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捉“诚挚”

这场战役,我们需要每一个人,进入社会角色,带着诚挚,同舟共济。

(图:王辉)

“这一切与英雄主义无关,而是诚挚的问题。这种理念也许会惹人发笑,但是同鼠疫做斗争,唯一的方式就是诚挚。”

“诚挚是指什么呢?”

“我不知道诚挚通常指什么。但是就我的情况而言,我知道诚挚就是做好本职工作。”

——阿尔贝·加缪,《鼠疫》

从上海出发,到抵达雷神山医院,再到近几日进隔离病房临床工作;疫情消息渠道从网络媒介转变为更直观的感受,我一直在想阿尔贝·加缪所说的“诚挚”到底是什么。

诚挚一定不是一个人的诚挚,不是一种社会角色的诚挚。

是所有人的。

张文宏医生说:“这个病如果只有医生看,是不可能看好的。”

这次疫情,连接了整个国家和诸多个体的命运。苦难,生死,爱情,人情,道德,良心,情怀,责任,抗争,都在被一一重新打量着。

还未完成心理建设,就已经完成了角色转变。从健康人群到病人,从996上班族到宅男宅女,从人民教师到网络主播等。这场战役,我们需要每一个人,进入社会角色,带着诚挚,同舟共济。

且可说此处的诚挚是安分,是担当,是信仰,是团结,是希望,是达观,是灵药。也可以说是闭门不出,是逆流而上。一千个哈姆雷特有一千种诚挚,那么你心里的诚挚是什么呢?

我先分享两个“诚挚”。

我所在的病区有一位90多岁高龄的老大爷,头发花白,人也瘦小,反应很慢,牙齿落得所剩无几,一口方言我和同事听得愣是摸不着头脑。我们把饭喂到嘴边,能听懂他的一句“恰不动(吃不动)”。

不吃饭营养跟不上,抵抗力也会越来越差。我和同事小心地把鱼肉骨头剔了,再捣成鱼糜,拌入泡饭里,将它细细捣得更好下咽。一次只喂小半勺,以防呛咳。大爷配合地一口一口地抿着,来来回回估摸着半小时过去了,他摆了摆手,示意不再吃了。在我们整理垃圾的时候,他憨憨地对着我们嘿嘿笑了起来。

会心一击,这可爱的诚挚啊。

也许他在用笑声跨越语言障碍表达对我们医护人员的感谢;也许是他每天盯着白花花的墙盯倦了,见着两个白花花的“大白”进来忙活,觉得有意思;也许只是不好意思自己牙落光了吃饭比较慢。

无论如何,他这一刻的诚挚,给了我力量去诚挚地工作。

(萧君玮 摄)

另一个,是在我剪辑视频时在群里找到的素材。

视频里穿着紫红色花棉袄的大妈,一边激动地比画着一边大声说道:“有你们我很安心,有你们我就有了希望,谢谢你们。”声音响且沙哑,说罢向面前和窗外的两位医护人员用力地比赞、敬礼。

臃肿的花棉袄下,大妈的敬礼动作用情、用力,且标准。

我惊叹大妈面对灾难时的乐观积极,感动她用最真实质朴的方式表达感谢。

依然,是这可爱的诚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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