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难:小留学生滞留英国 166家庭联名申请领事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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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新网】（记者 周泰来 实习记者 黄晏浩 陈怡帆 邓睦申）新冠疫情下，一些留学英国的中国未成年人留学生无法继续寄宿在校，也很难回国。中国驻英大使刘晓明在北京时间3月18日晚接受央视采访时称，中国在英国有大约1.5万小留学生，英国是有中国小留学生最多的国家。多位家长对财新记者称，由于学校关闭，留学生们无法继续住宿，回国机票一票难求，有的寄宿家庭已明确拒绝接收中国留学生。

这些小留学生的年龄跨度在10—17岁，平均年龄在14岁左右。伦敦时间3月18日，为应对新冠肺炎疫情，英国宣布关闭所有学校。而在2月份中国疫情严重时期，英国学校曾不建议中国留学生回国，这使得有一部分已经购买了回国机票的留学生选择将复活节假期机票退票。但现在中国的疫情已基本得到控制，英国的疫情则在迅速蔓延，据英国卫生部门数据，截至3月18日上午9时，该国累计确诊2626例新冠病例，单日增加676例，增幅高达35%。死亡104例，单日增加32例，增幅达44%。伦敦是英国国内疫情最高发的地区。

英国的中学一般在3月27日左右放复活节假，假期大约为3周。按照正常计划，这些孩子在复活节假期有的会回国，有的不回国而参加活动度假。现在，这些在英国的中国留学生面临回国机票“一票难求”的局面。一些家长表示，现在买不到回国机票，或者只能买到4月份的机票。家长们担心，由于英国的政策每天都在变化，如果英国开始封城，甚至关闭机场，留学生们将无法回国。

3月16日，英国小留学生家长向中国外交部、驻英国大使馆发送了一份《关于对滞留在英国的未成年中国小留学生开展领事保护的申请》，申请称，国际航班一票难求，很多家长花了几万甚至几十万都买不到一张回家的票，而且多国对中国人取消过境，造成连转机都无法实现。已经买到票的孩子也面临高度不确定性，国航等航空公司突然取消航班，原本一线希望也已经落空。还有小于11岁的孩子，有航空公司（国航）取消了无人陪伴服务，买到机票也无法登机。

申请书称，中国孩子因为机票售罄，航班取消，而国内家长也因为签证的问题无法飞去英国陪伴，造成孩子越发恐惧紧张，心理压力很大。特别是很多十二、三岁的小留学生，更是难以承受，“父母与孩子隔着视频大哭，家长熬着时差陪孩子流泪”。

一些家长告诉财新记者，3月初以来，随着英国疫情的迅速恶化，许多家长都开始改变计划，订票让孩子提前请假回国。在3月15日左右，部分家长接到中国国航的通知，他们预定的3月16日、17日、18日从英国伦敦直飞北京的机票被取消，这引起了家长的恐慌。在上述申请发出后，部分被取消的机票得到了恢复。家长们希望航空公司“把票稳住，不要再取消机票”。

上述申请还称，英国低龄留学生日常依靠寄宿学校和监护人（或者商业监护公司）照顾，学期中住在学校宿舍，假期一般是回国或者住在监护人家或者寄宿家庭。而寄宿家庭需要提前预定，并且大部分寄宿场所是英国退休老年人经营维持，他们本身也是易感人群，目前已经有很多寄宿家庭明确拒绝接收中国留学生。

一位家长对财新记者称，预计英国疫情短时间内不会结束，孩子何时能够返校也未知，实在不放心将他13岁大的儿子托付给监护家庭照看几个月。一方面，英国人的防护观念与国内的防护观念不同，比如不愿意戴口罩；另一方面也得考虑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不是在英国安全就可以。“我们家的男孩子都有些沮丧了，有些女孩子就在那边哭，她就要回来，家长怎么弄？”

另一位家长对财新记者称，她买到的机票是3月21日的，15岁的女儿现在已经住到了寄宿家庭里，寄宿家庭里有6个孩子，有3个孩子昨天（3月18日）晚上是挤在客厅里睡的。而平时复活节假期不会有这么多孩子在寄宿家庭里。

上述申请书呼吁，这些小留学生最需要的是中国政府能够组织包机，尽快送这些没有自我保护能力的未成年孩子回国。家长愿意支付相应费用，也完全愿意服从中国政府的防疫措施，让孩子回国后居家或者集中隔离。

一些留学生家长对财新记者称，孩子们在寄宿学校的环境里念书，有些学校甚至很偏僻，相对与外界隔离，孩子们已经被新冠感染的可能性较小，通过包机的形式能够较安全的将孩子们接回国内，参与包机的工作人员的暴露风险也会较小。但目前孩子们都是乘坐商业航班回国，在路上与社会人员混杂，被感染的风险会大一些。“好多孩子是转俄罗斯、泰国、新加坡、香港等等，路上都是20多个小时的飞行和转机，甚至更长。”

截至目前，该申请已有166个实名登记的孩子的家庭签名。财新记者从这些家长处了解到，从3月14日开始，就已经有小留学生回国，随后回国的小留学生越来越多，但是目前还有多少留学生滞留英国，他们并不掌握具体数据。从他们所在留学生家长群反映的情况来看，还是有一定数量的小留学生在等待航班回国。很多家长也希望，能够改签更早的航班让孩子尽快回国。

刘晓明在央视采访中回应上述申请时称，小留学生家长的担心他非常理解，“现在航班也在减少，我们也正在努力，把这个情况向国内主管部门反映，积极与国内主管部门协商，看能不能增加临时性的商业班机，或者是包机。”

据记者了解，除了英国，美国也有小留学生回国难的问题。一位在美国东部长期定居的中国人对财新记者称，由于高中宿舍都要关闭了，这两天他周围接触的很多小留学生都在急着买机票，买不到机票回国的孩子只能投亲靠友。而回国的机票非常难买，“特别是直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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