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住在一个家,却无法一起见面”
原文链接 备份链接 看到“7例肺炎”的新闻后,小熊赶回了武汉。但妈妈还是病倒了。目前居家隔离的妈妈病情有所好转,可小熊还是一刻不敢放松。 文 | 吴美芬 1月1日,家住武汉的小熊在贵阳出差。这天他第一次听说了“新型肺炎”,新闻里说武汉有7 …
二月的武汉城内,感染肺炎的患者与家属四处寻找床位。亲朋好友们在家为他们祈祷,同时精神高度警惕着病毒。他们在生死时速的这一头。另一头,是坐在120救护车里,24小时轮班,在武汉空荡的大街上飞奔的救护车医生们。
文 | 熊曼谕
二月以来,武汉疫情进入爆发期。小石是一位在武汉开车的出租车司机,除了女儿之外,他全家都出现了新冠病毒的疑似症状。小石的妈妈病情发展最快,肺部感染尤为严重,不仅喘得厉害,还一度高烧到39度。
因为封城限行,小石不能再开出租车,其他救助车辆又要排很久的队,小石最开始就骑自行车驮着病重的妈妈去医院看病。
但随着母亲的情况急转直下,“妈妈命都要没了,这时候也管不了车可不可以上路了。”小石就只好强行开着自己的出租车,带着母亲在各大医院间奔波找床位。
患者的血检报告和CT报告
另一面,公共救助用车供不应求。
120急救中心的总台呼叫随着疫情变化暴增。据急救中心的小项医生说,这几天总台接到的电话是平日的五倍之多,日均近1万个急救电话,总台调度指挥由原来的6人增加到15人, 24小时轮班调配救护分站。
由于人员调度紧张,为了尽可能多出几趟车,救护车上医护人员由原来的5名调整为3名,两名担架员和一名医生或护士。而接诊的医生也在往常每24小时轮班后的三个休息日里,又加入了一个白班。
“我们现在的工作时长是挺长,但没办法,救人要紧。几乎每天都是接送十趟车往上走。”小项医生说道。
如果按2小时一趟算,24小时,他们几乎是不间断的工作,马不停蹄的一趟接着一趟。与平时出车最大的不同是,每接一趟病人,车辆与医护人员都要回站消毒一个半小时左右。
小项医生的朋友圈
医护人员需要更换隔离衣,消毒防护服。由于医疗资源紧张,小项医生说:“消毒衣没办法每趟都得换,但里面的防护服都舍不得丢,穿到实在不能再穿才换。”
他们面对生死时速,患者家属的绝望求助,还要时刻保持清醒,认真消毒防止感染。
救护车医生们的防护措施
“其实我们也挺无奈的。” 让小项医生感到为难的是,就目前状况而言,救护车把病人送到了医院,除了严重休克的病人,他们只能把患者放在医院门口,剩下的无法保证。
“你等会用120的救护车把我推进去好吗,这样他们可能会收我的。”这样的求助,救护车上的医生几乎每天都能听到,但医院没有床位就是没有,他们也帮不上忙。
小项医生回忆起一次凌晨四点的接诊经历。
“我记得那天晚上四点半的时候,我接到一个任务,是一个女患者。我上车和她打电话沟通了一会,她说,‘我这会儿就是想上医院,我之前在医院做了检查,是高度疑似。’
当时我就在电话里劝她,我们现在给你送到医院去也没有什么作用,你想去住院,肯定住不进去,每个医院都是满的。这会我们把你送过去,你等会连回家的车都没有。本来市区的车辆就禁行,去哪里找车回家呢?”
医生当然理解每一个呼救患者内心的焦虑与绝望,但现实情况下,他们也无能为力,当医生面对病人说出让病人回家待着的话,内心的压力也可想而知。
“每一个打来电话的病人,无论重病轻患,其实心态都挺绝望的,我们只有尽可能的开导。”
和武汉的医疗资源一样紧张的,是小石妈妈的病情。
最初小石打来电话向我求助时,嗓子已经哑了。1月29日那天,小石妈妈高烧到39.2,白细胞降到2.54。武汉中心医院后湖院区的医生希望小石赶紧想办法帮妈妈住进医院。
但是医生却帮不上忙,后湖院区的床位已经满了,“我这里比你妈妈严重的病人多了,有烧到40多度的,血氧降到50%的”。
从武汉中心医院后湖院区离开后,听闻说沌口的协和西院有床位,小石就把妈妈带去协和西院,这时候他妈妈已经连下车都困难了。
进去后,小石就问护士还有没有床位。护士答复说:“我们现在连氧气都没有,更不用指望有床了。”
病患家属发来的信息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一家人急到快失去信心。
在《财经》的《统计数字之外:他们死于‘普通肺炎’?》一文里写到,“以武汉的一家定点医院为例,120个发热病人,大约平均会有80人被诊断为肺部感染,其中又只有5人能够“幸运”的被收治住院,剩下的人全都被建议回家自行隔离。”
如果不是帮着小石妈妈四处求床位,我可能会怀疑这个数字。
但当我打着各大医院的电话、填着各式各样的网络表格,求助各大V、各报社记者时;当我打开微博的“肺炎患者求助”超级话题,发布求床位的救助信息,再顺手翻看两眼,发现里面堆砌起雪片般的求助信息时。
我看到了从120,到80,再到5,艰难而又“幸运”的每一步。
2月2日,小石找社区,社区让他再去区卫计委求助。得到的反馈都是一样,“我们会尽力想办法”。
当天,小石拖上氧气瓶,拿着行李,带着母亲和父亲坐在区卫计委的门口。以这样的方式,他为母亲求来了一张四医院古田院区急诊观察室的临时床位。
走进医院的急诊室,躺在旁边的两个黄色裹尸袋让小石触目惊心。小石的妈妈被安排在观察室13床的凳子上。“其实,根本就是写着13号的一个空位置,没有床,我估计那个位置可能就是刚才那两具的其中之一吧。”
观察室里大概有30个位置,小石说,“我为什么不说30个床位呢,因为有好几个都是没有床的,就像我妈一样坐在那个有编号的位置上。”
即便是这样条件的一个床位,也是一床难求。
“白天好多人在门诊哭闹。我们走的时候,门口另一个床的老爷子在看手机,下一秒浑身抽搐就这么没了,算上这个,那个不到30个位置的观察室,第二天又走了2个。在我看来医院已经是炼狱了。”
2月4日夜里1点,小石为母亲在湖北省第三人民医院找到了床位。母亲住进医院后,小石终于能回家吃口饭了。
妻子做的晚饭,一式三份。
一份送给还在医院打针的父亲,一份自己吃,还有一份递给房间的小女儿。一家人除了11岁的女儿,已经全部感染。为了防止女儿被感染,只能把她关在房间里,每天按点送饭进去。但小石说,这一次她很乖、很懂事。
2020年,是小项从事救护车医生的第十年。3号,我看到她发了一条朋友圈,“火神山集结转运,武汉急救人。”刚想问声情况,她告诉我,晚点聊,这会儿要出车了。不是所有人都有充当英雄的勇气,所以我由衷地敬佩与感谢他们。
小项医生的朋友圈
生死关头,他们永远冲在第一线。
(文中“小石”和“小项”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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