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实录 | 6口之家3人感染新冠肺炎,熬过这个艰难的冬天
原文链接 备份链接 这段时间,生活乱糟糟的,整天不是担心这个就是害怕那个,三个亲人隔离,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娃度日,本来可以是悠然的居家时光,却因为疫情让我这个家步履维艰。 口述 | 叶子(化名) 整理 | 黄祺 今天是我33岁的生 …
电影《天使爱美丽》的开头,有一个老人在把刚刚去世的好友从通讯录上擦掉。我第一次看到这幕的时候,觉得太凉薄啦,我想如果很有感情,对方的一点痕迹都想留下来吧!后来仔细一想也试图理解:死人的电话号码确实再也用不上,但是情感上还是不太接受,至少我觉得我不要这样做。
但是最近,我妈妈也删掉了她好朋友的微信。她好朋友去世了,在肺炎隔离时跳楼了(今天是她的头七)。
也许亲眼看到这一过程,才想到我当初的评价多么草率,才能真正体会到,表达感情没有唯一或者刻板的方式和寄托,而有的时候可能连表达感情的空间和条件都没有。
比如疫情期间,人们在恐慌中担心自己被感染,担心没有粮食吃,担心不能出门工作没有收入。逝去的生命匆匆经过,接受事实和告别的时间都被缩到最短。在基本健康和生活保障面前,哀思和仪式显得那么奢侈,又或者不再重要了。
电影《天使爱美丽》截图
我家在湖北一个县级市,疫情期间是全城戒严的,最近二十天更是规定居民不能出户。我妈妈从听说她朋友的死讯到不再谈论,一共过了四天。四天这个数字看起来好像短得有点“薄情”,这四天过去得越远,就越好像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不真实。
但是这四天里,我看到的情感又是那么真实、朴素和生动。所以我想把它们记录下来:一个逝去的生命、一段友情、失去的悲伤都真实地存在过。
2月29 日 不能说的秘密
晚上吃过饭不久,我突然听到我妈妈很大声地打电话,这不是很常见:妈妈平时喜欢强调在家保持安静互相不打扰,她平时自己聊天也关着门没什么声音。但这次我却清晰地听到她在电话里反复地问“是真的吗?” “就在S市吗?”(S市是作者所在的市)
我走到妈妈开着的房门跟前正打算问问,妈妈就从里面,跟我出来说:“你的丁梅(化名)姨妈跳楼了,隔离了13天跳的楼。”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不是一个我们很近的亲戚的名字,我妈妈就已经在跟我解释了:“是妈妈最好的同学。” (我们这里有时会把妈妈的好朋友名字后面也加上“姨妈”称呼表示亲近)。
我想不到这个人和妈妈关系这么近, 第一反应也是问:“怎么知道的?是真的吗?”妈妈说是舅舅打电话告诉她的,她也不能确定。我说给丁梅姨妈打个电话就知道啦?但我妈妈显得有点紧张,说:“我不敢打”。
后来她又说:“那我给她发个微信吧?要是她回了就是没事,没回就是真的吧?”妈妈一边在手机上用手写输入法打字,一边自言自语:“我就问:你最近怎么样啊?”
