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疫情日记③：寂静的圣城和抢购一空的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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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坛周报特约记者赵兴圣安东尼奥报道

一周前，雷霆和爵士的比赛开始前临时被叫停，现场解说宣布比赛延期并请球迷离场。

没过多久，爵士中锋戈贝尔被爆出确诊新冠病毒。随即，NBA宣布无限期停赛。

当时，马刺的主教练波波维奇正在合伙的餐厅主持慈善活动，近300人参加了这一为当地受伤老兵和家庭筹款的活动。四道菜，每道菜都配上波波亲自挑选的一款红酒。波波在开场白讲话后，还挨桌感谢每一个前来支持的人，慰问到场的老兵和他们的家人。

一周后的今天，圣安东尼奥市长尼伦伯格宣布即日起，当地所有的餐馆酒吧都只能提供打包和外卖的服务，以进一步减缓新冠病毒的蔓延。

事实上，在圣城出台这一规定前，在店内就餐的人数就已大为减少。各个餐馆和送餐平台纷纷推出各种优惠活动，波波的餐厅也不例外，他们推出为期两周的降价菜单和减免配送费。

圣安东尼奥著名的旅游景点Riverwalk（河畔步道）一改往日的繁荣，偶尔能看见几个人在河边走。游船公司限制每艘船上只能乘坐9人，但就这么几个人都要等上好一阵子才能凑齐。

在NBA宣布停摆之后，马刺主场的工作人员丽塔给我发来短信“你是对的！估计咱们要有一阵子见不到了，保持联系！”在宣布停摆的前一晚，马刺刚刚和独行侠打完一场比赛。丽塔在赛后提起接下来周五周六的主场背靠背，跟我说周五见。我当时回答：“周五见，如果不空场比赛的话。”但是丽塔觉得门票收入这一块，NBA不会轻易放弃。没想到事态的发展远比想象的快得多。

没有马刺比赛看了！大概圣城人民更关心体育，NBA都因为新冠病毒停赛了让更多的市民重视起来，这种重视首先体现在囤货上。本地大型超市HEB（对，就是马刺搞笑广告的来源）的停车场爆满，消毒液、手纸和瓶装水成为明星产品。超市负责人不得不把之前限购的4件减到2件，以保证更多的人可以买到必需品。

上周正赶上圣安东尼奥和德州很多城市的春假，愈演愈烈的疫情让不少人取消了去外州旅行的计划。我本来春假约好了和朋友去六旗（过山车主题公园），因为担心也准备放弃。上周四，包括六旗、海洋世界和圣安东尼奥动物园在内的多家大型娱乐场所相继宣布暂时关门，让更多的人也免去了纠结。

在NBA宣布停摆的当天下午，圣安东尼奥的高校纷纷宣布学校将延长春假至两周，春假结束后改为线上授课。当地中小学也在随后做出相似的决定，学校冒不起风险，不能等有学生确诊再停课。

周五，美国总统特朗普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以应对新冠病毒疫情。这下人们更慌了，彻底进入全民抢购状态。HEB和沃尔玛附近行车缓慢，会员制大型仓储超市Costco（开市客）和山姆会员店由于在高速出口旁边，更是导致高速上严重拥堵。

周六早上，Costco还没营业，门口就排起了长队，开门后几百个购物车没一会就被推完了。工作人员只好分批放人进门，一来为了限制客流，二来保证进场的顾客有购物车。除了消毒产品、饮用水和纸类，像米面、罐头、冷冻食品这样可以贮存的，还有蛋奶肉、新鲜蔬菜水果，甚至饼干薯片都引得民众们争相购买。不过，大家虽然心急，倒还有序，没有看到极端场面。收款台前也排起了长龙，每个人的购物车都满满的，比任何节假日打折都要疯狂。

HEB改为早8点到晚8点，他们需要时间来补货，给超市消毒。上周六开始沃尔玛将营业时间改为早6点到晚11点，周三他们又宣布再将时间缩短，最新时间为早7点到晚8点半。同时，从下周开始，每周二开门前的一个小时，为特定的老人购物时间。60岁以上的老人持证件，可以在早上6点进入沃尔玛，在货源最充足的情况下放心选购。

