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名新冠患者临床研究警示防控短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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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新网】（记者 宿慧娴 黄蕙昭）武汉大学中南医院最新论文显示，新冠抗疫过程中，院内感染应高度警惕。该院从1月1日至1月28日收治的138名新冠肺炎确诊患者中，约41.3%的患者属于院内感染，其中40人（29%）为医护人员，17人（12.3%）为因其它原因住院的患者。

　　“截止到1月28日，整个医院医护人员只有40个人感染，和其它医院相比，感染比例是很小的。”论文作者之一、武汉大学中南医院重症医学科主任彭志勇此前接受财新记者采访时称，提示院内感染在武汉市内医院已普遍且严峻（参见“重症科医生亲述：我们是怎样抢救危重病人的”）。

　　该论文的作者来自武汉大学中南医院的医生团队。题为《武汉138例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住院患者的临床特征》的文章于2月7日在线发表在《美国医学会杂志》（The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JAMA）上。

　　根据论文披露的治疗数据，138例住院患者中，患者中位年龄为56岁，54.3%为男性。26％的患者出现重症并转入ICU，4.3％患者死亡。截至最后随访日期2月3日，47例患者（34.1％）出院，6例死亡（总死亡率为4.3％）。死亡患者均来自重症监护病房（ICU）。

　　为何院内感染比率如此之高？这或与新冠肺炎早期临床症状复杂性有关。

　　根据138例住院患者的研究，常见临床症状包括发烧（98.6％）、疲劳（69.6％）和干咳（59.4％），其中，97名患者淋巴细胞降低，80名患者凝血酶原时间延长，55位患者乳酸脱氢酶升高。所有患者的胸部CT扫描均显示肺部有双侧斑片状阴影或毛玻璃样混浊。

　　然而，同样存在一些非典型的临床症状，包括头疼、眩晕、腹痛、腹泻、恶心、呕吐等。这些极具“迷惑性”的非典型症状为确诊带来不小挑战，也加大了院内感染的风险。

　　论文显示，一位新冠病毒感染者最初并无明显的发热、咳嗽，是因腹部症状被送至外科治疗。据推测，该科室因此有超过10名医护人员被该患者感染，同一病房中则有至少4名住院患者被感染，且均表现出非典型的腹部症状。

　　这意味着，非“一线”科室的医生和患者，同样面临暴露风险。在武汉大学中南医院公布的40名医护人员感染中，31名医护人员在普通病房工作，比例近八成；其余7名在急诊科，2名在ICU。而在因其他原因住院而被感染新冠肺炎的17例住院患者中，7名来自外科，5名来自内科，5名来自肿瘤科。

　　“要警惕新型冠状病毒在医院内‘人传人’。”中国工程院院士钟南山对于院内感染早有预警。然而随着确诊病例和疑似病例数量日趋升高，武汉及周边地市的医疗防护物资短缺仍是一大障碍，部分一线医护工作人员仍处于缺口罩、缺防护服的“裸奔”状态中，其它科室防护条件则更差。

　　近日，湖北省随州市市长克克在央视公开呼吁，“现有医用库存仅够三天”。其下辖县级市广水市政府网站同样发布题为“SOS!!!广水紧急求援!!!”的求助。

　　除院内感染高风险外，研究还揭示高龄和其他潜在疾病，与新冠肺炎重症患者的高相关度。研究对比了接受ICU护理的患者与未接受ICU护理的患者。相比之下，进入ICU的患者平均年龄更大、患有诸如高血压、糖尿病等疾病的比例更高，同时也更容易出现呼吸困难和厌食等症状。

　　“从临床观察来看，这个病确实是传染高，但死亡率低，发展成危重症的病人大多是那些年纪大的有基础疾病的老人。”彭志勇表示。

　　根据彭志勇的临床经验，新冠病毒发作周期一般是三周，部分轻症病人进入第二周后会突然病情加重，出现呼吸窘迫，需要住院治疗。住院后，有基础病的老人可能会发生并发症，出现多器官衰竭，进入危重症阶段，而抵抗力强者则在该阶段有望好转康复。若说第二周是从重症发展从危重症的分水岭，第三周则是危重症到死亡的分水岭：对发展成危重症的患者来说，扛不住则危在旦夕，能熬过则有一线生机。

　　研究同样揭示了这一规律。在已出院的47名患者中，住院时间介于7至14天之间，平均住院天数为10天。

　　论文称该研究是迄今为止新冠肺炎住院患者的最大病例系列研究。此前，武汉市金银潭医院黄朝林等临床医生以及多家研究机构成员，研究了武汉肺炎最初被收治的41例病例的临床特征（参见“《柳叶刀》刊文详解武汉肺炎 最初41案例即有人传人迹象”），亦发现家庭聚集性病例，点明新冠病毒的“人传人”迹象。

　　截至目前，全国累计新冠肺炎确诊病例达34631例，疑似病例27657例，死亡723例。其中，湖北省确诊病例24953例，死亡699例。当前疫情已遍布全球25个国家。（见：【数据解析】新冠疫情分析简报（2月6日），新冠肺炎确诊病例实时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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