到客厅,我妈妈又把这个消息跟爸爸和伯父说了一遍:“丁梅跳楼了,隔离了13天跳的楼。” 我爸爸和伯父问是怎么回事,我妈妈说她之前都不知道丁梅姨妈感染了新冠状病毒肺炎的事,也不知道她从G市(一个一线城市)回来过年了——丁梅姨妈平时在G市的儿子家。她们最近的一次联系还是在过年前。
刚刚舅舅打电话说丁梅姨妈在隔离的地方跳楼了,妈妈才知道她在S市。但是这个消息是他通过认识的公·安才知道的,说不能外传,连她家人可能还不知道。
为什么跳楼呢?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不能说?我们都不知道。
爸爸和伯父听到 “不让外传”,也连忙紧张地叮嘱我妈妈“千万不要乱讲话”,又提到电视里经常说造谣违法被抓的新闻,意思是不要惹麻烦,我妈妈答应说:“我和谁都不会说的”。
我妈妈提到她给丁梅姨妈发了个问候微信,爸爸和伯父觉得她不应该发的,说以后不要再发了,妈妈又答应下来。大家就去忙自己的了。
晚一点的时候,我煮了奶茶去问妈妈喝不喝,妈妈说她不喝。平时妈妈和我一样是个好(四声)吃佬(方言:指爱好美食的人),疫情期间也经常煮养生的甜汤给我们喝。但是这次我把奶茶端到妈妈跟前,她也没有兴趣。
我想,我妈最好能收到丁梅姨妈的回复,发现是一场乌龙。
3月1日 丁梅姨妈和妈妈的友谊
第二天,我还没起床,就听见妈妈在客厅跟爸爸和伯父说,丁梅姨妈的消息是真的,舅舅说已经确定了,丁梅姨妈是28号跳楼去世的,人已经火化了。
吃午饭的时候,我妈妈说她一夜都没有怎么睡,只要睡着一会儿就会梦见丁梅姨妈。妈妈讲这个的时候,没有描述她的情感和感受,好像只是陈述一次普通的失眠。我问妈妈没有睡好要不要白天补补觉?但是妈妈并没有补觉,还是照常做家务。
妈妈发给丁梅姨妈的那条微信肯定是不会有回复的。爸爸和伯父又叮嘱我妈妈不要和别人说,妈妈说她和谁都没有主动提起。她又说:“我已经把她的微信删了。” 我惊了一下。想到《天使爱美丽》里面那个擦掉好友电话号码的老人。
电影《天使爱美丽》截图
我试图把丁梅姨妈和我有印象的妈妈的朋友的形象联系起来,就问妈妈她是不是我初中的时候来过我们家,很漂亮。我爸爸听了就接话说:“她肯定谈不上很漂亮”, 我妈妈说:“她长得也不丑呀。她有一点黑,特别聪明。” 讲到丁梅姨妈,我妈妈有一点高兴,表情不再像刚才那样木木的,开始眉飞色舞起来。
丁梅姨妈和我外婆住在一条街,和我妈妈是同学,“最铁的同学”,妈妈补充说。她还是个有点传奇的人物,因为她是我们这儿出了名的老千。我妈妈又解释老千就是打牌的时候和别人搭档作弊什么的,我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我爸爸妈妈最近在听一部叫《老千之王》的小说,我就说我知道,就是像《老千之王》里面那样。我妈妈说:“对!她就是这里的老千之王”,这里流行的老千的套路:什么小动作、眼神表情很多都是她最先发明的。
她们家就是靠着她打牌才过上好日子的,“不然她老公那么一点死工资,哪有钱买大房子,还给儿子在G市付首付。”一般人可能觉得出老千不地道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我妈妈在说起自己的朋友还是带着一些自豪,说:“她的聪明要是用在学习上肯定考了大学啦。”我爸爸和伯父听了也表示赞同。
电影《赌神》截图
其实丁梅姨妈并不是像《赌神》那种电影里面一样赌很大,把别人输得倾家荡产血本无归那种。她们就一次赢个几百块,有时候几十块。她通常的套路就是:带一个搭档女伴一起去熟人家串门,叫熟人邀人来打麻将,然后和搭档合伙把对方的赌资都赢走(最多几百块)。
也有的时候是丁梅姨妈的搭档找人来打麻将。我妈妈讲到一次,丁梅姨妈的一个搭档有一些漂亮,在舞厅跳舞的时候有男人来搭讪,她就邀请他一起去打麻将。男人以为自己有机会,就买了一个大西瓜兴冲冲的去献殷勤,结果把身上的钱都输光了,大呼:“搞半天是个女骗子!”(我妈学着他的口音演绎给我们听,都笑了)。
这种套路有点像传销一样的 “杀熟”,一家家熟人、朋友“串门“下来,也把认识的人差不多都得罪了,丁梅姨妈和妈妈共同的同学没有什么人喜欢丁梅姨妈,他们被“杀熟”了大都对她很多怨恨。
我妈妈讲到一个男同学的妻子(也是她们的同学)就传出话说:“以后同学一律不准来家里”。因为有一次丁梅姨妈也用老套路去这个男同学家打麻将,但是男同学叫的朋友没有带钱,是男同学给他们垫钱打麻将,所以最后输掉的都是这个男同学的钱,他们夫妻对她很恼火,就和她断绝了往来,甚至迁怒其他同学关系。
