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的声音，成为推动历史前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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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月7日，月相为97%的盈凸月。

It is February 7 with a 97 percent of Waxing Gibbous.

明天就是满月了。

Full Moon will be tomorrow.

文 || 白清扬

此时此刻，我想写下什么，却不知从何下笔。

开场白都是一种陈词滥调。写作的本质或许就是一种回归，对于更加伟大的前人的回归。这也正是今天令我绝望的另外一座大山：前人的笔。

今天稍早，当我第一次试图写下我的情绪时，我的脑海中蹦出了北岛的诗句：

我只能选择天空

决不跪在地上

以显出刽子手们的高大

_好阻挡自由的风_（《宣告》）

我忽然发现北岛写尽了我的第一感受，我的手便离开了键盘。

随后，更多的愤怒、情绪、声音与呼喊涌入了我的屏幕。像是一股凶猛的海浪，要掀翻在狂风暴雨中逆行的船。我为这雷鸣与惊涛之中的美丽和谐所打动，也想加入这大自然的共鸣之中，却又在天与海之间的空旷地带发现了这些句子：

以太阳的名义

黑暗公开地掠夺

沉默依然是东方的故事

人民在古老的壁画上

默默地永生

默默地死去

这些：

必须承认

在死亡白色的寒光中

我，战栗了

谁愿意做陨石

或受难者冰冷的塑像

看着不熄的青春之火

在别人的手中传递

即使鸽子落到肩上

也感不到体温和呼吸

它们梳理一番羽毛

又匆匆飞去

这些：

一生中

我多次撒谎

却始终诚实地遵守着

一个儿时的诺言

因此，那与孩子的心

不能相容的世界

再也没有饶恕过我

这些——！

我，站在这里

代替另一个被杀害的人

没有别的选择

在我倒下的地方

_将会有另一个人站起_（以上四段均来自《结局或开始——献给遇罗克》）

辛辣、精准、狠毒！我的情绪与思想是一片混沌，可四十多年前的北岛已经将这所有的所有用最有冲击力的诗句写了出来！

——这个世界还需要更多的写作者吗？我陷入自我怀疑。我问自己：当对抗的声音在走到尽头之日，让北岛本人都感到恐惧（在一次访谈中，北岛谈到了对于《回答》等具有鲜明反抗色彩的早期作品的抵触），我们这些不具备写作才能的人，还要把我们大体雷同的感受与苍白的语言写下来吗？

我问我的朋友。我向她表达了这份崩溃。

她说：创作是为了共鸣。超越所有人只是让绝大多数人都产生共鸣。

对。

当所有人都发出怒吼之日，就是所有人产生共鸣的时刻。

这响彻寰宇的共鸣，将以超越人类承受能力的超高极限，将一切挡在人民——这诚实的；出生、成长、呼吸；大笑、哭泣、愤怒过的；被黄河与长江之水喂养而生的人民啊！——将一切挡在人民面前的反动力量压碎在呼喊的力量之中！

北岛、芒克们是八十年代年轻人的代言人，所以新诗潮在八十年代火遍神州大地。可谁能想到，当指针拨到2020年，这代言人，还是要他们扛着；我们所面对的，依然是天空中那血淋淋的盾牌！

在新诗潮蹿红的深层原因中，其中一点是北岛等人用建立新的个人崇拜的方式对抗官方的个人崇拜。本质上，这依然是属于东方的故事的续集——太阳的面容一直在变，不变的永远是那唯一的太阳。我们永远需要一个人去追随，去相信。更有甚者，北岛等人用来对抗官方的语言风格都是革命的语言风格——

_我——不——相——信！_（《回答》）

用革命推翻革命，这似乎是东方可悲的轮回。

但这些反省不应该成为阻止我们寻求改变的借口。

我们不相信，是因为我们想要相信，却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东西。

个人、自由、尊严、人性、道德、公正——

我们拥有什么、缺失什么？我们站在这里，站在这绵延千年的沧桑土地上；站在“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付于笑谈中的古今多少事上；站在卷走一切的滚滚红尘上，我们想要寻求相信。

我们不相信西方的话语霸权，我们明白政治制度的内在固有矛盾。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不被抨击的政府，不存在完美的制度。

我们只希望拥有公民的全部尊严。

我甚至不再想用“我们”。“我”代表不了“我们”，我不是任何人的代言人。

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

一个渴望在情人的眼中度过每一个黄昏的普通人。我渴望爱，我渴望信任，我想看到每一个人都平静而幸福。

当普通都成为一种奢望时，改变也应该发生了。

一起书写吧，一切呼喊吧，一起高声歌唱吧——！让人民的声音，成为这片大地上最优美的声音；让人民的声音，成为主宰历史前进的声音；让人民的声音，成为中华民族屹立在世界之林中最强盛的声音！

责任编辑：白清扬。

排版：白清扬。

封面图：唐颂。

首图：张天鹤、白清扬。

为李文亮医生表示沉痛哀悼，本文关闭打赏。

李文亮医生让我想起了遇罗克。

我不知道这是结局或开始——但献给李文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