除此之外，全美多家超市也宣布类似的政策，在缩短营业时间的同时，提供额外的时段以保障老年人、残疾人及孕妇等弱势群体，照顾易感人群对生活必须品的需求。

这周一我去了圣城北部的HEB，一进店就看见一个熟人——马刺主场负责球员通道安保的大卫。大卫的全职工作是警察，平时主要负责超市的治安。有比赛的晚上，他就在AT&T中心兼职，多赚一份钱养家糊口。“现在这段时间大家都很艰难，我们每个人都有风险感染。”大卫说话的时候没戴口罩，圣安东尼奥几乎买不到口罩了，工作单位也没有给他们提供。HEB里算上我，只见到三个人戴口罩。好在，几乎每一个进门的顾客都会用免洗洗手液和消毒纸巾，收银员和理货员也都带着一次性手套。

“这能有什么办法呢？”大卫无奈地摇着头，“我还好，少了一部分收入，有些在AT&T兼职的人退休了，就指望这些钱弥补退休金的缺口呢。”

幸好，就在我和大卫聊完没多久，马刺宣布将会安排一项总额超过50万美元的经费，来确保兼职员工在原有赛季这段时间拿到相应的报酬。马刺总裁布福德带头捐了10万美元来支持这项经费。

珍妮就是退休之后来AT&T中心兼职的，看到这个消息之后她很开心。“他们（马刺）这么做，很贴心。这几天我问问我的上级，看看大家怎么领到这份钱。”

周二中午，我路过Gold’s gym，看到停车场只有几辆车，原来周一晚上，圣安东尼奥当地的几家健身房都宣布暂时停业，以保证广大会员在疫情下的健康安全。对此，多数会员都表示支持，“尽管我不能健身了，但我想健康更重要，谢谢你们这么负责！”

面对新冠病毒疫情，谁都不能掉以轻心。NBA停摆一周来，陆续已经有7名球员确诊，其中爵士2名、活塞1名、篮网四名。其中爵士的米切尔是无症状感染者，如果不是戈贝尔赛前确诊，当天的比赛如期进行，后果则不堪设想。美国目前的政策是有症状在测试，多打一天甚至多打一场，影响的人都成千上万。

截止到目前，马刺队还没有接受新冠病毒的相关测试，尽管他们在篮网四名球员确诊的14天内刚刚和他们交手。可是，根据美国疾控局的建议，马刺只有在有球员或者工作人员有症状后才会接受检测。好消息是，还没有人有症状。

NBA停摆才过一周，Kens5的记者大卫已经无聊的受不了了。“我要闷死了，而且恐怕会有好长一段时间NBA才能重新回来。”大卫快70岁了，他之前曾考虑干完这个赛季就退休，现在看来，他不一定舍得。

当然也不是所有记者都闷得发慌，圣城快报的汤姆整个赛季都跟着马刺客场到处跑。能歇一歇也是惬意，他在社交媒体上发了一张自家宠物狗卡丽的照片，“我的狗子，卡丽很高兴我今天可以在家工作了。”

就在今天，马刺退役球星吉诺比利用西语发了一段视频，用丰富的表情动作叮嘱大家重视隔离防疫。

这篇疫情日记就以马努的嘱托结束吧。

“大家好，在这里我要提醒你们一些事情，想必你们一定听过并且已经开始做了。首先，千万要好好洗手，尽量不要摸自己的脸！如果需要打喷嚏，千万用手肘挡住自己的嘴！最重要的是要宅在家里，为什么呢？这个病毒传播非常迅速，甚至可以在无症状时传播。这样的话，你觉得去参加某个生日聚会的时候可能不会有什么，可没准就有人已经染病，回家以后你就会传染给父母和其他家人。如果很多人都如此掉以轻心，医疗体系会瞬间崩塌，病毒将会更快地传播，人们便需要更多的救助。朋友们，这不是假期，学校停课不是为了让我们出去玩儿，到海边或者逛公园，就好像什么也不会发生一样。这一切是为了让我们在家里，为了切断病毒传播！拜托，这个时候希望大家坚定！一个大大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