还有一些人虽然没有和丁梅姨妈当面撕破脸,但是会在背后说丁梅姨妈坏话,我妈妈也知道丁梅姨妈不在理,所以别人在她面前说丁梅姨妈的坏话她也不好反驳,但是她 从来不接他们的话,只说“她很聪明”。我妈妈说:“我不喜欢像她们那样,当面跟你很好,背后又把你说得一文不值。”
还有的时候别人输钱生气还会打丁梅姨妈,我妈妈说:“有一次她被人打破了头,血直流。”但是丁梅姨妈还是这么多年一直用她的套路赚钱养家,这可能是她唯一的生存技能吧。
她也会用她擅长的方式关心朋友。我想丁梅姨妈肯定是没有出老千赢过我妈妈的钱,因为我妈妈说丁梅姨妈经常说我妈妈打牌技术差“打得乱七八糟”。我想,作为老千一般应该希望别人牌技差自己可以有机可趁吧,丁梅姨妈数落我妈妈技术差的时候,说明她和妈妈打牌的时候不是以老千身份而是以朋友的身份。
丁梅姨妈曾经还邀请她加入老千圈,那时候我妈妈在厂里上班,丁梅姨妈说:“你这么辛苦一个月就赚一点点,跟我一起打牌一把就可以赚好几百!”我妈妈没有去,她也就不再强求。有时候丁梅姨妈也会提出找妈妈的熟人打牌,妈妈都会拒绝,但是这也从来不影响她们的关系。
我爸爸说大家都知道她出老千谁还愿意和她打牌呢?我妈妈说是啊,到后面能打牌的地方越来越少,有的地方打牌打得小(赌的钱少)的,一把几十块的她也愿意赚。这几年她去了G市带孙子,不知道有没有干她的老本行。
《雀圣》截图
这么传奇的一个人,让人更难把她和“跳楼”、“想不开”联系在一起。是因为生病难受还是隔离的地方待遇不好呢?我妈妈猜测会不会是家人也感染了接受不了,我爸爸说也许是传染了家人心中愧疚?可是新冠肺炎也有很多治愈案例,并不是感染了就等于判死刑,这个解释也很难说通。我妈妈说会不会传染了家人媳妇说了难听的话呢?我说丁梅姨妈听着不像是很在意别人怎么说她的人呀?
可是不管是什么原因,隔离病人自杀,管理者是有责任的,所以不让人外传是“意料之中“的。而且在疫情这么紧张的情况,这样的消息会造成恐慌,家长们表示“理解”和“应该配合”。
我洗碗的时候,妈妈过来跟我说话,我们又聊了一会丁梅姨妈,我妈妈说她其实很苦的,本来有一儿一女,都很聪明,但是90年代的时候,女儿得了白血病去世了。“很聪明的女孩,才十几岁,学习成绩很好”我妈妈说:“她肯定很难过啊。”
但是一些知道她出老千的熟人就会说她是“报应”才死女儿的。我听了特别生气,说:“这太恶毒啦,她就算再大错,也没有生命重要,而且别人失去亲人最难受的时候这么诅咒太落井下石了!” 我妈妈听到我这么说,才像得到了认同了一样,才很有底气地说:“是啊,就是落井下石!不然那么多生病的人难道也是报应吗?”
我想,妈妈讲出丁梅姨妈的事的时候,可能也在担心我们会像之前那些痛恨丁梅姨妈的熟人一样评价她或者恶语相向,那样的话她也会像从前一样默不作声吧。听到我说这些攻击过分时,她才放心地维护丁梅姨妈。妈妈得到了一次认可,又把这件事叙述给客厅的伯父和爸爸,更加坚定地说:“这些人太恶毒了!”,伯父也应和说:“说这样的话是不应该!”
下午,妈妈、爸爸和伯父像往常一样打牌,爸爸每次都输,这次又输了,妈妈赢得最多。吃晚饭的时候爸爸就开玩笑说:“该不是你的老千朋友在保佑你吧!” 我看了一眼妈妈,她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显出不高兴,我却忍不住批评爸爸:“丁梅姨妈才刚过世,这么说话太不合适啦!” 我妈妈才对着我说:“是啊,这样不尊重吧?” 我又批评了爸爸几句,伯父也做出批评的表示,我爸爸这才看看妈妈,看看大家,收了声吃了几口饭。
这大概是丁梅姨妈去世后妈妈第一次表达她的感受:去世的是她重要的人,她在为她难过。之前好像没有人注意去世的人是妈妈的好朋友,大家(包括妈妈)谈论这件事的时候好像在讲一个别人的八卦。这短暂的照顾就停留了一两分钟,大家又各讲各的,各忙各的了。
3月2日 终于可以说出来
第三天,我妈妈讲起,有更多人知道丁梅姨妈跳楼的事了,因为有以前的同学来跟她说这件事了,有人问她:“你们关系这么好你怎么会不知道?”有人说:“原来在XX酒店跳楼的那个人就是她啊?”。还有人说:“听说那一家全家都被感染了……”
我妈妈和爸爸讨论说,要是全家都被感染了,她想不开也不奇怪。可是我还是觉得这不像妈妈讲述里的丁梅姨妈的作风。不过谁知道呢,人都有很多面吧?爸爸说,听说得了肺炎人很不舒服的,年纪大了身体更吃不消,再加上精神打击,可能也会有脆弱时候。
我问,既然不让外传别人怎么知道的呢?家长们说大家都有认识的熟人,各自都有各自有消息渠道,怎么瞒得住呢?不知道丁梅姨妈的家人怎么样了,他们知道了又是什么反应呢?我问她的家人现在知道了吗?
