽初春,但是它们理应以任何方式被记录在册。今天,我们打算记录这个在过去的两个月里没有停止记录的人。这些记录也许只是时代里的一粒流沙,但是千万个它们,或许可以拼凑起一座真相之塔。
以下是程逸飞导演的叙述。
总要有人说真话
一月二十二日中午十一点左右,我在汉阳的一家菜市场买菜。摊贩们都在收摊,管理方催着,要十二点前收完然后消毒,从他们那里我打听到第二天封城的消息。
作为一名长期在武汉工作和生活的导演,我觉得有必要做点事情。疫情初期媒体上不准确的信息传播了很多恐惧,所以我想去一线拍摄纪录片,将真实的信息传递给大众。
程逸飞导演
我的妻子是武汉人,两个孩子都出生在武汉中心医院,李文亮医生战斗过的地方。老二现在一岁半,时刻要人照顾,如果我外出拍摄,压力会全部落在妻子身上,而且要冒着和家人双重感染的风险。
但我没纠结太久。03年非典时我在北京经历了全程,那时情况没现在严重,就是天天喝板蓝根,戴口罩,还能去复兴门的百盛商场逛逛。而这次是建国以来头一遭的封城,总要有人说点真话。当晚,我决定制作武汉首部抗击新型肺炎纪录片——《决战江城之巅》。
我的妻子很支持我,说如果不是有两个孩子,一定和我并肩作战。她的话给了我很大的鼓励。我也从朋友那里得到了许多帮助,像中夏古建集团的卫董,第一时间就决定赞助口罩。
这次疫情就像一面照妖镜,照见了人性的种种善恶。我因此得到了一些朋友,也拉黑了一些曾以为是朋友的人。当然,得到的都是可以一辈子深交的朋友。
1月23日程逸飞与卫董的聊天截图
虽然做了拍摄的决定,但我肯定是害怕的。每次回家前,我都会把所有的防护扔掉,用酒精对自己和车做最高级别的消毒,然后第一时间洗热水澡。感染家人是我最害怕的事。
在外拍摄时,我也不敢吃喝拉撒。饿了就摘下口罩啃几口压缩饼干,快速喝一点水。但我不敢喝太多,五十多天了车上的矿泉水只喝了半瓶。口袋里用来补充能量的士力架也常常忘了吃——饿过那个劲儿就忘了。
除了饮食,我的作息也受到影响,主要看当天的拍摄情况。我现在每天早的七点多起床,晚的九点多,中午之前出门。晚上回家后导出素材、剪辑、配音,然后发布,还要与志愿者、采访对象、医疗队沟通,策划第二天的拍摄内容,基本两三点睡。
幸好19年我坚持锻炼身体,现在是我近两年来身体状况和免疫力最好的时候,这样的工作节奏对身体没有影响。二月初我开始喝肺炎二号中药,上周还做了次ct,结果显示我的身体很健康。
只要身体受得住,我会一直拍到疫情结束,结束后也会跟拍灾后重建,民众的心理恢复,还有中小企业的困境。
两江三岸的悲欢与爱
我的拍摄团队有五个人:导演,摄影,策划,编剧和配音,都是我的朋友。
刚开始拍的时候我们没什么名气,要想办法寻找拍摄对象,也有时间看看评论。现在有一些知名度了,许多线索主动找来,就需要策划拍什么。
在我心中《决胜江城之巅》有两条主线,一条是地理,另一条是爱。
武汉是一座江城,长江和汉江两条大江笔直穿过,所以我打算沿着江走,拍摄两岸的人民——这是绕不开的。
我拍了各种各样的普通人。有冒雨配送的快递员,在空旷的马路上打扫的环卫工,偷溜出来冬泳的老人,华南海鲜市场二楼眼镜店的小哥,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志愿者和医疗团队。
前些天我拍摄了一个新生婴儿。母亲是单亲妈妈,二十二岁,浙江人,未婚先孕,孩子的爸爸找不到人了,所以整个生产过程由志愿者团队帮忙。孩子出生后,取名叫武志城,武汉众志成城的意思。
疫情结束后我有一个计划,把拍摄到的素材剪成一部电影,我想把这个婴儿作为里面的一条故事线。
出舱
你问我为什么《决战江城之巅》系列都是“正能量”,没有“苦难”的部分,这个问题非常好。因为那一类视频是拍给武汉外的人看的,了解武汉的真实情况,而我是拍给在武汉的人看的,传播爱和积极的情绪,因为我要照顾包括身在医院的八万人的心理。
