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医护拒绝一次性抗疫奖金 倒逼政府启动待遇改革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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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法国医护拒绝一次性抗疫奖金 倒逼政府启动待遇改革谈判）

摘要：法国政府此前承诺，将为奋战在疫情一线的医护人员发放500到1500欧元的奖金，但遭到了普遍的批评和拒绝。法国的公立医院要求为全国总计20万名护士、每人每个月涨薪300欧元，同时医生的工资也要增加20%至30%。

▲当地时间2020年5月8日，法国巴黎。当法国境内的新冠肺炎疫情已趋稳之际，法国政府与法国的医疗护理工会代表日前启动了一项为期两个月的医疗改革磋商。主轴将探讨如何加大法国政府对医疗系统的投入，以提升医护人员的薪资待遇和社会认可度。图/人民视觉

当法国境内的新冠肺炎疫情已趋稳之际，法国政府与法国的医疗护理工会代表日前启动了一项为期两个月的医疗改革磋商。主轴将探讨如何加大法国政府对医疗系统的投入，以提升医护人员的薪资待遇和社会认可度。

在法国卫生部长韦朗（Olivier Véran）的陪同下，法国总理菲利普5月25日与300余名来自法国医疗卫生界的代表召开视频会议，宣布了这项在重重压力下终于出台）的医疗改革计划。

按照法国政府提出的时间表，若与工会代表的谈判能顺利在今年7月完成，则这项改革计划将有望纳入预定于9月提交议会的社会保障预算法案。

菲利普在5月25日的会上坦承，即使在此次新冠疫情暴发之前，法国政府就已意识到该国公共卫生系统遭遇的财政、人员等困境。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又进一步暴露了法国医疗卫生体系的缺陷，“这次危机要求我们，不一定要改变（改革的）方向，但肯定要加快（改革的）步伐”。

据菲利普介绍，此次改革的目的，是建立一个“更强健、更公正、更高效”的法国医疗卫生系统。其中的首要一项，就是通过提升一线医护人员的薪酬待遇，表达对医护人员的认可和感激，并以此发掘和提高其职业动力。

“在这一点上，我可以毫不含糊地说，（对医护人员薪酬的）重新评估将是巨大的（significative）。”

这位法国总理在发言中承诺道，“在未来的几年里，政府的‘医疗保险支出目标’（Ondam，用于限定每年法国医疗保健开支的增幅）也会增加。”

菲利普还提到，尽管他不会提前预判今后磋商的结果，但在他看来，政府与工会之间最易引发争论的工作时长问题“不是禁忌”，应以“实用主义”的方式予以评估和看待。

为了加大对医疗系统的财政支持，法国政府还计划吸收公立医院三分之一的债务，规模达100亿欧元，并推出每年1.5亿欧元的地方医院投资援助计划。此外，法国政府还将重新调整投资方向，一部分的投资将应用于地方，以加速城市、医院、社会医疗服务机构及公私部门之间的合作。

经过新冠疫情这一役，已实施了两个多月社会封锁措施的法国，也再次看到了远程在线医疗的重要性。

因此，法国政府提出的改革重点还包括改善医院的医疗数据共享、建立数字化的医患监测系统，以此提升法国卫生系统的现代化程度。

目前，法国政府已任命法国温和改良派工会“工人民主联合会”（CFDT）的前任主席Nicole Notat主持此次医疗改革磋商，她也是法国总统马克龙2017年竞选时的支持者。Notat已承诺，她将寻求尽可能广泛的共识，并避免让自身立场影响谈判。

截至5月27日，法国境内的新冠累计确诊已逾18.2万例，累计死亡逾2.8万例；其病例总数在整个欧洲位居第四，在全球排名第七。此次疫情期间，法国国内曾出现严重的口罩、防护服、药物等物资短缺，不少疫情严重地区的医院持续超负荷运转，重症监护室的容量亦被拉到极致。

然而，早在疫情暴发前，法国的医护工作者就长期抗议薪资过低、人手不足、工作条件恶劣，并屡次为此举行罢工和游行活动。

尽管从医疗保险的高覆盖率和报销额度来看，法国似乎拥有对病患最慷慨的医疗卫生系统之一。但按照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2017年的数据，法国却是全欧洲护士收入水平最低的国家之一。

若按照与欧洲各国护士的平均薪资待遇比较，则西班牙的数据要比平均水平高出29%，希腊高出18%，德国高出13%；但法国的护士工资却比平均水平低了6%。在32个受调查的欧洲国家中，法国的护士薪资水平仅排在末端的第28位。

法国护理业网站miers.com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2017年，法国护士的月均净收入为1820欧元；但更早的2012年的报告却显示，法国护士的平均月工资为2225欧元。这表明，在过去几年里，法国护士群体的工资非但没有增长，反而一直在下降。

据法国The Local新闻网报道，法国公立医院护士的收入比私营部门要低得多，并且平均只有公立医院药剂师和医生收入的一半。这也使得许多护理人员转向薪酬更高的私立医院工作，导致公立医院长期饱受人手不足、超时工作之苦。

法国卫生部的数据则显示，2012年到2016年期间，法国公立医院的急诊室访问量上升了12%。但在同一时期，护理人员的数量仅增加了5%，人员短缺困境正在凸显。

此次疫情期间，法国总统马克龙5月15日在巴黎的皮提耶-萨尔佩特里尔医院（Pitié-Salpêtrière）视察时，一名女性护士曾愤怒地向马克龙喊道，“我们已经绝望了”、“我们是欧洲的耻辱”、“我们不再相信你们了”，以此表达对薪资与工作条件迟迟未能得到改善的不满。

马克龙在此次访问后也亲口承认，他上任以来推进的法国医疗系统改革存在“战略失误”，自2018年开始的这一改革并未取得效果。遭到一线护士当面抗议后，马克龙要求法国卫生部长韦朗从第二周开始立即展开讨论，并草拟新的改革计划，以提高医护人员的收入水平，并加大对公立医院的投资。

神经科医生出身、刚在今年2月走马上任卫生部长的韦朗，当时也向法国医疗界保证道，“我们将整顿社团主义、习惯和惰性。如果有必要，我们还会逾越界限（transgressive），”他还承诺说，经过这次改革，“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法国政府此前承诺，将为奋战在疫情一线的医护人员发放500到1500欧元的奖金，但遭到了普遍的批评和拒绝。据法国媒体报道，目前，法国的公立医院要求为全国总计20万名护士、每人每个月涨薪300欧元，同时医生的工资也要增加20%至30%。

除了薪资以外，工作时长也可能成为未来两个月里，法国医疗界工会与政府之间的主要分歧来源。

有观点认为，法国护士的收入水平之所以相对较低，是因为在法国每周35小时工作制下，其工作时长比德国等其他欧洲国家的护士更短。

韦朗此前则在接受法国《星期日报》（du Dimanche）采访时说，他希望有关工作时长的规定变得“更加灵活”，从而为“那些希望能工作更长时间（从而增长薪水）的人”提供方便。

但工会对此反驳道，由于医院人手不足，法国护士超负荷工作、无薪加班的现象已经非常普遍，提高工作时长只会加剧这一困境。

法国护理人员职业工会（SNPI）发言人Thierry Amouroux就对法国媒体《新观察家》表示，他们希望，政府能为公立医院增设共计2万个岗位，“我们需要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这样才能让每个人都能享受他们有权享受的假期。而现在，他们往往无法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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