我妈妈说她也不清楚 ,“我给她打了电话是关机” ,“难道隔离的时候没带手机?还是没有充电的地方?” 我妈妈不禁又在猜测。
但是爸爸和伯父听到就责怪妈妈不应该打电话,爸爸说如果电话接起来是个女的声音你怕不怕(带着戏谑迷信鬼魂之类的),如果是公··安接到,发现你探究这个事也给自己惹麻烦。我妈妈辩解说她没有她丈夫的联系方式,也没有别的途径去问问她家人情况,爸爸和伯父还是说这也不要打了。我妈妈应声说以后不会了。
但是我心想,如果是我也会忍不住打电话,那么熟悉的一个人突然就消失了,心里有疑问有难过也不能问也不能说,或许只剩下那个电话可以打了吧,虽然知道打过去也没有答案,但是,还是会想打一下吧?死亡和分离本身更残忍,还是人的难过无处安放更残忍呢?
我发现妈妈转了一篇文章《朋友就是大雨中的伞》,写道:“以此文纪念我的好朋友/丁梅/也是我的同学及闺蜜/愿你在天堂一切安好!“
知道丁梅姨妈的死讯两天后,妈妈终于不再有保密的压力,可以直接表达一下她的哀思了。
3月3日 可以纪念的方式
第四天早上,我听到妈妈在房间里唱歌,妈妈平时有在全民K歌录歌的习惯,她会和姨妈朋友们互相分享自己的作品,她还有一些唱歌的小装备。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她都没有怎么唱,好像是因为小装备没带过来。
然而,妈妈今天唱得特别认真和卖力,一遍一遍地唱着同一首歌,有一些歌词听起来很悲伤。我猜想,妈妈应该是想唱给丁梅姨妈的,想寄托一份心意吧。
果然,吃午饭的时候伯父调侃妈妈说今天很有兴致啊,唱了一上午歌,我妈妈说她不是有兴致,而是在纪念丁梅姨妈,“我是一边唱一边在流眼雨(方言:眼泪)”,妈妈叹了一口气说,“怎么办呢?也没得其他的方式可以纪念呀!” 是的,确实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
爸爸和伯父讲起他们知道的最近肺炎去世的一个人“当天就火化了,第二天就下葬了,只有他的两个儿子去送葬了,别人也不能去” 。我问,他的儿子去送葬也要社区同意才能出门吧?爸爸说,那当然,没有正当理由,谁也不能出门。
我想,就算丁梅姨妈家里给她办葬礼,妈妈这个朋友可能也参加不了吧,对社会常规来说,可能死者的直系亲属才有悲伤的优先权,才是需要给予适当照顾的特殊情况。而朋友,可能既不是管理者认为在戒严中可以例外放行去参加追悼的身份,也不是周围的人默认需要体谅悲伤情绪的人。
妈妈能够倾诉自己哀思的时间,只有这个上午,在一个人的房间里对着手机流泪唱歌的时刻,这也是她能想到能做到的纪念丁梅姨妈的仪式了。
一切好像尘埃落定,大家不再继续讨论丁梅姨妈的去世,毕竟每天还是要操心什么时候解封,买不买得到下一顿的菜。
只有吃完午饭的时候,妈妈又说了一句,“听说她隔离的那个酒店很矮,她会不会是像新闻里那些逃跑的病人一样,想翻墙逃跑的时候摔下来了?我们小时候的时候就一起翻墙偷柴禾……”这大概是我妈妈最后一次猜测丁梅姨妈的死因。“我还是不明白”,我妈妈说。我也不明白,但是也许没有人会来解答了。
我看到妈妈发在朋友圈的作品,才知道她唱的歌叫做《有一种思念叫永远》。我妈妈写道:“我的好朋友!好闺蜜!好同学!愿你在遥远的地方过得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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