我拍乳腺癌电影十二年,所以特别关注患者心理。什么是癌,没法解决的叫癌,这次的病毒也没法立刻解决。很多情况你不是身在武汉就不能理解,它给人造成的心理压力有多大。
所以我拍摄“正能量”的目的,是不希望人们一直沉浸在悲痛当中,带给大家微笑和希望。疫情过去之后我们再反思、再追责也来得及。
我最近一直在拍医疗队和志愿者。管控变严后,现在还在外面活动的志愿者大概有三千多人,其中很多都没和家里讲,是背着出来的。
像白色情人节那天,我在武汉血液中心拍摄献血的志愿者,一个朋友从始至终都在回避镜头。之前他的老婆发现了手机中他做志愿服务时拍摄的照片,大闹了一番,这次他是偷偷出来的,献完血后连送的小礼物和献血证都不敢拿。视频中我给他打了马赛克。
还有一个志愿者让我印象很深刻。98年的小姑娘,对着镜头说自己长大了。她是红十字会在编的志愿者,但口罩要自己买,住宿自己找,晚上住在车里,条件非常苦。至于为什么是这样的情况,他们是这么说的,咱们就不深究了。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我有很多拍摄素材现在不能展示。一种是背着家里做事的志愿者;另一种是失去亲人的受访人,现在放出来,对他们来说是二次伤害。我也不想传播更多的负面情绪。
但我确实拍到了不少让我压抑的故事。比如我第一次哭,是疫情刚开始,拍摄第九集在协和医院遇到的一位大姐。
当时医院有几千人涌进去,但只有几十个床位,走廊上都是人,输液的支架不够用,就去院子里找根棍子插着。大姐对着镜头哭了五分钟,她后悔把爸妈带回武汉,现在只能在走廊里躺着。那时候我才第一次真正意识到疫情的危险。
我第二次哭是二月六号李文亮医生去世那天,第二天有许多人来武汉中心医院追思,在门口送花,鞠躬。晚上有八辆车打双闪为他送别。我坐在车里痛哭流泪。这是疫情的一个节点。
对很多人来说,这次疫情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创伤,在结束后需要长久的心理重建。
我采访到一位女性,二月二十八号是她结婚十九周年纪念日,孩子今年十八岁。她的丈夫二月十八号在金银潭医院去世,而她自己如今正在接受湖南心理团队的治疗。
那天她对着镜头说:“疫情好与不好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呢?疫情好了我也没老公了,以前在家我什么事都不用做。儿子每天都在看别人的故事,没想到这次自己成了别人看的故事。”
武汉客厅方舱医院广东医疗队
面对这些人的时候,对我们的心理也是一次创伤。趁着采访心理治疗团队的机会,我也接受了心理治疗。
我虽然没把这部分素材放出来,但现在团队去的地方多了,认识的人和资源也多了,就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帮助他们。这让我们从拍摄团队变成一个半拍摄半志愿者团队。每次采访我都会送几个口罩,也会帮着联系和运送物资。我的车上有一半空间都是物资。
今天我在三镇拍了八个医疗队,车子跑了半箱油,拍完左边胯子酸痛。拍最后一个山西医疗队时,我想借厕所小便,他们不建议,怕我感染病毒。
送别援鄂医疗队
到目前为止,我拍摄了五六个T的素材,每天晚上为了实现日更,要处理到凌晨两三点。选用哪些素材或者不选,都需要去考虑。
目前更新的内容在我的公众号“旅小行”上都可以看到。除了这些已经发布的日更记录之外,我对我拍摄的主题有一个更长期的规划。先打赢这场“战疫”,等这些结束后,我会再剪一部电影,对这段特殊的时间做完整的回顾。
text | 王博璨
photo | 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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